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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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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嬌進了院子,跟著兩個婆子轉至一處門口,進了園子才發現裏頭竟別有洞天,入目是一汪清泉一樣的湖面,上頭建這亭臺水榭,軒館樓閣,每一處都由抄手游廊連起來,往裏頭走進去,即便是下雨天,也不會弄濕了鞋底。

只聽那前頭引路的婆子道:“姑娘要自己走,我們就帶姑娘抄個近路了,若是坐轎子,就要順著院墻的夾道走,過去只怕還要繞幾個圈子。”

謝玉嬌心中暗暗納悶,她跟徐禹行看上的那五進院落已經是不得了了,原是前朝的王爺按規制建造的。若是平常人家,任憑有再多的銀子,只怕也不敢打破這個規制,就算家裏人再多,情願住的擠一些,也萬萬不可能讓別人抓住把柄,這也是大不敬的罪名。

只是如今瞧這院子,從後面花園到前頭,盡看不到盡頭一樣,倒是連幾進都分不清了。謝玉嬌正想的出神,總算是跟著那兩個婆子繞出了湖上的軒榭,到了一處小門。

進了門便是直條條的一個夾道,兩邊的圍墻足有兩仗高,紫燕跟在謝玉嬌的身後,心裏越發有幾分的擔憂,只快步上前拉著她的袖子道:“姑娘,這地方好大。”

謝玉嬌這會子也知道這地方確實大了,這夾道的院墻也比普通人家高出一些,院子裏頭的動靜完全看不出來。至到了前頭,才看見了一些丫鬟,都穿著統一規制的丫鬟服侍,頭上帶著珠花,身上遍是綾羅,瞧著更比大戶人家的小姐還體面幾分。一個個花容月貌、體態輕盈,手中端著杯盤碗盞,見了陌生人過來,竟然連頭也不曾擡一下,真是讓謝玉嬌好生奇怪。

又走了大約有小半盞茶的功夫,來到一處垂花門口,兩個老嬤嬤這才停了下來道:“姑娘,到了。”

謝玉嬌往裏頭看了一眼,見一溜煙的抄手游廊直通到正房門口,裏面出來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婦人,瞧見謝玉嬌來了,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和好奇的神色,謝過了那兩個帶路的老媽媽,恭恭敬敬的朝著謝玉嬌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姑娘請隨我來。”

謝玉嬌又是一楞,旋即福身還半禮,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門口。

“姑娘進去吧。”那婦人先謝玉嬌一步,將門上的簾子打了起來,一股子濃重的中藥氣息從房中透了出來。

謝玉嬌心裏有些疑惑,轉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紫燕,想了想道:“你就在門口等我,我去去就來。”

紫燕心裏擔憂,皺著眉頭松開謝玉嬌的袖子,那婆子只笑著道:“姑娘進去了就知道了。”

謝玉嬌也不知道怎麽的,瞧見她那一張和藹的笑臉,原本提起的防備心似乎一下子又松懈了幾分下來,只矮身走了進去。

正廳中間放著全銅掐絲景泰藍象鼻三足盤龍熏香爐,裏頭隱隱透出一絲香氣,只是仍舊蓋不住這房中的藥味,讓謝玉嬌沒來由皺了皺眉頭。

博古架隔出的裏間,碧紗廚前頭放著一架沈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兩邊的簾子挽著,安安靜靜的,似乎裏頭並沒有人。

謝玉嬌的腳步就帶著幾分游移,微微的朝那邊挪了挪,手裏的帕子捏得緊緊的,心口撲撲的跳。

過了一小會兒,她還是沒往裏頭去,正打算回身要走的時候,就聽見裏頭傳出一個帶著幾分氣若的聲音來:“人都來了,也不進來坐坐。”

謝玉嬌捏在手中的帕子抖了抖,當即滑落在了地上,在屏風外頭呆了片刻,這才淡淡道:“你……不是死了嗎?”

