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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有你在,我一定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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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我一定會再回來的!”竹樂看著相思,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這樣應了她,似乎自己也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情。

那樣的一個女子就是該笑著的,悲傷不適合她。

暧昧的沈默,最後兩人相視而笑,就像那雨後的陽光初現一般落入彼此的心中。

相思一直註視著竹樂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在見到竹樂的那一雙眸子的時候,她就像是心找到了歸屬一般,那種感覺是她說不清楚,但是卻很幸福的。

有的情緒是她想不明白的,所以她決定找自己的師父談一談,這麽些年來,一直都是自己的師父幫助著相思,只要有相思想不明白的事情,她都有辦法為相思解答疑惑。

相思來到她師父修行的地方,正準備躡手躡腳的進去的時候,洞府內就傳出了她師父的聲音。

“進來吧!”相思嘟囔著嘴,每一次都是這樣,她總能發現自己,沒辦法了,既然被發現了,那她只有硬著頭皮進去了。

“師父!”

“說吧,又找我有什麽事!”相思的師父搖了搖頭,這小妮子每次來找自己都這般躡手躡腳的,真不知道她是怕自己吃了她嗎?

有時候真的猜不透她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明明是那般簡單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麽有時候自己也看不透她呢,不過轉念一想,有那樣的命格之人,又怎麽可能只是簡單的人!

相思一聽自家師父這麽說,立馬諂媚的坐到了她師父的身旁,那樣子就像是一直討好的狐貍一般,相思的師父搖了搖頭,明明是相思草幻化而成的妖怎麽就生的這般媚態呢!

“師父,以前我有什麽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問你的,現在……”這麽些年來,多虧了有自己的師父陪著自己。

初為人形的時候,她什麽都能不懂,是師父一直陪在她身邊一直教導著她,當初師父都開玩笑是自己幸好是遇見了她,不然就以自己那樣不谙世事的心思,指不定哪一天就死在別人的手下了,所以這些年師父一直都保護著自己,師父算得上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有時候也只有在師父面前自己才可以像個孩子一般無憂無慮。

“說吧,到底什麽事?”相思的師父搖了搖頭,這丫頭現在真的是長大了,也只有她有看不透的事情之時才會回這山洞看上兩眼了。

“是這樣的!”隨即,相思便為師父講起了自己的疑惑。

再說竹樂乃是京陵城中富可敵國的竹家長子,而他此次上山也確實只是為了自己府中的一個下人。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他們以前都聽說過相思山上危險重重,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的少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去了,而且還這般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要是因為自己一個下人,少爺出了什麽事,老爺和夫人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好了,去吧,好好照顧自己的母親就算是對我的恩謝了。”

“是的,少爺!”他們都了解在家少爺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麽了,只是決心以後對竹家一定要更加衷心才可以。

其實竹樂是挺開心的,這一次的相思山之行對他而言也是有另外的收獲的,只是他心中依舊有小小的疑惑,為什麽一個姑娘家要住在那樣一個地方呢。

出了洞府的相思也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等了這麽多年,也算是有人類的感情了,不過她依舊疑惑。

相思一有心思的時候也常常在山間起舞,仿佛只有將自己完完全全的置身於舞蹈的世界裏,她才可以暫時忘記那些煩惱的事情,而且這麽些年來,她一直都感覺的到,在每次自己起舞的時候,似乎都有人註視著自己,只是對方的修為似乎比自己高出許多,她慢慢的也就放棄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了,既然對方不想見自己,那也就沒辦法了。

更何況她感覺的到,那個人似乎也有一雙似水清澈的眸子,相思一直堅信著,擁有美麗眸子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所以她也就隨他去了。

相思就這樣帶著疑惑又過了許久的時間,在這期間竹樂一直都沒有在上山過,她一直在等,她記得師父說過,這樣的感情叫做思念,原來她也是會思念一個人的。

其實相思自己也說不明白,她到底是思念那個人,還是思念那一雙眸子。

終有一天,竹樂又一次的闖進了相思的世界,就像當初那般突然的闖進,讓人防不及防,一開始兩人都是相顧無言的沈默。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呢!”

