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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傅家軍未來領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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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穆言真覺得委屈極了,明明是他的莊子,可是想見某人,卻還要等人家通報,這實在太不象話了!他覺得

自個兒應該教導某人規矩,不過一見到人,哪裏還記得規矩,一心忙著在人家身上打量..沒法子,這個某人

真的是美男子一個!

「我這個莊子果然很適合你,竟然將你養得氣色紅潤、神采奕奕。」

傅雲書似笑非笑的唇角一勾,「你今日專程來看我的氣色是否越來越好嗎?」

劉穆言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我在外頭忙得團團轉,你卻躲在這兒享受,實在令人很惱、很不爽!」

「此事成了,你就可以回京了。」

劉穆言怔楞了下,語帶懷疑的道:「這是皇上的意思?」表面上,他因為不滿永安侯府的糟心事,索性自我

放逐四處為家,事實上,他去任何地方都是皇上的意思。這麽多年了,他以為太後不死,自己一輩子都別想回

京,沒想到這一切快結束了。

「皇上想讓你進戶部。」

「戶部..難怪皇上要我跟商賈打交道。」

「進了戶部,你父親就會上書請封你為永安侯世子。」

劉穆言又是一怔。他不得不離京多少為了永安侯世子之位,繼母與太後的娘家有著姻親關系,她生的兒子背

後有個鎮國公府,父親就是不偏袒任何一個嫡子,也覺得繼母生的兒子將來承爵更能撐起永安侯府。只是大齊

的爵位有個不成文規定,若非嫡長子犯下謀逆之罪,必由嫡長子承爵。不過,既然是不成文規定,嫡次子承爵

也不是不可能,重要的是皇上點頭,而皇上不喜歡鎮國公府,父親只能暫時壓下此事,待將來見機行事。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劉穆言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若非這是我娘親的臨終遺言,我還不屑為了一個世子之位鬧得兄弟情分都沒

有了。」他有兄弟,不像子璇是獨子,小時候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沒想到長大了,這成為他最大的悲哀。

「既然世子之位非要不可,那就別想太多了。」

「是啊,再想也改變不了兄弟相爭的局面。」

「你立了功,永安侯就知道唯有你可以撐起永安侯府。」

劉穆言嘲諷的唇角輕挑,「他啊,總是靠關系,不想憑自個兒的實力。」

「京中權貴何人不是如此?獨木難支,有牢不可破的關系幫襯,更能有所作為。」傅雲書倒不覺得靠關系有

何不對,只是單有關系而無實力,不過是別人手上的一顆棋子,倒不如單有實力,總會遇到機會。

「難怪我爹喜歡你,總說你腦子比我靈活。」

「永安侯只是想拿我刺激你。」

擺了擺手,劉穆言道出今日來此的目的,「吳子鈺找上門了,如你所言,知道你有意跟吳家搶奪海上生意,

心生膽怯。」

「你可有說服他改變心意?」

「你叫我說的我都說了,可是長期被上頭兩位兄長壓制,很難下定決心。」

傅雲書不慌不忙的一笑,「那就讓他見識兩位兄長有多囂張,若他不想抓住這個機會,這輩子都別想爭一口

氣。」

劉穆言實在沒什麽信心。「若他還是不敢呢?」

「我相信你可以說動他。」

劉穆言稀奇的挑起眉,「你對我倒是挺有信心的嘛!」

「你也不願意讓鎮國公府一直壓著,不是嗎?」當初,鎮國公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越之,只要娶了鎮國公府

的女兒,永安侯就一定會上書請封他為世子。越之是個有骨氣的,不願意被鎮國公牽著鼻子走,遂找上皇上,

皇上便讓他自我放逐四處為家,鎮國公就沒法子對他逼婚了。相對之下,他就幸運多了,因為祖父有先見之

明,借著救命之恩訂下淩家這門親事,要不,在父親和祖父相繼辭世之後,他也只能無力反抗的任由鎮國公逼

婚,娶鎮國公府的女兒。

呸了一聲,劉穆言恨恨的咬牙,「這個鎮國公真是討厭極了!」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說動吳子鈺。吳家不垮,皇上若是失了冷靜惹火鎮國公,鎮國公連皇上都敢動。」

