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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臺階。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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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你也可以問另一個人。你去問悅神聖族禦聖主,問尚風悅還記不記得最初的約定。”

作者有話要說: 殷十九:諸位看官,瘋道人折簫曲清絕,又名“不是故事裏的人”……

色無極:說人話!

殷十九:好吧。這個人是原創角色,是作者娘的好友周道缺在這裏掛的皮,為了紀念無緣的另一篇文。

☆、楔子講故事

但是四魌界什麽的,都不過是題外之話。在這個時期,整個苦境中原所關註的熱點,還是萬聖巖之戰!

之前異度魔界由魔君閻魔旱魃做主,魔火肆掠,非常的具有侵略性。後來閻魔旱魃被人一箭射死,魔城被苦境正道一窩端掉,很多人都以為這場戰事結束了。

無常庵的消失沒有引起多少人警覺。

直到天上隕石墜落,轟地爆在萬聖巖上空,異度魔界以佛魔襲滅天來為首,以非常強悍的陣容重新將整個苦境宣告存在,頓時又讓很多人恐慌起來。

盡管在萬聖巖之戰上,經過殷十九多番努力,素還真幾度安排,其實戰鬥還是勢均力敵的。

但——這已經是殷十九和素還真能引動的苦境最強的力量了。

而另外一邊,異度魔界才出了多少人,不提戰神銀锽朱武鬼王銀锽玄影伏嬰師九禍四天王等根本沒出現,就連聽從襲滅天來調度,參與萬聖巖之戰的魔將,其實還不到鬼族兵力的四分之一。。

一個在斷層之災中被扶木間接庇護,導致沒有任何損失的鬼族,會藏著多強的力量?

素還真擔憂情況會比另一個未來更加糟糕。

所以借助萬聖巖之戰,要摸清異度魔界的部分實力!

正道輸不起。

在另一個未來,那是一場由多少人血肉堆砌起來的勝利……

但其實情況也沒那麽太糟糕。

在這一點上,殷十九一直很有分寸地控制著魔界和中原兩方的實力平衡。他的某些行動其實和當年玄雨在道境所做的很相似,比如幫著玄宗打魔界,在最後關頭反水,坑得雙方同歸於盡。

夕陽西下。

萬聖巖戰場之外!

文淵先生觀戰。翳流教主南宮神翳觀戰。君鳳卿觀戰。

另外一邊。道真三輝觀戰。朱聞蒼日觀戰。甚至邪族女後九禍,也在千裏之外觀戰。

素還真想看清楚魔界實力一角。

異度魔界高層同樣也是在利用襲滅天來對萬聖巖的心結,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投石問路!

高峰之上!

紅衣如火,紅發披肩,一身火焰氣息的素還真化身業火紅蓮,正站在峰頂,眺望萬聖巖上空。

襲滅天來黑衣兜帽,身周圍繞一條黑氣形成的九天獄龍,與葉小釵狂月癡水一對刀劍拼殺得火光四濺。眼看葉小釵一時占不了上風,業火紅蓮驟然化為業火萬丈,劍化紅蓮,當頭斬下!

素還真不講江湖規則加入戰場和葉小釵聯手,兩人二對一打襲滅天來。

好吧,“業火紅蓮”不是清香白蓮。

襲滅天來立刻落入下風。

銀锽黥武輕輕松松地拿著長戟銀邪玩著玄宗六弦之三,見有不明人士加入戰場,立刻抽身而退,幫助魔界剛剛上任的領導者襲滅天來!

玄宗三人直接轉身去幫宵。

宵大殺四方!落日飄跡和滴血飛煙根本阻擋不住,滴血飛煙慘死在夜刀之下。

異度魔界死亡一名魔將,戰局有所松動。吞佛童子是何等機變之人,拼著受談無欲一劍,一招“朱厭殺道”重傷善法天子。善法天子出局!

談無欲消滅血海的時候傷沒好,根本擋不住突然爆發的吞佛童子。

就在這個時候,聖尊者一步蓮華緩過氣來了。

“七佛滅罪·蓮華聖功!”