躺在床上的周天昊聽了這話,堪堪就翻了一個白眼,咬著牙想要起身,卻扯得身上的傷處又痛了起來,只倒在床上有悶哼了一聲。

謝玉嬌聽見聲音,忙不急就繞過了屏風,站在周天昊的床前,咬著唇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雙眸子紅彤彤的,神色確實從未有過的嚴肅,只一言不發的瞪著他。

病床上的男子臉色蒼白,下頜處長著烏青的胡渣,嘴唇幹裂,整個身體直挺挺的躺著,一時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裏。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帶著血絲,卻分明含著幾分溫柔,看著站在自己床前的女子。

周天昊有些艱難的伸出手,想要去夠謝玉嬌捏著指尖的雙手,這動作對於重傷的他無疑有些難度。謝玉嬌瞧著他那一只手擡起頭,只憤憤的咬了咬牙,坐到他的床沿上,一只手握著他帶著老繭的掌心,一只手輕撫著他已然光滑的手背。

“你這殺千刀不要臉的,怎麽不死了才幹凈!”雖然動作這般溫柔,可說出的話來,卻還是帶著幾分抱怨,一雙眸子狠狠的盯著周天昊,問道:“這次又傷到哪兒了?”

周天昊這會子正覺得有些飄飄然,那掌心的溫度讓他頓時有一種死得其所的感覺,便是這會子就閉了眼,也沒什麽遺憾的,聽謝玉嬌這樣問起,便玩笑道:“胸口被開了洞,怪我大意,沒把那鏡子放回去。”

謝玉嬌聞言,只差點兒就破涕而笑,瞧著他那一臉難受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伸手緩緩揭開了周天昊身上蓋著的錦被,低頭往下看去。

“別看,血淋林的,怪惡心。”

“這有什麽惡心的,我就看一眼。”謝玉嬌低眉掃了一眼,見周天昊一側精壯的胸口上縱橫裹著厚厚一層紗布,最上頭的一層,都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裏面還透出一些亂七八糟刺鼻的中藥味道,實在不怎麽好聞。

謝玉嬌只略略皺了皺眉頭,周天昊便道:“說了惡心,你偏不聽。”

“我不覺得惡心。”謝玉嬌抿了抿唇瓣,替周天昊蓋好了被子,一想到那幾天聽說他死了,心裏那種酸楚難當的滋味,還覺得有些委屈,只開口道:“他們不是都說你已經死了嗎?你怎麽……”

謝玉嬌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手背一緊,人已經被拉著靠在了周天昊的胸口,那地方開了這麽一個大洞,這要壓上去,豈不是要疼死?謝玉嬌嚇的連忙用手肘襯著床沿,罵道:“你要做什麽!都這樣了你還……”

周天昊哪裏肯聽,只拉著謝玉嬌的手背,在唇瓣上蹭了片刻,又擡起頭道:“你湊過來一點。”

“怎麽?”謝玉嬌一時好奇的問道,湊到周天昊的唇邊,卻不料他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按住了謝玉嬌的後腦,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口。

謝玉嬌頓時羞紅了臉頰,惱道:“你這登徒子,你……”

周天昊奸計得逞,高興的笑了起來,松開謝玉嬌的後腦,淡淡道:“要不是想著你,我只怕早已經回不來了。”

謝玉嬌聽了這句,實在也不忍心苛責於他,便直起了身子,坐在他的床沿上,低著頭,掌心輕輕的撫在周天昊那比自己大了好一號的手背上。

“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我當真了……”謝玉嬌說著,眼淚只嘩啦啦的落下來。

周天昊反手握住了謝玉嬌的柔軟的掌心,靜靜的闔上了眸子,大約片刻之後,才睜開了眼睛,喟然嘆道:“楊……楊公子,他確實……為國捐軀了。”

謝玉嬌楞了一下,擡起頭看著周天昊,只見他充滿血色的眸中含著某些亮晶晶的東西,似乎就要從眼梢落下來。謝玉嬌頓時有些明白了,只微微張口,問道:“那……那你又是誰?”