「吳子鈺是個好人,若是吳家出了事,你會保他吧?」

「若他加入我們組織的海上商隊,當然保得住他。」他是利用吳子鈺,卻也在救吳子鈺,否則,吳家一旦出

了事,身為吳家的子孫不可能幸免於難。

嘴一撅,劉穆言像在自言自語的嘮叨,「若能挑明,還怕他不加入嗎?」

「若能挑明,還用得著你費心思嗎?」傅雲書斜睨了一眼。「當心你的嘴巴,別失了分寸,不小心壞了事,

你真的要一輩子四處為家了。」

瞪著傅雲書半晌,劉穆言忍不住搖頭嘆氣,「武將應該很直率,為何獨獨在你身上就變了一個樣..放心,

我知道輕重,不敢壞了皇上的事。」

「你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你應該走了。」傅雲書為兒子挑了一匹小馬,今兒個要讓兒子獨自坐在馬上,

他已經可以想象小包子歡呼尖叫的模樣。

「你又要趕我走?!」劉穆言真的很錯愕,當主人的竟然三番兩次被客人下逐客令,這未免太荒謬了吧!

「你還有許多事要忙。」傅雲書講得理所當然,若不是認識他許久,定會覺得他毫無私心。

「除了吳子鈺,接下來如何行動全看你了,哪有很多事要忙?」劉穆言帶著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眼看平靜

的日子就到頭了,明日我們索性上山狩獵。」

「不行。」

這個家夥不對勁哦!劉穆言狐疑的瞇著眼睛打量傅雲書,「你在搞什麽鬼?」

「我們兩個盡可能分開行動。」

「這是為何?」

「若是出了意外,我們不至於同時遭罪。」

「不至於如此巧合吧。」

「這可難說,防範未然。」

是嗎?劉穆言還是覺得很疑惑,可是傅雲書決定的事,就是皇上也要退讓幾分,他還能如何?只能無比哀怨

的摸摸鼻子走人。

「馬兒送來了嗎?」傅雲書迫不及待詢問傅巖。

「應該送到了,小少爺見了必然歡喜。」

「是啊,不愧是傅家的孩子,天生的武將。」傅雲書為小包子感到驕傲,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麽事,再苦也不

退縮,這不禁教他想起小時候自己也是如此,只因祖父說傅家的孩兒不怕苦,就怕沒有機會證明自個兒是英雄

好漢,所以在烈日底下蹲了一個時辰的馬步,他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真想早一點告訴他,他是傅家的男兒,是我的兒子。」

頓了一下,傅巖忍不住道:「我覺得小少爺已經察覺到爺的真實身分了。」

傅雲書怔楞了下,「可能嗎?」

「爺可別小瞧小少爺,小少爺聰慧過人,看得明白,只是不願意道破。」

「如此說來,我若暫時丟下小包子忙差事,他也可以理解是嗎?」其實,他應該搬回城裏了,畢竟好戲已經

開鑼,誰都不能保證中途不會發生意外狀況,他待在此地,難保不會給妻兒帶來危險。

「爺準備搬回城裏了嗎?」

「確實不能老待在這兒了。」一頓,傅雲書隨即做了一個決定——「先讓傅峷回城裏,還有,讓傅峷催一下

傅峻,為小少爺安排的侍衛先送過來。」

「是。」

「走吧,去馬廄看小包子的馬兒。」傅雲書完全是一個將孩子寵上天的父親,小包子若發現他是父親,也不

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吳子鈺深知一直期待的好機會就在眼前了,加入傅雲書的海上商隊不但可以為自個兒爭一口氣,還可以讓他

