第35章 優越感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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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最近沈迷學習,已經有一陣子沒跟這群狐朋狗友出去玩了，他說：“後天有事,明天或者大後天可以。”
羅鑫意外地說：“竟然真的約到你了，還以為你又不來呢。”
周念語塞半晌：“你覺得我不會去你邀請我幹嘛？”
羅鑫說：“怕你到時候說我們連說都不跟你說一句啊。”
翌日。
周念換上球衣球鞋，一身運動裝束，出門去找小夥伴們打籃球。
周念到得晚，羅鑫和其他人都在等他了。
他們看見周念從樹影中走到陽光下，皮膚白皙透亮得像一塊美玉，頭發烏黑,一雙腿尤其漂亮，短款白襪和肥大的球鞋穿在他腳上，把他的腳踝襯托得格外纖細，再往上,小腿修長，肌肉恰到好處。
別的男生一個個腿毛都跟毛褲似的,他卻像是幾乎沒有汗毛。
還讓人忍不住看的是他的膝蓋,有骨骼感而微微突出，但又不至於過於粗大使得他看上去粗糙,而且還是粉色的，再看發現,他的手肘跟指節也是薄粉的顏色。
真是個漂亮而幹凈的大男孩。
周念向他們小跑過來時,連他耳邊吹過的風都仿佛更清新幾分：“不好意思,來晚了。”
以前大夥總會互相嘴臭地懟兩句,起碼要讓遲到的家夥請喝個功能飲料啊。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一對上周念那張臉,大家都說不出粗魯的話：“沒關系。沒關系。”
太別扭了。
便有人打趣起來：“周念,你怎麽回事啊？我記得你以前沒那麽白啊,你站那白的晃我眼睛。”
周念抱著個籃球，臭屁地說：“我跟你們一樣整天不思學習啊？我家裏人壓著我補課，我平時也不出門，可不就捂白了？”
旁邊的人揶揄：“你成績那麽好了還補課啊？”
周念故意說：“我是beta嘛，那些人不成天說beta比較笨啊？不補課哪能考得過alpha啊？”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因為人不多，他們打三對三籃球。
今天天氣熱，周念出了一身汗，頭發都半濕了，他打累了在路邊一坐，捏著自己的領口一開一合地給自己扇風、散熱氣。
涼快了一會兒，發現羅鑫在看自己，周念轉頭問：“你看什麽？”
羅鑫怔怔地說：“……就是發現你最近越長越好看了。”
怪怪的。
周念對他翻了個白眼，放下手，任由被汗水浸濕的背心黏在身上，冒著熱氣，說：“我什麽時候不好看了？”
羅鑫回過神來，笑了：“是，是，你是班草、校草。”
旁邊的人突然調侃說：“是啊，羅鑫最近老說看你跟沈嶠青越走越近，他特擔心自己的‘周念頭號小弟’地位不保。”
羅鑫臉一紅。
周念說：“我只是看沈嶠青可憐，搭理搭理他而已。”
同學說：“沈嶠青哪可憐了啊？他不成了豪門繼承人嗎？我那天都在新聞上看到了。”
周念皺起眉，立即被吸引去註意力：“什麽新聞。”
同學掏出手機：“你等等，我找一下。”
正午的日光亮的晃眼。
手機屏幕的亮度已經調到最大可還是看不清，周念瞇起眼睛辨認，新聞稿的配圖是一個肖似沈嶠青的中年男人拉著另一個男人的手進車。
同學說：“喏，這是沈嶠青的媽媽吧？我記得他的樣子。”
周念說：“還真是……”
羅鑫靠到他身邊，臉差點貼上來，說：“給我看看……真的是誒，你都不知道嗎？周念。”
周念：“不知道。”
羅鑫傻呵呵地說：“那你們好像也沒我想得那麽要好。”
“唔。”周念拿起一瓶外壁上全是水珠、化了一半的冰可樂，“呲”的一聲打開，不及防備，焦糖色的泡沫湧出來，濺了他一身。
周念從早上8點開始給沈嶠青幫忙搬家，一直到12點才剛把箱子都搬進新家了。
他總覺得沈家沒什麽東西，畢竟，就那麽一個小出租屋的空間，但真的整理起來，竟然也有十幾多個箱子，都是這十幾年下來不知不覺間攢的。
中午吃了個飯，再繼續拆箱子，整理擺放東西。
沈嶠青跟他媽媽說：“媽媽，你累的話去睡覺吧。我來收拾就行。”
周念感覺今天沈先生的狀態也不大好，昨晚估計是宿醉了，身上還有淡淡的酒味，走起路來頭重腳輕的。
可是，連在這麽特殊的日子他都這個頹廢的樣子，真的沒事嗎？
周念坐在薄灰的地板上，陪沈嶠青一起拆紙箱。
