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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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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沒有了任何危險,嚴是非的膽子變得更大了,轉過頭去隨手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樹枝,試探著去捅了捅最接近他的那人。

這樣的舉動別提讓那怪物多惱火了,但是對方張牙舞爪地上前,一腳邁過來踩在地上,又慘嚎著退了回去。

嚴是非低下頭,這才發現地面上有一條水漬分明的線,這些屍體怪物就是踩在這條線上才手上退回去的。

“難道是之前那個黑紗蒙面的人布置下來的這些東西?”

嚴是非心中納悶,也就在他仔細研究地面上的東西時,周圍異變突生。

想要吃掉嚴是非卻始終沒辦法的這些個行屍,惱羞成怒之後,轉身過去竟然對著自己的同類張開了牙口。

就在嚴是非的面前,這上百具屍體互相撕咬了起來。

嚴是非不是沒見過血腥場面,但這種最直接的人吃人的場景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他只看了兩眼,便默默後退到了遠處,再也沒去管那些怪物。

一夜時間匆匆而過,第二天清晨,嚴是非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這才發現村口處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

那些行屍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只有地面上觸目驚心的血跡證明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此時此刻,嚴是非心裏想的已經不是該怎麽去把這些怪物解決了,他想的是那個黑紗蒙面人會怎麽做。

說好的收尾工作呢,為什麽到現在一點跡象都沒有?

正在他內心疑惑的這個當口,村子中間的某戶人家突然冒出一道黑煙。

漸漸地,煙塵越來越多,那些茅草屋的屋頂迅速竄起火苗,一場大火儼然成型。

“著火了,快救火啊!”

“是妖怪放的火,我看見妖怪了!”

“抓妖怪!”

“先救火……”

村子裏喊聲不斷,各家各戶的村民全都跑了出來,端著水盆之類的東西匆忙往著火的地方奔去。

如果不是事先看到過那些人重傷不死的樣子。如果不是有了昨晚那番遭遇,嚴是非還真會把這些人當成普通的村民,沖進去幫他們救火。

他們實在是太正常了,無論是神情動作。還是說話的語氣,簡直就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有那麽一刻,嚴是非都覺的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一個夢,眼前的這些人其實都是正常人。

沒過多久,村裏的大火已經燒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了。就連村口處的兩間屋舍也被吞沒在烈火濃煙當中。

所有村民此刻已經放棄了救火,聚集在村外眼看著自己的家園被焚燒殆盡,甚至有幾名老幼婦孺趴在村口的石碑上嚎啕大哭。

哭聲淒厲悲慘,讓嚴是非這個局外人也忍不住微微動容。

“這些屍變怪物也沒有害死多少人,而且不管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這個村莊也是他們的家啊,有必要做的這麽絕,燒的一點都不剩嗎?”

隱約間,嚴是非猜到那大火肯定是黑紗蒙面人放的,心裏覺得對方做的實在是有些過了。

產生這種想法是非常危險的。要知道這個村子裏的人正常起來也有些詭異,萬一不正常了那將是災難,怎麽能對他們產生惻隱之心呢。

可沒等嚴是非把心態擺正,就見前方禍害當中猛地竄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這人一現身便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哀嚎的人群,抱起一個不過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直接就沖回到村子裏的火海當中。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讓妖怪抓走了!”

一位身材微胖的大嫂哀嚎一聲,以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跟著一起沖了進去。

沒過多久,村落裏某處房屋突然坍塌下來。傳出瘆人的淒厲喊叫,隨後嚴是非就看到那漫天的濃煙當中竟然顯現出來兩個人。

紮著倆小辮的小姑涼,體型微胖的大嬸,母女兩個手牽著手從濃煙中飛出來。瞬間沖到嚴是非的面前。

“報仇,報仇!”

