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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試探湛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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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湛冀北眉宇依舊儒雅,神色淡淡,讓人猜不透。

眾人都有些恍惚,怎麽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一樣了。

通往內殿的門前,站著幾個人,湛天河,還有時日不見的湛漓泫,和極為朝中重臣。

“皇上如何了?”按照慣例,湛冀北還是問上了一句,語氣平和,不急不躁。

“還不知道,太後與霜妃,舞妃,還有明妃在裏面。”湛天河淡淡的說道。

湛漓泫帶著憎恨的目光看著湛冀北,恨不得將這個兄弟用眼神殺死,他袖管裏捏著拳頭,想到自己再也無法人道,氣就不打一處來。

湛冀北視若無睹,神色優雅輕緩,雖然他病容猙獰,卻帶著一絲飄逸儒雅。

哐當一聲,內殿中傳來杯盞落地的聲音,外面人都是一楞,外殿的幾個妃嬪嚇得全身皆是一顫,相互看了一眼,又默默低下頭。

隔著門,裏面傳來慎太後冰冷震怒的聲音,“你說你不知道,當時皇帝與刺客打得難舍難分,你居然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話!”

跪在地板上的明欣染紅著眼眶,眼中綻放著淚花,顫聲道,“臣妾真的不知,昨夜與皇上一起飲酒,不知怎麽著就睡著了,臣妾也是被宮女叫醒才知道皇上遇刺了,還請太後明察,臣妾與刺客真的不是一夥的。”

“你還敢狡辯!”慎太後怒目而視,等著明欣染,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心頭就會因恐懼而燃起憤怒的火焰,“皇宮戒備森嚴,偏偏是你來了出了問題,還跑來了刺客,你還敢說和你無關!”

明欣染哭得梨花帶雨,期期艾艾,嗚嗚咽咽道,“太後,這一切真的與臣妾無關。”

慎太後氣得頭暈目眩,她坐在床邊,身旁就是昏迷不醒的湛冰川,看著他手臂和手上的傷勢,她就忍不住皺眉。

現如今群醫束手無策,一時之間她的心中也沒了底。

她知道殿外湛冀北和湛天河都在,如今他們就像是兩頭狼,覬覦著湛冰川的皇位,她也不敢大意。

為今之計,只有在這個時候穩住他們,盡快找到解毒的辦法才行。

“你先滾出去,等哀家辦完了正事再處理你!是誰將你帶入平陽行宮,別以為有祝家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滾!”慎太後壓低了聲音,一雙眸子老辣而狠厲。

明欣染與安臻臻心中不由得一抖,互相不安起來。

服侍在慎太後身邊的徐英嬤嬤,走到明欣染的身邊,神色冰冷,語氣更是透著幾分淩厲,“明妃娘娘,請吧。”

“去……去哪裏?”明欣染有些畏懼的看著慎太後和徐英,心中悲鳴,怎麽自己一入宮就遇上了這種事情。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餓不著你,凍不死你。”徐英在宮中也是頗有地位,又有慎太後撐腰,想明欣染這種妃嬪,她是不會放在眼中的。

明欣染自知現在無力自救,只能等著慎太後追查的時候,通知祝家來救自己了。

她緩緩起身,跟著徐英走出了內殿。

殿門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一臉不解的看著徐英帶著明欣染離去,心中皆是百轉千回,對湛冰川遇刺的事情,多了幾分更加細致的揣摩。

莫非皇上遇刺,與明妃有關?