沈嶠青先把風扇拿了出來，立在一旁，吱嘎吱嘎地吹風，涼爽多了。
周念大方地說：“慶祝你們喬遷之喜，你們買空調了嗎？我送你一臺空調吧，預算五千塊以內，你自己挑。以後你在屋子裏寫作業就沒那麽熱了。”
沈嶠青說：“這是不是太貴了？”
周念說著說著，卻開始走神，他瞟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也還好吧，這房子真是你媽自己一個人攢錢的買的吧？假如是這樣，那他應該沒剩下多少錢可以買軟裝……其實，我就是不太明白，那個姓韓的跟你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在新聞上看到了，姓韓的跟你媽訂婚了，都發出婚告了。他們要結婚了嗎？你媽媽自願的？”
沈嶠青停下手中的活，他握緊了剪刀，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也搞不懂他們大人之間的事。”
“那算了。”周念笑了下，“搞不懂就別管了，我們繼續收拾東西吧。”
這一收拾起來，就能發現，沈嶠青的起碼八成東西全是周念送的。
他從頭到腳都是屬於周念的烙印。
周念翻出一個塑料盒，裏面裝著的東西沈嶠青也認識，是omega抑制藥。
他起身去主臥，說：“媽媽，我把抑制藥放在你床頭櫃裏了哦。”
沈嶠青的媽媽夢囈般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像一灘沒有知覺的爛泥。
周念想，他肯定不是自願想跟那個alpha結婚。
這算怎麽回事呢？
周念對這個男人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還以為他振作起來了，結果又開始重新酗酒，喝得這麽沒日沒夜地耽誤生活。
周念每次一看到他這生活態度，就覺得當omega很可怕，但最近他認識了秦老師，又感覺沒那麽可怕。
臨走前，周念問：“之前我給你媽媽的律師名片，你媽媽沒去找嗎？”
沈嶠青說：“找了。”他很委婉，“沒什麽用。姓韓的有權有勢。”
因著這件事。
周念第一次懵懵懂懂地對成人世界有了個基礎的印象，他感到了莫大的畏懼。
是畏懼對alpha的掌握，也畏懼是權勢的壓迫。
他想起昨天回去以後，他用電腦搜新聞來看。
網友評論區很熱鬧：【男omega嫁入豪門？靠信息素的吧？】
【男omega還挺少見的誒……】
【好像說是天命omega，一見鐘情，好浪漫哦。】
【聽說韓家的規矩很嚴啊，他普通人出身能適應豪門生活嗎？】
【嚴就嚴唄，要是給我幾個億的資產，想讓我每天怎麽伺候都行。】
【這個小o長得挺好看的，真清純可愛。】
【真好，下輩子我也想當個omega，勾引個alpha養我，我整天躺在家裏被寵就行了。】
看得周念心裏怪不是個滋味的。
他覺得有哪裏不對，腦袋裏模模糊糊的有些想法，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念跟沈嶠青說：“再見。過幾天記得要來我家一起補課的吧？”
沈嶠青：“記得的，到時候見。”
原本周念只打算請秦老師短期補課。
但大哥提建議改成長期，他說：“念念確實也需要多接觸接觸別的omega，接觸得多了，說不定就沒那麽抵觸omega了。”
這次假期的補課是買了半個月連續上課，等上完課，他的暑假作業差不多也該寫完了，就可以按計劃帶他出門旅游。
周念還是把沈嶠青叫過來一起。
現在他全家都認識沈嶠青了，偶爾還把沈嶠青留下來吃頓飯，沈嶠青會特別積極地幹活。
媽媽私底下跟他說：“你這個同學乍一看真看不出來是個alpha，怎麽那麽內向？”
周念說：“他就是那樣。”
媽媽評價說：“不過，也挺好的，很有禮貌，一看就是很有家教的孩子。”
周念差點沒噴。
心底升起一股自豪感。
屁的有家教。周念想，他剛認識沈嶠青的時候，沈嶠青跟個野孩子似的，頭發不洗，指甲不剪，又臟又臭，筷子都不怎麽會用，全是他一點一點調教出來的。
今天沈嶠青又過來。
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家裏就他們倆跟老師三個人。
周念很是放輕松。
他一會兒讓沈嶠青去倒個飲料，一會兒讓沈嶠青去切個水果，一會兒讓沈嶠青去拿快遞，把沈嶠青使喚得團團轉。
沈嶠青半句怨言都沒有，只要周念一開口，他馬上起身去辦事，半點不拖泥帶水。
