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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信我一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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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算這麽也有將近一萬條相關搜索,根本看不過來。”

葉弛揉揉眉心說道。這種時候她的那個追蹤紙鶴就不管用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那兩個人,更別說是拿到人家的毛發。

就在我倆都一籌莫展的時候,葉弛忽然又極其小聲的啊了一下,她飛快的敲了幾個字兒之後把電腦屏幕對向了我,說道:“你看這個。”

那是一篇關於Y城某大學兩名學生因精神失常而被迫休學的一個報道,新聞上並沒有指明到底是哪所學校,就連那兩個學生的名字也是寫的程某和何某,不過時間正好是在一年前。

在報道的最後,還有這麽一句話。

“……兩名學生休學回家後不久,便被發現相繼死於家中。”

我瞳孔一縮。

雖然報道上並沒有明確說出兩個學生的名字,但是這時間還有姓氏,以及休學的情況都完全符合,十有*就是程萌萌和何苗。

而就在我還沈浸在震驚當中的時候,葉弛已經翻身下了床,飛快走向陽臺。

陽臺上橙黃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揉成了一團黑影,我意識到她要做什麽,立刻也跟著走了過去。

葉弛三下五除二的打開了那個紙箱子,我湊過去一看,腦子頓時一嗡。

和她說的一樣,裏面放著的果然是靈牌,而且還有四個。

葉弛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拿出了其中一個牌子。

這靈牌十分破舊,顯然不是什麽昂貴的木材做的,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大喇喇的寫了幾個字:程萌萌之靈位。

“……”

當葉弛把最後一個牌子拿出來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手腳有些發寒。

四個靈牌,分別寫了四個人的名字。

程萌萌、何苗……

還有周楠和許小北。

我拿著靈牌的手開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這幾個玩四角游戲的人,程萌萌和何苗已經死了,周楠現在又是一副被鬼上身的樣子……

“小北……許小北!”

我把靈牌把葉弛懷裏一塞,三步並作兩步就跨回了床邊,拿了手機焦急的給許小北撥去電話。

漫長的嘟嘟聲和我的心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甚至還安慰自己說沒事兒,那女鬼現在附身在周楠身上,應該不會對許小北做什麽的。

但這個想法立刻就被葉弛澆滅了。

“你最好不要抱僥幸,那女鬼多半已經成了煞,而且根據你之前說的,她很有可能比你之前見到的煞都要厲害。煞本身就具備分身的能力,可以同時附身在不同人的身上,所以……”

“嘟嘟嘟嘟的……”

她後面的聲音被急促的占線聲打斷。

“不行,得去找她!”

說著,我就要伸手去拿外套,但卻被葉弛更快的攔了下來:“你做什麽!”

“小北她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住賓館,電話又打不通,你說我做什麽!”我不客氣的朝她吼道。

“你冷靜點!現在就算你出去也什麽事都做不了!根據你之前說的,那個女煞很有可能目標不止她們!說不定還看上你了!”

“看上我?我有什麽好看上的?”

我只把這當成了她想要阻止我的借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前也是這樣,不管我做什麽,她都會想辦法阻止我。可實際上呢?捅我最深的那一刀子,正是她給的。

“你忘了嗎!以前清寂也是這樣讓那些鬼來找你的!”

葉弛少見的情緒有點失控。

但她這話,卻差一點就讓我笑出聲來。我冷漠的看著她,語氣冰冷得如同寒夜裏的枷鎖:“那難道不正是你們商量好的嗎?”

葉弛一楞,受傷的神色從她眼中轉瞬即逝。

我輕蔑一笑:“我說錯了嗎?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到這個地方來。如果不是你,我當初也不會去找你那個什麽所謂的師父,不會被夙曄弄得丟了魂魄,而讓江楚城用他自己的魂魄來補給我!葉弛,你現在算什麽呢?愧疚?還是說你再次回來,又是因為誰有了什麽別的陰謀?”

咄咄逼人的話如同炮珠一般,我每說一個字兒,葉弛的臉色就白一分。

她繃緊了下巴,什麽也沒有說。而事實上,她也什麽都說不出口。

過了好久,我才聽見她有些低啞的聲音:“……對不起,這次我不會傷害你。你……再信我一次吧。”

我狠狠的瞪著她,心裏疼的快滴血了。

面前這個人,曾經好多次把我從鬼門關的邊緣拉回來,我對她曾是那樣的感激和信任。對她說的話從來沒有一絲懷疑,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和別人的陰謀。

從相遇開始,甚至是之前都是他們算計好的。

她把我從火坑裏救出來,然後再狠狠的推向另一個深淵。

這還讓我如何再去相信她?

