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惜敗，但景世真還是覺得十分不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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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把你嚇成這樣了。”
景世真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木然洗漱完畢，背上書包出門。
“坐摩托車還是坐公交？”高南舜站在門口問她。
“公交。”景世真說得有氣無力，“摩托的話我怕我在半路睡著抱不住你被甩下去。”
兩人都決定各自去學校買面包當做早飯，所以時間充裕得很，悠悠閑閑地走到車站。
一直到上車坐好，景世真的神智才差不多清醒，起床氣散得差不多。
她側頭，淡淡道：“早。”
高南舜呆：“……早。”
過了一會，他才問：“睡得不好？你以前可都挺好的，我不敲門絕對不醒。”
景世真長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在煩惱未來，所以失眠了半宿。”
“未來？呀，真少見，我還以為你永遠都無憂無慮呢。”
“畢竟沈洵第一次把這件事給我擺到了明面上。”景世真低著頭，“是不是就算我再不在乎，再三觀正直，也總抵不過我媽橫行北京、我爸橫行首爾，然後兩人一同慘死街頭的骯臟背景？”
高南舜有些疑惑。
她扶了扶額頭看著窗外，有些無奈：“我好像是瘋了，忽然就感慨了。呀，是不是所有人都會嫌棄我這一點？就像洪雅美一樣。高南舜，你是不是也這麽想？”
即使是現在，她也一直活在李秋在的黑色勢力之下。沒有他，她上不了現在的高中，沒有他，她也不會這麽肆無忌憚。
高南舜看著她思索了幾秒，忽然就往前靠了靠：“呀，你這是一大早的胡思亂想什麽呢？是不是我現在變得太優秀讓你忘了我以前是什麽人了？”
景世真一怔，回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不大，卻比幾年前的他幹凈單純了不少。
高南舜笑瞇瞇：“一直都是你安慰我，現在換我在你迷失的時候做指向燈了。”
……
“呀，這個暖心的角色可不適合你這個弱智。”
高南舜的笑凍住，下一秒就收了起來裝模作樣揮了下拳頭：“毀氣氛。”
這麽一來二去，似乎氛圍變得輕松了些。
高南舜忽然就發洩式地：“呀，你在煩惱些什麽啊？你的未來什麽的完全不需要擔心啊，反正有那個叫李秋在的胖子在，你就安心地米蟲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景世真涼涼道，“他可不會那麽好心的。”
“怎麽，他不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所以答應照顧你的嗎？”
景世真點頭說是，但又不知道怎麽說高南舜才能明白，幹脆做了個類比：“就好比你和樸興秀……”
一聽到那個名字高南舜的笑立刻就消失了，景世真趕緊道：“別急，我只有這麽舉例子你才能明白。好比你和樸興秀，如果他出事了，讓你幫忙養大他的孩子，你肯定樂意，是不是？一定會把那個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一輩子負責。”
高南舜冷著眼。
景世真繼續道：“可如果是我出事了，我讓你幫忙養大我的孩子，你會一輩子毫無怨言？就算我給你足夠的錢，久而久之你也會覺得這不是你義務做的事情。你就好比李秋在，我就好比我爸，情分不夠而已。懂了嗎？”
高南舜的表情看起來似懂非懂，讓人無奈嘆上一口氣：“算了，以你的智商理解這種覆雜的人際有點困難。”
下一站就到景世真的學校了，她坐直了身體：“總之呢，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考慮我的未來了，怎麽樣擺脫骯臟的過去好配得上我想要的人生。”
起身按了下車鈴：“我先走了，拜拜。”
高南舜抿起唇點點頭，和她擺了擺手。
車子重新啟動，耳邊陷入寧靜。
想要的人生。
什麽是想要的人生？
到達學校的時候還很早，高南舜買了個面包就往教室走。解決過早飯之後趴在桌子上補覺。
耳邊雜亂的聲音漸漸變大，同學們陸續到校。
……
課間，高南舜正睡得迷糊，就被人猛地一拍肩膀。
“呀，高南舜，你怎麽總是睡覺啊？課一點都不聽嗎”
高南舜皺了皺眉，喉嚨裏發出了好幾個語氣詞，才勉強支起了身子，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短發，女生。聲音好大……
李江珠直接坐在他前面的空位上，神秘兮兮：“呀，我看到了哦，昨天校門口那兩個。”
“……哪兩個？”高南舜依舊迷糊。
李江珠拍了他一下：“當然是那兩個女生啊，都穿著外國語學校的校服。”
“……啊。”高南舜揉了揉頭發，似乎是醒了過來。
“呀，昨天看你們的情況很覆雜啊，到底哪個是你女朋友？”李江珠湊近，一臉賊兮兮，“一個站在遠處頗有自信地看著你，另一個被你摟著卻一臉生氣，最後居然還轉頭就走了！呀呀，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啊？”
高南舜的腦子總算轉過來了，聽明白了李江珠在問什麽，嘆了口氣：“你能不能想點正經的。”
“這很正經啊！看不出來嘛高南舜，你學習這麽差居然還有重點高中學校的女生喜歡你，而且還是兩個！”
高南舜一臉無奈，側過頭不打算搭理她。
李江珠好不容易找到這個不愛說話的男生的八卦，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跟著他轉到另一邊：“我覺得你抱著那個才是正牌吧？別這麽小氣嘛，說說看，你昨天回去後你女朋友說什麽了？有沒有對你實施暴力？都被別的女生找到學校門口了！”
……
高南舜覺得這個時候他甚至希望洪雅美出現把這個煩人的李江珠帶走……轉過頭，認真道：“她說，你和我有情侶相。”
這話倒的確是景世真說的。
她昨天回憶那個男孩子氣的女生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啊！那個女生，也有淚痣！高南舜，你也有！阿西，情侶相啊情侶相！”
……
李江珠聽到的下一秒就皺起了眉毫不留情的打了高南舜的頭一下，在高南舜疼得吸涼氣的時候抱怨道：“真是的，不講義氣，連句實話都沒有。”
“啊……”高南舜揉著頭可是一個大寫的無辜。
……
“阿西，好煩啊，要升年級了，又要分班……啊啊啊我不要和我們夏晶分開啊。”李江珠撅著嘴跺腳，煩躁地弄亂了自己的頭發
坐在前面的宋夏晶回頭看了她一眼，冷面的女生無奈搖了搖頭又轉了回去。
倒是高南舜，嘆道：“還遠得很呢。”
“哎一西，分班也好，才不要和你這個沒有義氣的弱智繼續同班了！”李江珠一哼，昂著下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總以為時光會過得很慢，在韓國的第三個寒假來臨又結束。
高三開學之初，景世真拿著學校列出的輔導書清單和幾個同學一起到書店去采購。
“世真啊，你那邊有英語輔導書嗎？”在另一排貨架找書的尹恩京叫她。
