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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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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蒹蒹編好繩子,確保綁起來不疼,又掙紮不開,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蒹蒹,衣服熨好啦,給你放椅子上哈。”張芝芬按照圖片上的搭配給雲蒹蒹準備了工作裝。

白色襯衣,領口系蝴蝶結,衣擺紮進黑色半身裙裏,外罩雙排扣格子長外套,活潑靚麗又不失嚴謹。雲蒹蒹腿長比例好,但屬於嬌小玲瓏形的,搭配得好顯高。

雲蒹蒹換了衣服,高高興興去研究院報道。

司機把她送到研究院門口,“雲小姐放心,這裏我們已經核實過。”

“謝謝。”

雲蒹蒹走進研究院,接待她的是張院長。

張院長投身科研事業二十幾年,受聘謙亦中國區研究院五年,時瑜還在讀博的時候就三顧茅廬,邀請他擔任院長。

從對這位太子爺的不屑,到如今佩服時瑜佩服得五體投地,可謂是時老板的大粉頭。

“是雲小姐吧?我姓張,受傅教授的委托過來接你。這邊請。”張院長帶雲蒹蒹到辦公室,親自為她解讀勞動合同,包括五險一金都耐心解釋了一遍。

張院長沒提到時瑜,雲蒹蒹下意識以為這兒的負責人是傅泱。

傅泱是小琳阿姨相中的準女婿,人品一定很好,雲蒹蒹用轉譯器聽了一遍合同內容,在上面簽了字。

張院長笑瞇了眼:“您看看什麽時候有空就來上班吧。實在是沒時間就在家休息,等心情好了再來。”

雲蒹蒹訝然。記憶中的工作流程似乎不這樣?她懷疑自己的病又加重了……

張院長解釋:“您是傅教授親自推薦過來的人。”一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否則傅泱那六親不認的家夥也不會強烈推薦她。

搞研究的都惜才愛才,在人才面前一切規章制度都是次要的。只有社會底層的用人單位才會盡可能剝削員工的時間。

他補充:“這兒跟外面的公司不一樣。同事們只關心最後的報告和數據,沒人關註是不是準時上下班。我已經跟傅教授溝通過了,您的工作坐不坐班不要緊。但我希望每個月能得到一份修整完畢的報告。這個雲小姐沒問題吧?”

“可以的。”

雲蒹蒹太喜歡這份工作了。

簽完合同,她問:“張院長,請問,在這兒上班多久後能預支工資呀?”

張院長一楞,隨後笑道:“你想預支多少?”

雲蒹蒹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兩天的,可以嗎?”

“沒問題。”張院長問過她的賬號,立刻給她轉過去兩千塊錢。

雲蒹蒹先去了趟專賣店,挑了一幅袖扣。

這是她正式工作後的第一筆工資。等正式上班後領了工資,再給時瑜買點別的。

時之禮看到被司機護工簇擁著上來的少女,“坐吧。”他如今的地位,從來都是別人等他,他還是頭一回等人。

吳姨替雲蒹蒹拉開椅子,她剛來不久,不認識時之禮。怎麽看這老頭都不順眼,在小蒹蒹跟前擺譜,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也沒給什麽好臉色。

直到雲蒹蒹稱呼:“伯父好。”吳姨才猜出點門道。看蒹蒹板著臉,她也跟著板起臉。

時之禮發現跟在時瑜身邊的人都一個德行,見了他就沒好臉色。他看了眼雲蒹蒹手上的袋子,笑容慈祥,問:“給時瑜買的禮物?”

雲蒹蒹:“嗯。”

“男人不能慣著。容易被寵壞。”

雲蒹蒹並不讚同這句話,尊重是相互的,時瑜對她好,她就對他好,不存在什麽慣不慣著。

而且時少爺本來就壞壞的,不存在被她寵壞。

“伯父是有什麽事嗎?”

“你有別的事要忙?”

