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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契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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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箋的最右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契約書

很明顯,這是一份類似合約的東西。這丫頭,還真會玩些花樣!

他一下子來了興致,——話說,這丫頭好想一向都很會撩撥起他的“性”致。

茲有女魚氏非魚,願以男舞氏楓為夫,而舞氏男楓亦願以魚氏女為婦。

看到這裏,他屈指敲敲字箋,問:“這兩句話,不是一樣意思麽?”

“不一樣。”她頭不擡眼不睜地繼續書寫,“這樣才能體現出你情我願來。不這麽些,將來萬一有人質疑你是被強迫的呢?現在啰嗦,好過將來麻煩,明白麽?”

點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又看:雙方經協商約定如下:俟女方紅顏老去之時,如若思歸南畝、神往山野,夫楓不得阻撓,更不得挾私報覆打擊,須贈以安身養老之錢帛善遣之。

若夫楓中途有悔意,不得將魚氏轉贈或買賣,須以言明,賠之錢帛米貝善遣之。休離後,各自隱匿往事。若有背信棄義者,死後必入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生。

立約者某某、某某

契約一式兩份。寫好之後,魚非魚先自麻利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毛筆遞給舞楓。

“一定要這樣麽?”舞楓遲遲不肯落筆。

“誰叫我狐性多疑呢?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除非你覺得不公平,想要補充兩句。”魚非魚緊張地暗中握緊了雙手。

“你我這麽一簽,從此,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她盡管轉她的小心思,他自有他的補天術。究竟誰輸誰贏,過程和結果同樣地振奮人心。

她點頭如搗薤:“我省得、我省得!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舞楓重新又瀏覽了一下合約,在她雙目圓瞪、氣息半斂的註視下,從容落筆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兩個字:舞楓。

魚非魚如釋重負的長籲貫穿整室。

小心地吹著墨跡,她笑得花含笑水含情地,那聲音流露出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甜蜜輕松:“舞楓君,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通情達理的好男人!謝謝你給我一個全新的生命!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說話空檔,墨跡幹了,她把合約折起來,一份揣進自個兒懷裏,一份替他掖進了衣襟下。

“你要藏好啊,讓你的那些女人瞧見了,我就甭想安生了。”瞧,她考慮得多麽周全!

“她們不敢。”他笑。

看著他近乎完美的臉龐,她的心底油然生出了激情。

挺起腰板,幾乎是未加思索地,她飛快地、重重地在他頰邊嘬了一口。

“吧唧”一聲,像是大石投湖,亂了風月、幻了虛實。

“丫頭,你真就診麽高興麽?”攬了她在懷,他居然也能感受到那一紙契約所帶來的真切感和擁有感了。

“嗯,高興。”回答很幹脆堅定,還配合了點頭的動作以增強效果。

一張契約便將終身交代了的,她是第一個。這好像是個游戲,而他,居然並不覺得荒誕。

“你該明白,今晚之後你的義務與職責吧?”善意地提醒一句,免得她得意忘形,到時候跟他扭手扭腳。

她撅嘴,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的?如果是人情世故,放心,我會學習的。如果是床上的事兒,我都懂的。你就不用費心請人指導了。”

喉結滾動了兩下,他隱著笑:“哦,你都懂些什麽?”

該死的,身體又熱脹起來了!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最常去的地方是哪兒?女間。你知不知道我還有個身份?魚美人。你知不知道魚美人是做什麽的?通俗小說家。通俗小說是什麽東西?就是男人女人歡好的事兒:偷情、私通、亂倫、雜交、□……”

“我知道,這太邪惡,與我這溫文爾雅的外貌太不相稱。可是沒法,像我這個樣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憑什麽立足?除了編故事騙錢,我實在想不出其他謀生的法子。……”

大手徐緩地捋著她的脖頸,那個位置,剛好就是伏案工作者最容易勞累的部位。

他於閑適中透出幾分未明的情緒:“剛剛忘記註明了:丫頭,可不許再信口胡說哦!隨你瞞誰、騙誰,隨你,就是不許瞞我、騙我,聽到沒?”

