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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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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夫妻倆是在鹿小軍那個院兒裏住的。

說來也是好笑, 這院兒自從買過去後,鹿小軍只住了幾晚上,反倒是鹿仁佳一家子每次來, 都住在這個院兒裏,弄得好像這院兒壓根就沒賣出去似的。

不過好在, 鹿九奶奶也不在意, 反倒說空著也是空著, 不如留作他們落腳的地方。

要麽說這老太太聰明呢。

一個院子二百塊, 白得了個大學生孫女,還帶了個大學生女婿,這樣的好事到哪裏去找, 村裏不知道多少人看了眼紅, 私下裏後悔當初沒搶在鹿九奶奶前頭幫一把。

否則的話,現在占便宜的不是自家了麽?

那鹿小軍能考上大學, 要說裏面沒鹿仁佳夫妻倆出力,誰都不相信。

一夜好眠。

不僅夫妻倆睡得好, 就連小勺都睡得比平時要沈,他貼著沐戈壁,肚子上搭了個小毛毯,鹿仁佳都起來上後山轉了一圈了, 這爺倆都沒醒。

回來時許翠芬正拎著籃子往這邊走,籃子裏面是熱騰騰的早飯。

“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我還尋思著早點過來搭把手呢。”

許翠芬與鹿仁佳在門口的路上碰到:“他們爺倆呢, 還睡著呢?”

“戈壁帶孩子呢,媽, 我幫你拎。”

鹿仁佳伸手接過的籃子, 搶先一步推開大門。

“他能帶好麽?”

許翠芬很是懷疑, 其實她不僅擔心沐戈壁帶不好,她還擔心鹿仁佳帶不好,這孩子和他們再親近,那也不是他們親生的,畢竟沒有從剛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帶,如今突然帶孩子,哪有那麽熟練的。

這自己熱著冷著也就罷了,病了扛一扛也能過去,可孩子要是病了可怎麽辦?

昨天一整夜她都沒睡好,翻來覆去的,恨不得半夜就跑來幫忙帶孩子,今天一早,天還沒亮呢就爬起來燒早飯,蹭著送早飯的機會看看這倆人帶孩子帶的怎麽樣。

進了院門,鹿仁佳先去房間裏看看。

爺倆都沒太清醒,但也沒睡熟,屬於半睡不醒的狀態。

鹿仁佳一推房門,沐戈壁就睜開了眼睛,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小勺的屁股,趕緊說道:“快,還沒尿。”

“來了。”

鹿仁佳趕緊將小勺抱起來,就抱到門外去了。

許翠芬帶大了那麽多孩子,哪有不清楚怎麽回事的,趕緊拍拍身上的草屑:“我來我來。”

只見她將小勺接過去,尿布一抽,把著他倆大腿就開始把尿,小勺還沒完全清醒呢,一聽口哨聲,迷迷糊糊的就尿了。

鹿仁佳也是頭一回見人把尿,詫異的瞪大眼睛:“還能這樣呢?”

“不然呢?”許翠芬疑惑反問:“難不成你們在家沒給他把過尿?”

還真沒有!

“周叔給做了個小馬桶,平常他要尿了,姥姥就扶著他坐在小馬桶上尿。”

主要也是姚姥姥年紀大了,手裏沒多大力氣,小勺又是個胖娃娃,鬧起來肚子一挺,姚姥姥把不住,幹脆做了個兒童小馬桶,小勺願意坐,姚姥姥也輕松。

“城裏娃娃就是金貴,我們村裏的孩子各個小時候都是這麽過來的。”許翠芬給小勺抄好尿布,抱著他就忍不住來回的晃悠:“我們小勺的童子尿多金貴啊,是不是?給你小軍叔把地的菜澆一澆。”

鹿仁佳心頭一梗。

頓時覺得平時鮮脆可口的蔬菜有點難以下咽了。

小勺是個乖寶寶,長得雖然沒沐戈壁那麽白,卻也比村裏其它孩子白凈,許翠芬給泡了奶粉,喝完了和許翠芬就很親近了,鹿仁佳準備跟沐戈壁一起去將紙紮拉回來,於是就把小勺托付給了許翠芬。