徹底擺脫吳家的箝制,可是一想到很可能因此被逐出吳家,難免心生膽怯。

其實,他被逐出吳家倒也無所謂,吳家看他就是多養一個廢人,若是將來父親死了,吳家只怕也是一腳將他

踢出去,只是,姨娘如何是好?姨娘是良妾,吳家不能任意發賣,可一旦他被逐出吳家,姨娘的日子肯定不好

過。

他唯一的牽掛就是姨娘,若是為了給自個兒爭一口氣,置姨娘於險地,他豈能心安?可是,若他這輩子活得

像個廢人似的,姨娘死也不會瞑目。

左右難為,吳子鈺實在拿不定主意,索性找他姨娘商量。

「姨娘,我這輩子很可能只會有這麽一次好機會,可是,兩位兄長絕對無法容忍我與吳家搶奪海上生意,一

旦他們得知此事,必然會將我逐出吳家。」吳子鈺充滿期待的看著陳姨娘,內心深處,他想抓住機會,但姨娘

若是不點頭,他就只能放棄。

陳姨娘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來,「姨娘想先問你,武陽侯為何願意給你機會?」

怔楞了下,吳子鈺臉色沈了下來,「因為我姓吳?」

「是啊,若非你姓吳,他何必找你這個沒沒無聞又沒有交情的人?」

「可是,他並非一開始就找上我,而是我聽到風聲,自個兒尋上門。」

「武陽侯說不定一開始就要你自個兒求上門,而不是他來找你。」

頓了一下,吳子鈺雙肩垂了下來,「姨娘是要我放棄這個機會嗎?」

「不是。」

吳子鈺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不是?」

「姨娘只是要你看清楚,遇事要你多用點腦子,尤其跟武陽侯這樣的人做生意,你一定要有他看得上眼的好

處。」

略一思忖,吳子鈺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姨娘的意思。」

「我看這位武陽侯是做大事的人,而他身邊多得是聽從吩咐的人,不差你一個。」

吳子鈺恍然一悟,「我明白了,因為我姓吳,子璇兄給我機會,但是若想跟子璇兄長長久久合作,我就不能

只是姓吳,還要成為子璇兄得力的助手。」

陳姨娘歡喜的點點頭,「你長大了。」

「姨娘真的讚成我與子璇兄合作?聯合外人對付自家人,就算爹因為疼愛,能夠原諒我一次,族裏的人也不

會放過我,更別說兩位兄長了。」

陳姨娘冷笑道:「老爺不壓著你,你又豈會跟著外人一起做生意?」

吳子鈺苦澀的一笑,「吳家能有今曰全靠母親,爹能不壓著我嗎?」

「無論如何,你總是他的兒子,難道他就看著你一輩子沒出息嗎?如今他還活著,吳家可以賞你一口飯,將

來他去了,吳家會如何對付你,他豈會不知?」陳姨娘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不必感到愧疚,今日你不與武

陽侯合作,武陽侯也不會不跟吳家搶這門生意,有你沒你,武陽侯都會成為吳家強大的對手。」

吳子鈺感覺胸口的郁悶一掃而空,「是啊,越之兄也如此勸我,子璇兄已組織好商隊,無論是否有我加入,

他們與吳家搶奪海上生意是免不了的。」

「海上生意的利益太大了。若非海盜猖獗,即使不是武陽侯,也會有不少人投入。」

「說起來,爹真是個了不起的商賈,完全不怕海盜的威脅。」

「老爺花了不少銀子養了一支護衛隊,就為了商隊出海的時候能夠護住貨物。」

「不管如何,爹能有如此魄力,就是不簡單!」吳子鈺真的覺得父親不得了,其實有不少商賈養護衛隊,畢

竟走商總會遇到危險,可是一遇到殘暴狠戾的海盜來襲,平日再厲害的護衛也嚇得兩腿發軟,反倒是父親的護

衛隊,還能夠奮力對抗。

唇角一勾,陳姨娘嘲諷道:「說起來可笑,既然有魄力面對海盜,為何不能在夫人面前為你爭取權利?」

關於這點,吳子鈺也相當不解,何以爹獨獨面對母親之時特別膽怯?母親龐大的嫁妝給了爹做大生意的本

錢,但母親娘家如今也全靠爹關照,如此說來,爹已經對得起母親了。再說了,爹要真畏懼母親,後院的小妾

早該絕了,不過至今未見爹在女色上收手,只是不準這些小妾生下吳家子嗣。

「不說這些,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顧慮姨娘。」

「我若與他們為敵,我擔心他們會折磨姨娘。」

「姨娘已經可以隨意走人了。」

一頓,吳子鈺想起來了,姨娘原出生書家門第,只是家道中落。姨娘早有婚約,可是爹看上姨娘,以勢欺人

強要姨娘為妾,姨娘為了不拖累旁人,同意入吳家為妾,不過有個條件,過了二十年,她就可以隨意走人。

「我已經二十了。」

「是啊,他們只要敢將你逐出吳家,姨娘就敢跟著你走。」

「真的可以嗎?」爹對姨娘是真的好,姨娘放得下爹嗎?

