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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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修看著眼前滿身傷痕的人，目光冷漠如同看待一件死物。
“李老”眼中滿是不甘，即使真的要死了，也不會讓別人有絲毫的開心。他突然笑道：“無修，還記得竹離死前對你說的話嗎？”
無修手指一緊，眸色深沈得如同噬人的惡魔。“李老”滿意地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生靈的主宰、山主大人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無修擡手，劍鞘劃過他胸口，擡眸看著他冷聲中帶著殺氣：“閉嘴。”
“李老”絲毫不畏懼，可憐道：“無修，你這輩子註定是孤獨終老。沒有人會陪在你身邊，哪怕是你花了千年守護的人，即使你剖了心，等他醒了，永遠也不會再願意見你。哈哈哈……”
無修渾身靈力起伏，對著李老的身體一扯，那縷殘魂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無修轉過身看著還躺在地上的竹離，他眉頭輕蹙，臉色也不好。無修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靈氣渡過去後，擡起顫抖的指尖，還沒來得及觸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瞬間蒼白無力。
“對不起，我來遲了。”
……
竹離自修成人形時，無修就像個長輩一樣處處護著他，帶他看了很多的古籍，甚至教他醫術。
“若是快死了，該怎麽救？”竹離捧著手裏的醫書，不解。
無修輕聲道：“世間萬物生命自有定數。若是死了便是命該絕，救不了。”
“那若是執意要救呢？”
“執意救便是逆天，要拿自己的生命來換。”
竹離好奇道：“哪像你我這樣的該怎麽辦？你我並非常人，都是靈物成形，若是我死了，該怎麽救？”
無修蹙起眉頭，堅定道：“你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你的。”
竹離笑了起來，道：“你不是教我醫術嗎？這種特殊情況我也得知道啊。問你呢？該怎麽救？”
無修看著他，笑道：“拿我的心救你。”
竹離看著他的神情，心裏一疼，“拿心怎麽救？”
無修毫不在乎道：“我修成仙，所有的靈氣與生命都聚在心臟。若要救你，我便只能剖心，以我自身的生命力與靈力，護你養你，等你再次修成人形。”
竹離一怔，道：“剖心？那得多疼？”
無修道：“不疼的。”
竹離道：“為什麽？”
無修看著他笑笑沒說話。
……
無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沾染七情六欲。可能是一個人呆的太久了，也可能是被人世俗化了。所以，在竹離出現後沾了愛，看見竹離身染鮮血，胸口被剜了心，生了恨欲與殺意。
竹離就站在離他不到百米的地方，一雙有著綠色極光的眸子執著又沈重地看著他。
“無修，你來遲了。你說過會一輩子保護我的，你沒做到。我答應你一輩子待在你身邊的承諾就不作數了。咳咳、我自出生起就呆在無修山，我一點也不想回去了。跟竹葉青出山，是我自己看錯了人，不怪誰。可是無修，我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討厭你一直把我鎖在一個地方，沒有自由。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別逼我恨你……”
無修像是傻了一般，在百米外站了好久，然後，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後，一步一步，十步百步。
抱起他是沒有溫度也沒有呼吸的死人，死人……
無修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上，喃喃道：“小離，醒過來吧。哪怕你恨我一輩子……”
然後伸手剖了自己的心臟。
……
竹離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張白皙的臉已是遍布淚痕。
“無修、無修！”
竹離立即從床上爬了下來，打開門，葉軒站在門外，見到竹離醒來，瞬間喜上眉梢：“竹離你醒了！”
竹離此刻心裏腦裏只有一個人，“無修呢？無修在哪？我要見他。”
葉軒臉色一變，道：“無修他、他回家了。你不用擔心。”
竹離哽咽道：“不要，我要見他，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我現在什麽靈力都沒有，去不了無修山。葉軒，你幫幫我，你本身是孔雀，肯定能帶我去的。求求你了，帶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葉軒沈默不語。
竹離哭出聲來，拉著葉軒的手不停地懇求：“我求求你好不好？無修，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半晌後，葉軒才艱難開口道：“竹離，我幫不了你。”
竹離臉色一白，問道：“為、為什麽？無修、他怎麽了？”
葉軒閉眼嘆道：“山主送你回來的時候，體內的靈力不穩，橫沖直撞，我根本就靠近不了他。他為了給你報仇，已是帶罪之身，不能使用過多的法術，不然就會渾身刺骨疼痛。可是，誒，現在他回了無修山，無修山山靈不穩，是沒有辦法找到位置的。”
竹離捂住臉放聲大哭。
葉軒哽咽道：“山主說，這一次，他不會再約束你，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要的自由他都會給你。別恨他，他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想要什麽他都會給你的……”
竹離聲音破裂，“我不要！我不要這些，我不要自由！那些話都是為了讓他忘了我，不要剖心才說的。不是真話，是假的！他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沒了他，還剩什麽啊……我不要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要他好不好，嗚嗚嗚……”
“求求你帶我見見他吧，只要能見他，我什麽都可以不要的……”