景世真聽見之後轉身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你問問允珠那邊？”
尹恩京還沒問，就聽到另一個女生：“我這邊也沒有……”
“唉，好大啊這裏……”景世真捶了捶腰。
雖然英語成績好，但該有的練習冊還是要有的。
找了好幾圈也沒在密密麻麻的教材區找到，景世真幹脆去收銀處詢問工作人員。
“你好，我想問問……”她話剛說出口，就在那個售貨小姐的身後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恰巧，他也轉過頭來，幾年不見的男生，除了長得更高了之外，五官沒有大的改變，整個人的氣質卻是淩厲了許多。劉海就要擋住那雙漆黑的瞳孔，光看眼神也讓人覺得如芒在背。
景世真手中的錢包滑落到了地上。
周圍來來去去的人，雜亂不堪的翻書聲與交談聲，在她的世界中全都寂靜了。
男生仿佛感受到了這一束灼熱的目光，移動視線，和她對視。
須臾，他倏地笑了一聲。
景世真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動：“樸……”
“同學你怎麽了？我叫樸寶惠，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嗎？”
售貨小姐對這個女生的舉動很奇怪，蹲下幫她撿起錢包。
下一秒，樸興秀什麽也沒說，邁開大步就朝門外走去。
“等一下！”
來不及有任何思考，也沒去理自己的錢包，景世真立刻跑著跟了上去。
“等一下！樸興秀！”
終於攔在了他面前。
男生一副街頭老大的氣勢，波瀾不驚，看著她也並不出聲。
景世真目光閃閃爍爍，忽然想起了什麽看了下他的右腿。他站得穩穩的，剛剛走得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勁，是康覆了嗎？
樸興秀笑了：“幹什麽？”
景世真深吸了一口氣，才總算把激動的心情平覆下來。
“好久不見，樸興秀。”
樸興秀又是笑了一聲：“就想說這個？”然後就邁開腿想繞過她離開。
“樸興秀！”景世真又叫住他，“你現在在上學嗎？”
他沒有穿校服，難道，他連高南舜都不如，已經不上學了？
樸興秀腳步一頓，卻最終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景世真掉頭幾步追上他再一次攔住他：“能不能給我一個你的聯系方式？”
雖然高南舜嘴上不說，她知道他心裏十分想念樸興秀。可是小小的一個韓國，居然讓他們真的完完全全失去了聯系。
一天找不到樸興秀，他心裏的疙瘩就一天解不開。
樸興秀翻了個白眼，低頭看向她：“別費力了，你和我，我們兩個的關系並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他不知道這幾年高南舜和景世真一直都有聯系，不然的話現在對她一定不會這麽和善。
“呀！樸興秀！呀！”
景世真想鍥而不舍地跟著他直到要到手機號，誰知道街角就出來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恭敬地對樸興秀叫了一聲大哥後簇擁著他走了，還給她威脅的眼神。
樸興秀再一次讓她離開之後，沒有再回頭。
“呀！”
景世真在原地快氣炸了，樸興秀怎麽如今真的混成了這樣？曾經他只是跟著高南舜瞎玩，現在高南舜從良了倒變成他弄巧成拙了？
尹恩京幾個人發現景世真不見了之後，被售貨小姐告知她跑了出來還丟了錢包。她們出門看到景世真就在不遠處跺地。
“呀，世真啊，你怎麽了？錢包掉了都不知道？”
“對啊，你書買齊了嗎？”
幾個女生圍著她嘰嘰喳喳。
景世真接過錢包後頭疼得很：“啊啊啊，我還以為錢包丟在外面了就出來找了，我還是先回去買書吧。”
蹩腳的借口糊弄過去她們幾個之後，買完書回了家。
一直到第二天，她才決定把遇見樸興秀的事情告訴高南舜。
遇見了，起碼知道了他也在首爾。
可沒有任何聯系方式，不知道高南舜到底是會高興還是惆悵。
高南舜升上二年級的分班結果出來後，新的座位在靠窗一列的倒數第二個，很棒的位置。適合睡覺，吹風，發呆。
班裏有幾個逗比男生，十分鬧騰；有幾個化妝狂熱女，不過記不清名字；有幾個學習狂人，除了年級第一、一年級就和自己同伴的宋夏晶之外，也都不認得；學校一霸吳正浩和他的兩個小弟也在這個班裏。
啊對，李江珠也在。
“啊~啊，說好了不要和你這個弱智同班，結果還是這樣的結果啊。”李江珠扁了扁嘴，坐到高南舜前面的空座上。
高南舜清了清嗓子，懶得理她，側過頭看窗外。
“不過還好，我們夏晶還是和我一班。”李江珠看到高南舜走神的樣子，不高興，“呀，我正在和你說話呢，真沒禮貌！”
高南舜嘆了口氣，剛要說什麽，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他一頓，掏出來一看，是景世真的短信。
From 景世真：我昨天遇到樸興秀了。
他的瞳孔即刻一縮，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刻起身。椅子摩擦地面發出難聽的聲音，他已經邁開長腿朝教室外走去，一邊直接撥了景世真的手機。
“呀！高南舜！你這家夥！”李江珠楞了一下，呲著牙揮了揮拳頭，“你給我記住！”
電話剛被接通，高南舜直接一句：“他在哪？”
電話那頭頓了頓：“就在我們學校附近的書店裏，當時應該是在買漫畫。我追著和他要手機號，可是他不給。”
高南舜沈默了，失望在心頭溢開，卻又莫名多了一點心安。因為其實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聯系到了樸興秀，該怎麽面對他。
景世真知道他的心情，無奈嘆了口氣：“他也沒穿校服，今天是上學的日子，不知道他到底是退學了還是怎樣……”感受到對面男生的低情緒，又把語調擡高了一些，“呀，別那麽死氣沈沈行不行啊？起碼已經知道了他在首爾啊。整個韓國才有多大？更何況首爾！你如果想找，早晚能找到他的。”
高南舜聽出她的情緒地笑了一聲，雖然還是隱藏不住地低落，但起碼已經冷靜下來了。
“知道了，謝謝你了，又操心我的事。”
掛了電話之後，高南舜低著頭回了教室，剛坐好沒一會，就聽到後門被猛地拉開，同學們的哄鬧安靜了不少。
他側頭一看，那個一臉兇相的男生帶頭進來，書包隨意一扔，大大咧咧地坐下斜靠在自己的椅背上，雙腿更是架上了桌子。
吳正浩。
高南舜看著他有些出神。
多麽相似。
幾年前，在初中的教室裏，他也是這樣的。
不怕老師，不怕同學，不怕處分，不怕退學。
只知道囂張。
卻從不知道，原來在一個旁觀者眼裏，這樣的舉動是多麽幼稚。
也難怪，那時候景世真根本不屑與理會自己。她是真的不怕。
這樣的一個可憐人，沒什麽需要怕的。
☆、[17]忽近忽遠忽近
作者有話要說： 承諾給扔地雷的親的加更~手拉手奔跑什麽的，一直覺得兩個穿著制服的人會非常美……
放學之後，景世真一出校門就看到了那個醒目的高個子。
手插褲袋，敞著外套，站得筆直，卻是在發呆。
悄聲走過去。
“逃課了？”
他們學校應該是比她放學晚的。
高南舜回過神，嗯了一聲。
景世真嘆氣。沒辦法，有關樸興秀的事情，無論何時，都能讓高南舜變得不正常。
“走吧。”高南舜率先轉身，朝車站反方向走去。
景世真皺了皺眉。這家夥，明知道不會再遇到樸興秀了，還非要過去那邊碰碰運氣。
一路上，高南舜都沈默無言。