「如今姨娘什麽都不想了,就盼著你有出息。」

吳子鈺的心一陣激蕩,「姨娘相信我,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會有出息。」

陳姨娘為兩人各倒了一盞茶。「姨娘以茶代酒,敬你如願以償。」

「是,鈺兒絕對不教姨娘失望。」吳子鈺雄心萬丈的舉起茶盞與陳姨娘幹杯。

母子兩人溫情脈脈,歡喜的描繪未來藍圖,以至於沒察覺到窗外有只「耗子」在聽壁腳。

小丫鬟如兒一顆心慌亂的怦怦跳,悄悄往後退了幾步,便忙不疊的轉身急步往外走。這事若報告給夫人,她

就可以進夫人的院子,再教大少爺瞧上眼,以後也是個主子了..

「啊!」她因為心急走得太快,以至於沒見到迎面而來的人,就這麽撞上了,害得自個兒往後跌坐在地上。

「哪個不長眼睛的,如此莽莽撞撞,趕著去投胎啊..如兒?」陳姨娘的大丫鬟馨兒一看清楚對方是誰,火

氣瞬間消了。

「馨兒姊姊,對不起,我沒瞧見你。」如兒在馨兒的攙扶下站起身。

「教了你多少回,走路要沈穩輕巧。若撞到其他院子的人,有你罪受了。」

「我年紀還小。」

「你不是想當姨娘的大丫鬟嗎?還不機靈一點..對了,你急著去哪兒?」

「..我跟菁兒姊姊說好了,今日要去她那兒描花樣。」

馨兒聞言皺一下眉頭,「你不要老往夫人的院子跑,教三少爺見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以後我會少去瀟湘院。」

「好吧,快去快回。」馨兒轉身往正屋走去,心想,待會兒得提醒一下姨娘,院子裏有不少丫鬟的心思都在

瀟湘院,以後必須留心觀察院子裏的丫鬟。

如兒大大的喘了口氣,嚇死她了,若被察覺,她就死定了,還是趕緊去瀟湘院報告夫人,等著夫人將她要到

瀟湘院。

為了組織海上商隊,傅雲書忙得焦頭爛額,可是再忙,他仍會親自教導兒子騎馬射箭、練武強身,至於陪兒

子讀書習字這種事,他還是留給淩玉曦,畢竟他只是兒子的武藝師傅,不該插手的還是別做,免得某人鬧脾

氣..其實,他很喜歡她鬧點脾氣,在他面前隨心所欲表現喜怒哀樂,感覺她更靠近他了。

流了一身汗之後,他會帶著兒子一起梳洗沐浴,然後兩人坐在園子裏的八角涼亭,煮茶閑聊,說是閑聊,還

不如說是一問一答,只是負責回答的淩霄喜歡東扯西扯說上一大串,而傅雲書再從他的一大串挑出某件事細細

一問。說白了,就是為了讓他更了解兒子過去四年的生活。

晚膳前,傅雲書必須將淩霄送回去,不過今日是淩玉曦為他做例行性診脈的日子,淩玉曦會親自過來接兒子

回家。

淩玉曦來到劉家莊子時,正好見到淩霄窩在傅雲書的懷裏比手劃腳。

「那是我第一個布娃娃,有這麽大,娘親親自為我縫的,可是小狼也喜歡,夜裏偷偷將它叼走,不小心弄壞

了,我見了好傷心,一直哭,娘親就罰小狼在圈圈裏面站了一個時辰,後來小狼好幾日不理我。」

淩玉曦一直知道小包子眉眼像傅雲書,可是今日見兩人靠得如此之近,才發現他們比她以為的還要相像,尤

其笑起來會微瞇眼睛的樣子根本一模一樣。

「小狼的脾氣也挺大的嘛!」

「小狼覺得娘親偏心,只給我縫布娃娃,沒有它的,故意跟娘親鬧脾氣。」

「原來小狼還是個醋醰子。」

「娘親是小狼的救命恩人,小狼最喜歡娘親了,像我一樣,我也最喜歡娘親了,娘親最厲害了。」

「我知道小包子的娘親最厲害了,不但會治病,還會做好吃的食物。」

「娘親還會上山采藥,娘親采過這麽大的靈芝。」淩霄張開雙手示意。

「這株靈芝也太大了吧!」

「就是啊,賣了好多銀子,我們的日子就越來越好了。」

傅雲書聞言心抽痛了一下。他知道他們初來淮州時,日子肯定不好過,畢竟岳父在京城惹上命案,這兒的官

宦之家多少得到傳聞,岳父很難靠著一手好醫術在此地討生活。雖然過去積攢不少財富,可是一大家子的人要

生活,若不省吃儉用過日子,轉眼就坐吃山空,也正因如此,岳父不得不將畢身所學傳授女兒,在此同時,也

將一家子的責任全壓在她身上。

淩玉曦實在聽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走過來出聲道:「那時你還是個吃奶的娃兒,哪知道靈芝有多大?」

