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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傾國傾城亂世美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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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黃衣鐵甲的士兵在人群中高聲喊道:“出城迎戰!迎戰!殺了勿吉狗!”這一聲一喊,臺下山呼而應,雖說五千北邙騎兵對付勿吉五千鐵騎勝算不大,但是他們有七萬人就在後方!

可是霍水仙知道,他們是先行軍,提前趕了回來,而那大幾萬的步兵還有半個月的行程,若是此刻開城門迎戰,不一定會輸,但是對北邙的騎兵絕對是致命的損傷。傷敵一千而自毀八百,非明智人之選。

最無奈的解決辦法,才是戰爭。

“安靜!要出城迎戰的站出來,講你的理由!”霍水仙站在高臺之上,北邙的狂風吹得他衣袂翻飛,幾乎要把他卷到天上去。

吵鬧的兵士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有人站了出來,高聲道:“陛下!王太後娘娘在後宮裏,而我們的母親,此刻正在城外!”

立刻就有將軍怒目而視,高聲呵斥道:“豈可將王太後娘娘與爾等庶民相提並論,以下犯上,軍法伺候!”有人下去拖那個說話的士兵。

霍水仙揚手制止了,道:“都是生養我等的娘!孤王不會忘記,是有了她們,才有了孤王麾下大好男兒,孤王不僅不會讓她們身處險境,更會善待她們。你們要問為何不戰,孤王告訴你們,為了她們!為了不讓她們白白死了兒子!哭爛了眼睛!勿吉騎兵孤王自有辦法解決,孤王不是好戰之人!若是爾等執意選擇戰場廝殺,作不必要的犧牲,孤王看不起這種人!”

臺下一片寂靜,繼而有人哭出聲來,若不是逼不得已,誰又願意拿命換取安穩?這一席話讓在場兵士大為震動,並在北邙的國史中記下了濃重的一筆,傳遍天下,獲得無數文人墨客交口稱讚,周邊國也大為讚賞北邙王的政治理念,紛紛推廣傳唱,只希望自己的鄰國都這樣愛好和平才好。只不過,兩年之後,眾人痛心疾首:北邙王就是個大騙子!

勿吉族以游牧為主,騎兵精良,但是整個小國的兵力、國力卻弱的很,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國,只能算是游牧部落同盟。霍水仙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糧食,過冬的物資。容易,北邙多得很,給你!

不僅今年給,孤王還要年年給!

不僅年年給你糧食,我還要給你奢侈品!絲綢、茶葉,別客氣,拿去揮霍吧!

然而勿吉的統領查木薩卻猶豫了,因為北邙王要求以每年三千匹的戰馬作為交換。優良的戰馬是勿吉的生存之本,是勿吉唯一的物產優勢所在,若是給了北邙,那北邙轉過身來不就成了一個最強大的的騎兵國,一腳就能把他們給端了?

雙方進入了談判的狀態,因為北邙給的誘惑太大、無法抗拒,作為談判的誠意,勿吉將抓過來的百姓毫發無傷地放了回去。

談判因為查木薩的猶豫而進入了僵持的狀態,他擔心北邙那個年輕的國主並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他看不透鐘明朗,是年少輕狂?還是大鵬待飛?

“陛下,這都十天了,咱的主力過不了幾天就到了城外了,您還猶豫什麽,一鍋端了他們!幹。他娘的!”宇文將軍是個粗人,他沒法理解霍水仙的求和。求和是什麽?是軟。蛋!身經百戰、流血不流淚的宇文將軍有點想哭。

“孤王的大將軍,你就只想要那五千個人?”霍水仙笑得讓宇文極心裏發毛,“去,別閑著沒事兒,帶一隊人,去草原上拜訪勿吉的那些老家夥。”