夫妻倆一走,許翠芬就抱著孩子去大榕樹那顯擺去了。

什麽‘我外孫可不是普通娃娃,才這麽小呢,都有自己的專用小馬桶了。’

什麽‘他繼爺爺疼愛著呢,經常帶到廠長辦公室去,他秘書都幫著帶孩子。’

什麽‘一家子的眼珠子,還準備等他大伯父高升了,以後送機關幼兒園上學去,以後的同學都是大院子弟。’……等等,當然,最後一句是為了以後小勺回到父母身邊時做鋪墊了。

人家親爹媽想孩子了,總不能叫人家不見吧。

現在提前鋪墊一下,到時候孩子被接走了,就說是去好學校上學去了。

在村裏人看,只要孩子能好,哪怕一年到頭都見不到面,那也是心甘情願的。

許翠芬本來在村裏就叫人羨慕,這話一出,就更叫人眼紅了,有那好事的問道:“國平曾看過孩子呢?要是看見了怕是要悔死了。”

許翠芬頓時不高興了:“我家佳佳可說了,以後我和大民就是娃的親姥姥親姥爺。”

他鹿國平算個der!

“那你家佳佳是真不醜,我聽說啊,那大鵬身子有毛病呢,秋香都結婚一年了,都沒懷,為了這事兒都快鬧死了。”住在鹿國平家隔壁的鄰居神秘兮兮的說道。

“真的假的?”

村裏還隱瞞的真好,知道的人不多。

“真的,我聽的真真的,小鵬沒事。”

“報應哦,真是報應,老天爺還是長眼睛的。”

許翠芬將話聽在心裏,頓時也不多留了,趕緊抱著孩子就回了家,生怕鹿國平想孫子想瘋了,從她手裏搶孩子,她可沒那力氣跟他掰扯。

鹿仁佳和沐戈壁接了村裏的牛車去河西拉紙紮。

回來後帶上許翠芬和小勺,還有鹿九奶奶就馬不停蹄的往墓地上去了。

上次回來夫妻倆來過一回墳上,周圍雜草已經清理了一遍,但是寧省水土養人,草木格外茂盛,這才過了沒多久,又長了厚厚的一層,好在他們帶了鐮刀,下了車,戴上勞保手套,就開始清理草。

墳前的楊樹枝如今已經生根發芽,長成了一顆小樹,如今正有一片小小的樹蔭,恰好遮住了鹿大山的墳頭。

“阿爺,你安息吧,我現在過的很好。”

鹿仁佳拿著抹布給鹿大山擦墓碑,又介紹了一下小勺:“阿爺可要保佑小勺健康長大,聰明伶俐,以後也能考上大學做大學生。”

許翠芬沒說話,卻將貢品整整齊齊的擺在墓碑前。

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也是細糧,一碗粳米飯,兩條紅燒小魚,還有三塊一口大小的五花肉,在如今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好東西了。

化了紙紮,夫妻倆給鹿大山磕了頭,又抱著小勺鞠了個躬,等火徹底滅了後,便回了村。

誰曾想,回了村還有個大驚喜在等著他們。

看見熟悉的人影時,鹿仁佳先是一楞,隨即便是驚喜的尖叫:“小軍叔——”

鹿小軍聽到聲音連忙回頭,就看見抱著孩子的夫妻倆,也忍不住的揚起笑容:“戈壁,佳佳,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就回來了,昨天剛到村裏,你們學校放學這麽晚麽?”

