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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會議與夏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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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這一脈,現在還剩下三個人,你們想要怎麽做,我都不管,找我要其他的東西我也一概不會提供。只有一點,白家以醫傳脈,無論如何,醫不能丟,‘懸壺杏林’的祖訓絕對不能忘。我會隨時給你們一些考驗,別想著在我給的考驗裏面渾水摸魚,不然我會讓你們知道,白家這麽多年的傳承,可不僅僅是一個家族而已。”

老人知道,他今天的這一番話,算是徹底開啟了這些人爭鬥的序幕,野心也即將在白家橫行了。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白斂要覆仇,要在他還能活著日子裏把白家清理幹凈,就只能讓這潭水變得渾濁不堪,只有渾水才能摸魚,只有魚看不見獵手了,才能自己撞到漁網上。

這也是他這個半只身子入土了的人,唯一能幫他做的了,剩下的,只能看這幾個小的了。

“爺爺,我放棄。”白芷舉著手,幾乎是老人的話音剛落她就跳了起來。

老人點點頭,默認了白芷的做法,反正白芷在他的眼裏,也就只是賠上一副嫁妝而已。

看著其他人都沒有什麽異議了,老人也就讓軍人推著他準備離開了。在最後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掛在正堂上面的牌匾,重重的嘆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除了白斂之外,沒有任何人發現。

老人離開了,這裏也熱鬧不起來。白父聽到老人的話,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憤怒,只能站起來,露出一副慈父的面孔:“阿核、阿斂,你們兩個可要加油了。”

白核恭敬的向白父表示了自己會努力。而白斂則完全不理會,只是自顧自的坐在那個地方。

很快的,白父就離開了。

“核哥,加油哦!”看到父親離開,白芷蹦蹦跳跳的走到白核面前,對著白核臉對臉,顯得無比親昵。

白核伸出手刮了一下白芷的鼻子,惹得白芷整張小臉都皺到了一起:“謝謝妹妹大人的鼓勵,哥哥會好好努力的!”

在白核這邊得到了答案,白芷摸了摸鼻子,又跑到白斂的面前:“斂……小哥哥,你也加油哦!”

“謝謝。”點點頭,白斂仍舊挺直著腰背,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白芷得到了答案,就歡樂的離開了,她本來就不喜歡正堂的氣氛,更加不喜歡被卷入到這些亂糟糟的事件裏。

只餘下兩人的正堂中,白核和白斂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白斂就迅速的轉開了頭,躲開了白核的眼神。

白核嘴角擎著他最熟悉的笑容,帶著溫柔和幾分作為哥哥的敦厚,看著白斂的目光就如同看一個還在叛逆期的孩子:“阿斂,要努力了。什麽都不要擔心,有我在,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

“謝謝。”白斂頜首,不親近,也說不上太疏遠。

等到白核離開後,白斂擡起頭,從他這個地方正好能夠看到掛在上面的牌匾,“懸壺杏林”四個大字,鐵畫銀鉤,高高的懸掛在白家每一任家主的頭上,提醒著他們白家的使命。

懸壺,是時刻不忘治病救人,白家以醫啟道、以醫傳家,醫之一脈,是白家永遠不能忘記的,只要白家還存在一天,就不能忘記醫之道,就不能荒廢了治病之法。

杏林,是醫道銘刻於心,古有醫者救人種杏,因而住所旁邊,得到了一片極大的杏林,白家本著醫心,秉承古禮,不忘醫者仁心絲毫,為醫,必心存仁善,必銘記醫道。

這就是白家的“懸壺杏林”,這就是白家賴以傳承的珍寶。

深深的吸一口氣,或許只有白斂自己才明白,爺爺今天做的這個決定,是下了多麽大的決心,所以他絕對不能浪費了爺爺的心血。

即使他來不及了,也必須把其中一人拖進地獄,剩下的,也要布好局,撐到大哥、二哥回家的那一天!

“核哥……”如陽光般燦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跟著一個少年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少年沒有看到白核的身影,又不敢進入正堂,只能從外面伸個頭進來,四處望了望,看到白斂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請問,你知道白核在哪兒嗎?”

“他剛剛回去了。”白斂並不介意回答洛寒的問題,他怎麽都不願意認為當初他們的見面也是白核陰謀中的一個部分。

洛寒聽到白斂的回答,有些失落的地下了頭,就仿佛是一只沒有得到主人愛撫的小松獅犬,身上燦爛的毛色都顯得有些暗淡了。

突然,洛寒擡起了頭,眼睛睜得渾圓:“我就說你的聲音怎麽那麽熟悉,你是白斂對吧?我們見過的,就是那天出車禍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的醫院。”

“我記得。”白斂點了點頭,只是臉上的戒備沒有減少分毫。

洛寒聽到白斂還記得,立刻就笑了出來,八顆牙齒閃亮亮的:“我就知道你不是那麽沒義氣的人。你怎麽到這邊來了?趕快出來,這裏面是禁地,不讓進的。對了,你住哪兒?今天我有事情,必須要先走,有時間我們一起好好聊聊!”

