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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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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的青色火焰。

在他看來是悠閑的踱步,在莫家人看來,卻是兇靈的撲竄——

他將莫啟粗實的脖頸劃出一個月牙勾般的口子——噴濺出的鮮血,又成了另一勾緋紅的月牙兒。

他揮刀的力道將莫啟掀出老遠,中年男子砸上茶幾,撞飛了玻璃材質的果盤,只聽得果盤“嘩啦嘩啦”碎裂滿地,似乎要跟血雨的音、屋外風雨的音合奏。

莫啟的血劃出的弧線噴了站在不遠處的微笑笑一臉。嬌小的女子還未來得及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就被赤色的兇靈一刀貫胸。她就眼睜睜的俯下慘白的臉,看著祈月燼的手腕都陷入了自己的雙.乳間。

“啊,啊。”濃血從微笑笑嘴邊洶湧而下。她的瞳孔迅速散去光芒。

而,祈月燼角度巧妙的將斬骨刀抽離女子的胸口,他的整只手順著女子胸前的大洞滑出、連帶著兇刃,仿佛是從女子身體內部抽出的那把刀。

微笑笑向後倒去,跌落莫悱的腳畔。莫悱看著母親的身子還在輕微抽搐,紅色的液體在她身下鋪開,仿佛她是花蕊,而爆溢的鮮血只不過是盛放的花瓣。

“……”莫悱長大嘴巴。事情發生得太快,他那受安納斯告白沖擊而麻木的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他就看著祈月燼淌血而行,來到自己面前,幾乎只用了一根手指的力氣、就將他推到,再跨坐到他身上。

“咯咯咯……”莫悱的牙齒打顫,發出類似於待宰的母雞的聲音。

他仰視著祈月燼,看著他出離平靜的艷色容顏,以為,自己只不過正在做一個過於赤紅的夢。

“不是夢……”祈月燼像幽禱的隱者般喃喃,將血光瀲灩的斬骨刀貼上了莫悱的頸側,“我想,殺了你。”

淚水,驀地,再次湧向莫悱的眼眶。

這這這這這,都是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到底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為什麽是自己,要被他,殺死?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麽麽麽麽麽麽麽為什麽?

“……不,”莫悱能夠吐出的,只有一個字,和一句話,“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不,不……”

他肥頭大耳的臉糊滿了淚水與血水,他的胯/下灘開一片暗黃色的尿.跡,他的眼前忽黑忽紅,祈月燼坐在他的腹部上,他因無法呼吸而瀕臨窒息,他覺得不待祈月燼揮刀、他已經要死了——

“安,為什麽愛你?”祈月燼微微瞪起眼睛,鴿血紅寶石般的眸子透出些幼獸似的楚楚可憐,“你對安不好,你不善良,你的性格差,你不專一,你的臉也——”

祈月燼突然騰出一只手,捏住了莫悱層層肉褶子的下巴,縮小至無的瞳孔顯得血液完全充盈了他的眼眸,那邪魅的赤色仿佛還要滲出眼眶、化為詛咒的血淚。

“是你的臉嗎?安被你的臉蠱惑了?”祈月燼好像終於想通,頭一偏,露出個恍然大悟而憂郁空茫的笑,“是這樣……安,喜歡保護弱小的人……所以才救我……小時候,確是……”

莫悱見他浮現個追憶往事、略帶人性的笑容,心跳剛是一緩——

心跳,沒了。

祈月燼燃燒的左手插入了莫悱的左胸口,仿佛探囊取物般輕巧,摘出了莫悱的心臟。

莫悱仰視著自己的心臟,那團血糊糊的肉塊好像還在傻傻的搏動著,一跳一跳,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主人的身體,主人即將——

人的心臟一停,根據每個人體質不同:

5---20秒,昏迷休克。

4---8分鐘,身體死亡。

15---25分鐘,腦死亡。

當然,對於更多的人來說,是直接“痛死”的。

莫悱便是如此。

毀天滅地般的疼痛將他壓向無底的深海。

他似乎看見了,又似乎沒看見:祈月燼就像捏一只水靈靈的桃兒,將他的心臟一點點化為血漿;他的手就像溫和的默聲榨汁機,將紅彤彤的桃兒擠榨成淋落胸膛的果汁。

他似乎看見了,又似乎沒看見:祈月燼耐心的用銳利的剁骨刀撕開了自己的臉部皮膚,就像為自己揭下了一層肉色的面膜,露出皮下猙獰的肌肉與血管。

他似乎看見了,又似乎沒看見:祈月燼揮舞著剁骨刀,剁砍著自己的面骨。難不成要用自己的骨頭去熬蘿蔔排骨湯嗎?那應該會非常難喝——

莫悱失去了意識。並且,他再也取不回自己的意識了。

魏語遲突破祈月燼設置於莫家的結界、破門而入時,只看到紅色,紅色,紅色,紅色,紅色,滿眼的紅色。

以及,一只艷鬼。

一只混了水與血的艷鬼。

一只開在血海中的鮮紅鳶尾般的艷鬼。

一只將滿室滿屋都塗抹上了肉渣與血漿、腦髓與腸液的艷鬼。

魏語遲總覺得,他在哭。

可他並沒有哭,只是恍恍惚惚的平靜著,只是血液不斷噴躥上他的臉頰、滑落之後,仿若淚痕。

魏語遲走向他,他還在固執倔強的砍著一堆肉糜,好像要把它們剁成全然的水,方才罷休。

魏語遲走向他,腳步不輕不重,但足以讓他察覺到。

魏語遲走向他,他側過一只赤紅的眼,嘴角一滴血染的朱砂,唇瓣微微開闔,好像在說什麽。

魏語遲痙攣一下。

俯眼,血色的刀刃已然插入了他的腹部。

他俯視著,對上了祈月燼紅徹的空茫眼睛。

祈月燼將剁骨刀向內推,刀刃深入魏語遲的血肉;他用空茫的眼神仰視與他容貌別無二致的魏語遲,喃喃而出的話語,聽起來就像一個不甘心、還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訴諸武力的小孩子,“不許搶安。”

“不許搶走他,安是我的。”

“安愛的是我,不是你。”

“敢搶,我殺了你。”

刀柄即將沒入魏語遲的胸口,這時,玄色的青年卻主動上前、迎入了刀柄,讓祈月燼也嚇了一跳——

魏語遲抱住祈月燼,死死的摟住他的脖頸,傾身,在他耳邊吐出溫熱的呼吸,“夠啦,燼弟,我們回家。”

祈月燼持刀的手微微發抖,他想看魏語遲的表情卻看不得,只能吐出腦海裏模模糊糊的一個字:“餘……”

祈月餘猛然一按弟弟的頸後,祈月燼就軟倒了身子。

剁骨刀的刀柄墜落血染的地板,瞬間,燃燒起來。

然後,整個屋子都燃燒起來。

祈月餘一邊操控體內的靈火熔去那血肉中的刀刃,一邊橫抱起弟弟,帶他離開洶湧燃燒的玄色火海。

他帶著弟弟走出莫家,房門自動在他身後關上。

他帶著弟弟回到自己家中,房門自動在他身後關上。

他知道,今後,誰也打不開莫家的那扇門了。

因為,門後,已是虛空。就仿佛,門後不存在任何事物。

那個慘劇,也不曾發生——

石頭

一睜眼,引入眸中的景色意外的熟悉。

寬敞明亮的房間,白色系的簡約裝潢,頭頂那花枝燈托的水晶吊燈似乎陪伴過自己長達一年的歲月——

蓮景飯店。很有可能是自己曾經長期租住的A座606號房間。

安納斯坐起,擰眉扶額,濾清思路。

昨天,被莫悱甩了。

自己靠著石椅坐著,哭了一會兒,睡著了。

然後就到了蓮景飯店?

因為失戀後又是自己給自己打電話、又是對著狂風暴雨大聲唱歌,把老天爺也逗樂了?所以才送自己一張床睡、一面天花板遮擋風雨?

……不太可能。須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老天爺可是把萬物都當做 “豬堅強”的,天即為床地即為被,風聲雨聲權當睡前搖籃曲。

所以,是誰多管了自己的閑事?

答案馬上不思自明——“Тыпроснулся!”(你醒了!)

安納斯楞了一會兒。

“Чувствую,как?”(感覺如何?)

來到安納斯床邊、關切的俯視他的,是一位須發盡白的的古稀老人。

他精神矍鑠、淡金色的眼睛仿若白頭海雕;胡須茂盛、窄鼻高隆,面部輪廓仿若刀切鉆雕般深刻;雖然年事已高,他仍保持著虎背熊腰的大高個兒體型,看來經過了充足的鍛煉。

安納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慣用語回路,切換為俄語頻道,對老人道:“還好。多謝。”

老人幾近兩米,佇在床邊,活像一只老當益壯的北極熊。只聽得他用雄渾洪亮的聲音笑道:“幾年不見,變得有禮貌了!安納斯塔西亞,你這小皇帝!”

安納斯擰著眉,沖貌似有自來熟傾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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