這不，因為今天阿姨也不在，周念叫的外賣，外賣到了，沈嶠青又被他指派去拿外賣。
沈嶠青噔噔噔地小跑著去門口了。
秦老師兀地說：“周念，我發現你最近總是使喚你同學啊？”
周念其實也想過在外人面前這麽做，會不會顯得他很驕縱，可是沒見人提出來，他又懶得動，就越指使越順手了。
突然被指出來，讓他有點羞愧，樂呵呵地笑了下，說：“有嗎？”想要就這樣敷衍過去，希望秦老師別繼續說了。
秦老師困惑地說：“原本，我還挺奇怪你一個omega怎麽跟alpha玩得那麽好。”
“現在我更奇怪了。”
“你們倆真的是朋友嗎？你們在分化前就是這樣的相處方式嗎？”
“其實，你算是我的雇主，我不應該多管閑事。但是，周念，我挺喜歡你的，我一向認為你是個善良的男孩子，你的本性絕對不壞。”
“而我是出於對你的喜歡，我才想指出來，你交朋友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問題？”
被自己很有好感的秦老師這樣說，讓周念特別慚愧，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臉皮一下子燒起來，通紅通紅。
周念支支吾吾，嘴硬地說：“他是alpha，不用可憐他吧……”
秦老說：“跟alpha跟omega都沒關系啊，不管怎樣，與人建立起健康的聯系，應該首先是以互相尊重為前提的。”
這件事，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
像是把這好幾個月來亂糟糟的所有生活絲線一下子捋到了一起，讓周念不得不面對一個他逃避了有好一段時間的重要問題——他現在跟沈嶠青究竟屬於什麽關系，以後又將會是什麽關系。
起初，他是想跟沈嶠青絕交的。
但一件事又一件事的，黏黏糊糊，藕斷絲連，竟然一轉眼就過去那麽久了。
他們倆不光沒有絕交，反而羈絆更深了。
說是戀人也不像是戀人。
他對沈嶠青早就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了，冷卻的初戀火燼至今還未覆燃。
但說是朋友……也不太對。
方方面面，周念沒放下自己的優越感，他仍覺得自己是高於沈嶠青的，甚至平時在學校，他還是不大樂意承認沈嶠青是自己的朋友。
不，沈嶠青跟別的朋友就是不一樣的。
他習慣性的還是把沈嶠青當成自己的小狗，要沈嶠青對自己言聽計從。
他習慣了。沈嶠青也習慣了。
他們兩個小孩子從八歲開始就是這樣相處了，起源於小孩子人性天生的善良，亦是人性天生的惡意。
周念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有哪裏做得不對。
也沒有想去意識到。
以往無人知曉他們的關系，現在出現了秦老師這個旁觀者，旁觀者清，她便提了出來。
這讓周念像是一下子醒了過來。
他猛然意識到，他跟沈嶠青曾經的相處方式幼稚可笑，還很不尊重人。
沈嶠青這麽爹不疼娘不愛，都這麽慘了，自己好像已經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有點兒關心沈嶠青的人，結果他是把沈嶠青當小狗對待？
將心比心，周念覺得太過分了。
總不能再繼續欺負人家吧？
乖小孩周念遲到八年的良心回來了。
沈嶠青拿快遞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周念面紅耳赤還垂頭喪氣的模樣。
他停頓了下，才把外賣袋子放在桌上，周念的面前，說：“吃飯吧。”
周念“哦”了一聲，看都沒看沈嶠青。
周念一直這樣魂不守舍的，反應也太大了，讓秦老師很是過意不去。
秦老師離開前，同他說：“對不起，周念，我好像說得太過分了。”
周念說：“您說得對，我、我是不該這樣。”
秦老師對他莞爾一笑，說：“那改天見。”
“哢噠。”
關上門。
沈嶠青跟鬼魂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到他身邊，門一關，立即問：“你們的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周念眼下內心正在焦灼地重塑自己的世界觀，在思考跟沈嶠青之間的關系，都有點不好意思看他。
在沒想好之前，他不知道該怎麽跟沈嶠青說。