頭頂的白熾燈明亮而晃眼,我從她的眼裏看見自己好像紅了眼眶。

而就在這時,屋子裏的燈光忽地閃了兩下。葉弛猛地轉過頭,目光犀利的看向某個角度,那一瞬間她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氣。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人飄飄悠悠的穿過寢室的門走了進來,銀色的耳環在白熾燈下閃閃發亮。

我當即喊出了他的名字:“程術!”

程術朝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夫人。”

程術的出現讓我的情緒收斂了一些,而同時他也帶來了一些消息。

原來那個四角游戲是周楠她們在一年半以前玩的,時間過得有點久了,我實在有些想不起來當時我在做什麽。

而她們招來的那個女鬼,其實就是那個房子的女主人。

“可是……那個房子的女主人為什麽要殺她們?”

“夫人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鬼對自己生前的居所都有很強的執念。換成你們的話,那可能就是占有欲。但是這種占有欲隨時都會轉化成憎恨,在陽間徘徊的時間越久,鬼能記住的生前事兒也就越少,相對的,這些執念就成了它們在陽間繼續徘徊下去的理由。”

這個說法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不免有些好奇:“那是不是就是說,只要燒掉了她的那個房子,那她也會跟著隨之消失?”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程術頓了頓,“這種方法只能針對於沒有成煞的鬼,鬼一旦成煞,就只能通過別的方法才能送走它們。單單靠燒掉生前的房子和別的東西,是沒有用的。”

“那……”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程術的身影就忽然變得飄忽起來,就像是磁場不穩定了一樣,下一秒他居然就消失了!

“程術!”

我驚呼了一聲,腦子有點犯抽的想著:都說鬼是靠磁場出現的,程術這該不會的是沒信號了吧?

“……頭好暈啊。”

剛剛一直在一旁默默聽著我們說話的葉弛,臉色陡然一變,迅速轉頭看向一側。

只見周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來了,她的腰板打得筆挺,就那麽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我們,眼底的青色清晰可見。白熾燈映照在她的臉上,更添了幾分不似生人的慘白。

“你們在聊什麽呢?說給我聽聽啊。”

她的聲音還是之前那個樣子,只是說話時候一點表情都沒有,森森白牙時隱時現,看得我的頭一陣暈眩。

我和葉弛都沒有回答她,靜默了一陣之後,周楠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說話!你們在聊什麽!我也要聽!”

周楠這個大喊大叫的樣子,簡直就跟個潑婦一樣。我甚至有點擔心她這麽喊下去,可能會把別的寢室的人也招來。

但事實上只是我想多了,因為那個女煞的關系,這個房間在無形中有了一層屏障,裏面發生的一切外面都不會知道。

“她已經被徹底控制了,我待會兒就把那女鬼捉出來。退後。”

葉弛小聲跟我說了這麽一句,而話音剛落,周楠就突然從床上暴起,低吼了一聲就要撲過來。

但是葉弛事先在她的床邊畫了符,周楠如果還是個普通人,絕對是可以從床上下來的。可現在她被女鬼附身,腳剛踩在床的邊緣,那符文立刻發出紅光,瞬間就將周楠彈了回去。

“這是什麽!你們做了什麽!放我出去!讓我出去!”

周楠不停的側著身子用胳膊往外撞,那些因為符文而發出的光也因為她愈發猛烈的撞擊而逐漸暗淡。

那是符文要撐不住了。

葉弛見狀,迅速咬破了自己的舌頭,舌尖血塗抹在大拇指上,她像以前那樣從懷裏掏出了黃色的符紙,寥寥幾劃,就畫出了一張鎮鬼符咒。

“你們要對我做什麽!住手!”

附身在周楠身上的女鬼顯然是認識這符紙的,一臉驚駭。

葉弛將符紙夾在兩指間,表情肅穆。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噗!”

很快她念咒的聲音響起,可就在念完最後一個字兒的時候,葉弛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形不穩,差一點就要跌下去!