「娘親!」淩霄一看見母親便歡喜的張開雙手,淩玉曦只好伸手將他抱過來,他撒嬌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

下,不服氣的再一次張開雙手。「我知道,外祖母說的,真的有這麽大。」

「靈芝要真的那麽大,豈不是嚇死人了?」

「真的,靈芝就是這麽大。」

「靈芝是我采的,還是外祖母采的?」

「娘親采的。」

「我采的靈芝明明和碗口一樣大。」

頓了一下,淩霄無奈的歪著腦袋瓜瞅著她,「娘親忘了。」

淩玉曦傻眼了,傅雲書見了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當然,立即招來某人白眼。

「娘要給傅師傅診脈,你坐在一旁乖乖等著。」淩玉曦將淩霄放下來,轉身接過銀珠遞來的醫藥箱,在傅雲

書身邊的石椅坐下。

淩霄一邊看著母親為師傅診脈,一邊按捺不住的道:「娘親,我們今日留在這兒吃烤肉好嗎?」

「傅巖他們今日一早去狩獵,獵了兩頭鹿、三只兔子、兩只野雞,還有一頭山豬,我就想今晚不如吃烤肉,

問了小包子,小包子很喜歡。」傅雲書連忙解釋,以免某人認為他使詭計想讓他們在這兒多待一點時間。「原

本,我想將野味送到你那兒,可是想想,我的廚子做菜沒你好吃,卻更懂得處理野味。」

「娘親,我真的好想吃烤肉。」

淩玉曦懊惱的刮了刮淩霄的鼻子,「你這顆小包子不能吃那種東西吃太多。」

「廚子會另外準備一些清爽的菜蔬。」傅雲書可是做了萬全準備。

不答應兒子,好像太殘酷了,可是答應兒子,又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淩玉曦猶豫不決。「我們出門的

時候,孫大娘好像要準備晚膳了。」

「傅巖可以跑一趟你們的莊子。」

「是。」傅巖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人影。

她又還沒答應,怎麽就跑了?淩玉曦有一種掉入陷阱的感覺,可是想想,又覺得自個兒看得太嚴重了,不過

是留在這兒吃飯,何必如臨大敵?

沒錯,他們不過是留在這兒跟大夥兒一起吃飯,可是當她看到兒子被一群大男人圍在中間,一個個搶著逗他

開心,恨不得將他捧上天,而原本應該緊跟在身邊伺候他的張通還被遠遠的擠到一旁——小包子如此聰明的孩

子,難道會看不出來這種情形不太對勁嗎?她覺得非常不妙。

「他們是不是太寵他了?」淩玉曦忍不住低聲對身邊的男人抱怨。

略微一頓,傅雲書突然迸出一句,「你知道傅家軍嗎?」

淩玉曦不解,但還是按著自個兒的想法回答,「顧名思義,是屬於傅家的軍隊。」

「傅家軍原本不是軍隊,而是住在同一個村子的老百姓,然而前朝皇帝暴虐無道,天災人禍使得百姓流離失

所,不得不落草為寇,傅家村也不例外,可我曾祖父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不願村民過著沒有未來的日子。正

好那時太祖皇帝號召天下英雄好漢,起兵討伐暴政,曾祖父便帶著村裏的男丁投效太祖皇帝,傅家村就成了一

支傅家軍。」

淩玉曦此刻深深的領悟到一句話——時代造英雄。

「因為從龍之功,曾祖父得到武陽侯爵位,成了大齊第一位大將軍,可是曾祖父深知隨著權力名聲而來的是

皇上的忌憚,曾祖父不得不讓傅家軍退出軍隊,成了莊家漢、鑣師、商賈,至少表面上必須如此。對外人而

言,傅家軍已不存在,事實上,傅家軍不過是隱身在東北的傅家村。這支有實無名的傅家軍只聽命一人——傅

家每一代長房嫡長子,除非他違背傅家祖訓——參與奪嫡之爭。」

淩玉曦可笑不出來,這是說,小包子將成為繼他之後統領傅家軍的領袖。

「我們成親不久,我不得不領兵北征,幾度生死徘徊,好不容易安然回京,我們卻由祖母作主和離,隨後我

又來到淮州養病,眼看我的嫡長子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出現,傅家軍急得不得了,如今發現我早有嫡長子,不但

聰明,還是天生的武將,教他們如何不開心?」

淩玉曦覺得好無力,根據他的說法,不單是小包子,就是她也要回侯府,要不,小包子這個嫡長子的身分恐

怕有很多爭議。她真想狠狠臭罵他一頓,明明早就說清楚了,她不會回侯府,可是如今..究竟哪兒出了差

錯?

