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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胡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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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戈壁緩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夫妻倆也沒急著回家, 還是先去了商城,因為沐戈壁想給鹿仁佳買一塊手表。

“這是必需品。”

沐戈壁生怕鹿仁佳又不想要,趕緊先開口堵住鹿仁佳的嘴。

鹿仁佳翻了個白眼:“放心, 這次我不阻止你,相反, 你不給我買, 我自己也要來買。”說著蹙了蹙眉:“沒有個手表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上輩子的基地最高樓上面有一座巨型鐘, 每次到了準點就會報時。

現在家裏也有座鐘, 準點也會報時。

可出了門就不同了,那種不知道時間的心慌感如影隨形,所以買手表是必須的, 而且工作方面也需要:“以後就不用去堂屋裏看時間了。”

“也對, 那你說我要不要也買一塊?”原主對這些小玩意兒沒興趣,再加上在家工作, 從來沒想過給自己買手表。

但沐戈壁不同啊,他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感。

“買!”

鹿仁佳大手一揮, 在物質方面,她的態度跟沐戈壁一樣。

沐戈壁歡呼一聲,拉著鹿仁佳就往商場的方向跑去,結果才走了沒多久, 就感覺數道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兩個的身子不約而同僵住, 尤其那些目光中地警惕與鄙夷。

哦, 他們忘了。

鹿仁佳將手從沐戈壁手裏掙脫開來,輕咳一聲:“註意一點, 要是被人誤會當街耍流mang, 到時候就丟人了。”

沐戈壁尷尬的輕咳一聲, 將手背到身後去。

“這個世界什麽都好,就這點不好,太封閉了。”

男女走的靠近一點,都會被懷疑,還有純潔的友誼麽?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鹿仁佳滿臉正直:“上輩子看見太多容易長針眼的畫面,這世界簡直太好了,讓我純潔的心靈得到了安寧。”

沐戈壁:“……”

之前一張床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鹿仁佳不理沐戈壁的小心思,進了商場門就踮起腳往人群湧過去的方向看去,不過一看到掛在墻上的衣服就沒了興趣,說起來,整個商場生意最好的就是服裝櫃臺了,每次只要一上新,就有很多人過來搶貨。

在服裝櫃臺可看不出誰窮誰富的,掏起錢來都大方的很。

“想買衣服?”沐戈壁見她看向成衣櫃臺,疑惑地問道。

鹿仁佳搖搖頭:“不想,結婚的時候阿爺把積蓄都拿出來置辦嫁妝了,裏面有不少新衣服。”

鹿大山許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把手裏這些年積攢的存款全部都置辦了嫁妝,當初出嫁的時候,那嫁妝也是轟動過十裏八村的。

“那行,那就以後再買。”

沐戈壁看著那些衣服,黑灰藍三色,灰撲撲的,雖然是質樸的本色,但年輕小姑娘穿這些顏色,也著實有點不好看:“要不我讓沐胡楊從部隊給你寄一套綠軍裝回來?我見廠區的那些小丫頭們可喜歡穿綠軍裝了。”

但凡誰穿了一件,那一天都是廠裏的明星。

“不用。”鹿仁佳再次拒絕,並且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我不喜歡穿別人的舊衣服。”

沐戈壁聞言楞了一下。

最終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鹿仁佳的頭頂。

末世的時候,一切植物不生長,用來制作衣服的面料也幾乎停產,那時候不僅吃的艱難,穿的也很艱難,能撿到一件幹凈的,不破損的衣服已經很艱難了,更別說新衣服了。

“別摸我頭。”鹿仁佳撇過頭去,瞪了沐戈壁一眼。

這人可真不吃教訓,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

沐戈壁悻悻地收回手,比起鹿仁佳對這個社會的適應,他反倒成了不適的那個,明明在其它方面,他比鹿仁佳了解的更加深刻來著。

既然不買衣服,兩個人就直接去了手表櫃臺。

手表有好幾種牌子,便宜的七八十,貴的則有二三百的,鹿仁佳沒挑貴的,也沒挑便宜的,而是挑了個中等梅花牌的,大概一百二十多元。

沐戈壁直接付了款,就叫鹿仁佳將手表戴了起來。

兩個人出了商城,沐戈壁看著票感嘆:“這錢真不經花啊。”