“前幾天買不到票,路上耽擱了幾天。”

鹿小軍所在的學校比較遠,必須得坐火車才行,他所在的城市和寧省間又沒有直達火車,必須要來回倒車,估計在路上不知道耽擱了幾天才終於回來。

許翠芬看見鹿小軍也十分高興。

雖說是小叔子,但她嫁進來的時候,鹿小軍才幾歲,也算是她一手領大的,跟兒子也沒啥區別了。

“那你們今天就先別走了,正好小軍回來了,再過一晚上。”許翠芬腳都沒往家門裏面邁,而是直接拎著籃子轉身:“我去兔舍殺兔去,你們現在家裏坐著歇著。”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

鹿小軍有些無奈:“我媽剛剛就去了。”

“正好她們婆媳碰上,有商有量的。”鹿仁佳扯著鹿小軍進門,而鹿小軍的目光卻落在小勺的身上。

他沒多嘴問,而是等進了屋才說道:“這娃誰家的?”

“我大哥家的。”沐戈壁小聲的跟鹿小軍將老一套給說了,聽得鹿小軍臉色都變了。

“當真不行了?沒去治過?”

他還是希望鹿仁佳和沐戈壁能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我大嫂娘家哥哥是軍區的大夫,娘家媽以前是京城大醫院的婦產主任,他們都說沒招呢。”鹿仁佳幹脆把話說死了,可不想以後他們還時不時關心他們的‘病情’。

鹿小軍抿了抿嘴,原本喜悅的心情一落千丈,心頭沈重的厲害。

他只覺得,鹿仁佳這輩子已經夠苦了,如今好容易苦盡甘來,卻又要面臨這樣的痛苦,而且……他擡眼看了看沐戈壁,雖一言未發,卻已經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他有話想要跟沐戈壁談談。

沐戈壁輕咳一聲,點點頭,算是應下了這個邀請。

趁著鹿仁佳抱著小勺出去換尿布的功夫,鹿小軍走到沐戈壁身邊,小聲說道:“雖說佳佳不能生了,但你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嫌棄她。”

“……叔,我也不能生。”沐戈壁無奈。

“我知道!”

鹿小軍上下打量一番沐戈壁:“但你是男人,孩子不是從你肚皮裏出來,能不能生的,除了你媳婦兒誰知道?從古至今,但凡沒孩子的,誰家不是怪女人?難不成人家罵佳佳的時候,你還能跳出來喊是你不能生?”

沐戈壁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有點啞口無言。

他倒是沒所謂,但怕就怕有人在背後嚼舌頭。

這下子,連沐戈壁都有點憂愁了,不會有人背後給鹿仁佳氣受吧,而且就鹿仁佳這個小暴脾氣,被說狠了,到時候說不得就得可憐那嘴J的人了。

“叔,我肯定不會嫌棄佳佳,但是你說的問題也很重要,你說咱該怎麽做呢?”

沐戈壁立刻比鹿小軍還著急了。

鹿小軍:“……”

他哪知道啊,他就單純想聽沐戈壁表個態。

所以他也很光棍:“這我可管不著,我只是想告訴你,別以為佳佳娘家沒人了你就欺負她,我們弟兄四個可都在呢,你以後要是因為這件事欺負佳佳,別怪我們打上門去。”

“我肯定不欺負佳佳啊。”

沐戈壁兩手一攤:“她一巴掌都能把我抽癱了。”

鹿小軍:“……”

他忘記鹿仁佳那巨大的力氣了。

行吧,居然不會欺負就算了,多的話他也沒必要說了。

他不想說了,結果沐戈壁卻不依不撓起來,一把圈住鹿小軍的脖子,將他拖進了房間去說悄悄話了。

抱著小勺進門的鹿仁佳:“……”

要不是換了個世界,鹿仁佳還真容易往歪了想。

也不知兩個人在房間裏聊了些啥,反正沐戈壁是一臉笑意的出來,反倒是鹿小軍,看起來有些郁悶,看向鹿仁佳的眼神裏都帶了幾分哀怨,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

鹿大民聽說在家小弟回來了,從大隊部回來的時候,也是哼著小曲兒回來的。

一回來就抱著小勺出去吹牛去了。

他吹牛就不像許翠芬那麽含蓄了,那架勢恨不得沖到鹿國平家門口大喊三聲‘阿爺的乖孫孫’,出去繞了一圈,莫說小鹿村了,連隔壁下河村,還有下河村旁邊的西元村都知道了,小鹿村大隊長家的大學生姑娘帶外孫子回來看他了。

