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你到底是何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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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瀚與康林凡都有賄賂孫儒海的嫌疑，就等來年春闈了。”湛冀北意有所指道。
冷玖微微頷首，湛冀北的意思她明白，他在用春闈釣魚，將這些投機取巧的人一網打盡。
只不過這件事情雖然會對孫儒海產生影響，但是絕對不會對他產生重創，朝堂上有湛冰川，江湖上有百裏山莊，他不會輕易被打倒。
但卻讓很有有才能的學子對他產生厭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學子都會成為大貞國的棟梁，在他們眼底埋下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對孫儒海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打擊，來報這次春闈的仇。
不得不說，湛冀北謀劃的相當完美。
為了防止意外，他將慕飛逸與卓遠之籠絡在手裏，只要讓他們去煽動學子，就不愁沒有效果。
人腹黑到這種程度，城府之深可見一斑。
她眸光犀利了幾分，暗忖若是自己前世還活著，最後與湛冀北對決的時候，會有幾分的勝算。
“在想什麽？”湛冀北見她失神，這樣的她可不常見。
“沒事，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白楚與風衍皆在你府上，還請你好生照料。”冷玖囑托道。
“白楚身體強健無病無痛哪裏需要我來照料，至於風衍，我也盡心的。”湛冀北神色平淡，深邃如海的眸子沒有任何的雜念。
他很會控制自己的情愫。
冷玖去叫蘇妙玲，蘇妙玲慌慌張張的從一雅間裏走出來，她發髻有些松散，衣襟有些淩亂，不用問都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冷玖默不作聲帶著蘇妙玲回去，馬車裏蘇妙玲一直支支吾吾的，但冷玖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蘇妙玲與康林凡的事情就此與她無關，剩下的是蘇妙玲如何幫她。
“提起三姐一句，做人言而有信，我最厭惡過河拆橋。”冷玖緩緩睜開眸子，在黑暗的馬車裏，她的冷眸格外的犀利明亮，讓人不由得發寒。
蘇妙玲嚇得後背一寒，她訕訕一笑，討好道：“五妹妹，怎可如此看我，我不是那種人。”
冷玖漠然閉上眼睛，紅唇輕啟，“不是最好。”
蘇妙玲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中暗惱，不過是求她幫了自己一次，蘇淺月還以為她蘇妙玲掉進了她掌心了不成。
只待出嫁到康府，別說是蘇淺月，就連大夫人都不能奈何她！
回到鎮國公府，大夫人並沒有她們他們出去，即便知道了她也沒心思理會。
二人散了各回院子，誰也沒有多說什麽，鎮國公府人多眼雜，隔墻有耳的道理她們都懂。
京城外，水雲間。
緋無顏坐在三樓的雅閣，地上鋪著從西域送來的繡紋精致的地毯，他赤足，衣衫半敞，發絲不束，形骸放浪，風流不羈。
他飲酒，欣賞著嫵兒在月光下妖嬈的舞姿，可是他卻心不在焉，將起舞的嫵兒想象成那個人。
嫵兒康覆不久，幸虧邪煞盟有靈丹妙藥，不然她也不會好得這麽快。
而且服用了那些藥以後，她的身姿更加輕盈，肌膚更加細膩光滑，面頰如桃，妖艷多姿。
嫵兒旋轉著來到緋無顏的身邊，她跌坐在他的身邊，毫無形象的大笑，“盟主，嫵兒暈了。”
她染著丹蔻的手指揉著太陽穴，笑聲嬌媚迷人。
緋無顏嘴角噙著一抹寡淡的笑，他喝酒，不停地喝酒，可是腦海裏的聲音總是沖不淡。
嫵兒笑容收斂，她非常理解的看著緋無顏，起身將他抱在了懷裏。
“盟主，你別想她了，多無情的女人啊，說走就走了。”嫵兒安慰著他。
緋無顏放下酒杯，抱住嫵兒的水蛇腰，他雙臂收緊，聲音低沈，“我想她也恨她，在北漠，我視她為知己，卻也對我們的身份束手無策。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她毀了我容貌的日子，我怎麽能不想！”
嫵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緋無顏，他糾結著，別扭著，他這些年來是寂寞的，沒有冷玖陪他鬥智鬥勇，他變得沒鬥志了。
這次來大貞國，他純粹只是因為無聊，想要尋一個對手而已。
只是這樣真的好嗎，不惜與閻屍殿作對，這對日漸衰敗的邪煞盟真的好嗎？
“報！”一名屬下正在一旁的樓梯口。
嫵兒松開緋無顏，退到一旁坐下，百無聊賴的撫著衣袖。
“說。”緋無顏冷冷道。
“雖然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可是我們發現折顏的蹤跡了。”屬下沈聲道。
“在哪裏？”
“如意堂。”
緋無顏瞇起了眸子，據他所知，那是湛冀北的王妃蘇淺月開得飯莊，他怎麽會躲在那種地方？
“爺，讓我去會會折顏。”提起折顏，嫵兒就想到青蘿，青蘿死得慘是她學藝不精，可是她卻不一樣。
她盡得緋無顏的真傳，難道還怕對付不了一個折顏。
“去吧，死了就別回來了。”緋無顏甚為無情道。
“爺可要記得替我收屍。”嫵兒諂媚一笑，細滑纖細的雙臂攀附在緋無顏的雙肩上，親昵的笑著撒嬌。
屬下不知何時退下。
緋無顏細長的眸子閃過一絲陰鷙，他猛然將嫵兒撲倒，深邃的眸子犀利的盯著笑容嫵媚的她。
嫵兒雙臂勾住他的脖頸，“盟主，輕點。”
緋無顏邪邪一笑，用內力震碎嫵兒的衣衫，
內力震碎嫵兒的衣衫，欣賞著她妖嬈的身段，然後盡情的折磨。
天亮後，嫵兒從緋無顏的懷中掙紮起身，如凝脂的肌膚滿是淤痕，她赤身走到一旁的衣櫥裏找出新的衣服換上，悄無聲息的離開水雲間。
——
如意堂的生意越發紅火，迎來送往都是達官顯貴，羅老板忙得不亦樂乎，冉紫衣也是忙進忙出沒有一點小老板娘的樣子。
二樓的雅間冷玖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她今日不舒服，但是冉紫衣之前就和她說過今日要核賬，所以她還是頂著酸痛的身子來了。
“張嘴。”白楚走到她的身邊，他俊美的玉面浮現一抹擔憂之色，白皙如玉的手裏捏著一顆紅色的丹藥。
冷玖乖乖張開嘴。
白楚將藥丸賽進她嘴裏，看她咀嚼咽下，這次將她抱近懷裏坐到了一旁的軟榻上，用自己的內力給她暖著身子。
絲絲暖流流入她的小腹，冷玖舒舒服服的嚶嚀了一聲。
白楚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輕聲道，“你體內寒氣太重，以後還需要多多調養。”
女子身子太寒，不易受孕。
望著她平坦的小腹，他還期待著小白楚快快誕生。
冷玖不知白楚存了生兒育女的心思，她一心一意都撲在覆仇上，根本沒有想那麽多。
她閉合眼睛，準備在白楚的懷裏小憩一下，卻聽見下面傳來吵鬧的聲音。
“我要見你們這裏的主廚，這湯一點也不好喝，這烏雞燉得太爛了！”嫵兒雙手叉腰站在大堂裏叫嚷著。