“可不是嘛。”鹿仁佳也是心疼。

誰能想到,鹿大山的院子不過賣了二百,結果一塊手表就一百多,抵得上大半個農家小院:“我一直以為二三十就能買一塊手表了。”

“還是得賺錢。”沐戈壁算算自己和鹿仁佳的工資。

刺繡廠顧問加打樣師,兩份工資加起來四十五塊錢一個月,鹿仁佳十八塊錢一個月,加起來也算是高薪了,結果夫妻倆不吃不喝,三個月工資才能買一塊手表。

鹿仁佳也想到了這一點,重重的點頭:“咱們回去繼續研究榨漿機。”

一旦研制成功,周廠長肯定會給他們獎勵。

兩個人鬥志昂揚的回了家。

許是人一旦有了奔頭,腦筋就會格外的活躍,原本困擾了他們很久的一個問題,居然就這麽迎刃而解了,尤其當鹿仁佳拿著矬子,全靠手搓的搓出一個零件,居然直接沒什麽誤差,投放上去就能使用,之前她手搓,總是容易力氣過大,導致廢棄不能使用。

所以今天這個一步到位,真的叫兩個人喜悅萬分。

“看來今天佳佳考的不錯啊。”姚姥姥見他們倆一臉笑意,以為是因為鹿仁佳的成績而高興。

鹿仁佳點點頭,臉上笑意不減:“姥姥,今天不是考試,而是張老師對我進行考核,只有考核過關了,他才會幫忙恢覆學籍,正式考試得等到下個月七號。”

說著,鹿仁佳起身從包裏翻出準考證遞給姚姥姥。

姚姥姥拿著準考證,還特意將自己的老花鏡給翻出來了,看著上面的‘37’號,姚姥姥激動的眼圈都紅了:“好啊,真是太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將準考證遞回給鹿仁佳。

“佳佳,姥姥不是逼著你去學習,而是一個女兒家,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在任何境遇下,都能活得好過得好,而強大的根本就是知識,知識的力量是偉大的。”

姚姥姥拉著鹿仁佳的手,臉上滿是鄭重:“我雖然是丫鬟出身,可無論是當年服侍的小姐,還是戈壁他姥爺,都是有知識,有能力的人,所以我才支持你媽讀書,叫她去考大學,所以,哪怕她後來落難,也能將戈壁他們拉扯大,若沒有那些知識,她就沒辦法和供銷社那些人精做生意,如今,更沒辦法去供銷社當主任了。”

姚姥姥是知道自己孫子身體情況的。

雖然現在已經看起來好了很多,可當初那情況,她是真的怕鹿仁佳嫁進門來就成了寡婦。

三代寡的名聲,可不是一個小姑娘能承受的了的。

所以她真心希望鹿仁佳能夠強大起來,哪怕未來有個萬一,她也能堅強的活下去。

“我知道姥姥的苦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鹿仁佳反手握住姚姥姥的手,目光灼灼:“我一定會好好學習,戈壁的身體也會好好的,我覺得那些大娘們說得對,哪怕破四舊,但老祖宗的話也不是沒道理的,說不定我就是戈壁命裏的貴人,遇難成祥。”

姚姥姥聽得那叫一個高興,不停的點頭:“好好。”

“如今你學籍也恢覆了,初中畢業後,就能去考高中。”姚姥姥越想越美好,最後幹脆激動的吃不下:“不行,還是得慶賀一下,明天姥姥給你做個大菜。”

沐戈壁:“……”

感情就沒他什麽事兒唄。

第二天,姚姥姥給鹿仁佳做了一大碗紅燒肉,沐戈壁這個小孫子也分了兩塊,結果剛嘗到滋味,就被姚姥姥以大病初愈不能吃太油膩為由給奪了碗。

沐戈壁急紅了眼睛,鹿仁佳捂著嘴偷笑。

最後還是偷偷在飯下面埋了幾塊,偷渡給沐戈壁解了饞,才算是過去了。

忙完了榨漿機,沐戈壁又開始全力繡花,當然他也沒忘記鄭晴晴的事,小胡在客運站上班,認識知青辦的人,便托小胡去打聽。

結果得知鄭晴晴去的不是邊疆,而是滇省生產建設兵團。

“實話說,滇省那邊……也挺艱苦的。”