“漓泫,冀北,天河,你們進來。”慎太後低沈的聲音從內殿中傳來,相比平日裏的清冷,更多了一份溫度。

兄弟三人相視一眼,邁步魚貫而入。

慎太後鳳眸一挑,看著蘇晴霜和安臻臻,“你們去外面等著,此事還需要你們協助,另外派人告訴皇後一聲,不用擔心皇上,過幾日皇上就會沒事的。”

安臻臻再傻也能聽出太後話中的意思,這話不是說給皇後聽,而是說給眼前這三個男人還有外面的那些妃嬪的。

蘇晴霜語氣淡淡,神色沈沈,“太後放心,我和舞妃妹妹會親自告訴皇後娘娘的,皇上不日就會蘇醒,沒什麽可擔心的。”

慎太後頗為欣慰的頷首,蘇晴霜到底還算是聰明,一句話安撫了她,也亮明了忠心,湛冰川中毒頗深一事,絕對不會外傳。

相比安臻臻,蘇晴霜確實還不錯。

蘇晴霜微微福身,轉身離去。

安臻臻也跟著欠了欠身,追隨而去。

內殿的大門重新合上,慎太後神色平靜,語氣柔和,“你們坐,哀家叫你們來是有要緊事的事情。”

兄弟三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湛漓泫不屑與湛冀北同在一起,邁步就坐到了對面的太師椅上。

湛冀北卻對他恍若未見,神色清冷而優雅的坐下,這般的氣定神閑,倒是讓人另眼相看。

而湛天河始終雙眉緊蹙,不知道在想什麽。

慎太後將一切盡收眼底,她語重心長的說道,“皇上的情況,相比你們也都猜透了幾分,哀家也就不隱瞞你們了,皇上中了劇毒,一時半刻是無法蘇醒了。”

聞聽此言,湛冀北等人的臉色瞬間一沈,慎太後不會在乎他們是否是裝模作樣,她想要的很簡單。

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想看看,誰會趁著這個時候,打皇位的註意。

不過慎太後的心思,誰都猜出了幾分。

“太後放心,皇兄昏迷不醒,我這個做臣弟的一定會幫助他守好江山的。”湛漓泫立刻表明心跡,他本就胸無

表明心跡,他本就胸無大志,最喜歡吃喝玩樂,只要有湛冰川一日,自己就可以安心度日,正因如此,他是站在慎太後那邊的。

慎太後心中頗為感動,連連頷首,“有心了。”

“太後……”湛冀北與湛天河同時開口,二人都有些意外,湛天河看了一眼湛冀北,神色一滯,被湛冀北搶了先,“太後安心,我大貞國人傑地靈,想找一位能解毒的高手也不是難事。”

慎太後眼眸一亮,“冀王可是有人選?”

湛冀北神色幽幽,說道,“是,本王曾聽聞有一人醫術高超,能解世上百毒。”

“誰?”

“安子皓。”

慎太後一楞,這個名字十分的耳熟,卻又想不起來。

湛天河聽後卻是一驚,安子皓?難道湛冀北知道他在哪裏?

“你可有此人的下落?”慎太後急急的追問道。

“嗯,之前本王曾派人找過,發現他隱居在一處山谷,只是那山谷兇險異常,常年有毒霧繚繞,一般人很難進去。”湛冀北一副可惜的模樣。

慎太後了然,“這不算什麽,哀家立刻派人去請,相信以哀家的誠意定能打動他,你將那處山谷的位置說給哀家。”

“就在距離雲遙城不遠的一處山谷,太後派人去了一問便知。”湛冀北語氣淡淡道。

慎太後點點頭,不管這安子皓是不是湛冀北安排的,只要能夠救醒湛冰川就行。

“四弟真是未蔔先知,你是怎麽知道皇兄會遇害,會中毒,這麽巧你就知道那安子皓身在何處?”湛漓泫冷冷的看著湛冀北,陰柔的臉上浮現一抹譏諷和陰毒。

湛冀北不慌不忙的一笑,“三哥怎麽忘了我常年重病纏身,到處尋醫問藥,派人找過無數醫術高明之人,只可惜那些人不是束手無策就是不肯出山,我這病歪歪的身子才會一拖再拖。”

他這麽一解釋,這才打消了慎太後心中一半的顧慮,而另一半她始終放不下,不知道湛冀北這毒到底解沒解。

“好了,皇上昏迷這幾日朝中大事,你們三人商量著來,哀家深居後宮不便多問,你們萬不可互相猜疑,要一心一意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知道了嗎?”最後慎太後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三兄弟一同起身,拱拳作揖,“是,太後放心,兒臣明白。”

