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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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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能出門,溫硯的內心實在是興奮。

但他礙於顧凜川就在旁邊,所以他就只能裝睡,最後裝著裝著就真的睡了。

那時候應該已經很晚了,房間的大燈都被顧凜川關掉,只留了一盞床頭燈,光線很暗。

顧凜川就在這片昏暗中守了溫硯一整夜。

其實他可以找人來看著溫硯,但是顧凜川骨子裏就不喜歡他的人和外人共處一室。

更別說還是一整夜,讓別人看著溫硯睡覺?

顧凜川不會讓這種事發生,而這種占有欲也註定了他要自己受累。

幸運的是,溫硯夜裏沒有再發燒,顧凜川斷斷續續也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溫硯起來的時候,顧凜川人已經去公司了。

溫硯內心感慨,大佬不愧是大佬,真是勞模。

早餐的時候,周叔遞給他一張銀行卡,笑容和善地對他說:"小少爺,先生說這是您的。"

溫硯眼睛亮了,驚喜接過,"他給我的?"

"不是給您。"周叔笑著糾正:"先生說,這就是您的。"

溫硯一楞,然後在周叔的飽含深意的目光下確定了什麽。

所以顧凜川是在告訴他,他不是在以施舍的名義"給"他錢,而是給了他起碼的尊重。

心臟不受控制地顫動,溫硯手裏緊緊攥著這張薄薄的卡片,眼圈微紅,"謝謝。"

見溫硯能領會到先生的意思,周叔目光欣慰,"您可以等晚上親自和先生道謝。"

"我會的。"溫硯用力點頭,他本來就感冒,嗓音沙沙啞啞的。

雖然接觸的時間還短,但目前為止周叔對溫硯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他和善提醒道:"但是先生也說,您在身體恢覆之前,不可以出去,我會監督您的。"

"好。"溫硯說:"我知道的。"

這一點他昨晚已經和顧凜川達成共識了,他不會私自破壞約定。

吃完早飯後,溫硯開始流鼻涕,他便擤鼻涕,邊和沈躍在微信上聊了會兒天,還順便約定好了等他身體恢覆就一起出去玩。

下午,溫硯手裏捏著那張卡,從周叔那裏要來一個平板,在瀏覽器搜索"如何當一名合格的妻子"。

他想著畢竟拿了錢,他怎麽也得"辦事"。

搜索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基本都寫著妻子應該如何為丈夫考慮,應該如何體諒丈夫,什麽不要太強勢,不要讓丈夫為難,要知進退,要和丈夫一起打拼,要維護家庭和睦……巴拉巴拉巴拉的。

溫硯強忍著不適看完,內容越往後,他的眉頭揪得越緊,滿臉嫌棄。

首先,這種明顯落後女性進步思想,並且充滿了男人優越感的破答案,它肯定是出自於一些狂妄自大的男人之手。

因為這上面就沒有一句話是能讓人舒心看完的。

溫硯不是一個很極端的人,他不會對某個觀點大刀闊斧地給予批判,但他有著自己的三觀和認知。

而這種全篇都在說"妻子應該要更好地服務丈夫"的荒謬說法,溫硯表示很鄙夷。

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是他的爸爸媽媽很恩愛,他知道感情是互相的,無論男女。

在一方做到寬容大度的基礎上,另一方是否也做到了理解包容?

一方無微不至,另一方又是否能提供正比的情緒價值?

這些都值得考量,尊重和愛都是互相的。

也許會有一方稍微有一點吃虧,但一段真正健康的感情,不會讓他一直吃虧。

而這個點讚量極其高的答案,在溫硯眼裏根本不是"妻子",而是"員工"。

還是那種簽了賣身契,毫無底線和人格尊嚴的員工。

雖然顧凜川現在對他來說確實是老板,但是溫硯並不想當這樣的"員工",而且他感覺顧凜川也不需要。

溫硯萬分嫌棄地把這個答案點了叉,退出去之前還順手舉報了一波。

什麽人啊,在這宣揚錯得離譜的觀念,妖魔鬼怪快離開。

然後溫硯癱在了床上,開始反思自己,頭就開始疼了。

隨後他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就問錯了,本來就不該有什麽所謂"合格的妻子"。

"合格"兩個字,也許只適合存在於應試考試的卷面上。

這麽白折騰一番,還莫名憋了一肚子氣,溫硯還是選擇從心。

不過他以前看的小說和電視劇裏的那些表面夫妻,丈夫下班回家後,妻子一般都會象征性地給一個擁抱。

就跟交任務似的,一個月28~31次擁抱,KPI直線達標。

要不他也嘗試一下,抱抱顧凜川?