沐戈壁舉著地理書給鹿仁佳科普滇省:“那邊主要是氣候與家裏不同,溫度較高,適合菌類蟲類生長,鄭晴晴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過去,怕是要受些苦了。”

“那也比被狼吃了來的好吧。”

原主在書裏的結局叫鹿仁佳耿耿於懷。

“總之,現在人已經下鄉了。”沐戈壁倒是覺得去滇省挺好的:“沐胡楊就在滇省軍區,有多艱苦我是知道的,總之,在這樣的環境下,到哪裏都是一個適應的過程,就鄭晴晴那個脾氣,恐怕日子不會太好過。”

與力氣大,脾氣軟的原主比起來,鄭晴晴的脾氣就太壞了。

在家裏有父母寵著,到外面可沒人縱容。

只是……

“滇省。”

鹿仁佳不爽:“你們家是繞不開鄭家了是麽?”

一想到沐胡楊以後會遇見鄭妮妮,變成那種一心拿自己前途保護心愛女人的愛情的癡情種,鹿仁佳就有點惡寒,也不知道沐胡楊是本性就是個戀愛腦,還是劇情力量太過強大,將一個正常男人變成了一個智障。

“等以後你們見到就知道了。”提起沐胡楊,沐戈壁的表情也有些怪異。

他該怎麽說呢?

沐胡楊其實就是個男媽媽,而且他操心的對象還是他。

太羞恥了,簡直難以啟齒。

沐戈壁越是藏著掖著,鹿仁佳就越是好奇,奈何這次沐戈壁是真的咬緊了牙關不說,哪怕鹿仁佳威脅要揍他,他也只是‘嚶嚶嚶’假哭兩聲,還是不說。

倒是鹿仁佳被惡心的夠嗆。

心說堂堂的基地首領怎麽就是個無賴呢?

與此同時,這對小夫妻口中談論的沐胡楊正在被部隊領導約談。

沐胡楊被桌面上放著的那本資料給嚇得不輕,頭皮都開始冒冷汗了,但他還是挺直了腰板:“報告首長,前段時間我弟弟確實來部隊了,但他只是想要尋找肝腹水的特效藥,您也知道,肝腹水是絕癥,是沒有特效藥的,所以最終只買了一些止疼藥回去。”

“至於弟媳的身份,這不是秘密,鹿氏一族世居河東縣,後來樹大分枝,分大鹿村與小鹿村兩個支脈,再後來數次流民遷徙,混居到了這兩個村落,唯獨姓鹿的,是正兒八經的本地人,如今他們的大隊部就是當年的鹿家祠堂。”所以在這樣一個排外的宗族之地安插特務,那是腦子壞掉了。

“策反就更不可能了……”

沐胡楊的表情一瞬間怪異:“她連字都不大會寫。”

“胡說八道,她是初中生,怎麽可能不會寫字。”政委拍桌子。

“真的,政委你也知道的,當年鎮上初中雖然教授知識,但是課本和鉛筆都是要自己去找的,她阿爺一個人養大了她,能供她讀完小學就很不容易了。”

哪裏還有多餘的錢來買本子給她練字。

從始至終,鹿大山對鹿仁佳的要求就是‘識得幾個字,省的日後被人騙’而已。

所以這話沒毛病。

政委面露沈思。

說實話,只因為一套單位符號就懷疑鹿仁佳是特務確實有點武斷,正如沐胡楊所說,特務想要滲透進宗族勢力很艱難。

尤其是鹿仁佳這種從出生就一直在鹿家人眼前長大的孩子。

“咱們只是懷疑,小心無大錯。”

政委背著手來回走了兩圈:“如果她不是特務,那是最好不過,如果她是特務,那麽你的責任就很重大了。”

沐胡楊背脊挺直,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

“請首長批準我回鄉探親。”

“如果鹿同志不是特務,那麽我就保護那一整套單位符號,若鹿同志是特務,我會親手將她逮捕。”

政委盯著沐胡楊的臉。

“你認真的?”他猛地湊近沐胡楊,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

沐胡楊點點頭:“是。”

“我絕不容許國家機密有任何的閃失。”

他是認真的。

政委又背著手來回轉了兩圈,又是回頭問:“當真沒別的目的?”

