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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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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楓身子一震,徹底地給她雷到了:“你!——”

得,這丫頭八成是吃定了他的脾氣,這是明著欺負他呢。

“君子不欺暗室。親,必定是要親的。你不用著急。”

這算是發誓呢,還是警告?魚非魚輕笑一聲,繼續塗抹蜂蜜。

那聲笑落到他耳朵裏、停駐在心裏,就像是花落翩躚、鴻羽飄搖,癢癢的、暖暖的、香香的。

“吃醋是什麽典故?”他問。

魚非魚楞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是了,這時代尚在唐前,這後世的歷史又怎會有所記錄?

講故事原就是她的強項,當下不緊不慢地跟他說起“吃醋”的故事來:“據傳以前有個著名的丞相,雖然為政有道,但有一樣懼內的毛病,而且因懼怕夫人,再無其它妻室。一次,皇帝在宴請群臣時,故意賞賜給這位丞相美女兩名,以表彰其輔政之功。丞相懼怕夫人怪罪,自然不敢接受。只得推說夫人肝火至旺,脾氣剛烈,故不允。三妻四妾,在貴族顯宦中,十分尋常,而丞相夫人卻拒不合俗。為了壓制一下丞相夫人咄咄逼人的氣焰,挾迫她容忍夫君納妾,皇帝就特地召來丞相夫人,讓她在兩位美女和事先準備的‘毒酒’中作出選擇。但秉性剛烈的丞相夫人,竟不為所動,毅然地捧起‘毒酒’一飲而盡。喝完之後才發現,所謂的‘毒酒’實際上是酸醋一壺,從此就留下了這段‘吃醋’的佳話。‘吃醋’也便成了戀人嫉妒的代名詞。”

“那麽,舞楓,剛才你是吃醋了麽?”

“你很在乎麽?”

魚非魚聳聳肩,直言不諱:“相比之下,我更在乎黃白之物。”

這話說的豪邁,但是在對上他黑金沈實的眼眸時,她的心不由得一跳,感覺自己的言行有些失之輕佻。

“銀子只是其一。……你家國庫空虛的話,你不慌麽?……”

類似的話,好像曾經對另一個人說過。鳳音,七公主,不得不說,你丫眼光真毒,看上了這麽一個人中之龍,害得我好為難啊!既想同他發展點小感情什麽的,又不敢糾葛太深。你是個好孩子,我不能太小人。雖說愛情如戰爭,只有敵我之分,可是我不想把你當敵人,更不想在你尚未抵達起跑線之前就搶跑,那樣即使是贏了,也勝之不武。……若不是你的護體寶貝,舞楓他活不到今天。……追根溯源,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舞楓見她出神,水眸迷蒙,別有一番暧昧旖旎之態,那顆自認為堅如磐石的心“撲”地就漏掉了一拍。腦海中剎那浮現出將士們狎妓的場景來。只是,他明明極厭惡那種□裸不啻禽獸之舉的事情,為何身體的某一處竟受到蠱惑般跳突不已?

暗中搖頭,強行轉移開目光不去看她:“除了銀子呢?總有放不下的人吧?”

“有,多著呢!”張開手,一根一根掰拉著嬰兒肥的手指頭,“君安,戎歌,還有你。唉,絕對的放不下呀!……”

舞楓聽了這話,頭皮有些發麻:“如果我沒有記錯,都跟銀子有關吧?”

他神色一凜,威嚴天生,有如圍場中的那只大蟲,氣勢強大。

“你個丫頭,什麽時候才會有個正經模樣呢?”