來吃飯的貴客都出來看熱鬧，原本想幫著羅老板和冉紫衣說幾句好話，可一見是如此嬌媚動人的小娘子，都選擇袖手旁觀。
嫵兒確實有迷惑人的資本，她的容貌與前世的冷玖有三四分的相似，就憑借著三四分的相似，她卻能得到緋無顏的獨寵足以說明一切。
冉紫衣一聽就知道她就是來找茬的，她上前一步，不悅道：“這位姑娘，如意堂大開門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手藝和選材，烏雞不燉爛難道要拿熱水泡一泡就端上來嗎？”
嫵兒媚眼如絲，譏諷的一笑，“你是哪裏跑出來的黃毛丫頭，還跟和我爭論，我要見你們主廚，讓他出來。”
“我是這裏的老板，比主廚說話管用。”冉紫衣氣勢凜然，明亮的烏眸染著怒意。
嫵兒輕佻的一笑，嬌聲嬌氣道，“我可沒見過你這麽小的老板。”
“我也沒見過你這麽胡攪蠻纏的女人！”冉紫衣嗆回去。
“我說小娘子，你該不會是看上了如意堂的折顏了吧，那小哥性情冷淡，可不是你能對付的。”一個肥頭大耳的食客打趣的說道。
嫵兒媚聲一笑，“我就是看上他了，怎麽樣，難道我的美貌配不上他嗎？”
話音一落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嫵兒也不在意，她今日的目標只是折顏。
冉紫衣盛怒，“請你立刻離開！”
“我就不！”嫵兒故意與冉紫衣鬥氣，她挑了挑眉，推開冉紫衣就往後廚沖去。
冉紫衣手疾眼快一把揪住她的長辮子，冷聲道，“你再敢邁出一步我就斷了的長發！”話音未落，她的手裏多了一把匕首，抵在嫵兒的發絲上。
嫵兒回眸不怒反笑，“小丫頭你可以試試。”
冉紫衣被激怒，她剛要用力割下，卻被突然沖出來的折顏一把握住了手腕。
“折顏哥哥。”冉紫衣擡眸，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她頭發有毒。”折顏冷靜道，他拉過冉紫衣的手，攤開掌心，掌心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紫色。
冉紫衣驚愕，她萬萬不曾想到頭發居然也能染毒。
折顏伸出手，“匕首給我。”
冉紫衣顯得還算是鎮定，她將匕首交給折顏，心裏有些不安。
折顏用匕首在冉紫衣的掌心輕輕劃開一道口子，冉紫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忍看將頭轉了過去。
折顏從衣袖裏拿出藥粉散在她的掌心傷口，她疼得臉色煞白，卻沒有喊出一聲疼。
冉紫衣掌心紫色的血漸漸變成了紅色，傷口也漸漸的愈合。
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到底是什麽解藥，竟然有如此療效。
嫵兒見到折顏甚為歡笑，她笑嘻嘻道：“小折顏終於見面了，我今日來是給青蘿報仇的。”
“哦，你是來送死的。”折顏未將嫵兒放在眼中。
“諸位今日如意堂閉館，所用飯菜不用付錢，請回吧。”二樓上，冷玖居高臨下的望著大堂裏的眾人，冷冷的說道。
她危險的瞇著眸子凝著嫵兒，眼角閃過一絲冷漠。
有些人不想走，想留下來看看接下來的事情。
“鬥毒會誤傷，折顏可沒有那麽多解藥，留下來可以還請諸位先立了生死狀再繼續觀看。”冷玖沈然道。
那些想留下來的人立刻打消了念頭，熱鬧雖好看可是命更重要。
嘩啦一聲，大堂裏，雅間裏的人都忙不疊的離去，生怕他們突然開戰，傷及無辜。
嫵兒仰頭看了一眼冷玖，上次相見，冷玖易容，她沒有認出。
只是覺得那個站在二樓的冷漠少女氣勢不凡，冷冽的眸光犀利如刃，強勢逼人。
嫵兒對冷玖有所戒備，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女會更加的難纏。
“你是蘇淺月？”嫵兒暗暗猜測。
暗暗猜測。
“北漠鬥毒，規矩只有一條，直至一方毒發身亡方可罷休，你們聽懂了嗎？”冷玖沒有理會嫵兒，沈冷的水眸泛著寒芒。
“懂！”折顏擡首，明亮清澈的眸子凝著冷玖，從她那睥睨姿態看出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那日她說出了他與冷玖相處的過往，那日她親口承認是他的姐姐，難道真的是她嗎？
如果這次鬥毒他還能活下來，他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明白。
“你到底是誰居然知曉北漠國鬥毒的規矩！”嫵兒嬌媚的聲音冷了幾分，對冷玖探尋之意更濃。
“羅掌櫃，紫衣，你們退下。”冷玖依舊無視嫵兒。
白楚斜倚在冷玖身後的墻面，看著她發號施令的那份嫻熟與鎮定，他緋紅的嘴角微微揚起，他的小九在逐漸的覺醒。
冷意傲然的冷玖，前世萬人敬仰卻又跌落塵埃的女人，註定了不凡與風華。
“且慢！”門外傳來一道邪魅幽冷的聲音。
嫵兒杏眸一亮，她媚媚的一笑，“盟主！”
緋無顏的出現讓嫵兒信心倍增，如果說剛剛的較量是嫵兒與折顏的小打小鬧，那麽接下來，就是兩個門派的鬥爭。
從北漠到大貞，從未停歇。
緋無顏擡頭看著冷玖，他狹長的眸子幽深得像是化不開的墨，“一個鎮國公府的小姐卻懂北漠鬥毒的規矩，真是稀奇。”
“是你少見多怪。”白楚嘲笑著他。
緋無顏蹙眉，“來了就現身，神神秘秘的做什麽，你那麽見不得人，難道是怕被我比下去？”
白楚來到冷玖身邊，他高高在上的看著緋無顏，如玉般的俊顏泛起一絲冷漠的笑意，“我可沒躲，是你眼瞎。”
緋無顏冷笑，“我倒是沒想到你與蘇淺月關系匪淺。”
他意味深長的笑容，妖媚的笑容裏滿是邪惡。
白楚慢條斯理的冷笑，一雙美若桃花的狹眸睨著他，“醜八怪，少見多怪！”
“……你！”緋無顏氣結，他氣得跳腳，“嫵兒動手動手，把他們都給我毒死！”
嫵兒笑容妖嬈，“盟主，我知道了。”
緋無顏推到一旁的椅子上安然落座，他翹著二郎腿，斜睨著二樓上那兩道清俊冷逸的身影，不悅哼了哼。
大堂中央，折顏與嫵兒相視而立。
兩人都認真起來，對這場鬥毒都信心十足。
鬥毒不是比身上帶了多少毒，而是比自身帶了多少毒。
就如同剛才，嫵兒的發絲被毒汁沁過，不知道的人摸了她的長發就會中毒。
至於她自己從小得緋無顏調教，每天吃下的毒藥比飯還多，體內血液滿是毒素，在鬥毒的過程中，她吃下特定的毒藥，改變體內的毒血性質，就可以攻破不同的敵人。
嫵兒這樣，折顏亦是如此。
還有冷玖和鳳息，她們都是如此。
能夠學得這門技藝，就擁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這也是前世冷玖的血骨皮肉能夠做成骨香的原因。
嫵兒先吃下一顆藥丸，她嬌小的身體絲絲不斷的冒著寒氣，她妖媚的一笑，沖向折顏。
折顏不慌不忙吞下早就備好的藥丸，身體猶如燃燒的烈火，翻滾著熱浪。
嫵兒與折顏雙掌相對，比的就是誰能自身的體質壓制著對方。
二人在大堂上焦灼著，誰都不肯放松。
漸漸的，二人相對的雙掌有水霧騰空而出，白色的煙霧漸漸將二人籠罩。
很快，嫵兒顯得有些吃驚，她用毒精湛，但是在內力上卻拼不過折顏。
藥丸進入體內是需要用內力催動毒性發作，很顯然，持久戰對她來說太吃力。
嫵兒微微皺眉，她擡起一只腳踢向折顏，她的鞋尖有一把鋒利的小刀，折顏後退閃躲，二人相抵的掌心分離。
她快速的拿出一顆藥丸塞入口中，原本的寒意退下，雙手卻變成了暗紫色，只要被她的雙手碰到，就會中速身亡，而且毒素傳播的速度很快。
折顏緊跟著也吞下一顆藥丸，他將炎毒發揮到極致，準備燒死嫵兒。
二人再次交手。
嫵兒帶著煞氣的手掌拍向折顏的胸口，同時她施展媚術，要讓折顏陷入幻境。
