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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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知道到承德不可能只是避暑，卻也沒想到黎軒會這麽忙，每天早出晚歸，竟不比在家時清閑多少。她一個人無事可做，除了進宮請安，便是在家裏等他。
有時她想，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就像每一對尋常的夫妻一樣，她會在他快回家時點亮每一盞燈，會為他學著做他喜歡的飯菜，會在晚上倚在他懷裏聽他講遇到的趣事……
那麽，他愛她麽？夕顏笑了。或許她是真的長大了。至少，她已經明白，哪些問題是她不該去想也不該去問的。現在這樣的日子，她很感恩，很知足，這就足夠了。
今天適逢進宮給太後請安，黎軒說晚些時候會來接她。夕顏請過安，便像往常一樣溜到殿後的小花園散步。這處花園建得不大，但是假山林立，小橋流水，別有一番景致。只是夕顏因為想著淳宜公主的事，有些心不在焉，更不曾留意此時亭中的石凳上正端坐著兩個衣著華貴的女子。直到走得近了，看到一群宮女在小心忙碌地侍候，她方反應過來。
“奴婢給十四福晉請安，給十六福晉請安。”夕顏趕緊上前行禮。
“快扶起來。”十四福晉面色溫和地叫人扶夕顏起來。一旁的十六福晉臉上卻淡淡的。
“謝福晉。”
“剛是去給皇瑪嬤請安了？”
“是。”夕顏恭恭敬敬地回道。
“這裏沒有外人，你就隨意些吧。”十四福晉笑道，“不必這麽拘謹。”
“奴婢不敢。”
“夕顏？你是叫這個名兒吧？”十四福晉溫和地說道，“皇瑪嬤既然都允你私下用名字自稱，你這一口一個奴婢，不是折我們的福麽？你就稱呼自己的名字便是。”
“是，夕顏遵命。”夕顏低著頭，不曾看到十六福晉意味深長地瞥了十四福晉一眼。
“我剛還在跟十六福晉說呢，你的舞跳得可真好，”十四福晉輕聲笑道，“怪不得皇瑪嬤喜歡你，就連我都被你迷住了。”
“十四福晉過譽了……”
見夕顏每句話都回得小心翼翼，十六福晉也笑了起來，“皇阿瑪設宴那晚，我看你不是挺活潑的麽？怎麽現在倒成鋸了嘴的葫蘆了？難不成是我們面子不夠，不配聽你多說幾個字麽？”
“不，不是的，”夕顏忙嚇得跪到地上。“是夕顏嘴拙，怕沖撞了兩位福晉。”
十四福晉不認同地看了十六福晉一眼，“快起來吧。十六福晉跟你說著玩的，怎麽你就當了真了？”
“原來是個開不得玩笑的。”十六福晉輕哼了一句。
夕顏只得又戰戰兢兢地起來，嚇得連氣都不敢喘了。
“要說你的舞，跳得也還算過得去，”十六福晉忽然悠悠開了口，“只是你選的衣裳實在差了些意思。要是正紅——”她忽然打住，用手帕捂著嘴輕笑道，“你瞧我這記性，竟忘了你原是不配穿那顏色的。”
夕顏臉色蒼白，頭低得更低了，“……十六福晉說的是。”
十四福晉見狀，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說了這麽一會子話，我也有些累了。”說著看看十六福晉，“我要回去歇著了。你走不走？”
“走啊。不走留在這幹嘛？”十六福晉笑著看看夕顏，“我還當她是個有趣的，想不到竟乏味至此，就算先前不累，對著她這麽回功夫都覺著累了。”
………………………………………………………………………………
直到一行人走遠了，夕顏仍呆呆地站在原處。眼淚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你剛才可有些過了。”十四福晉說道。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輕狂樣兒。”十六福晉不以為然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十四福晉的手輕輕揮了揮，“怎麽我聞著好大的醋味？”她笑道，“十六弟也不過就多看了她幾眼，偏你醋性就這麽大。”
“何止是我們爺？”十六福晉笑道，“我可是聽十四哥也誇瑞親王這個側福晉有趣來著。”
十四福晉的臉色冷了冷，淡淡道，“有這麽個人時不時在眼前晃悠，也確實有些煩。”
“要是能讓她……”十六福晉的聲音越說越小。
“差不多行了，鬧大了誰都不好看。”十四福晉雲淡風輕地說道。
“我心裏有數。”
接夕顏回家時，黎軒明顯地感覺到她的情緒很低沈。
“怎麽了？”剛一回房，黎軒就直接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怎麽了？”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什麽呀。”她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輕而易舉就能讓他看透。
“撒謊。”他想也不想就拆穿她。“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真的沒什麽。”局促之中，她忽然想起今天請安時從太後那兒偶然聽到的關於淳宜公主的事。
“……你能給我講講淳宜公主的事麽？”
“怎麽忽然對她感興趣了？”
“今天聽太後說起，所以……”
“我說你有事你還不承認。”他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是不是因為她又胡思亂想了？”
“沒有……”她搖頭。如果她沒有遇到十四福晉和十六福晉，或許真的會亂想一氣，可是現在……她除了難受，已經無暇顧及別的。
“你想知道什麽？”
“嗯……”她強打精神想了想，“我只知道她是安王爺的麽女，又代替我嫁到科爾沁——”
“她不是替你。”黎軒糾正道。“你又不是生於皇室，本來就不該讓你去和親。”
