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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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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不說,澹臺清寂但憑那個“罵”字也能想象到其時她的表現。她罵人,那真叫一個赤*裸*裸、血淋淋、天怒人怨鬼哭狼嚎。挺清秀的一個人,一沾上那“罵”字,就完蛋了、粉碎了,再也撿不起、粘不上了。

他自認自制力算是很強的,卻每每因為她毫無形象地破口大罵而隱怒、上火。敢罵他?這種事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是斜睨他,也會是掉腦袋的罪惡。可是她就敢破例。

偏偏他就不敢拿她怎樣!

他自然不屑自甘墮落與她對罵,便只管發狠地整治她,整得她神智渙散、心旌搖蕩時,自然地她就不再說臟話了,而開始改口央求他,甚至還會乖乖地按他的指示,喚他名字、取悅他。

想到她煮熟的新米酒般溫香甜糯略帶些沙啞的啼喚,他明顯地感到小腹處又燃起了一把火。

“此時此刻,香猜猜,她在想什麽?”似是自言自語,澹臺清寂輕笑道,“堇色。她一定在想念那個神醫。我就是想不明白,上次,香明明是可以捉了那堇色的,因何婦人之仁給了那人方便?不然今日,倒可以拿來要挾那小妖精。”

子車無香輕輕地咳嗽起來。

“我們的太史大人,也被妖精迷惑了麽?……枉我那般相信你……”

喚過近侍,吩咐道:“請夫人今晚回寢殿吧,為人婦者,豈可逃避義務?”

是夕,洗漱過後的魚非魚在侍女們的簇擁下回到“鳳儀閣”寢殿。庭院各處的龕燈已經燃起,掩映在荒林疏枝間,將漆黑的夜幕破析成許多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玄幻風景。

侍女們到了鳳儀閣的玉階前便齊齊地停了下來,微微躬身,恭送她步入寢殿。

溫軟的香氣瞬間包裹了她。她自然地第一眼便望向屏風一側的書案。

那裏沒有人。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妖孽他沒有早睡習慣的呀!

“閣老正在沐浴。”侍女們閃爍其詞。

魚非魚走到床榻邊,仰面朝天倒下去,舒服地哼哼了兩聲,滾了兩滾,由衷道:“好吃不如餃子,舒服不如倒著。誠不我欺也!”

說著話,兩腳*交*替蹬掉了雲紋軟緞翹頭履,望著帳頂的纏枝花發楞。

“閣老現在浴池,夫人要過去麽?”

“我已經洗好了。”魚非魚大咧咧道,“別跟我說,他找不到擦背的,非等我動手。”

侍女們掩袖偷笑。就有膽大的小聲道:“兩日未見,夫人倒是沈得住氣……”

“急色的是你們大人。我是何等矜持自重的人?你們當我沒見過世面麽?不是吹的,我見過的美男子,比你們吃過的鹽巴還多。”

前世的時候,帥哥美女滿天飛,雖說容貌多是人造的,氣質也沒法兒跟妖孽等人相比,可那畢竟也屬於公認的“美人”不是?反觀這些婢女,自幼囿於一地、一宅、一室,統共才見過幾個男人?跟她的經歷相比,可不就是井底之蛙?

侍女們俱已熟悉她的脾性,知道她詼諧俏皮心胸豁達,當下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同她逗起趣兒來。

一個道:“那位冬月小郎真的是夫人的家奴麽?”

一個道:“夫人自然是不尋常的,連冬月那樣清秀的小郎都為夫人所驅使。”

“能跟著夫人可是福氣……”

“冬月可不是奴婢。”魚非魚正色道,“說起來,都是錢鬧的。當日手頭緊,心想辦個賤民的戶貼不是會省一筆開支麽?結果,恁好的一小郎楞給禍害了。實際上,他可是我兄弟呢!往後見了他,你們可得客氣著點兒。除了我,誰也不許使喚他。當然,誰要是看上了他,不妨告訴我一聲。長姐如母,他的終身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侍女們紅了臉吃笑:“夫人才幾歲?就敢說這老氣話!”

“管他幾歲,既是有了漢子的,就是你們這幫小丫頭大丫頭老丫頭的前輩。”

忽然,她一骨碌爬起來,逐一打量著眼前的侍女們。二眸子爍爍發光如同傳說中的惡狼。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打顫。

魚非魚清清嗓子,想做出嚴肅的模樣,奈何一對煙水瞳眸中琉璃珠子亂轉:“我聽說,先前閣裏有幾百名美妾?她們全都被你們大人睡過了嗎?……”

侍女們先是一怔,旋即面色陡變,大有作鳥獸散的架勢。

“站住!”魚非魚一拍床榻,大喝一聲。

眾人不敢違逆,乖乖地站住不動了,無可奈何外加可憐巴巴地瞅著她,忐忑地等待著她的荼毒。

魚非魚試著伸出五根手指,問:“五十,有沒有?”

侍女們集體緘默。

魚非魚點點頭,只留下一根手指:“一百?”