昨天對方好像是守了他大半夜呢,早上起來還要上班掙錢,還給了他銀行卡。

如果只是一個禮節性的擁抱的話,應該不算過分吧?

顧凜川那麽帥,他抱一下也不吃虧。

溫硯自我認同地點點頭。

這個大膽的想法持續到晚上七點零八分三十三秒,顧凜川裹著一身寒氣回來了。

溫硯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聽到聲音後就往玄關那邊看,正好和眉宇間布滿戾氣的顧凜川對上視線。

對方坐在輪椅上,明明矮他一截,目光卻陰沈沈的,像是壓抑的暴雨中劈下了一道雷,給人一種即將摧毀一切的危機感。

溫硯膽怯地吞了吞口水,他感覺顧凜川好像要吃人。

不抱了不抱了,就算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現在上去擁抱顧凜川。

太嚇人了,他怕顧凜川把他折巴折巴給埋了。

下次一定。

"你怎麽在這裏?"顧凜川顯然也沒想到能在客廳看到溫硯。

十九歲的少年縮著肩膀,還往後挪了小半步,看起來很畏懼他。

顧凜川便壓著情緒,讓神色緩和下來,"晚飯吃了嗎?"

溫硯搖搖頭,實話實說:"周叔已經準備好了,我在等您回來一起吃。"

顧凜川嗓音低沈地"嗯"了聲,"你先去,我換好衣服下來。"

溫硯乖巧點頭。

慶幸的是,等顧凜川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身上的戾氣消失不見,而是恢覆了往日的冷淡。

他這樣,溫硯就沒那麽害怕了。

不過吃飯的時候他還是全程沒有說話,吃的也比較少。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這次沒勉強自己,吃不完的就讓周叔收走了,之後他就跑到沙發上一直擦鼻涕。

等顧凜川吃完,溫硯湊過去跟他表達了謝意,謝謝他昨晚的看護,還有那張銀行卡。

顧凜川沒有客氣,全都都點頭應了,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他的神態有些疲憊,捏著眉心說:"等會兒醫生會來,你要再輸三天液。"

溫硯說好。

見他乖巧,顧凜川擡眸看了他一眼,溫硯鼻尖紅紅的,不知道破皮了沒有。

太嬌貴。

"吃藥了嗎?"他問。

溫硯眨巴眨巴眼,跟匯報工作似的回答:"感冒藥早上和中午都吃了,手腕今天不用換藥,口服藥上午的吃了,晚上的……剛吃完飯,我再等半個小時就吃藥。"

匯報和安排的很細致。

顧凜川神色滿意地點了點頭。

鐘茗擇上午去研究所開會,開到晚上才結束,到顧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他向顧凜川和溫硯表達了歉意。

他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柔和,五官都是溫和的,沒有像顧凜川那麽分明的鋒利感。

溫硯對鐘茗擇的第一印象特別特別好。

對方和沈躍不一樣,沈躍是內外反差,而鐘銘擇是外表內在都一致。

鐘茗擇就是一個很溫柔很紳士的人,就連紮針都感覺沒那麽疼了。

"謝謝鐘醫生,麻煩你了。"溫硯靠在床頭,小聲跟他說。

鐘茗擇推推眼鏡,笑著說:"不用客氣,畢竟顧總給了我不少錢。"

他開了個玩笑。

溫硯也跟著彎唇一笑。

鐘茗擇收好東西後,難免因為溫硯這一笑多看了他一眼。

他覺得挺奇怪的,之前聽傳聞說溫硯為了不嫁顧凜川,所以才割腕自殺,他先入為主地以為對方應該是個刺猬。

昨天溫硯生病昏睡著,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脆弱又柔軟,他沒覺出來哪裏紮人。

今天他是見到清醒的溫硯了,反而覺得對方更不像刺猬了。

脆弱少了幾分,柔軟多了不少,這會兒乖乖地靠在床上輸液,一下都沒亂動。

不像是能做出自殺這種事的人。

難怪他總覺得顧凜川對溫硯有哪裏不太一樣。

"看夠了沒有?"顧凜川突然沈沈開口,盯著鐘茗擇說:"他流鼻涕很嚴重,給他開藥。"

鐘茗擇擡了擡眉稍,有些無語地收回視線,"知道了。"

他就好奇看兩眼怎麽了?

堂堂顧總,真是小氣。

作者有話要說:

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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