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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完完全全的打亂了。葉尋越想越傷心,不由得趴在膝上痛哭出聲。

程文華正在盯著火堆,同時偷偷的瞧著葉尋,他覺得這位姑娘似乎有些不對勁兒,果然,過了一會兒,就看見葉尋趴在膝上哭了起來。這下子,可讓程文華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往常與他打交道的,都是軍中的粗漢,便是受傷了也只是互相調侃一下,有什麽事情,那也是直來直往的,斷沒有這樣無緣無故的就哭出聲兒來的,因此,葉尋這一哭,可是給程文華急的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有心安慰吧,可對方畢竟是個姑娘,這,男女有別,若是置之不理呢,於情於理卻又說不過去。何況,葉尋的哭聲雖小,卻哀戚之極,讓他心裏頗不是滋味。

不知這小姑娘遇到了什麽難事,如此傷心。程文華心裏默默猜測,同時又在糾結該不該去安慰一下。

哎,男子漢大丈夫,去就去了,如何會畏手畏腳,程文華心裏默默的給自己打氣,期期艾艾的靠近了葉尋。想著這女子白天那樣攙扶著自己,想來對男女之大防看的也不甚重,便學著小時候母親安慰自己的樣子,輕輕的在葉尋的背上拍了拍。

葉尋正在低泣,此時心中的傷痛讓她忘了自己的處境,也讓她忘了周圍的一切,等到程文華那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拍在她的背上,才恍惚明白過來,程文華的手讓她明白了此時的處境,現在她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了,一定要堅強起來,才有回家的希望。

這麽想著,葉尋慢慢的平覆了心情,擦幹了眼淚,對著程文華微微一笑,只是這笑中,也帶著些許的哀戚之色,讓程文華也莫名的跟著難受起來。

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這個山谷才是,便是到了外面,也要與人溝通。因此,葉尋覺著有必要和程文華學學這兒的語言,萬一將來出去了,不至於兩眼一抹黑才是。

想了想,葉尋指著面前的火堆,輕輕的說了一句:“火。”此時她剛剛哭過,眼圈兒周圍都是紅紅的,偏生眼睛大,此時漾著水光的樣子在火堆的照耀下,越發顯得楚楚可憐。配合著白皙的膚色,黝黑的眼仁兒,越發可憐可愛。

程文華見她對自己說話,一時竟有些怔住,為眼前的美景發呆。直到葉尋再次指著火堆重覆了一遍,程文華才回過神來,明白了葉尋的意思,也用自己的語言說了一句:“火。”

“火。”葉尋試著發音,程文華見她發音標準,不由振奮,於是一時之間,兩人專心致志的交流起語言來,連疲憊和傷痛都有些遺忘。

到了半夜,葉尋撐不住的睡了過去,睡前還不斷的念叨著一些字眼,程文華用心去聽,卻是“家”之類的字樣。

葉尋定然是想家了,程文華心中暗嘆,剛剛兩人已經交換了姓名,該是說自己的字的,可程文華這些年一直在邊關,說好了讓外祖父起字的事便一直耽擱下來,反正平時也沒人叫他的字,便也不放在心上。

此時告訴了葉尋自己的名字,除了長輩便無人叫過,他的心中竟然有淡淡的喜悅,因為葉尋也沒有字,仿佛這樣,兩個人的距離便更近了些。

同時,程文華也在心裏驚嘆,葉尋學習的速度也是有點驚人,短短的一個晚上,竟然能學會許多的字句,照這樣來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毫無障礙的溝通了。

程文華不知道,葉尋本身就是學語言專業的,何況,他的語言,只是和漢語的發音體系不同,只要弄清了兩個體系的發音規律,很容易就學會了,雖然有時候需要想想,但是盡快的學會發音還是沒問題的。

看葉尋睡的香甜,程文華默默的看了一會兒,想著中伏的事情,決定先不回家,省的路上還有埋伏,他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此時他的腿大概是斷了,需要好好養一養,身上的傷白天怕追兵過來,急著趕路也沒有處理。

他也正好趁著這個時間清理一下思路,養好身體,研究好形勢。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敢打自己或者說程家的主意。

