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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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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顏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黑色連身裙,那是她在原來的商場專櫃工作的制服,此時,她站在柏安集團總部的辦公樓裏,雖然現在是早晨,但辦公樓裏的白領們似乎也是一副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他們個個都打扮得光鮮亮麗,男的帥氣,女的漂亮,讓亞顏有種身置電影片場的感覺。

哦,原來真正的職場生活是這麽忙碌而優雅的。亞顏覺得這是跟她格格不入的世界,她往邊上移了移位置,唯恐自己站在這裏會妨礙到他們。

“你好!”

好聽的一聲問候讓亞顏轉過身,面前是一個西裝革履帶著眼鏡的男青年。

“你好!”亞顏忙不疊的笑著問好。

“你是亞顏小姐吧,我是柏先生的助理陳海,柏先生吩咐過了,等下過去人事部登記一下,然後過海濱區的珠寶店拿柏先生需要的手鏈和項鏈,再送到這個地址。”陳海將一張名片遞給亞顏,“再然後,柏先生希望你能去考駕照,所以接下來的這幾個月,每天你都要找時間去學車,對了,駕校的話我已經幫你找好了,等你忙完就過來找我一起去報名。”

亞顏極力的消化著剛才陳海的這番話,但給出的反應只有兩個字,“學車?”

“是的,你沒有駕駛證吧?現在出門自己不開車不方便,更何況作為柏先生的私人秘書,那就更需要了。”陳海陳述著必要性。

亞顏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有開車恐懼癥,因為亞剛出車禍的緣故,讓她覺得開車實在是一件危險而致命的事情,又或許只是因為她對未知的東西一直都存有抵觸心理,而且她方向感巨差,她想象著在茫茫車流中自己甚至連東南西北都沒辦法分辨,那不出大事?

“那個,柏先生在哪裏?我想跟他談談。”

“柏先生現在沒空,還有,他一般沒什麽事的話,午飯時間是在十二點整,這是他的私人號碼,請務必在十二點之前詢問他中午需要吃什麽,然後幫忙準備好。”

“哦,好。”這也是私人秘書的工作內容?

“那現在開始行動吧,先去人事部報道,ok?”

亞顏跟隨陳海走往公司人事部,隨後就開始她手忙腳亂的第一天秘書生涯。

把陳海吩咐的事忙完以後,真的就到中午時分了,亞顏氣都沒喘勻,就馬上打電話給柏寧。

“柏先生,我是亞顏,中午需要吃什麽呢?我幫你準備。”

電話那邊好一陣沈默,才聽見柏寧的聲音,不用了。

不用了?這是幾個意思?亞顏忖度著,???

似乎柏寧能聽懂她無言的疑惑一樣,他又說了句,我另外有安排。你去吃中飯吧。

亞顏這時才有些開竅,後知後覺的應了聲,收線後,她的大腦還是有一瞬的當機,那她現在是可以自己去吃午飯了?好吧,吃飯最重要,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工作,亞顏想著便走進一個便利店,拿了桶方便面,這就是她的午餐。

她想著該怎麽開口問柏寧讓他先預支兩個月的工資給她,她表姨媽最近可是催得緊。她三番四次的過來,亞顏已經沒辦法隨便敷衍過去,每次她表姨媽都是聲淚俱下的哭訴,不管她現在的境況是否真有那麽需要那筆錢,但每次看她這樣,亞顏心裏也不好受,所以,現在她只能讓自己的臉皮再厚一點,跟柏寧先預支薪水,不然,她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法子。

只是,柏寧是那麽好商量的人嗎?以她和他為數不多的接觸來看,這似乎沒那麽容易。

吃完泡面,亞顏便回到公司待命,在總經理室外面的辦公桌就是她工作的地方,還有一個秘書linda,辦公桌在她對面。總經理辦公室在十六樓,整個一層就只有她和linda兩個人在,因為這整個一層只有兩個辦公室,其中一間是總經理總助理陳海的辦公室,然後還有一間小型會議室,只供高層人員偶爾的緊急會議,另外還有一個茶水室。陳海早上跟她說柏寧只喜歡喝藍山咖啡,而且都要現煮的不要泡的,所以,有空她還得學好怎麽才能煮一壺好的藍山咖啡。