「傅家村已經知道小包子。」言下之意,並非只有傅家軍,而是整個傅家村都知道未來的小主子了,不過,

傅家村不會主動與侯府往來,當然不會將此事傳進侯府。傅雲書不會解釋這些,只是要她知道,小包子的身分

不可能隱瞞。

「什麽?!」淩玉曦忍不住激動的尾音上揚,若非淩霄很忙,要不,一定會察覺到她的異樣。

「你放心,他們不會說溜嘴,只等你開口。」

還說等她咧!今日這出若沒有逼她的意思,她的腦袋瓜剁了給他當椅子坐。淩玉曦惱怒的咬牙切齒,「別催

了,我記得我們的約定。」

傅雲書輕聲笑了。

「你笑什麽?」

目光情意綿綿,傅雲書以溫柔得快溺死人的聲音道:「你生氣的時候很可愛。」

悠悠制作

這個男人竟然不顧場合調戲她!淩玉曦臉一紅,氣呼呼一瞪,可是眼神柔媚,這一瞪倒像撒嬌似的,教他看

得眼睛都冒火,她仿佛被燙著似的連忙轉頭看其他地方,不過即使見不著,還是感覺得到他膠著在她身上的目

光..她突然覺得自個兒好像網中的魚兒,就是拚死掙紮也改變不了結局。

傅雲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微蹙著眉,「傅峷今日沒來。」雖然傅雲書讓傅峷搬回城裏,可是叫他每日過

來一趟,因為平日都是由他與京城連絡,他最清楚京城那邊的動靜,而且他要的人還沒來,他就很難安心的放

下這兒搬回城裏。

「應該是有事擔擱了,要不要我回城裏一趟?」

「不必了,遇到麻煩,他會想法子解決,若解決不了,他會發出求救信號。」

傅雲書話畢,傅崝的聲音就傳進來了——

「爺,峷哥來了。」

書房的門隨即打開來,傅峷走了進來。

「今日怎麽來得如此晚?還以為你遇到麻煩了。」傅巖捶了傅峷一拳。

傅峷解下隨身水袋喝了一口,喘了口氣,神情凝重的道:「爺,有人跟蹤我,還有,我們城裏的宅子有人盯

哨。」

傅雲書臉色一沈,這比他預期得早。「吳家的侍衛?」

傅峷搖了搖頭,「雖然還未交手,但是從他們跟蹤我的身手,教我費了大半日才甩掉人,我覺得應該不是吳

家的侍衛。」

傅雲書微微挑起眉。「他們已經出動鎮國公專門訓練的海盜?」

「我認為是他們。」

「這就表示我們要做的事已經洩露出去了。」

「吳子鈺跑去告狀?」

「這倒未必,即使吳夫人不在庶子身邊安插眼線,相信吳子鈺身邊也不乏賣主求榮的奴才。」

傅巖不屑的撇了撇嘴,「只看眼前近利,不問將來如何的人多得是。」

「這麽早就洩露出去,會不會壞了事?」

「你們最近當心一點,只要我們這邊出了事,另外三家就會抽身。」對傅雲書來說,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