時間過去了兩天,葉尋和程文華還在山谷裏轉悠,可喜的是,程文華發現,附近應該是有人居住的,因為他發現了獵犬的糞便,這就意味著,一定有獵人或是農家,同時,葉尋也在飛速的進步著,短短兩天時間,葉尋已經能夠差不多的和程文華交流了,雖然語速有些慢,程文華說話也不能快,但最起碼是能夠溝通了。

這天早上,程文華驚喜的發現,不遠處,有房屋的蹤跡,急忙指給葉尋看,葉尋也發現了,興奮的就要過去。雖然昨天她堅持自己守夜,已經很累了。

葉尋當機立斷,就要和程文華過去。程文華看著葉尋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輕聲說:“反正也不遠了,不如你休息一下再過去。”

葉尋輕輕搖頭:“你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了,咱們趕快過去,找個大夫是正經。我沒事的。”說著,就往那邊走去。

程文華無奈,只得跟上。這兩天的鍛煉,讓他即使在一條腿骨折的情況下也能稍微加快下速度了,就是要忍受極大的疼痛就是了。

同時,程文華的心裏也奇怪,葉尋可真是厲害,若是換了別的女子,這兩天的趕路早就叫苦不疊了,可是葉尋就是忍著不吭聲,想來是沒什麽事情的,這樣身體好又堅強的女子可不多見啊。

兩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堪堪走到了那處房屋所在,此時,屋子正冒著炊煙,這意味著,裏面是有人的,葉尋大喜,對程文華說:“我是女子,容易讓人放下心防,你等著,我去敲門。”

程文華點頭應是,但還是從周圍折了一根竹竿在手,離在葉尋不遠處,隱隱的護著他。

葉尋輕輕的敲門,開門的是個大嬸,她疑惑的看著葉尋,葉尋急忙三兩句交代來意,只說是兄妹在山間迷路,哥哥不小心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住了腿,現下終於找到了人家,想休息一下雲雲。

山間人家淳樸,見狀連忙讓他們進來,此時正是吃飯時間,大嬸還特意又蒸了些臘肉在鍋上,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家裏只有我和老頭子兩個人,都是簡單的湊合了,先等等,我再多做些飯菜。”

葉尋和程文華連說不用,哪裏比得過熱情好客的大嬸兒,人家已經一股腦兒的到廚房去了。

葉尋和程文華兩人在山裏,不是吃沒滋沒味的烤魚就是吃些野果充饑,已經三天沒吃到正經的飯菜了,一下子見了飯食,不由開始狼吞虎咽。

程文華還好,軍中粗野慣了,他又一向和軍士們同食,可葉尋吃了兩口就有些吃不下去,無他,這裏的老百姓是吃不起米飯的,因此大嬸端上來的是蒸餅,粗糙無味,還很硬,葉尋吃了兩口就覺得不喜歡,可是現在也沒條件講究了,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程文華雖然在吃飯,可是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瞄著葉尋,看她難以下咽的樣子明白了幾分,也是,葉尋白白嫩嫩的,初始程文華以為是哪個山居部落的女子,後來就推翻了這個想法,覺得她應該是外地富商家的女子,不小心落難於此。何況葉尋也說,她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

因此,程文華悄聲同開門的王大嬸說了幾句,王大嬸會意,去廚房端了一碗鍋裏的熱水,程文華接過,放在葉尋面前,示意她把蒸餅撕碎放在碗裏泡著吃。

葉尋正在艱難的和手裏的蒸餅做鬥爭,冷不防一碗熱水放在眼前,心下感激不已,她不好意思向王大嬸夫婦要,沒想到程文華幫她解決了。葉尋向程文華感激一笑,笑的程文華心裏暈暈乎乎的,心想這人可真是好看。

吃過飯食,葉尋趕緊張羅著要給程文華尋個大夫,王大嬸卻有些為難,原來,村子裏沒有什麽像樣的大夫,若有個頭疼腦熱的,去村長家討付草藥來吃就好了。小地方,大夫不願意來,便是來了,診金也不低呢。

王大嬸搓搓手,略尷尬的說:“姑娘,依我看,你們落難來此,不要找什麽大夫了,炕上躺幾個月就是了。對了,我們兒子家在村裏住,兒媳婦快生了,正好叫我們老兩口過去,至少過了秋天和冬天呢。不若,你們先在這住著,不要你們房錢。這離村子有一小段距離,也清凈,方便你兄長養傷呢。”

