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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才進教室,前者的手上有劃傷,後者的眼角有一塊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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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自己的賬結了。票面比較大,老板娘又回去找零錢了。

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警察來了之後站在一邊,明顯是認識高南舜這個“海嘯”的,沒有上手。

高南舜厲聲:“說多少次了,不是我偷的!”

老板對著警察指高南舜:“你看看他!臭小子不然你把包給我打開看看!”

高南舜果斷把書包拉下來扔到地上,僅有的幾本書散落出來。

“你、你這個臭小子!”

老板娘出來,把錢給景世真。

景世真點清無誤,提起兩個大塑料袋就離開了,正在門口遇上匆匆趕來的樸興秀。

高大的男生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了收銀臺。

……

這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景世真郁悶地提著袋子往回走。邊走邊怨念,幫了高南舜一個忙,他能不能大發慈悲幫我提回去呢?

還是算了,畢竟是海嘯……

一步一步蠕動到奶茶店,景世真覺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兩條手臂酸得擡不起來。

= =真是的,老板,為什麽不找兩個男生幹這活呢。

揉著肩膀坐下,倒了杯水給自己,門口的鈴鐺響起來。這個時候客人是比較少的,通常會有學霸來這裏點上奶茶一坐坐一天。

景世真朝門口看過去,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 =這兩位祖宗,沒事跑到這兒來幹嘛。

“前輩!這兩個人你幫忙招待一下!我先去後面休息了!”景世真不想和他們多打交道,腳底抹油。

前輩眼睛輕飄飄一瞥迅速飄回來,推著景世真:“別別別……這兩個我搞不定,你來你來。”

兩個人互相謙讓間,高南舜已經走到櫃臺這裏了。

他看了看景世真:“怎麽,見到我這麽激動?害怕?”

前輩抓住機會溜了。

樸興秀雙手插褲袋,打量著四周,“京畿奶茶店,餵南舜,這不是那天舉報你的那家嗎?”

……

卒。

高南舜怔了怔,忽然也笑起來,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掄起拳頭一樣:“好像是這麽回事,景世真,你說呢?”

景世真深吸了口氣:“高老大,你記得我名字我很感激……但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系!”

她看高南舜揚起了眉,心裏一陣發毛,狗腿地請他們兩個先坐,然後拿著menu站到桌子前:“請問想喝些什麽嗎?”

高南舜分著長腿坐,校服外套也敞開著,斜睨她:“剛剛你給興秀發的信息?”

“……嗯。”

“阿西,誰讓你多事。”

0.0?

樸興秀:“餵,臭小子,我不來的話你怎麽處理,被警察帶走嗎?”

高南舜探身拍樸興秀的頭,被對方躲過去:“讓你這臭小子來擅自說是我哥,我很不爽啊。”

= =原來是基友吵架。

景世真木著臉看他們一來二去打情罵俏。

沒一會,高南舜無辜地看著她:“你要請我們喝什麽?”

……What?Excuse me?你說啥?

“高老板,我只是個打工的學生……”

高南舜:“那怎麽辦,興秀你還有錢嗎?”

樸興秀:“都給你賠玻璃了。”

高南舜:“你看。”

景世真:“……”

“所以說,沒有錢你們為什麽要來奶茶店啊……”景世真的微笑僵在臉上。

“給你道謝啊。”

“……”

景世真像個機器人一樣走進了後臺,前輩圍了過來:“呀,海嘯有沒有難為你?”

“……他讓我請他喝奶茶。”

“哎喲,那也還算好了,沒有一上來就踹桌子打人。”

景世真哭喪著臉讓人沖了兩杯,草莓奶茶。

端到桌子上的時候,兩位祖宗都安靜了兩秒。

看著杯子裏粉嫩的顏色,高南舜擡頭:“餵,臭丫頭,你故意的嗎?”

