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仿佛有一股子無形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左右著所有人的命運。？燦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到光明神寺。但是她因為那場天雷決定來到這裏祈福，也正是因為來到了這裏，她記起了一切。

前生，今世，所有能忘懷的，不能忘懷的，她終究是記了起來。

“燦燦，你怎麽了？”華清擔憂的看向了燦燦，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間臉色煞白。

燦燦盯著華清，半響，她支起下巴，歪頭看華清，問道：“你為什麽要讓我忘記一切？”

華清眸光微動，緩緩問道，“你記起了一切？”

燦燦點頭，認真言道：“我記起來了，我記起毓秀告訴我雪之琉璃在你那裏；我記起你說要和我成親；我還記得，你弄暈了我。華清，你是怕嗎？”

華清淡淡的笑：“真可笑，我怕什麽？”

燦燦認真：“你就是怕，你怕我不肯嫁給你，如果不是這樣，你為什麽要抹去我的記憶呢？可是華清，你怎麽可以這樣沒有自信呢？你應該相信我，相信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停頓了一下，燦燦繼續說道：“華清我們回蜀山吧，我們回蜀山，我們成親，立刻、馬上，我們成親。”

華清就這樣看著燦燦，安安靜靜。許久許久，他執起燦燦的手，認真問道，“你就這麽喜歡我嗎？即便我抹去了你的記憶也要和我在一起？即便我身體裏有雪之琉璃，你也依舊願意成親？”

燦燦笑了出來，反問道，“那你呢？如果我變成了你說的那個樣子，你會喜歡我嗎？你會放棄我嗎？”

華清緩緩道：“我不會。”

燦燦頓時笑靨如花，她挽住華清的胳膊嬌嗔道：“那我自然也不會。”

華清眸色深幽，慢慢勾起了唇：“好，回去成親。”

這一次，兩個人都沒有耽擱，很快便是往蜀山而去。只三日的功夫就到達了目的地。燦燦從來沒有想過路途竟是如此短暫。

一路上的歡聲笑語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遙遠，遠到觸不可及。

回來之時，木白師叔已經等在了大殿，燦燦笑瞇瞇：“師叔，我們成親，要多麻煩你啦。”俏麗又可愛的樣子。

木白微笑，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兒。

“我想，師叔會盡心盡力的。”華清平靜道，看向木白神色充滿了詭異。

燦燦倒是無知無覺的，也不在大殿久留。拉著華清：“我去看毓秀。”似乎怕華清生氣，揚著小臉蛋兒，討喜的笑：“我們不說你的壞話，但是你也不要偷聽哦。”

華清被她的樣子逗笑，不過仍是言道：“我只是怕她與你胡說八道。”華清意有所指：“我不是每一次脾氣都那麽好，如果有一些人想要利用毓秀與你關系好做些什麽，我倒是覺得他還是放棄比較好，畢竟下一次，我就沒有這樣好的脾氣了。”

燦燦碎碎念：“好好好，你脾氣最差最壞最不好了。我不會嫌棄你的，我也不會聽信別人的胡言亂語，我最相信你。”

華清嘴角噙著笑意，滿意的點頭。

燦燦動作也快，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燦燦出了門，她原本笑容燦爛的臉蛋兒瞬間就淡了下來，不過很快的，她揚起笑容，蹦跶到了毓秀那裏。

毓秀並不在房中，此時正在後山回音壁練功，燦燦支著下巴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看她，毓秀平息自己的內息，笑道：“你回來了？”

燦燦點頭，她眨巴大眼睛看毓秀，“毓秀你練習的怎麽樣？”

毓秀咬唇，有些苦笑的樣子，她道：“不太好。”她惆悵道：“師傅也說，我並不很有天分。”即便是她比所有人都刻苦認真，也學的很慢，就連只是偶爾路過瞄一眼的大青都比她領悟的快。

燦燦眼神閃了閃，輕聲細語：“那你知道你為何領悟的比旁人更慢嗎？”她擡眼，繼續言道：“你知道為什麽當初墨淵選了你作為我的替身用來騙華清他們嗎？”