葉尋尋思了一會兒,低頭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東西,程文華定睛一看,是金子做的一匹小馬。葉尋道:“這是金子的,應該能換成錢來花,不是有當鋪之類的嗎?把它換了吧。”

然後,不顧程文華的反對,葉尋就把吊墜放在了王大爺的手裏,“我們兄妹初來乍到,又是落難來此,煩請您去幫忙請個大夫來。”

王大爺何曾見過金子,手裏拿著就有些猶豫,葉尋笑道:“您去吧。麻煩了。”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王大爺忙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幫忙把這個兌成散碎的銀子給你。然後再去請大夫也就是了。正好牛大家的小子要去鎮上,我這就去。”說著,仔細的將金子揣在懷裏出去了。

☆、第 5 章

張大爺去鎮上兌銀子和請大夫,葉尋看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身上除了穿的衣服和鞋子,只有兩樣東西是從現代社會帶過來的,除了那把多功能軍刀,就只剩這金墜子了。那還是她過生日時,母親強行送的。

當時葉尋嫌棄金子老土,死活不帶,好說歹說,才讓母親放棄了買金項鏈的想法,買了個吊墜用紅繩子穿上,也是保平安的意思,沒想到,當時千嫌棄萬嫌棄的東西,現在竟也變得珍貴起來。可惜,卻也再見不到了。

想到這,葉尋心裏不禁萬分惆悵,但很快又釋然,就算它再重要,也比不過一條腿不是嗎?還要感謝金子在哪裏都是硬通貨,否則她真的要餓死街頭了呢。她學的是語言,在古代也沒什麽用武之地,早知道會穿越,去新東方也好啊。

程文華看到葉尋悵然的樣子,心下明白了幾分,那可能是極為重要的東西。便是不重要,這女子也是十分的可交,不說別的,又有幾人願意為了陌生人敢交出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值錢的東西呢?

雖然心下有了打算,程文華卻沒有露出分毫,他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闡明自己的想法。那邊廂,王大娘已經在燒熱水了,兩個人剛從山上下來,都臟的很,剛才也沒顧上。現在吃飽了肚子,就該解決下個人問題啦。

很快,一大鍋熱水就燒好了。葉尋堅持讓程文華先洗漱,畢竟他的傷勢嚴重,要早早的清理好身體才好,程文華見葉尋執意如此,也沒有推辭,畢竟再假惺惺的推辭下去也是耽誤時間,何況他身上的傷勢確實嚴重,從邊關一路行來此地,更是風塵仆仆。

就這樣,程文華艱難的自己洗了個熱水澡,沒有兵士和仆人的伺候,但是一想到外面有人等著自己,心裏莫名其妙居然有很滿足的感覺。

趁洗澡的時候,程文華仔細的清洗了傷口並查看了自己的傷勢,當時情況緊急,只顧得上傷勢最嚴重的大腿,身上很多細小的傷痕沒有處理,又連接趕路,現在一看,腿上的傷口也有些化膿。不過當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畢竟,如果繼續磨蹭,能不能繼續找到適合的入口的食物還是個大難題呢。

痛痛快快的洗了澡,順便用葉尋的多功能軍刀刮了胡子,穿上王大爺的舊衣,拖著自己的傷腿,出來後是幹幹凈凈的,葉尋正在外面和王大嬸說話,試圖多了解這個世界。冷不防程文華出來,竟然呆了一呆。

極富有男人味的一張臉,飛揚的眉,明亮的眼睛,就連未刮凈的胡茬兒都有一種特別的魅力,看多了所謂的小鮮肉們,乍一看這麽不同的審美,竟然有心跳的感覺。

程文華看著葉尋,輕笑道:“我洗幹凈了,但是腿上的傷好像加劇了。”

“怎麽回事?”葉尋急忙忙的上前查看,剛摸上程文華的腿骨,王大嬸也過來了,葉尋這才想起來,已經不是在山裏彼此依靠的日子了。連忙尷尬地收回手,笑道:“既然這樣,趕緊去床上躺一躺,等大夫過來,讓他好好瞧一瞧。”

程文華笑著點頭,王大嬸也附和道:“對啊,養傷要緊,你就別推辭了,趕緊休息吧。”