於是周念躲避沈嶠青的視線，說：“沒什麽。”
轉身就走。
怕他逃走似的，沈嶠青急切地拉住他的手，沖動地脫口而出：“你是不是還是喜歡omega？”
周念懵楞：“啊？”終於擡起頭。
沈嶠青難以忍耐地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是跟秦老師表白了嗎？你對她真好，你現在在我面前都不會那麽放松自然。因為她是omega不會讓你有威脅感嗎？”
周念回過神，笑了：“你在說什麽呢？我沒跟秦老師表白，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沈嶠青半信半疑：“那你臉那麽紅。”
周念：“我臉紅是因為別的……”
沈嶠青追問：“因為什麽？”
周念不想說，他皺眉閉嘴，緊抿唇線須臾，覆又開口，有點煩地說：“你別問了，你煩不煩啊？我想告訴你就告訴你，你怎麽那麽黏人啊，別刨根問底了。”
沈嶠青馬上沈默下來。
周念一通罵完，才意識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真難改。
他剛想說要改改自己居高臨下的態度。
而且這次情況有些不同。
沈嶠青看上去完全沒被他罵服，仍然陰沈沈的，一副炸毛的狀態，還想要繼續逼問他。
也沒放手。
眼神像在說：你是不是喜歡她？
隱隱約約間，周念感覺仿佛聞到沈嶠青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與以前不太相同，以前總是甜津津的，現在卻跟帶刺一樣，聞了就叫人神經一跳一跳，很明顯。
或許也是因為沈嶠青身上充滿攻擊性的信息素刺激到了他，周念想，他才覺得神經緊繃。
周念深呼吸，讓自己放松一點。
他低下頭，用右手握住沈嶠青抓緊自己左手手腕的那只手。
他的手熱乎乎的，覆蓋在沈嶠青的手背上，像是摸到一塊冰，慢慢地融化了。
信息素的氛圍跟著軟和下來。
沈嶠青不知不覺地放開手。
周念握著他的手指，坦誠地說：“秦老師是覺得我對你太壞了，她問我：‘你們不是好朋友嗎？’”“這讓我覺得很慚愧。”
“沈嶠青，我好像是對你很壞哦。你看，連秦老師才認識我們不久，他都看出來了。”
沈嶠青著急地反駁說：“沒有！你對我很好！沒有比你對我更好的人了！”
周念煩他這麽賤，又有點心疼。
他想，沈嶠青因為從小生活環境原因養成這種性格，他竟然一直也沒想去糾正，反正享受由此而來的優越感。
他真是太惡劣了。
周念說：“我都把你當成小狗一樣。我好像，是對你做了挺多過分的事的。”
沈嶠青不依不饒地說：“沒關系，我喜歡。”
可我不喜歡你了。周念想，不是約定長大以後要在一起的喜歡了。
他仍是想幫助沈嶠青的，只是，希望他們之間不再是主人跟仆人的關系了。
“可我覺得這是不對的。”周念盡量溫和地說，“你好好聽我先說完行不行？”
沈嶠青像是聽到指令忍住亂動而乖乖坐下來的小狗一樣，可憐巴巴地瞅著他，本能讓他害怕被周念丟掉。
周念說：“沈嶠青，以後，我們做朋友吧。”
“做平等尊重的朋友。”
他厭惡姓韓的男人對沈嶠青媽媽的所作所為，覺得很不尊重人。
可燈下黑，他就沒意識到自己也沒怎麽尊重沈嶠青，現在他們還是小孩子，小打小鬧，等以後長大了呢？
他們這種畸形的關系會變成這樣？
周念想象不出來。
不過，無論如何，他不應該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沈嶠青聽到他的話，臉上一點也沒有高興，反而糟糕透頂。
周念的褲子口袋裏，手機彩鈴傳出來。
打斷了他們。
周念拿出手機，接起電話，問：“餵？是誰？”
電話那頭竟然傳來聶巍的聲音：“學校校務網上可以查期末成績了，你趕緊查，看看我們誰考得比較好。”
周念真是無語：“你哪來的我的手機號啊？”
聶巍：“你朋友那麽多，我隨便找人問的。”
周念沒好氣地說：“行，我現在去查。我查到了再打電話給你。”
掛了電話，周念同沈嶠青說：“走，我們先去查期末成績。”
他們學校現在是用電子檔案記錄大考成績，用學號登錄學校官網就可以進行查詢。
周念打開電腦，很快登錄了自己的學籍學號，查到了成績：總分：668（滿分700）
校排名：2市排名：13周念看到那個“2”的時候，心裏慌了一下。
他“臥槽”出聲，脊背寒毛直豎：“不會吧？”
完了。
他大意失荊州，居然沒考過聶巍嗎?