魚非魚的直覺是想要一蹦三尺給與迎頭痛斥的,可那念頭只在心裏轉悠了一下,最終沒敢叫囂起來,只是嘲笑著說道:“我TM的又不是五蘊俱空的和尚,怎麽會沒有在乎的人?可是,就我目前這個德行,TM的有資格在乎麽?說不定下一刻就餵了野獸,或者掉進萬丈深淵中死無全屍。銀子再多有個屁用!弄到這一步,TM的算誰的不是?怪我不正經,老子倒想‘春宵一刻值千金,從此君王不早朝’呢,能麽?能麽?這TM的都是拜誰所賜啊?要不是戎歌那廝,我怎會做那冤大頭糊裏糊塗成了替罪羊?你們以為君安那張死人臉很好看麽?每次一想起來,我就恨不得拍他一磚頭!我就當囚犯有什麽不好?至少是衣食無憂,更不用背井離鄉、千辛萬苦。弄不好把上那妖孽,就成人上人了呢!我是想出來、想要自由,可不是像這樣亡命天涯!銀子銀子銀子,誰TM敢指天發誓他不愛那玩意兒?誰敢?誰敢我TM立馬給他磕仨響頭!我愛銀子咋地了?小人則以身殉利;士則以身殉名;大夫則以身殉家;聖人則以身殉天下。這是常情常理,怎麽了?我一不偷、二不搶,憑真本事賺來的,我TM有什麽可恥的?倒是你們,一個二個三個的,牛皮吹得天來大,全是TM的白條,空手套白狼玩的不錯嘛!欺負我小不懂事是不是?還是吃準了我這三兩骨頭二兩肉天生薄命用不上那金山銀山是不是?怪不得老古人說人心險惡比天還高呢!天猶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都是玩天下的人,像我等草芥小民,算什麽?你們正經,咋就不肯正經八百地言出必行一諾千金駟馬難追地還清欠我的債務?”

起初她說臟話,舞楓尚有幾分惱怒。但見她情緒越來越激動,揎拳豁袖、踢腳頓足,小臉漲得通紅,好像朝日初蘇,明艷動人。又想到自己有生以來從未見過女子撒潑,而她又是個有知識的,這痛陳怒斥夾雜著半文半白、半粗半雅,說是撒潑,話裏話外倒是引經據典精彩紛呈,聽吧,又是莊子又是佛祖的,乍一聽還道是在辯經呢,怎不叫人忍俊不禁!

這罵人的本事可是那些市井粗婦光腳丫子都追不上的。

好在他大度,換作別人,這會兒差不多該氣絕過去了吧?

他反手把她拖到□的胸前,緊緊箍著她氣鼓鼓的身子,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愛銀子,回頭我給你打一張純銀的睡榻,可好?”

“你說真的?”魚非魚一怔,“你不生氣?”

重拳打在了棉花垛上,這感覺還真無力。

舞楓悶悶地笑了:“你這個樣子,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人好看多了。”也比故弄玄虛時候的她可愛、真實。

“你的姬妾們,不像我這麽粗野吧?”魚非魚敏感地想到了別處。

他笑而不答。

魚非魚覺得像是嚼到了一根陳泡酸菜,滿口都是酸汁。賭氣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他的束縛,結果未果,只好屈居於他懷裏。一根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背上劃著道道。

“我還不知道,舞楓今年多大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她若是有什麽想法,算不算是破壞人家家庭和睦啊?

舞楓的眸子有些暗沈:“二十有二。”

“哦,那不小了啊。”魚非魚扁嘴,語氣透著幾分詭異。

舞楓心下了然,拍著她單薄的背心道:“所以說,這麽大了若還沒有姬妾,那才叫奇怪呢。對吧?”

懷裏的人哼了一聲,又問:“那、你有幾個?”

當時禮法,仍舊沿襲著《周禮》。國君後宮有妃百二十人:皇後一人,夫人三人,嬪九人,世婦二十七,女禦八十一。至於大夫,便只能有妻一人、妾二人。但問題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嚴格遵循這一法度的。很多擁有財富特權的男子,會想方設法巧立名目為自己斂取更過的女人。這些女人便被稱為姬、婢、伎,每一類並不只有一人,而是一群。她們是不被律法和輿論承認的,稍有不慎就會丟掉小命。她們甚至不如一顆石子兒,丟到水裏能夠濺起水花來,她們的死,不會引起爭議和質疑。她們的地位連妾都不如。

妾雖是律法上所說的“賤流”,“同買賣”,但畢竟還是通過雙方交易買賣來的。她們若是混得好,便能成為正室的得力助手、或是忠仆。有的妾室甚至還可以被扶正,盡管這個概率小之又小。

姬婢等則完全就是件物品,可以隨意地轉讓、交換、打殺。即便是懷有男子的骨血,那骨血同樣地不被重視,同樣地屬於瓦礫石塊。

舞楓身為太子,按照規制,有太子妃,妃下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訓、奉儀等品級。就算一品只有一人,算下來他的女人至少也是十人左右。

排下來,連休沐的時間都甭想有!

作者有話要說:放假不停更,看在李闡提這麽用功的份兒上,各位不給點掌聲麽?翹首以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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