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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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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晚驀然瞪圓了眼。

他在做什麽!

九月的夜微涼,少年體溫卻很高。抵在肩頭的手指溫度灼熱,輕易把她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而赤.裸相接的唇更為滾燙,帶著熟悉的草藥清香,在夜風間一點點嚙咬著柔嫩唇角,將熾熱緩緩渡上她臉頰。

連耳尖都滾燙。

這個瘋子!

這年風氣還保守,在學校裏尋常異性之間不小心碰到指尖都會臉紅好久,更不要說做出這麽出格離譜的事。

被突如其來的吻嚇到直接楞住,呆呆地盯著賀尋近在咫尺的黑眸看了一會兒,時晚終於反應過來。

羞惱極了。

她伸手去推他。

然而少年胸膛結實,哪裏能夠推得動,她越是掙紮著拼命去捶,他反而親得更深。

又深又兇的吻,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月亮躲進雲層,小巷昏暗,在風中飄搖的燈光拖長兩人的影子。

幾聲隱約的蟲鳥啁啾。

這個點兒家屬院沒什麽人進出,小巷內一時間竟然只有他們兩個。更方便少年無法無天地亂來。

被親得頭腦發懵,幾乎快要喘不上氣,推又推不動,最後時晚只能氣得去踹賀尋。

實在是氣極了,她踹人的勁兒倒是一點兒也不小,用了十足的力道。

賀尋悶哼一聲。

終於舍得松手。

糾纏在一起的唇緩緩分開,牽連出一點暧昧的銀絲。

“啪!”他還沒完全起身,臉上就被甩了一巴掌,“不要臉!”

比起踹人的力度,這一巴掌確實有些不夠看,但賀尋還是偏了偏頭。

而後才垂眸去看。

顯然被氣壞了,小姑娘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眶直泛紅。或許是親得太狠,柔嫩唇瓣微微腫起,沾著些許水漬,無辜卻又勾人。

他眼神微沈。

“嗯。”並不惱這一耳光,賀尋反而從容應下,“我是不要臉。”

要臉怎麽還能親到她?

反正他早就想這麽做了。

“你!”根本沒想到少年居然無恥得這麽理直氣壯,時晚氣得只想哭。

這就是個流氓!是個瘋子!

是她之前太蠢才會覺得他不是壞人!

又委屈又生氣,一點兒也不想再看到賀尋,她一把推開他。

獨自朝家屬院跑去。

小姑娘的馬尾在身後一甩一甩,站在原地,賀尋並沒有上去追。

他看著她消失在小巷拐角處,然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唇上仿佛還殘留有那種柔軟的觸感,甜得心尖都在顫。

一路飛奔回家,在院裏遇見段秀娥也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開門後直接沖回自己的臥室,砰地一聲關上門,時晚把頭埋進被子裏。

從小都是聽老師話不早戀的乖學生,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今天卻莫名其妙被少年按在小巷中親得嘴角都疼。

惱火大於委屈,她哭都哭不出來,氣得只想捶賀尋。

然而她再不敢靠近他了。

時晚絲毫不懷疑,如果今天沒有踹最後那一腳,賀尋根本不會松開她。

他有病吧!

又羞又氣,她把臉深深埋進被子,不願再回想方才的事。

只有唇邊隱約的刺痛提醒這一切剛發生不久。

“姐姐。”過了好一會兒,臥室門被打開,接著是輕輕的腳步聲,“你衣服臟了。”

今天時遠志夫婦一如既往在加班,家裏只有時辰一個人。

沒被爸爸媽媽看到這幅樣子,時晚心裏有幾分慶幸,她悶聲道:“我知道了。”

然而一向聽話的時辰卻沒離開,猶猶豫豫地小聲說:“好像......是血......”

時晚一下坐起來。

直到時辰指給她看,她才發現肩上多了兩個帶血的指印。

不用多想,肯定是先前她被少年捏著肩頭按在巷子裏親時留下的。

這個流氓!

看見指印,少女白凈的小臉上又泛起一層羞惱的薄紅。

她抿緊唇:“沒事兒,不小心蹭到的。”

越看指印越礙眼,顧不上先做晚飯,時晚換下校服,拿去衛生間洗。

抱著豌豆,站在門口看著姐姐氣呼呼地洗校服,時辰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第二天,熬夜寫完五千字檢討的賀尋按掉鬧鐘,隨便喝了幾口水,便背上書包準備去一中。

關上防盜門,剛準備將鑰匙拔下來,他腳步一頓。

老林頭當門衛盡職盡責,尋常貼小廣告塞卡片的人進不了家屬院,所以住戶們的房門一般來說都很幹凈。最多掛上一副對聯。

剛搬來不久,賀尋自然不會往門上掛對聯,防盜門一直空空蕩蕩。

然而此刻,原本幹凈的防盜門下方卻多了兩個用白漆寫成的大字。

一看就是兒童的字體,雖然幼稚,一筆一劃卻極其認真:

流氓!

“哈哈哈哈哈這小孩兒可太逗了!”

中午吃飯時,聶一鳴笑得肚子疼,差點兒從椅子上翻下去,“尋哥,你到底怎麽得罪了你小舅子?”