周念刷新了好幾遍網頁，確定沒出錯。
他覺得胸口發緊，難受的有些喘不上氣來。媽的，這怎麽打電話回去跟聶巍說啊？還不得被聶巍笑死了？
他要是吊兒郎當地去考試，輸了也就輸了，可他現在是很努力地去學了，居然輸了？
這怎麽可能啊？考完他找老師對過答案了啊，他數學應該考了滿分啊！
沈嶠青側立一旁，說：“周念，查一下我的成績吧。”
周念才想起他來，嘆了口氣，想著，他都沒考過聶巍，沈嶠青能考過嗎？
周念退出登錄，輸入沈嶠青的學號。
網絡還突然卡住了，網頁加載了好一會兒仍然是一片白，周念點了下刷新。
這次網頁加載出來了：總分：672校排名：1市排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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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鑫意外地說：“竟然真的約到你了，還以為你又不來呢。”
周念語塞半晌：“你覺得我不會去你邀請我幹嘛？”
羅鑫說：“怕你到時候說我們連說都不跟你說一句啊。”
翌日。
周念換上球衣球鞋，一身運動裝束，出門去找小夥伴們打籃球。
周念到得晚，羅鑫和其他人都在等他了。
他們看見周念從樹影中走到陽光下，皮膚白皙透亮得像一塊美玉，頭發烏黑,一雙腿尤其漂亮，短款白襪和肥大的球鞋穿在他腳上，把他的腳踝襯托得格外纖細，再往上,小腿修長，肌肉恰到好處。
別的男生一個個腿毛都跟毛褲似的,他卻像是幾乎沒有汗毛。
還讓人忍不住看的是他的膝蓋,有骨骼感而微微突出，但又不至於過於粗大使得他看上去粗糙,而且還是粉色的，再看發現,他的手肘跟指節也是薄粉的顏色。
真是個漂亮而幹凈的大男孩。
周念向他們小跑過來時,連他耳邊吹過的風都仿佛更清新幾分：“不好意思,來晚了。”
以前大夥總會互相嘴臭地懟兩句,起碼要讓遲到的家夥請喝個功能飲料啊。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一對上周念那張臉,大家都說不出粗魯的話：“沒關系。沒關系。”
太別扭了。
便有人打趣起來：“周念,你怎麽回事啊？我記得你以前沒那麽白啊,你站那白的晃我眼睛。”
周念抱著個籃球，臭屁地說：“我跟你們一樣整天不思學習啊？我家裏人壓著我補課，我平時也不出門，可不就捂白了？”
旁邊的人揶揄：“你成績那麽好了還補課啊？”
周念故意說：“我是beta嘛，那些人不成天說beta比較笨啊？不補課哪能考得過alpha啊？”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因為人不多，他們打三對三籃球。
今天天氣熱，周念出了一身汗，頭發都半濕了，他打累了在路邊一坐，捏著自己的領口一開一合地給自己扇風、散熱氣。
涼快了一會兒，發現羅鑫在看自己，周念轉頭問：“你看什麽？”
羅鑫怔怔地說：“……就是發現你最近越長越好看了。”
怪怪的。
周念對他翻了個白眼，放下手，任由被汗水浸濕的背心黏在身上，冒著熱氣，說：“我什麽時候不好看了？”
羅鑫回過神來，笑了：“是，是，你是班草、校草。”
旁邊的人突然調侃說：“是啊，羅鑫最近老說看你跟沈嶠青越走越近，他特擔心自己的‘周念頭號小弟’地位不保。”
羅鑫臉一紅。
周念說：“我只是看沈嶠青可憐，搭理搭理他而已。”
同學說：“沈嶠青哪可憐了啊？他不成了豪門繼承人嗎？我那天都在新聞上看到了。”
周念皺起眉，立即被吸引去註意力：“什麽新聞。”
同學掏出手機：“你等等，我找一下。”
正午的日光亮的晃眼。
手機屏幕的亮度已經調到最大可還是看不清，周念瞇起眼睛辨認，新聞稿的配圖是一個肖似沈嶠青的中年男人拉著另一個男人的手進車。
同學說：“喏，這是沈嶠青的媽媽吧？我記得他的樣子。”
周念說：“還真是……”
羅鑫靠到他身邊，臉差點貼上來，說：“給我看看……真的是誒，你都不知道嗎？周念。”
周念：“不知道。”
羅鑫傻呵呵地說：“那你們好像也沒我想得那麽要好。”
“唔。”周念拿起一瓶外壁上全是水珠、化了一半的冰可樂，“呲”的一聲打開，不及防備，焦糖色的泡沫湧出來，濺了他一身。
周念從早上8點開始給沈嶠青幫忙搬家，一直到12點才剛把箱子都搬進新家了。
他總覺得沈家沒什麽東西，畢竟，就那麽一個小出租屋的空間，但真的整理起來，竟然也有十幾多個箱子，都是這十幾年下來不知不覺間攢的。
中午吃了個飯，再繼續拆箱子，整理擺放東西。
沈嶠青跟他媽媽說：“媽媽，你累的話去睡覺吧。我來收拾就行。”
周念感覺今天沈先生的狀態也不大好，昨晚估計是宿醉了，身上還有淡淡的酒味，走起路來頭重腳輕的。