兩人呼嘯而至,口中喊著報仇,直接撞向他的身體,可是當他們飛到我身前不足半米處得時候,一道身影閃現過來。展開一只布口袋直接將那母女倆給套了起來。

“啊……”

慘叫聲起,母女兩個原本還算完整的身體進入到布口袋裏面之後,開始扭曲變形。轉瞬間,布口袋上顯現出駭人的猙獰厲鬼模樣,最後在哪突然閃現出來的黑紗蒙面人控制下,硬生生縮小,最後竟然化作兩個黑色丹藥從布口袋的底部掉了出來。

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嚴是非只是在看到厲鬼的時候驚得後退兩步,摔坐在地上,隨後身邊再次恢覆寧靜。

“什麽情況!剛才那母女倆死了嗎?難道是他們的魂魄找上我,要讓我給他們報仇?”

嚴是非腦中剛冒出這麽個想法,前方村口處又傳來一聲慘叫。

他趕忙擡頭望過去,又是那黑紗蒙面人用他那個神出鬼沒的身法突然出現,抱起一個小孩再次沖進火海。那孩子的母親本來就在為自己的家被燒毀而嚎啕大哭,如今孩子被搶走,更是悲哀至極,發了瘋似的就要追過去。只是她身邊的幾人死死將她攔住,逼得她只能對著火海哭到昏厥。

“這……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就不能人道一點嗎?哪怕這村子裏的人都是屍變怪物,好歹他們現在還是有自己的感情的,他這樣幹,那得弄出來多少冤魂厲鬼啊!”

即使嚴是非知道那黑紗蒙面人做的沒有錯,可他還是看不下去了!

一腔怒火湧上心頭,嚴是非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快步沖出去,瞬息間穿過村口的“人群”,幾步追上黑紗蒙面人。

“餵,你站住!”

“嗯?嚴是非?你怎麽進來了?”

“把那孩子給我!”

“什麽?”

黑紗蒙面的靜涵明顯楞了一下,黑紗下兩只眼睛盯著嚴是非,那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只怪物一樣。

“嚴是非,你什麽意思,我這忙著呢。你別搗亂!”

“我不是搗亂!你要平定屍禍,我不反對。但是你也要正大光明地來啊,這麽利用母親和孩子之間的親情,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你在說什麽?怎麽就殘忍了。我不是告訴過你,這裏是夢境,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哪有什麽感情可言!”

“我說讓你把這孩子放下!”

“你……唉,真不知道要你來有什麽用!”

張靜涵冷哼一句。拖著那個孩子繼續往前走。

腳上頭下,腦袋耷拉在地上的小屁孩看上去是嚇壞了,嚎啕大哭著不停喊著“娘親”,在經過一處石階的時候,一頭撞在石棱上,當即頭破血流昏了過去。

鮮紅的血液映入眼簾,刺激的嚴是非腦中的神經砰砰直跳,他徹底受不了了,幾步沖上去,一把推開梁天宇。抱起那個孩子就往外跑。

“你給我回來!”

身後傳來張靜涵的怒吼,但在嚴是非聽來,她的聲音是那麽惡毒。

這人怎麽就把一件正義事情做的這麽慘無人道呢!

他想不通,也不想去想,只考慮著趕緊把這個還處於正常狀態的孩子送回到他的娘親身邊,可是眼看就要跑出去了,突然一根紅色繩索飄過來拴住了他的腳踝,一下子將他絆倒,懷裏的小屁孩甩飛出去。

下一刻,張靜涵出現在小屁孩落地的位置。狠狠瞪了嚴是非一眼,然後擡起腳來,踢在了那孩子的肚子上。

張靜涵擡腳踢在那孩子的肚子上,力度雖然不大。但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怎麽能受得了,當時就吐出一口血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嚴是非徹底受不了了。

對方怎麽可以對一個孩子這樣!

他猛地一扒地面,使出全身力氣沖飛出去,就要給那個毫無人性的家夥來上一拳。

可是就在他馬上要沖到近前的時候,張靜涵突然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弱小的身影,朝著他的拳頭迎了上來。

“嘭!”