環住他結實的腰身,拿臉使勁地蹭著他前胸,含冤莫辨地低叫:“你是在替我擔心,怕我不慎說漏了嘴,引禍上身,所以才會掩耳盜鈴否認事實,對麽?或者,你並不知道這些事兒,畢竟,隔了那麽遠,能傳過消息來本身就很不容易。我都不能確定,我會有這麽廣泛的人緣。……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後悔告訴你這個秘密。你知不知道,當初妖孽就想弄清楚這件事,可是,關鍵時候我楞是咬緊牙關,只字未吐。你說,我是不是很頑強呢?……”

沈默。吸氣。嘆氣。

“丫頭,你是說真的?《眠花宿柳》、《扒灰記》、《聞香識美人》……果真都是你的、傑作?”咬牙切齒的同時,頗摻了些沈重的無奈、沈痛的哀婉。

“咦,你看過?”這一位呢,明顯的激動亢奮多過自責羞愧,“還有呢,不會就這麽幾本吧?還有《一代豪放女》、《禁臠》《青樓手劄》——真的傳到天闕來了呀?我正打算著這兩天去集市上轉轉,問問有沒有自己的作品流落至此,沒想到你都已經看過了啊?那種東西,以致可都是違禁品呢,連你都看了,估計民間早就婦孺皆知了,哈哈……”

臉一下子黑了,語氣有些狼狽:“看過……名單。”

“打擊名單?”從雲端直直地跌落凡間,她的臉也黑了。

“嗯。”聲氣不太溫和,類似上船後才發覺是條賊船的感覺。

“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氣焰陡降,類似暴發戶面對當代通儒,底氣終嫌寒酸,“唉,這就是流毒千裏啊……”

他不高興,她也未見得痛快到哪兒去。

兩個人似乎這就鬧起了別扭。

“以後,註意點兒……”要她浪子回頭重新做人肯定不現實,那就退一步,低調,學會隱藏,莫做那出頭鳥。

“我省得。”她倒也善解人意,“我才不會傻得四下大肆宣揚,跟窮漢乍得了個毛驢似的!我那是活的不耐煩了!我也算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哪可能因為任性而置家人的名譽於不顧?咱們只做,不說,對吧?”仰起頭,討好地笑著。

這話倒是中聽。

想想真是夢幻,就在今日之前,她還跟他涇渭分明地,此時卻已經用上“咱們”了。這稱呼,舒服!

“那個……楓啊,你是否覺得我本性太邪惡、內心太□?會否懷疑我將來會紅杏出墻、勾搭上別的男人,或者是被別的男人勾搭上?”心裏有點小擔心。

臂膀緊了緊她,他回答得含不含糊:“我相信你的人品。”

呃,這話、太有水平了!

“謝謝你。可是,我怎麽覺得你給的壓力好大呢?……關鍵是,我都懷疑自己能否管好自己,你要知道,世事多變。……”

她純粹是就事論事,絕對沒有故意氣他的意思。

他也不是心浮氣躁的人,自然明白她說的,並非毫無道理。江山不改,可以永固。可是人心不堅,難持常態。

“可以的。沒事兒你就多動動腦子,想法盡早氣死我。我死了,隨便你折騰去。”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絕對不要一個人給埋到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去,要去,也要拽上她一起。路上有人作伴逗樂,才不至於太孤單淒涼。

“我幹嗎要氣死你?”她忽地直起身,灼灼地目視他,小手憤憤不平地拍打著他前胸,“舞楓君這麽美好的一個身體,我都還沒有享用過呢。我還想著,如何將小說中的相關描述一一付諸實踐呢。我可是向往得緊哪,難道舞楓君一點興趣也沒有?”咬著唇,歪著頭,瞇著眼,那樣子——

他的意念已經剝凈了她的衣,掰彎了她的腰,貫穿了她的身。他就納悶了,那麽小小的一個人兒,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不是合該惹人憐惜、呵護的麽?為什麽、為什麽他竟然一門心思地想要虐她?莫非她是什麽妖怪,總能激起他體內潛藏著的降妖除魔的本能?

抓住那不住拍打的小手,阻止了那顆心的怦然亂跳:“丫頭,你又玩火。”

點點頭,一臉我是正統江山歸我的神氣。怕他不明白,另一只手還拍了拍他懷裏的契約。

舞楓的眼底燃著熊熊大火,聲音喑啞,面色卻平平地:“你癸水來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兩更。話說,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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