走出未央宮的時候,天色已然見亮。

三人朝著宮門走著,湛漓泫忍不住繼續冷嘲熱諷道,“四弟,你怎麽還不死啊?這病也拖累你好幾年了吧,看得我心疼。”

“本王知道三哥愛護幼弟,既然三哥心疼,不如替我死如何?”湛冀北笑容清淺,姿態慵懶邪魅,氣定神閑似乎並不在意湛漓泫的話。

湛天河神色透著幾絲深沈,他淡漠的看著湛冀北,聲音清朗,“四哥,你變了。”

湛冀北無比深邃的眸子淡漠的看了一眼湛天河,邁步款款而去,只留下一句話,“你才知道嗎?”

湛天河全身血液逆流,他凝著湛冀北,目光陰鷙,原以為自己的對手只有湛冰川,如今看來韜光養晦的湛冀北同樣不容小覷。

他神色陰沈,心中升起一個陰謀,眸光陡然犀利,快步的離開了皇宮。

湛漓泫神色古怪的看著湛冀北和湛天河,神情陰冷,拂袖,也匆匆離去。

半日之後,冷玖聽到了風聲,慎太後派人去了雲瑤城尋安子皓,她神色深沈,知道這是湛冀北刻意安排,心中卻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似乎安子皓的回歸會掀起一番風浪。

晌午過後,傾城前來辭別,他穿著藍色長袍,容貌雖然透著些許的青澀,但已然漸漸有了成熟的感覺。

他一雙濃黑的眉下,雙眼深深,神采奕奕,“門主,明日我就要啟程,今日前來磁辭行。”

冷玖望著傾城,微笑頷首,“此去山高水遠,我也是鞭長莫及,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多謝門主記掛,我會留意的。”傾城氣勢頗高,有種回蓬萊一展拳腳的興奮感。

冷玖淡笑,到底還是個孩子,“瓊華門和閻屍殿,都有不少的高手,你挑選幾人一同帶去,這樣我也比較安心。”

“是。”傾城輕輕頷首,沈吟半晌,才道:“門主,多謝你當年救命之恩,沒有你就沒有我和傾姿,本想著替門主做更多的事情回報,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來日方長,你不必內疚。”冷玖勸慰道。

傾城點點頭,“門主說得是。”他神色一凜,繼續道,“門主,今日一別,明日就不必相送了。”

上次送傾姿的時候,他的心裏始終百般難受,這次雖然是自己遠行,但是心裏還是舍不得。

冷玖緩緩點頭,一副了然於胸的神色。

男孩子都有這種時候,她可以理解。

傾城展顏一笑,倏然起身,“門主,保重。”

“你也一樣。”冷玖清冷的烏眸淡淡的望著傾城,從前的小跟班一下子長大成人,她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仔細想想,卻是是恍如隔世。

她是冷玖,亦是蘇淺月,帶著前世的仇恨,過著今世看似幹凈的生活。

傾城依依不舍而去,冷玖神色幽幽,春琴和秋書站在偏廳的門口,不敢進來打擾。

湛冀北走進阡陌閣的月洞門,看著兩個小丫頭探頭探腦,他身姿如松的站立在

松的站立在她們身後,輕咳,“王妃呢?”

春琴與秋書全身一震,一股涼意從腳底竄到頭頂,她們慌忙轉身,戰戰兢兢道:“王爺。”

湛冀北隨意的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自己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冷玖神色迷茫,眼前忽然一晃,一道絳紫色身影躍入眼眸,她嗓音淺淺道:“你嚇到她們了。”

湛冀北覺得有些好笑,“本王又不是有意的。”說著,他笑瞇瞇的坐到了冷玖身邊的太師椅上,一派悠然。

“你來是有何事?”冷玖凝眸靜聽。

湛冀北淡淡一笑,“沒事,就不能來了嗎?”

