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誰跟額娘說的？”夕顏淡淡地問道。剛才老福晉特地過來看她，言語之間除了傷感沒能出世的孩子，又特地提起昨晚訓斥黎軒的事，直保證說他這段時間不會再來擾她，讓她只管安心靜養，往後若是黎軒再敢欺負她，自己一定為她做主雲雲。想也知道他們的事情額娘已經知曉。

“是老福晉身邊的雲嬤嬤過來，正碰到奴婢給您上藥……”春雪小聲答道。

“誰要你們多事了？”夕顏輕輕說，“就算看到問起來，就不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麽？”

“別的還可以說是撞的，可……可是在那個地方……又是那麽明顯的牙印子，怎麽也圓不過去的……”春雪為難地說。

夕顏神色一暗。她倒忘了這茬了。那天大約是因為小腹實在疼得太厲害，居然連黎軒在她左胸上重重咬了一口都沒有覺察。如今傷口雖然幹涸，看著卻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格格，一切都是奴婢的不是，您千萬不要生氣。”

“我不是氣你們，”夕顏搖搖頭，“只是我如今已經這樣了，又何必再讓額娘傷心？”

“格格，”夏霜難過地說。“奴婢覺著老福晉知道這事也沒什麽不好，至少，以後王爺再不能……不能那麽欺負你了。”

“他並沒有欺負我。”夕顏茫然地笑了笑。“是我自己下賤。”

“格格……”

“你們以後不必給我上藥了。”她輕輕地打斷。

“可是，”春雪著急說道，“您的皮膚本來就比尋常人嬌嫩些，平日裏要是磕著碰著了，都要過好些日子才能好，這次又……傷成這樣，再不用藥，怕是會留疤的。”

“對啊，”夏霜也忙說道，“格格身子生得那麽好看，要是上面有個……不是太可惜了麽？”

“好不好看……有什麽要緊？”夕顏怔怔地問。

“可是王爺……”春雪忙扯扯夏霜，怕她又說錯話惹夕顏傷心，夏霜也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閉了嘴。

“王爺？他會不喜歡麽？”夕顏如夢方醒一般，自言自語道。“哦，對，他會不喜歡的。不論我做什麽，他都不會喜歡的。”

“格格……”春雪眼眶一紅。“您別這樣說。”

“是他親口說的……”夕顏木然地看著她，“他說他只是看我可憐，逗我玩玩的。”

“都怪奴婢。”春雪哭道，“若當初不是奴婢勸您，您也不會……”

“不怪你。”夕顏呆呆地說，“這樣很好。能知道他心裏究竟怎麽看我，我……很歡喜。以後……我再也不用去猜他心意，討他喜歡了……再也不用了。”

春雪聽了只是默然垂淚，夏霜卻沈不住氣了，憤憤地說，“格格，您別難過，王爺若再對您不好，大不了咱們回家就是了。老爺夫人總不會眼睜睜看著您被人欺負的。”

“傻丫頭，”夕顏絕望地笑了起來，“回不去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回不去了。”

“可是……”

“本來是說上藥的事，”春雪忙拉住夏霜，強顏歡笑道，“怎麽又扯到這上面來了？奴婢聽格格的，格格說不上就不上吧。王爺若是不高興，因此疏遠了格格，豈不更好？咱們還不稀罕他呢，是不是？”

“就是就是。”夏霜連忙附和。

兩人見夕顏神色恍惚，也不敢再說別的，只得哄著她把藥喝了，又安慰著她睡下。

“真的不用藥了？”夏霜小聲問春雪。

“嗯。”春雪點點頭。“就這樣吧。”

“王爺太壞了。”夏霜縮縮脖子，“怎麽還咬人啊？他又不是狗……”

“怎麽不是狗，”春雪恨恨地說。“分明是條惡狗！”

夏霜吐吐舌頭，“我還真沒聽你說過這樣的狠話。”

“我真後悔……”春雪低聲說，“要不是我勸格格主動一點，討得王爺歡心……現在格格也不會被他害成這樣。早知如此，真還不如就一直離他遠遠的。”

“咱們往後保護好格格，再不能讓他欺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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