“可當初……”
“那不過是個提議罷了。”黎軒正色道。“皇上最後也沒答應不是？”
“那是因為你肯娶我啊。”她小聲說道，“如果沒有你……”
“沒有如果，也不可能有你說的那種如果。”他認真地說。“所以你以後也不用覺得虧欠她。”
夕顏楞了楞，一時忘了說話。她確實覺得虧欠……
“怎麽不說話了？”
“你都不讓我說。”她悶悶不樂道。
“我是不讓你胡思亂想。”
“嗯……”
“嗯是什麽意思？”
“就是……哎呀，你幹嘛這麽認真。”她沮喪地說道。“我就隨便問問。”
“你是不是忘了，太醫說你——”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用心太過。”她求饒道。“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行麽？”
見她有心“悔過”，他也不想“深究”，“那要看你表現了。”
夕顏想了想，主動獻上一吻，討好地問，“這樣好了麽？”
“不好。”
“這樣呢？”她又親了親。
“不夠。”
“那怎麽才夠？”
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夕顏的臉騰地紅到脖子根。
“行不行？”
她似嗔似怨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不說話。
“行不行？”他不死心地攬著她又問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麽，書上還有更——”
“……行吧。”她幾不可聞地回了一句。
“啊？”他一楞，“你答應了？！”
“嗯……”她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黎軒大喜過望，直接覆身上來。
“等等……”夕顏抵住他的胸膛，“天還沒黑呢……”
“管他的。”
“可是還沒用晚膳……”
“我不餓。”
“可……我有些餓了……”
“先餵飽我再說。”
夕顏沒再掙紮。這樣也好。若是一直說下去，只怕遲早會被他看出端倪。她……不要他為難。
“黎軒……”她顫抖著叫出他的名字，卻引得身上的人更猛烈的進攻。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感受，柔媚地輕吟出聲。
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只要在他身邊……怎麽都好。
只是心，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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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她想，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就像每一對尋常的夫妻一樣，她會在他快回家時點亮每一盞燈，會為他學著做他喜歡的飯菜，會在晚上倚在他懷裏聽他講遇到的趣事……
那麽，他愛她麽？夕顏笑了。或許她是真的長大了。至少，她已經明白，哪些問題是她不該去想也不該去問的。現在這樣的日子，她很感恩，很知足，這就足夠了。
今天適逢進宮給太後請安，黎軒說晚些時候會來接她。夕顏請過安，便像往常一樣溜到殿後的小花園散步。這處花園建得不大，但是假山林立，小橋流水，別有一番景致。只是夕顏因為想著淳宜公主的事，有些心不在焉，更不曾留意此時亭中的石凳上正端坐著兩個衣著華貴的女子。直到走得近了，看到一群宮女在小心忙碌地侍候，她方反應過來。
“奴婢給十四福晉請安，給十六福晉請安。”夕顏趕緊上前行禮。
“快扶起來。”十四福晉面色溫和地叫人扶夕顏起來。一旁的十六福晉臉上卻淡淡的。
“謝福晉。”
“剛是去給皇瑪嬤請安了？”
“是。”夕顏恭恭敬敬地回道。
“這裏沒有外人，你就隨意些吧。”十四福晉笑道，“不必這麽拘謹。”
“奴婢不敢。”
“夕顏？你是叫這個名兒吧？”十四福晉溫和地說道，“皇瑪嬤既然都允你私下用名字自稱，你這一口一個奴婢，不是折我們的福麽？你就稱呼自己的名字便是。”
“是，夕顏遵命。”夕顏低著頭，不曾看到十六福晉意味深長地瞥了十四福晉一眼。
“我剛還在跟十六福晉說呢，你的舞跳得可真好，”十四福晉輕聲笑道，“怪不得皇瑪嬤喜歡你，就連我都被你迷住了。”
“十四福晉過譽了……”
見夕顏每句話都回得小心翼翼，十六福晉也笑了起來，“皇阿瑪設宴那晚，我看你不是挺活潑的麽？怎麽現在倒成鋸了嘴的葫蘆了？難不成是我們面子不夠，不配聽你多說幾個字麽？”
“不，不是的，”夕顏忙嚇得跪到地上。“是夕顏嘴拙，怕沖撞了兩位福晉。”
十四福晉不認同地看了十六福晉一眼，“快起來吧。十六福晉跟你說著玩的，怎麽你就當了真了？”
“原來是個開不得玩笑的。”十六福晉輕哼了一句。
夕顏只得又戰戰兢兢地起來，嚇得連氣都不敢喘了。
“要說你的舞，跳得也還算過得去，”十六福晉忽然悠悠開了口，“只是你選的衣裳實在差了些意思。要是正紅——”她忽然打住，用手帕捂著嘴輕笑道，“你瞧我這記性，竟忘了你原是不配穿那顏色的。”
夕顏臉色蒼白，頭低得更低了，“……十六福晉說的是。”
十四福晉見狀，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說了這麽一會子話，我也有些累了。”說著看看十六福晉，“我要回去歇著了。你走不走？”