“我說過,有你在,我一定會再回來的!”相思淡淡的笑了,原來他也還記得自己的。就是那樣的眉眼讓他忘不了,所以他再等,等是不是她能從自己的腦海中走出去,可是後來發現,她只會越來越向自己的心裏走去,所以畫中的眉眼根本就看不透,他便毅然決然的上山了,盡管都是這相思上危險重重,可是他不怕,有她在這裏對自己來說就沒有什麽危險。

“這是你自己畫的?”相思看著畫中女子與自己毫不相差的眉眼,她有些詫異,原來只是一面他竟將自己的眉眼完完全全的記住了。

“當然!”竹樂的語氣中有一絲小小的得意,隨後兩人將畫掛了起來,便決定四下走走。

“相思!”竹樂看著這個已經走進自己心中的女子,他知道,他已經放不下了。

“怎麽了?”

“你…願意和我一同下山嗎?”竹樂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為什麽一定要下山呢!”他就不願意同自己一起生活在相思山上嗎?這裏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他們就做一對凡塵之外的神仙眷侶不好嗎?

“我不想離開你!”

“那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在相思山上好好的生活了,只有我們兩個人。”

“相思,山下我還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他既是竹家的長子,也是竹家唯一的兒子,他不能這麽自私的只考慮自己。

相思沈默了,是啊,她根本就沒有想這麽多,確實竹樂和她是不一樣的,她孤身一人可以說走就走,但是竹樂不行。

“怎麽了,相思,你不願意嗎?”竹樂的神色在那一刻也暗淡了下來,終究是自己唐突了,自己怎麽可以那般突然的叫一位姑娘家同自己回去,是他冒昧了。只是他不喜歡那種想抓,抓不住的感覺。

“不…不是!只是……”

“只是什麽?”竹樂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相思還是願意同自己下山的,只要除去了她的顧慮便好。

“有人曾告訴我,人心險惡,我怕!”在山中的她尚且都還需要師父的庇佑,要是真的下山了,到了那樣一個環境中,她真的可以好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不要怕,就讓我來保護你!”又是一陣沈默,相思一直都註視著竹樂的眼睛,這一雙眸子是自己追隨了多少年的了,她當真放的下嗎?而且這個時候,她在竹樂的眼中只看到了真誠,所以她不確定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麽了。

此時的相思只感覺到了自己心底最柔軟的東西在慢慢的融化。

“竹樂,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想好好想一想。”

“好,我等你,無論多久我都等你!”說著,竹樂輕輕的將相思擁入懷中,相思先是一楞,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日近黃昏,竹樂不得不離開了。

“山上的夕陽好美!”竹樂看到山巒之巔的那一絲餘暉感嘆道。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相思,你怎麽了?”相思這樣的感嘆讓竹樂心中有一絲絲的失落,為什麽突然之間相思變得這般感傷呢?

“我沒事,你快回去吧,想來家裏人會擔心的!”不管怎麽說當初他是為了尋藥來這相思山的,一時半會兒不回去也沒什麽,但是這一次他只是單單來找自己,要是再在這裏呆久了,指不定他家中的人會找到這相思山來,這相思山本就是屬於她們這一類人亦或是說妖的地方,有太多的人氣出現在這裏終歸不是件好事。

相思就站在原地一直看著竹樂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相思來到了往日最喜歡起舞的地方翩翩起舞,舞畢,她沒有像往日一般離開,而是看著山林四處低語道。

“我不管你是誰,我只想告訴你,我可能要離開了,我知道你不太想見到我,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這麽多年來一直陪著我。”說著,相思微微鞠躬之後便離開了。

而就在相思剛剛鞠躬的那個方向,兩個俊美如天神的男子就那樣安靜的站在原地。

“王,我不明白,為什麽從她還沒有成形起你便一直陪著她,守著她,等到終於有一天她可以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卻不願意見她?”這是這麽多年來雷翼最想不明白的地方,自家主子是一個怎樣的人?!高高在上的他寧願放下所有的事只是為了有時候能來上面看看她!