周天昊嘆了一口氣,將臉上幾分悲傷的神色收了起來,握著謝玉嬌的手卻莫名緊了幾分,仿佛怕她會逃走一樣,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緩緩開口道:“我……”

謝玉嬌也只凝神看著周天昊,臉上帶著幾分好奇,心裏卻忍不住胡思亂想的幾分,見他拉著自己的手不松開,忽然生出幾分怒意來,用力抽了一下,開口道:“原來……我被人摟了抱了又親了,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周天昊見謝玉嬌莫名就發起了火來,也知道她平常在家裏當家作主慣了,本就有幾分小脾氣的,如今只怕是惱了,便只忍著胸口的疼,就是不肯松手,待她抽了好幾回,又抽不出去,他早已疼的冷汗都起來了。

謝玉嬌一下子又狠不下心來,只好由他抓得緊緊的,還想罵幾句又罵不出口,變坐下來擦了擦眼淚。

周天昊這才緩緩的松開了她的手,從枕邊拿了一方帕子遞給她,只淡淡開口道:“我……我是當今睿王,敢問姑娘芳名?”

謝玉嬌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只拿著帕子往周天昊臉上招呼過去,甩了帕子起身就往屏風的後頭繞了出去。這才要出門,忽然間外頭簾子一掀,雲松端著盤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雲松瞧見謝玉嬌,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道:“謝姑娘真來了呀,我還以為康大人說著玩呢!謝姑娘快坐,我家王爺天天念著你呢!每天晚上不叫兩三遍你的小名,都睡不著呢!結果好了,昨兒康大人來探病,被聽見了,康大人就說要請謝姑娘來,我家王爺還不肯,說怕把你嚇著了。”

雲松倒黃豆一樣的說了一連串的話,也沒在意謝玉嬌那臉上還帶著幾分脾氣,等他說完發現了,這才有些後悔了起來,就聽見裏頭周天昊扯著嗓子道:“你再多嘴,信不信我再閹你一遍。”

雲松聞言,只嚇得不敢再啃聲了,和謝玉嬌使了一個眼色,小聲湊過去道:“謝姑娘,太醫說這幾日殿下要靜養,我們就由著他去吧。”

謝玉嬌聽了這話,方才的怒意反倒消了一半,只蹲下身子,將方才落在地上的帕子撿了起來,臉上反倒多了一分正色,開口道:“既然他沒死,那就好好養著吧,我先走了。”

雲松見謝玉嬌要走,哪裏肯讓,只急忙道:“姑娘才來這麽就要就要走了,殿下這一路上奔波辛苦,見了姑娘心情才好一些,姑娘不留下來安慰安慰殿下嗎?”

謝玉嬌聽了這話,到底也有幾分心軟,大雍此次和韃靼一戰,打了兩年多,最後還是沒守住京城,作為周天昊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國破人亡的傷心事情,也難怪他臉上少了原先那一份放蕩不羈的樣子,多了一些內斂和沈穩。

可謝玉嬌雖然心裏這樣想,嘴上卻不肯這樣說,還故意道:“我為什麽要安慰他,他打不過人家是他技不如人,這世上從來都是成王敗寇的,哪裏有打輸了非要人安慰這一說的。”

雲松聽了這話,還以為謝玉嬌是當真說的,只急得跳腳了起來,連忙放下了藥碗,小聲勸慰道:“姑娘快別說了,你別看殿下平常嬉皮笑臉的,可性子也急,當日在城墻上,要不是幾個將士駕著他走,只怕一早就回不來了!如今好容易回來了,姑娘還說這樣的話,豈不是拿刀子戳殿下的心嗎?”