宇文極被迫帶著三百精兵,踏上了勿吉拜訪之旅,雄赳赳氣昂昂,身著華麗絲綢衣裳!宇文極憋屈極了,他回頭看一眼身後幾十車的茶葉、蔗糖、絲綢、大米,恨不得把衣服給扯了,狗。日的鐘明朗!不過當他看到了勿吉王族們眼裏熾熱、羨慕的光,他忽然有點明白國主要幹什麽。

宇文極一行人尚未回到北邙國都,查木薩就不甘不願地答應了霍水仙的協議——他不怕敵人,卻不得不考慮部落中舉足輕重的老家夥們的壓力。那些人已經被北邙的絲綢與茶葉給迷了眼,還有他們枕邊的美人,那些女人可真是愛死了滑溜溜的絲綢!

勿吉第一批戰馬送來的時候,宇文極跟著霍水仙去城外迎接。三千匹精神抖擻的戰馬在城外嘶鳴,宇文極看向霍水仙的目光是狂熱的:“晉國的進貢,換勿吉的戰馬……咱北邙沒花一個銅子兒啊!絕了!”

霍水仙拍拍宇文極的肩膀,道:“派人都趕到北邙山後面去,高淩怕是等得心慌了。”

宇文極歡快地應了一聲“嗳!”甩著鞭子領命走了。高淩是已故元帥高戰風的孫子,高家一父三子都犧牲了,只留下了一根獨苗苗高淩。高淩留著高家的血,他向往著祖輩用熱血灑透的戰場,他像一只蟄伏的獵豹,等待進攻的機會!霍水仙扛著高家婦孺不滿的壓力,把高淩從高家調了出來。

高淩,別讓孤王失望。

北邙身處華夏腹地以北,北靠草原,南臨晉國,西通西域,東有高麗,身處交通樞紐,人口流動頻繁,因此手工藝制造水平和商業水平都要高於周邊幾個國家。北邙會缺絲綢、缺戰馬,唯獨不缺技藝精湛的鐵匠,可以說,整個華夏大陸中四之有三的鐵匠都在北邙國中。

因此,即使整個北邙國中有幾百個鐵匠憑空消失了,也並沒有引起人們的註意,頂多有些識貨的買家發現自己一貫用順手的老師傅不見了,或許由出去游歷拜訪名師了吧,畢竟咱北邙的手藝人總愛精益求精呢!

在北邙邊境外放牧的勿吉人倒是發現有些不對的,有些地方未曾去過,草皮卻有被啃食過的痕跡,難道是野馬群?一夥人興高采烈地守了幾個晚上,打著噴嚏失望地離開了,唉,野馬估計走了。

***

南方的晉國皇宮逐月公主的娥華殿中,面如凝脂的美人坐在國師的華麗,繁覆的桃粉宮裙被潔白的國師朝服擁簇著,逐月愁眉不展,憂心忡忡道:“奐郎,鐘明朗還是不肯死心嗎?”那日城墻一跳,雖然沒有傷到性命,但是逐月受驚過度,生了一場大病,丟了臉又憂思過慮,她現在看上去就像個極易破碎的瓷娃娃,見而生憐。

國師何奐稍稍擁緊懷裏的女孩,將臉貼在她冰涼的額頭上,瞳孔黑得嚇人:“最新的線報,鐘明朗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去過後宮了。前殿被他清洗了,什麽消息都沒打探到。聽說他還三天兩頭往軍營裏跑。”

逐月小小地吸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他莫不是還會再來?”逐月心憂地抱緊了何奐,將頭埋在何奐的胸膛上,軟軟的黑發蹭得何奐心頭一癢。

“我倒是希望他來呢,再來幾趟,搬空了這晉國,我們再奪了他的北邙,豈不是正好?春日裏,你我二人策馬去草原看漫山遍野的鮮花,秋日裏池魚肥,我釣魚,公主與咱們的孩兒們吃魚,豈不快哉?”