“呀，高南舜，如果找到樸興秀，你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嗎？”
對方搖頭。
“那你現在找他，不就是給自己找難受呢嗎？”
高南舜無奈：“那也要找啊，欠他的，總要還的。”
景世真氣笑了：“還？怎麽還？是你給他換一條完好無損的腿還是你讓他也把你的腿打斷？”
她很少口不擇言這麽明著提這個事情讓高南舜難受，話一出口兩人都沈默了。
景世真有些自責懊惱，受不了身邊這個人散發出來的黑色氣息，剛下定決心咬咬牙要開口道歉，就覺得身邊一陣風刮過，高南舜沖了出去。
？
直到他已經沖出去了五十米，她才反應過來：“呀！高南舜！”
這家夥發什麽瘋？難道真的狗屎運讓他看到樸興秀了？
她也奮力追著，卻怎麽也追不上那個人高腿長的男生。
……
高南舜仿佛失去理智一樣，什麽也聽不到，身後的景世真怎樣的大吼都被忽視。
……
下班放學之際，路上的車非常多。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高南舜理都不理已經變色的信號燈，就要跑過馬路。
“呀！高南舜！你這個混蛋給我停下！”景世真瞪大了雙眼嗓子都喊啞了，不要命地沖過去，眼見著一輛車就要撞上高南舜，她奮力向前一沖終於抓住了他的手臂，狠狠往後一拽，自己沒穩住力摔倒在地上。
“阿西……”胳膊戳在地上疼得要死，她還是死死拉著高南舜不敢放手。這個瘋子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說不定就直接沖到汽車輪子底下了！
……
高南舜喘著氣，目光直直地看著馬路對面。
那個身影越走越遠，消失不見。
到底是不是他？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已經圍了一些人，都在向他身旁看著。他垂下了目光，下一秒趕緊蹲下看著景世真的情況：“呀，你沒事吧？”
繁雜的路口，人們指指點點，這兩個穿著校服的男女在街頭狂奔，女的一直追，男生死也不停，信號燈都變了也要過馬路……現在的學生啊，越來越不像話了。
景世真痛苦地皺著眉，滿臉通紅，一聽高南舜的聲音立刻擡起了頭，眼睛裏似乎星星點點有水光。
高南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誰知道景世真忽然就沙啞道：“你嚇死我了……”
放松下來，景世真沒有形象地大哭出來：“你弱智嗎？不知道信號燈變了不能過馬路嗎？想被撞死嗎你這個混蛋？”
她渾身都軟了，捶他也完全沒力氣。
高南舜尷尬地被周圍的人說著，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撫景世真。看她眼淚擦也擦不完，就蹲在地上抱了抱她，像哄小孩一樣拍著她的後背：“別哭了別哭了，呀，我是弱智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能不能站起來？”
景世真抽泣著，恢覆了些力氣之後狠狠擰了一下他的腰：“再敢這麽幹你看我打不死你！”
高南舜睜大眼睛張著嘴想叫又沒叫出聲：“阿西……你還真敢用力啊。”
景世真扶著高南舜的胳膊站了起來，他自覺地把兩個書包都承包了，扶著她看她差不多走穩了才松手。
她沒去問剛才的事情，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也沒必要提。
高南舜揉了揉腰間被她捏的地方，感嘆著她的力道，即便隔著衣服也一定紫了，別過眼，看她一直在揉胳膊，忽然道：“你胳膊受傷了？”他伸出手去，“給我看看。”
缺乏彈性的校服袖子居然就被他一把捋了上去，肘關節有點紅腫，是剛剛在地上戳的。
總是打架的人對各種傷十分內行，他揉了揉，景世真吸涼氣：“呀，輕點！”
高南舜撅著嘴：“沒大事，揉點藥就行。”
“嗯，我家裏還有雙氯芬酸二乙胺乳膠劑……”
把袖子給她放好，他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表，忽然笑了笑，低下頭問她：“呀，還能走嗎？”
景世真納悶：“能啊，我又沒傷到腿。”
猛地，高南舜拉起她開始跑。
前幾步沒倒開差點摔倒，扶著他的胳膊叫：“呀！幹什麽啊！”
高南舜也不回答，邁著適合她穿裙子的步子跑著。
手拉手，緊緊地。
在天色發暗的傍晚，行人熙攘的街道上，奔跑著。
兩分鐘，到了地點。
景世真喘得就差和狗一樣吐舌頭了：“你、你又抽什麽瘋……”
高南舜放開她，走到一個店的窗口前，仿佛十分熟悉一樣：“你好，我要一個大冰激淩。”
等他舉著一個體積可怕的冰激淩面向她的時候，景世真已經變成了等號眼：“= =歐巴，現在是三月份……”
“嘗嘗吧，以前我在這裏打過工。淡季的時候這種大冰激淩一般六點材料就會用完了，還好趕上了。”高南舜舉給她。
景世真怔了怔，接了過來，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看他那麽真誠……
好奇怪的冰激淩，口感彈彈的，仿佛是棉花糖凍起來一樣 。
對她的反應，高南舜意料之中：“看吧，我沒騙你，很好吃吧？”
景世真好奇地看了一眼店名，居然就叫 “大冰激淩”，再看一眼廣告版的價格，居然一個要賣到六千塊！
“呀，你最近發財了中彩票了？”景世真狐疑地看著他。
高南舜一臉不高興：“哎——請你吃個冰激淩而已，非要發財才可以嗎？這是為了道歉，剛才嚇到你了。”
景世真撇了撇嘴，又咬了一口。
實在太涼了，她閉著嘴跳跳讓自己的口腔恢覆熱度。
高南舜見狀又回頭朝店裏面認識的前輩要了個專門打包的口袋。
“天太冷了，吃幾口過過癮好了，剩下的拿回去放冰箱裏，你想吃了再吃。”
景世真戀戀不舍地最後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遞給他，看著他裝進袋子提在手上。
“回家吧。”高南舜領著她往車站走。
“你家？”
“你家，看著你抹完了藥我再走。”
=^=
高二的一整個暑假，高南舜都在努力跑腿。
父親越來越胡鬧了，不是喝醉了之後暈倒在半路被好心人發現，就是喝醉了之後因為打架進了警察局。
快要開學了，高南舜正在想景世真似乎又有些日子沒和他聯系了，然後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把摩托車停在路邊，才摸出手機接起電話。
“呀！南舜！”
“怎麽了，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我回來了！”
高南舜一頓：“回來……哪？”
“韓國啊，我前些天回去中國了。”景世真喜滋滋的，“告訴你啊，我又見到沈洵了！那家夥這些年真是一點都沒變啊，看起來還像個學生似的。”
高南舜皺眉：“你回中國就是為了去見他？”連去之前都沒和他說一聲。
景世真卡殼了一瞬，這個那個了半天：“沒有……遇見他是巧合，我是……我是回去見我阿姨和姨夫了……”
她說話支支吾吾的，高南舜越聽越不爽：“啊，所以呢，你回來就回來，和我說什麽？”
那邊忽然安靜了，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幾秒鐘後才傳來景世真的聲音：“呀，我有惹你嗎？回國之後和你說一聲有什麽不對嗎？”