又對葉尋道:“你哥哥洗完了,你也趕緊去,我老婆子的衣裳你們年輕女孩子定然是看不上的,不過這兒倒是有一套我兒媳婦留下了的換洗衣服,都是幹凈的,我找出來給你。”說著,忙不疊的翻箱倒櫃。

葉尋也趕忙的去了,她素有潔癖,雖然程文華洗完澡後已經收拾好了,但還是沒有用哪個浴桶,而是向王大娘要了兩塊幹凈的布充作毛巾,只倒了少量的水在浴桶裏,只沒到小腿,然後站著洗,頭發又找了一個盆來單洗。

雖然不盡興,但是也非常好了,就這樣,葉尋已是非常滿足了,似乎一切的不順和灰頭土臉都已經被洗去,不管怎麽說,都是有了一個地方落腳,第一個難關已經過去,剩下的,就剩下再說,總會找到辦法的。

等葉尋洗幹凈了出來,程文華雖然躺在床上,但是並沒老老實實的躺著,反而和王大嬸熱切的說著什麽。葉尋出來,正好看到王大嬸呵呵的笑,見葉尋出來,忙笑道:“你這哥哥可真是會說話,說你啊,是最好的姑娘呢。”

葉尋聞言一楞,當下就朝著程文華看去,眉毛不自覺的挑起,帶了些疑惑的意味在裏面,此時葉尋剛剛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後,頗有出水芙蓉的感覺。

被葉尋這樣挑眉看著,程文華不知怎麽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連忙故作無謂的道:“是啊,多虧了你,否則咱們兩個怕是要交代在山裏了。”

聞言,葉尋笑了笑,:“也多虧了你,能挺得住這麽重的傷勢,否則到現在還出不來呢!”

“嘿嘿!”程文華不好意思的撓頭。

旁邊的王大嬸笑道:“你說你們兩個孩子,豈不奇怪,明明是一家人,偏生說這麽生分的話。”

一家人這個字眼莫名其妙的取悅了程文華,他呵呵的笑著:“是啊,是啊。”

正在這時,王大爺帶著大夫回來了,“我央著大夫快點兒,可算過來了。來,小夥子,讓程大夫來給你瞧瞧,究竟是怎麽樣了。”

王大嬸笑道:“好哇,你們瞧著吧。我和老頭子收拾收拾東西,晚上就搬到山下兒媳婦家去,你們啊,就安心住在這兒養傷就行了。”

王大爺一拍大腿,:“可不是這樣,老婆子,趕緊收拾收拾,找出兩床新被子來給他們蓋。”山裏人淳樸,雖然見面沒多久,也是已經傾心的去對待遠方來的客人了。

王大爺又叫葉尋:“姑娘,過來,那東西給你兌了!”

葉尋聽說有了錢登時高興不已,不管怎麽說,沒錢寸步難行,更何況他們在這,是無論如何手裏要有銀子的。

王大爺出了臥室,咂摸著嘴對葉尋感嘆:“姑娘,你這金子可真值錢呢,不大的一點兒,換了二十兩銀子,人家說你這金子足的很,樣式又別致,比首飾店的金子可是值了大錢呢。”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二十兩銀子給了葉尋。

又道:“小老兒我擅作主張,只有十兩是整的,這剩下的,除一個五兩的,就都是散碎銀子了,你花著也方便些。”

葉尋忙謙道:“這是怎麽話說的,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嫌你多事。您如此安排,可是幫了我大忙呢,不愧是有經驗呢。”說著,自接過的銀子中取了散碎的出來,笑道:“這個,就當是給您的答謝了。”

王大爺忙道:“這可如何使得,我們幫你又豈是貪圖這點兒銀子。誰還沒個落難的時候,若都是這樣,這世道該如何呢!”