然後,這一下午,亞顏都在茶水間研究那個煮咖啡的咖啡機,在秘書linda鄙視的目光中連接不斷的請教,最後終於動手煮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咖啡。

亞顏喝了一口,咦,味道怪怪的。亞顏一直以來都對咖啡敬謝不敏,她不知道是否這是咖啡本身就是這樣的味道,還是只是因為她是第一次煮沒有煮好才這樣難喝。她都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多的白領會這麽喜歡喝這個,難道單單因為覺得喝咖啡是一種時尚品味?這種文化亞顏還真是不懂呢。

linda收拾好桌面,又對著化妝鏡補妝,準備結束今天的工作。

“下班嘍。”她邊說邊往外走。

亞顏不知linda是跟她說還是自言自語,忙叫到,“linda,不用等柏先生回來嗎?”

“你要等就等吧。”linda斜睨她一眼,然後就進了電梯。

這下亞顏就有點不知所措了,看時間已經是5點35分了,柏寧說她上班的時間沒有固定,那是不是上下班都得由他說了算?那現在她還要等他嗎?怎麽他這麽晚還沒回來

?他還會不會回來?亞顏心裏是一連串的問號,現在她也是歸心似箭,她想馬上去醫院看亞剛,今天已經一整天沒看到他了,但眼下看來卻只能再等等了。

半夢半醒的亞顏再次驚醒過來,她下意識的看看四周,黑暗一片,只剩她辦公桌上的臺燈亮著,還有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霓虹燈光。亞顏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9點五十三分了,亞顏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就是一頭豬,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能隨時進入睡眠狀態,她只是譴責自己這麽愛睡,但卻沒想過自己其實每天都是睡眠不足。亞顏捋捋有些亂七八糟的頭發,馬上向外走去,該去醫院照顧亞剛了。

夏初時分已經開始晝長夜短,天氣好的話,早上5點天已經開始亮了,休息了沒幾個鐘的亞顏輾轉醒來,昨晚因為護理好亞剛已經太晚了所以就直接在醫院租了張躺椅休息,現在她得趕回去沖個澡,然後又開始新的一天。

7點三十分,亞顏已經把十六層一整層的地板都拖得幹幹凈凈了,然後開始收拾總經理的辦公桌,用抹布用力的擦著,桌面上倒也還整潔,就連煙灰缸也幹幹凈凈的。

桌上左角邊上擺著兩個相框,一個是三個人的合照,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亞顏拿起來輕輕的擦著,照片上的小孩模樣依稀可以看出有柏寧現在的輪廓,但是那雙眼睛,似乎卻比現在要大一點。他被抱在他媽媽的懷裏,原來他那俊朗的外貌是遺傳他媽媽的,他媽媽一眼看去就是那種端莊美麗的大家閨秀,當然,他爸爸也是一表人才。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似乎是想透過鏡頭表達他們的幸福之情。

好般配的一家人啊,亞顏在心裏讚嘆,這張相片讓她想起了她的家,已經永遠也沒辦法完整的一個家庭。

放下柏寧的全家福,亞顏又拿起另一個相框,上面是柏寧現在的樣子,看樣子應該是早幾年拍的,還有他旁邊站著的她的妹妹,亞楠。

看來柏寧是亞楠的哥哥,他們一臉燦爛笑容,亞楠手緊緊的挽著柏寧的手臂,一副兄妹情深的樣子。照片上他們的笑臉對亞顏來說都是陌生的,亞楠甚至都沒有在她面前笑過,而柏寧就更不用說了,見過的幾次面都是表情極其不悅甚至帶著點厭惡。所以由表情來判斷一個人的性格那是極其不科學的,一個人臉上有什麽表情根本就是看你面對的是什麽人而已,他對你沒有笑臉,但不代表他對所有人都這樣。