高南舜煩躁了：“你出國的時候都沒告訴過我，回來之後告訴我是想聽我說什麽？連‘一路平安’之類的都沒的說了吧。”
景世真阿西了一聲：“高南舜，你沒事找什麽事？你這個暑假不都忙死了嗎？而且你有那麽多新同學新朋友，應該已經忙到看到我的短信都會懶得回了吧？”
高南舜脾氣上來，也不想再說什麽，草草的一句“我正在忙”就把電話給掛了。
景世真聽到斷音楞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機屏幕。
“阿西！這家夥，居然敢掛我電話！”
她沖著家裏的天花板大喊。
安靜下來之後，就是心理鈍鈍的壓抑難受。
關系淡下來是免不了的，從勸他去上學那一刻就該想到的。
那家夥，現在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很好嘛。
誰都有自己的人生，就算沒有自己經常的關心問候，好像也無所謂了。
兩個人因為莫名其妙的一通電話，都氣著了。
誰也不理誰。
高南舜利用假期僅剩的幾天拼命工作，每天跑腿到深夜。
最後兩天，景世真終於忍不住先低了頭。雖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惹了高南舜，但總是這麽僵著太難受了。
況且，時間也不多了。
她握著手機，給高南舜發短信。
高南舜正拿著一個要送的物品等在客人家門口，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
From景世真：吃晚飯了嗎？
這個時候，客人開門出來了，他只好先收起手機應付客人。
等忙完再拿出手機，又一條新消息。
From景世真：要不要幫你叫點外賣送到你家去？總吃拉面不好。
他笑了笑。
景世真無聊地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枕頭，心想手機你怎麽還不亮，連發兩條都沒有回覆……難道高南舜真的那麽生氣？
叮咚一聲。她立刻滾起來。
From高南舜：還在外面，不用了。
連主語都沒有，回覆這麽簡短，還拒絕了她的好意……她可是已經向他低頭了啊！而且莫名其妙的他到底在生什麽氣都不知道啊！
賭氣把手機丟到一邊，她又趴回去。
該死的，這麽晚了，這家夥還在跑腿？不知道後天就開學了嗎，也不好好休息一下。
哦，也對，上學就是他的休息。
翻滾了半個小時，她還是忍不住。
To高南舜：別忙到太晚，後天就該開學了，早點回家睡覺。
叮咚。
From高南舜：知道了。
開學的前一天晚上，雖然高南舜已經和社長強調過自己明天就要開學不能通宵工作，可還是被強硬地壓到了半夜。
回家之後，他渾身都酸得不行。
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疲憊地拿出手機點亮，果然有短信。
From景世真：明天就要開學了，記得按時去上學，你可和我約定過的。早點睡！
這家夥這兩天一直在微妙地討好他，本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生氣，被她兩天的關心短信轟炸之後，他也軟了下來。
To景世真：知道了，我已經躺下了。
沒想到景世真居然還沒睡覺，沒一會就回覆了。
From景世真：這麽晚才回家嗎？
To景世真：嗯。
From景世真：哎喲，好心疼歐巴……明天放學有沒有事？我們回初中去看看吧？
高南舜一頓。
初中，三年沒有回去過了。
From景世真：我們去看看韓老師，他其實一直對你挺關心的。你現在長正了，回去看看也讓他放心。
高南舜嘆了口氣。
To景世真：好。
景世真升上三年級之後，日子都過得很平凡。到了現在這第二個學期，要考大學的同學都已經開始死命學習。包括早就和她不同班的洪雅美。
所以日子很平淡。
在她的角度，不知道高南舜接下來這一個學期，會是怎樣的波濤洶湧。
放學後，她輕車熟路地去了勝利高中校門口等高南舜放學。
他出來之後似乎有些意外：“呀，你還真沒有三年級生的樣子啊，放學這麽早。”
景世真瞄了瞄他身後，笑：“怎麽，今天沒有你哪位朋友跟出來？”
只是一句玩笑話，她見過的他同學並不多，就是旁敲側擊說他有很多新朋友而已。
真正見過的，懷疑過他們關系的只有李江珠一個。但那妹子還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上次質問高南舜的時候他沒有正面回應，短發女生以為自己想多了或者還有些其他什麽事情，早就把“高南舜女朋友”這個人忘在腦後了。
高南舜微撅嘴：“哎一西……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期待什麽。”他搖了搖頭，揪著她往車站走去。
站臺上大部分都是穿著勝利高中校服的學生，忽然冒出一個別校校服的女生總會很醒目。
尤其是大家認出那是重點高中的校服。
然後就聽到似乎是認識高南舜的某個人說什麽“啊沒想到那個學習成績倒數的高南舜居然有和外國語高中的女生關系很好啊”之類的。
……
景世真悄悄問高南舜：“你認識她嗎？”
高南舜看了一眼，然後坦白地搖頭：“不記得名字。好像是去年的同學。”
“……高南舜，你不是有好好和同學相處嗎？居然連同班一年的同學名字都不記得……”景世真滿臉黑線。
高南舜奇怪地看著她：“男生我都記得的，女生不一定，我只記得有特點的。”
比如李江珠那個聒噪的人。
景世真皺起了眉，什麽樣的女生能特殊到讓他記得呢……會不會不記得則已，一記得……
她問：“哦，那比如說你都記得誰？和你有情侶相的那個？”
“……”高南舜無奈閉眼，看向別處，“比如班裏出現的年級第一。”
景世真冷哼一聲，就見高南舜手臂一擡說了句車來了。
兩人到後排找到了座位，剛坐穩，景世真就覺得身旁高南舜渾身上下一僵。
她好奇地擡頭。
一個畫著眼線的、頭發略長呈刺狀、滿臉兇狠的男生就站在高南舜的座位旁。
景世真沒搞懂情況，但明顯高南舜和這個男生是認識的，他身後跟著的兩個男生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高南舜先是哎了一聲，然後擡頭，似乎試圖和那個男生講道理：“那邊還有座位。”
眼線男生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了一聲：“那邊視線不好。”
= =胡扯，高南舜是坐在她外側的，她才是視線好的靠窗位。
看那一副模樣，就差在臉上寫“混混”了。
看來高南舜是被同校的問題學生難為了。
景世真突然變得有興致起來，側頭看著高南舜。她很想知道高南舜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這家夥曾經可是……
☆、[18]配得上誰
驀地，她楞住了。
眼線男生身後的兩個小弟似乎有些不耐煩。
“呀，高南舜，你還在等著什麽？”
身旁坐著的男生目光平視前方，微微出了一口氣，握緊手，然後緩緩站起身，離開了座位。
……
景世真茫然地看著高南舜的背影。
眼線男又是扯起嘴角，說了一句“謝了，高會長”，然後坐下。兩個小弟也分別找好位子，其中一個還故意撞了高南舜一下，但後者什麽反應都沒有。
高南舜抿抿嘴唇，看向景世真給她一個安慰的表情。
景世真看了看高南舜，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這個渾身戾氣的男生。
