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說的特別認真。

可讓他難過的是，這一次葉行舟之前幾乎沒怎麽存在過的智力終於難得的上線了。

盯著顧尋近在咫尺的臉看了許久，在對方打算下一步動作的時候，葉行舟毫不猶豫的把人推開。

顧尋滿臉委屈。

葉行舟說：“我想了一下你說的話，我覺得你在騙我。我舒服死了我也沒咽氣，如果真的命數該涼，這方法瞞不住的。”

顧尋嘴角一抽：“法治社會，你不會真的以為，會有人來真正意義上的殺你吧？就算是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一下這個節目的安全保護措施。”

葉行舟翻了個白眼。

顧尋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普通人。

確實是法制社會，但是如果是一些有靈力的老妖怪想殺人，可就不是這些普通人能發現得了的了。

當然，老妖怪也可以，委托普通的人類去完成這些事情。

就比如Los那個腦殘。

氣氛被破壞的差不多了，葉行舟一臉的拒絕，顧尋也不好再將之前的事情繼續下去了。

坐在葉行舟身邊，他猶豫了片刻，然後掙紮著開口問道：“那……一會兒打算奪取你性命的那個人來了，咱們解決完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繼續了？”

葉行舟哭笑不得：“你對這件事到底有多執著啊？”

“怎麽說，”顧尋摸了摸下巴：“如果我跟你說，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執著這件事。你相信我嗎？”

葉行舟幹脆利落地搖頭：“咱們兩個剛見面的時候，我親你一下，你都要臉紅。一點兒不願意跟我產生任何肢體接觸，你跟我說這是對我有想法？”

顧尋尷尬一笑：“那時候不是不知道你是誰嗎？說實話，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找別人。都等了這麽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一模一樣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想放在身邊觀察一下。但是觀察到結論之前，我不想跟不是你的人產生那麽多接觸，所以……”

“你等一下。”葉行舟打斷了顧尋的話，微微瞇起眼睛：“所以也就是說，你現在對我這麽好，天天沒完沒了往我身邊蹭，都是因為你確定了，我就是你的白月光？”

顧尋用力點頭。

葉行舟盯著他的眼睛，那裏面寫滿的都是真誠。

他可以確定，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顧尋沒有對他說謊。

可就是因為這樣，葉行舟才覺得更難過了。

擡手用力按了按額頭，葉行舟皺起眉毛：“顧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絕對不會是你喜歡的那個人的。如果你是看到了我，喜歡我，對我好，那我會覺得非常開心。可如果你只是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咱們就還是算了吧。”

顧尋瞪大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話說錯了。

葉行舟卻嘆了口氣，緩緩道：“你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朋友，我不想我這麽多年第一次談戀愛，就是為了給別人當影子。”

顧尋還想解釋什麽，葉行舟卻別開頭，一副不想再交流的樣子。

他沒有哭。

可是那種悲傷到了極致的情緒，卻讓顧尋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心臟不斷的揪疼。

用力的深呼吸了幾次，顧尋終究還是開口。他說：“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話，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沒有騙你。所以……你也不要再聽完之後害怕我……盡量別怕我，可以嗎？”

葉行舟皺了眉毛。

他總算是願意回頭給顧尋分一點兒視線了，只不過那目光之中充滿了鄙夷，似乎是在說，就憑你？怎麽可能嚇得到我。

顧尋猜到了他的這種反應，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苦澀。

伸手過去，他想牽住葉行舟的手，卻被對方毫不猶豫的躲開。

顧尋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卑微的收了回去。

調整了一下呼吸，他開口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已經忘了過去多少年了。那時候有一個老爺子，覺得自己一個人過了一輩子，活的太無聊了，所以心血來潮的想收徒弟。一收就收了七個。”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數量。

葉行舟瞳孔猛的縮了縮。可是看著顧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打斷。

“我是第一個入門，也是年紀最大的，所以我是老大。”顧尋說：“或許是因為年輕，那時候我也沒想著要去做什麽別的事情。基本就是師父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可是師門裏面還有一個家夥，根本不受管教。天賦好的不行，可就不愛聽話。師父管不了他，就讓我管他。”

“說實話，我哪兒能管得住他呢？到了後來，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發現我好像變成了他的仆人，每天他闖禍，我給他收拾。管是沒管，反而更縱容他了。”

“我那時候就想著啊，這樣好像也挺好的。因為他停不下來惹事，他就需要一個人來幫他收拾爛攤子。這樣他就永遠也沒辦法離開我，因為沒人比我收拾的更好。”

“沒錯，我喜歡他……”

說到這裏，顧尋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他用力的呼吸了兩下，只覺得平日裏普普通通的空氣，此時竟然紮的他肺部生疼。

“在最開始的時候，日子和我想象的一樣。他越來越依賴我，我也真的以為他沒我不行。”

“直到有一天，他闖了一個我完全沒辦法解決的禍。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猶豫了，我沒有陪著他一起……”

“這是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了……”

顧尋說到這裏，眼淚終於還是沒忍住，決堤而出。

葉行舟看著他，神色瞧不出喜怒。只是想了想，他說：“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阻止那家夥闖禍嗎？”

顧尋搖頭：“不會。”

葉行舟笑了：“那你要跟他一起闖禍啊？”

“也不會。”顧尋繼續搖頭。頂著葉行舟疑惑的目光，他說：“如果再來一次，我會更努力的鍛煉我自己，讓我自己強大到無人能敵的地步。這樣就算他闖禍，闖的再怎麽大，誰敢說他，我就能讓誰再也沒辦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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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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