不少了,這些貴族們不但擁有大量的土地莊園與財富,連女人也霸了不少。一百個女人,一年平攤下來,三四個一個,也不算多。

侍女們開始左顧右盼。

魚非魚咽口唾沫,又伸出一指。

二百個,媽媽的,怪道那人的俯臥撐做的紮實,敢情是經過強化運動鍛煉出來的。

“夫人要喝茶麽?”有侍女討好地問道。

魚非魚什麽人?焉瞧不出她們的退避之意?當即幹脆利落地說道:“不用,你家大人會賞我口水吃的。”

她已是肚中有氣:這些男人真無恥,自己睡了一堆男人不說,反要求每個女人都為他們守貞。這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二百五?”她拐彎罵人。丫的,咋就沒折了他的老腰呢?一介老貨,給人用糙了的老貨,憑啥讓她視若珍寶?珍寶是堇色那樣的,潔身自好,未出土的竹筍一般。嫩的連小弟弟的頂端都像是二月桃花,鮮嫩粉紅。

舞楓的就略遜一籌了。怎麽著也是幾個老婆的,弟弟發怒的時候,整個就是一“青面獠牙”。倒是無愧他“戰神”的美譽,那東西既粗又長且彎,如鐮刀。按照前人的經驗,這種最是兇悍,持久力也最強。上次在石室中,她嘗過那滋味。他只挑了十來下,她身下就發了洪水。舞楓是不太管技巧的,只一味的強取豪奪,大軍壓境有進無退,迫得她只有節節敗退舉手投降的份兒。

還好,事後他沒有自顧休息去,而是運用真力紆解她的疲勞與酸澀。這也是她在破身後仍然可以跳躍自如的原因。

公子緣那廝,假如猜的不錯,以前定是個流連花叢的。花樣繁多,而且極為熱衷於嘗試新鮮體位。那人若生作女兒身,恐怕比花娘還娘,一身媚骨,像是狐貍精變化的。那家夥最喜歡掐人、咬人,痛,但是更刺激。有公子緣在那兒墊底,她就會感到很安慰,覺得自己還不算是最陰暗、最邪惡、最流氓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可不必氣餒。

而妖孽……他是什麽樣子的人呢?在他面前,她似乎從未恰當而準確地找準自己的位置。無論她叫囂得多厲害,潛意識裏始終對他存著幾分自卑、畏懼和無從下手。這一點深切地體會在床第間。他向來是舵手、是向導,始終處於不敗的境地。他是嚴師,也是損友,誘拐她墮落,卻又懲罰她的墮落。他的寶貝頂端,有高爾夫球般大小,形若張開的蘑菇,每一次的進出,她都有種靈肉被搜刮一空的惶急感。

而他,卻從未有過急切,永遠都是不急不躁、冷靜自持的。

很早之前她就有所懷疑:一個人若是能做到這般沈靜,不是感覺遲鈍,就一定是久經沙場。

這不,都數到二百五了,侍女們都沒有截止的意思。

她也懶得數了,罵了個臟字,道聲“禽獸”,“咕咚”一聲倒回床上,磨牙霍霍。

“我要睡了,告訴他,多洗一會兒。務必把那些女人的味道清洗幹凈。但願睡過的都是處女,但願是個有安全意識的……”

胡思亂想著,不覺就陷入了夢鄉。

這一夜,她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無夢無思,酣暢淋漓。對於身邊的事,一概毫無知覺。不知道澹臺清寂是如何細致地看了她足有一刻時;不知道他給她寬衣解帶的動作有多輕柔;不知道他曾對著她一嘆再嘆;不知道自己的安眠其實並非因為己身的極度疲勞,而是與這間明明痛恨實則已熟悉至骨髓的寢殿有關;不知道這裏的溫暖與這裏的主人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她靈魂的附著體……

晨起時,仍然是垂青在旁伺候梳洗。魚非魚把玩著一只金簪,隨口問旁邊的侍女:“你家主君呢?”

侍女回答:“一早入宮了。”

“昨晚誰替我換的衣裳?”她記得很清楚,昨夜入睡前,她可是沒有脫外衣。

“應該是主君吧?”有侍女道,“昨晚主君一回來,就把婢子們遣退了。”

哦?魚非魚眨眨眼,然後自嘲道:“他還會伺候人麽?我只道他只會扯爛人家的衣裳。”

“撲哧”,就連晨練結束剛進門的踏雲都笑了:“夫人今日的氣色明顯好多了。”

“是呀。”魚非魚拍拍臉蛋,感慨道,“對女人而言,保證充足的睡眠時非常有必要的。深睡眠、好睡眠,對於身體的健康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勝過山珍海味的食補,也勝過粉黛脂膏的養護。”

踏雲自鏡中端詳她兩眼,嘖嘖道:“我們睡再多覺怕也成不了夫人這樣的吧?若是沒有記錯,這些年來,夫人的相貌可是丁點兒都沒變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魚非魚心弦一動,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鏡子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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