樸興秀盯著奶茶看,然後推到高南舜前面,微笑:“送你。”

高南舜瞪大眼睛,站起來低頭看著景世真:“阿西……”

景世真後退一步,幹笑:“這是最貴的了,請你們二位當然要拿最好的東西……啊——”

高南舜直接上手揪了一把她的頭發,嘴裏罵了一句什麽,然後一手端起一杯,各喝了一大口,揚長而去。

景世真苦著臉撫著自己的頭皮,阿西這小子能不能小點勁,真的好疼啊。而且那麽一大杯居然只喝了一口,我的錢啊……

秋去冬來,十二月,一個學期已經到了末尾,緊張的期末覆習開始,學霸們沒日沒夜地看書溫習功課,教室裏死氣沈沈。

樸興秀這學期的比賽結束之後,高南舜就恢覆了老樣子,來學校經常帶著傷,和大BOSS對著幹,教務室一趟一趟地去,讓寫的檢討一份不寫,讓做的義工一天不做。

唯一幸運的,他不再揪著景世真一個人不放。事實上,滿打滿算,他在教室裏的時間太少了,即使在,也是睡覺,二人是前後桌也沒有多少交集。

一個周一,英語課,高南舜在睡覺,樸興秀在發呆。

忽然,突兀的震動聲響起。

樸興秀的手機直接放在了鐵質的桌洞裏,所以發出的聲音格外大。他旁若無人地接起電話,只“餵”了一聲。

講臺上的韓英浩皺起眉:“樸興秀。”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只看到樸興秀臉色一變,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起身出了教室。

景世真回頭推了推高南舜,他被吵醒一臉不耐煩,一只手剛要揪景世真頭發,就看到她和自己示意樸興秀的空座位,椅子被他臨走時撞得歪歪扭扭。

他猛地清醒過來,手一按桌子起身也跟了出去。

教室裏一下子輕松了,開始竊竊私語。

韓英浩嘆了口氣,管不了那兩個,只好繼續講課。

之後的幾天,樸興秀和高南舜都沒有出現在教室裏。同學們紛紛猜測那天肯定是樸興秀接了某個人的挑戰電話出去打架了,然後受了傷現在還回不來。

景世真也覺得有道理,看那天樸興秀的臉色實在是嚇人,出去遇神殺神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直到星期五,高南舜來了。一個人。

神奇地,他來了之後沒有睡覺,坐在椅子上發呆。

沒多一會,宋老師就來把他叫走了。

公式化地問了幾個問題,又向他詢問樸興秀的事情。

高南舜不耐煩:“我不知道。”

“你們不是幹什麽都在一起的嗎?你今天都來上課了他怎麽沒來?”

“那你就自己聯系他的家人啊,老師,我應該不在他的監護人之列吧?”高南舜挑釁。

“高南舜,你這是怎麽和老師說話呢。”教務室裏還有其他老師,宋老師皺起眉。

“說事實也不行嗎?”高南舜一臉無所謂,“您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還要回去上課。”

“呀,高南舜!”宋老師在後面叫。

高南舜重重地合上教務室的門,頭也不回。

宋老師生氣地坐回原位,“真是的,這臭小子,將來也就是個流氓。”

周圍其他老師很可憐她班裏有高南舜這樣的人,象征性地安撫了幾句,問他直接聯系樸興秀家長不就好了。

“他家聯系人的電話沒一個是對的,根本打不通!”宋老師把書拍得很響,“真是讓人頭疼,他們兩個。”

高南舜回到教室,坐回座位繼續發呆。剛剛教務室摔門的動靜鬧得不小,同學們看到高南舜回來議論紛紛,卻又不敢擡高音量。

景世真側過身回頭看了他一會,他擡頭面無表情:“幹什麽。”

沒有傷啊。難道傷在隱秘處?

景世真指指樸興秀的座位:“你基友呢?”

兩人即使不愛上學,一天來五分鐘也是要來的,突然曠課好幾整日,實在是奇怪。

高南舜翻了個白眼,懨懨地趴下。

“分手了?”

男生猛地擡起眼皮,一下子就變得不乖巧了:“我心情很不好,你頭皮癢嗎?”

景世真一顫,摸著自己的頭發向後仰了仰身子。

“哎,你剛剛和老師耍脾氣了?”

高南舜垂著眼懶得回應。

“呀,高南舜,你不喜歡上學,為什麽要來啊?”

他反問:“不上學我幹什麽?”

“那既然上了學,為什麽不按學校的規矩辦事呢?”

“呀,你是要和老女人一樣開始教育我嗎?”