周天昊就躺在裏頭,這些話他一字不漏的都聽了進去,他何嘗不懂這個道理,甚至年少輕狂的時候,還覺得這古代打仗能有什麽技術含量在裏頭?無非就是肉搏罷了,可真的上了戰場,跟那些韃子拼了起來,才知道不管什麽年代,戰爭都是可以毀滅一個朝代的罪魁禍首。他只是一個穿越者,卻並不是這個時代的救世主。

謝玉嬌說完,就著廳裏的椅子坐了下來,一時間房裏頭靜悄悄的,她垂著腦袋,隨意把玩著手中的帕子。雲松見了,只好縮著脖子,將那一碗湯藥先端了進去。

謝玉嬌就聽見裏頭傳來一聲壓抑的輕嘶聲,心裏有些著急,想著要湊進去瞧一眼,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只憋著一股氣,繼續低頭坐著。

片刻之後,只見那屏風後頭一道白光一閃,周天昊披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袍,由雲松扶著從裏間走了出來。

“你……”謝玉嬌見了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裏又擔憂,便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冤家。”

周天昊揮了揮手,示意雲松出門,自己走到謝玉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繞過茶幾牽起她的手道:“傷了上頭,這腿還結實的很呢,不信你坐上來試試?”

謝玉嬌見他哪裏有半點正形,只氣得哼了一聲,從他手中抽出了手來,將茶幾上放著的藥婉端了起來,送到他面前道:“先乖乖的把藥喝了,再躺著吧!”

周天昊只不說話,依舊含著幾分笑看著謝玉嬌,壓下她的手腕,把藥婉放下了,蹦出一句話來:“周太醫一定沒盡心,怎麽你比之前更瘦了幾分呢?”

謝玉嬌猛然聽周天昊提起這個來,臉頰又紅了幾分,原先她倒的確胖了幾兩的,只是最近折騰的厲害,家裏事情又多,她一動起了腦子來,便吃不下東西,生生又瘦了幾斤下來,如今瞧著便越發尖了下巴,只有一雙大眼睛掛在了臉上,讓人越發覺得楚楚可憐的。

謝玉嬌抿了抿唇瓣,故意開口道:“民女多謝睿王殿下掛念,民女命薄人微,當不起睿王殿下的關心。”

周天昊聽著這酸溜溜的話語,心裏就難受了幾分,這姑娘家為什麽一個兩個都好這一個口是心非的毛病,明明身體很誠實,嘴上卻一定要喊不要不要的。

“這就當不起了?那以後該怎麽辦呢?”周天昊說完,伸手端起了茶幾上的藥,擰眉灌了幾口下去。

謝玉嬌瞧見他那副模樣,也覺得有些不忍心,便起身倒了一杯茶給他,看著他漱了口,臉色恢覆如常了,這才開口道:“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你……這就走了?”周天昊擡起頭看著謝玉嬌,心中到底不舍。

“我不走,難道住在這兒嗎?”謝玉嬌這會兒已經淡定了下來,思維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從方才得知他沒有死時候的欣喜,到得知他身份之後的慍怒,她的心在這半日之內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喜怒哀樂,似乎這會兒可以有的,也只有淡定兩個字。

周天昊楞了一楞,瞧見謝玉嬌看著自己的眼神漸漸嚴肅了起來,只聽她開口道:“睿王殿下若是想找人尋開心,這外頭多的是俏生生的小丫鬟,何必非要找我這樣一個鄉野村姑,白白壞了殿下的興致。”

謝玉嬌說完,只徑自就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而去。

“嬌嬌……”周天昊破口而出,喊著謝玉嬌的乳名。謝玉嬌卻回過頭來,看著他道:“殿下,這個名字,你不配喊。”

雲松和方才引了謝玉嬌進來的婦人都侯在門口,此時瞧見謝玉猛然掀起了簾子就走,一時也覺得有些奇怪,雲松只急忙讓放才那婦人去追謝玉嬌,自己往房裏去,去看周天昊去。

謝玉嬌出了垂花門,心裏總算是出了一口氣,身後紫燕只急忙就跟了上來,見了謝玉嬌這才開口道:“姑娘,原來那楊公子他不是楊公子,我聽雲松說……他是……”

