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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能理解瓊姨,為什麽跟裴任平都有了孩子還不結婚,還將孩子送到別人那裏。
那件嫁衣無疑就是剛才瓊姨送給她的那件紅旗袍,看著自己等了一輩子也沒有穿上的嫁衣,盧安怡不知道瓊姨心裏是有多苦澀。
她在心裏暗暗承諾,有朝一日她跟裴以楓結婚,一定要代替瓊姨穿上那讓她看了一輩子的嫁衣。
“當時誰都知道我跟他青梅竹馬,他即將上任的位置是許多人虎視眈眈的,於是有人舉報他在家裏作風不當,未婚先有了孩子,為了躲風頭我將生下的孩子連夜送到了鄉下一個朋友家,等待著他回來一起去接回孩子。”
“記得那一年也是這樣一連下好多天雪,我每天站在門口,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告訴我他回來了,他沒再回來,直到過了年三十,直到元宵夜,春雪化了,梅花蔫了,他身邊卻站著一個一頭長發的高個子女孩。”
瓊姨的話說到這裏停下了,盧安怡不知道是難過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是說話很吃力需要換口氣,她知道瓊姨嘴裏說的長發高個子女孩應該就是袁鈴。
她不知道瓊姨當時是有什麽反應,如果是她她肯定單純的奔上前問當事的裴任平,是不是他的朋友過來這裏玩的。
“我高興的跑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問他怎麽過了年才回來,問他吃飯了沒有……”
☆、467.青梅竹馬,最美的年華(三)
盧安怡依舊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打斷。
“他那天看著我的目光很冷,我一連串問了好多話,他只冷冷的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跟他上樓,他有話要對我說。”
“我斜目看了一眼那個高個子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心中有種從未有過的惶恐和不安。”
“上了樓,關上了書房的門,他才熱情的擁抱著我,說他想我了,那一個擁抱又消除了我心裏的不安和惶恐。”
“可是他後來又推開了我,雙手按著我的肩,從他那漆黑深邃的眸子裏我心裏又莫名的惶恐不安起來,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盡管我很不害怕,但是該來的仍然躲不過,他讓我等他,他說他在隊裏犯了錯誤,足以讓他斷送前途,他一直說,我默默的聽著。”
“我不知道那個錯誤是什麽,他只告訴我那個漂亮的高個子女孩父親可以幫他,前提是他要娶她,那個漂亮的高個子女孩喜歡他。”
“他很優秀,當時沒下鄉的時候在大學的時候就有很多女孩子傾慕他,可是他從未動搖過,他告訴我說讓我等他,等有一天事情過去了他就會娶我,然後接回我們的女兒。”
“又到一年縫雪天他有了兒子,他又來安撫我,讓我等,我一直信念著真心可以打動天地亦可以打動他,我相信他一直愛著我。”
“時間很快又一年過去了,我想去接回孩子,一個人,誰料當時又一個浪口,他告訴我他得罪了當時A城赫赫有名的一個商人,威脅著他的前途,當時他的官途蒸蒸日上,愛他就要相信他,於是接孩子又耽誤了。”
“我成天看著他的妻子抱著孩子在我面前晃,當時家裏沒有請保姆,他的妻子也在政府工作,於是我就成了他們孩子的奶媽和保姆,以楓從小就跟我在一起。”
“再後來,他功成名就,更不能提接孩子的事,我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麽樣的商人,他當時已經有不小的地位了,但是還是很畏懼。”
“婷一一天天長大,為了他的前途我不得不將婷一一直托付在那個朋友家裏。”
“突然有一天以楓的媽媽跑過來指著我的鼻子質問我是不是真的跟他有了孩子,我看著她那兇狠的目光,抿唇心痛的搖了搖頭。”
“她不相信,一直派人在找,為了婷一的安全,我不得不讓那個朋友帶著婷一離開那個鄉下,而他每次恰逢我感到絕望的時候來給我希望,讓我等他。”
“一個承諾,承諾了一輩子,有的傻瓜卻能相信一輩子,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了所有的真相,他所說的犯錯,得罪的那個商人……”
瓊姨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盧安怡聽著她喘氣有點不對勁,立馬安撫她,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瓊姨,你喝點湯,躺下來休息一下。”盧安怡說著將湯送到了瓊姨的嘴邊。
瓊姨閉著雙眼,搖搖頭,無力的說“我喝不下,想睡一會。”
☆、468.青梅竹馬,最美的年華(四)
“好,我在這裏陪你。”
“你去吃飯吧,吃完飯趁天色早趕緊帶著揚揚回醫院,如果有一天你們來看瓊姨,瓊姨還沒有離開,我會接著……接著將故事講完給你聽……”
瓊姨看上去是真的累了,一句話都講不全了,盧安怡將她慢慢的放躺下,含淚掛著笑臉“下次一定來繼續聽瓊姨分享你的初戀,為了公平起見我也跟你分享我追以楓的路程。”
盧安怡坐在瓊姨的床沿,一直看著瓊姨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著後才離開,端著已經涼了的魚湯,她心不在焉的往樓梯方向走著。
回想著瓊姨跟她說的那段關於她自己的故事,心疼瓊姨,又不得不嘆女人真傻,相信愛情,等待愛回來的女人傻傻的可憐。
時間一天天,一年年的過去,容貌一天天一年年的老去,瓊姨,一個女人曾用最美的年華愛著一個男人,守候著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
走到樓梯口,她收拾了一下心情,慢慢的下了樓,裴以楓他們已經吃過了,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研究著兔子籠裏的小兔子。
看著兩個孩子各抒己見的對兔子的愛好,品種以及喜歡的東西爭論著,盧安怡覺得一家還是得有兩個孩子,一個孩子太孤單了。
在心裏深深的嘆了口氣,擡頭又看了眼樓上,瓊姨一輩子過的有多孤單,看著窗外飄著不大的雪花,院子裏有幾棵白梅花樹梅花看不見盛開的花。
那堆積在上面的白雪被風吹的也不那麽平均,想起瓊姨的話,每逢這樣的雪天她總是站在這門口盼望著那個人回來。
她仿佛能想象到他們那時的情景,瓊姨期盼的目光,她悠悠的走到窗戶跟前看著外面,那扇破舊的鐵門合上了,但是沒有上鎖。
當年那扇鐵門肯定沒有現在這樣這麽多鐵銹,瓊姨一定就是這麽一直看,一直盼,每個年頭盼年尾。
其實這樣一直有的盼的日子也很好,很幸福,就像農民秋收一樣,忙碌了四季,盼著秋收的收獲。
可是漸漸的她連盼都沒得盼了,這樣站在這裏想著他已經不再是她的,那個身影不再為她急急忙忙的打開鐵門沖進院子,也再也聽不到他喊她的名字告訴她他回來了。
甚至她還任勞任怨的幫他帶他跟別人生的孩子,而她自己和他的孩子還被丟在遙遠的地方,一個女人愛到這種程度確實有點傻了。
她捫心自問,如果是她,她也會跟瓊姨一樣嗎?怎奈她對著心口回答只能搖搖頭,或許那個時候瓊姨涉世未深,根本沒有想過那個人其實一直在欺騙她。
或許那個人確實一直愛的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在盧安怡心中愛就要勝過一切,前途也好,事業也好……
她和瓊姨同樣都屬於單純的一類,她生下來含著金勺子長大,不知道社會險惡,幸好她還沒步入社會就遇到了裴以楓。
想到裴以楓,她覺得自己比瓊姨要幸福很多,
☆、469.青梅竹馬,最美的年華(五)
回頭看著正在幫裴上校收拾碗筷的裴以楓,不禁又想起了他第一次進廚房煮面條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在想,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男人,就是那句形容女人的話‘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幾乎是萬能的,沒有他不會的事。
中間也有不愉快,也有誤會,也有挫折,幸好後來有驚無險,她又重新撿回了這個像稀世珍寶一樣的男人,有他此生又何求?
