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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劇組盒飯(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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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死亡勢必要走法律步驟, 梅昭匆匆趕到林露湘在電話裏提到的派出所做筆錄, 從而也對具體情形有了進一步了解。

梅昭雖然不知道女主一定不會死的定律,但也同樣覺得鄭欣宜會死十分離奇, 總懷疑是警方弄錯了什麽, 直至到了派出所見到林露湘和魏蓉等人的面,才得到確認, 死者確實是鄭欣宜無疑。

死亡時間被推定為前天深夜到次日淩晨之間, 也就是那晚與他們通過電話的幾個小時之後。

她的手機失落沒有找到,但警方查到她當晚的通話記錄,在打給梅昭的電話之後,她接了朋友一個電話, 就是梅昭通知的她那個朋友, 通話非常簡短, 僅有不足一分鐘,據她朋友說, 鄭欣宜當時的語調聽起來還算平靜,叫她不要擔心, 就掛了電話。她朋友因此覺得她不會有事,就也沒再關註她。

之後過了將近一小時,鄭欣宜又打了個電話給李朝陽, 通話時間也只有短短一分多鐘, 據李朝陽說,鄭欣宜詢問了一下新劇的進展,表示希望還能繼續合作, 聽起來情緒有些激動,還像是在哭,他詢問她出了什麽事,鄭欣宜敷衍了幾句,就把電話匆匆掛了。

為什麽前一個電話很平靜,後一個就很激動,沒人可以解釋,那女人是個演員,裝平靜或是裝激動都是小菜一碟,沒人能從這點事判斷得出什麽。

梅昭到達的時候,李朝陽已經錄完筆錄走了,師生二人沒有碰面。梅昭直覺覺得有點怪異,除了他和沈苓之外,別人都不知道李朝陽和鄭欣宜私下裏的那番糾葛,如今見到鄭欣宜死了,而且在死前聯絡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李朝陽,梅昭就感到事情有點蹊蹺。

他錄筆錄的時候,刻意把那晚和鄭欣宜的互動都說成是自己所為,警方就沒有堅持叫沈苓過來筆錄。他和沈苓都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他們小區樓下裝有監控,可以證明他們回了出租屋之後一直沒有離開過,也沒有和鄭欣宜有過接觸,所以警方對他透露的案情也比較多,希望他能想起更多有幫助的細節協助破案。

鄭欣宜的死因就是溺亡,身上沒有明顯傷痕,車也好好地停在護城河邊的一處停車場,提包還在車裏,除了手機之外沒有遺失物品,不像是遭遇搶劫。

在梅昭和沈苓到達之前,經紀人已經向警方說明了微博和視頻的事件,再有李朝陽所描述的情緒波動,警方至此還是更傾向於判斷鄭欣宜是受了刺激之後自殺。

“你覺得前一刻還在罵人是□□的人,會去自殺嗎?”離開派出所時,梅昭對林露湘說起那晚鄭欣宜打電話控訴他和沈苓的經歷,“她明顯是在歸咎於我們,一個恨著別人的人來找我們拼命還差不多,怎麽會殺自己?再說她也遠還沒有到達窮途末路,只不過是鬥敗了一招而已。”

林露湘搖搖頭:“我也覺得她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可如果不是自殺,又會是誰殺了她?”

梅昭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案犯人選。他知道李朝陽前些年才窮那時,心理壓力過大,以至於患上了嚴重的神經衰弱,一直在吃著藥。李朝陽離婚之後一直獨居,前妻和女兒也搬去了外地,有很多事都是梅昭在幫他做,梅昭曾經陪著他去看過一次醫生,親耳聽過醫生囑咐他說,李朝陽要避免受到精神刺激,不然可能會有反常的反應。換言之,李老師是個受到刺激可能會發瘋做出過激舉動的人。

如果那晚是鄭欣宜給了他什麽刺激……

這猜測令梅昭心慌不已,李老師竟然可能成了殺人犯?

他心不在焉地結束了與林露湘的對話,回到車上時接到了沈苓的電話。

“你到底去了哪裏?鄭欣宜死了?”沈苓的聲音十分急躁。她去到影視公司沒找到梅昭,但鄭欣宜的死訊已經在內部傳開,她也很快就從認識的劇組成員那裏聽到了。

女主竟然會死是很離奇,但據系統說,自從她獲得了與鄭欣宜相等的幸運值,這篇文就因此變成了雙女主文,只要一個女主活著,另一個女主死了也不奇怪。不過她已經沒心思去琢磨這個,只顧擔心梅昭:“我的手機快沒電了,梅昭你聽我說,你千萬要躲開李朝陽,千萬要躲開他遠遠的!”

梅昭靠在車座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她總是這麽洞察先機,果然一聽說鄭欣宜死了,她就也想到了李老師的嫌疑。怎麽感覺她就像他的救世主一樣?