“怎麽會,她教育你是因為有工資,我教育你又沒人給錢,幹嗎費力不討好。”

“那你費什麽話。”

景世真嘆了口氣,“可老師是一個很神聖的行業,需要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開導你們這樣的人,把你們引上正途。就算不想聽,也要給他們最起碼的尊重吧。”

高南舜聽懂了,擡眼看她:“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怎麽,是覺得剛剛我對老女人不尊重了?”

景世真攤手:“不,只是告訴你這個道理而已,但如果對象是宋老師的話,你這麽做挺好。”

因為之前洪雅美的事情,景世真看著宋老師就煩。

正巧洪雅美從後面櫃子裏拿了幾本書,惡狠狠地從他們旁邊的過道經過。

景世真看著洪雅美的背影,忽然微微低下頭:“哎,老大,除了樸興秀,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

不對,這句話好像有點怪。

“我是說,除了樸興秀以外,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高南舜坐起來,沒精打采撅著嘴:“什麽意思。”

景世真指指洪雅美:“女生你認不太全,卻記得她的名字,是不是她對你來說是特別的?”

“……”高南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吃錯什麽東西了嗎?還是期末覆習學傻了?”

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一樣,洪雅美回過頭瞪了景世真一眼。

“高老大,你真是眼睛裏只看得到樸興秀啊。”景世真嘖嘖嘆道,“你就沒想過,洪雅美為什麽總是針對我?”

“你們女生之間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高南舜看向一邊,腳下撚著什麽玩。

景世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你情商這麽低啊。女生和女生關系不好,多半出於一個詞,嫉妒!”

高南舜反應了一會:“你是說,她嫉妒你?”

“嗯哼。”

“……看不懂。”他用盡腦容量比較了一下他覺得兩人可比的東西,沒覺得景世真綜合起來有比洪雅美好多少。

景世真吸了一口涼氣,“還不懂啊?因為你啊。”

“我?”

“開學第一天,因為我說錯了話惹你生氣,引起了你的註意,她就開始不高興;後來,你又說不需要我跑腿,在她眼裏就成了特別關照我,她更不高興;她撕了我的書,說我不願被人提起的事情,你看都沒看她一眼卻又幫了我,她估計都要氣死了。你看現在,我只是一個轉校生,和你們認識不到一個學期,你就記得我的名字,還能和我一起說這麽多話,她走過路過你從來沒正眼看過,你說,她能不生氣嗎?能不和我作對嗎?”

“……”

高南舜一臉呆萌地靠在椅背上。

“她有病?誰不知道我討厭她媽媽,我和她說話就奇怪了。”

“有一種人啊,就是你越欺負她,她越喜歡你,沒辦法。”景世真嘖嘖感嘆,“老大,這就是愛啊。”

高南舜終於聽懂了這句直白的話,歪頭趴在桌子上又睡過去了。

☆、[07]一定會好的

開始景世真以為,是樸興秀和高南舜吵架了。

可沒過幾天,樸興秀來上課了,和高南舜還是那麽要好。臉上也沒看出來有什麽傷,就是看著更陰沈了。從前景世真還敢和他說兩句話,現在她是眼都不敢眨一下。

奶茶店裏也看不到他們兩個在街頭巷尾闖禍,仿佛放學之後倆人就人間蒸發了,雙雙化蝶。

期末考試,有驚無險地過去。每考完一科,都看到高南舜的一邊臉上印著衣服的褶皺,然後答題卡上整齊的一列填塗。

這家夥考試還真是輕松。

景世真閉上眼在心裏祈禱這次的國文不要那麽慘。

放假了。

李秋在問景世真要不要回中國去找她姨夫一家過年,畢竟韓國的假期很長。

景世真覺得還是不要總是煩人家比較好,只憑感情而沒有血液上的聯系,終歸拉不下臉。

所以兩個月的時間,她就泡在了奶茶店裏。

放假沒幾天,奶茶店裏來了不速之客,海嘯先生。

高南舜彎腰走進來的時候,奶茶店裏的熟客都安靜了,躲閃著目光背對著他指指點點。而這位少年張揚慣了完全不在意這些,找到景世真,直直地走了過去。

“兩杯草莓奶茶,帶走。”

……

景世真:“我今天不負責櫃臺,你去那邊點。”

高南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了一聲,伸出手:“給我錢。”

“……”

他們兩個僵持在原地,高南舜沒什麽,一臉無所謂,伸著手等著她。

沒錢喝什麽奶茶啊!