站在窗前站了一會,天空飄落的雪花停了,隱約的好像還有一點太陽花,盧安怡詫異的擡頭仰望著天空,心情豁然開朗。
她跟裴以楓這麽多挫折,這麽多誤會都走過來了,這世界上還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奇跡一定會發生的。
他們的孩子是帶著很多人的希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上天不可能就這樣奪走的。
臨走的時候裴上校將他們送到了大門口,看著他們上車,裴上校穿著軍棉襖,帶著軍棉帽,站在車窗外,吐一口氣便有一陣白色的氣霧冒出。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眼裏那依依不舍的波光,經歷過歲月的眼睛微微有些渾濁,她突然心一動,將車窗開的更大。
笑著對裴上校說“今年過年我們帶著揚揚來您這兒過。”
裴上校聞言擺了擺手“天太冷了這樣來回跑揚揚架不住,還是別來了。”
盧安怡皺眉一想,覺得也是,於是又改變方案“那我們接你跟瓊姨上我們那去,好不好?”
駕駛座上的裴以楓回頭目光盯在盧安怡那張帶著笑容的臉上除了神,抿著的唇瓣漸漸的挑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裴上校想了一會,嘆了口氣“如果你瓊姨還好好的……”
“放心吧,這個年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過的,您自己在家照顧好瓊姨也要照顧好自己,看您都沒四年前那種威嚴和氣勢了,太丟軍人的臉了。”
裴上校聞言深深的嘆了一口長氣“歲月不饒人啊。”
盧安怡兩眼彎成了月牙形“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我跟以楓來接您和瓊姨。”
裴上校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回去吧,一會又要下雪了。”
回去的時候路上比來的時候要堵很多,盧振揚跟張沫菲兩個小家夥大概都玩累了,上車沒一會就睡著了。
盧安怡將他們兩擁著靠在她懷裏,車子在過了一個加油站一口堵的水洩不通,好多車主都將車子停下來在路邊活動。
車內電臺開著,正放著一首迪克牛仔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歌聽到一半裴以楓突然打開車門下了車。
盧安怡看著站在路邊的裴以楓,他下車後從口袋裏掏出精致的煙盒拿出一根香煙點著,先是輕輕的吸了一口,接著又用力的吸了一口。
他一口不接一口的吸著手裏的煙,盧安怡只能看到他小半個側臉,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只看到一陣陣煙霧從他嘴裏冒出。
裴以楓心中壓抑了多少事她又何嘗不知,他從不在她面前表現出來自己有多大的壓力,
☆、470.那種感覺,她有過(一)
無論在什麽時候他都為她著想,不想感染她。
這次瓊姨得病,他內心終於奔潰了,她心疼他,看著裴以楓那瘦瘦的背影,擁著盧振揚的那只手不禁又增加了一些力道。
心中不知不覺的想到了海巖的那本書,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愛人,她也在心裏默默的念著‘拿什麽安慰你我的愛人,拿什麽拯救你我的孩子。’
裴以楓抽完了一根煙,站在原地仰頭看了眼天空,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接著轉身上了車。
‘咳咳……’上車後他突然咳嗽起來,咳了兩聲停了之後又開始咳嗽,沒完沒了的,盧安怡急忙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然後打開熱水杯“來,喝點熱水。”
裴以楓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水,咳嗽暫時停下了,看著前面排著跟長龍一樣的車輛,讓人心情更堵。
“你最近老咳嗽,煙別抽了吧。”盧安怡看著裴以楓突然說道。
“嗯。”裴以楓點頭答應,帶著濃濃的鼻音,答應完又咳了兩聲。
盧振揚已經進入了化療期間,整個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和骨頭,做完第一次化療他躺在床、上看著盧安怡,小手無力的拉著盧安怡的手。
“媽媽下次不打這種點滴了好不好?我難受。”
盧安怡聞言,眼睛一酸眼淚差點沒忍住掉下來,她曾經想象過盧振揚化療會受不了,是的,一個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小孩子。
她心疼的緊緊的捏著盧振揚的小手,恨不得將床、上的小人兒抱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裏,她害怕孩子這樣瘦下去有一天會不見。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盧安怡跟裴以楓將盧振揚帶回家,忙碌了一整天,閑下來一家三口坐在陽臺上看著窗外。
大年三十還沒到外面鞭炮聲就連連不斷,裴以楓抱著盧振揚,盧安怡依偎在他的旁邊,看著五顏六色的煙花。
盧振揚穿著一件藍色的毛茸茸的線衣,腦袋搭在裴以楓的肩膀上,頭上的頭發也日漸掉了不少。
“媽媽,我都五歲多了,到明年過幾個月我就六歲了,你老說我四歲。”盧振揚聲音不大的責備著盧安怡。
盧安怡點點頭目光看著床外“是啊,揚揚再過幾個月就六歲了,媽媽總想著四歲的時候。”
裴以楓聞言目光轉向盧安怡,那四年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回來的時候孩子正好四歲,所以她總不經意的將孩子說成四歲。
過年的喜慶還是能帶給人不少的喜感,盧振揚躺在裴以楓的懷裏睡著了,盧安怡拿來一條薄毯子改在他的身上,又坐回到裴以楓的身邊。
“以楓,明天還會下雪嗎?”
裴以楓聞言側臉微笑看著盧安怡“瑞雪兆豐年,過年了下點雪不是很好嗎?”