折顏看穿她的心思，躲過她的攻擊，對她的幻術同樣展開結界，阻斷二人有可能會相抵的視線。
青蘿的媚術學藝不精，卻不代表嫵兒也那麽廢物。
折顏躲過嫵兒的攻擊，卻反手在她的後背狠狠的給了一掌。
呲的一聲，嫵兒後背的衣衫被燒毀，一個紅紅的五指印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嫵兒感覺後背灼痛難忍，她回首，嬌聲嬌氣道，“小折顏，你太冷酷，居然如此冷酷無情，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折顏沒有上當，她說話是想引誘自己看她。
“嫵兒，你折顏哥哥鐵石心腸，他的心裏怕是只有那個女人。”一旁的緋無顏見不得自己調教出來的徒弟吃虧，話裏話外給了暗示。
嫵兒了然，她從懷裏拿出一包藥粉灑向折顏，接著有快速吞下藥丸。
藥粉能讓人產生幻覺，而她吞下的藥丸能夠改變她的容貌，但時間不長，也就半盞茶的時間。
只要在這半盞茶的時間裏找到折顏的弱點，她就有獲勝的把握。
折顏躲閃不及，快速捂住口鼻，可還
口鼻，可還是吸入了一些。
逐漸，他有些神志不清，眼前的景色變得迷離起來，嫵兒的容貌本就與前世的冷玖有幾分相似，在吃下藥丸，竟然變得有七八分相似。
“……姐姐？！”折顏中招，果然被幻覺迷惑。
嫵兒嫣紅的嘴角微微一彎，得意的笑著，她快速的來到折顏的面前，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膝蓋定向折顏的小腹。
“……額！”折顏痛苦一哼，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悲涼道，“姐姐，你與我沒有血緣關系，我卻視你為親人，你跟他走了不要我了，難道他沒有我重要嗎？”
嫵兒媚媚的一笑，“喲，小折顏這是想起親人了，嘻嘻，受死吧！”
“折顏，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冷玖冰冷的聲音如魔音傳入折顏的耳中。
折顏聽見了冷玖的聲音，他眼前出現了小時候的情景。
還是小糯米團子的時候，他追在冷玖的身後，問她為何要給自己取了一個這麽女性化的名字。
當時冷玖就是這麽說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人比花嬌，師姐我自然要折了。”
“可是不喜歡。”折顏鼓著腮幫子抗議。
冷玖疼愛的摸了摸折顏的頭，笑道，“你雖然叫折顏，可是我卻不忍傷害你。”
折顏落淚，他與冷玖相處十幾年，他闖過禍做過錯事，可是她卻從未傷過自己一分一毫，他的師姐是不會打他的！
所以眼前的冷玖是假的！
折顏黑眸陡然一厲，他恢覆神智，看著沖過來的嫵兒，心生怒意。
居然敢用冷玖的樣子騙她，當這是該死！
嫵兒發現折顏的不對勁，可是她已經沖過來，來不及回頭。
折顏拿出一顆藍色藥丸放入口中吞下，他身上的炎毒退下，可是全身都變成了青紫色。
緋無顏大駭，阻攔道：“嫵兒，小心，是僵屍毒！”
嫵兒來不及收手，拍在折顏胸口的手掌被刺痛，掌心好幾塊皮肉都被折顏身上的僵屍毒腐蝕掉。
她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逃。
折顏殺紅了眼，追著嫵兒，不肯罷休。
緋無顏掏出懷裏的一顆剛要吞下，卻被人攔住，不知何時蘇淺月近在眼前。
“鬥毒必須有一方毒發身亡才能罷休，緋無顏，我警告你還是不要出手的好。”冷玖眸光犀利，似威脅似警告的看著他。
緋無顏暗暗咬牙，濃墨般的眸子染著怒意，“你到底是何人？”
“蘇淺月。”冷玖沒有必要將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訴給敵人。
“啊！”嫵兒被折顏抓到，折顏的雙手捏住她的脖子，她脖子上的皮肉迅速被腐蝕，甚至已經露出裏面的森森白骨。
緋無顏豈會坐視不理，在這麽下去嫵兒會死，他唯一的寄托會消失不見。
“折顏，夠了。”冷玖終是出言相勸，她淡漠的看著折顏，對於折顏使用僵屍毒，她的心很痛，她知道服用僵屍毒的後遺癥是什麽。
終究師父還是將這麽邪門的毒傳授給了他。
折顏回首看了冷玖一眼，半晌，他緩緩松開自己的手，拿出另一顆藥服下，身上的僵屍毒迅速退下，可是他卻虛弱的攤到。
白楚從二樓飛下一把將折顏抱在了懷裏。
嫵兒傷得不輕，險些她的脖子就被捏斷，可是僵屍毒卻也將她脖子上的皮肉腐蝕將近大半，這一次她元氣大傷，在想出現在人們面前，怕是要到明年了。
“緋無顏，大貞國不歡迎你。”白楚扶起折顏來到冷玖的身邊，他狹眸幽深而冰冷，“你邪煞盟在雲遙城一帶的勢力已經被我收回，你知道該怎麽做。”
“什麽？！”緋無顏微微一楞，雲遙城一帶的勢力被收回，為何他不知道。
看著他震驚的表情，白楚得意的冷笑，“都說你的勢力被收回，怎麽還會有人給你通風報信。”
緋無顏立刻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沒有想到白楚這麽厲害，不知不覺就將事情處理了，果然雷厲風行，難怪閻屍殿會讓人聞風喪膽。
這一次是他敗了，但是他不會一敗到底！
緋無顏將奄奄一息的嫵兒抱起，帶著她離開了如意堂，他敗過兩次絕對不會再有第三次！
這一次的奇恥大辱，他記下了。
終有一天，他會一一討回！
緋無顏走遠後，冷玖抓起折顏的手腕摸著他的脈搏，她黛眉深蹙，“他太虛弱了，先帶他回屋裏。”
白楚頷首，拖著折顏去了內室。
“紫衣準備熱水，再去把流墨叫來。”冷玖吩咐道。
“是。”冉紫衣知道折顏情況不妙，她讓羅掌櫃立刻派人去請流墨。
內室。
白楚將折顏放到床上將身體反過來，後背朝上。
她拿著剪子將折顏的衣服剪開，看到折顏滿是傷痕的後背，她與白楚都楞住了。
冷玖鼻尖一酸，幽深的冷眸閃過一絲暗芒，“這是我師父打得，師父脾氣暴躁，只要我們學不好就會動手打我們，嚴重的時候甚至拿我們試毒。”
“我來幫你。”白楚心疼的看著她，想她是如何在毒姬仙子的手下活下來的，心有些疼。
“他雖然服下了僵屍毒的解藥，可是毒會儲存在後背與心臟相對的位置，沒人給他放毒，他必死無疑。”冷玖纖細冰
冷玖纖細冰冷的手指抵在折顏的後胸口，她用力一戳，果然有一顆黑點浮現。
冷玖微微一驚，如果是第一次服毒，毒液是不會如此明顯的，除非他服毒不下十幾次。
折顏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得！
白楚已經烤好了匕首給冷玖，冷玖接過，她在黑點的地方輕輕的劃了一刀。
劃開的傷口有腥臭的黑血流出，她和白楚拿著紗布清理著，直到傷口流出的血呈現紅色，他們才停下。
冷玖從折顏的衣服裏翻出他給冉紫衣解毒的藥粉，這種藥粉能夠快速的愈合傷口，防止傷口被感染。
撒上了藥粉，冷玖卻有些體力不支，她今天身子不適，額頭全是冷汗。
白楚疼惜，他伸手抹去她額頭和人中的汗水，“去休息，我來。”
冷玖露出淡淡感激的微笑，白楚從來都是被人伺候慣了，怎麽會伺候別人，他為折顏做這麽多，都是為了她。
她退回到椅子上坐下，腰上的酸痛微微緩解。
看著白楚動作熟練的替折顏抱著，她的視線逐漸模糊，頭依著椅背，她緩緩閉上眼睛，沈沈的睡去。
流墨來了以後，替折顏檢查了一下，開了一副藥給他。
白楚則是抱著冷玖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天邊鋪陳著橙色的晚霞，整座京城都染上了橙色。