葉尋笑道:“您幫的忙,我們記在心上了。只是這銀子,原也不是為了這個。我們兄妹二人,要住您的房子,這房租且不說,糧食被褥柴火家具一類,都是要錢的,我們豈能白拿。您不用我們報恩,但是卻也不能讓我們占如此大的便宜。若是您執意不收,我們兄妹可沒臉住在這裏了。”

王大爺聽葉尋說的如此頭頭是道,方為難的同意了。可還是要把除了他和王大嬸兒的衣服之類的都留在這,這銀子,確實不少了呢。

葉尋也點頭答應,畢竟,太過客氣也不好,浪費了人家的好心,也變得生分了呢。

這時,大夫也診斷好了程文華的傷勢,嘆著氣出來道:“他的骨頭斷了,我已經用東西固定好了,也上了藥,只是要多臥床才好。萬不可再像之前那樣了,他走了許多的路,已經比常人恢覆的慢了。身上的傷口,我也留了藥,要及時塗抹才行。不要以為傷勢是開玩笑的。”又留了一張方子,讓葉尋明天到指定的藥房去抓藥,葉尋一一的答應了。

☆、第 6 章

待送走了大夫,王大嬸夫婦也道:“如今程公子的傷已經有大夫看了,只是藥還沒抓,明日,你便同我們上街抓藥便是,正好,我們今晚去兒子家住,明日也順便去鎮上買些東西給還未出世的小孫孫,同行便好。”

葉尋一一的答應了,王大嬸也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被褥之類又拿出了當時給女兒準備的嫁妝——兩套嶄新的被褥。指點了葉尋家裏各項東西的用法。正好兩間住人的屋子,她和程文華一人一間。

交代好了一切,王大爺和王大嬸便將東西都放在門口鄰居的牛車上,準備去村裏兒子家住,葉尋感激不已,這對老夫婦實在善良好心。卻不知,在王大爺夫婦心裏,葉尋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已經是極大方的了,僅僅是住他們暫時不住的房子幾個月,用了幾套新的被褥,已經是占了極大的便宜了。

等王大叔和王大嬸走了,整個房子就有些空蕩蕩的,葉尋有些歡喜,畢竟這麽容易就暫時立足了是她沒有想到的。在房子裏稍微晃蕩了一圈兒,熟悉一下環境,葉尋滿意的發現雖然條件簡陋,但是可以忍受,畢竟吃飽穿暖已經是最低的要求了。

等她慢悠悠的轉完了一圈兒,才想起來,屋子裏還有個病號吶!

程文華早就在床上躺的不耐煩了,大夫說他的腿要好好休養,讓在床上別輕易下地,更不可像之前那樣走許多的路,老實說,他雖然意志力強了些、身體壯了些,但畢竟不是鐵打的,怎麽可能不疼,不過是為了趕路強忍著。現在能好好的休息一番,當然是趕緊休息。並且,他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若是身體真的出了問題,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老實說,大夫重新給他接骨的時候,真是疼的不得了,他非常想叫出聲來,但是想到葉尋就在外面,不知怎的,便生生的忍住了,實在是怕在她面前丟臉。完畢後,他滿身的汗水,卻是滿心的歡喜,還好,差一點就忍不住了,不過幸好沒有叫出聲來,否則真是丟臉之極。

可是,大夫走了以後,葉尋沒有進來,礙於面子問題,他不好意思主動開口,再說了,進來做什麽呢?求人家一個姑娘家看他的傷口然後出言撫慰嗎?他可沒這麽厚的臉皮呀。也許王大嬸夫婦正在搬運東西,葉尋在幫忙呢,他在心裏安慰自己。

直到王大嬸笑著和葉尋道別,程文華才聽出了不對,怎麽還沒進來呢。好歹也是一起患過難的,怎麽進來看自己一眼都這麽難呢,程文華心裏生出了小委屈的情緒。可若是真的讓他開口叫人,他才不好意思呢!

百無聊賴之下,程文華只好暗自打量自己住的屋子,屋子不大,但是采光良好,屋內只有一張桌子,已經用的有些發黑了,但是幹凈整潔,上面放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雖有燭臺,但是幹凈的很,想來是時時擦拭,不舍得使用。

除桌子邊上有兩條長凳、邊上有兩口藤箱外,就沒什麽別的東西了,想來是生活清貧的很,可為人卻沒的說。

再說葉尋,在外面逛了一下,發現不過就四間屋子,進門就是一個堂屋,估計是用來待客的,兩側是兩個臥室,她和程文華正好一人一間,然後側邊的小屋子就是廚房,葉尋去看了一眼,卻犯了難,這大鍋大竈的,如何用呢?