“可是明天一早要去接爺爺跟瓊姨,我怕下雪耽誤車不好開。”
裴以楓搖搖頭說“沒關系。”
第二天一早,張雪跟月姨就趕到了盧安怡家,之後盧安怡跟裴以楓就駕車匆匆的去郊區接裴上校跟瓊姨。
☆、471.那種感覺,她有過(二)
第二天一早,張雪跟月姨就趕到了盧安怡家,之後盧安怡跟裴以楓就駕車匆匆的去郊區接裴上校跟瓊姨。
大年三十路上的車輛不用說多的難以想象,高速上行車很有次序,因為持續的雪天掃雪車每天都會再路上轉,保車著道路行車安全。
交警在雪中指揮著車輛前行,到郊區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盧安怡跳下車開心的推開那扇破舊的鐵門,推開上面掉下來一堆雪,正好砸中了她的頭。
雪崩開落進她的脖子裏,她冷的打了個激靈,裴以楓在一旁笑著伸手幫她打掉了頭上的雪“進去吧。”
院子裏的梅花樹不知道誰把上面的雪給打掉了,白色的梅花露了出來,盧安怡停住了腳步看著梅花樹發了一會呆。
裴以楓見她停下了腳步,伸手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往屋裏走,盧安怡好奇是誰打掉了梅花樹上的雪。
這一轉身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盧安怡擡頭看著從屋裏出來的人楞住了,裴以楓也跟著頓住了腳步。
裴任平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圍了條深咖色的圍巾,從屋裏走出來,裴以楓牽著盧安怡的手抓的越來越緊,盧安怡側臉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
裴任平看到他們兩人也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楞楞的看著他們這邊,盧安怡看著那個年過五十卻依然英子挺拔的男人忍不住想到瓊姨一生的孤寂和悲慘。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然她傻傻的苦等了一輩子,直到生命的最後她望著窗外想的還是這個男人。
她橫眉牽著裴以楓往前走了幾步,走近裴任平,她擡頭傲視著他,她打心眼裏看不起這個男人,與他們家的恩怨無關,緊緊因為瓊姨。
一個男人欺騙了一個女人一輩子,即使他心裏是愛著她的,那麽也不值得諒解和得到別人的認可。
裴以楓目光覆雜的盯在裴任平身上,沒有開口喊他,盧安怡從裴以楓的眼神裏可以讀出好多種情緒,是恨,是痛,還是糾結?
那種目光跟他看袁鈴時不說話是不一樣的,他看袁鈴的目光還是純純的一種,目光不會這麽深邃,深的旁人無法猜測他現在的心裏。
裴任平的目光也一樣深的讓人無法猜測,從眉宇間看這對父子還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以說包括盧振揚,這三代人神情都很相似。
盧安怡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想什麽,剛想開口喊裴以楓進屋,裴任平突然開口了“你跟你媽一樣總是愛挑戰我的耐心。”
裴任平突然說了這麽一句之後目光冷冷的轉向了盧安怡,盧安怡對上他那雙冷目竟然感覺到了濃濃的恨意。
她在心裏想著,她好像沒有做什麽得罪裴任平的事吧,為什麽他會用那種恨恨的目光看著她呢。
但是面對裴任平投過來的目光她絲毫也不畏懼,昂頭繼續傲視著他。
“你給了別人一輩子孤獨死守,將來有一日你也會孤獨的一個人走。”裴以楓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之後拉著盧安怡往屋裏走。
☆、472.那種感覺,她有過(三)
跟裴任平擦肩而過,盧安怡忍不住回頭想要看看裴任平聽了裴以楓的這句話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只見裴任平仍站在原地,雙手捏成拳頭,很顯然他聽了之後很生氣,盧安怡看著裴任平捏拳頭可以想象他現在肯定氣的青筋暴起。
這麽一想她心中突然覺得很爽,只是對於裴任平看著她的恨意,她始終還是不明白,也很想弄明白到底為什麽。
他跟裴以楓說的那句‘你跟你媽一樣總是愛挑戰我的耐心’,是在指裴以楓做的那件事,難道跟她有關?
甩了甩腦袋,今天是來接瓊姨跟裴上校回去開開心心過年的,這些不開心的事暫時擱到一邊,等盧振揚的病治好了再去慢慢的想也不遲。
她上大門口的臺階,到了門口的平臺上,剛伸手想要推門,門又打開了,門打開之後盧安怡立馬緊張的迎上前“瓊姨,這麽冷的天你怎麽這樣就出來了?”
盧安怡扶著瓊姨,準備把她往屋裏拉,握著瓊姨的手,一股涼氣傳進她的手心,瓊姨的手冰涼冰涼的,嘴唇幹白,目光盯著窗外,那個高大魁梧的背影。
盧安怡順著瓊姨的目光看去,無奈的暫時放棄了要拉著她往屋裏去的想法,裴以楓進屋拿了條毯子披在了瓊姨的身上。
兩米外的裴任平慢慢的轉過身,裴任平轉過身他那雙剛才還帶著恨意的眸子此刻變得柔和,緊緊的蹙著眉頭,快步的往前上了幾步。
“瓊梅……”
瓊姨突然伸手阻止了裴任平繼續往前的腳步“你不在是那個讓我一直站在這裏等待的任平哥,我也不再是那個傻傻的梅梅,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裏看著你離開,不再會有下一次。”
瓊姨說這段話自己沒有流淚,盧安怡卻忍不住紅了眼圈,眼淚在眼裏打轉,就差一閉眼淚就會滑下。
“跟我走!”裴任平又上前兩步。
瓊姨同樣的方式讓他打住了腳步“我們就到這裏吧,或許在五年前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我還會滿懷欣喜的跟你走,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看清你的真面目,我還一直是相信你的。”
瓊姨說著可能有些累了,停了一會,但是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裴任平那張皺著眉頭表情痛苦的臉。
盧安怡想,或許裴任平確實是愛著瓊姨的,只不過他這一輩子愛情還是輸給了虛偽的名利,所謂的前途。
太註重名利的人註定要辜負很多人,因為在這條追求名利的道路上他們不得不利用很多身邊相信他們,對他有用的人。
他辜負了瓊姨對她的愛,辜負了她一輩子的等待,通過瓊姨對她說的那些,她雖然不知道當初裴任平在組織了犯了什麽錯。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利用了袁鈴對他的愛,利用了婚姻來化解了那個錯,才有了他之後官途蒸蒸日上,前途整片光明。
“梅梅,現在我們沒有什麽好怕的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顧你了,你為什麽不跟我走?”
☆、473.那種感覺,她有過(四)
“我一直沒有什麽好怕的,唯一怕的就是站在這裏看不到你回來的身影。”瓊姨說完這句話終於忍不住一閉眼落下了眼淚。
“我終於要解脫這種日子了。”瓊姨說完臉上漸漸的浮上了一抹釋懷的笑。
盧安怡扶著她也忍不住低頭落淚了,唯一怕的就是看不見那個心中人的身影,她也曾體會過那種感覺,雖然沒有瓊姨那樣的程度。
當她在操場上一連好多天看不到那個讓她一見到就心潮澎湃的高大身影她會心慌,會落寞,當她四年在沒有他的身影的屋子裏她唯有靠他們孩子的笑聲來排除心中的思念。
而瓊姨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身邊,帶著對孩子,對那個人的思念,年覆一年,日覆一日的煎熬著。
她說完那一句她終於要解脫這種日子以後那個笑容,讓盧安怡想起了那一天在醫院裏看到那個靠在父親身上安然閉上眼睛的小女孩。
她也同樣說過她終於可以解脫了,沒有人不怕死,只有在臨死前倍受痛苦、煎熬和折磨的人才希望用死來解脫自己。
“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我們的女兒在哪裏嗎?”裴任平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他跟瓊姨的女兒身上。
“你不配知道,你連你帶在身邊的兒子都不願意正眼看你一下你還有什麽資格知道那些你沒有管過,一次也沒有抱過的孩子?你奢望他們知道你是他的父親會圍在你膝下轉嗎?”