拳肉交擊,嚴是非一個翻身落地,再擡頭,赫然發現剛剛撞上他拳頭的正是那個已經昏厥的小屁孩。

此刻,小屁孩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可愛模樣,左半邊身子已經被他剛才那一拳打的彎折扭曲,滿臉血跡,眼珠泛白,小嘴張開著,兩顆足有拇指長短的尖利獠牙分外醒目。

嚴是非敢確定,如果是個普通小孩子,受了他那一拳,不死也得半殘。可眼前這個小屁孩卻站在原地,絲毫沒受影響一樣,舉著還算完整的右胳膊,一步一步向他走過來。

他走得很慢,每走幾步,還晃晃腦袋似乎是聽聲辯位,確定嚴是非在什麽位置。

嚴是非就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那孩子,內心裏五味雜陳。

這就是他要救下的小孩子?

剛才對方還是那麽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現在卻變成了如此恐怖的一副樣子。

理智告訴他應該盡快迎上去,一腳把那孩子踢進旁邊的火海當中,可感情上他卻一點也下不去手。

“或許這孩子還有救吧,可能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他永遠都是那副純真無邪的樣子吧?”

嚴是非是在問自己,同樣也是在問上天。

可上天給嚴是非的答案,卻是張靜涵突然從那屍變的小屁孩身後出現,揪住那孩子的衣領,一把把對方提了起來。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要救下來的小孩,仔細看看他嘴裏永遠都不會脫落的乳牙,看看他這雙什麽也看不到的眼睛!可愛嗎,啊?這些天我可是親眼看到他把三個和自己同歲的小孩吸成人幹的,你要救他,誰來救那些連屍體都沒剩下的孩子!”

張靜涵怒吼著甩手把小屁孩扔進了一棟熊熊燃燒的茅草屋內,淒厲的嚎叫聲傳出,沒過多久,叫聲消失,滾滾濃煙裏便出現了一個天真可愛的孩童虛影,他手裏抱著個糖人,輕輕****一口,擡頭對嚴是非露出最真切的笑容,隨後便隨著煙塵消散在天際。

嚴是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當時的心情,只感覺像是有一團不知名的東西堵在他的心口,悶得很,好像打點什麽東西去發洩。

也就在這時,村口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十數個彪形大漢,朝著他們這邊沖了過來,嘴裏不停喊著“殺妖怪”、“給孩子報仇”。

他們原本還是正常人的樣子,可等來到近前,在嚴是非眼中,他們就變成了指尖牙利的怪物。

一副副猙獰的面孔成為了嚴是非發洩心中苦悶的宣洩口,在這一刻,他只想打爛他們那醜陋的臉,讓這些怪物從人世間徹底消失。

當沖在最前方的一名大漢來到嚴是非身邊的時候,不等對方做出動作,嚴是非直接揮拳出擊,一個下勾拳直接打在那人的下巴上,不待對方飛起來,擡腿補上一腳,將其踢進熊熊大火之中。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等嚴是非稍稍停下的時候,身邊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他的雙手沾滿鮮血、劇痛無比。

那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猛然又對著空氣揮舞起拳腳來。

這個時候的他不管眼前有沒有人,他都要不顧一切去發洩。

嚴是非瘋了!

能夠看到這一幕的人,想必心裏也是這樣的想法,這種狀態下只有兩種結果,要麽死去,要麽徹底淪為一個神經病。

就在嚴是非瘋狂地舞動身體這個當口,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汪洪水,劈頭蓋臉地砸向他。

轉瞬之間,嚴是非整個人都被洪水所包圍,連呼吸都不能……

“啊……殺,殺,殺!”

“老嚴,醒醒,快醒醒。哎呀,梁天宇,你們幾個快過來幫我按住他!”

耳邊傳來胖子的喊聲,片刻之後我被好幾個人給死死按住,我意識到有些事情發生了改變,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去掙紮。

直到某一刻,我看到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沖過來,一針管紮在我的肩膀上,那種莫名地瘋狂沖動才漸漸從身體裏流失出去。

“嚴是非,你已經不適合在進行這次營救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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