北雁南飛，在天空中隊列整齊的飛過。
“醒了？”白楚一直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和內力給她暖著身子，她的身體太涼了，白楚擔心她寒冬到了要如何熬過去。
“……折顏他怎麽樣了？”冷玖關心問道。
白楚賭氣，深邃妖嬈的五官泛著恨意，“好了，但是你再這麽惦念他，我這就去掐死他。”
“你明知道我與他不是那樣。”冷玖實在是拿白楚沒轍，他這動不動愛吃醋的毛病怎麽就改不了。
白楚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親了親，薄涼道，“你一會兒把紅棗姜湯喝了，我再讓你去見他。”
“嗯。”冷玖頷首。
白楚起身從一旁的小木幾上端過一碗溫熱的紅棗姜湯。
冷玖伸手去接，可是白楚卻不依，他要親自餵她。
冷玖沒轍，只能乖乖認命，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拿嘴餵。
“……咳咳，白楚你不用這樣。”冷玖清澈的烏眸閃過一絲驚慌與羞澀。
白楚涼涼一笑，“你害羞什麽，我這麽餵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冷玖歪頭，不是第一次？那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白楚略顯得意，他燦爛的狹眸一瞇，讓她猜。
“我自己喝。”冷玖卻趁著白楚不註意，搶過藥丸，將裏面的紅棗姜湯一飲而盡。
白楚不悅的哼了哼，真是狡詐！
藥也喝過了，冷玖下床穿上了鞋子，迫不及待的去隔壁房間找折顏。
白楚見她迫不及待悶悶不悅，眼神幽怨不滿。
走出去的冷玖又折了回來，她伸手握住白楚的手，沈然道，“居然把我最重要的東西給忘了。”
這話聽得白楚心裏舒坦，剛剛壓在心底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只是他的小九越來越會撩撥人了。
隔壁房間。
醒來的折顏趴在床上，眼眸微閉，聽見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他側首看著冷玖，好半晌都不說話。
最後他咧嘴開笑嘻嘻道，“姐姐。”
冷玖眼眶一熱，點點頭，“你醒了就好。”
“姐姐，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是易容了嗎？”折顏實在是想不通，他好奇的看著冷玖，上下打量著她。
“我算是借屍還魂，前世的肉身已毀，現在的我是蘇淺月。”冷玖簡單的解釋道。
折顏非常理解的頷首，“原來如此，姐姐，讓我摸摸你。”
“不行！”白楚立刻反對，他妖冶的眸子瞪著病歪歪的折顏，一副我女人你摸不得神色。
折顏卻不理會白楚，他可憐楚楚的看著冷玖，他師姐外冷內熱，他最了解了。
白楚炸毛，果然是朝夕相處的師姐弟，果然最了解對方。
折顏看著白楚炸毛心裏特別歡樂，他早就看白楚不爽了，長得妖嬈傾城簡直比女人都美，更重要的是，他天天糾纏自己的師姐，用美貌迷惑，實在是不要臉。
冷玖哭笑不得，他們二人也太幼稚了。
白楚狹長的鳳眸眸光流轉，他用臉頰蹭了蹭冷玖的臉，然後將臉伸到折顏的面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道，“摸吧。”
折顏：“……。”他還能更無恥一些嗎？
冷玖捂臉，她不認識他。
吵鬧過後，冷玖與白楚搬過椅子坐在折顏的床前，折顏有太多話要說給她聽，而冷玖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他。
“……師父她還好嗎？”冷玖沒有什麽親人，雖然毒姬仙子嚴厲苛刻，可是沒有，冷玖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
折顏頷首，“師父很好，只是她雖然不說卻很掛念你，知道你死了，她比誰都傷心，嘴上說你活該，卻在自己的屋子裏給你立了排位。”
“是我沒有聽師父的話。”冷玖垂眸，想到她與師門決裂的情景，她心中薄涼。
折顏看出冷玖的黯然傷神，他安慰道：“師姐，你不要想太多，沒有誰會在師門待一輩子的，你的十幾
，你的十幾年都奉獻給了師門，對師門不必覺得愧疚。”
冷玖斂眸沈然，“當初離開師門是我自己決定的，我不用對不起任何人。”
即便是對師父毒姬仙子，她亦不曾後悔。
她也從沒有打算一輩子都留在師門，她不會像自己的師父那樣，為了一個傷害自己的男人，而選擇避世。
“師姐，你還會回去嗎？”折顏看著她，很認真的問道。
他此次離開師門原本是想替冷玖報仇雪恨，但是她意外重生，他想如果冷玖過膩了外面風雨飄零的生活，他會和她一起回師門。
冷玖輕輕搖頭，“我邁出師門的時候，師父就不準我再回去，我也沒有回去的打算，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折顏倒是你，不該留在這裏。”
“我不會走的，師姐我要陪著你。”折顏也不想回去，他不想和冷冰冰的師父在一起生活。
白楚不悅，“小孩子這個世界很危險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折顏擰眉，他黑眸凝著眼前妖媚惑人的男人，不滿道：“倒是你天天黏著我師姐，跟屁蟲！”
折顏非常的孩子氣，一點也不似剛來的時候冷漠，也不想剛剛鬥毒的時候那麽嗜血。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鄰家弟弟，笑容可愛，單純無害。
白楚妖嬈的狹眸微瞇，他沖著外面身在煎藥的流墨嚷道，“在藥裏面給我加砒霜！”
折顏幽幽一哼，“我全身是毒，毒性比砒霜還劇烈，你毒不死我。”
白楚看著一旁看熱鬧的冷玖，問道：“他這百毒不侵的身子有什麽攻克的辦法？”
冷玖神色微微一頓，她認認真真的思索著，好像……沒有。
她搖搖頭，解釋道：“既然百毒不侵，自然就沒有毒可以攻克，不過，如果同時服用兩種劇烈的毒藥給身體帶來負擔，說不定……”
她沒有再說下去，短短幾年，折顏在師父的調教下已經這麽厲害，但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太大的損傷，這也說明師父很疼愛他。
應該是在他每次試毒之後，就用了最好的藥來調理。
不知這是折顏的幸還說不幸。
“哼哼，小毒娃。”白楚給折顏想到了一個新稱號。
折顏怒，張牙舞爪。“這是什麽稱呼，真粗俗，沒有師姐取得好聽，你配不上我師姐。”
白楚深邃鳳眸微微一瞇，“看來不給你個教訓，你就不知道本大爺是你姐夫！”
折顏自知打不過白楚，他向冷玖求救，“師姐，救我！姐夫要殺人了。”
冷玖哭笑不得再次將白楚拉住，“你別調戲他了，他會害羞的。”
白楚因為折顏那句姐夫而心裏舒坦，聽冷玖這麽一說，他俊眉微挑，意味深長的笑望著折顏，“原來你是害羞啊。”