“首長,我都兩年沒回家探親了,我弟弟結婚我也只是送了禮,正好趁機讓我回去看看我媽和我姥姥唄。”沐胡楊挺拔的姿態瞬間破功,嬉皮笑臉的彎腰拎起熱水瓶給政委倒水:“眼看著入了冬,再過段時間就要過年了,我年紀也不小了,說不定回家陪家人過個年,還能解決個人問題,省的麻煩各位領導了。”

說著,捧著茶杯略帶委屈地說道:“首長您看,我弟弟都結婚了,這不顯得我落後了嘛。”

“看來你小子是想媳婦兒了啊。”

政委一聽,直接氣笑了:“你直說不就行了,何必扯那麽大的虎皮。”

“不是扯虎皮。”

沐胡楊的神情一瞬間嚴肅:“我是認真的,愛國愛人民是根本,一切背叛國家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哪怕是我的親人也一樣。”

“你要知道,這件事很嚴重。”

沐胡楊重重點頭。

“行吧,你回去打個報告我來批。”政委點燃一根煙,煩躁的抽了一口,揮揮手,叫沐胡楊出去。

走出辦公室,沐胡楊才發覺自己整個後背都汗濕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

回憶起弟弟提起弟媳時的神情,他的心情就格外的沈重,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戈壁那麽神采飛揚的模樣,就連大夫都說,他的身體情況在漸漸轉好,可能和心情有關系。

希望不是特務吧。

不然的話,戈壁可就太可憐了。

得知沐胡楊要回家探親,手下的那些兵們一個個都露出羨慕的神情,但他們也知道,營長已經好幾年都沒回家了,反倒每年都幫他們輪流寫報告,好叫他們回去陪家人過個年。

“營長,你這次回去不會是家裏給定了媳婦兒了吧。”

“就是,上次虎蛋回去他娘就給他娶了一房媳婦兒,說是長得可好看了。”

“營長要是娶了嫂子,嫂子能來隨軍的吧。”

“咱們終於要有嫂子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三營那些家夥總笑話咱們營是光棍營來著。”

沐胡楊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由咧開嘴笑:“所以你們得給我聽話點兒,別給我搗亂,要是我在家接到電話說你們在部隊鬧事,你們的嫂子可就飛了。”

“咱保證不鬧事。”

一個個的沒個正形的樣子,叫沐胡楊剛剛有些沈重的心情,頓時變得輕松起來。

遠在河東縣的沐戈壁可一點都不知道,男媽媽沐胡楊馬上就要回家了,躲過了鹿仁佳的盤問,他去請幫忙的小胡吃飯,正好小胡剛發了工資,裏面還有一張魚票,沐戈壁出糧票,兩個人肩並肩的去國營飯店去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辦事?”

來回商量了快半年了,小胡的婚事終於定下了,前幾天就下了定,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塞香爐下面壓了三天,家裏沒病沒災的,就準備看日子結婚了。

“最快也得臘月裏了。”小胡夾了口魚。

比起之前提起結婚的興奮,現在的他顯得格外的迷茫,他咬了口饅頭,囫圇著問婚姻裏的前輩:“沐哥,結婚真的那麽好麽?”

“挺好呀。”沐戈壁一臉真誠:“你也見過佳佳的嘛,她多好啊。”

“確實,她確實不錯。”

小胡想到自家媽回去後掛在嘴邊上誇的‘戈壁媳婦’,就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未來媳婦要是也能跟鹿同志似的叫我媽喜歡就好了。”

“這婆媳之間好像難處的很哦,我還沒見過處的好的婆媳。”

回想當初,他媽好像跟他奶奶關系也不好。

沐戈壁:“誰說的,我媽和我媳婦關系就特別好。”

小胡:“……”

他只是單純的想訴苦,並不是來聽炫耀的好麽?