可是，連在這麽特殊的日子他都這個頹廢的樣子，真的沒事嗎？
周念坐在薄灰的地板上，陪沈嶠青一起拆紙箱。
沈嶠青先把風扇拿了出來，立在一旁，吱嘎吱嘎地吹風，涼爽多了。
周念大方地說：“慶祝你們喬遷之喜，你們買空調了嗎？我送你一臺空調吧，預算五千塊以內，你自己挑。以後你在屋子裏寫作業就沒那麽熱了。”
沈嶠青說：“這是不是太貴了？”
周念說著說著，卻開始走神，他瞟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也還好吧，這房子真是你媽自己一個人攢錢的買的吧？假如是這樣，那他應該沒剩下多少錢可以買軟裝……其實，我就是不太明白，那個姓韓的跟你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在新聞上看到了，姓韓的跟你媽訂婚了，都發出婚告了。他們要結婚了嗎？你媽媽自願的？”
沈嶠青停下手中的活，他握緊了剪刀，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也搞不懂他們大人之間的事。”
“那算了。”周念笑了下，“搞不懂就別管了，我們繼續收拾東西吧。”
這一收拾起來，就能發現，沈嶠青的起碼八成東西全是周念送的。
他從頭到腳都是屬於周念的烙印。
周念翻出一個塑料盒，裏面裝著的東西沈嶠青也認識，是omega抑制藥。
他起身去主臥，說：“媽媽，我把抑制藥放在你床頭櫃裏了哦。”
沈嶠青的媽媽夢囈般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像一灘沒有知覺的爛泥。
周念想，他肯定不是自願想跟那個alpha結婚。
這算怎麽回事呢？
周念對這個男人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還以為他振作起來了，結果又開始重新酗酒，喝得這麽沒日沒夜地耽誤生活。
周念每次一看到他這生活態度，就覺得當omega很可怕，但最近他認識了秦老師，又感覺沒那麽可怕。
臨走前，周念問：“之前我給你媽媽的律師名片，你媽媽沒去找嗎？”
沈嶠青說：“找了。”他很委婉，“沒什麽用。姓韓的有權有勢。”
因著這件事。
周念第一次懵懵懂懂地對成人世界有了個基礎的印象，他感到了莫大的畏懼。
是畏懼對alpha的掌握，也畏懼是權勢的壓迫。
他想起昨天回去以後，他用電腦搜新聞來看。
網友評論區很熱鬧：【男omega嫁入豪門？靠信息素的吧？】
【男omega還挺少見的誒……】
【好像說是天命omega，一見鐘情，好浪漫哦。】
【聽說韓家的規矩很嚴啊，他普通人出身能適應豪門生活嗎？】
【嚴就嚴唄，要是給我幾個億的資產，想讓我每天怎麽伺候都行。】
【這個小o長得挺好看的，真清純可愛。】
【真好，下輩子我也想當個omega，勾引個alpha養我，我整天躺在家裏被寵就行了。】
看得周念心裏怪不是個滋味的。
他覺得有哪裏不對，腦袋裏模模糊糊的有些想法，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念跟沈嶠青說：“再見。過幾天記得要來我家一起補課的吧？”
沈嶠青：“記得的，到時候見。”
原本周念只打算請秦老師短期補課。
但大哥提建議改成長期，他說：“念念確實也需要多接觸接觸別的omega，接觸得多了，說不定就沒那麽抵觸omega了。”
這次假期的補課是買了半個月連續上課，等上完課，他的暑假作業差不多也該寫完了，就可以按計劃帶他出門旅游。
周念還是把沈嶠青叫過來一起。
現在他全家都認識沈嶠青了，偶爾還把沈嶠青留下來吃頓飯，沈嶠青會特別積極地幹活。
媽媽私底下跟他說：“你這個同學乍一看真看不出來是個alpha，怎麽那麽內向？”
周念說：“他就是那樣。”
媽媽評價說：“不過，也挺好的，很有禮貌，一看就是很有家教的孩子。”
周念差點沒噴。
心底升起一股自豪感。
屁的有家教。周念想，他剛認識沈嶠青的時候，沈嶠青跟個野孩子似的，頭發不洗，指甲不剪，又臟又臭，筷子都不怎麽會用，全是他一點一點調教出來的。
今天沈嶠青又過來。
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家裏就他們倆跟老師三個人。
周念很是放輕松。
他一會兒讓沈嶠青去倒個飲料，一會兒讓沈嶠青去切個水果，一會兒讓沈嶠青去拿快遞，把沈嶠青使喚得團團轉。
沈嶠青半句怨言都沒有，只要周念一開口，他馬上起身去辦事，半點不拖泥帶水。
這不，因為今天阿姨也不在，周念叫的外賣，外賣到了，沈嶠青又被他指派去拿外賣。
沈嶠青噔噔噔地小跑著去門口了。
秦老師兀地說：“周念，我發現你最近總是使喚你同學啊？”