“他剖了心，現在肯定很痛苦，把我的心剜出來還給他好不好，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想他好好的……”
原來，剖心不疼的。
失去了你，我心都沒了，何來痛苦。
……
春去秋來，竹離想過了快三年了吧。
這三年裏，李老恢覆了身體，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入了魔導致山主至今閉關而引咎辭職，守著自己的那座山林不再入世。
李琛恢覆了前世的記憶，和葉軒有情人終成眷屬。
竹離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校長一直都是自己人。山靈入世，因果輪回，所有的入世者都在X大的山林保護專業。
後來，所有的生靈到了指定時間都恢覆了記憶，找到了自己的親人、朋友或者愛人。
唯獨竹離，他還在等。無修等了他這麽多年，他一樣也能等下去。
又是中秋節，上一次的中秋節，無修回來遲了，所以竹離沒有吃到心心念念的月餅。
這一次，或許能吃到了。
“竹離，我剛才試了下，能回去了。山主的出關了！”
竹離壓住自己發抖的手尖，笑道：“好。”只是聲音裏還是有著顫音。
“要不要我帶你回去？”
竹離笑道：“不用了。今年，我會有月餅吃的。”
晚上，月亮又大又圓，皎潔如畫。
忽然，竹離感覺到有陣風吹過自己的耳畔，他強忍著身體上的顫抖，卻還是哽咽了。
“無修？無修，是你嗎？我、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出來看看我，或者讓我看看你好不好？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那些話、我以前說的所有關於你的不好的話都是在騙你的，你不要信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無修，我求求你了，回來看看我吧……”
竹離強忍著淚水，可是等到無修出現的時候，他還是哭了。心甘情願的奔向他，抱緊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放手。
無修用力回抱住他，顫著聲音問道：“都是假的嗎？那些話？你還要我嗎？”
竹離猛點頭，哭道：“都是假的。我怕你剖心救我，我怕你疼。什麽自由，除了你我什麽都不要！不要拋下我，我真的受不了……”
無修：“好，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的。只要你還要我，我哪裏都不去。”
竹離：“對不起。嗚嗚，你受了這麽多的苦，都是因為我。”
無修親親他的頭頂：“為你，我心甘情願的。”
竹離抱得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對方刻入骨血。
“還記得我們當時第一次見面嗎？”
“記得。”
“我叫竹離，竹子的竹，永不分離的離。”
“我叫無修。無離，修竹。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小竹子。”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不分離。”
“嗯。”
……
這世上總有很多的苦難，總有不完美，可是，只有你，我真心祈願我們再無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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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眼中滿是不甘，即使真的要死了，也不會讓別人有絲毫的開心。他突然笑道：“無修，還記得竹離死前對你說的話嗎？”
無修手指一緊，眸色深沈得如同噬人的惡魔。“李老”滿意地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生靈的主宰、山主大人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無修擡手，劍鞘劃過他胸口，擡眸看著他冷聲中帶著殺氣：“閉嘴。”
“李老”絲毫不畏懼，可憐道：“無修，你這輩子註定是孤獨終老。沒有人會陪在你身邊，哪怕是你花了千年守護的人，即使你剖了心，等他醒了，永遠也不會再願意見你。哈哈哈……”
無修渾身靈力起伏，對著李老的身體一扯，那縷殘魂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無修轉過身看著還躺在地上的竹離，他眉頭輕蹙，臉色也不好。無修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靈氣渡過去後，擡起顫抖的指尖，還沒來得及觸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瞬間蒼白無力。
“對不起，我來遲了。”
……
竹離自修成人形時，無修就像個長輩一樣處處護著他，帶他看了很多的古籍，甚至教他醫術。
“若是快死了，該怎麽救？”竹離捧著手裏的醫書，不解。
無修輕聲道：“世間萬物生命自有定數。若是死了便是命該絕，救不了。”
“那若是執意要救呢？”
“執意救便是逆天，要拿自己的生命來換。”
竹離好奇道：“哪像你我這樣的該怎麽辦？你我並非常人，都是靈物成形，若是我死了，該怎麽救？”
無修蹙起眉頭，堅定道：“你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你的。”
竹離笑了起來，道：“你不是教我醫術嗎？這種特殊情況我也得知道啊。問你呢？該怎麽救？”
無修看著他，笑道：“拿我的心救你。”
竹離看著他的神情，心裏一疼，“拿心怎麽救？”
無修毫不在乎道：“我修成仙，所有的靈氣與生命都聚在心臟。若要救你，我便只能剖心，以我自身的生命力與靈力，護你養你，等你再次修成人形。”
竹離一怔，道：“剖心？那得多疼？”
無修道：“不疼的。”
竹離道：“為什麽？”
無修看著他笑笑沒說話。
……
無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沾染七情六欲。可能是一個人呆的太久了，也可能是被人世俗化了。所以，在竹離出現後沾了愛，看見竹離身染鮮血，胸口被剜了心，生了恨欲與殺意。
竹離就站在離他不到百米的地方，一雙有著綠色極光的眸子執著又沈重地看著他。