她從小在城市中長大,這麽大的竈頭,卻是沒見過的,如何用火點著呢?旁邊的貌似是風箱,倒是電視劇裏見過,可真讓她生火做飯,那可是難的緊。還有,這鍋子這麽大,怎麽做呢?低頭的時候火會不會燒到衣服,就算不會,衣服上的灰會不會蹭到身上。這可都是大難題。

還有諸如此類的,一樁樁,一件件,真是。

“哎。真難!”葉尋捂住頭,嘆了口氣,“還是先去看看程文華怎麽樣了吧。兩個人也是有些商量。”

程文華看過了屋子,正在細想自己遇伏前後的事情呢,就聽葉尋的聲音:“程公子,可以進來嗎?”葉尋聽了王大嬸夫婦的叫法,也覺得直呼其名有些太怪了,不太符合這個時代的叫法,因此也就學著王大嬸他們的樣子,叫程文華程公子。

可是這種叫法,聽在程文華耳朵中,可就大不是滋味兒啦。好端端的,怎麽改了稱呼,程文華心中別扭,可是沒有說什麽,畢竟,如果貿然的說什麽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程文華的念頭只是一轉眼的功夫,聽到葉尋在外面輕聲細語的叫他,忙不疊的請人進來。

葉尋進來後,先是詢問了程文華的傷勢一番,得知他沒什麽大礙,就放心了。然後,便問他接下來的打算,程文華並不打算對葉尋隱瞞,實話實說道:“我大概遇到了麻煩,所以暫時不能走,況且,還要養傷,估計等腿長好,要三個月,然後慢慢恢覆,調查那些陷害我的人,做好準備才能回家。”

葉尋點頭,倒是冷不防程文華問:“那葉姑娘你又如何呢?回家嗎?”

“家?”葉尋搖搖頭,低低的說一句:“我的家太遠了,估計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程文華心中奇怪,但是也不好多問,於是柔聲問:“那麽你如何打算?”

“暫時先住在這吧,先看看情況再說。”

好吧,那麽可以確定,兩人是要共同生活一段時間了。命運還真是奇妙,兩個陌生人,居然能一起相遇,生活。

“對了,明天我打算和王大爺他們去集市上看看,畢竟,可能要添置一些東西,糧食也沒有多少了。”

“好。”程文華點頭。

葉尋又從身上掏出幾樣東西給他,“那個吊墜兒賣了二十兩銀子,給了王大娘和王大嬸一兩,大夫一兩,還剩十八兩,我明天帶走三兩,剩下的你拿著吧,省的丟了。”

程文華目瞪口呆,如此重要的東西,甚至是她僅有的資產了,卻這麽輕易的交給一個陌生人,真是不知如何說她是好。但是不知為何,心裏暖暖的,這種被信任的感覺,真好。

“好。”程文華鄭重其事的收了銀子,同時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道:“這個給你。”

“什麽?”葉尋好奇的接過來看,發現是一個玉佩,上面畫著奇怪的紋樣,也看不懂是什麽意思,不過,看這玉,通體通透,便知不是凡品,黃金有價玉無價,如此貴重的東西,想來這程文華出身不簡單了。

即使沒有常識,葉尋也知道不能收人家這麽貴重的東西,忙忙的想要推辭。

程文華卻制止了她,“這玉不值什麽,你救了我的命,拿著就是。再說了,我拿著你這麽多銀子,萬一跑了,你把這玉賣了,也是收入呢!”

“好吧。”聽他這麽說葉尋就放下心來,但又開始為了明天的事情發愁。

她支支吾吾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

“什麽?”

“我剛剛看了一下,這鍋和竈頭我都不會用,咱們……吃什麽啊?總不能吃生的吧。”

“啊?”程文華小小的驚訝了下。

說實話,雖然帝都的女子,尤其是世家的貴女們,嬌養是一定的,但是如果說廚事完全不通也是不行的,畢竟親手給長輩做點小食以表孝心什麽的太正常了。因此,程文華雖然不怎麽交際,卻也知道,女子們應該都是會的,比如他的母親,雖然身嬌體弱,父親又一向愛護,可是也會在他和父親生辰時做個長壽面什麽的。