“走啊。不走留在這幹嘛？”十六福晉笑著看看夕顏，“我還當她是個有趣的，想不到竟乏味至此，就算先前不累，對著她這麽回功夫都覺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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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可有些過了。”十四福晉說道。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輕狂樣兒。”十六福晉不以為然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十四福晉的手輕輕揮了揮，“怎麽我聞著好大的醋味？”她笑道，“十六弟也不過就多看了她幾眼，偏你醋性就這麽大。”
“何止是我們爺？”十六福晉笑道，“我可是聽十四哥也誇瑞親王這個側福晉有趣來著。”
十四福晉的臉色冷了冷，淡淡道，“有這麽個人時不時在眼前晃悠，也確實有些煩。”
“要是能讓她……”十六福晉的聲音越說越小。
“差不多行了，鬧大了誰都不好看。”十四福晉雲淡風輕地說道。
“我心裏有數。”
接夕顏回家時，黎軒明顯地感覺到她的情緒很低沈。
“怎麽了？”剛一回房，黎軒就直接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怎麽了？”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什麽呀。”她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輕而易舉就能讓他看透。
“撒謊。”他想也不想就拆穿她。“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真的沒什麽。”局促之中，她忽然想起今天請安時從太後那兒偶然聽到的關於淳宜公主的事。
“……你能給我講講淳宜公主的事麽？”
“怎麽忽然對她感興趣了？”
“今天聽太後說起，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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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搖頭。如果她沒有遇到十四福晉和十六福晉，或許真的會亂想一氣，可是現在……她除了難受，已經無暇顧及別的。
“你想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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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替你。”黎軒糾正道。“你又不是生於皇室，本來就不該讓你去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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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肯娶我啊。”她小聲說道，“如果沒有你……”
“沒有如果，也不可能有你說的那種如果。”他認真地說。“所以你以後也不用覺得虧欠她。”
夕顏楞了楞，一時忘了說話。她確實覺得虧欠……
“怎麽不說話了？”
“你都不讓我說。”她悶悶不樂道。
“我是不讓你胡思亂想。”
“嗯……”
“嗯是什麽意思？”
“就是……哎呀，你幹嘛這麽認真。”她沮喪地說道。“我就隨便問問。”
“你是不是忘了，太醫說你——”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用心太過。”她求饒道。“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行麽？”
見她有心“悔過”，他也不想“深究”，“那要看你表現了。”
夕顏想了想，主動獻上一吻，討好地問，“這樣好了麽？”
“不好。”
“這樣呢？”她又親了親。
“不夠。”
“那怎麽才夠？”
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夕顏的臉騰地紅到脖子根。
“行不行？”
她似嗔似怨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不說話。
“行不行？”他不死心地攬著她又問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麽，書上還有更——”
“……行吧。”她幾不可聞地回了一句。
“啊？”他一楞，“你答應了？！”
“嗯……”她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黎軒大喜過望，直接覆身上來。
“等等……”夕顏抵住他的胸膛，“天還沒黑呢……”
“管他的。”
“可是還沒用晚膳……”
“我不餓。”
“可……我有些餓了……”
“先餵飽我再說。”
夕顏沒再掙紮。這樣也好。若是一直說下去，只怕遲早會被他看出端倪。她……不要他為難。
“黎軒……”她顫抖著叫出他的名字，卻引得身上的人更猛烈的進攻。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感受，柔媚地輕吟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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