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顏雖然困得厲害，可是卻強撐著沒有立刻睡去，而是讓人為她準備沐浴。

伺候她沐浴的，除了春雪夏霜，還有幾個瑞王府的丫鬟，看到她一身的青青紫紫，顯然也是嚇了一跳，從她們的眼睛裏，她甚至看到了憐憫。那又怎麽樣？夕顏麻木地想。

待那些丫鬟們退下了，春雪和夏霜才走上前，哽咽地看著她，“格格，您還好麽？”

“我很好。”夕顏閉上眼睛，她不想看到她們的眼淚，她……也不想流淚。

“王爺……為什麽……”春雪欲言又止。她以為，王爺對格格至少是有感情的，不然格格吐血的時候，他那麽著急緊張難道是假的麽？

“他沒對我怎麽樣，你們想多了。”夕顏淡淡地說。

“格格，”夏霜是個歡快的小姑娘，雖然難過，可是轉而就想到了可以安慰自己的事，“等將來格格有了孩子，王爺一定會對您好的。說不定，現在已經有孩子了呢？”

夕顏沒有說話。

“要是兒子，還會是世子呢！”她以為夕顏沒聽到她的話，又加重了語氣。

“或者……”春雪明顯也想過這個問題，“是個女兒也不錯，可以和格格做個伴。往後的日子，總不會那麽難過。”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夕顏終於開了口，聲音已經有些沙啞，“都難逃庶出的身份。”

只一句，兩人都噤了聲。

“只有福晉的兒子才可以當世子。”她耐心地解釋，仿佛這一切都跟她毫無關系。

“可是福晉——”夏霜還想辯解。

“如果真的……像你想的那樣……”夕顏的聲音更低了下來，“那麽我的兒子，就會被交給福晉來撫養，再不會認我這個額娘。”

春雪和夏霜不再說話，他們在溫府長大，對這些事雖然一知半解，可也並非全然無知。如今聽夕顏這樣說，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可是我倒情願會有個男孩。”夕顏自嘲地笑道。“至少還可以靠自己出去闖一闖，將來未必沒有出頭的機會。而庶出的女兒，”夕顏的神情暗了下來，“大多也只能給人家做妾罷了。難道我自己做妾還不夠，還要讓這樣的命運在我女兒身上延續麽？”

“格格，”春雪伏在她身旁，“不會的，不會的，事情一定不像您想那麽糟。現在不要多想，您身子才剛好……”

夕顏朝她歉然一笑，“我不是要讓你們擔心難過，只是告訴你們這個事實，這些話我也只說這麽一次。太後為我指婚，就是希望我為王府開枝散葉，我明白自己的本分——只是其他的，我不該想，也不敢想。往後這些話，你們也都不要再提了，不然被有心人聽了去，只會給咱們招來禍事。”

“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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