毓秀呆住，半響，四下看了看，她咬唇，“你記起了什麽？”似乎又擔心被華清發現，捏住了拳頭，低語：“你不要說了，我們……”

燦燦認真：“沒關系。”她咬唇，臉色哀傷，“這裏有回音壁，華清做不了任何手腳，如若不是這般，我也不會言道更多。”

毓秀靜靜的看著燦燦，狐燦燦不可能知道這些，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回想起了有關於仙樂的一切。想到這裏，毓秀更加擔心，她拉著燦燦的手，竟是不知如何言道才好。

燦燦：“毓秀，我對不起你。”

毓秀不解。

“仙樂在雪之琉璃還未曾徹底魔化之前曾經去了光明神寺，她以自己性命許願，仙樂身死，雪之琉璃對仙樂的魔咒就會徹底消失。有關於仙樂所有的執念，都隨著一縷魂離開，而這縷魂魄附在了你的前世之上。”燦燦苦笑：“所以你第一次見華清就喜歡上了他；所以你沒有修仙的慧根；其實這些都是因為那縷魂魄的影響。雖然隨著一世又一世的時間推移，這種執念雖然淺淡了起來，但是依舊是存在的。”

毓秀不可置信的看著燦燦，半響，囁嚅嘴角問道：“你說，我有一縷魂魄是仙樂的？”想到大青與墨淵的關系，驚訝的問道：“那麽，我會變成像大青一樣嗎？”

仙樂搖頭，言道：“不會，其實這與大青哥他們在本質上是不同的。墨淵沒有死，他只是利用自己的法術分出了大青哥。可是仙樂死了，她是徹徹底底死了。就算是我現在想起了一切，想到了有關仙樂的一切，也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只是知道，只是存在於我的記憶之中，這就是分別。”

毓秀仔細想了一下，苦笑道：“原來，當初大家說我是仙樂，一點都不冤枉。其實說到底，我們都是仙樂，或多或少罷了。”毓秀倒是沒有想到，現實竟然是這樣的，仙樂將自己此生所有的執念都拋棄了，臨死都拋棄掉了，而這個執念，是她。

“那麽，我們要怎麽辦？”她問道。

燦燦咬唇，半響道：“我能和華清成親嗎？”看毓秀驚訝的神情，她對手指，“仙樂放棄了對華清的感情與執念，可是我是喜歡華清的。”燦燦擡頭，認認真真的與毓秀言道：“我是喜歡華清的呀。我第一次化為人形就是他救了我。我們一起經歷了許多許多，我們經歷了很多次磨難，我很喜歡華清的，我想要和華清永遠在一起。”

毓秀呢喃：“可是……雪之琉璃影響下的華清還是華清嗎？”

燦燦沈默起來，許久許久，就在毓秀以為燦燦不會回答的時候，她擡頭，“所以，我知道，師叔會啟動誅仙陣。”

毓秀沒有瞞燦燦，認真道：“師叔是要啟動誅仙陣，但是華雲魔化被囚禁在蜀山地宮，其他的小輩兒，根本就沒有人有能力支撐誅仙陣。本來大家對付華清就很難，現在華清有了雪之琉璃，更是難上加難。”

燦燦擡頭，笑，笑容裏全是悲哀，“那你覺得，我合適嗎？”

毓秀不可置信的看她，蹙眉道：“可是你並不……”

“我法力很低，但是華清愛我。”燦燦一滴淚就這樣落了下來，她緩緩道：“他喜歡我，所以我有機會，而且……”她頓了頓，“雪之琉璃對我沒有影響。”

燦燦的聲音十分飄忽，飄忽的仿佛來自於天邊。

“雪之琉璃在我身體裏的時間太久了，它更習慣我這個宿主，只要被刺中擊出，它十有**就會沖擊到我的身體之中。如若真是發生了這個情況……你們殺了我，不要刺雪之琉璃，這樣只會讓雪之琉璃再次離開，如若落到其他人身上，只會又徒增麻煩。只有殺了我，殺了我，用華清的破冰劍殺了我……這一次，最可以死的，依舊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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