周念其實也想過在外人面前這麽做，會不會顯得他很驕縱，可是沒見人提出來，他又懶得動，就越指使越順手了。
突然被指出來，讓他有點羞愧，樂呵呵地笑了下，說：“有嗎？”想要就這樣敷衍過去，希望秦老師別繼續說了。
秦老師困惑地說：“原本，我還挺奇怪你一個omega怎麽跟alpha玩得那麽好。”
“現在我更奇怪了。”
“你們倆真的是朋友嗎？你們在分化前就是這樣的相處方式嗎？”
“其實，你算是我的雇主，我不應該多管閑事。但是，周念，我挺喜歡你的，我一向認為你是個善良的男孩子，你的本性絕對不壞。”
“而我是出於對你的喜歡，我才想指出來，你交朋友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問題？”
被自己很有好感的秦老師這樣說，讓周念特別慚愧，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臉皮一下子燒起來，通紅通紅。
周念支支吾吾，嘴硬地說：“他是alpha，不用可憐他吧……”
秦老說：“跟alpha跟omega都沒關系啊，不管怎樣，與人建立起健康的聯系，應該首先是以互相尊重為前提的。”
這件事，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
像是把這好幾個月來亂糟糟的所有生活絲線一下子捋到了一起，讓周念不得不面對一個他逃避了有好一段時間的重要問題——他現在跟沈嶠青究竟屬於什麽關系，以後又將會是什麽關系。
起初，他是想跟沈嶠青絕交的。
但一件事又一件事的，黏黏糊糊，藕斷絲連，竟然一轉眼就過去那麽久了。
他們倆不光沒有絕交，反而羈絆更深了。
說是戀人也不像是戀人。
他對沈嶠青早就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了，冷卻的初戀火燼至今還未覆燃。
但說是朋友……也不太對。
方方面面，周念沒放下自己的優越感，他仍覺得自己是高於沈嶠青的，甚至平時在學校，他還是不大樂意承認沈嶠青是自己的朋友。
不，沈嶠青跟別的朋友就是不一樣的。
他習慣性的還是把沈嶠青當成自己的小狗，要沈嶠青對自己言聽計從。
他習慣了。沈嶠青也習慣了。
他們兩個小孩子從八歲開始就是這樣相處了，起源於小孩子人性天生的善良，亦是人性天生的惡意。
周念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有哪裏做得不對。
也沒有想去意識到。
以往無人知曉他們的關系，現在出現了秦老師這個旁觀者，旁觀者清，她便提了出來。
這讓周念像是一下子醒了過來。
他猛然意識到，他跟沈嶠青曾經的相處方式幼稚可笑，還很不尊重人。
沈嶠青這麽爹不疼娘不愛，都這麽慘了，自己好像已經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有點兒關心沈嶠青的人，結果他是把沈嶠青當小狗對待？
將心比心，周念覺得太過分了。
總不能再繼續欺負人家吧？
乖小孩周念遲到八年的良心回來了。
沈嶠青拿快遞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周念面紅耳赤還垂頭喪氣的模樣。
他停頓了下，才把外賣袋子放在桌上，周念的面前，說：“吃飯吧。”
周念“哦”了一聲，看都沒看沈嶠青。
周念一直這樣魂不守舍的，反應也太大了，讓秦老師很是過意不去。
秦老師離開前，同他說：“對不起，周念，我好像說得太過分了。”
周念說：“您說得對，我、我是不該這樣。”
秦老師對他莞爾一笑，說：“那改天見。”
“哢噠。”
關上門。
沈嶠青跟鬼魂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到他身邊，門一關，立即問：“你們的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周念眼下內心正在焦灼地重塑自己的世界觀，在思考跟沈嶠青之間的關系，都有點不好意思看他。
在沒想好之前，他不知道該怎麽跟沈嶠青說。
於是周念躲避沈嶠青的視線，說：“沒什麽。”
轉身就走。
怕他逃走似的，沈嶠青急切地拉住他的手，沖動地脫口而出：“你是不是還是喜歡omega？”
周念懵楞：“啊？”終於擡起頭。
沈嶠青難以忍耐地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是跟秦老師表白了嗎？你對她真好，你現在在我面前都不會那麽放松自然。因為她是omega不會讓你有威脅感嗎？”