雲蒹蒹說:“時瑜不喜歡我見您。他上次都發脾氣啦。”而且跟他一起還不能笑,要板起臉,很累的。

“他還跟你說什麽了嗎?”時之禮面無表情。

樓下,商務轎車停靠在路邊。

副駕座上的男人摘掉眼鏡,露出一張溫文爾雅的臉。

楊昕朝樓茶餐廳二樓望了眼,“人來了?”

旁邊的人說:“剛到。”

楊昕低頭擦拭眼鏡,又問:“什麽來頭。”

“留學生。”

“家庭背景呢?”

“背景覆雜,涉及到澳洲華裔巨富。”

“澳洲?”楊昕想到一張乖巧的臉,但澳洲華裔那麽多,應該不是她。頓了頓,又問:“她跟那華裔什麽關系?”

“是唯一的繼承人。”

“時家人知道這事?”

“還不知道。時瑜刻意阻止,應該是不想時老爺子碰他的人。我們的人是無意中發現的。”

“既然是研究對象,怎麽會住在他的別墅裏?”

“確實是研究樣本。但同時也是時瑜公開承認的女友。”

楊昕笑了,那笑容卻未達眼底,眸光陰冷:“時瑜有未婚妻。不管戀情是不是真的,老爺子都會阻撓。他欠人情,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還上。兒子算不上什麽,時之禮更在意師徒兄弟情。”連自己的女人都能拱手讓給兄弟的“好人”,又怎麽會違背諾言,“這兩父子鬥起來,挺有意思。”

“楊總,時老爺子可是您的親生……”

“閉嘴。”楊昕打斷他,表情平靜,語調卻發狠:“記住了,我沒有父親。”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不配為人父。

看雲蒹蒹吃得差不多了,吳姨把紙遞給她。

“謝謝吳姨。”雲蒹蒹擦了擦嘴,轉頭,乖巧的笑容秒切換成冷面小仙女:“伯父,我吃飽了,先走啦。”

時之禮第一次遇到這種軟硬不吃,只吃飯的談判對象。他以為已經對她了解得很透徹,沒想到還是一無所獲。

無論跟她講多少道理,給多少好處,這丫頭充耳不聞,就悶頭在那吃。時之禮懷疑時瑜這小女朋友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要麽就是被時瑜迷得神魂顛倒,不正常了。正常人絕不會拒絕那麽大一筆錢,絕不可能。

錢絕對是萬能的,如果不夠萬能,那就是砸得不夠多,沒砸到點上。他砸夠了,也砸在了點上,還是不頂用,那麽問題在她,不在錢。

雲蒹蒹走出幾步,停下來,轉身對時之禮說:“伯父,我是不會背叛時瑜的。你放棄吧。”

楊昕點燃一根煙,目光直視正前方。吞雲吐霧間,視線接觸到走出來的少女,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一怔,瞳孔驟然縮緊。

是蒹蒹。

為什麽會是她?

那年他跟著時之禮一同去蘇家,在葬禮上見到小姑娘。同樣都是沒有爸媽疼愛的孩子,他看她哭得可憐,把心愛的玩具送給了她。後來他到國外讀書,找到了她的聯系方式。

兩人偶爾聯絡,直到三年前才突然失去聯系。

他找了她很久。直到她失蹤,他才發現對她的了解微乎其微。只知道她失去雙親後一直跟著爺爺,其他的根本無從查問。

繞來繞去,她竟然還是回到了這裏。

楊昕指關節泛白,掐滅煙頭,灼燒皮膚的疼刺進心臟:“不能讓時家人知道她的身份。特別是時之禮。”

助理被他這個樣子嚇到,忙點頭應聲。

雲蒹蒹正要上車,就聽見有人叫她。

保鏢率先擋在她跟前,攔住了來人:“抱歉,雲小姐要回家了。”

楊昕戴上眼鏡,外形斯文有禮,微笑道:“蒹蒹,好久不見。”

雲蒹蒹聽見溫潤的聲音,腦袋裏“嗡”地一聲。有一張斯文帥氣的臉湧入腦海,可是她想不起來他是誰、叫什麽了。

她怯生生從保鏢身後探出頭來:“請問,你是誰呀?”