逐月臉上一紅,含嗔帶怒地推開何奐,小聲道:“誰要和你生孩子。”臉上卻笑容浮現,抿嘴也抿不下去。

何奐覆又摟住逐月,蜻蜓點水般一吻,道:“鐘明朗難成大器,晉國永遠是你父皇的。”怎麽可能?何奐這輩子只有一個心願——讓晉國亡國!若是天下能夠更亂些,戰火燒了一切,那更合心意,妙哉妙哉!

話題的中心,霍水仙又往軍營趕去。軍營裏的訓練一如往常,宇文極領著霍水仙進了暗室,小心翼翼地拿出剛打出的一批弓。弩,激動得聲音直顫:“陛下,有了這弓。弩,咱北邙還怕誰?”

霍水仙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因他圖紙畫得細致,那些打鐵師傅手藝也高超,這批弓。弩都勉強達到了預計,霍水仙把手中的弓。弩放到一邊,道:“走,上次勞煩將軍給孤王精選的三千騎兵,看看去。”

宇文極寶貝地將那一套弓。弩小心翼翼地收好,本是五大三粗的絡腮胡子大漢,卻做出一副懷抱小嬰兒的神態,著實引人發笑。霍水仙沒笑,他心急想要趕緊去看那三千騎兵。

一聲軍令,校場內塵土飛揚,三千騎兵一炷香內集合完畢,站得整整齊齊。宇文極頗有些得意地指著場內兵卒,道:“陛下,這三千男兒是正是為您而選,請陛下一觀。”

霍水仙居高臨下看著臺下三千年輕的兵士,道:“家中有父、或兄弟在軍營中的,上前一步走!”

人群中一片騷動,議論聲頓起,漸漸有人站了出來。霍水仙眉頭一皺,繼而又道:“你們的父兄可有一人退伍回家,宇文將軍,這件事交給你了。”宇文極應了一聲“諾!”。

臺下的議論聲更大了。霍水仙嚴厲地看了眼宇文極,宇文極後背直流冷汗。

“因為你們進了這騎兵團,就是九死一生!不想加入的,現在即刻離開此校場,退回原來的隊伍中去。孤王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陸陸續續走了幾十人,剩下的人反而更加堅定了意志。家中不必牽掛,何不戰場廝殺?貧苦人家出來的子弟,能混上一口飯吃就滿足了,更何況是跟著由北邙王親自帶領的軍隊?富貴險中求。

“好!剩下的就是不怕死的了。”

霍水仙下令讓這三千兵士分作兩隊互相廝殺,雙方人馬你來我往,人囂馬嘶,好不熱鬧,霍水仙看著眉頭卻越來越緊,最終是再也忍耐不了,躍上戰鼓臺,連擊九下戰鼓,臺下混戰的兵卒都楞住了,保持著造型,囧囧有神地看著臺上飈力的國主,耳膜震顫。

“你們像什麽兵?你來我往地比劃,很好玩?還有你!”霍水仙一指臺下一不起眼的灰衣小將,怒道:“我沒記錯你就是勿吉來犯之時,堅持要上戰場殺敵的那個兵卒!就你這個樣子,戰馬能跑出去十丈嗎?”

那灰衣小將漲紅了臉,不服氣道:“陛下您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您也沒見過我們揮汗如雨地訓練,卻要我們自相殘殺,屬下不服!”

“不服?”霍水仙沒有多說,將手中的戰鼓棍扔出去,隔著五百步的距離,一舉將那兵卒的戰盔打掉在地上,那兵卒受力後退數步,單膝跪地高聲喊道:“屬下服了!”這樣的精準度與力量,他做不到。

“孤王要你服嗎?孤王要的是你們不要死在敵人的手下!宇文將軍,孤王對你的訓練很不滿意,這三千騎兵團,以後由孤王親自訓練!”

宇文到底是多年的老將軍了,被一個毫無經驗年輕人這麽打臉,雖說對方是國主,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當然,當他三個月後再看這騎兵團,只恨自己當初怎麽沒加入其中,當一個小卒子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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