瓊姨這一番話說的情緒有些激動,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盧安怡感覺現在只要她一松手瓊姨就會倒下。
‘那些你沒有管過,一次也沒有抱過的孩子,你奢望他們……’盧安怡猛地回味著這句話,那些,是哪些?他們,很顯然不是一個。
轉臉看著裴任平,瞇眼打量著眼前這個高大魁梧,年過五十了卻依然不失風采的男人,看著他那因為瓊姨一番激烈的刺激而變色的臉。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情史?多少風流事跡?太讓人意外了。
正想著,站在一旁一直沈默不語的裴以楓突然開口了“這樣站著冷,我們進屋吧。”
說完,正眼都沒有看裴任平一眼,扶著瓊姨往屋裏走,轉身後對裴任平丟下一句話“你辜負了兩個最愛我的女人,如果你再敢傷害一個我最愛的女人,那我只能送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裴以楓說完轉臉給裴任平投去一個淩厲的目光,盧安怡側目剛好看到,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裴以楓帶著情緒去威脅一個人。
兩個最愛他的女人,一個是瓊姨,想必另一個應該就是袁鈴,上一次在夏宏正辦公室的門口聽到他跟瓊姨的談話,夏宏正也說袁鈴把對裴任平所有的愛都轉移到裴以楓身上。
一個母親愛兒子不可否認,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在Z國那幾年她要派人監視她跟裴以楓,不讓他們兩在一起,之後又為什麽要想方設法把她弄回國又讓他們兩在一起。
☆、474.那種感覺,她有過(五)
這一家子有太多的秘密,側臉看著裴以楓,不知道他心裏還埋藏著多少秘密,她知道所有事情,原原委委他應該都知道。
或許現在她開始體諒他的難處了,袁鈴揣著一個目的,裴任平揣著一個目的,瓊姨帶著一肚子委屈和秘密。
而他知道袁鈴的目的,裴任平的目的,還有瓊姨肚子裏的委屈和秘密,這一切的一切卻只能埋在心裏。
想必盧氏和盧正宇也在那一個又一個的目的之內,裴以楓知道的所有的事實相連串的,不管是支持哪一方或者揭開那一個,那麽肯定會像導火線一樣一連串的事情都會被揭開。
他是一個做事謹慎周密的人,可以埋在心裏這麽久證明他還把裴任平放在心裏,裴任平在他心裏還是一個父親的角色。
可是剛才他對裴任平丟下的那句話‘我只能送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很明顯就是在威脅他如果再挑戰他的底線傷害他愛的人那麽他心中父親那個角色將不再存在。
那個最愛的女人,難道是她嗎?這麽一想她又換了種目光盯著裴以楓那毫無表情的側臉,她跟這場恩怨又有什麽關系?
裴任平剛才看著她那惡狠狠的目光足以告訴她,他恨她,只是不明白這恨的來由,不過想到那個目光她又慢慢的翹起嘴角,幸福的笑了起來。
是的,沒錯,她能肯定裴以楓說的那個最愛的女人就是她。
進屋有一會了,一直沒有看到裴上校的身影,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就等裴上校現身,問瓊姨她也說不知道。
“爺爺他會去哪了?這麽冷的天。”盧安怡坐在沙發上一會站起來朝窗戶外面看看,沒有裴以楓跟瓊姨兩人的耐心好。
正說著,後門打開了,三個人同時側臉看著後門,裴上校帶著軍棉帽捂住了嘴,只露出兩只眼睛從後門進來。
一只手提著一個袋子濕漉漉的,進屋後他笑嘻嘻的揭開了帽子上的扣子露出了臉“這些魚我養了好多天了,我生怕跑了,還好沒有跑掉,小孩子吃這種野生的魚最好了。”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手中那濕漉漉的袋子,一雙蒼老的手沒有戴手套,雖然黑但也能看出凍的發紅,袋子裏的魚還鮮活的跳動著。
她飛快的跑到裴上校面前,看著裴上校凍紅的手,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這麽冷的天,您老人家去抓什麽魚,這雪下的河邊多滑呀。”
裴上校不以為然的昂頭,驕傲的提起他當年在部隊時健壯的身體“那有什麽,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在部隊,比這還冷的天我們還得下水修機器。”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那樣子有種感覺叫做哭笑不得,“你都說了,那是您當年年輕的時候,現在上了歲數了,吃什麽現在都能買到,您不必這麽折騰自己的。”
裴上校轉身在墻角處拎起一個袋子,那個袋子裏裝的全是蔬菜,他指著袋子裏的蔬菜對盧安怡說
☆、475.年夜飯,送走了思念(一)
“買的那些都是人工養的,買不到純野生的,還有這些蔬菜你在外面根本買不到的,沒有經過農藥的汙染。”
盧安怡伸手接過裴上校手中的蔬菜和魚“知道了知道了,您快去暖氣管上暖暖手吧,我們東西收拾好了,一會就走了。”
裴上校聞言搓了搓手說“那我們現在走吧。”
盧安怡問“您這手凍成這樣了不去暖暖嗎?”
“一會就暖了,沒事。”
裴上校上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盧安怡跟裴以楓把瓊姨扶到了車後排座,盧安怡跟著也坐了上去。
上車後盧安怡目光四處觀察著,伸手拉著副駕駛上的安全帶,對裴上校說“爺爺,你系好安全帶。”
裴上校拿著安全帶說“現在這科技越來越發達了,當年我在部隊時開那個大軍車也沒有安全帶,你說這帶子一拉這麽長能起到什麽安全作用啊?”
裴以楓聞言皺眉不知道如何跟老爺子解釋這安全帶的作用“呃……這個,它拉到一定的長度就會回彈。”
於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示範一下,簡單的說完,他伸手將安全帶往前拉,拉到後來拉不動了再一放開。
老爺子試了試,點點頭“嗯,還真的是這樣的。”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因為了解到安全帶的作用而頻頻點頭,在心裏想,這樣一個上校級別退休的軍人,拿著說少也不少的退休金,子孫的條件都這麽好。
要換做別的家庭,像他這樣的老爺子出門肯定都是小車接送的,可是他竟然連新時代車上的安全帶都不知道。
盧安怡在想,如果換做以前她好奇心特別重,說話不經大腦考慮,她肯定要問問裴上校是有多久沒有離開這裏了。
車子緩慢的開上了告訴,瓊姨上車後盧安怡幫她脫下了披在外面的大衣,頭靠在座位上瞇著眼睛無力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疼。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上樓後盧安怡將瓊姨安排在她收拾好的房間裏躺下了,年夜飯要準備的菜張雪跟月姨已經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下鍋。
盧安怡給瓊姨倒了杯熱水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房門打開了,張雪圍著圍裙面帶微笑的進了房間。
“瓊梅啊。”
瓊姨見張雪進了房間,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張雪,來這裏給你添麻煩了。”
“你看你說的什麽話,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張雪說著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了。
盧安怡見張雪進來,站起身問“媽,外面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都弄好了,你去歇一會吧,你沒回來的時候揚揚老問起你,你去抱抱他吧。”
“嗯,好。”
盧安怡出了房間,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出了房門,盧安怡看到裴上校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了一條圍裙圍在了身上,坐在沙發上把盧振揚抱著坐在他腿上。
“祖爺爺今天給你帶了好多魚過來了,我們先吃一條,然後其它的養著慢慢吃好不好?”
