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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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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皇後從謝家回來之後,卻沒有直接去找周天昊,而是去了皇帝的勤政殿。周天昊是大雍唯一一個沒有成婚的王爺了,他的婚事,如何能只讓他一個人說了算。

皇帝雖然仁厚,可聽了這話,卻也忍不住震怒了起來,謝玉嬌這一席話顯然沖撞了皇室的尊嚴。

“這謝家的姑娘,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大雍的王爺,怎麽可能去她們一個地主人家當上門女婿呢?簡直荒謬!”皇帝猛慣了一口茶,將茶杯重重的摔在茶幾上。

徐皇後只急忙勸慰道:“陛下不要動怒,雖然是這麽說,可王爺未必同意,依臣妾看來,這事情興許也就這麽算了。王爺的心性一向放蕩不羈,從來沒有什麽事情能真正羈絆住他,更何況這麽一個小小的村姑呢?說不定他也就只是一時興起而已,過幾天就拋到腦後去了。”

“皇嫂此言差異,臣弟此生非謝玉嬌不娶。”徐皇後話音剛落,周天昊便出現在了勤政殿的門口,臉上帶著幾分少有的肅然神色,“不說嬌嬌只是讓臣弟在謝家住著,便是讓臣弟真的當謝家的上門女婿,臣弟也願意。”

“你……”皇帝聞言,臉上頓時氣的冒出火來,指著周天昊道:“平常你特立獨行也就罷了,這婚姻大事上面,豈能如此輕率,你讓皇室的臉面往哪兒擱?”

周天昊擰著眉頭想了想,只開口道:“皇兄要是覺得臉面重要,大可以出一通訃告,就說睿王已在京城保衛戰的時候重傷身亡,臣弟立刻離開行宮,從今往後,和大雍皇室再無瓜葛!”

“你……”皇帝震怒,卻又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看著周天昊道:“你從小到大就不屑於皇室的身份,連皇帝也不願當,你究竟是為了什麽?”

周天昊垂眸,忽然撩起了袍子,向皇帝跪了下來:“皇兄,在臣弟的心裏,有些東西比帝王之位更重要。臣弟不願因帝王之位放棄那些東西。比如……和皇兄的手足之情,還有嬌嬌。”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天昊,側過頭暗暗闔上眸子,其實他早知道自己留不住他,皇家的富貴和權柄,並不是周天昊所想要的,他的心一直在外飄蕩。

“大雍需要你,朕也需要你!”皇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他轉身將周天昊扶了起來,眼中忽然湧起了一絲熱氣,問道:“如果朕讓你回來,你還會回來嗎?”

“皇兄這問題問的好,待我今後問問嬌嬌,她若是肯我回來,臣弟便回來。”

徐皇後站在皇帝的身邊,有那麽一瞬間,她忽然有些羨慕那個叫謝玉嬌的姑娘,這樣的神情,只怕皇帝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給她。

“陛下,有句話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只怕王爺如今已是被降伏住了,這麽多年,好容易有他一個能看上的姑娘,臣妾都不忍心拆散他們了。”

周天昊沒料到徐皇後居然為自己說情,只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低頭道:“多謝皇嫂成全。”

皇帝一時只覺得有些體力不支,身子堪堪往後退了幾步,坐在身後的靠背椅上,開口道:“你竟然主意已定,那朕就成全你,只是你這睿王的身份,朕要收回,大雍皇室不能出這麽大的笑話……你明白嗎?”

周天昊聞言,臉上多了幾分肅然,再次撩袍跪下道:“未能守住大雍京城,直至韃靼兵臨城下,臣有罪,請皇兄降罪!”

皇帝看著周天昊寬厚的胸膛和挺得筆直的脊背,再次失力:“你……罷了,你居然連請辭的罪名都已經想好了……”

周天昊沒有說話,只是將背壓的更低了。

當天傍晚,金陵行宮的後角門口,一輛裝飾樸素的桐油頂馬車漸漸的走遠。雲松垮上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那黑壓壓的宮闕,又將腦袋縮了回去,還帶著幾分不甘問道:“殿下,你真的要去謝家當上門女婿了嗎?”

周天昊闔眸靠在車廂上,聞言只略略擡了擡眉毛:“少廢話。”

雲松終究有些舍不得,又開口道:“殿下平常雖然也經常到處游歷,可總有回來的時候,如今說走就走的……”

周天昊不等雲松說完,只清了清嗓子道:“你廢話太多,再廢話,讓謝姑娘把你嘴巴縫起來。”

謝家正房,徐氏、謝玉嬌還有徐禹行正圍在一起用晚膳。徐禹行回來的時候,徐氏就把一早皇後娘娘來過的事情說了一遍。

其實今早徐禹行回城的時候,倒是遇上了那一隊人,當時只讓大家各自回避,因此徐禹行的馬車也在路邊停了好久,只是不曾打聽那些人的去處而已。知道他回謝家宅,才聽說了這件事情。

“說出去的話,自是不好收回的,姐姐你也不用太擔心了。皇後娘娘一言九鼎,必定也會把這話給帶到的。”

徐氏聞言,只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不怕她不幫嬌嬌帶這個口信,我是怕……”徐氏心裏怕的,自然是周天昊不肯答應。雖說謝玉嬌並沒有明著提出讓周天昊來做上門女婿,只是這住都住在女家了,那和上門女婿有什麽區別呢?

