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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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香茗的味道已經變得很淡，這不知是她第幾次添水，但對面的那只茶杯，卻從始至終，沒有動過一次。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已幾近透明的茶水，幽然道：“怎麽？嫌棄我這裏的茶水不好？”她笑了一聲，又為自己添了一杯水，輕輕晃動茶杯，綠色的葉片在水中浮浮沈沈，煞是好看，“不是我誇海口，蝶谷的新茶，只怕連皇宮的貢茶，都不及萬分之一，如此難得的好茶，你不嘗嘗麽？”說著，將茶杯朝對面推了推。
一直垂頭不語的女子擡頭，定定瞪著她，瞧也不瞧桌上那杯香茗：“你到底把少爺怎麽了？”
秦向晚裝似沒有聽到她的問話，輕聲感嘆著：“暴殄天物，可是要遭雷劈的。”
“你到底把少爺怎樣了？他現在在哪？是否平安？”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女蘿無論是口吻還是眼神，都表達除了強烈的緊張與擔憂。
“急什麽？時間還早，喝了這杯茶，我就告訴你。”
女蘿將視線移到面前的香茗上，就這麽看了許久，突然端起茶杯，宛若壯士斷腕般，一仰頭，將杯中茶水飲了個一幹二凈。
“砰”的一聲放下杯子，“現在可以告訴我，少爺到底怎麽樣了吧？”
秦向晚眼神幽幽，緩緩自唇角漫上一縷哀涼的笑：“真是奇怪，為什麽他這樣的人，卻能擁有你的衷心和信任？老天真是不開眼，他既看不到這世上的悲歡離合，也看不到生離死別，他眼中只有錦繡芳華，只有艷陽高照。”
女蘿抿了抿唇，眼神陡然變得雪亮，“你錯了，老天爺一直都是公正的，從前我也和你一樣，覺得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理，不過我現在懂了，你之所以會覺得憤怒，覺得不甘，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堅強，黑暗的路走到一半就放棄，這樣懦弱的你，又怎會又看到光明的那一天？”
她笑：“大話誰都會說，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呢？”
“至少在我看來，少爺就是個非常堅強的人。”
她臉上笑意加深，女蘿這樣子，怎麽有種後世小女生崇拜明星的感覺呢！“女蘿，他是不是堅強，那是他的事，拉上別人陪他一起堅強，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尤其在感情上面，更是脆弱得一塌糊塗，她向來是那種投之桃李報之瓊瑤的人，一點點的溫暖，都能將她融化，正因如此，哪怕丁點的利用與欺騙，都能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我知道，你恨少爺他欺騙了你，你怨他也是無可厚非的。”對於此事的前因後果，女蘿再清楚不過了，那時候，聽著少爺冷酷無情的言語，她也一度覺得很過分，不過後來證明，少爺那些絕情的話語，都是在自欺欺人。她自小就與少爺相識，他是什麽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那種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讓別人受苦的人，那般善良純凈的少爺，又怎會為了一己私欲，以感情做利劍來傷害他人呢？
其實心裏最苦的，莫過於少爺了。
“我希望你能給少爺一次機會，只要你願意相信他，你就會明白，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秦向晚冷笑：“女蘿，我到底是該說你傻還是單純？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知道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嗎？你自以為了解他，卻連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你什麽意思？”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向晚也懶得再繞彎子了，她直白而淺顯道：“你其實喜歡他吧？”
女蘿霎時紅了臉：“我……我對少爺只有崇敬。”