“好。”
☆、476.年夜飯,送走了思念(二)
盧安怡站著看了一會,轉身又去收拾屋子了,裴以楓站在陽臺上一直不停的打著電話,剛掛電話又一個電話進來。
裴上校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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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嫁衣無疑就是剛才瓊姨送給她的那件紅旗袍,看著自己等了一輩子也沒有穿上的嫁衣,盧安怡不知道瓊姨心裏是有多苦澀。
她在心裏暗暗承諾,有朝一日她跟裴以楓結婚,一定要代替瓊姨穿上那讓她看了一輩子的嫁衣。
“當時誰都知道我跟他青梅竹馬,他即將上任的位置是許多人虎視眈眈的,於是有人舉報他在家裏作風不當,未婚先有了孩子,為了躲風頭我將生下的孩子連夜送到了鄉下一個朋友家,等待著他回來一起去接回孩子。”
“記得那一年也是這樣一連下好多天雪,我每天站在門口,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告訴我他回來了,他沒再回來,直到過了年三十,直到元宵夜,春雪化了,梅花蔫了,他身邊卻站著一個一頭長發的高個子女孩。”
瓊姨的話說到這裏停下了,盧安怡不知道是難過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是說話很吃力需要換口氣,她知道瓊姨嘴裏說的長發高個子女孩應該就是袁鈴。
她不知道瓊姨當時是有什麽反應,如果是她她肯定單純的奔上前問當事的裴任平,是不是他的朋友過來這裏玩的。
“我高興的跑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問他怎麽過了年才回來,問他吃飯了沒有……”
☆、467.青梅竹馬,最美的年華(三)
盧安怡依舊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打斷。
“他那天看著我的目光很冷,我一連串問了好多話,他只冷冷的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跟他上樓,他有話要對我說。”
“我斜目看了一眼那個高個子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心中有種從未有過的惶恐和不安。”
“上了樓,關上了書房的門,他才熱情的擁抱著我,說他想我了,那一個擁抱又消除了我心裏的不安和惶恐。”
“可是他後來又推開了我,雙手按著我的肩,從他那漆黑深邃的眸子裏我心裏又莫名的惶恐不安起來,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盡管我很不害怕,但是該來的仍然躲不過,他讓我等他,他說他在隊裏犯了錯誤,足以讓他斷送前途,他一直說,我默默的聽著。”
“我不知道那個錯誤是什麽,他只告訴我那個漂亮的高個子女孩父親可以幫他,前提是他要娶她,那個漂亮的高個子女孩喜歡他。”
“他很優秀,當時沒下鄉的時候在大學的時候就有很多女孩子傾慕他,可是他從未動搖過,他告訴我說讓我等他,等有一天事情過去了他就會娶我,然後接回我們的女兒。”
“又到一年縫雪天他有了兒子,他又來安撫我,讓我等,我一直信念著真心可以打動天地亦可以打動他,我相信他一直愛著我。”
“時間很快又一年過去了,我想去接回孩子,一個人,誰料當時又一個浪口,他告訴我他得罪了當時A城赫赫有名的一個商人,威脅著他的前途,當時他的官途蒸蒸日上,愛他就要相信他,於是接孩子又耽誤了。”
“我成天看著他的妻子抱著孩子在我面前晃,當時家裏沒有請保姆,他的妻子也在政府工作,於是我就成了他們孩子的奶媽和保姆,以楓從小就跟我在一起。”
“再後來,他功成名就,更不能提接孩子的事,我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麽樣的商人,他當時已經有不小的地位了,但是還是很畏懼。”
“婷一一天天長大,為了他的前途我不得不將婷一一直托付在那個朋友家裏。”
“突然有一天以楓的媽媽跑過來指著我的鼻子質問我是不是真的跟他有了孩子,我看著她那兇狠的目光,抿唇心痛的搖了搖頭。”
“她不相信,一直派人在找,為了婷一的安全,我不得不讓那個朋友帶著婷一離開那個鄉下,而他每次恰逢我感到絕望的時候來給我希望,讓我等他。”
“一個承諾,承諾了一輩子,有的傻瓜卻能相信一輩子,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了所有的真相,他所說的犯錯,得罪的那個商人……”
瓊姨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盧安怡聽著她喘氣有點不對勁,立馬安撫她,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瓊姨,你喝點湯,躺下來休息一下。”盧安怡說著將湯送到了瓊姨的嘴邊。
瓊姨閉著雙眼,搖搖頭,無力的說“我喝不下,想睡一會。”
☆、468.青梅竹馬,最美的年華(四)
“好,我在這裏陪你。”
“你去吃飯吧,吃完飯趁天色早趕緊帶著揚揚回醫院,如果有一天你們來看瓊姨,瓊姨還沒有離開,我會接著……接著將故事講完給你聽……”
瓊姨看上去是真的累了,一句話都講不全了,盧安怡將她慢慢的放躺下,含淚掛著笑臉“下次一定來繼續聽瓊姨分享你的初戀,為了公平起見我也跟你分享我追以楓的路程。”
盧安怡坐在瓊姨的床沿,一直看著瓊姨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著後才離開,端著已經涼了的魚湯,她心不在焉的往樓梯方向走著。
回想著瓊姨跟她說的那段關於她自己的故事,心疼瓊姨,又不得不嘆女人真傻,相信愛情,等待愛回來的女人傻傻的可憐。
時間一天天,一年年的過去,容貌一天天一年年的老去,瓊姨,一個女人曾用最美的年華愛著一個男人,守候著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
走到樓梯口,她收拾了一下心情,慢慢的下了樓,裴以楓他們已經吃過了,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研究著兔子籠裏的小兔子。
看著兩個孩子各抒己見的對兔子的愛好,品種以及喜歡的東西爭論著,盧安怡覺得一家還是得有兩個孩子,一個孩子太孤單了。
在心裏深深的嘆了口氣,擡頭又看了眼樓上,瓊姨一輩子過的有多孤單,看著窗外飄著不大的雪花,院子裏有幾棵白梅花樹梅花看不見盛開的花。
那堆積在上面的白雪被風吹的也不那麽平均,想起瓊姨的話,每逢這樣的雪天她總是站在這門口盼望著那個人回來。
她仿佛能想象到他們那時的情景,瓊姨期盼的目光,她悠悠的走到窗戶跟前看著外面,那扇破舊的鐵門合上了,但是沒有上鎖。
當年那扇鐵門肯定沒有現在這樣這麽多鐵銹,瓊姨一定就是這麽一直看,一直盼,每個年頭盼年尾。
其實這樣一直有的盼的日子也很好,很幸福,就像農民秋收一樣,忙碌了四季,盼著秋收的收獲。
可是漸漸的她連盼都沒得盼了,這樣站在這裏想著他已經不再是她的,那個身影不再為她急急忙忙的打開鐵門沖進院子,也再也聽不到他喊她的名字告訴她他回來了。
甚至她還任勞任怨的幫他帶他跟別人生的孩子,而她自己和他的孩子還被丟在遙遠的地方,一個女人愛到這種程度確實有點傻了。
她捫心自問,如果是她,她也會跟瓊姨一樣嗎?怎奈她對著心口回答只能搖搖頭,或許那個時候瓊姨涉世未深,根本沒有想過那個人其實一直在欺騙她。
或許那個人確實一直愛的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在盧安怡心中愛就要勝過一切,前途也好,事業也好……
她和瓊姨同樣都屬於單純的一類,她生下來含著金勺子長大,不知道社會險惡,幸好她還沒步入社會就遇到了裴以楓。
想到裴以楓,她覺得自己比瓊姨要幸福很多,
☆、469.青梅竹馬,最美的年華(五)
回頭看著正在幫裴上校收拾碗筷的裴以楓,不禁又想起了他第一次進廚房煮面條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在想,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男人,就是那句形容女人的話‘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幾乎是萬能的,沒有他不會的事。
中間也有不愉快,也有誤會,也有挫折,幸好後來有驚無險,她又重新撿回了這個像稀世珍寶一樣的男人,有他此生又何求?