在外面一直轉到天黑才心滿意足的回來了。

“暑假就在家裏好好歇一歇。”鹿大民抿著小酒,跟沐戈壁寒暄道:“要是在縣城無聊,就回村裏住幾天,這城裏還是沒有鄉裏涼快。”

“我暑假估計要去廠裏上班呢,佳佳倒是有空。”沐戈壁現在雖然已經不算正式工了,但身上還掛著顧問的名呢,劉主任要是知道他一整個暑假都在家,估計很快就要找上門來了。

“我還是算了吧。”

鹿仁佳用筷子指了指鹿國平家的方向:“他這幾天老盯著我,我怕我回來又被纏上了,在縣城他好歹找不到我。”

以前還有沐戈壁工作單位可以找,現在沒了工作單位,就更不好找了。

鹿大民放下酒杯:“這個國平,真是陰魂不散。”

他忘了自己抱著孩子就差上門去炫耀了。

“他也是沒辦法,你看看他家現在,還有個前路麽?”

這人啊,不怕窮,就怕又窮又看不到前路。

看不清路就容易走歪路。

許翠芬嘆了口氣:“你們這暑假還是少回來吧,他家老大要做手術,要去省城呢。”

“什麽時候?”

一聽省城,鹿仁佳趕緊上心,摸準了日子,她就少往醫院那邊走,哪怕繞遠路,也別跟鹿國平碰上。

“到時候給你們拍電報。”許翠芬拍胸口保證,接下來一定好好盯著鹿國平一家,一旦超過兩天家裏沒人,就給鹿仁佳拍電報。

鹿仁佳連連點頭。

這一副避之不及的架勢,惹得沐戈壁直笑。

“你還笑,笑什麽呢?”鹿仁佳不爽的翻了個白眼。

“沒啥,就想著,鄭家那孩子我記得也是在省城醫院看病來著,到時候……不會碰上吧。”

鹿仁佳:“……”還真不好說。

糟糕,突然有點想要現場吃瓜了呢。

吃過晚飯,夫妻倆抱著孩子回西邊的小院,到門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在門口徘徊,兩個人先是一楞,隨即立刻轉了腳步回頭。

鹿大民一聽,頓時氣壞了。

只覺得這人是真的沒臉沒皮。

幹脆一拿手電:“你們今晚上就在家裏睡,我跟你媽去西邊睡去。”

他還就不信了,這鹿國平還敢翻墻進他家?

果然鹿大民一去,鹿國平就跑了。

第二天一早,鹿仁佳和沐戈壁都沒吃早飯,給鹿九奶奶拿了五十塊錢,就抱著孩子去了鎮上,坐了早班車就回了縣城,和他們一塊兒回去的還有鹿小軍。

他想到豆腐坊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產品。

小鹿村的豆腐加工點畢竟是他一手促成的,如今好容易回來了,也得多關註關註才行。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那就是逃避相親。

“昨天晚上,我媽拿了二十多個姑娘的名字,讓我去相看。”鹿小軍捂著腦袋,只覺得靈魂都在疼了。

“那你不會說你打算在學校談?”

鹿仁佳有點無語:“再不濟你就說你想找個大學生?”

“我媽讓我不要好高騖遠,那名單裏有一半都是我三哥拿回來的女教師名字。”鹿小軍上的是師範,鹿九奶奶也不管他讀的什麽專業,但以後肯定逃不掉做老師,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跟老師相親呢。

姚姥姥聽了後連連點頭:“其實也沒錯,你這個年紀正好,再不談以後就難談了。”

鹿小軍卻是連連搖頭:“我打算畢業後爭取留校呢。”

既然都是當老師,還不如努力一把,當大學的老師,而且爭取留校了,以後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都是在外地,要是現在結了婚,以後妻子就要遠離娘家,跟他到外地去打拼,他是無所謂,但對人家姑娘來說,就有點太不公平了。