秦向晚目光在她臉上打轉，她自己就是女人，姑娘家害羞時會有怎樣的表現，她自然一清二楚，女蘿這幅模樣，分明是動了情：“你有對他說過嗎？”
女蘿急了：“都說了，我對少爺沒有那種非分之想！”
“那他呢？對你可曾有過表示？”
女蘿下意識否認：“當然沒有！”話落，眼中激動的神色驀然衰敗了下去，雖極力掩飾，卻依然無法遮掩眼底深處那一抹濃濃的失落。
秦向晚忽然心生一絲憐憫，不知一份被利用的愛，和一份永遠也得不到的愛，哪一個更叫人痛苦。
她緩緩站起身，端起女蘿面前早已冷掉的茶水，手腕微傾，碧色的茶水，似一道翠色水柱，緩緩朝著地面墜去：“我提了一個要求，以你的性命為要挾，他……”她頓了頓，轉首看向女蘿，在她緊張期待的神情中，淡淡道：“他答應了。”
女蘿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問：“你提了什麽要求？”
“你覺得會是什麽？”她惡趣味地將問題拋回給女蘿。
女蘿哪知她心中所想，瞧她神態，這要求必定是令少爺痛苦萬分的，不由得怒道：“你何必如此？即便少爺欺騙過你，你也不該狠心報覆於他！”她深深吸了口氣，決然道：“你只不過是想找個人撒氣而已，我願意代替少爺做任何事，哪怕是要我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秦向晚看著她，眼中光芒不斷變幻，許久後輕哼一聲，“你還真是有夠自以為是，想代你的少爺去死？忠心可嘉，只不過，我要他做的事，只有他自己能辦到。”
“秦向晚，求求你，不要傷害少爺！”見她與轉身離去，女蘿跪下哭求。
秦向晚站定腳步，卻並不回頭，若那人知道，這個名為女蘿的女子為了他竟能做到如此份上，那顆頑石一樣的心，不知會不會被打動。
“女蘿，我不要他的性命，我只要他去爭奪皇位，至於在爭奪的過程中，他是否會丟了性命，這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至於你，在他成功奪得帝位前，只能委屈你在這裏住下去了。”
“秦向晚！秦小姐！求你，聽我說一句，就一句！”
女蘿急切的哭求聲漸漸遠去，直到什麽都聽不到時，秦向晚才停下腳步。
天邊晚霞如綢，她仰首遠眺，想要愉悅地勾起嘴角，最終溢出的，卻是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其實，我也可以做到無情無心的，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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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已幾近透明的茶水，幽然道：“怎麽？嫌棄我這裏的茶水不好？”她笑了一聲，又為自己添了一杯水，輕輕晃動茶杯，綠色的葉片在水中浮浮沈沈，煞是好看，“不是我誇海口，蝶谷的新茶，只怕連皇宮的貢茶，都不及萬分之一，如此難得的好茶，你不嘗嘗麽？”說著，將茶杯朝對面推了推。
一直垂頭不語的女子擡頭，定定瞪著她，瞧也不瞧桌上那杯香茗：“你到底把少爺怎麽了？”
秦向晚裝似沒有聽到她的問話，輕聲感嘆著：“暴殄天物，可是要遭雷劈的。”
“你到底把少爺怎樣了？他現在在哪？是否平安？”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女蘿無論是口吻還是眼神，都表達除了強烈的緊張與擔憂。
“急什麽？時間還早，喝了這杯茶，我就告訴你。”
女蘿將視線移到面前的香茗上，就這麽看了許久，突然端起茶杯，宛若壯士斷腕般，一仰頭，將杯中茶水飲了個一幹二凈。
“砰”的一聲放下杯子，“現在可以告訴我，少爺到底怎麽樣了吧？”
秦向晚眼神幽幽，緩緩自唇角漫上一縷哀涼的笑：“真是奇怪，為什麽他這樣的人，卻能擁有你的衷心和信任？老天真是不開眼，他既看不到這世上的悲歡離合，也看不到生離死別，他眼中只有錦繡芳華，只有艷陽高照。”
女蘿抿了抿唇，眼神陡然變得雪亮，“你錯了，老天爺一直都是公正的，從前我也和你一樣，覺得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理，不過我現在懂了，你之所以會覺得憤怒，覺得不甘，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堅強，黑暗的路走到一半就放棄，這樣懦弱的你，又怎會又看到光明的那一天？”
她笑：“大話誰都會說，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呢？”
“至少在我看來，少爺就是個非常堅強的人。”