站在窗前站了一會,天空飄落的雪花停了,隱約的好像還有一點太陽花,盧安怡詫異的擡頭仰望著天空,心情豁然開朗。
她跟裴以楓這麽多挫折,這麽多誤會都走過來了,這世界上還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奇跡一定會發生的。
他們的孩子是帶著很多人的希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上天不可能就這樣奪走的。
臨走的時候裴上校將他們送到了大門口,看著他們上車,裴上校穿著軍棉襖,帶著軍棉帽,站在車窗外,吐一口氣便有一陣白色的氣霧冒出。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眼裏那依依不舍的波光,經歷過歲月的眼睛微微有些渾濁,她突然心一動,將車窗開的更大。
笑著對裴上校說“今年過年我們帶著揚揚來您這兒過。”
裴上校聞言擺了擺手“天太冷了這樣來回跑揚揚架不住,還是別來了。”
盧安怡皺眉一想,覺得也是,於是又改變方案“那我們接你跟瓊姨上我們那去,好不好?”
駕駛座上的裴以楓回頭目光盯在盧安怡那張帶著笑容的臉上除了神,抿著的唇瓣漸漸的挑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裴上校想了一會,嘆了口氣“如果你瓊姨還好好的……”
“放心吧,這個年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過的,您自己在家照顧好瓊姨也要照顧好自己,看您都沒四年前那種威嚴和氣勢了,太丟軍人的臉了。”
裴上校聞言深深的嘆了一口長氣“歲月不饒人啊。”
盧安怡兩眼彎成了月牙形“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我跟以楓來接您和瓊姨。”
裴上校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回去吧,一會又要下雪了。”
回去的時候路上比來的時候要堵很多,盧振揚跟張沫菲兩個小家夥大概都玩累了,上車沒一會就睡著了。
盧安怡將他們兩擁著靠在她懷裏,車子在過了一個加油站一口堵的水洩不通,好多車主都將車子停下來在路邊活動。
車內電臺開著,正放著一首迪克牛仔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歌聽到一半裴以楓突然打開車門下了車。
盧安怡看著站在路邊的裴以楓,他下車後從口袋裏掏出精致的煙盒拿出一根香煙點著,先是輕輕的吸了一口,接著又用力的吸了一口。
他一口不接一口的吸著手裏的煙,盧安怡只能看到他小半個側臉,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只看到一陣陣煙霧從他嘴裏冒出。
裴以楓心中壓抑了多少事她又何嘗不知,他從不在她面前表現出來自己有多大的壓力,
☆、470.那種感覺,她有過(一)
無論在什麽時候他都為她著想,不想感染她。
這次瓊姨得病,他內心終於奔潰了,她心疼他,看著裴以楓那瘦瘦的背影,擁著盧振揚的那只手不禁又增加了一些力道。
心中不知不覺的想到了海巖的那本書,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愛人,她也在心裏默默的念著‘拿什麽安慰你我的愛人,拿什麽拯救你我的孩子。’
裴以楓抽完了一根煙,站在原地仰頭看了眼天空,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接著轉身上了車。
‘咳咳……’上車後他突然咳嗽起來,咳了兩聲停了之後又開始咳嗽,沒完沒了的,盧安怡急忙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然後打開熱水杯“來,喝點熱水。”
裴以楓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水,咳嗽暫時停下了,看著前面排著跟長龍一樣的車輛,讓人心情更堵。
“你最近老咳嗽,煙別抽了吧。”盧安怡看著裴以楓突然說道。
“嗯。”裴以楓點頭答應,帶著濃濃的鼻音,答應完又咳了兩聲。
盧振揚已經進入了化療期間,整個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和骨頭,做完第一次化療他躺在床、上看著盧安怡,小手無力的拉著盧安怡的手。
“媽媽下次不打這種點滴了好不好?我難受。”
盧安怡聞言,眼睛一酸眼淚差點沒忍住掉下來,她曾經想象過盧振揚化療會受不了,是的,一個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小孩子。
她心疼的緊緊的捏著盧振揚的小手,恨不得將床、上的小人兒抱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裏,她害怕孩子這樣瘦下去有一天會不見。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盧安怡跟裴以楓將盧振揚帶回家,忙碌了一整天,閑下來一家三口坐在陽臺上看著窗外。
大年三十還沒到外面鞭炮聲就連連不斷,裴以楓抱著盧振揚,盧安怡依偎在他的旁邊,看著五顏六色的煙花。
盧振揚穿著一件藍色的毛茸茸的線衣,腦袋搭在裴以楓的肩膀上,頭上的頭發也日漸掉了不少。
“媽媽,我都五歲多了,到明年過幾個月我就六歲了,你老說我四歲。”盧振揚聲音不大的責備著盧安怡。
盧安怡點點頭目光看著床外“是啊,揚揚再過幾個月就六歲了,媽媽總想著四歲的時候。”
裴以楓聞言目光轉向盧安怡,那四年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回來的時候孩子正好四歲,所以她總不經意的將孩子說成四歲。
過年的喜慶還是能帶給人不少的喜感,盧振揚躺在裴以楓的懷裏睡著了,盧安怡拿來一條薄毯子改在他的身上,又坐回到裴以楓的身邊。
“以楓,明天還會下雪嗎?”
裴以楓聞言側臉微笑看著盧安怡“瑞雪兆豐年,過年了下點雪不是很好嗎?”
“可是明天一早要去接爺爺跟瓊姨,我怕下雪耽誤車不好開。”
裴以楓搖搖頭說“沒關系。”
第二天一早,張雪跟月姨就趕到了盧安怡家,之後盧安怡跟裴以楓就駕車匆匆的去郊區接裴上校跟瓊姨。
☆、471.那種感覺,她有過(二)
第二天一早,張雪跟月姨就趕到了盧安怡家,之後盧安怡跟裴以楓就駕車匆匆的去郊區接裴上校跟瓊姨。
大年三十路上的車輛不用說多的難以想象,高速上行車很有次序,因為持續的雪天掃雪車每天都會再路上轉,保車著道路行車安全。
交警在雪中指揮著車輛前行,到郊區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盧安怡跳下車開心的推開那扇破舊的鐵門,推開上面掉下來一堆雪,正好砸中了她的頭。
雪崩開落進她的脖子裏,她冷的打了個激靈,裴以楓在一旁笑著伸手幫她打掉了頭上的雪“進去吧。”
院子裏的梅花樹不知道誰把上面的雪給打掉了,白色的梅花露了出來,盧安怡停住了腳步看著梅花樹發了一會呆。
裴以楓見她停下了腳步,伸手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往屋裏走,盧安怡好奇是誰打掉了梅花樹上的雪。
這一轉身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盧安怡擡頭看著從屋裏出來的人楞住了,裴以楓也跟著頓住了腳步。
裴任平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圍了條深咖色的圍巾,從屋裏走出來,裴以楓牽著盧安怡的手抓的越來越緊,盧安怡側臉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
裴任平看到他們兩人也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楞楞的看著他們這邊,盧安怡看著那個年過五十卻依然英子挺拔的男人忍不住想到瓊姨一生的孤寂和悲慘。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然她傻傻的苦等了一輩子,直到生命的最後她望著窗外想的還是這個男人。
她橫眉牽著裴以楓往前走了幾步,走近裴任平,她擡頭傲視著他,她打心眼裏看不起這個男人,與他們家的恩怨無關,緊緊因為瓊姨。
一個男人欺騙了一個女人一輩子,即使他心裏是愛著她的,那麽也不值得諒解和得到別人的認可。
裴以楓目光覆雜的盯在裴任平身上,沒有開口喊他,盧安怡從裴以楓的眼神裏可以讀出好多種情緒,是恨,是痛,還是糾結?
