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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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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天光的亮起,清晨的流魂街1區開始慢慢蘇醒。漫天飛雪之下,一柄紅色的蛇目傘在一片黑白的街道中顯得格外醒目。

傘下,高挑的男子和纖細的女子並肩而行,衣襟不沾一絲風雪。藍染手持這把女士用的油紙傘,迎著風向前微微傾斜,步子同晴天沒有絲毫區別,依舊從容不迫。巴小步走在他的身側,落後略微半步的距離,低眉垂目,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

“啊,我還說你們要是再不回來,就要叫人去找你們了呢。”書店的老板娘挪開店門,一眼就看到了迎著風雪款款而來的兩個人。“這樣的大雪天還要出門鍛煉,不愧是以死神為志向的年輕人呢,真是有毅力呢,惣右介君,小巴。”

“早安,牧野夫人。”等藍染收了傘,遞給巴,兩人一前一後給老板娘鞠躬打招呼。“其實這雪是剛剛才開始下的,我們那時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是嗎?很冷吧,阿姨熬了溫暖的姜湯哦,開店之前你們一人喝一碗吧。”

“多謝您的照顧了。”巴將傘靠在院裏的屋檐下,轉身回到店裏,喝下了老板娘早就熬好的姜湯。味道雖然有些沖,但是一碗下去,身上充滿了暖意,有種幸福的感覺。

“什麽照不照顧的,自從你們倆來了之後,我這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呢。”她看著眼前這兩個才貌雙全的人,笑得越發慈愛了。

而藍染在喝完之後就去了浴室,他似乎有輕微的潔癖,每次運動或是出門之後,總要洗個澡換身衣服才會舒服。當然了,洗衣服的事他從來都不操心。

牧野夫人在1區經營的這家書店是她亡夫留下的,那位牧野先生原先是六番隊的一名普通死神,這店是祖上傳下來的,他因為經常需要常駐靜靈庭,就交給妻子來打理。然而就在前一年,那人就在巴他們知道的那次虛的入侵中殉職了。

牧野夫人是個好心腸的人,知道他們倆兄妹從後街區長途跋涉是來考真央的,便收留了兩人。這個舉動雖然只是出於好心,但好心總有好報,以前只是偶爾有人光顧的書店裏,有越來越多的年輕小孩子來買書了。

對此,牧野夫人也不是不理解,畢竟這兩人風姿過於出眾嘛。

哎呀呀,年輕真好啊。

因為是借住於此,又吃又住還免費看書,兩人都不肯收下老板娘給的工錢,反倒是下午時各自去了別的店裏打工賺錢。藍染去的是服裝店,而巴則是去了居酒屋。

這家名為花月的居酒屋位於1區的東側,是離靜靈庭大門最遠的一家,本著少惹麻煩的原則選了這家的巴,當天晚上上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得太離譜。

這家居酒屋竟然是某幾位死神隊長的固定聚會之所,也是看中了這家店的環境比較優雅,位置比較偏僻。據說是因為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喜歡這家老板娘親手調的酒,其他隊長無所謂的情況下就定了這裏。

“喲,小巴,晚上好呀~”

叮鈴鈴,門上的鈴鐺響起的同時,京樂春水那總帶著幾分不正經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

“歡迎光臨花月,京樂隊長,浮竹隊長,啊,這位是?”

“啊,小巴還是第一次見吧,這是六番隊的朽木隊長。”

三人在座位上坐好之後,京樂一臉隨意地跟她介紹了新來者的身份。那人的頭發已經開始染上霜白,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雖說是一臉嚴肅,不過眼眸中帶著老人家特有的和煦之氣。

本著敬老尊賢的態度,巴十分誠懇地鞠躬問好,又不卑不亢地進行了自我介紹之後,帶著三人的點餐單子回到吧臺準備去了。

“夕顏姐,老規矩來三份哦。”

“了解了。”朝氣蓬勃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那聲音便是此處的店主夕顏。名字雖然嬌弱溫軟,但其人嘛,卻跟這個名字完全不搭調,是個豪爽隨性的人。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尚且年輕的她才能跟京樂隊長成為忘年交吧。

“好了,去吧,別灑出來了喲!”

“夕顏姐不去跟京樂隊長打聲招呼嗎?”巴小心地把盛得滿滿的三個酒壺和酒碟放進盤子裏,再裝好幾樣配菜,端了起來。

“不了,今天京樂帶著其他人呢,我就不用過去了。”話外之意是他們似乎是來討論事情的,這種場合不該她去摻和。

她聽懂了店長的意思,準備把東西放下之後就退回吧臺的,誰知道本來因為她來上菜而停止交談的三位隊長,突然開口對她說話了。

“小巴呀,再半年就要進真央了吧?準備得怎麽樣了呀,需要哥哥來指導你一下嗎?”京樂舔著臉,雙眼發光地看著她。

“是的,托您的福,現在不是特別緊張了。”將他話裏的奇怪部分無視掉,認識也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巴已經漸漸習慣了對方的尿性。

“哦?巴小姐要進真央嗎?恩,靈力的素質確實不錯,一定會順利的。”他的好朋友浮竹向來是個溫柔的人,安撫性地沖她一笑。

“哎呀,小巴要快點畢業啊,到時候我在八番隊等著你喲~”

這還沒入學呢,就想著畢業之後的事了,比她自己想得都還長遠。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會好好努力學習的。”

後退,鞠躬,保持著對高位者的尊重,巴謝過對方的好意後就退回了吧臺。

三位隊長究竟聊了些什麽,說不敢興趣是騙人的,不過對於現在的巴來說,知道了也並沒有什麽意義。偷聽這麽有悖她一貫作風的事,她也幹不出來,何況做了會被發現的幾率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何必吃力不討好呢?