再說了,就算是真的要招上門女婿,那身份必定是窮苦的,以謝家的條件,只怕連家裏有些根基的,都找不到。但凡能養活兒子,誰肯送給別人家當牛作馬的呢?

徐氏想到這裏,便又郁悶了幾分,只搖頭道:“罷了,這大約也是命吧。”

謝玉嬌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她什麽都不想說,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可是她也知道,周天昊必定會理解她,若是他不肯,那他們終究是無法走到一起的。

徐禹行擡起頭,看著謝玉嬌略出神的樣子,問她:“嬌嬌,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嗎?”

謝玉嬌擡起頭,往嘴裏又撥了兩口飯,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我去找朝宗玩。”

徐氏看著謝玉嬌離開的背影,心裏又郁悶了幾分,這滿桌的菜也沒動幾樣。

外頭又下起了雪來,紛紛揚揚的,徐禹行想再勸徐氏兩句,可覺得翻來覆去也就只有這麽幾句話,便也沒多說。一旁的丫鬟又給他滿了一杯酒,徐禹行灌了一杯下去,從嗓子眼一直辣到了胸口。

“你喝慢一些。”徐氏勸了一句,又道:“若這事情真的不成,那等過了今年清明,就給嬌嬌張羅上門女婿的事情吧。”

徐禹行便點了點頭,這幾日他心裏也頗有些事情,馬家老太太又向他提起了徐蕙如的婚事,可徐禹行對那馬家的二少爺實在有些偏見,一時便沒應下,惹得老太太心裏又不痛快了起來。

徐禹行開口道:“我想替蕙如再尋一門婚事,姐姐這邊若是有合適的人選,也替我留意著,是不是官家倒也無妨,就算比不過謝家富貴,只要門風好,便是小富即安的,都可以。”

徐氏聽了這話,也好奇了起來,只開口道:“怎麽?你不中意你岳母家的二孫子?”

徐禹行便道:“從小寵溺慣了,難免形勢有些荒唐,如今才十六歲的年紀,房裏已經有了兩個通房了。”徐禹行畢竟出生安國公府,對於這些事情,還是忌諱的很。

徐氏聞言,也略低眉,又道:“通房倒也不算什麽大問題,只要他心疼蕙如,那也使得,若是那種拎不清的,倒是不成了,只是我瞧著蕙如似乎挺喜歡他的。”

“這正是讓我心煩之處,小小年紀油嘴滑舌的,家裏的丫鬟們就沒幾個沒有被他占過便宜的,當真是讓人頭疼的很,倒還不如他那個庶出的兄長。”馬夫人到了三十上頭才得了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當寶貝一樣養在掌心的。

徐氏聽了也連連皺眉,只是如今謝玉嬌的婚事還不夠她頭疼的,又弄出個徐蕙如的事情,越發就覺得難以招架了起來。

徐禹行又斟上了一杯酒,正想灌下去,被徐氏給攔了下來:“這喝酒也解決不了問題,既然如此,我就幫你先物色著。”

徐禹行點了點頭,還是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又道:“我岳母請了你和嬌嬌初五的時候去他們家玩一趟,我瞧著年節裏頭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替你答應了下來。”

徐氏孤身一人在謝家當媳婦,原本的親戚也都沒了聯系,謝家的親戚又都在族中,平常都是人家上門請安的,也用不著徐氏出門,因此甚是深居簡出。按說北邊的親戚如今來了南邊,也是應該聯系起來,只是那些高門大戶的人家,一時間怕是放不下身段來,和謝家這樣的土財主結交。

只是馬家來金陵的時候,他們家的宅子都是徐禹行安置的,又得了劉福根的幫助,因此請了徐氏和謝玉嬌過去,也算是個禮數。

馬車行至半路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好在外頭下起了雪來,反倒映襯著天空灰黃灰黃的,還能看得清前頭的路。周天昊身上的傷還沒好,遇上天氣不好的時候,便疼的格外重一些。走的時候太急了,只帶了幾身衣服,連個手爐也不曾帶出來,這時候馬車裏冷的厲害,周天昊的臉色也愈發難看了起來。