她臉上笑意加深，女蘿這樣子，怎麽有種後世小女生崇拜明星的感覺呢！“女蘿，他是不是堅強，那是他的事，拉上別人陪他一起堅強，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尤其在感情上面，更是脆弱得一塌糊塗，她向來是那種投之桃李報之瓊瑤的人，一點點的溫暖，都能將她融化，正因如此，哪怕丁點的利用與欺騙，都能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我知道，你恨少爺他欺騙了你，你怨他也是無可厚非的。”對於此事的前因後果，女蘿再清楚不過了，那時候，聽著少爺冷酷無情的言語，她也一度覺得很過分，不過後來證明，少爺那些絕情的話語，都是在自欺欺人。她自小就與少爺相識，他是什麽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那種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讓別人受苦的人，那般善良純凈的少爺，又怎會為了一己私欲，以感情做利劍來傷害他人呢？
其實心裏最苦的，莫過於少爺了。
“我希望你能給少爺一次機會，只要你願意相信他，你就會明白，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秦向晚冷笑：“女蘿，我到底是該說你傻還是單純？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知道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嗎？你自以為了解他，卻連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你什麽意思？”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向晚也懶得再繞彎子了，她直白而淺顯道：“你其實喜歡他吧？”
女蘿霎時紅了臉：“我……我對少爺只有崇敬。”
秦向晚目光在她臉上打轉，她自己就是女人，姑娘家害羞時會有怎樣的表現，她自然一清二楚，女蘿這幅模樣，分明是動了情：“你有對他說過嗎？”
女蘿急了：“都說了，我對少爺沒有那種非分之想！”
“那他呢？對你可曾有過表示？”
女蘿下意識否認：“當然沒有！”話落，眼中激動的神色驀然衰敗了下去，雖極力掩飾，卻依然無法遮掩眼底深處那一抹濃濃的失落。
秦向晚忽然心生一絲憐憫，不知一份被利用的愛，和一份永遠也得不到的愛，哪一個更叫人痛苦。
她緩緩站起身，端起女蘿面前早已冷掉的茶水，手腕微傾，碧色的茶水，似一道翠色水柱，緩緩朝著地面墜去：“我提了一個要求，以你的性命為要挾，他……”她頓了頓，轉首看向女蘿，在她緊張期待的神情中，淡淡道：“他答應了。”
女蘿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問：“你提了什麽要求？”
“你覺得會是什麽？”她惡趣味地將問題拋回給女蘿。
女蘿哪知她心中所想，瞧她神態，這要求必定是令少爺痛苦萬分的，不由得怒道：“你何必如此？即便少爺欺騙過你，你也不該狠心報覆於他！”她深深吸了口氣，決然道：“你只不過是想找個人撒氣而已，我願意代替少爺做任何事，哪怕是要我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秦向晚看著她，眼中光芒不斷變幻，許久後輕哼一聲，“你還真是有夠自以為是，想代你的少爺去死？忠心可嘉，只不過，我要他做的事，只有他自己能辦到。”
“秦向晚，求求你，不要傷害少爺！”見她與轉身離去，女蘿跪下哭求。
秦向晚站定腳步，卻並不回頭，若那人知道，這個名為女蘿的女子為了他竟能做到如此份上，那顆頑石一樣的心，不知會不會被打動。
“女蘿，我不要他的性命，我只要他去爭奪皇位，至於在爭奪的過程中，他是否會丟了性命，這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至於你，在他成功奪得帝位前，只能委屈你在這裏住下去了。”
“秦向晚！秦小姐！求你，聽我說一句，就一句！”
女蘿急切的哭求聲漸漸遠去，直到什麽都聽不到時，秦向晚才停下腳步。
天邊晚霞如綢，她仰首遠眺，想要愉悅地勾起嘴角，最終溢出的，卻是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其實，我也可以做到無情無心的，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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