景世真閉了閉眼,微笑:“我臉上……有寫‘我是紙糊的’幾個字嗎?”

高南舜上下掃著她,理所當然:“有啊。”

眾目睽睽,景世真脊背發涼。

她咬著牙:“老大,我是來這裏打工的……”

瘋了,怎麽能和海嘯講道理,橫行京畿道的男人,沒有直接用搶的就已經很棒了。

一位高三的前輩過來,拼命朝景世真使眼色:“世真啊,海嘯先生難得來一次,他有什麽要求就趕快去吧。”

高南舜收回手放進褲袋,看著景世真一臉肉痛地進去沖奶茶付錢。

出來之後還被前輩推著:“送海嘯先生出門。”

T.T景世真:“……高南舜,你到底在玩兒什麽?”

高南舜手上提著兩杯奶茶:“想喝了而已。”

三刀平扶額嘆了口氣:“胡說,明明上次你就只喝了一口……算了,不過你另一杯買給誰?還草莓味……洪雅美?”

高南舜別了她一眼:“少給我提她。”

“總不能是給樸興秀的吧?”

“怎麽不能?”高南舜一臉正經,“上次興秀一口都沒喝到,這次特意去補償他。”

“……”呵呵。

高南舜轉過身,看了看她:“居然還真信了,是給興秀的媽媽和姐姐的,他媽媽生病住院了。”

景世真詫異。

哦!聯系起這段時間樸興秀的不正常,她總算明白了。樸興秀的媽媽住院了,他不高興,高南舜也跟著不高興。看不出來,挺兇猛的男孩子居然對媽媽那麽在意。

高南舜看起來不比樸興秀好多少,又不是他媽媽,他那麽著急做什麽?

難道是……高南舜缺母愛?

“呀,發什麽呆呢,我走了。”

景世真回神:“等等!病人你確定能喝這個?”

對方一臉茫然。

“你還是提前去問問醫生吧,萬一有什麽沖突呢。”

高南舜想了想,也是,點點頭離開了。

可惜了我的兩杯奶茶啊= =還是大杯的。

一回到奶茶店,前輩們就把她拽到角落裏包圍了。

“呀,世真啊,你真的和海嘯是同班同學?”

“他和你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沒那麽可怕啊。”

“就是的,還意外的挺可愛呢。”

……

= =

景世真:“因為我沒逆著他來……”

“哎喲,你還說呢,他跟你要錢你不給的時候我真怕他一巴掌把你扇倒在地啊。”

他除了經常性地揪自己頭發之外,似乎沒做過什麽其他惡劣的事情。當然,整個班裏的女生雖然都有些怕他,他其實也沒對她們做過什麽。

京畿道打架王的稱號,可不是欺負女生就能得來的。

升上三年級的時候,又進行了重新分班。

一個早上景世真的右眼都跳個不停。

三年級六班的名單上,看到高南舜和樸興秀的名字她流了一滴汗,看到洪雅美的時候那種不祥達到了巔峰。

可是看到最上面寫著的班主任名字,景世真松了口氣。

韓英浩。

那個嚴肅卻充滿慈愛的英語小老頭。

擠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站在一旁。仔細一看,原來是正在讓高南舜和樸興秀二人選座位。

= =居然不需要任何手段就直接征服了全班同學。

“那個,高老大……”景世真磨蹭著。

高南舜歪頭斜睨她。

“幫我占原來的位子好不好,前面太多學霸,我國文不好壓力山大。”

“阿西,煩死了。”高南舜一手直接抓過她的頭發,揪著就往教室後排走。

景世真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是倒著怎麽也跟不上他長腿邁出的大步。

高南舜把景世真扔到正中間一列倒數第二排的座位上,自己依舊坐在她後面。

樸興秀則坐到了高南舜的旁邊。

上一學期倆人沒有同桌的原因是,樸興秀那列少個人,他那個位置已經是最後一桌了。

這個學校的老師不喜歡強制規定座位,眼見高南舜和樸興秀都已經落座,其他同學才松了口氣選了自己心儀的位置。

景世真正整理自己的桌洞,就感覺到旁邊走過一個身影,坐到了她的右手邊。

轉頭一看,媽呀,洪雅美。

景世真條件反射地看向高南舜,用眼神說:看吧,我說的沒錯吧,這姑娘果然愛你愛得深沈。

雖然經過上學期的暴力委員會之後,洪雅美的媽媽收斂了許多,可高南舜自從景世真和他說過這件事之後就怎麽看洪雅美怎麽不順眼。

“呀,你,不許坐在那。”