雲松裹得跟團子一樣,一邊趕著馬車,朝馬車裏頭看了一眼,對周天昊道:“這鬼天氣,好端端的又下起了雪來。”

周天昊透過車簾也看見外面的雪,不過他倒是感激這場雪,不然的話這沒有月亮的晚上,路都看不見,更不用說趕路了。劉嬤嬤勸周天昊第二天再走,可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謝玉嬌去。也許對於他來說,皇室的身份一直都是一把枷鎖,在這枷鎖下禁錮了二十年,他更渴望的是愛情,是自由。

“這雪下的好,還能照著前頭的路。”周天昊嗓子有點啞,低聲道。

外面雲松便笑著道:“殿下說的對,要不是這一場雪,我還真看不見路了。”

周天昊便點頭笑了笑,有些疲累的闔上了眸子,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看見謝玉嬌了,可以毫無顧忌的把她抱入懷中了。

徐禹行喝的有點多,徐氏吩咐丫鬟送他去了前院,獨自坐在廳中嘆息。這一天對於徐氏來說,實在有些太過漫長了。她一早才許了心願,希望周天昊能早日向謝玉嬌提親,誰知道她猜到了這個開始,卻沒有猜到這個結果。

謝朝宗玩累了,謝玉嬌抱著他送去了沈姨娘那裏,自己理了理衣襟,走到廳裏。

徐氏瞧見謝玉嬌出來,眼中還有幾分不舍,謝玉嬌便做了下來,丫鬟送了熱茶上來,兩人一時不語。謝玉嬌抿了一口茶,這才開口道:“我方才聽見了母親和舅舅的談話,母親大可不必在為我招婿了。”

徐氏聞言,只擡起頭定定的看著謝玉嬌道:“你……你是什麽意思?”

謝玉嬌低下頭,輕叩著手中的茶盞,低聲道:“我喜歡睿王,若是他不肯依我住到謝家來,我便終生不嫁。”

徐氏聽了這話就越發頭疼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含著淚道:“我……我怎麽生出了你這麽執拗的一個閨女呢!”

謝玉嬌低著頭,在這方面她或許真的執拗,可是對於古人這種盲婚啞嫁的,謝玉嬌當真是接受不了。之前為了謝家,她姑且可以試一下招婿,可如今既然有了一個周天昊,那只怕再怎麽招婿,也不會有什麽人能入自己的眼的。與其這樣,倒不如不嫁了。

謝玉嬌正想著怎麽回徐氏這話呢,外頭忽然有婆子急沖沖的就跑了進來,開口道:“大姑娘、太太,楊公子來了,正在門口呢!”

謝玉嬌眉梢一閃,手上的杯盞晃了晃,只急忙松開了,連鬥篷都顧不得披上,便往外頭走了過去。

這大晚上的,他這時候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呢?謝玉嬌心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她只是想見到他,馬上就見到他。

雪下了大半個時辰,在地上早已經堆積了薄薄的一層,繡花鞋走在上頭有一些滑,可她全然顧不上這些。穿過一側的夾道,一進一進的往外頭去。謝玉嬌走到正堂的門口,看見雲松扶著周天昊,從影壁後面出來。

那一瞬間她忽然就停下了腳步,仿佛已經猜到了答案。周天昊看著她,一向帶著幾分不羈的眼神卻難得的溫柔。

“嬌嬌,從今往後,我便是謝家的上門女婿了。”周天昊看著她,嘴角淡然的吐出這一句話來,“不再是大雍的睿王,周天昊。”

謝玉嬌只覺得心口一軟,眼淚早已經落了下來,她捂著嘴巴哭了起來,身子在雪地裏微微的顫抖。周天昊走過去,伸手將謝玉嬌摟在懷中。少女的身上有著獨特的馨香,周天昊閉上眼睛輕輕的嗅了嗅,笑著道:“我以為你會高興的找不著北呢,沒想到居然哭得這樣傷心。”

謝玉嬌猛然聽見這句話,一時只哭笑不得了起來,也沒想到周天昊身上的傷,握著拳頭就捶了上去。周天昊悶哼了一聲,疼的皺起了眉頭,卻還忍痛握著謝玉嬌的小手道:“怎麽,才上門就像謀殺親夫了你?”

謝玉嬌被他越說越臉紅了起來,擰著手要掙脫周天昊的挾制,稍稍的動了動,卻恍然擡起頭來,問周天昊道:“你的掌心怎麽那麽燙?”