折顏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哭喪著臉，“師姐，我沒有被調戲，我也害羞，你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冷玖輕咳，“我沒有，是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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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玖微微頷首，湛冀北的意思她明白，他在用春闈釣魚，將這些投機取巧的人一網打盡。
只不過這件事情雖然會對孫儒海產生影響，但是絕對不會對他產生重創，朝堂上有湛冰川，江湖上有百裏山莊，他不會輕易被打倒。
但卻讓很有有才能的學子對他產生厭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學子都會成為大貞國的棟梁，在他們眼底埋下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對孫儒海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打擊，來報這次春闈的仇。
不得不說，湛冀北謀劃的相當完美。
為了防止意外，他將慕飛逸與卓遠之籠絡在手裏，只要讓他們去煽動學子，就不愁沒有效果。
人腹黑到這種程度，城府之深可見一斑。
她眸光犀利了幾分，暗忖若是自己前世還活著，最後與湛冀北對決的時候，會有幾分的勝算。
“在想什麽？”湛冀北見她失神，這樣的她可不常見。
“沒事，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白楚與風衍皆在你府上，還請你好生照料。”冷玖囑托道。
“白楚身體強健無病無痛哪裏需要我來照料，至於風衍，我也盡心的。”湛冀北神色平淡，深邃如海的眸子沒有任何的雜念。
他很會控制自己的情愫。
冷玖去叫蘇妙玲，蘇妙玲慌慌張張的從一雅間裏走出來，她發髻有些松散，衣襟有些淩亂，不用問都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冷玖默不作聲帶著蘇妙玲回去，馬車裏蘇妙玲一直支支吾吾的，但冷玖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蘇妙玲與康林凡的事情就此與她無關，剩下的是蘇妙玲如何幫她。
“提起三姐一句，做人言而有信，我最厭惡過河拆橋。”冷玖緩緩睜開眸子，在黑暗的馬車裏，她的冷眸格外的犀利明亮，讓人不由得發寒。
蘇妙玲嚇得後背一寒，她訕訕一笑，討好道：“五妹妹，怎可如此看我，我不是那種人。”
冷玖漠然閉上眼睛，紅唇輕啟，“不是最好。”
蘇妙玲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中暗惱，不過是求她幫了自己一次，蘇淺月還以為她蘇妙玲掉進了她掌心了不成。
只待出嫁到康府，別說是蘇淺月，就連大夫人都不能奈何她！
回到鎮國公府，大夫人並沒有她們他們出去，即便知道了她也沒心思理會。
二人散了各回院子，誰也沒有多說什麽，鎮國公府人多眼雜，隔墻有耳的道理她們都懂。
京城外，水雲間。
緋無顏坐在三樓的雅閣，地上鋪著從西域送來的繡紋精致的地毯，他赤足，衣衫半敞，發絲不束，形骸放浪，風流不羈。
他飲酒，欣賞著嫵兒在月光下妖嬈的舞姿，可是他卻心不在焉，將起舞的嫵兒想象成那個人。
嫵兒康覆不久，幸虧邪煞盟有靈丹妙藥，不然她也不會好得這麽快。
而且服用了那些藥以後，她的身姿更加輕盈，肌膚更加細膩光滑，面頰如桃，妖艷多姿。
嫵兒旋轉著來到緋無顏的身邊，她跌坐在他的身邊，毫無形象的大笑，“盟主，嫵兒暈了。”
她染著丹蔻的手指揉著太陽穴，笑聲嬌媚迷人。
緋無顏嘴角噙著一抹寡淡的笑，他喝酒，不停地喝酒，可是腦海裏的聲音總是沖不淡。
嫵兒笑容收斂，她非常理解的看著緋無顏，起身將他抱在了懷裏。
“盟主，你別想她了，多無情的女人啊，說走就走了。”嫵兒安慰著他。
緋無顏放下酒杯，抱住嫵兒的水蛇腰，他雙臂收緊，聲音低沈，“我想她也恨她，在北漠，我視她為知己，卻也對我們的身份束手無策。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她毀了我容貌的日子，我怎麽能不想！”
嫵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緋無顏，他糾結著，別扭著，他這些年來是寂寞的，沒有冷玖陪他鬥智鬥勇，他變得沒鬥志了。
這次來大貞國，他純粹只是因為無聊，想要尋一個對手而已。
只是這樣真的好嗎，不惜與閻屍殿作對，這對日漸衰敗的邪煞盟真的好嗎？
“報！”一名屬下正在一旁的樓梯口。
嫵兒松開緋無顏，退到一旁坐下，百無聊賴的撫著衣袖。
“說。”緋無顏冷冷道。
“雖然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可是我們發現折顏的蹤跡了。”屬下沈聲道。
“在哪裏？”
“如意堂。”
緋無顏瞇起了眸子，據他所知，那是湛冀北的王妃蘇淺月開得飯莊，他怎麽會躲在那種地方？
“爺，讓我去會會折顏。”提起折顏，嫵兒就想到青蘿，青蘿死得慘是她學藝不精，可是她卻不一樣。
她盡得緋無顏的真傳，難道還怕對付不了一個折顏。
“去吧，死了就別回來了。”緋無顏甚為無情道。
“爺可要記得替我收屍。”嫵兒諂媚一笑，細滑纖細的雙臂攀附在緋無顏的雙肩上，親昵的笑著撒嬌。
屬下不知何時退下。
緋無顏細長的眸子閃過一絲陰鷙，他猛然將嫵兒撲倒，深邃的眸子犀利的盯著笑容嫵媚的她。
嫵兒雙臂勾住他的脖頸，“盟主，輕點。”
緋無顏邪邪一笑，用內力震碎嫵兒的衣衫，
內力震碎嫵兒的衣衫，欣賞著她妖嬈的身段，然後盡情的折磨。
天亮後，嫵兒從緋無顏的懷中掙紮起身，如凝脂的肌膚滿是淤痕，她赤身走到一旁的衣櫥裏找出新的衣服換上，悄無聲息的離開水雲間。
——
如意堂的生意越發紅火，迎來送往都是達官顯貴，羅老板忙得不亦樂乎，冉紫衣也是忙進忙出沒有一點小老板娘的樣子。
二樓的雅間冷玖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她今日不舒服，但是冉紫衣之前就和她說過今日要核賬，所以她還是頂著酸痛的身子來了。
“張嘴。”白楚走到她的身邊，他俊美的玉面浮現一抹擔憂之色，白皙如玉的手裏捏著一顆紅色的丹藥。
冷玖乖乖張開嘴。
白楚將藥丸賽進她嘴裏，看她咀嚼咽下，這次將她抱近懷裏坐到了一旁的軟榻上，用自己的內力給她暖著身子。
絲絲暖流流入她的小腹，冷玖舒舒服服的嚶嚀了一聲。
白楚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輕聲道，“你體內寒氣太重，以後還需要多多調養。”
女子身子太寒，不易受孕。
望著她平坦的小腹，他還期待著小白楚快快誕生。
冷玖不知白楚存了生兒育女的心思，她一心一意都撲在覆仇上，根本沒有想那麽多。
她閉合眼睛，準備在白楚的懷裏小憩一下，卻聽見下面傳來吵鬧的聲音。
“我要見你們這裏的主廚，這湯一點也不好喝，這烏雞燉得太爛了！”嫵兒雙手叉腰站在大堂裏叫嚷著。
來吃飯的貴客都出來看熱鬧，原本想幫著羅老板和冉紫衣說幾句好話，可一見是如此嬌媚動人的小娘子，都選擇袖手旁觀。
嫵兒確實有迷惑人的資本，她的容貌與前世的冷玖有三四分的相似，就憑借著三四分的相似，她卻能得到緋無顏的獨寵足以說明一切。