楊昕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姑娘茫然的臉,短暫的時間便反應過來,她病了。

他保持著微笑,袖子裏的手微微顫抖,語氣很平靜:“楊昕,我是楊昕。蒹蒹,你忘了我?”

雲蒹蒹很希望遇到故人,這樣就能幫助她早日恢覆記憶,而這個男人的聲音真的好熟悉。她滿臉興奮:“我們認識的,對不對?”

保鏢讓了道。

“何止是認識。”楊昕這時候才發現她眼睛似乎沒有焦距,顫抖著手在她眼前揮動:“眼睛怎麽了?蒹蒹。”這三年她經歷了什麽?

楊昕以為自己已經練就一身無情無愛的本領,直到見到傷痕累累的雲蒹蒹。原來心臟還是有知覺的。

時之禮下樓,正好看到揚塵而去的轎車:“那車牌號是不是楊昕的?”

管家說:“是的。是楊昕。”時家只有一位少爺,他從不喚楊昕少爺。

“他來這兒做什麽?”

“他最近跟少爺在競爭一個項目。您也知道,您的這個兒子喜歡走極端。”

時之禮:“那還不快派人跟著!”人是他約出來的,出了什麽事兒時瑜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我以前是怎麽稱呼你的呀?你跟我是什麽關系?你認不認識我爺爺?”雲蒹蒹問個不停。好不容易遇到個過去的熟人,腦子裏一大堆問題想問。

楊昕回憶著年少時,小姑娘跟在他後面跑的場景。臉上少見發自內心的笑容:“那年我去看你,你帶我去你爺爺的農場。還記得嗎?”他和時家從不聯系,但他念書時,會抽空去澳洲那個小鎮看她。

因為惺惺相惜,因為他從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想去保護她。

但她始終遵守著那可笑的婚約,跟他保持著距離,無法攻克的距離。

楊昕明知故問:“蒹蒹,你現在住哪?”

“我住在時瑜家。啊對了,你跟時瑜是什麽關系呀?你為什麽知道他的名字呢?”

楊昕不想現在跟她講這件事,他並不希望她想起的第一件事是跟時瑜的婚約。

他希望她先想起的是他。

憑什麽時瑜可以頂著“未婚夫”這個稱號多年對她不聞不問,那麽多年從未聯系過、關註過她,等她長大又能順利娶她過門?

楊昕岔開話題,問:“是沒有地方住嗎?要是沒地方住,可以住我那。”

小姑娘的神色略失望,低垂著腦袋:“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呀?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楊昕溫聲說:“我從來沒想過隱瞞你什麽。我的事情你全都知道。只是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

她點頭,“那我先回去啦。時瑜不喜歡我很晚回家。”

“蒹蒹,你以前沒這麽聽話。”他讓她做什麽,她總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拒絕。

“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啦。”

“看過醫生了麽?”

“看啦,還在吃藥。”

聊了幾句,楊昕加了她微信,留了電話號碼,這才送她出去。

回到臨水小島,雲蒹蒹猛然想起,她給時瑜買的禮物忘拿了!

正想著,時瑜就回來了,“去哪兒野了?”

雲蒹蒹沒敢提禮物的事,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現在東西丟了,一點都不驚喜。

“去吃飯啦。”

時瑜:“嗯,吃飯了,然後呢?見了誰?”語氣聽上去,似乎不太高興。

雖然她沒想起來,但楊昕給她的感覺很熟悉。而且她能感受到他的擔心。楊昕說他小時候送過禮物給她,可能以前跟她的關系還挺好的。

雲蒹蒹回答:“一個朋友。”

“朋友?他是誰你知道嗎。”時少爺的語調又冷了幾分。

雲蒹蒹:“叫楊昕。”

“你確定認識他?”