“餵!葉弛!”我趕忙上前扶住她,這眨眼間,她的臉色就變得十分蒼白。

“我沒事……”葉弛單膝跪地,拂開我的手,又強撐著自己站了起來,“我現在魂魄不穩,用這個法術太傷身,但是不這麽做的話,恐怕沒有辦法除掉她……”

我想問她為什麽會魂魄不穩,直覺告訴我這可能跟她來到這裏有關,但是現在並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知道自己可能會被葉弛收,附身在周楠身上的那個女鬼也變得越發不安,她控制著周楠的身體,不斷的往外撞,想要逃脫出來。而她每撞一次,葉弛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我看看周楠,又看看已經站不起來的葉弛,一咬牙,問道:“你怎麽樣,還能起來嗎?”

“還……唔!”

葉弛剛一開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葉弛!”

我皺緊眉頭喊了她一聲。

這一下,葉弛緩了好一會兒才跟喘著氣跟我說道:“那只女鬼在消耗我的氣……我現在這個樣子,可能沒有辦法收服她了……”

她剛一說完,那邊周楠就狠狠的砸了一下床桿。那一瞬間,我清晰的聽見了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葉弛的呼吸當時就變得急促起來,連眼睛都有點變得渙散起來。

“咚咚……”

我一楞。

轉頭看向手上的幽冥鏈,剛剛那一下我好像產生了一個奇怪的錯覺:這串黑珠子,在喊我。

“咚咚……”

很快,耳朵裏又是一聲心跳。

周楠的臉色已經變得烏青,她捶打那層看不見的護罩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來不及了……

我腦子裏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兩步,而後我閉起眼睛念起了往生咒。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

咒語脫口而出,那些經文竟然變成了一串能夠看見的金色“卍”字,隨著我念咒的速度加快,它們穿過葉弛布下的護罩,然後將周楠緊緊圍住。

“啊啊啊……頭好疼……好疼啊……不要念了……不要念了!”

周楠抱著頭痛苦的叫起來,那樣子就跟聽了唐僧念緊箍咒的一樣。

但是我並沒有停下來,我的五感突然在這一刻變得更加靈敏,我能感覺到她的戾氣在一點點化解,而這個屋子裏的陰寒之氣,也在慢慢的被祛除。

當我念完最後一句經文的時候,周楠身子一軟,終於是倒了下去。

“你……”

我緩緩睜開眼,背後葉弛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你竟然只是靠念這往生咒就除掉了那個成煞的女鬼……”

我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幽冥鏈,訥訥的說不出話,事實上我都有點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不過轉眼,附身在周楠身上的那女鬼就被除掉了,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些吧?

“等許小北回來,得去問問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葉弛捂著胸口身形不穩的站起來,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心不在焉的伸手摸著手腕上冰涼的黑珠子,視線落在昏睡在床鋪上的周楠身上,想起剛才那一瞬間,我就像是被手上這鏈子操縱了一樣。

第二天許小北也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在她去上課之前,我和葉弛拉住了她。

“嗯?怎麽了?”

我拉著許小北坐到了一邊,又和葉弛對視了一眼,過後葉弛清了清嗓子,問道:“小北,你還記得程萌萌和何苗嗎?”

許小北聽見這兩人名字的時候先楞了楞,而後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你們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你倆也認識她?”

葉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們之前是不是玩過四角游戲?”

這話一問出來,許小北說話都變得結巴了:“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葉弛說:“你別管我們是怎麽知道的,小北,你知道程萌萌和何苗已經死了嗎?”

“死了?”許小北一臉的不可置信,盯著我們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忽地笑了一下,“不會吧,大清早的,你們倆閑的沒事兒說這些?”

葉弛一臉肅穆:“她們休學之後沒有多久就被發現死在家裏面了。你不知道嗎?”

許小北的身子突然顫抖起來,好半天才說道:“不、不可能啊,她們休學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兒了,但是我上個月還接到了程萌萌的電話……”

我心裏一驚,程萌萌居然還給許小北打過電話?

我看了葉弛一眼,同樣從她的眼裏看見了一抹震驚之色。

葉弛問:“你確定是程萌萌的電話?她說什麽了?”

葉弛的語氣有些著急,這稍微讓許小北有所懷疑,她看看我,又看看葉弛,嘟囔道:“你們倆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都怪怪的?”

許小北一副不是很想說的樣子,這讓我和葉弛更加懷疑當年她們招鬼的事肯定是另有隱情。

“小北,”葉弛拉著許小北的說,一臉正色的看著她,“你之前應該也看見了,周楠那個古怪的樣子,我懷疑這就是和你們當年玩四角游戲有關。”

許小北聞言立刻否定道:“不可能!當時我們根本就沒有把鬼招來!”