“那是不能行。”

姚姥姥以前嫁過女兒,自然知道女兒遠嫁的滋味。

鹿小軍在這一點上的慎重,就很讓她喜歡,一直讓鹿小軍在家裏過了好幾天,才放他回去了。

而接下來的日子,夫妻倆就各司其職,一個接了繡花廠的任務,爭取暑假期間做完一副,這樣下班學期,他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學習,而鹿仁佳則更關心鹵幹子罐頭的事。

方智俊之前做過鹵幹子罐頭的試驗。

失敗的多,成功的少。

而且成功的也因為口感上的差異,宣布失敗,準確來說,有點難吃。

口感黏糊糊的,沒有勁道,顏色也變的黢黑,看起來就沒食欲,但要做罐頭,就必須要經過高溫密封,可一旦高溫密封,鹵幹子的口感就會變,味道也會變,最終也是失敗。

可要是不做罐頭,又能做什麽呢?

鹿仁佳還是不死心,這次回來就全新研究密封技術了。

她一開始想用烘幹房做高溫處理,代替蒸煮技術,從而進行高溫密封,可與原來的蒸煮技術一樣,這樣幹烘之下的鹵幹子,最終口感已經從鹵豆幹變成鹵幹了,雖然味道上沒什麽區別,但是很費牙齒。

周廠長倒是挺喜歡這一口,撒了致死量辣椒粉,一口幹子一口酒,別提多美了。

被鹿仁佳嫌棄的幹子,還被他拿去送人了,幾個老廠長一吃,還都挺喜歡,就是織布廠的副廠長把牙崩掉了一顆,也不知道是原本就已經老化了,還是幹子惹的禍。

吃完了周廠長還意猶未盡。

“佳佳,上次那個鹵幹子再做點兒唄。”周廠長手裏端著飯盒,飯盒裏是一張新鮮的毛肚:“老劉要的,你瞧,人家還送了新鮮毛肚,說年輕的娃娃都愛吃這個。”

毛肚啊……

鹿仁佳的腦子裏頓時冒出了紅油毛肚的畫面。

伸手接過毛肚:“行,我現在就去舀豆漿。”

最大的誠意當然是要從原材料開始!

“其實同樣的法子,做肉幹更好。”出來放松眼睛和活動手指的沐戈壁站在旁邊幽幽的說道,比起豆幹他更喜歡吃肉幹,畢竟豆幹這種東西,他已經從小吃到大了。

“對對對,肉幹。”

周廠長一聽這話,趕緊奔著鹿仁佳追過去。

結局當然是不行。

肉幹和豆幹需要的烘幹時間是不同的,烘幹豆幹的時間,壓根烘幹不了肉幹,但鹿仁佳也沒說不給做,而是再次將自家閑置很久烤爐給收拾了出來。

既然烘幹房不行,那烤爐如何?

於是,帶著方智俊一起回家的田雪,一進門就聞見了一股辛辣的肉香。

方智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做的什麽啊,這麽香?”

鹿仁佳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從烤爐背後探出頭來:“小方?你怎麽來了?”

“我跟田姨一塊兒來的。”

方智俊笑笑:“我剛知道,原來我們大院的柳叔居然是田姨的老同學,我這不是想開個小商店嘛,柳叔就介紹了田姨給我認識,誰曾想一見面,居然是個熟人。”

“老柳之前一直住在西北那邊,之前我寄過幾次信,他一直沒收到,最近剛聯系上。”田雪看似在跟鹿仁佳解釋,實則卻是說給周廠長聽的:“以前都是一個大學的,後來畢業了我們去了油田,他則是留校了,誰曾想,竟然給他學生給舉報了。”

田雪嘆了口氣:“我還寄了兩封信,也辛虧我沒瞎寫什麽內容,不然咱家也會受牽連。”

如今想來,當時也屬於運氣好了。

作者有話說:

熟人,那就是一個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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