周念回過神，笑了：“你在說什麽呢？我沒跟秦老師表白，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沈嶠青半信半疑：“那你臉那麽紅。”
周念：“我臉紅是因為別的……”
沈嶠青追問：“因為什麽？”
周念不想說，他皺眉閉嘴，緊抿唇線須臾，覆又開口，有點煩地說：“你別問了，你煩不煩啊？我想告訴你就告訴你，你怎麽那麽黏人啊，別刨根問底了。”
沈嶠青馬上沈默下來。
周念一通罵完，才意識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真難改。
他剛想說要改改自己居高臨下的態度。
而且這次情況有些不同。
沈嶠青看上去完全沒被他罵服，仍然陰沈沈的，一副炸毛的狀態，還想要繼續逼問他。
也沒放手。
眼神像在說：你是不是喜歡她？
隱隱約約間，周念感覺仿佛聞到沈嶠青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與以前不太相同，以前總是甜津津的，現在卻跟帶刺一樣，聞了就叫人神經一跳一跳，很明顯。
或許也是因為沈嶠青身上充滿攻擊性的信息素刺激到了他，周念想，他才覺得神經緊繃。
周念深呼吸，讓自己放松一點。
他低下頭，用右手握住沈嶠青抓緊自己左手手腕的那只手。
他的手熱乎乎的，覆蓋在沈嶠青的手背上，像是摸到一塊冰，慢慢地融化了。
信息素的氛圍跟著軟和下來。
沈嶠青不知不覺地放開手。
周念握著他的手指，坦誠地說：“秦老師是覺得我對你太壞了，她問我：‘你們不是好朋友嗎？’”“這讓我覺得很慚愧。”
“沈嶠青，我好像是對你很壞哦。你看，連秦老師才認識我們不久，他都看出來了。”
沈嶠青著急地反駁說：“沒有！你對我很好！沒有比你對我更好的人了！”
周念煩他這麽賤，又有點心疼。
他想，沈嶠青因為從小生活環境原因養成這種性格，他竟然一直也沒想去糾正，反正享受由此而來的優越感。
他真是太惡劣了。
周念說：“我都把你當成小狗一樣。我好像，是對你做了挺多過分的事的。”
沈嶠青不依不饒地說：“沒關系，我喜歡。”
可我不喜歡你了。周念想，不是約定長大以後要在一起的喜歡了。
他仍是想幫助沈嶠青的，只是，希望他們之間不再是主人跟仆人的關系了。
“可我覺得這是不對的。”周念盡量溫和地說，“你好好聽我先說完行不行？”
沈嶠青像是聽到指令忍住亂動而乖乖坐下來的小狗一樣，可憐巴巴地瞅著他，本能讓他害怕被周念丟掉。
周念說：“沈嶠青，以後，我們做朋友吧。”
“做平等尊重的朋友。”
他厭惡姓韓的男人對沈嶠青媽媽的所作所為，覺得很不尊重人。
可燈下黑，他就沒意識到自己也沒怎麽尊重沈嶠青，現在他們還是小孩子，小打小鬧，等以後長大了呢？
他們這種畸形的關系會變成這樣？
周念想象不出來。
不過，無論如何，他不應該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沈嶠青聽到他的話，臉上一點也沒有高興，反而糟糕透頂。
周念的褲子口袋裏，手機彩鈴傳出來。
打斷了他們。
周念拿出手機，接起電話，問：“餵？是誰？”
電話那頭竟然傳來聶巍的聲音：“學校校務網上可以查期末成績了，你趕緊查，看看我們誰考得比較好。”
周念真是無語：“你哪來的我的手機號啊？”
聶巍：“你朋友那麽多，我隨便找人問的。”
周念沒好氣地說：“行，我現在去查。我查到了再打電話給你。”
掛了電話，周念同沈嶠青說：“走，我們先去查期末成績。”
他們學校現在是用電子檔案記錄大考成績，用學號登錄學校官網就可以進行查詢。
周念打開電腦，很快登錄了自己的學籍學號，查到了成績：總分：668（滿分700）
校排名：2市排名：13周念看到那個“2”的時候，心裏慌了一下。
他“臥槽”出聲，脊背寒毛直豎：“不會吧？”
完了。
他大意失荊州，居然沒考過聶巍嗎?
周念刷新了好幾遍網頁，確定沒出錯。
他覺得胸口發緊，難受的有些喘不上氣來。媽的，這怎麽打電話回去跟聶巍說啊？還不得被聶巍笑死了？
他要是吊兒郎當地去考試，輸了也就輸了，可他現在是很努力地去學了，居然輸了？
這怎麽可能啊？考完他找老師對過答案了啊，他數學應該考了滿分啊！
沈嶠青側立一旁，說：“周念，查一下我的成績吧。”
周念才想起他來，嘆了口氣，想著，他都沒考過聶巍，沈嶠青能考過嗎？
周念退出登錄，輸入沈嶠青的學號。
網絡還突然卡住了，網頁加載了好一會兒仍然是一片白，周念點了下刷新。
這次網頁加載出來了：總分：672校排名：1市排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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