話一說完,她又啊了一聲,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葉弛接著說道:“那是因為你們當時誰都沒有註意,你們幾人之中多出來的那個腳步聲。”

“腳步聲?”許小北一楞,“什麽腳步聲?”

葉弛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個女鬼的。”

“……”

許小北手一抖,差一點就把手機丟出去。

“小北,你不要隱瞞我們,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不能夠查清楚的話,恐怕夜長夢多。”

許小北咬著下唇,呼吸變得有些沈重起來,她再次擡頭看了葉弛一眼,故作輕松的說道:“遲遲你今天跟個神棍一樣……”

但是葉弛並沒有理會她的玩笑,仍舊板著臉。

許小北兩只手放在身前不停的攪弄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其實我和周楠還有程萌萌跟何苗,我們四個是高中同學。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過高中時代,那會兒閑的無聊,就愛看這些神啊鬼啊的事。”

“那天周楠不知道在哪裏看見了這個四角游戲,就問我們要不要去試試膽子,程萌萌當時是不想去的,因為她膽子特別小……比遲遲還小。”許小北說話的時候看了葉弛一眼,我在忍不住的想,恐怕現在咱們這裏,膽子最大的就是她了。

“然後呢?”

“然後……”許小北癟癟嘴,“周楠多會激人啊,聽見程萌萌說不想去,就跟她巴拉巴拉一頓說,最後大家都說去了。”

“這個游戲如果真的是想招鬼來的話,那就必須找一個四面背陰的房間,而且游戲的時間也必須要在太陽落山之後,”葉弛打了個岔,“那個房子你們是怎麽找到的?”

“我擦,遲遲,你不是最害怕這種東西嗎?怎麽知道得這麽多?”許小北面露驚訝,然後點點頭,“對,所以我們當時找這個房子的時候還費了好大的勁兒,結果後來沒想到,這地方居然讓程萌萌給找到了。”

葉弛掃了我一眼,繼續說:“那後來呢?你們就跟著去了?”

“去了啊,地方都找到了怎麽能不去。而且那天,正好是七月半。Y城不是有句老話嗎?七月半,鬼亂竄,當時我們都覺得,哎呀我的媽呀,真是天時地利人和,所以當程萌萌找到那個地方之後,等到太陽一落山,我們就去了。”

“本來還以為真的會發生什麽,周楠那個小王八蛋一路上都在給我們講這些奇怪的故事,搞得人心惶惶的,特別是程萌萌,當時都嚇得快哭了,一直都在喊走。不過那游戲做完了,我們也沒發現什麽異常的事。”

說到這裏許小北頓了頓,她偏過頭,目光落在從陽臺上灑進來的陽光上,胸口起伏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我們四個人當時關系挺好的,連志願都報的是一個地方。但是上了大學之後,可能是因為不在一個寢室,認識的人也多了,慢慢的程萌萌和何苗就沒有再和我們聯系。就連她們倆被迫休學,我和阿楠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的。”

“你們去看過她倆嗎?”葉弛問。

許小北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和阿楠一直對她倆休學的原因很疑惑,所以中途也提過去看她們,可是她倆好像並不是十分願意我們去一樣,每次打電話都是推三阻四的。”

“那……那你們打電話的時候,就沒有發現她們有什麽異常嗎?”

我想起那個新聞上說的她們因為精神異常而被迫休學,許小北要是和他們經常打電話的話,這種事應該是瞞不住的。

但是許小北卻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樣子:“沒有啊,她倆還是和平常一樣啊……不過……”許小北的語氣突然低沈起來,她收回視線,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我和葉弛:“她們倆,真的死了?”

這個話題是在太沈重了,我實在有些意外許小北居然不知道這件事。她們既然關系很好的,程萌萌和何苗死了的消息,她們的父母應該會通知周楠和許小北才是,但是看許小北這個樣子,連她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都不知道。

葉弛摸著下巴想了想,看看我,又看看許小北,征詢的說道:“下午咱們去她倆墓地看看吧。”

程萌萌和何苗都住在Y城,我們先是去了躺她二人的家裏,但是卻被告知已經搬走了。好在許小北身上還有當年她們幾個一起買的掛件小玩偶,葉弛悄悄在一旁用了當初來找我的那個紙鶴,這才找到了她倆的墓地。

“啊,遲遲,你是怎麽知道她倆在這裏的?”