“乖,回家等我消息,我可能要晚點回去,如果趕不上午飯,你就先吃吧。”他很家常地交代完,右手擰動了車鑰匙。

電話裏沈苓的聲音幾近瘋狂:“你要去幹什麽?”

“我總得去和李老師談談。”梅昭心中五味雜陳,“如果真是他做的,我勸他來投案……餵?”

手機訊號斷了,應該是沈苓的手機沒電了。梅昭想到她的心急如焚,很有些不忍心,可眼下又沒別的選擇。

李朝陽是他的老師,沒有李朝陽就沒有他的今天,他總不能在這時候都不和老師通個氣,就直接向警方告發他。萬一是他們想錯了,其實案子與老師無關呢?那他以後還怎麽面對老師?這一趟他是必須要去的。

梅昭想罷,平靜地發動了汽車。望著手機,他含笑說了聲:“老婆,放心吧,我還要跟你過一輩子呢,一定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沈苓站在電影公司樓下大堂裏,見自己的手機沒電了,就向前臺認識梅昭的人借了手機來打,結果卻是無法接通,冥冥之中倒像是命運頑固不可逆轉。沈苓只覺得一陣絕望。

系統又說:“宿主,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直接去到下一個世界和他重逢就好,何必非要在乎他在這個世界裏的結局?”

沈苓決然搖頭:“你在上一個任務裏對我說過,只有我解決了故事裏的所有矛盾,在我離開時,故事才會圓滿結局,而非我拋棄他憑空消失。就是因為你的這一解釋,我才會同意退出。現在他的事情還沒解決完,我丟下他他就會死,我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怎麽能扔下他不管?”

——在每個世界,我都是認認真真對他的,我要給他一個好的結局,一定要給他一個好的結局!

她回身向前臺問:“請問,能告訴我李導家的地址嗎?”

梅昭並非對李朝陽沒有提防,他沒有直接去李朝陽的家,而是先給李朝陽打了電話,問明白他已回到了家裏,就說過去找他說點事,等到了李朝陽所住的社區,他又打電話約李朝陽下樓到社區中間一片綠地來說話,李朝陽雖然表示奇怪,也還是答應了。

那是一片高檔社區,中間一大片綠地寬闊清凈,放眼一看就能確定周遭有沒有外人,說話只消不吼得太大聲,都不用怕被人聽去,更是沒有什麽可撿起來當武器的東西,李朝陽也不可能私藏□□,梅昭相信這次會面自己不會有什麽風險。

等待李朝陽來的那段時間,梅昭設想了幾種可能,臨到這會兒,前因後果已在腦中經過了幾遍分析,他已經對老師無辜不抱什麽希望了,一會兒要能證明是他猜錯了,李朝陽確實沒有嫌疑,對他就是意外之喜。

可惜等到李朝陽走近,剛一看清老師臉上的神情,梅昭的心就徹底沈了下去。

李朝陽沒有笑呵呵地上來問他為什麽不進屋去坐,他似乎完全不打算裝了,臉上雖仍是笑著,卻笑得很疲憊,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年,聲音也異於平時:“梅昭,你是為欣宜的事來的吧?”

梅昭點了一下頭:“老師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李朝陽仰起頭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會來。我的事,你比我家人還要了解,最先懷疑到我頭上的人,只會是你。”

他停頓下來,像是又多鼓了鼓勇氣,才又說下去,“那天晚上她打來電話,說有話要來我家找我面談,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她來找我說話,說了些以前的事,也說了些將來的事,我並沒在意,隨口順著她的話題說。

沒想到,她最後拿出手機,說她已經把我們剛才對話的情形都錄了下來,如果我不想讓視頻被公之於眾,就把下部劇的角色給她,繼續跟她合作下去……

梅昭,我不知你知道多少,她得到上一個角色,其實就是因為暗示了我,讓我對她心存幻想,她所錄下的那些話,就是說的那段事,那些怎麽能讓外人知道?那樣就是毀了我!”

梅昭萬分驚詫,原來沈苓把拍下的視頻發給鄭欣宜不是打擊了她,而是啟發了她,她居然用了同樣的方法去勒索李朝陽。

他還不知道,鄭欣宜拿舊事炒作詆毀他們,他們把視頻發給鄭欣宜反擊,鄭欣宜看到視頻受到啟發,來勒索李朝陽進而被殺,這一連串的事件都是從沈苓錄下視頻那時起就起了頭,所以才會自那時起,就有了系統預測到的那70%的幾率。

引發這一幾率的不是他們和鄭欣宜吵那一架,而是沈苓錄下的視頻。他們與鄭欣宜交惡,導致鄭欣宜名聲鵲起後想要報覆他們,都是必然的命運線,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拿視頻去反擊,會招致現在這樣的結果。

那天夜裏給梅昭他們打過電話之後,鄭欣宜一點也沒有醉糊塗,而是坐在停下的車裏拼命地想出路。報覆梅昭和沈苓從來都不是她最在乎的,她最在乎的是事業,看著手機上的視頻,她就突發奇想:他們可以用這一招對付我,我為什麽不可以同樣去對付李朝陽呢?他還不是一樣有把柄在我手上?