至於尋常人家的女子,那更是要下廚的,特別是一些貧苦的人家,更不用提了。葉尋看通身的氣質,和臉上手上白嫩的皮膚,便知道不是什麽窮苦人家出身的,可是說完全不通廚事,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見葉尋一副苦惱的樣子,程文華也不忍多說什麽,只好安慰她:“也沒什麽,我們兩個大活人,還能餓死不成?慢慢研究也就是了。”

“好吧。”葉尋雖然煩惱不已,但是也只好如此了。

眼看著天色黑了,兩人這幾天都是疲憊至極,便也早早的睡了。葉尋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大概是累極的緣故,沾上枕頭便睡著了,連晚飯也沒吃,程文華也是如此。

第二日,天剛剛亮葉尋便聽到耳邊似有聲音,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仔細辨了一會兒,才發現是有人在敲大門。哦,說好了去鎮上的。

葉尋顧不得梳洗,趕緊前去開門。王大嬸正在門外,笑道:“怕你忘了,來提醒你一聲兒,趕緊收拾收拾,馬上過去吧。”說著遙指了一個方向,“那就是村子,不遠,收拾好了就過來,車等著呢!”

“好。”

葉尋趕緊去把臉洗了,也沒什麽護膚品,擦幹也就是了,但是,頭發太短,太怪異了,她的頭發只比肩膀兒長點兒,比起這世界女子們的頭發,可是短的太多了。

這一番折騰,程文華也醒了,早在王大嬸兒叫門的時候,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沒出聲兒,聽到葉尋折騰了一會兒還沒出門,便知道估計遇到了難事兒。

“葉尋,怎麽了?進來我看看。”程文華躺在床上開口。

葉尋抓著頭發進來,苦惱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短發,原來如此,程文華明白了。思索片刻,便道,“過來,我給你弄。”

還會弄頭發?葉尋暗自嘀咕著,但是只好過去。

說實話,程文華也不會女子發式,但是小時候看母親的侍女給她盤過幾次頭,便照著弄了個最簡單的,居然還成,又把自己的發簪給葉尋用,反正葉尋也沒有這種東西,他又不用出門,披頭散發的也沒什麽。

戴男子發簪的葉尋,雖然看著怪異些,可是總比一頭短發出門承受異樣的好。昨天王大嬸還對葉尋的短發驚嘆了一會兒,幸好沒追問什麽。

盤好了頭發,葉尋也沒急著出門,反而是到廚房,拿出了昨天剩下的蒸餅放在一個碗裏,拿過來放到桌子上,又把桌子搬到床邊,還放了一些涼水,沒辦法,她的肚子也餓著呢。只好暫時委屈程文華了。

又叮囑了一番,讓程文華不要下地,葉尋便出門了。

“記得給自己買發簪啊!”程文華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知道啦!”葉尋同樣隔著關好的大門大喊。

聽到她如此中氣十足的聲音,程文華對著葉尋移過來的桌子笑了,“中氣還挺足,力氣也不小。”

☆、第 7 章

清晨的光線中,葉尋坐上了牛車,不得不說,沒被工業化汙染的空氣真是好,讓她不由得深深呼吸。

對外,王大嬸兒也只是說他們兄妹落魄投親,路過此地,兄長生病,需要修養,因此,大家也沒懷疑什麽,村人淳樸,還好心的告訴葉尋一些關於本地的風物,另葉尋漲了不少見識。

一行八個人,到了鎮上便各自分開,約定了回去的時間和地點,便去辦各自的事情,其中,多數是要置辦一些東西的,葉尋不太熟悉路,但是對於記路可是她的強項,就是說,如何走就如何回,因此,按時回去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走在路上,葉尋小心翼翼的摸著懷裏的三兩銀子,邊走邊思索。

首先要買布,做兩身衣服,畢竟現在她和程文華一人只有一身衣服,連個換洗的都沒有,還有要買寫調料之類的,王大嬸家節儉慣了,廚房的調味品只有油和鹽,當然還要買肉,一直吃魚,還是沒有味道的魚,她都快膩歪死了,還要買買發簪這樣當代女子用的東西,入鄉隨俗也是重要的生存方式,最重要的,是到藥房去給程文華拿藥。

葉尋細細的思索著,沿著街道逛,很快就買齊了所用的東西。然後,卻並不打算就回約定的地點,不管怎麽說,這古代的街市,還是要好好逛逛的。

街道比較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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