☆、下山入世

“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陸翔宇苦笑道。這麽多年來,自己一直註視著她,看著她在自己的目光下慢慢長大,可是他卻沒有勇氣面對她,這是怎樣的一種情緒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王,如果你真的想讓他留下來,你何不去找妖王談談,不是妖族要是下山的話都要經過妖王的同意嘛!”何必再次如何讓糾結。

“不用了!”陸翔宇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既然她要轉身離開,他自然讓放手,她有屬於自己的天空。

雷翼看著陸翔宇漸漸遠去的身影,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陪伴了他千萬年,這是第一次他猜不到主子在想什麽。

相思再一次的來到了她師父的洞府,好像這一次的事情對她而言真的很困擾,這是這麽多年了第一次自己尋自家師父這般頻繁。

“師父,我想了好久,我想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一直都告訴我,外面的世界是危險的,可是如果我不去看看,我怎麽知道他到底有多危險呢!”

“去吧,去了或許你的命運便有不一樣的軌跡了,這是你的命,亦是你的劫!”

“師父!”相思不明白為什麽師父要說這些話,自己不應該出去嗎?

“去吧!”相思的師父揮了揮手,這丫頭一直都愛多想,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這些話是不是又會是她的一個心結,但是如果不提醒她一下,自己當真放心不下,明明知道這丫頭不會一直呆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到了她真正離開的那一刻,自己還是有些舍不得,這一劫躲過了就是萬上的榮耀,但是如果躲不過,那就是灰飛煙滅的代價,千年的修行就這樣毀於一旦了。“記得不要忘記了向妖王通報一聲。”

“放心吧,師父!”相思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來找自己師父的,她只是希望師父可以為她解答疑惑的,可是沒有想到,師父卻說了一些她根本就不明白的話,而且看著師父眼中的那一絲擔憂,她始終高興不起來,這麽多年來,她何曾見過師父這個模樣。

盡管心中還是有疑惑,但是相思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了,她說走就要走,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既然是自己做的決定,那無論是什麽結果,她都要接受。

相思的師父看著相思漸漸的遠去,她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一直都想要將相思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相思註定不是山中的雲雀,而是九天的鳳凰。

現在她唯一能祈禱的就是相思可以度過她生命中的一劫,相思、相思、或許真的會是一生相思吧!也或許只有嘗盡相思之苦,她才會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看透紅塵對她而言終歸是好的。

在相思山深處的宮殿,那裏是妖族之主方易陽暫時的定所,這個時候的方易陽正靜靜的凝視著自己眼前的那副畫,那畫中女子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似乎他都看不夠一般。

而伴隨了他這麽多年來的親信霆雲也很是不明白,為什麽一向對女人不屑一顧的主子為什麽會這般癡迷於一幅畫,而畫中的女子他竟見都沒有見過,當初的一陣風將此畫吹入他的腳下,自家主子似乎就放不下那副畫,亦或是說放不下畫中的人。

“參見妖王!”在方易陽正靜心凝視畫中女子的時候,一小妖打斷了他的凝視。

“說?”方易陽微微皺了皺眉,霆雲見此也搖了搖頭,明明知道有的時候不能打擾主子,可是這些手下的人似乎還沒有看明白。

而方易陽始終都沒有回頭,一直靜靜的凝視著畫中的女子。

“相思山一小妖求見。”

“所謂何事?”

“為求下山!”

“許了,不準再來打擾我,否則……”方易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都是屬於那種波瀾不驚的,可是卻足以讓手下人不寒而栗,自己手下的人真是越來越沒用了,這麽一點小事都來打擾自己。

“是!”小妖急速退下,他可不敢保證,他要是繼續再帶下,主子會不會毀了他。

“主子,你看這畫都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是否……”其實方易陽並不覺得時間有這麽久了,但是一直在旁邊這般看著他的霆雲真的有一點無奈,正好剛剛傳令官打斷了主子的思路,他才有機會說上一句話。

“有這麽久了嗎?”

“是的,主子!”