眼線男註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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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世真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木然洗漱完畢，背上書包出門。
“坐摩托車還是坐公交？”高南舜站在門口問她。
“公交。”景世真說得有氣無力，“摩托的話我怕我在半路睡著抱不住你被甩下去。”
兩人都決定各自去學校買面包當做早飯，所以時間充裕得很，悠悠閑閑地走到車站。
一直到上車坐好，景世真的神智才差不多清醒，起床氣散得差不多。
她側頭，淡淡道：“早。”
高南舜呆：“……早。”
過了一會，他才問：“睡得不好？你以前可都挺好的，我不敲門絕對不醒。”
景世真長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在煩惱未來，所以失眠了半宿。”
“未來？呀，真少見，我還以為你永遠都無憂無慮呢。”
“畢竟沈洵第一次把這件事給我擺到了明面上。”景世真低著頭，“是不是就算我再不在乎，再三觀正直，也總抵不過我媽橫行北京、我爸橫行首爾，然後兩人一同慘死街頭的骯臟背景？”
高南舜有些疑惑。
她扶了扶額頭看著窗外，有些無奈：“我好像是瘋了，忽然就感慨了。呀，是不是所有人都會嫌棄我這一點？就像洪雅美一樣。高南舜，你是不是也這麽想？”
即使是現在，她也一直活在李秋在的黑色勢力之下。沒有他，她上不了現在的高中，沒有他，她也不會這麽肆無忌憚。
高南舜看著她思索了幾秒，忽然就往前靠了靠：“呀，你這是一大早的胡思亂想什麽呢？是不是我現在變得太優秀讓你忘了我以前是什麽人了？”
景世真一怔，回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不大，卻比幾年前的他幹凈單純了不少。
高南舜笑瞇瞇：“一直都是你安慰我，現在換我在你迷失的時候做指向燈了。”
……
“呀，這個暖心的角色可不適合你這個弱智。”
高南舜的笑凍住，下一秒就收了起來裝模作樣揮了下拳頭：“毀氣氛。”
這麽一來二去，似乎氛圍變得輕松了些。
高南舜忽然就發洩式地：“呀，你在煩惱些什麽啊？你的未來什麽的完全不需要擔心啊，反正有那個叫李秋在的胖子在，你就安心地米蟲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景世真涼涼道，“他可不會那麽好心的。”
“怎麽，他不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所以答應照顧你的嗎？”
景世真點頭說是，但又不知道怎麽說高南舜才能明白，幹脆做了個類比：“就好比你和樸興秀……”
一聽到那個名字高南舜的笑立刻就消失了，景世真趕緊道：“別急，我只有這麽舉例子你才能明白。好比你和樸興秀，如果他出事了，讓你幫忙養大他的孩子，你肯定樂意，是不是？一定會把那個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一輩子負責。”
高南舜冷著眼。
景世真繼續道：“可如果是我出事了，我讓你幫忙養大我的孩子，你會一輩子毫無怨言？就算我給你足夠的錢，久而久之你也會覺得這不是你義務做的事情。你就好比李秋在，我就好比我爸，情分不夠而已。懂了嗎？”
高南舜的表情看起來似懂非懂，讓人無奈嘆上一口氣：“算了，以你的智商理解這種覆雜的人際有點困難。”
下一站就到景世真的學校了，她坐直了身體：“總之呢，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考慮我的未來了，怎麽樣擺脫骯臟的過去好配得上我想要的人生。”
起身按了下車鈴：“我先走了，拜拜。”
高南舜抿起唇點點頭，和她擺了擺手。
車子重新啟動，耳邊陷入寧靜。
想要的人生。
什麽是想要的人生？
到達學校的時候還很早，高南舜買了個面包就往教室走。解決過早飯之後趴在桌子上補覺。
耳邊雜亂的聲音漸漸變大，同學們陸續到校。
……
課間，高南舜正睡得迷糊，就被人猛地一拍肩膀。
“呀，高南舜，你怎麽總是睡覺啊？課一點都不聽嗎”
高南舜皺了皺眉，喉嚨裏發出了好幾個語氣詞，才勉強支起了身子，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短發，女生。聲音好大……
李江珠直接坐在他前面的空位上，神秘兮兮：“呀，我看到了哦，昨天校門口那兩個。”
“……哪兩個？”高南舜依舊迷糊。
李江珠拍了他一下：“當然是那兩個女生啊，都穿著外國語學校的校服。”
“……啊。”高南舜揉了揉頭發，似乎是醒了過來。
“呀，昨天看你們的情況很覆雜啊，到底哪個是你女朋友？”李江珠湊近，一臉賊兮兮，“一個站在遠處頗有自信地看著你，另一個被你摟著卻一臉生氣，最後居然還轉頭就走了！呀呀，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啊？”
高南舜的腦子總算轉過來了，聽明白了李江珠在問什麽，嘆了口氣：“你能不能想點正經的。”
“這很正經啊！看不出來嘛高南舜，你學習這麽差居然還有重點高中學校的女生喜歡你，而且還是兩個！”
高南舜一臉無奈，側過頭不打算搭理她。
李江珠好不容易找到這個不愛說話的男生的八卦，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跟著他轉到另一邊：“我覺得你抱著那個才是正牌吧？別這麽小氣嘛，說說看，你昨天回去後你女朋友說什麽了？有沒有對你實施暴力？都被別的女生找到學校門口了！”
……
高南舜覺得這個時候他甚至希望洪雅美出現把這個煩人的李江珠帶走……轉過頭，認真道：“她說，你和我有情侶相。”
這話倒的確是景世真說的。
她昨天回憶那個男孩子氣的女生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啊！那個女生，也有淚痣！高南舜，你也有！阿西，情侶相啊情侶相！”
……
李江珠聽到的下一秒就皺起了眉毫不留情的打了高南舜的頭一下，在高南舜疼得吸涼氣的時候抱怨道：“真是的，不講義氣，連句實話都沒有。”
“啊……”高南舜揉著頭可是一個大寫的無辜。
……
“阿西，好煩啊，要升年級了，又要分班……啊啊啊我不要和我們夏晶分開啊。”李江珠撅著嘴跺腳，煩躁地弄亂了自己的頭發
坐在前面的宋夏晶回頭看了她一眼，冷面的女生無奈搖了搖頭又轉了回去。
倒是高南舜，嘆道：“還遠得很呢。”
“哎一西，分班也好，才不要和你這個沒有義氣的弱智繼續同班了！”李江珠一哼，昂著下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總以為時光會過得很慢，在韓國的第三個寒假來臨又結束。
高三開學之初，景世真拿著學校列出的輔導書清單和幾個同學一起到書店去采購。
“世真啊，你那邊有英語輔導書嗎？”在另一排貨架找書的尹恩京叫她。
景世真聽見之後轉身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你問問允珠那邊？”
尹恩京還沒問，就聽到另一個女生：“我這邊也沒有……”