他還不知道賀尋昨夜強吻時晚的事兒。

聶一鳴笑得沒心沒肺,賀尋勾了勾嘴角。

他倒是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安安靜靜的小孩兒會偷偷替姐姐報覆。

“哎對了,尋哥。”終於笑夠了,聶一鳴伸手抹掉眼角的淚花,“你那叔叔到底想做什麽?”

提到賀子安,原本輕松愉快的氣氛突然一沈。

用舌尖抵了下牙根,少年並不說話,湯匙在手裏轉得飛快。

他眉眼冷淡。

一向大大咧咧的聶一鳴識相的屏息靜氣。

賀尋的家事他聽說過一些,卻也了解的不多。只大概清楚這次賀尋離開賀家,是因為連捅了賀子安好幾刀。

至於具體原因,沒人知道。

到底壞人命長,賀子安休養了沒幾個月就活蹦亂跳,還從賀尋的親生父親那裏得了一大筆錢,總算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沒繼續追究賀尋的法律責任。

然而按照常理,一般人總希望離捅自己的人越遠越好。像賀子安這樣硬要再往槍.口上撞的,古往今來沒有幾個。

凡事反常必有妖,就是不知道真實意圖究竟是什麽。

“讓他慢慢蹦跶吧。”轉了一會兒湯匙,賀尋垂下眼,“反正我現在什麽都沒有,非要鬧得魚死網破,更慘的也是他賀子安。”

少年語氣平靜,卻透著種無端的寒意。

聶一鳴不由打了個冷戰。

“趕快吃飯。”仿佛並沒有談論過這個話題,賀尋若無其事,“待會兒要上課了。”

何嘗看不出來賀子安在故意激怒,只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對方已經做了一個局出來,不親自進去看看,又怎麽能把局毀掉。

下午第一節原本是化學課,化學老師臨時有事,於是和體育老師換了課。把上午的體育換到下午。

一節課本來只帶兩個班,這樣一來,班級突然變成了四個。體育老師一看這麽多人,索性大手一揮,叫學生們自由活動。

“晚晚!這邊!”上次沒能帶時晚看成男生打籃球,這次姜琦早早就占了兩個好位置。

抵不過姜琦的熱情,時晚被拉到操場旁坐下。

心裏還想著昨天的事兒,坐在操場邊,目光盯著場上運球的男生,她的思緒早就飄遠。

洗幹凈的校服已經看不出指印的痕跡,嘴角卻依舊有些疼。

簡直有病!

時晚不禁伸手捂了捂嘴。

被強吻時的羞惱情緒又湧上心頭,少女微微鼓起臉頰。

壓根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她只覺得賀尋根本是個惡劣慣了,無法無天恣意妄為的人。

從一開始強行拽她進家門起就是這樣,後來又故意捏她的臉,抱她上機車。似乎格外喜歡看她羞惱萬分的模樣。

真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性格這麽惡劣的家夥。

偏偏少年又住自己樓上,即使以後分班不在一個班,平日也要低頭不見擡頭見。昨夜她想了整整一晚,都沒想到什麽能徹底避開的方法。

要告訴爸爸媽媽嗎?

時晚有些猶豫。

她臉皮薄,而被強吻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

況且......

最近為了時辰的事,時遠志和向潔幾乎天天都在跑,沒有一點閑暇的時間。

她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讓爸爸媽媽煩心。

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全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只能在姜琦毫不掩飾的尖叫裏茫然地盯著操場上打籃球的男生們。

走到操場旁,賀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坐在場邊,少女微微擰著眉,一動不動地盯著正在運球的男生們。

下午天氣好,清風吹動校服,勾勒出胸前一點隱約的弧線。

他瞇了瞇眼。

不由擡手摸了下嘴角。

昨天原本沒有想親她,可是聽到那句軟軟的怕,他突然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

或許也不是一時沖動,從更早的時候開始,從那個跪在荷花池的雨夜起,他就很想親她了。

“尋哥!來玩嗎?”

正在操場上打得大汗淋漓,擡眼看見賀尋,杜威忙不疊跑了過來。

他眼神往場邊亂飛,明顯意有所指:“她們女生都在看!”

本來並不想上場,聽見杜威這麽說,賀尋沈吟一下,點點頭。

正發著呆,視線裏突然出現了熟悉的身影,時晚一怔。

接著就想站起身走掉。

“哇!”然而姜琦卻興奮地抓住她的手,“賀尋也要上場誒!”

開學一周多,年級裏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了一班有個戴眼罩的英俊少年,不少女生還會在出操時偷偷往一班的隊伍看。

一點兒都不想看見賀尋,時晚只想趕緊走。

她偏過頭,看向姜琦:“我不太舒服,想回教室。”

“誒?”聽見她這麽說,姜琦把目光從操場收回來,“你怎麽了?還是那什麽嗎?”

兩個小姑娘坐在場邊正說著話,周圍突然響起尖叫:“小心!”

來不及去看,時晚只能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

餘光裏一塊黑白的虛影。

“啪!”接著,是球類驟然被拍落的聲音。

堪堪擦著臉頰落下,足球骨碌碌地滾了一會兒,便停在操場邊。

“餵。”整個人僵在原地,她聽見熟悉的嗓音,“嚇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晚:你才是傻子= =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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