冉紫衣一聽就知道她就是來找茬的，她上前一步，不悅道：“這位姑娘，如意堂大開門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手藝和選材，烏雞不燉爛難道要拿熱水泡一泡就端上來嗎？”
嫵兒媚眼如絲，譏諷的一笑，“你是哪裏跑出來的黃毛丫頭，還跟和我爭論，我要見你們主廚，讓他出來。”
“我是這裏的老板，比主廚說話管用。”冉紫衣氣勢凜然，明亮的烏眸染著怒意。
嫵兒輕佻的一笑，嬌聲嬌氣道，“我可沒見過你這麽小的老板。”
“我也沒見過你這麽胡攪蠻纏的女人！”冉紫衣嗆回去。
“我說小娘子，你該不會是看上了如意堂的折顏了吧，那小哥性情冷淡，可不是你能對付的。”一個肥頭大耳的食客打趣的說道。
嫵兒媚聲一笑，“我就是看上他了，怎麽樣，難道我的美貌配不上他嗎？”
話音一落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嫵兒也不在意，她今日的目標只是折顏。
冉紫衣盛怒，“請你立刻離開！”
“我就不！”嫵兒故意與冉紫衣鬥氣，她挑了挑眉，推開冉紫衣就往後廚沖去。
冉紫衣手疾眼快一把揪住她的長辮子，冷聲道，“你再敢邁出一步我就斷了的長發！”話音未落，她的手裏多了一把匕首，抵在嫵兒的發絲上。
嫵兒回眸不怒反笑，“小丫頭你可以試試。”
冉紫衣被激怒，她剛要用力割下，卻被突然沖出來的折顏一把握住了手腕。
“折顏哥哥。”冉紫衣擡眸，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她頭發有毒。”折顏冷靜道，他拉過冉紫衣的手，攤開掌心，掌心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紫色。
冉紫衣驚愕，她萬萬不曾想到頭發居然也能染毒。
折顏伸出手，“匕首給我。”
冉紫衣顯得還算是鎮定，她將匕首交給折顏，心裏有些不安。
折顏用匕首在冉紫衣的掌心輕輕劃開一道口子，冉紫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忍看將頭轉了過去。
折顏從衣袖裏拿出藥粉散在她的掌心傷口，她疼得臉色煞白，卻沒有喊出一聲疼。
冉紫衣掌心紫色的血漸漸變成了紅色，傷口也漸漸的愈合。
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到底是什麽解藥，竟然有如此療效。
嫵兒見到折顏甚為歡笑，她笑嘻嘻道：“小折顏終於見面了，我今日來是給青蘿報仇的。”
“哦，你是來送死的。”折顏未將嫵兒放在眼中。
“諸位今日如意堂閉館，所用飯菜不用付錢，請回吧。”二樓上，冷玖居高臨下的望著大堂裏的眾人，冷冷的說道。
她危險的瞇著眸子凝著嫵兒，眼角閃過一絲冷漠。
有些人不想走，想留下來看看接下來的事情。
“鬥毒會誤傷，折顏可沒有那麽多解藥，留下來可以還請諸位先立了生死狀再繼續觀看。”冷玖沈然道。
那些想留下來的人立刻打消了念頭，熱鬧雖好看可是命更重要。
嘩啦一聲，大堂裏，雅間裏的人都忙不疊的離去，生怕他們突然開戰，傷及無辜。
嫵兒仰頭看了一眼冷玖，上次相見，冷玖易容，她沒有認出。
只是覺得那個站在二樓的冷漠少女氣勢不凡，冷冽的眸光犀利如刃，強勢逼人。
嫵兒對冷玖有所戒備，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女會更加的難纏。
“你是蘇淺月？”嫵兒暗暗猜測。
暗暗猜測。
“北漠鬥毒，規矩只有一條，直至一方毒發身亡方可罷休，你們聽懂了嗎？”冷玖沒有理會嫵兒，沈冷的水眸泛著寒芒。
“懂！”折顏擡首，明亮清澈的眸子凝著冷玖，從她那睥睨姿態看出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那日她說出了他與冷玖相處的過往，那日她親口承認是他的姐姐，難道真的是她嗎？
如果這次鬥毒他還能活下來，他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明白。
“你到底是誰居然知曉北漠國鬥毒的規矩！”嫵兒嬌媚的聲音冷了幾分，對冷玖探尋之意更濃。
“羅掌櫃，紫衣，你們退下。”冷玖依舊無視嫵兒。
白楚斜倚在冷玖身後的墻面，看著她發號施令的那份嫻熟與鎮定，他緋紅的嘴角微微揚起，他的小九在逐漸的覺醒。
冷意傲然的冷玖，前世萬人敬仰卻又跌落塵埃的女人，註定了不凡與風華。
“且慢！”門外傳來一道邪魅幽冷的聲音。
嫵兒杏眸一亮，她媚媚的一笑，“盟主！”
緋無顏的出現讓嫵兒信心倍增，如果說剛剛的較量是嫵兒與折顏的小打小鬧，那麽接下來，就是兩個門派的鬥爭。
從北漠到大貞，從未停歇。
緋無顏擡頭看著冷玖，他狹長的眸子幽深得像是化不開的墨，“一個鎮國公府的小姐卻懂北漠鬥毒的規矩，真是稀奇。”
“是你少見多怪。”白楚嘲笑著他。
緋無顏蹙眉，“來了就現身，神神秘秘的做什麽，你那麽見不得人，難道是怕被我比下去？”
白楚來到冷玖身邊，他高高在上的看著緋無顏，如玉般的俊顏泛起一絲冷漠的笑意，“我可沒躲，是你眼瞎。”
緋無顏冷笑，“我倒是沒想到你與蘇淺月關系匪淺。”
他意味深長的笑容，妖媚的笑容裏滿是邪惡。
白楚慢條斯理的冷笑，一雙美若桃花的狹眸睨著他，“醜八怪，少見多怪！”
“……你！”緋無顏氣結，他氣得跳腳，“嫵兒動手動手，把他們都給我毒死！”
嫵兒笑容妖嬈，“盟主，我知道了。”
緋無顏推到一旁的椅子上安然落座，他翹著二郎腿，斜睨著二樓上那兩道清俊冷逸的身影，不悅哼了哼。
大堂中央，折顏與嫵兒相視而立。
兩人都認真起來，對這場鬥毒都信心十足。
鬥毒不是比身上帶了多少毒，而是比自身帶了多少毒。
就如同剛才，嫵兒的發絲被毒汁沁過，不知道的人摸了她的長發就會中毒。
至於她自己從小得緋無顏調教，每天吃下的毒藥比飯還多，體內血液滿是毒素，在鬥毒的過程中，她吃下特定的毒藥，改變體內的毒血性質，就可以攻破不同的敵人。
嫵兒這樣，折顏亦是如此。
還有冷玖和鳳息，她們都是如此。
能夠學得這門技藝，就擁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這也是前世冷玖的血骨皮肉能夠做成骨香的原因。
嫵兒先吃下一顆藥丸，她嬌小的身體絲絲不斷的冒著寒氣，她妖媚的一笑，沖向折顏。
折顏不慌不忙吞下早就備好的藥丸，身體猶如燃燒的烈火，翻滾著熱浪。
嫵兒與折顏雙掌相對，比的就是誰能自身的體質壓制著對方。
二人在大堂上焦灼著，誰都不肯放松。
漸漸的，二人相對的雙掌有水霧騰空而出，白色的煙霧漸漸將二人籠罩。
很快，嫵兒顯得有些吃驚，她用毒精湛，但是在內力上卻拼不過折顏。
藥丸進入體內是需要用內力催動毒性發作，很顯然，持久戰對她來說太吃力。
嫵兒微微皺眉，她擡起一只腳踢向折顏，她的鞋尖有一把鋒利的小刀，折顏後退閃躲，二人相抵的掌心分離。
她快速的拿出一顆藥丸塞入口中，原本的寒意退下，雙手卻變成了暗紫色，只要被她的雙手碰到，就會中速身亡，而且毒素傳播的速度很快。
折顏緊跟著也吞下一顆藥丸，他將炎毒發揮到極致，準備燒死嫵兒。
二人再次交手。
嫵兒帶著煞氣的手掌拍向折顏的胸口，同時她施展媚術，要讓折顏陷入幻境。
折顏看穿她的心思，躲過她的攻擊，對她的幻術同樣展開結界，阻斷二人有可能會相抵的視線。
青蘿的媚術學藝不精，卻不代表嫵兒也那麽廢物。
折顏躲過嫵兒的攻擊，卻反手在她的後背狠狠的給了一掌。