“唉，好大啊這裏……”景世真捶了捶腰。
雖然英語成績好，但該有的練習冊還是要有的。
找了好幾圈也沒在密密麻麻的教材區找到，景世真幹脆去收銀處詢問工作人員。
“你好，我想問問……”她話剛說出口，就在那個售貨小姐的身後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恰巧，他也轉過頭來，幾年不見的男生，除了長得更高了之外，五官沒有大的改變，整個人的氣質卻是淩厲了許多。劉海就要擋住那雙漆黑的瞳孔，光看眼神也讓人覺得如芒在背。
景世真手中的錢包滑落到了地上。
周圍來來去去的人，雜亂不堪的翻書聲與交談聲，在她的世界中全都寂靜了。
男生仿佛感受到了這一束灼熱的目光，移動視線，和她對視。
須臾，他倏地笑了一聲。
景世真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動：“樸……”
“同學你怎麽了？我叫樸寶惠，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嗎？”
售貨小姐對這個女生的舉動很奇怪，蹲下幫她撿起錢包。
下一秒，樸興秀什麽也沒說，邁開大步就朝門外走去。
“等一下！”
來不及有任何思考，也沒去理自己的錢包，景世真立刻跑著跟了上去。
“等一下！樸興秀！”
終於攔在了他面前。
男生一副街頭老大的氣勢，波瀾不驚，看著她也並不出聲。
景世真目光閃閃爍爍，忽然想起了什麽看了下他的右腿。他站得穩穩的，剛剛走得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勁，是康覆了嗎？
樸興秀笑了：“幹什麽？”
景世真深吸了一口氣，才總算把激動的心情平覆下來。
“好久不見，樸興秀。”
樸興秀又是笑了一聲：“就想說這個？”然後就邁開腿想繞過她離開。
“樸興秀！”景世真又叫住他，“你現在在上學嗎？”
他沒有穿校服，難道，他連高南舜都不如，已經不上學了？
樸興秀腳步一頓，卻最終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景世真掉頭幾步追上他再一次攔住他：“能不能給我一個你的聯系方式？”
雖然高南舜嘴上不說，她知道他心裏十分想念樸興秀。可是小小的一個韓國，居然讓他們真的完完全全失去了聯系。
一天找不到樸興秀，他心裏的疙瘩就一天解不開。
樸興秀翻了個白眼，低頭看向她：“別費力了，你和我，我們兩個的關系並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他不知道這幾年高南舜和景世真一直都有聯系，不然的話現在對她一定不會這麽和善。
“呀！樸興秀！呀！”
景世真想鍥而不舍地跟著他直到要到手機號，誰知道街角就出來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恭敬地對樸興秀叫了一聲大哥後簇擁著他走了，還給她威脅的眼神。
樸興秀再一次讓她離開之後，沒有再回頭。
“呀！”
景世真在原地快氣炸了，樸興秀怎麽如今真的混成了這樣？曾經他只是跟著高南舜瞎玩，現在高南舜從良了倒變成他弄巧成拙了？
尹恩京幾個人發現景世真不見了之後，被售貨小姐告知她跑了出來還丟了錢包。她們出門看到景世真就在不遠處跺地。
“呀，世真啊，你怎麽了？錢包掉了都不知道？”
“對啊，你書買齊了嗎？”
幾個女生圍著她嘰嘰喳喳。
景世真接過錢包後頭疼得很：“啊啊啊，我還以為錢包丟在外面了就出來找了，我還是先回去買書吧。”
蹩腳的借口糊弄過去她們幾個之後，買完書回了家。
一直到第二天，她才決定把遇見樸興秀的事情告訴高南舜。
遇見了，起碼知道了他也在首爾。
可沒有任何聯系方式，不知道高南舜到底是會高興還是惆悵。
高南舜升上二年級的分班結果出來後，新的座位在靠窗一列的倒數第二個，很棒的位置。適合睡覺，吹風，發呆。
班裏有幾個逗比男生，十分鬧騰；有幾個化妝狂熱女，不過記不清名字；有幾個學習狂人，除了年級第一、一年級就和自己同伴的宋夏晶之外，也都不認得；學校一霸吳正浩和他的兩個小弟也在這個班裏。
啊對，李江珠也在。
“啊~啊，說好了不要和你這個弱智同班，結果還是這樣的結果啊。”李江珠扁了扁嘴，坐到高南舜前面的空座上。
高南舜清了清嗓子，懶得理她，側過頭看窗外。
“不過還好，我們夏晶還是和我一班。”李江珠看到高南舜走神的樣子，不高興，“呀，我正在和你說話呢，真沒禮貌！”
高南舜嘆了口氣，剛要說什麽，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他一頓，掏出來一看，是景世真的短信。
From 景世真：我昨天遇到樸興秀了。
他的瞳孔即刻一縮，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刻起身。椅子摩擦地面發出難聽的聲音，他已經邁開長腿朝教室外走去，一邊直接撥了景世真的手機。
“呀！高南舜！你這家夥！”李江珠楞了一下，呲著牙揮了揮拳頭，“你給我記住！”
電話剛被接通，高南舜直接一句：“他在哪？”
電話那頭頓了頓：“就在我們學校附近的書店裏，當時應該是在買漫畫。我追著和他要手機號，可是他不給。”
高南舜沈默了，失望在心頭溢開，卻又莫名多了一點心安。因為其實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聯系到了樸興秀，該怎麽面對他。
景世真知道他的心情，無奈嘆了口氣：“他也沒穿校服，今天是上學的日子，不知道他到底是退學了還是怎樣……”感受到對面男生的低情緒，又把語調擡高了一些，“呀，別那麽死氣沈沈行不行啊？起碼已經知道了他在首爾啊。整個韓國才有多大？更何況首爾！你如果想找，早晚能找到他的。”
高南舜聽出她的情緒地笑了一聲，雖然還是隱藏不住地低落，但起碼已經冷靜下來了。
“知道了，謝謝你了，又操心我的事。”
掛了電話之後，高南舜低著頭回了教室，剛坐好沒一會，就聽到後門被猛地拉開，同學們的哄鬧安靜了不少。
他側頭一看，那個一臉兇相的男生帶頭進來，書包隨意一扔，大大咧咧地坐下斜靠在自己的椅背上，雙腿更是架上了桌子。
吳正浩。
高南舜看著他有些出神。
多麽相似。
幾年前，在初中的教室裏，他也是這樣的。
不怕老師，不怕同學，不怕處分，不怕退學。
只知道囂張。
卻從不知道，原來在一個旁觀者眼裏，這樣的舉動是多麽幼稚。
也難怪，那時候景世真根本不屑與理會自己。她是真的不怕。
這樣的一個可憐人，沒什麽需要怕的。
☆、[17]忽近忽遠忽近
作者有話要說： 承諾給扔地雷的親的加更~手拉手奔跑什麽的，一直覺得兩個穿著制服的人會非常美……
放學之後，景世真一出校門就看到了那個醒目的高個子。
手插褲袋，敞著外套，站得筆直，卻是在發呆。
悄聲走過去。
“逃課了？”
他們學校應該是比她放學晚的。
高南舜回過神，嗯了一聲。
景世真嘆氣。沒辦法，有關樸興秀的事情，無論何時，都能讓高南舜變得不正常。
“走吧。”高南舜率先轉身，朝車站反方向走去。
景世真皺了皺眉。這家夥，明知道不會再遇到樸興秀了，還非要過去那邊碰碰運氣。
一路上，高南舜都沈默無言。
“呀，高南舜，如果找到樸興秀，你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嗎？”
對方搖頭。
“那你現在找他，不就是給自己找難受呢嗎？”