比如柏寧,這麽燦爛的笑容也許就只有在面對亞楠的時候才會有吧。

真好,有個哥哥是什麽感覺呢?亞顏不得而知,她沒有哥哥,現在她能依靠的也只有她自己,她想,如果她有個哥哥,那她今天的境況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差。

放下相框,亞顏走出辦公室,柏寧早上8點半準時上班,所以她得去煮好他喜歡的藍山咖啡。

8點十分鐘,linda也開始上班了,當她看到被打掃的一幹二凈的地板時有些意外,她沖還在茶水間煮咖啡的亞顏說,“總經理辦公室也打掃了?”

“嗯。”亞顏輕輕的應了句。“linda,還是你來煮咖啡吧,我再學習學習。”

linda聞言放下手中的工作,走進茶水間,看到亞顏已經把咖啡豆給磨好了,一旁的虹吸壺下壺已經裝滿了水,但是壺底卻還有水滴,亞顏正準備開火,linda忙阻止她,“你忘記擦幹底部了,不能有水。”

“哦,對,忘記了,謝謝提醒。”亞顏趕緊拿過一條幹毛巾擦幹下壺的水珠。

“咖啡以後不用這麽早煮,十分鐘的事等柏先生來了再煮就可以。”

這裏大家都不叫柏寧做總經理,而稱他為柏先生,這也是柏寧的習慣。

“嗯,知道了。”

“你是…柏先生的親戚?朋友?”

八卦心永遠都是辦公室女人的首要態度。亞顏看著linda,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想到她是柏寧的親戚朋友,不過,親戚麽?似乎也說得過去,但卻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

“不是,我和他就是一個認識的人罷了。”

linda有些疑惑,據她所知,柏寧做事從來都是最簡化的風格,以前陳海也問過他還要不要多請個秘書,但柏寧都說不需要,但這會自己卻帶來一個秘書,還是私人秘書,而且這個秘書怎麽看也怎麽覺得不專業,連咖啡都不會煮,穿衣打扮更是普通到隨便這裏的哪個人都能甩她幾條街。所以,辦公室裏都在傳,亞顏可能是柏先生的親戚或者有什麽關系的人,總之就是讓人浮想聯翩的事情。但linda相信,亞顏一定不會和柏寧有什麽暧昧關系,並不是對他們的人格有什麽肯定,只是覺得柏寧如果非要安插個情人在身邊,也不會是亞顏這樣的人。也不是說她很差,只是那品味實在不應該入得了boan總經理的眼吧。

linda又看了一眼亞顏今天的裝扮,一件有些發黃的白襯衣,一條黑長褲,一雙黑色的中跟鞋,看上去款式老舊,linda有些難以相信,這樣的裝扮亞顏竟然能若無其事的穿出來,而且是在引領時尚潮流的柏安集團。但是,這樣沒有形象的她,柏先生卻雇傭她做他的私人秘書?

就在linda還在深深的疑惑柏寧的品味時,柏寧已經進入了他的辦公室。

亞顏一看到柏寧進去辦公室,忙端著咖啡進去。

“柏先生,你的咖啡。”亞顏彎腰把咖啡放在辦公桌上,視線落在了柏寧修長的手指上。

柏寧看了一眼亞顏,想起昨晚十點她發給他的信息,柏先生,沒其他事的話我就下班了。

合著她還等著他吩咐她下班才敢下班?還真是負責任的員工。昨天他在外邊忙著新品發布的事情,都忘記了她開始上班的事,以至於他接到她打電話問他中午需要吃什麽的時候,腦子好一陣子才轉過來,以前都是陳海做這些事,現在換成一個女人,他還有點不習慣了。

柏寧見亞顏還杵在那裏,問到:“還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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