呲的一聲，嫵兒後背的衣衫被燒毀，一個紅紅的五指印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嫵兒感覺後背灼痛難忍，她回首，嬌聲嬌氣道，“小折顏，你太冷酷，居然如此冷酷無情，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折顏沒有上當，她說話是想引誘自己看她。
“嫵兒，你折顏哥哥鐵石心腸，他的心裏怕是只有那個女人。”一旁的緋無顏見不得自己調教出來的徒弟吃虧，話裏話外給了暗示。
嫵兒了然，她從懷裏拿出一包藥粉灑向折顏，接著有快速吞下藥丸。
藥粉能讓人產生幻覺，而她吞下的藥丸能夠改變她的容貌，但時間不長，也就半盞茶的時間。
只要在這半盞茶的時間裏找到折顏的弱點，她就有獲勝的把握。
折顏躲閃不及，快速捂住口鼻，可還
口鼻，可還是吸入了一些。
逐漸，他有些神志不清，眼前的景色變得迷離起來，嫵兒的容貌本就與前世的冷玖有幾分相似，在吃下藥丸，竟然變得有七八分相似。
“……姐姐？！”折顏中招，果然被幻覺迷惑。
嫵兒嫣紅的嘴角微微一彎，得意的笑著，她快速的來到折顏的面前，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膝蓋定向折顏的小腹。
“……額！”折顏痛苦一哼，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悲涼道，“姐姐，你與我沒有血緣關系，我卻視你為親人，你跟他走了不要我了，難道他沒有我重要嗎？”
嫵兒媚媚的一笑，“喲，小折顏這是想起親人了，嘻嘻，受死吧！”
“折顏，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冷玖冰冷的聲音如魔音傳入折顏的耳中。
折顏聽見了冷玖的聲音，他眼前出現了小時候的情景。
還是小糯米團子的時候，他追在冷玖的身後，問她為何要給自己取了一個這麽女性化的名字。
當時冷玖就是這麽說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人比花嬌，師姐我自然要折了。”
“可是不喜歡。”折顏鼓著腮幫子抗議。
冷玖疼愛的摸了摸折顏的頭，笑道，“你雖然叫折顏，可是我卻不忍傷害你。”
折顏落淚，他與冷玖相處十幾年，他闖過禍做過錯事，可是她卻從未傷過自己一分一毫，他的師姐是不會打他的！
所以眼前的冷玖是假的！
折顏黑眸陡然一厲，他恢覆神智，看著沖過來的嫵兒，心生怒意。
居然敢用冷玖的樣子騙她，當這是該死！
嫵兒發現折顏的不對勁，可是她已經沖過來，來不及回頭。
折顏拿出一顆藍色藥丸放入口中吞下，他身上的炎毒退下，可是全身都變成了青紫色。
緋無顏大駭，阻攔道：“嫵兒，小心，是僵屍毒！”
嫵兒來不及收手，拍在折顏胸口的手掌被刺痛，掌心好幾塊皮肉都被折顏身上的僵屍毒腐蝕掉。
她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逃。
折顏殺紅了眼，追著嫵兒，不肯罷休。
緋無顏掏出懷裏的一顆剛要吞下，卻被人攔住，不知何時蘇淺月近在眼前。
“鬥毒必須有一方毒發身亡才能罷休，緋無顏，我警告你還是不要出手的好。”冷玖眸光犀利，似威脅似警告的看著他。
緋無顏暗暗咬牙，濃墨般的眸子染著怒意，“你到底是何人？”
“蘇淺月。”冷玖沒有必要將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訴給敵人。
“啊！”嫵兒被折顏抓到，折顏的雙手捏住她的脖子，她脖子上的皮肉迅速被腐蝕，甚至已經露出裏面的森森白骨。
緋無顏豈會坐視不理，在這麽下去嫵兒會死，他唯一的寄托會消失不見。
“折顏，夠了。”冷玖終是出言相勸，她淡漠的看著折顏，對於折顏使用僵屍毒，她的心很痛，她知道服用僵屍毒的後遺癥是什麽。
終究師父還是將這麽邪門的毒傳授給了他。
折顏回首看了冷玖一眼，半晌，他緩緩松開自己的手，拿出另一顆藥服下，身上的僵屍毒迅速退下，可是他卻虛弱的攤到。
白楚從二樓飛下一把將折顏抱在了懷裏。
嫵兒傷得不輕，險些她的脖子就被捏斷，可是僵屍毒卻也將她脖子上的皮肉腐蝕將近大半，這一次她元氣大傷，在想出現在人們面前，怕是要到明年了。
“緋無顏，大貞國不歡迎你。”白楚扶起折顏來到冷玖的身邊，他狹眸幽深而冰冷，“你邪煞盟在雲遙城一帶的勢力已經被我收回，你知道該怎麽做。”
“什麽？！”緋無顏微微一楞，雲遙城一帶的勢力被收回，為何他不知道。
看著他震驚的表情，白楚得意的冷笑，“都說你的勢力被收回，怎麽還會有人給你通風報信。”
緋無顏立刻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沒有想到白楚這麽厲害，不知不覺就將事情處理了，果然雷厲風行，難怪閻屍殿會讓人聞風喪膽。
這一次是他敗了，但是他不會一敗到底！
緋無顏將奄奄一息的嫵兒抱起，帶著她離開了如意堂，他敗過兩次絕對不會再有第三次！
這一次的奇恥大辱，他記下了。
終有一天，他會一一討回！
緋無顏走遠後，冷玖抓起折顏的手腕摸著他的脈搏，她黛眉深蹙，“他太虛弱了，先帶他回屋裏。”
白楚頷首，拖著折顏去了內室。
“紫衣準備熱水，再去把流墨叫來。”冷玖吩咐道。
“是。”冉紫衣知道折顏情況不妙，她讓羅掌櫃立刻派人去請流墨。
內室。
白楚將折顏放到床上將身體反過來，後背朝上。
她拿著剪子將折顏的衣服剪開，看到折顏滿是傷痕的後背，她與白楚都楞住了。
冷玖鼻尖一酸，幽深的冷眸閃過一絲暗芒，“這是我師父打得，師父脾氣暴躁，只要我們學不好就會動手打我們，嚴重的時候甚至拿我們試毒。”
“我來幫你。”白楚心疼的看著她，想她是如何在毒姬仙子的手下活下來的，心有些疼。
“他雖然服下了僵屍毒的解藥，可是毒會儲存在後背與心臟相對的位置，沒人給他放毒，他必死無疑。”冷玖纖細冰
冷玖纖細冰冷的手指抵在折顏的後胸口，她用力一戳，果然有一顆黑點浮現。
冷玖微微一驚，如果是第一次服毒，毒液是不會如此明顯的，除非他服毒不下十幾次。
折顏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得！
白楚已經烤好了匕首給冷玖，冷玖接過，她在黑點的地方輕輕的劃了一刀。
劃開的傷口有腥臭的黑血流出，她和白楚拿著紗布清理著，直到傷口流出的血呈現紅色，他們才停下。
冷玖從折顏的衣服裏翻出他給冉紫衣解毒的藥粉，這種藥粉能夠快速的愈合傷口，防止傷口被感染。
撒上了藥粉，冷玖卻有些體力不支，她今天身子不適，額頭全是冷汗。
白楚疼惜，他伸手抹去她額頭和人中的汗水，“去休息，我來。”
冷玖露出淡淡感激的微笑，白楚從來都是被人伺候慣了，怎麽會伺候別人，他為折顏做這麽多，都是為了她。
她退回到椅子上坐下，腰上的酸痛微微緩解。
看著白楚動作熟練的替折顏抱著，她的視線逐漸模糊，頭依著椅背，她緩緩閉上眼睛，沈沈的睡去。
流墨來了以後，替折顏檢查了一下，開了一副藥給他。
白楚則是抱著冷玖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天邊鋪陳著橙色的晚霞，整座京城都染上了橙色。
北雁南飛，在天空中隊列整齊的飛過。
“醒了？”白楚一直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和內力給她暖著身子，她的身體太涼了，白楚擔心她寒冬到了要如何熬過去。