她沒算到的是,李朝陽竟然會對她下殺手。

李朝陽頹然嘆息:“她那晚顯然是喝多了,說話十分激動,我被她拱起了火,一時沖動就動手去搶她的手機,然後一時錯手,就落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梅昭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依警方的意思,她是死於溺水。”

“是,不過不是在護城河,是在我家的浴缸裏。”李朝陽滿面懊喪地扶住額頭,“我當時被她氣瘋了,都不知自己在幹些什麽,現在想起來,當時的那個自己簡直根本不是我。”

梅昭只覺得身上一陣發冷,鄭欣宜是被淹死在浴缸裏的,那根本不能再算是一場沖動後的過失傷人,面前他的這位老師已經成了瘋狂殺死了一個女人的兇手。

“梅昭,”李朝陽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你能不能幫幫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再幫老師一次好不好?”

梅昭下意識就想抽手躲避,最終滿心提防地忍耐下來,問:“你要我幫你什麽?”

“你幫我作證,就說那天我因為見到鄭欣宜發微博的事去找了你,鄭欣宜死的那段時間都在和你談這件事,好不好?”

梅昭詫異道:“你要我為你作偽證?老師,你清醒清醒吧,這件事根本瞞不下去。現在城市到處都是監控探頭,這個社區的出入口就有不止一個,想要追蹤鄭欣宜來找過你太容易了。你現在唯一的出路是去自首。”

李朝陽急道:“不對,是要他們懷疑到我,至少也是懷疑到是他殺,才可能查到我,只要你替我作證,讓我有了不在場證明,就什麽事都不會有!

梅昭,你看看鄭欣宜是個什麽貨色?當初明明是她勾引了我也勾引了你,想挑撥咱們的師生關系,她還發那樣的微博詆毀你和沈苓,她算個什麽東西!這樣的女人難道不該死?

我還有孩子,我女兒前程大好,說不定過上幾年也是個好演員或是好導演。我還有機會拍出很多好看的影視劇……是我和你,我和你合作得這麽好,咱們還能拍出很多好看的劇,以後還能拍電影,這都是造福人類的事。我幹什麽要為一個賤人毀掉自己?她是個賤人,真的是個賤人!根本不值得我去為她毀了我全家!”

梅昭早已聽不下去,掙開他的手退開幾步:“老師,我也很討厭鄭欣宜。可她是個活人,沒有犯過死罪。或者說,她真犯了死罪,也不該由你下手!你殺了她才是犯罪,即使不說為她伸張正義,我也不能袒護你。

老師,你聽我的,這事藏不住的,即使我真幫你做了偽證也一樣藏不住,你想想,人家沒懷疑到你的時候我去作證,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等人家懷疑到你了,我作證也就沒用了。難道鄭欣宜開車來過你家的監控視頻不比我作證有說服力?所以現在你只能趁著人家還沒有查到頭上來去自首,已經沒有什麽僥幸可抱了!”

李朝陽就像被抽空了魂魄,怔怔地站著,隨時可能垮塌似的。

梅昭十分擔憂,這樣放他回去他就自我了斷了可怎麽辦?他愈發緩下語氣說:“老師,想想你女兒,她將來仍然有希望做演員,做導演,你也仍然有希望看得到。只有自首才有希望減輕罪責,才有希望看到你女兒的未來。”

李朝陽機械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梅昭看他一副隨時可能站立不住的樣子,想來攙扶他:“老師,我陪你去好嗎?”

李朝陽卻退後避開:“不,你走吧,讓我再靜一會兒,最後……再靜一會兒。”

梅昭雖仍有些不放心,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李朝陽望著他的背影,腦中一片混亂,隱約只能分辨出一個聲音:“我不甘心,我還有機會,我依舊可以繼續做我的風光大導演,依舊可以回到從前的平靜日子,只要……只要沒人知道我做過什麽!”