冷玖不置可否,語氣依舊平淡,“可是,冀王府是你的,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湛冀北知道她這話有點賭氣的成分,他薄唇輕啟,沈聲道,“從今天晌午過後,京城的氣氛就有些不對勁。”

冷玖神色寂寂,“湛冰川中毒的消息並沒有擴散。”

“不需要擴散,因為盼著湛冰川倒下的人,是名正言順知道此事的。”湛冀北給出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冷玖冷眸一沈,“你是說湛天河?”

“是啊,他大婚在即,很多部下都趕往京城參加他的婚禮,恰逢湛冰川中毒昏迷,難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嗎?”湛冀北狹長的鳳眸絞著一絲戲謔,似乎是準備看好戲。

冷玖神色深沈,在婚禮上動手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只要湛冰川一直不醒,湛天河確實有幾分成功的機會。

“看來慎太後派人去怕是會在半路就被湛天河的人除掉,至於安子皓卻不用擔心,他被你安排在深谷中,應該是沒事的。”冷玖冷眸微斜,言語又是一冷,“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麽能夠命令閻屍殿的人將安子皓放出來的,連她都沒有這個權利。”

湛冀北神色微微一怔,旋即,輕輕一笑,“都說了我與白楚關系很好。”

冷玖挑眉,語氣泛著淡淡的冷意,“好到能穿一條褲子嗎?”

“能!”湛冀北不假思索的說道。

冷玖黛眉輕蹙,審視的湛冀北,從他的容顏到穿著一項都沒有落下,似乎她的冷眸中充滿了懷疑。

“本王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當心一些。”湛冀北輕咳了兩聲,慌慌張張的走出了阡陌閣,一副有鬼的樣子。

冷玖眉目深沈,總覺得不對勁。

“三娘。”冷玖語氣淡淡,輕輕喚了一聲。

緋衣的三娘從次間裏走出,笑容媚媚,“怎麽了,瞧這樣子和王爺似乎不太愉快。”

“我和湛冀北愉不愉快,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去幫我找公孫宇,問問他湛天河可是要行動了。”冷玖眼神幽暗,“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趁著這次機會,把海軍的兵權給弄回來。”

“你就不怕樹大招風,給冀王惹來麻煩?”段三娘小心翼翼的問著。

冷玖冷笑,“三娘,你當真看不懂湛冀北嗎,他來暗示我湛天河會動手,不就是想讓我趁著這個機會謀取自己想要的,有這樣的機會我為何不珍惜。”

段三娘確實糊塗了,這二人的交流方式未免也太特別了,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引申出了這麽多東西,實在是太燒腦了。

“反正我是不懂,就按照你說的意思來辦,我這就去。”段三娘沈聲道。

“你註意安全,湛冀北說氣氛不對勁,只怕公孫宇也不是那麽好現身的。”冷玖不放心的叮囑道。

“嗯,你知道了。”段三娘輕輕頷首,轉身走出了阡陌閣。

冷玖再次陷入沈思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段三娘唯恐事情多變,於是立即去尋公孫宇去商討事情。在京城郊外的軍營中,公孫宇正在忙碌軍中的事物,看到段三娘來了有些驚異。

公孫宇連忙迎上去,壓住心底的疑問,“你怎麽來了?可是有事情。”他知道段三娘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事情。

段三娘也不矯作,說道:“湛天河最近是否有異動,我總是感到最近太過於平靜,有點心神不寧。湛天河這個人陰狠毒辣,一心想著皇位。平素行事魯莽,現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公孫宇心中沈吟了一會兒,心中十分認同段三娘的話“你的擔憂對的,但是湛天河最近的卻是沒有什麽準備,他如果動手的話我一定會知道。”

公孫宇在房中踱來踱去,雙手扶額仿佛在思索著什麽,段三娘看著公孫宇也知道這件事情有些棘手,等著公孫宇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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