“我住在小院裏面,你有事情就先去吧。”白斂從正堂裏面走出來,外面燦爛的陽光,讓本來陷在正堂的陰影中只能看出一個輪廓的白斂就這麽曝光在了洛寒的面前。

洛寒點點頭,顯然他也知道所謂的小院是什麽地方,撓撓頭,鬧不清白斂身份的他因為要趕著去找白核,只能不明不白的先走了。

等他走了好幾步之後,突然回過頭,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過了一會兒後,那副燦爛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小院、核哥的新弟弟……看來他新認識的這個家夥也是個麻煩的綜合體啊。以後還真是麻煩了!

白斂並不清楚洛寒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把他重新定義為了“麻煩”,但是就他看來,洛寒本身也算得上是一個麻煩了。

老人這幾天,已經把他手中的一部分人脈過繼給了白斂,所以現在看上去只能被拘在小院子裏什麽也做不了的白斂,手中的勢力並不可小覷,只是他自己不想把這些放到那兩個人的面前罷了。

“阿斂,你怎麽又在種地?”跑到白斂所在的小院裏,洛寒手中捧著一個花盆,艱難的在已經被翻好的土地上行走。

白斂眼皮子也不擡一下,這段時間洛寒天天過來找他扯七扯八的拉家常,簡直比姑婆還要八婆,如果不是看著他們認識的份上,不想直接翻臉,他還真有種直接把這個人給踢出去的沖動。

這種完全不會看人臉色,整天一副“哥倆好”的人,他實在是應付不下去了。

天知道剛剛認識的時候他是怎麽會以為這個人呆呆的,但是心腸很好的!

洛寒走到白斂的面前,蹲下來,眼巴巴的望著白斂,手上也可憐兮兮的抱著他的花盆,完全就是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阿斂……我的花要死了,你幫我看看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核哥手上扒拉來的,死了太可惜了。”

“死了就死了。”就憑他這種養法,如果能活那些編纂中藥書籍的人都可以去自殺一下了!

洛寒看到白斂轉了個身,立刻跟個小尾巴似的跟上去:“我明明是按照書上寫的來照顧的啊。”

“你看的什麽書?”白斂覺得,洛寒可以去投訴,因為那本書的錯誤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本草綱目》。”

“……”這一次,是白斂完全無法接受了。

看著《本草綱目》去養草藥,居然還能夠把草藥給養死,果然是上天給了每個人不同的天賦,只是看那個人怎麽把天賦給挖掘出來了。

如此天賦,完全就是所有中醫和中草藥的克星啊!

洛寒並沒有發現白斂已經被他的話給弄的囧囧有神了,還在他後面不斷的喃喃自語:“《本草綱目》上面明明說過了,茺蔚是一年或二年生草本,夏季開花。生於山野荒地、田埂、草地等地方,所以用花盆明明是可以養活的啊……”

茺蔚?白斂突然覺得他找到真相了,但是這個真相,他是真的寧願他沒有找到過,實在是太丟臉了。

而且丟的還是整個白家的臉。

“洛寒,”白斂在心裏小心的準備了一下措辭,有些不忍看洛寒那副無辜的樣子:“你真的不知道嗎?你養的不是茺蔚。”

“不是茺蔚?怎麽可能?明明書上是這麽寫的啊,畫也是這麽畫的啊!”洛寒將自己的腦袋從花盆上移了開,眼巴巴的看著白斂,好像非要從他的嘴裏掏出一個是白斂錯了的說法。

白斂咽了咽口水,他已經不是剛剛重生時的那個孩子了,也不可能再說出什麽“倒黴了就用柚子葉洗洗”這種話了,所以面對還是一樣有些孩子氣的洛寒,他感覺亞歷山大:“如果是簡筆畫,茺蔚和夏枯草是長的還是挺像的。”

其實白斂心裏明明想說,他們在《本草綱目》的圖中明明長的還是有差別的,雖然有很多黑心藥商會把這兩種藥混著賣,但是實際上它們長的還是差得很多的。

但是看著洛寒在聽到他的話後,就立刻從一只尾巴搖晃的非常歡快的小松獅犬變成了一直垂頭喪氣、尾巴都不會動的小松獅犬,白斂硬是沒敢把後面的話給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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