洪雅美還沒坐穩,聞言一楞,回頭正好和高南舜對視。

高南舜松散靠著椅背,兩條腿交疊放在桌子上。

洪雅美拉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坐在哪裏應該是我的自由。”

高南舜的長腿越過了桌子,景世真嫌棄地掃了一眼,挪了挪位子,防止他的鞋踢到自己,然後抿抿嘴唇在一旁看戲。

樸興秀忽然笑著開口:“你聽不懂話嗎,不許坐在這裏。”

洪雅美的小手握了起來,咬著下唇就是不動,忽然被樸興秀在後面大力一踢,凳子差點掀翻,她猛地站起來,睜大雙眼:“呀!”

周圍的同學都看著這裏,這四個人都是名人。高南舜和樸興秀自然不用說,景世真和洪雅美也是暴力委員會出名,四個人剛好湊成一臺戲。

“都在幹什麽!”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吼。

韓英浩來了。

他冷眼看了看後面,洪雅美賭氣又坐下。

“高南舜,把腿放下去。”

高南舜閉著眼假寐。

韓英浩走到他面前,“放下去。”

男生不耐煩地睜眼,不情願地把腿放了下去。

韓英浩轉頭看了看景世真,景世真一臉呆滯。又看了看樸興秀,樸興秀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視。最後看向洪雅美,洪雅美一臉氣憤,眼睛通紅。

他緩緩走回講臺,語氣放緩,不似剛才的疾言厲色。

“我是韓英浩,從今天起擔任大家的班主任。”他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聯系方式,“這個號碼,要背下來,無論什麽時候心裏想著一句話:有困難,找韓老師。”

這個班的逗比變成了一個女生:“老師,什麽樣的困難都能找你嗎?”

韓英浩的臉松了松,“是的,什麽樣的困難都可以。”

逗比女臉一苦:“老師,我的眉毛總是畫不對稱怎麽辦啊?”

同學們一片笑聲。

……

後排,高南舜,樸興秀,景世真,三個人的目光齊齊地聚在洪雅美身上。

高南舜“阿西”了一聲,趴下睡覺。

樸興秀正襟危坐,也閉上眼睡覺。

景世真嘖嘖兩聲,朝洪雅美丟去一個挑釁的眼神,不再看她。

放學後景世真依舊去奶茶店打工,下班時已經八點了,剛一出門就看到對面巷子裏幾個黑影,哼哼哈嘿地踢著滾在地上的人。

她搖頭嘆了口氣,就要離開。

誰知聽到那夥人裏一個熟悉的聲音:“呀,還不認錯嗎?”

她停住了腳步。

= =樸興秀的媽媽還沒出院,高南舜你就寂寞難耐出來自己找樂子了嗎?

她站在巷子口,等那個可憐的被打的小同學結結巴巴帶著哭腔道歉之後,高南舜又解氣地踢了一腳,帶著小弟們往出走。

景世真和他們打了照面,無辜地渣渣眼睛:“我……偶然路過的,什麽都沒看到。”

幾個小弟倒是不含糊,搖晃著走上去就要揪她頭發。……難道混混看到散著頭發的女生就會這一招?

景世真靈活地躲過,人太多,又都是男生,被人碰到哪還是很吃虧。

高南舜站在一邊也不動,看笑話一樣看著他們。

也對,放學了,他不再是高南舜,而是京畿道海嘯。

幾秒之後,一個橫踢出其不意地撂倒了一個小弟,其他幾人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才有些改變。

高南舜發出了一個驚訝的語氣詞:“原來你也是學過的啊。”

景世真站好,攤手:“沒辦法,京畿道像你們這種人太多了,必須要能自保才行。”

其他小弟想圍上來,高南舜只笑著說了一句:“行了,你們都回去吧。”

景世真松了口氣。

要是高南舜真的耍混蛋讓那群小弟上,她怎麽也得掛點彩。

小弟散了之後,高南舜向前走了幾步,手插褲袋,上下打量著景世真,忽然笑了:“和我打一架?”