“無修，你來遲了。你說過會一輩子保護我的，你沒做到。我答應你一輩子待在你身邊的承諾就不作數了。咳咳、我自出生起就呆在無修山，我一點也不想回去了。跟竹葉青出山，是我自己看錯了人，不怪誰。可是無修，我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討厭你一直把我鎖在一個地方，沒有自由。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別逼我恨你……”
無修像是傻了一般，在百米外站了好久，然後，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後，一步一步，十步百步。
抱起他是沒有溫度也沒有呼吸的死人，死人……
無修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上，喃喃道：“小離，醒過來吧。哪怕你恨我一輩子……”
然後伸手剖了自己的心臟。
……
竹離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張白皙的臉已是遍布淚痕。
“無修、無修！”
竹離立即從床上爬了下來，打開門，葉軒站在門外，見到竹離醒來，瞬間喜上眉梢：“竹離你醒了！”
竹離此刻心裏腦裏只有一個人，“無修呢？無修在哪？我要見他。”
葉軒臉色一變，道：“無修他、他回家了。你不用擔心。”
竹離哽咽道：“不要，我要見他，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我現在什麽靈力都沒有，去不了無修山。葉軒，你幫幫我，你本身是孔雀，肯定能帶我去的。求求你了，帶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葉軒沈默不語。
竹離哭出聲來，拉著葉軒的手不停地懇求：“我求求你好不好？無修，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半晌後，葉軒才艱難開口道：“竹離，我幫不了你。”
竹離臉色一白，問道：“為、為什麽？無修、他怎麽了？”
葉軒閉眼嘆道：“山主送你回來的時候，體內的靈力不穩，橫沖直撞，我根本就靠近不了他。他為了給你報仇，已是帶罪之身，不能使用過多的法術，不然就會渾身刺骨疼痛。可是，誒，現在他回了無修山，無修山山靈不穩，是沒有辦法找到位置的。”
竹離捂住臉放聲大哭。
葉軒哽咽道：“山主說，這一次，他不會再約束你，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要的自由他都會給你。別恨他，他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想要什麽他都會給你的……”
竹離聲音破裂，“我不要！我不要這些，我不要自由！那些話都是為了讓他忘了我，不要剖心才說的。不是真話，是假的！他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沒了他，還剩什麽啊……我不要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要他好不好，嗚嗚嗚……”
“求求你帶我見見他吧，只要能見他，我什麽都可以不要的……”
“他剖了心，現在肯定很痛苦，把我的心剜出來還給他好不好，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想他好好的……”
原來，剖心不疼的。
失去了你，我心都沒了，何來痛苦。
……
春去秋來，竹離想過了快三年了吧。
這三年裏，李老恢覆了身體，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入了魔導致山主至今閉關而引咎辭職，守著自己的那座山林不再入世。
李琛恢覆了前世的記憶，和葉軒有情人終成眷屬。
竹離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校長一直都是自己人。山靈入世，因果輪回，所有的入世者都在X大的山林保護專業。
後來，所有的生靈到了指定時間都恢覆了記憶，找到了自己的親人、朋友或者愛人。
唯獨竹離，他還在等。無修等了他這麽多年，他一樣也能等下去。
又是中秋節，上一次的中秋節，無修回來遲了，所以竹離沒有吃到心心念念的月餅。
這一次，或許能吃到了。
“竹離，我剛才試了下，能回去了。山主的出關了！”
竹離壓住自己發抖的手尖，笑道：“好。”只是聲音裏還是有著顫音。
“要不要我帶你回去？”
竹離笑道：“不用了。今年，我會有月餅吃的。”
晚上，月亮又大又圓，皎潔如畫。
忽然，竹離感覺到有陣風吹過自己的耳畔，他強忍著身體上的顫抖，卻還是哽咽了。
“無修？無修，是你嗎？我、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出來看看我，或者讓我看看你好不好？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那些話、我以前說的所有關於你的不好的話都是在騙你的，你不要信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無修，我求求你了，回來看看我吧……”
竹離強忍著淚水，可是等到無修出現的時候，他還是哭了。心甘情願的奔向他，抱緊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放手。
無修用力回抱住他，顫著聲音問道：“都是假的嗎？那些話？你還要我嗎？”
竹離猛點頭，哭道：“都是假的。我怕你剖心救我，我怕你疼。什麽自由，除了你我什麽都不要！不要拋下我，我真的受不了……”
無修：“好，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的。只要你還要我，我哪裏都不去。”
竹離：“對不起。嗚嗚，你受了這麽多的苦，都是因為我。”
無修親親他的頭頂：“為你，我心甘情願的。”
竹離抱得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對方刻入骨血。
“還記得我們當時第一次見面嗎？”
“記得。”
“我叫竹離，竹子的竹，永不分離的離。”
“我叫無修。無離，修竹。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小竹子。”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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