高南舜無奈：“那也要找啊，欠他的，總要還的。”
景世真氣笑了：“還？怎麽還？是你給他換一條完好無損的腿還是你讓他也把你的腿打斷？”
她很少口不擇言這麽明著提這個事情讓高南舜難受，話一出口兩人都沈默了。
景世真有些自責懊惱，受不了身邊這個人散發出來的黑色氣息，剛下定決心咬咬牙要開口道歉，就覺得身邊一陣風刮過，高南舜沖了出去。
？
直到他已經沖出去了五十米，她才反應過來：“呀！高南舜！”
這家夥發什麽瘋？難道真的狗屎運讓他看到樸興秀了？
她也奮力追著，卻怎麽也追不上那個人高腿長的男生。
……
高南舜仿佛失去理智一樣，什麽也聽不到，身後的景世真怎樣的大吼都被忽視。
……
下班放學之際，路上的車非常多。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高南舜理都不理已經變色的信號燈，就要跑過馬路。
“呀！高南舜！你這個混蛋給我停下！”景世真瞪大了雙眼嗓子都喊啞了，不要命地沖過去，眼見著一輛車就要撞上高南舜，她奮力向前一沖終於抓住了他的手臂，狠狠往後一拽，自己沒穩住力摔倒在地上。
“阿西……”胳膊戳在地上疼得要死，她還是死死拉著高南舜不敢放手。這個瘋子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說不定就直接沖到汽車輪子底下了！
……
高南舜喘著氣，目光直直地看著馬路對面。
那個身影越走越遠，消失不見。
到底是不是他？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已經圍了一些人，都在向他身旁看著。他垂下了目光，下一秒趕緊蹲下看著景世真的情況：“呀，你沒事吧？”
繁雜的路口，人們指指點點，這兩個穿著校服的男女在街頭狂奔，女的一直追，男生死也不停，信號燈都變了也要過馬路……現在的學生啊，越來越不像話了。
景世真痛苦地皺著眉，滿臉通紅，一聽高南舜的聲音立刻擡起了頭，眼睛裏似乎星星點點有水光。
高南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誰知道景世真忽然就沙啞道：“你嚇死我了……”
放松下來，景世真沒有形象地大哭出來：“你弱智嗎？不知道信號燈變了不能過馬路嗎？想被撞死嗎你這個混蛋？”
她渾身都軟了，捶他也完全沒力氣。
高南舜尷尬地被周圍的人說著，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撫景世真。看她眼淚擦也擦不完，就蹲在地上抱了抱她，像哄小孩一樣拍著她的後背：“別哭了別哭了，呀，我是弱智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能不能站起來？”
景世真抽泣著，恢覆了些力氣之後狠狠擰了一下他的腰：“再敢這麽幹你看我打不死你！”
高南舜睜大眼睛張著嘴想叫又沒叫出聲：“阿西……你還真敢用力啊。”
景世真扶著高南舜的胳膊站了起來，他自覺地把兩個書包都承包了，扶著她看她差不多走穩了才松手。
她沒去問剛才的事情，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也沒必要提。
高南舜揉了揉腰間被她捏的地方，感嘆著她的力道，即便隔著衣服也一定紫了，別過眼，看她一直在揉胳膊，忽然道：“你胳膊受傷了？”他伸出手去，“給我看看。”
缺乏彈性的校服袖子居然就被他一把捋了上去，肘關節有點紅腫，是剛剛在地上戳的。
總是打架的人對各種傷十分內行，他揉了揉，景世真吸涼氣：“呀，輕點！”
高南舜撅著嘴：“沒大事，揉點藥就行。”
“嗯，我家裏還有雙氯芬酸二乙胺乳膠劑……”
把袖子給她放好，他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表，忽然笑了笑，低下頭問她：“呀，還能走嗎？”
景世真納悶：“能啊，我又沒傷到腿。”
猛地，高南舜拉起她開始跑。
前幾步沒倒開差點摔倒，扶著他的胳膊叫：“呀！幹什麽啊！”
高南舜也不回答，邁著適合她穿裙子的步子跑著。
手拉手，緊緊地。
在天色發暗的傍晚，行人熙攘的街道上，奔跑著。
兩分鐘，到了地點。
景世真喘得就差和狗一樣吐舌頭了：“你、你又抽什麽瘋……”
高南舜放開她，走到一個店的窗口前，仿佛十分熟悉一樣：“你好，我要一個大冰激淩。”
等他舉著一個體積可怕的冰激淩面向她的時候，景世真已經變成了等號眼：“= =歐巴，現在是三月份……”
“嘗嘗吧，以前我在這裏打過工。淡季的時候這種大冰激淩一般六點材料就會用完了，還好趕上了。”高南舜舉給她。
景世真怔了怔，接了過來，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看他那麽真誠……
好奇怪的冰激淩，口感彈彈的，仿佛是棉花糖凍起來一樣 。
對她的反應，高南舜意料之中：“看吧，我沒騙你，很好吃吧？”
景世真好奇地看了一眼店名，居然就叫 “大冰激淩”，再看一眼廣告版的價格，居然一個要賣到六千塊！
“呀，你最近發財了中彩票了？”景世真狐疑地看著他。
高南舜一臉不高興：“哎——請你吃個冰激淩而已，非要發財才可以嗎？這是為了道歉，剛才嚇到你了。”
景世真撇了撇嘴，又咬了一口。
實在太涼了，她閉著嘴跳跳讓自己的口腔恢覆熱度。
高南舜見狀又回頭朝店裏面認識的前輩要了個專門打包的口袋。
“天太冷了，吃幾口過過癮好了，剩下的拿回去放冰箱裏，你想吃了再吃。”
景世真戀戀不舍地最後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遞給他，看著他裝進袋子提在手上。
“回家吧。”高南舜領著她往車站走。
“你家？”
“你家，看著你抹完了藥我再走。”
=^=
高二的一整個暑假，高南舜都在努力跑腿。
父親越來越胡鬧了，不是喝醉了之後暈倒在半路被好心人發現，就是喝醉了之後因為打架進了警察局。
快要開學了，高南舜正在想景世真似乎又有些日子沒和他聯系了，然後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把摩托車停在路邊，才摸出手機接起電話。
“呀！南舜！”
“怎麽了，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我回來了！”
高南舜一頓：“回來……哪？”
“韓國啊，我前些天回去中國了。”景世真喜滋滋的，“告訴你啊，我又見到沈洵了！那家夥這些年真是一點都沒變啊，看起來還像個學生似的。”
高南舜皺眉：“你回中國就是為了去見他？”連去之前都沒和他說一聲。
景世真卡殼了一瞬，這個那個了半天：“沒有……遇見他是巧合，我是……我是回去見我阿姨和姨夫了……”
她說話支支吾吾的，高南舜越聽越不爽：“啊，所以呢，你回來就回來，和我說什麽？”
那邊忽然安靜了，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幾秒鐘後才傳來景世真的聲音：“呀，我有惹你嗎？回國之後和你說一聲有什麽不對嗎？”
高南舜煩躁了：“你出國的時候都沒告訴過我，回來之後告訴我是想聽我說什麽？連‘一路平安’之類的都沒的說了吧。”
景世真阿西了一聲：“高南舜，你沒事找什麽事？你這個暑假不都忙死了嗎？而且你有那麽多新同學新朋友，應該已經忙到看到我的短信都會懶得回了吧？”