“……折顏他怎麽樣了？”冷玖關心問道。
白楚賭氣，深邃妖嬈的五官泛著恨意，“好了，但是你再這麽惦念他，我這就去掐死他。”
“你明知道我與他不是那樣。”冷玖實在是拿白楚沒轍，他這動不動愛吃醋的毛病怎麽就改不了。
白楚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親了親，薄涼道，“你一會兒把紅棗姜湯喝了，我再讓你去見他。”
“嗯。”冷玖頷首。
白楚起身從一旁的小木幾上端過一碗溫熱的紅棗姜湯。
冷玖伸手去接，可是白楚卻不依，他要親自餵她。
冷玖沒轍，只能乖乖認命，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拿嘴餵。
“……咳咳，白楚你不用這樣。”冷玖清澈的烏眸閃過一絲驚慌與羞澀。
白楚涼涼一笑，“你害羞什麽，我這麽餵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冷玖歪頭，不是第一次？那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白楚略顯得意，他燦爛的狹眸一瞇，讓她猜。
“我自己喝。”冷玖卻趁著白楚不註意，搶過藥丸，將裏面的紅棗姜湯一飲而盡。
白楚不悅的哼了哼，真是狡詐！
藥也喝過了，冷玖下床穿上了鞋子，迫不及待的去隔壁房間找折顏。
白楚見她迫不及待悶悶不悅，眼神幽怨不滿。
走出去的冷玖又折了回來，她伸手握住白楚的手，沈然道，“居然把我最重要的東西給忘了。”
這話聽得白楚心裏舒坦，剛剛壓在心底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只是他的小九越來越會撩撥人了。
隔壁房間。
醒來的折顏趴在床上，眼眸微閉，聽見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他側首看著冷玖，好半晌都不說話。
最後他咧嘴開笑嘻嘻道，“姐姐。”
冷玖眼眶一熱，點點頭，“你醒了就好。”
“姐姐，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是易容了嗎？”折顏實在是想不通，他好奇的看著冷玖，上下打量著她。
“我算是借屍還魂，前世的肉身已毀，現在的我是蘇淺月。”冷玖簡單的解釋道。
折顏非常理解的頷首，“原來如此，姐姐，讓我摸摸你。”
“不行！”白楚立刻反對，他妖冶的眸子瞪著病歪歪的折顏，一副我女人你摸不得神色。
折顏卻不理會白楚，他可憐楚楚的看著冷玖，他師姐外冷內熱，他最了解了。
白楚炸毛，果然是朝夕相處的師姐弟，果然最了解對方。
折顏看著白楚炸毛心裏特別歡樂，他早就看白楚不爽了，長得妖嬈傾城簡直比女人都美，更重要的是，他天天糾纏自己的師姐，用美貌迷惑，實在是不要臉。
冷玖哭笑不得，他們二人也太幼稚了。
白楚狹長的鳳眸眸光流轉，他用臉頰蹭了蹭冷玖的臉，然後將臉伸到折顏的面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道，“摸吧。”
折顏：“……。”他還能更無恥一些嗎？
冷玖捂臉，她不認識他。
吵鬧過後，冷玖與白楚搬過椅子坐在折顏的床前，折顏有太多話要說給她聽，而冷玖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他。
“……師父她還好嗎？”冷玖沒有什麽親人，雖然毒姬仙子嚴厲苛刻，可是沒有，冷玖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
折顏頷首，“師父很好，只是她雖然不說卻很掛念你，知道你死了，她比誰都傷心，嘴上說你活該，卻在自己的屋子裏給你立了排位。”
“是我沒有聽師父的話。”冷玖垂眸，想到她與師門決裂的情景，她心中薄涼。
折顏看出冷玖的黯然傷神，他安慰道：“師姐，你不要想太多，沒有誰會在師門待一輩子的，你的十幾
，你的十幾年都奉獻給了師門，對師門不必覺得愧疚。”
冷玖斂眸沈然，“當初離開師門是我自己決定的，我不用對不起任何人。”
即便是對師父毒姬仙子，她亦不曾後悔。
她也從沒有打算一輩子都留在師門，她不會像自己的師父那樣，為了一個傷害自己的男人，而選擇避世。
“師姐，你還會回去嗎？”折顏看著她，很認真的問道。
他此次離開師門原本是想替冷玖報仇雪恨，但是她意外重生，他想如果冷玖過膩了外面風雨飄零的生活，他會和她一起回師門。
冷玖輕輕搖頭，“我邁出師門的時候，師父就不準我再回去，我也沒有回去的打算，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折顏倒是你，不該留在這裏。”
“我不會走的，師姐我要陪著你。”折顏也不想回去，他不想和冷冰冰的師父在一起生活。
白楚不悅，“小孩子這個世界很危險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折顏擰眉，他黑眸凝著眼前妖媚惑人的男人，不滿道：“倒是你天天黏著我師姐，跟屁蟲！”
折顏非常的孩子氣，一點也不似剛來的時候冷漠，也不想剛剛鬥毒的時候那麽嗜血。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鄰家弟弟，笑容可愛，單純無害。
白楚妖嬈的狹眸微瞇，他沖著外面身在煎藥的流墨嚷道，“在藥裏面給我加砒霜！”
折顏幽幽一哼，“我全身是毒，毒性比砒霜還劇烈，你毒不死我。”
白楚看著一旁看熱鬧的冷玖，問道：“他這百毒不侵的身子有什麽攻克的辦法？”
冷玖神色微微一頓，她認認真真的思索著，好像……沒有。
她搖搖頭，解釋道：“既然百毒不侵，自然就沒有毒可以攻克，不過，如果同時服用兩種劇烈的毒藥給身體帶來負擔，說不定……”
她沒有再說下去，短短幾年，折顏在師父的調教下已經這麽厲害，但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太大的損傷，這也說明師父很疼愛他。
應該是在他每次試毒之後，就用了最好的藥來調理。
不知這是折顏的幸還說不幸。
“哼哼，小毒娃。”白楚給折顏想到了一個新稱號。
折顏怒，張牙舞爪。“這是什麽稱呼，真粗俗，沒有師姐取得好聽，你配不上我師姐。”
白楚深邃鳳眸微微一瞇，“看來不給你個教訓，你就不知道本大爺是你姐夫！”
折顏自知打不過白楚，他向冷玖求救，“師姐，救我！姐夫要殺人了。”
冷玖哭笑不得再次將白楚拉住，“你別調戲他了，他會害羞的。”
白楚因為折顏那句姐夫而心裏舒坦，聽冷玖這麽一說，他俊眉微挑，意味深長的笑望著折顏，“原來你是害羞啊。”
折顏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哭喪著臉，“師姐，我沒有被調戲，我也害羞，你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冷玖輕咳，“我沒有，是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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