周天昊臉色蒼白,卻舍不得松開謝玉嬌,只笑著道:“不打緊,天氣有些冷,傷口疼的厲害。”

謝玉嬌頓時就變了臉色,只擡起頭在他額頭上探了一下,嗔怒道:“你要是想死,何苦過來,還要讓我們謝家貼棺材銀子。”

謝玉嬌說完,臉上的淚又落了下來,只忍不住又擦了擦,扶著周天昊往他原先住的地方去了。

外頭的雪下得更大了,周天昊躺在床上,燒的厲害,神智有些昏昏沈沈的。謝玉嬌絞了一方帕子放在他的額頭上,坐在床沿上聽雲松說話。

“殿下聽了,就去找陛下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回來就打點了行李,從行宮出來了。”雲松別的也不敢多說,據說皇帝氣的都摔茶盞了。

謝玉嬌聽到這裏,反倒笑了起來,只伸手握住了周天昊的手掌心,笑著道:“出來就出來吧,難道我這謝家還養不起你們這兩個閑人?”

雲松一聽這話,臉上真是冏裏個冏啊,這謝姑娘當真是厲害角色,居然說這樣不要臉的話,也不臉紅?殿下可是大雍的殿下,還能瞧上她們謝家這些銀子?可如今似乎也確實沒別的去處了。

謝玉嬌瞧著雲松走路的姿勢還不太自然,料想他身上必定也有傷,便讓丫鬟找了一個小廝過來,服侍他起居。自己則陪在了周天昊的身邊。

周天昊睡了一會兒,稍微清醒了一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仁,垂下眸子的時候,卻瞧見謝玉嬌趴在自己的床前睡著了,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

周天昊原本覺得有些餓了,可這時候卻不忍心吵醒她,便握著她藕斷一樣的手臂,輕輕的揉捏了幾下。謝玉嬌睡得很沈,居然這樣都沒有醒過來,周天昊便也只好無奈的又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五更天了。因為下了一夜的雪,外頭白茫茫的一片,謝玉嬌睜開眼睛的時候,瞧見自己身上披著一件大氅,兩個丫鬟也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謝玉嬌探了探周天昊的額頭,燒是退了下去,她才高興的打算轉身出去瞧瞧,就聽見幾聲咕嚕嚕的聲音,這聲音來的突然,謝玉嬌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發現並沒有動靜,正疑惑間,只又傳來了一陣。

謝玉嬌扭頭過去,便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周天昊……餓成這樣,還能睡得著,這也真是……謝玉嬌眉梢微微一笑,瞧見丫鬟們都還沒醒過來,只自己披上了大氅,往廚房走了一趟。

這時候天才剛亮,院子裏的雪還沒掃幹凈,謝玉嬌順著抄手游廊走到盡頭,進了夾道,便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廚房去。

廚房裏剛生了火,正預備燒熱水,燒火的婆子瞧見謝玉嬌親自來了,只忙不急就迎了過來道:“大姑娘怎麽親自來了,今兒早飯要換些花樣嗎?”

謝玉嬌平常只顧吃喝,如今瞧著廚房的人天沒亮就開始幹活,也確實辛苦,便開口道:“其他的等太太那邊吩咐了再準備,先幫我熬一碗豬肝粥,送到前院舅老爺住的那邊。”

那婆子聞言,只應了一聲,就手就開始淘米,謝玉嬌又道:“選最好的米熬,要熬的爛爛的,豬肝切成小丁,不能太大了。”

婆子心裏正嘀咕呢,這麽精細,難不成是給小少爺做的?可小少爺啥時候去前院住去了?

謝玉嬌吩咐完了這些,又回了一趟自己住的繡樓,洗漱過後,讓喜鵲梳了個頭,在妝奩裏頭翻了半日,這才把當日被周天昊動過的那一支和田玉的發釵給找了出來,用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待在了頭頂上。

喜鵲見了,只偷偷的笑了笑。

謝玉嬌回去周天昊那邊的時候,廚房的豬肝粥已經送到了,房間裏燃著暖爐,一掀開簾子便熱氣撲面的,丫鬟替她解開了大氅,謝玉嬌擡起頭就瞧見周天昊穿著大氅,坐在束腰的紅木圓桌上頭,正一勺一勺的吃著。

“你先喝一碗粥墊一墊,這會兒還太早,廚房裏沒準備別的東西。”謝玉嬌踏雪而來,繡花鞋尖上還沾著好些雪花,這會子房裏熱呼呼的,雪便劃開了,秀氣的繡花鞋濕了半邊。

周天昊見了,恨不得能將她的一雙腳捧在手中暖著,心疼道:“外頭冷嗎?我剛從被窩裏出來,裏面還是熱乎乎的。”

“你這個!”謝玉嬌狠狠的瞪了周天昊一眼,正想罵人,外頭丫鬟送了熱茶進來,謝玉嬌便端了起來,繼續道:“好好吃你的粥吧,吃完了把藥喝了,再好好睡一覺,今兒我要和母親出門走動走動,你就在家呆著,一步都不準亂走。”

“嘖嘖……”周天昊一碗豬肝粥下肚,又來了精神:“我頭一天入贅,你就管這麽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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