梅昭心情沈重,往外走的腳步也是又沈又緩,腦中不自覺推想著未來會由這件事引發的種種後果,直至聽見前方傳來沈苓喊他的名字。

她竟然這麽快就趕過來了,正順著甬道朝他跑過來。

一看見她,紛亂而緊縮的心立刻就松快了下來。今天是他們領證結婚的日子,這才是最大的大事,其它再沒有什麽能重過它去,他要為別的事煩心,也該盡量別來占用今天的時光。

梅昭的唇角不自覺地浮上了笑意,腳下也加快了步子。

沈苓匆匆趕來,看見他平安無事地走出來,一顆心頓時落了地,她也不自覺露出笑容,可這笑容很快僵在了臉上——在他的背後,一輛白色路虎拐出岔路口,猛然加速,引擎轟然作響,猶如呼嘯的猛獸,沿著筆直的甬道朝他撞了過來。

那就是李朝陽的車,原文裏就是這樣一輛車撞向他,成了他的索命兇器。

梅昭也聽見了背後不正常的引擎聲,回頭望過去,腳步還下意識地慢了下來。馬力開足的汽車奔馳過來只是眨眼間的事,梅昭來不及做何反應,只感覺到沈苓已經撲到跟前,正要將他向路邊猛力推去,如果他被她推開了,那輛車勢必會正正撞到她身上。

梅昭的目光落在沈苓身上,匆忙之間來不及看清她的表情,只覺得這一瞬好像萬分熟悉,他已經經歷過了,而且,還經歷了不止一次。

她來救他,不顧性命地趕來救他,想要拿自己的命來換取他活下去的機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甚至都不是第二次。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虧欠了她很多……是太多了,再不應該繼續讓她一味付出下去。

關鍵時刻,梅昭抱住沈苓一擰身子,動作飛快地將她朝路邊拋了出去。

車裏的李朝陽血灌瞳仁,頭腦一片迷茫,僅留下將梅昭碾於車下這一個念頭,猛然見到視野中出現另一個人的身影,他無力理智判斷,只依著直覺做了個應激反應,將方向盤朝一邊急轉。

汽車在距離梅昭不足一米的地方偏了方向,僅以右側車頭剮蹭到了他身上。

沈苓重重摔倒在路邊綠地上,腰腿被綠地邊緣砌的石頭磕的生疼,剛才的變故太快,她還有一瞬的錯覺以為自己是被車撞倒了,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是被梅昭推開了,那他呢?

她爬起身的一刻耳聽見“砰”地一聲巨響,見是李朝陽的車撞上了不遠處對面路邊的金屬燈柱,玻璃燈罩嘩啦啦地碎落下來,砸在嚴重變形的車頭上,看那樣子,車裏面的人沒有當場死亡也勢必要傷得極重。

她急急搜索梅昭的身影,才見到他就躺倒在不遠處的地上。難道還是讓他死了?沈苓滿心恐慌,幾近絕望,踉蹌著腳步奔上前去,見他閉目躺著,看不出傷得如何,也看不到血跡,她想抱他起來,又記著受傷的人可能骨折不宜挪動,也不敢去輕易動他,慌了片刻才想起該去摸摸他的脈搏。

她跪坐在地上將他的頸動脈和腕脈都摸過了,確認他至少還活著,才略略鎮定下來,摸出梅昭衣袋裏的手機,顫抖著雙手去撥急救電話。

他的手機桌面是她的照片,現在那上面斜著兩道觸目驚心的裂紋。眼淚止不住地往外冒,一遍遍模糊了視野,任她怎麽擦也擦不完,120才三個數字,沈苓竟然按了好幾遍才按對了撥出去。

不管系統再怎樣說她完成了任務,她都覺得自己還是失敗了。如果最終還是讓他死了,戀愛滿足感又算個神馬東西?連他的命都救不成,一切都沒了意義。

她咬著牙暗暗咒罵:你就是個豬!推我幹什麽呢?我死了還可以在下個世界活過來,可你呢?

心裏明知道他也還會出現在下個世界,可她還是執拗地堅持決不能讓他重蹈覆轍,就像她曾說過的,她是為了給他幸福才來的,扭轉他的命運是她的一大夙願,即使系統不在乎,即使任務不要求,即使他自己都不掛心,她也要堅持到底。

我要你活著,我要你活著!心底吶喊著一個聲音,聲嘶力竭。

梅昭做起了一個綿長的夢,在夢裏,他依稀聽見一個聲音,一個很像他自己的聲音在說話——

“其實這些天,我常常會有一種錯覺,好像冥冥之中,你我註定無法相守一生,這是天意……我不知道咱們為何會有這樣的命數,但我相信,將來總有機會得到解答,說不定到那時候,咱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我要是不記得你,你就狠狠扇我一個耳光……我一定就能想起你了。”

聲音就是他的聲音,可梅昭清晰記得,自己並不曾說過那樣的話。為什麽無法相守一生呢?哪兒來的“天意”?為什麽要等到“將來說不定”的時候,才能長相廝守?

我和她那麽相愛,那麽契合,憑什麽不能長相廝守過一輩子?究竟是誰在阻撓我們?

他腦中有很多疑問,也有很多的不甘,仿佛置身於一座混亂扭曲的迷宮裏,急於想要找到一條出路,為了找到這條出路,即使硬闖,撞個頭破血流,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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