窗外的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可能是因為天氣的關系,除了這三位客人以外,整個晚上都十分清閑。巴時不時地撥一撥油燈的燈芯,又送了一次酒,其他時間幾乎都是看著窗外的雪發呆。

三人聊了很久,差不多過了子時才離開。巴擦完桌子,跟已經昏昏欲睡的老板夕顏打過招呼後,拾起放在門邊的傘,退了出來。

“今天很晚呢,巴。”

藍染跟往常一樣,靠在酒屋外的墻壁上,手上捧著一卷書,借著屋外的燈籠看書。

“藍染先生?”本以為今天這麽大雪,他不會過來了的,沒想到他等她到這麽晚。“抱歉讓你等這麽久,不是說雨天和雪天不要來接我了嗎?”

“那怎麽行呢,這麽晚了讓女孩子獨自一個人穿過半條街道回家,家裏人會擔心的。”他接過她手中的紅色蛇目傘,狀似偶然地碰到了她的手。巴只覺得一股冰冷從兩人指尖相觸的部位蔓延開來,刺得她生疼。可藍染卻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一樣,自然地撐開傘,沖她微笑。“走吧。”

“恩。”她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明明沒必要做這種表面功夫的。所謂的兄妹設定只是她一時興起的產物,算是一種偽裝,就像她只在有旁人在時才會喊他兄長一樣。就算他不來接她也不會有人質疑什麽,畢竟這個時間,唯一會註意這點的牧野夫人早就休息了。

不過或許他只是比較嚴謹,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在這裏的談話隨時都可能被其他人聽到。可每次他都為她撐傘是為什麽?單純只是一種紳士風度嗎?

兩人一起,踏上了回書店的路。同平日裏一般,巴錯後半步,安靜地走在他的身側。

“兄長大人,剛剛在看什麽書?”既然他希望,那麽她就這麽叫好了。

“關於屍魂界歷史的,你應該不怎麽感興趣。”巴跟他不一樣,只對文學方面的書感興趣。只是最近並沒有什麽好看的,她偶爾也會翻翻其他的來打發時間。

“哦,有什麽特別值得註意的地方嗎?”

“沒什麽特別的,真正重要的東西,不會出現在這種隨手就能拿到的書裏。”

他雖然這麽說,但是巴可不會認識他真的什麽也沒發現。畢竟從一大堆的無用情報中找出他需要的東西,是藍染最擅長的事之一。

可惜的是,他願意告訴她的事,就算不問他也會說,如果是不願意說的,就算她再怎麽問也不可能得到回答。如果有一天,藍染變得跟她一樣坦率倒也不是他了。

雖然她自己也不見得有多坦率。

一陣寒風略過,巴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看來有靈力護體也不行,冬天還是要穿厚一點才是。

藍染突然停下了腳步,將傘遞給她。後者不明所以地接過後,眼睜睜地看著他脫掉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後。其後他又很自然地將傘再拿回去,繼續邁步往前走。

巴感受到身上的衣服帶著的溫度,楞了一下後才跟了上去。

“下雪後天會更涼,明天出門前,記得加件衣服吧。”這種行為,是基於兄妹的設定?普通的兄妹之間會這樣做嗎?還是說,這又是他的紳士風度在作怪?她越來越覺得搞不懂了。

“謝謝,兄長大人。”藍染這個人,將來一定會死在女人的修羅場裏的。然而短短半年後,回想起這件事時,巴就為自己此刻的單純感到了無盡的悔恨。

不過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她還在腦內不著邊際地想著夾在N個女人間某人的悲慘未來時,一股夾雜著薰衣草的甜香味突然竄入鼻翼之間。巴楞了片刻,意識到了某件事,下意識地拽了拽藍染的袖口。

“怎麽了?”

“那個……”她不自覺地向兩邊看了看,這做賊心虛的舉動十分好笑。此刻她已經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手快了,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為什麽要講出來啦!可是如果她說沒事,以藍染的個性肯定不會相信她。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兄長大人的衣服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一陣難言的沈默。

發現對方不出聲了,巴也知道自己大概說錯話了。可就這麽冷場著也不行,只能硬著頭皮把話繼續說下去。

嗚,低氣壓的藍染好可怕!

“其實,兄長大人的身上……也,也有……”只是沒衣服上明顯罷了,可能因為他已經洗過澡了,所以殘留的部分不多罷了。

早知道應該裝作不知道的,這個年齡的男人總有些需要,她也不是不知道啦,但覺得這事以藍染的潔癖程度來說,應該會有些在意,所以還是講了出來。

“恩,我知道了,回去之後我會再洗一次澡。至於衣服,就拜托巴了。”他肯開口講話,就說明並沒有生她的氣,讓巴不自覺懸著的心落回了原處。“已經很晚了,先回去吧,還有什麽話,等回家再說。”

“好的。”她已經尷尬癥發作了,還好這位先生沒說什麽下次註意之類的話,不然她一定會因為受不了堆個雪人把自己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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