許小北站在Y城西邊的墓園前,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葉弛。

葉弛當然不會告訴她真相,只是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之前打電話跟學校核實了一下,雖然程萌萌和何苗家裏都搬了家,但以前的電話還是有的。”

“哦,這樣。”許小北點點,沒有再多問。

西墓園裏葬的都是一些平民老百姓,Y城的那些土豪們都被葬在東墓園裏。進去的之後,葉弛裝模作樣的問了兩個工作人員,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我們順著小路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來到了程萌萌的墓前。

奇怪的是墓碑上並沒有照片,就連墓志銘寫的也是十分簡陋,上面只有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程萌萌,另外一個應該是給她下葬的人的。

不僅是程萌萌的,旁邊何苗的墓也是一樣。

葉弛探究的掃了眼墓碑,我看見她掐著手指在算什麽,但好像什麽都沒有算出來。

許小北把買好的花擺在兩人的墓前,山風吹得她的長發飄揚,葉弛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轉身走向了別處。

我皺著眉,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那兩個墳的位置有點不太對,風水不好。”我剛跟上去,葉弛就壓低了嗓子和我說道。

聞言我轉頭看了眼那兩座墓,墓碑前布滿了雜草,而且程萌萌和何苗的墓碑離其他的墓碑還有點遠。剛才我的註意都被那上面奇怪的墓志銘吸引了,還沒有註意到這一點。

而且墓碑的左邊有一個特別大的樹,幾乎遮住了上面所有的陽光。

葉弛說:“這個墓園雖然是衣冠冢,但人死後沒有地方去,也是會回到這裏來的。可以說這個地方,就是人死後的第二個家。但是你看,那棵樹的位置,完全擋住了墓前的路。”

“擋住了前面的路會怎麽樣?她倆不能回到這裏?”

葉弛點點頭,“不止是這樣。外面的鬼回不來,裏面的鬼出不去。大樹遮陰,陰有影一說,也有陰陽一說,這也就是為什麽大樹下面會比別的地方涼快許多,但是這個大樹的位置,稍微懂點風水的人都應該知道,那個地方是不能種樹的。現在放在那裏,就跟誰刻意的一樣。”

我一邊聽著她說話,一邊把視線移向了那棵大樹,眼睛一晃,好像看見樹下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但是眨眼間就不見了,我心下疑惑,只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我看你剛才在掐指算什麽,你有什麽發現嗎?”

聞言,葉弛晃了一下腦袋:“就是沒有,才覺得更奇怪。我剛才試著探了一下程萌萌和何苗兩個人的魂魄,發現並沒有在陽間,可能是去輪回了吧。”

“算了,”葉弛說,“反正那女鬼已經被你除掉了,應該不會有別的事。不過有一件事,我總覺得許小北應該還隱瞞了什麽。”

葉弛說著,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許小北:“一般人聽到這種事應該很震驚才對,但是她卻很快就接受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想了想,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妥,畢竟我們是學醫的,心裏的接受度也比平常人多一些。只是許小北說上個月還接到了程萌萌的電話,這讓我覺得有點驚悚。

“那個電話有可能是別人打的,也有可能是程萌萌打的。”葉弛說,“或者她不想讓許小北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呢?”

我看著許小北有些孤單的背影,在心裏想著,這件事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她們對鬼神的藐視。當時年輕覺得好玩,卻為以後埋下了大患。

大概她們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那只被她們招來的女鬼會這麽報覆她們。程萌萌和何苗死了,好在周楠被我們及時救下,不然的話,只怕是後患無窮。

所以說,鬼神這種東西,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一定不能去褻瀆它。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

“真的!我跟你們說,哥哥我也算是閱帥哥無數了,但是這麽對我口味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說話的時候我們正在食堂裏吃飯,許小北正在給我們講她剛才在路上碰見的那個帥哥。

女鬼的那件事已經過去快一個禮拜了,周楠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別的倒是沒什麽大礙,我們都默契的沒有把程萌萌和何苗的事告訴她。

只是許小北興奮得有點讓人沒辦法接受。不知道她是真的沒心沒肺,還是別的原因,她好像忘得實在有點太快了。

而今天就是十五了,江楚城還沒有回來。

大概是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感覺,分開了才會覺得想念。

加上今天,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了,問了程術,程術也是一臉不知情的樣子。

我扒著碗裏的話,突然之間就有點吃不下去了。

“哎呀!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見沒人回答,許小北不高興的拍了一下桌子,“還有遲遲啊,你這回來是怎麽了?話少了不說,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高冷了。你跟林小阮兩個是不是吵架了?”