她想了想,“確定。”

“好好想想。真認識嗎?”時瑜的聲音越來越冷。

他這個所謂的哥哥,平時跟他搶訂單爭項目就算了,都是正常的商業競爭,他並未放在心上。什麽都想跟他較勁,什麽都要搶他的,但現居然把主意打到他女人頭上來了?

看她失憶就騙她是朋友,偏偏這小傻子還深信不疑。

雲蒹蒹不敢確定:“應該認識……”

時瑜想到楊昕離開時,手上多的那個袋子就來氣。

不確定認不認識就隨便送男人禮物?怎麽也不知道送他個什麽玩意兒?

雲蒹蒹發現了,時少爺又要開始亂發脾氣了。不敢惹他,吃完晚飯,早早就躲進房間。

睡覺之前,她特意用早上編好的絲帶把自己的腳給綁住了。

避免半夜夢游到他房間,又要挨罵。

時瑜躺在床上,心裏窩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他的女朋友,送禮物給別的男人,是不是代表他綠了?既然綠了,那是不是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時少爺理直氣壯地去敲門。

雲蒹蒹剛把自己的腳綁住,聽見敲門聲,以為是張姨上來送水果,就沒解開帶子,“睡著啦。”

時瑜吃了閉門羹,火氣更甚。聲兒這麽大還跟他裝睡?睜眼說瞎話的女人,太不聽話了。

房門被推開。

“起來。”雲蒹蒹突然被時瑜拎起來,一臉懵。

時瑜:“我有話要問你。”

他不知道她綁著腳,掀開被子,把人往外用力一拽。雲蒹蒹沒站穩,身體往後栽,時瑜接住她,嗤笑:“投懷送抱?”

“……”雲蒹蒹羞得滿面通紅,聽他這麽說,生氣地推開他。

氣得忘記自己還綁著腳,腳步沒跨出去,又差點栽跟鬥。

“你當自己是不倒翁呢?”時瑜接住她,視線落在她腳腕的絲帶上:“弄這做什麽?”

雲蒹蒹氣鼓鼓:“我怕我睡到你床上去了呀!”她是真的生氣了,本來丟了給他買的禮物就心疼,還被他莫名其妙兇了一頓,委屈死了。

送禮物給野男人還跟他這兒發脾氣?

時瑜也惱,脫口而出:“睡我床怎麽了?你現在睡的不是我的?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我的?”

“那我脫……那我搬走好了!”她氣紅了眼。

平時乖巧的小麻煩,突然學會頂嘴了。他那便宜哥哥還真隨了老頭子,油嘴滑舌騙小姑娘在行。

時瑜正在氣頭上,她接觸任何人他都不會這麽生氣。從小到大,楊昕喜歡搶他的東西,這次靠近她,絕對來者不善。

“楊昕給你灌輸了什麽思想?以後不許去見他。”

她咬著下唇,別開臉不理他。這個人太不講道理了。

時瑜被她的態度激怒:“不理我是吧?”

就不理。

突然一個天旋地轉,她被一把撈起。

“放我下去,我要生氣了呀!”雲蒹蒹掙紮。

時瑜:“哦。”

“你不講道理!”

“你不聽話。”

時瑜把她丟到床上,“以後你就睡這兒。跟我住一個房間。”

雲蒹蒹被摔懵了兩秒,坐起來跟他理論:“合約上不是說不要睡……”

“最終解釋權歸我。”時瑜打斷她。

她剛才奮力掙紮,這會兒呼吸急促,上氣不接下氣:“時瑜!你、你不講道理!”罵人的詞匯量太少,來來去去也就這麽一句。

她往他那邊扔枕頭,四個枕頭全扔完了,坐在原地生悶氣。

可是還是好生氣。

不解氣地喊:“你欺負人!我不想跟你談戀愛了!”

樓上鬧得太兇,保安在門口探頭探腦。

時瑜一腳踹上房門,捂住雲蒹蒹的嘴,在她耳邊威脅:“不許吵。再吵咬你。”

親鵝幾親閨女,吵個架都吵得這麽秀。明天早上9點更~!以後固定早上9點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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