“……”

那就不是掛彩了,得是骨折。

“嗯,不過你今天的衣服不太合適。”高南舜撅著嘴點評她的校服裙,“一擡腿全都看到了。”

“……”

景世真轉身就走。

沒一會就聽到後面跟上來的腳步聲,不緊不慢。他的步子大,跟上她一點都不費力。

“呀,”景世真回頭看了一眼,“你總是這麽惹事,不怕哪天惹出一個大的,直接進去蹲幾年?”

“阿西,”高南舜臉黑了一下,擡起頭想起什麽似的,“要是興秀在的話,又要說死也要攔著我不讓我進監獄了。”

“樸興秀……你們還真是親密得就像一個人一樣啊。”景世真涼涼道,“你現在又要去醫院?”

“嗯。”

“他媽媽還沒好些嗎?”景世真回過頭。

高南舜撓了撓頭,有些煩躁:“寒假的時候已經好多了,這些天不知道怎麽又惡化了。啊,煩得要死。”

景世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已經沒有父母在了,當時出事之後也根本沒有在醫院拖延很長時間。

“你看起來很擔心他媽媽。”

高南舜怔了怔,沈默了幾秒,有些出神:“那是個很好的媽媽,很愛興秀,我去的時候也經常做好吃的給我們。”

那你媽媽呢?

問題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最終,景世真只是嗯了一聲,“一定會好的,好人有好報,放心吧。”

高南舜的頭點到一半,就聽景世真說了下半句:“所以你還是少打架,給他媽媽積點德吧。”

“阿西……”高南舜揮起拳頭,景世真卻一溜煙地上了公車,在玻璃窗那邊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看口型說了一句“再見嘍”。

☆、[08]打一架吧

第二天一早,景世真早早到了學校上早自習,打著哈欠眼淚汪汪。

早會的時候韓英浩進來,掃了一眼班裏的出勤情況:“高南舜和樸興秀沒有來嗎?”

全班同學往後看。

景世真正流著眼淚,被眾多人的目光嚇了一跳,擦幹眼淚吸了吸鼻子坐好。

洪雅美切了一聲,一臉鄙夷。

韓英浩說了一下開學要交代的事情,臨了撂下一句:“高南舜很樸興秀來了之後讓他們去找我。以上。”

新會長讓大家敬禮之後,開始休息。

“呀,景世真,你不知道高南舜去了哪嗎?”洪雅美那眼神向下看。

景世真翻了個白眼,“你第一天和高南舜同學嗎?他遲到曠課不是經常的事?我為什麽會知道他去了哪?我是他秘書?”

話還沒說完,後門被唰的一下拉開,高南舜背著書包走了進來。

景世真回頭:“樸興秀沒來嗎?”

高南舜嗯了一聲,懶散地坐到座位上。

“韓……”

“高南舜,班主任讓你來了之後去找他。”洪雅美搶先一步道。

景世真撇撇嘴,看高南舜反應。

後者果然和沒聽到一樣,一動不動,眼皮都沒擡一下。

洪雅美皺起眉:“呀,高南舜。”

高南舜打了個哈欠砸了咂嘴,趴下睡覺。

景世真真是不知道洪雅美怎麽就那麽大毅力、那麽厚臉皮,高南舜擺明了不把她放在眼裏,她還一個勁往上貼。

叫了幾次沒有得到回應之後,洪雅美憤憤地看著景世真。

三刀平聳了聳肩,給她一個“我可不敢摸老虎屁股”的眼神。

過了幾分鐘,景世真覺得高南舜的“起床氣”應該消了,回過頭小心翼翼地說:“韓老師真的找你來著,你過去一趟吧。”

在她眼裏,韓英浩是真正值得尊重的老師。

高南舜沒動。

景世真嘆了口氣,算了,為韓老師搭上性命還是不值得的……

然後後面的男生直起身,一臉不耐煩,嘴裏說著“阿西,吵死了”,起身朝外面走去。

結果高南舜這一去,一節課都沒回來。

雖然好奇,景世真也沒去打探。海嘯先生嘛,必須得有點不一樣的人生。

“哎哎哎!大事情大事情!”班裏的逗比女忽然叫喊著跑了進來,“我們班的高南舜昨天晚上在校外毆打同學,被家長找到學校來了!”

