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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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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如洗的天際, 正停著一艘巨大的雲舟。

這艘雲舟足有百丈之巨,其上亭臺閣樓無一不有,光是露在甲板上的船艙便有五層,建築古典優雅中透著大氣,盡顯大宗威嚴。

此時,這艘停留在低空中的雲舟正敞開了左側的甲板,放下了一條長長的木梯, 以供地面上的客人們上船。

所有正準備利用木梯上船的客人們均有秩序地排成長長一列, 一位位有序地登船。

當然, 這條木梯僅供那些還未能學會禦劍飛行的練氣修士使用。

一般築基以上的修士,均可自己禦劍登船,再從甲板上的執事弟子處憑船票領取屬於自己的船牌。

那船牌是客人們的上船憑證, 上頭清晰地寫了每個人從什麽地點上船, 又該從何處下船, 且還寫明了客人們各自在雲舟之上的房間號,以免混淆。

若無船牌,不僅客人會在後期執事弟子們的查牌中被趕下雲舟, 他們在雲舟之上, 也無法進入任何一個船艙,只能在甲板上游蕩。

唐糖正在這些等待著領取船牌的隊伍中, 只是她排的隊伍與其他外宗或散修客人是不一樣的,這是內部弟子通道。

自家宗門弟子無需排查太多,只要有弟子身份令牌即可,所以隊伍前進地很快, 下一位就輪到了唐糖。

“勞煩將弟子令牌出示一下。”

端坐於櫃臺之後的弟子正低頭刷刷地寫著什麽,察覺到前頭來了個新的人,他頭也不擡地道。

這櫃臺有點高,對於恢覆原本樣貌,沒在鞋子裏墊東西的唐糖很不友好。

她幾乎是一手扒著櫃臺,雙腳盡力墊高,再伸長了另一只手,才勉強將自己的弟子令牌遞到了那位執事弟子面前:“給。”

隨手接過唐糖的弟子令牌,那執事弟子低頭一瞧。

“啪嗒!”他手中的筆突然掉了,淡色的墨,暈染了潔白的紙張。

“唐唐…唐師叔祖!”

差點沒被嚇到失聲的執事弟子猛地擡起頭,見到那近在咫尺的熟悉容貌,險些沒失態地跌到椅子下去。

“我長得有那麽嚇人嗎?”被這位執事弟子有趣的反應給逗笑了,唐糖開玩笑一般地道。

“不不不,是弟子失態了,還望師叔祖莫怪。”那位執事弟子也意識到是自己反應過度了。

他一邊不好意思地沖著唐糖笑笑,一邊快速地用唐糖的弟子令牌完成登記,再將弄好的船牌交到唐糖手中,“唐師叔祖,這是您的船牌。”

“多謝。”唐糖接過船牌,對著這位明明同為築基弟子,甚至修為還比自己高一小階,卻叫著自己‘師叔祖’的執事弟子有禮地道謝。

沒辦法,誰叫她師尊的輩分高呢?連帶著唐糖的輩分也跟著水漲船高。

其他世界是如何論輩分的唐糖不知,單指他們玉封界內,同宗的弟子之間,輩分一般遵從其師尊那邊,延續而下。

所以師尊輩分高的弟子在宗門內的輩分自然而然地也跟著漲高,其他輩分低的弟子見了他,不論修為比其高或低,都得按輩分對其尊稱,否則就是對那位弟子的師尊不敬,這可是很嚴重的事。

至於對外,就一切憑修為高低論處。

修為高的是前輩,修為低的是晚輩,完全不論年齡,就這麽簡單粗暴。

當然,在不算修為的情況下,對年長者禮待或對年幼者友好,這就是屬於個人素養問題了。

拿了船牌,唐糖就熟門熟路地往船艙內部摸索。

淩雲劍宗的統一制式雲舟雖有大小之分,但內裏的分布卻大差不離,都是差不多的。

按照以往的習慣,他們宗門弟子的房間,一般都會被安排在景色最好的甲板上的樓層裏。

而最高兩層分別是雲舟的核心控制區與雲舟之上的執事弟子們休息的地方,所以唐糖的房間應該會被安排在一至三層之間。

“我看看,三零五,那應該在三樓。”沿著樓梯往三樓走去,在抵達三層之後沒走幾步,就找到了寫著三零五的門。

門口處有個與船牌大小相近的凹槽,唐糖直接將船牌按進去,門就開了。

小小的一間艙室,裏頭只簡單地擺放了一張小床與一套桌椅,給唐糖提供了一小方還算舒適的休息環境。

這艙室裏還有個挺大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令人看到外面的世界,欣賞天際的風景,這可是底下的船艙所沒有的待遇。

唐糖剛在床邊坐下沒一會兒,便有人來敲門。

她也沒動,只稍微揮揮手,艙門就自動打開,露出外頭之人的模樣。

那是一位穿著雜役弟子服飾,手中端著個托盤的年輕女修。

“弟子見過唐師叔祖,此為雲舟上所配靈食,弟子特地為師叔祖送來。”

那位女弟子對於艙門自動打開的情況表現良好,一臉淡定地沖著唐糖屈膝行禮。

她手裏還端著東西,沒法斂手,只能屈屈膝,權當全了禮數。

“嗯。”唐糖回應一聲,她有點累了,不太像多說話。

見此,這位女弟子也識趣,在請示了唐糖之後,便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然後再次行禮告退,臨走前還言明唐糖吃完東西放在桌上即可,她晚點會來收走。