那種目光跟他看袁鈴時不說話是不一樣的,他看袁鈴的目光還是純純的一種,目光不會這麽深邃,深的旁人無法猜測他現在的心裏。
裴任平的目光也一樣深的讓人無法猜測,從眉宇間看這對父子還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以說包括盧振揚,這三代人神情都很相似。
盧安怡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想什麽,剛想開口喊裴以楓進屋,裴任平突然開口了“你跟你媽一樣總是愛挑戰我的耐心。”
裴任平突然說了這麽一句之後目光冷冷的轉向了盧安怡,盧安怡對上他那雙冷目竟然感覺到了濃濃的恨意。
她在心裏想著,她好像沒有做什麽得罪裴任平的事吧,為什麽他會用那種恨恨的目光看著她呢。
但是面對裴任平投過來的目光她絲毫也不畏懼,昂頭繼續傲視著他。
“你給了別人一輩子孤獨死守,將來有一日你也會孤獨的一個人走。”裴以楓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之後拉著盧安怡往屋裏走。
☆、472.那種感覺,她有過(三)
跟裴任平擦肩而過,盧安怡忍不住回頭想要看看裴任平聽了裴以楓的這句話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只見裴任平仍站在原地,雙手捏成拳頭,很顯然他聽了之後很生氣,盧安怡看著裴任平捏拳頭可以想象他現在肯定氣的青筋暴起。
這麽一想她心中突然覺得很爽,只是對於裴任平看著她的恨意,她始終還是不明白,也很想弄明白到底為什麽。
他跟裴以楓說的那句‘你跟你媽一樣總是愛挑戰我的耐心’,是在指裴以楓做的那件事,難道跟她有關?
甩了甩腦袋,今天是來接瓊姨跟裴上校回去開開心心過年的,這些不開心的事暫時擱到一邊,等盧振揚的病治好了再去慢慢的想也不遲。
她上大門口的臺階,到了門口的平臺上,剛伸手想要推門,門又打開了,門打開之後盧安怡立馬緊張的迎上前“瓊姨,這麽冷的天你怎麽這樣就出來了?”
盧安怡扶著瓊姨,準備把她往屋裏拉,握著瓊姨的手,一股涼氣傳進她的手心,瓊姨的手冰涼冰涼的,嘴唇幹白,目光盯著窗外,那個高大魁梧的背影。
盧安怡順著瓊姨的目光看去,無奈的暫時放棄了要拉著她往屋裏去的想法,裴以楓進屋拿了條毯子披在了瓊姨的身上。
兩米外的裴任平慢慢的轉過身,裴任平轉過身他那雙剛才還帶著恨意的眸子此刻變得柔和,緊緊的蹙著眉頭,快步的往前上了幾步。
“瓊梅……”
瓊姨突然伸手阻止了裴任平繼續往前的腳步“你不在是那個讓我一直站在這裏等待的任平哥,我也不再是那個傻傻的梅梅,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裏看著你離開,不再會有下一次。”
瓊姨說這段話自己沒有流淚,盧安怡卻忍不住紅了眼圈,眼淚在眼裏打轉,就差一閉眼淚就會滑下。
“跟我走!”裴任平又上前兩步。
瓊姨同樣的方式讓他打住了腳步“我們就到這裏吧,或許在五年前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我還會滿懷欣喜的跟你走,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看清你的真面目,我還一直是相信你的。”
瓊姨說著可能有些累了,停了一會,但是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裴任平那張皺著眉頭表情痛苦的臉。
盧安怡想,或許裴任平確實是愛著瓊姨的,只不過他這一輩子愛情還是輸給了虛偽的名利,所謂的前途。
太註重名利的人註定要辜負很多人,因為在這條追求名利的道路上他們不得不利用很多身邊相信他們,對他有用的人。
他辜負了瓊姨對她的愛,辜負了她一輩子的等待,通過瓊姨對她說的那些,她雖然不知道當初裴任平在組織了犯了什麽錯。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利用了袁鈴對他的愛,利用了婚姻來化解了那個錯,才有了他之後官途蒸蒸日上,前途整片光明。
“梅梅,現在我們沒有什麽好怕的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顧你了,你為什麽不跟我走?”
☆、473.那種感覺,她有過(四)
“我一直沒有什麽好怕的,唯一怕的就是站在這裏看不到你回來的身影。”瓊姨說完這句話終於忍不住一閉眼落下了眼淚。
“我終於要解脫這種日子了。”瓊姨說完臉上漸漸的浮上了一抹釋懷的笑。
盧安怡扶著她也忍不住低頭落淚了,唯一怕的就是看不見那個心中人的身影,她也曾體會過那種感覺,雖然沒有瓊姨那樣的程度。
當她在操場上一連好多天看不到那個讓她一見到就心潮澎湃的高大身影她會心慌,會落寞,當她四年在沒有他的身影的屋子裏她唯有靠他們孩子的笑聲來排除心中的思念。
而瓊姨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身邊,帶著對孩子,對那個人的思念,年覆一年,日覆一日的煎熬著。
她說完那一句她終於要解脫這種日子以後那個笑容,讓盧安怡想起了那一天在醫院裏看到那個靠在父親身上安然閉上眼睛的小女孩。
她也同樣說過她終於可以解脫了,沒有人不怕死,只有在臨死前倍受痛苦、煎熬和折磨的人才希望用死來解脫自己。
“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我們的女兒在哪裏嗎?”裴任平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他跟瓊姨的女兒身上。
“你不配知道,你連你帶在身邊的兒子都不願意正眼看你一下你還有什麽資格知道那些你沒有管過,一次也沒有抱過的孩子?你奢望他們知道你是他的父親會圍在你膝下轉嗎?”