“好了,你也退下吧!”方易陽無奈的揮了揮手,他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

“是!”霆雲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而離開。

“等一下!”在霆雲剛剛邁開離去的腳步,方易陽又叫住了他。

“主子還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本君要閉關,沒什麽事最好不要來打擾我。”

“屬下明白了。”霆雲再一次了無生息的退下了,他明白的,說是閉關,其實就是逃避,就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需要閉關啊,完全是閉心!

在宮殿外焦急等待的相思終於等來了傳令官的身影。

“怎麽樣?妖王怎麽說?”相思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是這把急切的想要離開相思山,但是具體是不是為了竹樂,這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準了!”

“真的!”

“當然,走吧!”傳令官揮了揮手,就是為了傳遞這麽一個消息,還差點得罪了主子,果然這差事不好做啊!

果然,相思就像個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的離開了,而剛剛從大殿中出來的霆雲看見的就是遠去的相思,那身影和主子畫中的女子竟是那般的相似。

“那是誰?”霆雲不免多問了一句。

“那便是剛剛請求下山的小妖。”

“是嘛!”霆雲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轉而離開了,想來是自己想多了,畢竟自己也跟著主子看了這麽久的畫了,是出現視覺疲勞了。

終究,相思為了竹樂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山中生活進入了喧囂的鬧市,試著做一個平凡的女子。

在離開的時候,她本來想帶走竹樂當初為她畫的那幅畫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畫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沒關系的,以後你就在我身邊,我可以將你的千姿百態都畫出來,那幅畫就當是我們留給這山間的最後一絲念想吧!”竹樂是這樣告訴相思的,可是相思心中總有一絲絲的失落,畢竟那算是竹樂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就這樣不見了,心中不免有些難過。

相思雖說從未入世,可是她也從自己的師父哪裏知道了許多關於人情世故,所以她處事小心,待人謙和,贏得了竹府許多人的喜愛。

竹家主母更是對他這個未來兒媳滿意的緊,以前他們一直都擔心自己的孩兒不開竅,可是如今看來只是沒有遇見對的人罷了,所以在那個時候他們也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去追查相思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只要他們的孩兒喜歡就好。

同樣竹府的下人也很是喜歡他們這個未來的少奶奶,相思以前擔心會出現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心有不安,最後離開的時候師父的嘆息之聲似乎夜夜都在她耳邊回蕩。

但是不管怎麽說,相思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就這樣出現在了竹府,外面的流言多多少少會有一點,但是相思不懂這些,所以她也不在意。

“姑娘,老夫人來了!”

“怎麽不早說!”相思嗔怪道,老夫人到自己這裏來,她怎麽可以不出門迎接呢,說話間,她已經起身向外面走去。

“相思啊,我就是來看看,你不必這般拘謹。”在相思剛剛起身的時候,老夫人吧便已經進房了。

“老夫人好。”

“你這丫頭,坐吧。”竹老夫人很是喜歡這丫頭,在她來之前可從來沒有人願意陪著自己這麽一個老婆子嘮嗑的,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她卻可以安安靜靜的陪著自己坐很久很久,所以有時候她也不希望這丫頭受了什麽委屈。

“謝老夫人!”相思扶著老夫人坐了下來,很是自然的便為老夫人錘起了腿,老夫人關節不好,她是知道的,所以有時候她也會在不經意之間為老夫人多疏松疏松關節。

老夫人看著這樣的相思只是不住的點頭,這丫頭是真的不錯,也不知道自家那毛頭小子上輩子是修了什麽福才讓他遇見了相思。

“相思丫頭啊!”

“老夫人你說。”

“這段時間外面那些難聽的話你也聽說了吧。”相思是個聰明的孩子,老夫人這麽一點,她自然就是清楚的。

“老夫人,你不用擔心我的,那影響不到我的,我只要能每天都看著竹樂就好了。”只要知道自己追隨了這麽多年的一個信仰都還在,對她來說就是最滿足的事情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老夫人更是欣慰,看來真的該找自家那笨蛋孫子和兒子兒媳談談了,這樣一個孩子,怎麽可能讓她一直這樣沒名沒分的呆在竹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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