我手裏的動作頓了頓,能感覺到葉弛掃過來的目光,雖然只有那麽一下,但我還是覺得不是很自在。

許小北再遲鈍,也感覺到了我倆的不對勁,她咳了兩聲,還想什麽,我和葉弛竟然同時輕輕的踢了她一腳,許小北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

是夢。

我又一次來到了那個白霧蒙蒙的地方,然而這一次並沒有聽見那兩人的對話。我在霧氣中走了很久,本以為什麽都不會見到,卻突然聽見了前面流水潺潺的聲音。

我順著那聲音走去,果不其然看見了一條溪流。

“……”

溪水叮咚響,我耳朵動了動,好像從中聽見了別的聲音,像是有誰在唱著歌。

我慢慢走到了那條小溪邊,溪水撞擊在石頭上碎成了一片水花,有一點濺落在臉頰,雖然只是在夢裏,但還是讓人感覺十分愜意。

我情不自禁的蹲下身,捧起溪水往臉上拍了拍,再睜開眼時,卻赫然發現溪水對面站了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孩兒。

那明艷的顏色在這一片霧氣之中顯得格外刺眼,我看不清他的臉,卻直覺他是在看著我。

過後,他的嘴巴動了動,詭異的歌聲從那邊傳了過來:“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為什麽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

那小孩兒的臉在一瞬間變得可怖起來,我渾身一僵,下意識的就想往後撤去,但轉過身,卻發現剛剛還站在對岸的小孩兒,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仰著頭看我,眼神空洞,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巴一張一合,看著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得跑……

我必須得跑……

手腳的動作比腦子更快的做出了反應,我反身就往後跑。卻沒想到,竟然一腳踩進了溪水裏。

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我有種這並不是夢,而是就在現實裏。

歌聲戛然而止。

接踵而來的是一連串鬼畜的笑聲,那聲音仿佛就在我的耳邊,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突然有又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揪在了我的頭發上,然後拼命的把我往後拽。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要你死!要你死!”

“啊!”

我猛然驚醒,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悶響,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從床上拖到了地上!

床鋪上的被子掉了一大半下來,就在我還在驚愕之中的時候,一張小孩兒的臉,面無表情的從上方移了下來。

那張臉慘白得如同死人一般,空洞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吸食進去。

這赫然就是我剛才在夢裏見到的那個!

“……”

我幾乎是用爬的離開了那個位置,但是剛一起身,就又被拽了回去。

背後傳來一個稚嫩卻讓人膽寒的聲音:“我……要……你……死……”

話音剛落,我就被拖著到了門口,根本沒有半點反擊的能力!

女生都知道被扯頭發是很疼的,而且這小鬼抓著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撕下來了,頓時疼的我齜牙咧嘴。

可我越疼,那小鬼就像是越開心,很快,它又哼起了那首詭異的歌。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為什麽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

我想起之前我念往生咒的時候,那女鬼痛苦的樣子,情急之下,我又開始念起了經文。但是這一回卻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激怒了它。

它拉著我在走廊裏橫沖直撞,臨近夏天穿的本來就很單薄,這麽一下,我背上的衣服直接被磨破了,皮膚接觸到地面,那是火辣辣的疼。

“林阮!”

葉弛的聲音陡然響起,下一秒,便看見一束金光從寢室那頭射了過來。

“伊呀呀呀!”

小鬼應該是被她打了個正著,扯著我頭發的手當即一松,我忍著痛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葉弛就站在不遠處,來不及多想,我只能咬著牙往她那邊跑。

“不許走!”

身後傳來小鬼尖利的聲音,我還沒有走到,就再一次被它抓了回去。

它速度極快,連葉弛都沒有反應過來。

“孽障!休要作怪!”

葉弛兩手飛快的結印,她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圈金光,但那光線還沒有被她調動出來,就被這小鬼給打散了。

“臭道士!給老子滾遠點!不要妨礙我!”

小鬼叫囂著,原本稚嫩的聲音突然變得渾厚起來,跟個五六十歲的男人一樣。

它剛一說完就拎著我狠狠往墻上撞,那一瞬間,幽冥鏈發出青色的光芒,將我護在其中,所以這一下並沒有給我造成太大的傷害。

但那小鬼顯然不可能就這麽放過我,它跺跺腳,抓著我的頭發竟然生生將我拽離了地面,跟扔紙團似的把我丟了出去。

葉弛見狀要救,但那小鬼卻更快的扼住了她的喉嚨。現在的葉弛靈力大不如從前,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

“噗通”一聲,葉弛也被它丟了出去,而且她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保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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