瓊姨這一番話說的情緒有些激動,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盧安怡感覺現在只要她一松手瓊姨就會倒下。
‘那些你沒有管過,一次也沒有抱過的孩子,你奢望他們……’盧安怡猛地回味著這句話,那些,是哪些?他們,很顯然不是一個。
轉臉看著裴任平,瞇眼打量著眼前這個高大魁梧,年過五十了卻依然不失風采的男人,看著他那因為瓊姨一番激烈的刺激而變色的臉。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情史?多少風流事跡?太讓人意外了。
正想著,站在一旁一直沈默不語的裴以楓突然開口了“這樣站著冷,我們進屋吧。”
說完,正眼都沒有看裴任平一眼,扶著瓊姨往屋裏走,轉身後對裴任平丟下一句話“你辜負了兩個最愛我的女人,如果你再敢傷害一個我最愛的女人,那我只能送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裴以楓說完轉臉給裴任平投去一個淩厲的目光,盧安怡側目剛好看到,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裴以楓帶著情緒去威脅一個人。
兩個最愛他的女人,一個是瓊姨,想必另一個應該就是袁鈴,上一次在夏宏正辦公室的門口聽到他跟瓊姨的談話,夏宏正也說袁鈴把對裴任平所有的愛都轉移到裴以楓身上。
一個母親愛兒子不可否認,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在Z國那幾年她要派人監視她跟裴以楓,不讓他們兩在一起,之後又為什麽要想方設法把她弄回國又讓他們兩在一起。
☆、474.那種感覺,她有過(五)
這一家子有太多的秘密,側臉看著裴以楓,不知道他心裏還埋藏著多少秘密,她知道所有事情,原原委委他應該都知道。
或許現在她開始體諒他的難處了,袁鈴揣著一個目的,裴任平揣著一個目的,瓊姨帶著一肚子委屈和秘密。
而他知道袁鈴的目的,裴任平的目的,還有瓊姨肚子裏的委屈和秘密,這一切的一切卻只能埋在心裏。
想必盧氏和盧正宇也在那一個又一個的目的之內,裴以楓知道的所有的事實相連串的,不管是支持哪一方或者揭開那一個,那麽肯定會像導火線一樣一連串的事情都會被揭開。
他是一個做事謹慎周密的人,可以埋在心裏這麽久證明他還把裴任平放在心裏,裴任平在他心裏還是一個父親的角色。
可是剛才他對裴任平丟下的那句話‘我只能送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很明顯就是在威脅他如果再挑戰他的底線傷害他愛的人那麽他心中父親那個角色將不再存在。
那個最愛的女人,難道是她嗎?這麽一想她又換了種目光盯著裴以楓那毫無表情的側臉,她跟這場恩怨又有什麽關系?
裴任平剛才看著她那惡狠狠的目光足以告訴她,他恨她,只是不明白這恨的來由,不過想到那個目光她又慢慢的翹起嘴角,幸福的笑了起來。
是的,沒錯,她能肯定裴以楓說的那個最愛的女人就是她。
進屋有一會了,一直沒有看到裴上校的身影,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就等裴上校現身,問瓊姨她也說不知道。
“爺爺他會去哪了?這麽冷的天。”盧安怡坐在沙發上一會站起來朝窗戶外面看看,沒有裴以楓跟瓊姨兩人的耐心好。
正說著,後門打開了,三個人同時側臉看著後門,裴上校帶著軍棉帽捂住了嘴,只露出兩只眼睛從後門進來。
一只手提著一個袋子濕漉漉的,進屋後他笑嘻嘻的揭開了帽子上的扣子露出了臉“這些魚我養了好多天了,我生怕跑了,還好沒有跑掉,小孩子吃這種野生的魚最好了。”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手中那濕漉漉的袋子,一雙蒼老的手沒有戴手套,雖然黑但也能看出凍的發紅,袋子裏的魚還鮮活的跳動著。
她飛快的跑到裴上校面前,看著裴上校凍紅的手,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這麽冷的天,您老人家去抓什麽魚,這雪下的河邊多滑呀。”
裴上校不以為然的昂頭,驕傲的提起他當年在部隊時健壯的身體“那有什麽,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在部隊,比這還冷的天我們還得下水修機器。”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那樣子有種感覺叫做哭笑不得,“你都說了,那是您當年年輕的時候,現在上了歲數了,吃什麽現在都能買到,您不必這麽折騰自己的。”
裴上校轉身在墻角處拎起一個袋子,那個袋子裏裝的全是蔬菜,他指著袋子裏的蔬菜對盧安怡說
☆、475.年夜飯,送走了思念(一)
“買的那些都是人工養的,買不到純野生的,還有這些蔬菜你在外面根本買不到的,沒有經過農藥的汙染。”
盧安怡伸手接過裴上校手中的蔬菜和魚“知道了知道了,您快去暖氣管上暖暖手吧,我們東西收拾好了,一會就走了。”
裴上校聞言搓了搓手說“那我們現在走吧。”
盧安怡問“您這手凍成這樣了不去暖暖嗎?”
“一會就暖了,沒事。”
裴上校上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盧安怡跟裴以楓把瓊姨扶到了車後排座,盧安怡跟著也坐了上去。
上車後盧安怡目光四處觀察著,伸手拉著副駕駛上的安全帶,對裴上校說“爺爺,你系好安全帶。”
裴上校拿著安全帶說“現在這科技越來越發達了,當年我在部隊時開那個大軍車也沒有安全帶,你說這帶子一拉這麽長能起到什麽安全作用啊?”
裴以楓聞言皺眉不知道如何跟老爺子解釋這安全帶的作用“呃……這個,它拉到一定的長度就會回彈。”
於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示範一下,簡單的說完,他伸手將安全帶往前拉,拉到後來拉不動了再一放開。
老爺子試了試,點點頭“嗯,還真的是這樣的。”
盧安怡看著裴上校因為了解到安全帶的作用而頻頻點頭,在心裏想,這樣一個上校級別退休的軍人,拿著說少也不少的退休金,子孫的條件都這麽好。
要換做別的家庭,像他這樣的老爺子出門肯定都是小車接送的,可是他竟然連新時代車上的安全帶都不知道。
盧安怡在想,如果換做以前她好奇心特別重,說話不經大腦考慮,她肯定要問問裴上校是有多久沒有離開這裏了。
車子緩慢的開上了告訴,瓊姨上車後盧安怡幫她脫下了披在外面的大衣,頭靠在座位上瞇著眼睛無力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疼。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上樓後盧安怡將瓊姨安排在她收拾好的房間裏躺下了,年夜飯要準備的菜張雪跟月姨已經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下鍋。
盧安怡給瓊姨倒了杯熱水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房門打開了,張雪圍著圍裙面帶微笑的進了房間。
“瓊梅啊。”
瓊姨見張雪進了房間,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張雪,來這裏給你添麻煩了。”
“你看你說的什麽話,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張雪說著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了。
盧安怡見張雪進來,站起身問“媽,外面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都弄好了,你去歇一會吧,你沒回來的時候揚揚老問起你,你去抱抱他吧。”
“嗯,好。”
盧安怡出了房間,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出了房門,盧安怡看到裴上校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了一條圍裙圍在了身上,坐在沙發上把盧振揚抱著坐在他腿上。
“祖爺爺今天給你帶了好多魚過來了,我們先吃一條,然後其它的養著慢慢吃好不好?”
“好。”
☆、476.年夜飯,送走了思念(二)
盧安怡站著看了一會,轉身又去收拾屋子了,裴以楓站在陽臺上一直不停的打著電話,剛掛電話又一個電話進來。
裴上校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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