紫燕的話還沒說完,被謝玉嬌一眼瞪過來,嚇得急忙就噤聲了,跟在她的身後不說話。那中年婦人這才追了上來,見謝玉嬌唬著一張臉,只上前陪笑道:“姑娘怎麽說生氣就生氣了,殿下死裏逃生,又千辛萬苦的把姑娘找來,就是想和姑娘……”

謝玉嬌聞言,只不等她把話說完,先開口道:“他死裏逃生也好,千辛萬苦也罷,跟我都沒有關系,我和他之間本就不熟,我不過就是鄉野村莊裏頭的地主頭子,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家王爺,要是想找樂子,對不起,他找錯人了,我也不稀罕。”

也幸好謝玉嬌記性好,記得來時的路,見方才給自己帶路的兩個婆子並不在門口,只自己就按著來時的路走了起來。那婦人被謝玉嬌說的楞了一時,見她自己要走,這才反應了過來道:“姑娘等等,這行宮裏頭你不認識路,萬一沖撞了貴人就不好了。”

房裏頭,周天昊闔眸靠著身後的椅子,心裏只幽幽嘆了一口氣。也不是沒想過她會生氣,只是這樣耍了脾氣拍拍屁股就走了,這脾氣也確實大了一些。只是周天昊轉念一想,若不是如此,那謝玉嬌就不是他心裏的謝玉嬌了,和那些對他都言聽計從,說話都不敢喘大氣的京城閨秀有什麽兩樣?

周天昊想到這裏,反倒又覺得有幾分高興,只苦笑著搖了搖頭,見雲松從門外進來,只淡然的開口道:“本王沒事,你先派個人,好生跟著謝姑娘,把她送回謝家去。”

雲松瞧著自家主人這不像是生氣的模樣,頓時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點頭道:“我瞧見劉嬤嬤去送謝姑娘了,殿下好生放心吧,出不了岔子。”

索性康廣壽派來的小廝並沒有離去,謝玉嬌順利的上了馬車,瞧瞧外頭的天色,剛好趕到謝家宅的時候也快天黑了,便催促著他加快趕路,總算在天黑之前回了謝家。

徐氏一早就派了人在門口等著,瞧見謝玉嬌的馬車回來了,只連忙往裏頭報信去了。

謝玉嬌下了馬車,轉頭瞧了那小廝一眼,使了眼色讓紫燕打賞了他幾兩碎銀子,只開口道:“今日的事情,你若是說出去半句,我就讓康大人把你賣了。”

那小廝知道謝玉嬌不過就是嚇唬嚇唬自己,再說自己也不會那般多嘴多舌的,便只點頭哈腰的答應了,這才架了馬車走了。

徐氏親自迎了出來,見謝玉嬌臉色不大好,只開口問道:“怎麽了?康大人又要讓我們謝家做什麽了不成?朝廷沒有銀子,也不能總指望著我們呀?”

謝玉嬌見徐氏也說不到點子上,只擺了擺手道:“母親放心,不是這些事情,只是我有些累了,明兒在跟你說吧。”

徐氏見謝玉嬌不高興,也只好隨她去了,只吩咐下人,將晚膳送到她的繡樓裏去。

今兒徐蕙如又走了,這繡樓裏頭靜悄悄的,謝玉嬌順著樓梯往上頭去,那木制的樓板咯吱咯吱的響,擾的她有些心煩。心裏……到底對那個人已經多了幾分在意了,可是……那有怎樣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自己卻只是一個地主家的黃毛丫頭。

謝玉嬌想到這裏,便覺得有幾分的無奈,削尖了腦袋去做那人的妾氏,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可擺在面前的門第之別,也不能當作看不見。她從來不是一個願意為這種事情浪費心神的人,想多了只覺得腦仁疼,便索性像前世一樣,脫了衣服褲子,卷到被子裏頭,做蝸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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