急也沒用,最重要的是避免更壞的情況發生。

「可是,他們已經各拿出一成的銀子,若是這會兒抽身,那些銀子也沒了。」傅巖記得爺為了怕中途出狀

況,早在一開始就要求他們掏出銀子。

「沒了又如何?總比沒命好啊。」

「他們清楚爺的身分,應該不敢輕易對我們出手吧?」傅峷最擔心的是傅雲書的安危。

傅雲書冷冷一笑,「不過是一些躲在暗處的耗子,我還沒放在眼裏,就怕吳家的人發現我與淩家的關系。」

「我看爺還是先搬回城裏。」

傅巖點頭附和,「這兒不能再待了。爺與劉公子的關系非比尋常,若是他們一直沒見到爺,遲早會察覺到這

個地方。」

這裏確實不能再待了,可是他又放心不下。「傅峻何時將人送過來?」

哎呀!傅峷懊惱的拍一下腦袋瓜,「我都忘了,傅嵱已經到了,可是我發現被人跟蹤,不敢跟傅嵱一起行

動,以免曝露傅嵱的身分,讓對方註意到小少爺。」

「傅嵱是嗎?」

「是,傅嵱只有十二歲,是我們這一輩年紀最小的。我看了實在不滿意,可是這會兒換人也來不及了,要不

請傅峻再送一個過來,爺以為如何?」按著侯府以往的慣例,小主子的貼身侍衛必須從同輩當中挑選,自幼跟

著小主子一起長大,一起習武,不過小主子意外出生在外面,短時間也不可能回侯府,需要師傅等級的貼身侍

衛,當然只能從他們這一輩挑選。

「不必了。十二歲已經太大了,傅嵱不單是小包子的貼身侍衛,更要是陪著他一起長大的哥哥,若是年紀相

差太大也不好。」

「傅嵱知道了可開心了。」因為年紀小,根本沒機會近身伺候爺,如今卻因此得以到未來主子身邊,還是哥

哥一樣的貼身侍衛——那個小子真是撿到了。

「他何時到這兒?」

「我留了線索給他,請他慢一個時辰跟上來。」

一個時辰後,傅嵱果然尋來了,傅雲書親自考校拳頭功夫,指點了幾句,隔日便讓他與兒子見面——

「小包子,這位是傅嵱,未來一個月由他陪你練武。」傅雲書沒有點明傅嵱是淩霄的貼身侍衛,不是擔心兒

子多想,而是怕某人不高興他管得太多了。遇到她,他真的變成一個膽子很小的人。

淩霄心急的撲過去抱住傅雲書的腳,可憐兮兮的像只被遺棄的小狗。「師傅不教徒兒了嗎?」

「最近師傅有要事在身,不便教導小包子,可是不能因為師傅不在身邊,小包子的武藝就落下,因此安排傅

嵱陪你習武。」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可是淩霄將傅雲書抱得更緊,仿佛他會就此消失不見。

傅雲書彎下身將淩霄抱起來,安撫道:「師傅一得空就會過來看你,這段日子你就好好跟傅脊學習武藝。昨

日師傅親自考校過了,傅嵱很厲害。」

淩霄撒嬌的將臉埋在傅雲書懷裏。

「霄少爺,我很厲害的,你看看——」傅嵱很懂得自我推薦,當場展現一段拳腳功夫。

淩霄慢慢擡起頭看著傅嵱,看得驚叫連連,最後還很給面子的拍手叫好。

傅雲書接著道:「傅嵱不但陪你習武,還會像哥哥一樣跟著你一起生活。」

「哥哥?」淩霄眼睛瞪得很大。他很喜歡哥哥,虎子就有哥哥,每次虎子摘不到樹上的果子,他哥哥就會爬

上去摘給他,真是令人羨慕。雖然他會爬樹,用不著哥哥幫他,可是哥哥給的就是不一樣,他也想要一個哥

哥,不過娘親說不可能,他永遠不會有一個哥哥。

「傅嵱比張通大兩歲,以後你們要喚他榕哥哥,遇到困難,或者有不懂的事,你們都可以找他,他會幫你

們、教導你們。」

傅熔連忙拍胸膛保證,「我會當霄少爺的好哥哥。」

淩霄看了傅嵱一眼,再看著傅雲書,苦惱的歪著腦袋瓜,「真的哥哥嗎?」

「雖然不是同胞哥哥,卻不會輸給親兄弟,小包子可以試試看。」

「拉勾。」淩霄伸出手。

傅雲書見了忍俊不禁的笑了,摸了摸他的頭,「你不是應該跟嵱哥哥拉勾嗎?」

「不是,師傅拉勾。」比起傅嵱,淩霄更在意傅雲書的承諾。

念頭一轉,傅雲書已經明白淩霄真正的意思,隨即伸手與他拉勾,當然,身邊伺候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只

有傅嵱嚇得下巴差一點掉到地上,不過相信不久後他就會習慣這樣的事,這個在傅家軍心目中如同神話一樣存

在的大將軍,根本是一個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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