等人走後,唐糖看了一眼那托盤裏有什麽。

一碗肉糜碧梗粥,一疊糕點,還有一疊切得薄薄的紅燒靈獸肉,具體是什麽靈獸的肉唐糖沒看出來的,但凡是靈獸,肉質普遍都是好吃的,所以她也沒怎麽糾結這個。

專人送餐,這可不是哪一位都有的待遇。

當然,也並非是因為唐糖是宗主的親傳弟子而被格外優待。

純粹只因她年紀小,還在長身體的階段,每日需要有一定食物攝入,來保證身體成長,所以才會有這種待遇罷了。

唐糖摸摸自己的小肚皮,確實感到有點餓了。

她挪了挪屁/股,靠近桌子,伸手將托盤拉了過來,就著上頭的食物就是一頓風卷雲殘,末了,還猶不滿足地從自己的儲物戒內拿出一顆靈果來啃。

一邊啃靈果,一邊拿出一枚傳訊符,往裏頭輸入點靈力,再將自己所要說的話寫上,便松開手,任由這枚傳訊符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要回宗門了,總該提前跟師尊說一句。

雲舟速度很快,即便中間有所停靠,但抵達淩雲劍宗之時,也就堪堪花費了七日。

這七日裏唐糖天天窩在自己艙室內,不是修煉就是領悟劍道,間或還畫了些低級符篆,全當打發時間。

在能透過窗戶看到宗門身影的時候,唐糖就沒再修煉了。

她趴在窗前,從高空中再一次凝視著這座巨大的建築,不論看過多少次,唐糖都深深地為宗門的壯麗恢宏而震撼。

感覺雲舟開始緩緩下降,唐糖轉身離開艙室,來到甲板之上。

甲板上已經凝聚了不少同門弟子,他們一見到唐糖出來,紛紛恭敬地向她打招呼,沒辦法,誰叫全場就唐糖輩分最大。

這艘雲舟會在宗門外圍停靠一次,再直奔主峰而去。

唐糖等不及,直接在宗門外圍下了船,然後自己禦劍直奔主峰峰頂。

周遭的景色不斷後退,越是靠近主峰,唐糖的心情越是激蕩。

特別是當她遠遠地從天際看到那等候在主峰大殿之外的身影時,這種激動的心情越發明顯。

“師尊!”清脆的甜軟嗓音從天際傳來。

雲寒聞聲擡頭,便見唐糖一把從飛劍之上躍下,直沖著自己飛撲而來。

下意識地上前幾步,伸手將自家小徒兒接在懷裏,感受著懷中略顯沈甸的分量,雲寒冷峻的眉心微蹙,有點慍怒,為自家小徒兒的危險舉動。

“下次切不可如此莽撞,若是摔著了怎麽辦?”

“師尊會接住糖寶噠!”在熟悉的人面前,唐糖仿佛又恢覆成了那個幼稚的孩童,連自稱都變回了兒時的模樣。

“若為師沒能接住呢?我們糖寶豈不是得摔個鼻青臉腫?”淡薄的唇邊溢出一抹柔和的笑意,雲寒故意如此詢問,逗弄唐糖。

唐糖想象了一下自己鼻青臉腫的醜陋模樣,頓時嫌棄地皺起小鼻子,嬌聲反駁道:“才不會呢!”

“此行旅途遙遠,糖寶可有什麽趣事要與為師分享?”雲寒一邊穩穩當當地抱著自家小徒兒往宮殿內走去,一邊含笑問道。

也只有在唐糖面前,他才會露出自己溫柔的一面。

“有的有的,師尊我跟你說,這次我在外頭得了好多好多財寶!”唐糖兩只小胳膊盡力展開,試圖比劃給雲寒看,那些財寶究竟有多麽地多。

“真的嗎?我們糖寶真棒。”雲寒捧場地誇讚,使得唐糖越發有傾訴欲。

她也不懂得什麽是報喜不報憂,除了有意將系統的事情略過之外,其他不論是好的事還是壞的事,她全都一股腦地地說與雲寒聽。

連之前決定好的不告寧瑯城主的狀,都被她小嘴叭叭叭地抖了個幹凈。

雲寒全程就保持著一幅傾聽的模樣,間或應答兩聲,或者拋出個問題,就能引得唐糖繼續說下去。

師徒兩個此番親昵的敘舊一直持續到夜晚,也就中間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停下了一會兒。

到了晚間,唐糖還依依不舍地扯著雲寒的袖子,想要師尊陪/睡。

她也不是害怕一個人睡,只是時隔許久,好不容易再見到雲寒,難免有些粘人。

“乖,自己睡。”唐糖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適合再跟自己睡一起,所以雲寒態度很堅決,不行就是不行。

“師尊不喜歡糖寶了嗎?”唐糖淚眼汪汪地仰頭凝視著雲寒的雙眼。

“喜歡。”雲寒見著唐糖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心軟了軟,他蹲下身,輕輕揉了揉唐糖的小腦袋:“師尊陪著糖寶一起,等糖寶睡著了再走好不好?”

“好吧。”知道不可能再讓師尊退讓了,唐糖思考了片刻,點點頭應下。

達成共識,雲寒起身牽起唐糖的小手,領著她去了她寢宮內,親眼盯著她爬上/床,蓋好被子,閉眼入睡。

旅途勞累,又跟著師尊說了那麽久的話,唐糖早就累了,她幾乎一沾床就睡。

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呼吸聲,雲寒眉眼柔和了些許,他輕輕給唐糖掖了掖被子,又靜坐了一會兒,確認自家小徒兒是真的熟睡了之後,才起身離去。

“娘……娘親……”

睡夢中的唐糖翻了個身,小腳丫將身上的被子踢開一半,嘴裏小聲地呢喃著,也不知是否是做了與母親重逢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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