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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夏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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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卿玉玲正愁差個契機呢,現在機會來了,她要狠狠地打蔣傑的臉,她要讓蔣傑敢怒不敢言,她要讓蔣媛、賀永歡,通通沒有好日子過!

卿玉玲道:“住持快叫人帶我去瞧瞧逸雲吧,真是巧了,這蔣尚書的嫡孫,我倒是同他有些交情!”

住持一聽,立馬喜不自勝,不管怎麽說,現在終歸是有點指望了,比等死要好得多了!

住持親自帶了卿玉玲去山上,卿玉玲坐軟轎,住持跟在轎子旁邊跑著。

到了茅屋那兒,住持留在外面,卿玉玲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進去了,不過逸雲還是聽見了動靜。

逸雲言語裏有些悲切道:“這麽快就來了麽。”

卿玉玲激動道:“逸雲,是我!”

逸雲手裏的佛珠落在了地上,她轉過頭含著淚看著卿玉玲道:“你怎麽來了?”

逸雲半是歡喜,半是無奈。

卿玉玲直奔重點道:“逸雲,你且安心,蔣永平那廝,絕不敢將你如何的!”

逸雲先是欣喜萬分,然後愁眉凝起,卿玉玲的處境,她不是不曉得的。

“玉玲……我知道你待我的心,可是那蔣尚書,不是好惹的。”

卿玉玲卻不以為意,“別人倒也罷了,這蔣老兒卻是欠我良多,我不僅是為了幫你,也是為了給國公府出一口惡氣,你放心,我定叫你沒有後顧之憂!”

逸雲知道卿玉玲不是妄言的人,所以懷了七八分的希望問:“國公府同蔣家,到底有什麽恩怨?”

卿玉玲狡黠地笑著,道:“我偏不告訴你,若是想知此事我有沒有把握,你給我蔔一卦不就知道了?”

逸雲現在已經被卿玉玲定了神,所以她不慌不忙的拉著卿玉玲坐下,道:“難為你走這麽遠的山路了。”

卿玉玲笑笑,解釋道:“我前些時染了風寒,此行是坐軟轎上來的,並未走路。”

逸雲不急不切地問她風寒如何,卿玉玲只說好全了,並未多言片語。

卿玉玲又道是住持送她來的,她忍不住齒寒道:“你出了這等事,白雲觀竟沒有一人替你說話麽?”

逸雲心胸開闊,她開解卿玉玲道:“人各有命,這是我的命,怨別人又有什麽用,而且她們也不過是無能為力罷了,再說了,我也不能叫別人失了居身之所換得我的自由。”

逸雲倒是比卿玉玲還想的開。

卿玉玲聽了這話倒覺得是自己心胸狹隘了,她交握著逸雲的手,自嘲道:“我是個狹促鬼,比不得你仙人一樣的心胸!”

逸雲玩笑道:“有你這個貴人我才成的了仙,你放心,得道了也少不了你的好,我定會扶持你一把的,叫你也體會體會當仙人的好處!”

卿玉玲哈哈大笑,拒絕道:“當仙人便罷了,我眼光短淺,只要長壽就滿足了。”

比起成仙成佛,她更想再多活幾年,好好地陪伴賀白書身邊。

兩人雖是不切實際的玩笑話,不過倒是有幾句在往後的日子裏應驗了。

到底是誰度了誰,還真說不清。

住持聽到茅屋裏傳來的歡笑聲,心中便覺得安定了,看來白雲觀和逸雲都有救了!

卿玉玲告別了逸雲之後,便立刻回府了,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叫賀白書替她寫一封信到蔣家去,信中內容大意是:白雲觀是卿玉玲時常燒香拜佛的地方,白雲觀的姑子逸雲同她很是投緣,所以請蔣大少爺高擡貴手,莫要叫卿玉玲失了這安寧的一隅!

信的內容算是說的委婉了,蔣傑若是收到這信,總該給國公府一個面子。

不過卿玉玲覺得此信無緣到蔣傑手上,畢竟蔣永平不是那麽能夠忍氣吞聲的人。

果不其然,這信將才送到蔣永平手上,就被他撕爛了,更不談知會蔣傑一聲了。

這蔣傑精明一世,倒是被子孫後代害的不輕!

蔣永平接到信後,準備立馬帶人去將逸雲強行抓回來,因為他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麽賀白書白白將他打了一頓,他不能找賀白書撒氣不說,現在他看上個女人,賀白書也要阻撓!他憑什麽要聽!

好在蔣永平身邊的下人有幾分機靈勁,他勸著蔣永平莫要沖動,被下人這麽一勸,蔣永平倒是冷靜了幾分,上次吃的虧他自然還記得,這次他可不想再倒黴一次!

那奴才出主意道:“不若少爺您先派個人去虛與委蛇,等到他們放松了警惕,咱們再去將那個姑子擄了來,不論他們說什麽,咱們不承認就是了,只要他們沒有證據,又能耐我何?上次咱們吃了暗虧,這次叫他們也吃癟,有苦說不出!”