可沐戈壁卻不懂,反倒是一臉與有榮焉的繼續敘說著家裏三個女人的關系有多好,說到最後,甚至還假模假樣的搖搖頭,嘖嘖嘴:“現在家裏最可憐的就是我了,想當初我媽和我姥姥,誰不是最疼我啊。”

小胡一臉麻木的又咬了一口饅頭。

“等你哥娶了老婆,到時候你媽要是更喜歡你大嫂,看你怎麽辦?”小胡聽得忍不住提醒,畢竟秀的越狠,後面打臉也越狠。

沐戈壁一臉訝異:“我大嫂肯定要跟我哥隨軍的呀,難不成要他們夫妻分居麽?我和我哥早就商量好了,媽和姥姥以後跟著我過日子的。”

他恨!

小胡又咬了一口饅頭。

想到因為他要結婚而搬出去的大嫂和二嫂,她們現在看他都斜著眼睛,眼底的厭惡都不加掩飾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隔壁來了一桌女工。

她們穿著統一的紡織廠白圍裙,頭上還戴著防塵用的白帽子,一落座,就將整個大方桌給圍滿了,幾個年輕的女孩一坐下來,其中一個就拿著錢和票去點菜。

點完了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圍著另一個女工說話了。

那個女工臉頰紅撲撲的,看著好似還沒成年的模樣,聲音也是軟軟糯糯,帶著幾分嬌憨:“今天我請大家吃飯,正好多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媽的病已經快要好了,我很快也要回去上學了。”

“妮妮,我記得你還有個弟弟,等你畢業以後,應該也是要下鄉的吧。”

鄭妮妮點點頭:“等我拿到畢業證,我就去報名下鄉建設農村了,也許以後我們不會再有見面的一天,但我還是十分珍惜這段時光。”

說著,她端起手裏的茶缸:“就讓我以茶代酒,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

“哎,這麽好的孩子,居然就要下鄉了。”

女工中年紀最大的忍不住感嘆:“還不如叫你媽把工作讓給你算了,這樣你媽能在家歇一歇,你也能留在城裏。”

“不了,我媽還年輕,再說我弟弟只比我小幾歲而已,如果我不下鄉的話,下次就輪到我弟弟下鄉了。”鄭妮妮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露出委屈的神色,只是那些委屈不過一閃而過罷了。

“鄭妮妮,我覺得你就應該努力爭取才對,你弟弟到底是個男孩,你這樣的性子,到了鄉下肯定要吃虧的,還不如叫你弟弟去下鄉,你好好努力,等日後有機會,再將你弟弟接回城。”另一個女工為鄭妮妮打抱不平。

鄭妮妮搖搖頭,眼圈都紅了。

“謝謝你為我說話,只是……”

“不說了,菜好了,我去端菜。”鄭妮妮擦了擦眼角,急忙起身去出菜口。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那文秀本來就是鄉下的,好容易嫁到縣城來,嫁的還是個二婚頭,聽說前頭那個死了,還留了個丫頭,這拼了七八年才生了現在這個兒子,她哪裏舍得把兒子送下鄉哦。”

“是這一說,前頭那個丫頭還行,可那個丫頭的外家可不是個東西,據說生妮妮的時候就被氣得傷了身子,養了七八年才懷的那個兒子。”

“這麽說肯定舍不得叫那孩子下鄉。”

“前頭養的那個年紀也不小了,估計現在都結婚了。”

“所以說,苦的只有妮妮一個人。”

坐在隔壁桌聽了個全程的沐戈壁:“……”

原文女主居然是這性格?

真是叫他大開眼界。

作者有話說:

隔壁:盛世小白蓮?極品大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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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測出來的兩個陽,把一個區都快走遍了,還送孩子去上學,連續兩天在飯店吃飯,還去逛了商場,媽呀,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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