景世真眼皮一跳。

昨天晚上?那個巷子裏?

她幾乎是同時和洪雅美起身朝外走去。

穿過拐角,發現高南舜正和大BOSS在樓道裏對峙。

“高南舜!你昨天是不是打了這位同學!”

大BOSS身邊站著一個女人,攬著一個男生,那個男生額頭上包滿了繃帶,怯懦地縮在一旁,鼻青臉腫,胳膊上還掛著石膏。

= =高南舜,你可真敢下手啊。

高南舜目光狠狠攫住那個男生:“很有本事啊,回家找媽媽這招用的不錯啊。”

“高南舜!”BOSS怒喝。

韓英浩聞聲從教務室趕來,他早上和高南舜談話的時候發現高南舜雖然不耐煩,卻沒做什麽太出格的事,後來忽然被BOSS叫走了,他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一見這種狀況,他上前去拉住高南舜一條手臂,對大BOSS說:“這裏學生太多,還是進詢問室去吧。”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BOSS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微微順了下氣:“高南舜,你先去詢問室。”

高南舜似乎看到那個男生出現被踩了尾巴一樣,完全忽略BOSS的話,猛地甩開韓英浩的手上前就要扇那個男生。

“高南舜!”韓英浩已經上了年紀,被一甩有些發昏,但看高南舜氣急的樣子又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阿西給我滾開!”高南舜大吼一聲,怒氣居然轉移到韓英浩身上,手下沒輕重地一下子把韓英浩扇到了墻上。

韓英浩被猛地一撞吸了一口涼氣。

“韓老師!”景世真睜大眼,小跑著過去扶住他。韓英浩揉著自己的肩膀,一下一下地吸氣。

“高南舜!你瘋了嗎!這是韓老師!”景世真忽然回頭顫聲大吼。

大BOSS這會已經架住了高南舜,臉色黑如鍋底:“高南舜!你需要警察來帶你離開學校嗎!”

高南舜咬著牙喘氣,盯了一會韓英浩就又狠狠地看向一旁的那個男生。

男生的媽媽把他護在懷裏,看到這樣的高南舜也有些害怕,強撐著:“你、你幹什麽!學校裏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學生!居然敢打老師!”

高南舜只是盯著那個男生,眼睛都紅了:“一直躲在媽媽的懷抱裏,你能長大?”

男生看起來更害怕了。

感覺到高南舜已經冷靜下來,大BOSS松了力道,感覺自己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高南舜,你先進去。”

高南舜甩開大BOSS,渾身散發著殺氣朝審訊室走去。經過景世真的時候,他投來一個冷冷的目光:

“不讓我打他,那不然你來和我打一場?”

景世真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只是關切地看著韓英浩:“老師,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最後還是幾個男生幫忙把韓英浩送到了醫務室。

這件事鬧得不小,整個年級都在議論紛紛,覺得高南舜這次肯定免不了退學了,不說把那個學生打成了那個樣子,就說敢對老師動手這一條,就夠他喝一壺的。

景世真坐在教室裏,目光空洞。

高南舜為什麽失控?昨天晚上他為什麽要對那個男生下那麽狠的手?剛剛他在樓道裏說的那一句“一直躲在媽媽的懷抱裏,你能長大”為什麽聽起來那麽悲傷?

說起樸興秀的媽媽,高南舜的語氣裏充滿著羨慕。那他的媽媽呢?為什麽感覺上他就和沒有家人一樣?

一直以來都在想為什麽高南舜對景世真的態度會好過其他人,是不是就因為她父母雙亡?

聽到洪雅美侮辱她的父母,高南舜會那麽生氣,難道因為他也是失去了之後才知珍貴所以產生了共鳴?

他在心裏極度羨慕父母雙全、家庭和睦的人,卻又不願意表露出來,用堅強的假相一直欺騙自己,騙過了除樸興秀外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所以,樸興秀是他最重要的人。

……

“呀,景世真,呀!”

耳邊忽然有人尖叫,景世真回過身,茫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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