蔣永平撫掌叫好,他就是要賀白書吃癟!

要是蔣傑知道蔣永平手底下都是這種人,不知道會不會氣死呢!

蔣永平很快就打發了一個下人到國公府去,那個奴才油嘴滑舌的,打著官腔解釋了許多,只說強搶姑子是子虛烏有的事,他們家少爺也沒有打算把白雲觀怎麽樣,希望賀白書不要因為一些閑話壞了兩家的關系。

賀白書本想將那人趕出去的,不過卿玉玲示意他不要心急,卿玉玲道:“那白雲觀的姑子卻不是這麽跟我說的,你家主子又是另一種說法,我該信誰呢?”

那狗奴才信口開河慣了,所以眼下為了取得卿玉玲的信任,立馬拍胸脯道:“夫人若是不信,奴才大可陪您去找她們對峙,我們少爺是個正經人,斷斷做不出那等腌臜事的!”

常人聽了這種話也就知道適可而止了,偏偏卿玉玲和賀白書這次是硬要和他杠上了,所以不等卿玉玲示意,賀白書便道:“整好爺今日閑了,那便去對峙看看,我倒要瞧瞧,一句話怎麽說成兩種花樣了。”

那奴才顯然沒想到賀白書會這麽說,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蔣家的名頭白雲觀的姑子應當是聽過的,即使是對峙,她們又敢說什麽呢?

所以那個奴才跟著賀白書等人上了白雲觀。

到了白雲觀中,住持帶著幾人進了院子裏,院子裏靜悄悄的,除了偶有風吹竹林沙沙作響,頂多也只聽得見細碎的腳步聲。

賀白書和卿玉玲兩人坐定之後,住持上了熱茶。

賀白書悠悠然喝著茶,什麽也不說,蔣家的奴才不停地朝住持看過去,住持認得這個奴才,因為蔣永平鬧事的時候,他也在其中。

賀白書好似沒看到那奴才的小動作,卿玉玲只給了住持一個眼神,叫她安心。

賀白書吃了半杯茶,才問道:“你說沒有這等事,但這白雲觀又為何平白無故的騙我?”

那奴才看著住持道:“你倒是和國公爺說說看,我家主子如何欺淩你們觀的姑子了?”

那住持被他看的心慌,一言不發,於是那奴才心滿意足看向賀白書,得意忘形道:“爺,您看,是這姑子騙您吶。”

賀白書猛然站起身,一腳將那狗奴才踹倒在地,大聲吼道:“在我面前尚恃強淩弱,還不知平日裏是個什麽樣子呢!蔣家的家風竟然敗壞至此了嗎?”

那奴才被賀白書嚇壞了,剛緩過勁來想求饒道:“國公爺明鑒啊,小的哪裏敢造次……”

賀白書又添了一腳道:“狗奴才,滿口胡言,我倒要在你主子面前問問,你平日你是不是也是這麽個樣子,若真是這個樣子,不若當我的面打殺了。”

那奴才一聽說賀白書要把他提到蔣永平面前打殺了,嚇的雙腿一軟,趴在了地上。

要知道蔣永平那個紈絝子能輕賤別人的性命,也能輕賤他的性命,若是為了兩家面子上過得去,蔣永平殺了他又如何?他的命根本就不值什麽。

賀白書做勢就要拎著他出去,那狗奴才嚇的屁滾尿流,不停地求饒,卿玉玲使了個眼神,賀白書才作罷,賀白書將那奴才扔在地上道:“知道回去如何告訴你家主子吧?”

那奴才臉上沾滿了泥巴,狼狽極了,但不影響他磕頭,“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那奴才灰溜溜的爬走之後,卿玉玲又叫人去將逸雲從茅屋裏喊了回來,逸雲再住在這裏肯定是不合適了,所以卿玉玲想讓她到國公府小住幾天。

賀白書也留了個人在白雲觀,一旦白雲觀有任何異動,他很快就會知道。

一行人回了國公府之後,天已經擦黑了,可憐蔣青在國公府呆了大半日都沒見到賀白書,她才走沒多久,賀白書便到家了。

玉秀安排好了逸雲之後便去伺候卿玉玲了,卿玉玲吃罷飯準備洗漱的,卻見賀白書愁眉苦臉的來了,卿玉玲不等賀白書進屋便問了:“怎麽了?”

賀白書自覺地坐下,皺眉道:“賀永歡不知發什麽瘋,到我院子裏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卿玉玲心頭一跳,賀永歡纏著賀白書準沒好事。

“叫下人打發走了便是。”

賀白書無奈道:“她像融化的甜點一樣,黏糊糊的,粘在我的竹瀝院不肯走,下次再不叫下人放她進來了。”

卿玉玲聽罷,心中暗暗記下了,她倒要看看,賀永歡到底想作什麽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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