高南舜脾氣上來，也不想再說什麽，草草的一句“我正在忙”就把電話給掛了。
景世真聽到斷音楞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機屏幕。
“阿西！這家夥，居然敢掛我電話！”
她沖著家裏的天花板大喊。
安靜下來之後，就是心理鈍鈍的壓抑難受。
關系淡下來是免不了的，從勸他去上學那一刻就該想到的。
那家夥，現在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很好嘛。
誰都有自己的人生，就算沒有自己經常的關心問候，好像也無所謂了。
兩個人因為莫名其妙的一通電話，都氣著了。
誰也不理誰。
高南舜利用假期僅剩的幾天拼命工作，每天跑腿到深夜。
最後兩天，景世真終於忍不住先低了頭。雖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惹了高南舜，但總是這麽僵著太難受了。
況且，時間也不多了。
她握著手機，給高南舜發短信。
高南舜正拿著一個要送的物品等在客人家門口，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
From景世真：吃晚飯了嗎？
這個時候，客人開門出來了，他只好先收起手機應付客人。
等忙完再拿出手機，又一條新消息。
From景世真：要不要幫你叫點外賣送到你家去？總吃拉面不好。
他笑了笑。
景世真無聊地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枕頭，心想手機你怎麽還不亮，連發兩條都沒有回覆……難道高南舜真的那麽生氣？
叮咚一聲。她立刻滾起來。
From高南舜：還在外面，不用了。
連主語都沒有，回覆這麽簡短，還拒絕了她的好意……她可是已經向他低頭了啊！而且莫名其妙的他到底在生什麽氣都不知道啊！
賭氣把手機丟到一邊，她又趴回去。
該死的，這麽晚了，這家夥還在跑腿？不知道後天就開學了嗎，也不好好休息一下。
哦，也對，上學就是他的休息。
翻滾了半個小時，她還是忍不住。
To高南舜：別忙到太晚，後天就該開學了，早點回家睡覺。
叮咚。
From高南舜：知道了。
開學的前一天晚上，雖然高南舜已經和社長強調過自己明天就要開學不能通宵工作，可還是被強硬地壓到了半夜。
回家之後，他渾身都酸得不行。
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疲憊地拿出手機點亮，果然有短信。
From景世真：明天就要開學了，記得按時去上學，你可和我約定過的。早點睡！
這家夥這兩天一直在微妙地討好他，本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生氣，被她兩天的關心短信轟炸之後，他也軟了下來。
To景世真：知道了，我已經躺下了。
沒想到景世真居然還沒睡覺，沒一會就回覆了。
From景世真：這麽晚才回家嗎？
To景世真：嗯。
From景世真：哎喲，好心疼歐巴……明天放學有沒有事？我們回初中去看看吧？
高南舜一頓。
初中，三年沒有回去過了。
From景世真：我們去看看韓老師，他其實一直對你挺關心的。你現在長正了，回去看看也讓他放心。
高南舜嘆了口氣。
To景世真：好。
景世真升上三年級之後，日子都過得很平凡。到了現在這第二個學期，要考大學的同學都已經開始死命學習。包括早就和她不同班的洪雅美。
所以日子很平淡。
在她的角度，不知道高南舜接下來這一個學期，會是怎樣的波濤洶湧。
放學後，她輕車熟路地去了勝利高中校門口等高南舜放學。
他出來之後似乎有些意外：“呀，你還真沒有三年級生的樣子啊，放學這麽早。”
景世真瞄了瞄他身後，笑：“怎麽，今天沒有你哪位朋友跟出來？”
只是一句玩笑話，她見過的他同學並不多，就是旁敲側擊說他有很多新朋友而已。
真正見過的，懷疑過他們關系的只有李江珠一個。但那妹子還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上次質問高南舜的時候他沒有正面回應，短發女生以為自己想多了或者還有些其他什麽事情，早就把“高南舜女朋友”這個人忘在腦後了。
高南舜微撅嘴：“哎一西……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期待什麽。”他搖了搖頭，揪著她往車站走去。
站臺上大部分都是穿著勝利高中校服的學生，忽然冒出一個別校校服的女生總會很醒目。
尤其是大家認出那是重點高中的校服。
然後就聽到似乎是認識高南舜的某個人說什麽“啊沒想到那個學習成績倒數的高南舜居然有和外國語高中的女生關系很好啊”之類的。
……
景世真悄悄問高南舜：“你認識她嗎？”
高南舜看了一眼，然後坦白地搖頭：“不記得名字。好像是去年的同學。”
“……高南舜，你不是有好好和同學相處嗎？居然連同班一年的同學名字都不記得……”景世真滿臉黑線。
高南舜奇怪地看著她：“男生我都記得的，女生不一定，我只記得有特點的。”
比如李江珠那個聒噪的人。
景世真皺起了眉，什麽樣的女生能特殊到讓他記得呢……會不會不記得則已，一記得……
她問：“哦，那比如說你都記得誰？和你有情侶相的那個？”
“……”高南舜無奈閉眼，看向別處，“比如班裏出現的年級第一。”
景世真冷哼一聲，就見高南舜手臂一擡說了句車來了。
兩人到後排找到了座位，剛坐穩，景世真就覺得身旁高南舜渾身上下一僵。
她好奇地擡頭。
一個畫著眼線的、頭發略長呈刺狀、滿臉兇狠的男生就站在高南舜的座位旁。
景世真沒搞懂情況，但明顯高南舜和這個男生是認識的，他身後跟著的兩個男生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高南舜先是哎了一聲，然後擡頭，似乎試圖和那個男生講道理：“那邊還有座位。”
眼線男生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了一聲：“那邊視線不好。”
= =胡扯，高南舜是坐在她外側的，她才是視線好的靠窗位。
看那一副模樣，就差在臉上寫“混混”了。
看來高南舜是被同校的問題學生難為了。
景世真突然變得有興致起來，側頭看著高南舜。她很想知道高南舜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這家夥曾經可是……
☆、[18]配得上誰
驀地，她楞住了。
眼線男生身後的兩個小弟似乎有些不耐煩。
“呀，高南舜，你還在等著什麽？”
身旁坐著的男生目光平視前方，微微出了一口氣，握緊手，然後緩緩站起身，離開了座位。
……
景世真茫然地看著高南舜的背影。
眼線男又是扯起嘴角，說了一句“謝了，高會長”，然後坐下。兩個小弟也分別找好位子，其中一個還故意撞了高南舜一下，但後者什麽反應都沒有。
高南舜抿抿嘴唇，看向景世真給她一個安慰的表情。
景世真看了看高南舜，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這個渾身戾氣的男生。
眼線男註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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