眾僧精神一振,魔兵死傷嚴重。後方沒有露面的玄宗四奇之一墨塵音以墨曲一首渡世塵,翠山行加入戰場。

玄宗眾人和萬聖巖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非常默契逐步消滅魔界力量。

黃泉吊命慘死在夜刀之下。

白雪飄幾乎想說,宵幹的好!赭師兄真的收了個好徒弟。

雖然封雲山一戰死傷慘重,但是看這形勢,玄宗覆興有望啊……

然後吞佛童子虛晃一招,抽身而退。

目的達到,魔界眾將領後退。

銀锽黥武給襲滅天來斷後,二人退!

落日飄跡臨走時候被吞佛童子接應了一招,退!

深夜時分,勝負已分。萬聖巖保全,異度魔界退走。業火紅蓮一言不發扶了葉小釵一把,破空離開。雖然善法天子和談無欲受傷,但有玄宗之人在,還有葉小釵,在外圍觀戰的各大勢力得不到什麽好處,也都相繼離開。

一步蓮華這才低頭,嘔出一口心血……

另外一邊。

夜色之中,殷十九、拂櫻齋主、楓岫主人三人對峙!

這些往事雖然和苦境大局沒啥關系,卻好像可以看出殷十九骨子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為了佛獄的利益,毀掉四魌界其他勢力是一回事,造成整個四魌界天源衰竭,讓所有人一起玩完顯然是另外一回事。

握住櫻花盞的手勢略微改變,拂櫻齋主不動聲色挪了一個位置,站在這個位置上很方便和楓岫主人聯手。

拂櫻齋主是火宅佛獄的後來生人,並沒有經歷過邪天禦武做王的時候那一場大動亂。

但咒世主、現任慈光之塔主宰珥界主、上天界的某些領導者,比如悅神聖族的聖主尚風悅,卻正是當年的當事人!

事情其實要從玄雨進入四魌界開始說起。這是所有一切的開端,包括後來道境、苦境,以及現在屬於殷十九的故事。

那個時候,四魌界產自四魌天樹的天源之力,已經開始有衰竭之征兆。

底層的還沒發現,佛獄以邪天禦武為首,和邊界殺戮碎島為了資源摩擦不斷。慈光之塔樂於看戲,自視盛高地時不時在裏面挑個事兒加把火。位於最上層,最接觸四魌界根源之力的詩意天城,其實應該最早發現天源不妥。

然而上天界也有自己的矛盾存在,比如為了界主之位,自認學識過人的悅神聖族看不起戰族禦天龍族,可是偏偏十次界主之爭,聖族打不過龍族。

沒人關註四魌天源的微妙變化。就好像苦境不會有人隨便關註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有爆發黑子一樣。

而那個時候,悅神聖族所侍奉的神靈,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應過任何人了。

自稱“邪魚”的異界來客玄雨就是在那種情況下,突然出現在上天界最頂峰上的。

“史料記載。”

楓岫主人說故事:“悅神聖族之主在奉神之間迎來異族,但異族受天源燒灼,融入天樹。”

其實玄雨第一眼見到的是一白色的五爪龍,被碧眼銀戎一尾巴抽飛,掉在悅神聖族禦聖主家的花園裏。那個時候,他本來就被小廝暗算,從改造鬼差的過程中掙紮逃生,快要死了。

“這之後。”

楓岫主人:“火宅佛獄為邪天禦武助紂為虐的赦命公邪玉漠岐,才有些許記錄,似原為上天界之人。”

真難為楔子你能從這兩件記錄裏看出相同的因素,還能用腦洞聯系到一起,寫下不朽巨作“荒木載記”!

殷十九更正:“擔任赦命公之職位的‘邪玉漠岐’是副體的名字。”

“哦。”

楓岫主人擡頭,看了殷十九一眼,目光重點關註那只再度泛紅的眼睛。

副體君,您辛苦了。

拂櫻齋主:“佛獄記載,太息公之兄長,上一任赦命公背叛佛獄利益,挑唆邪天禦武征戰四魌界……”

“錯。”

殷十九道:“這主意是珥界主出的,為的是慈光利益!”

玄雨快死了。他的妹妹已死,弟弟剛死。整個玄家還有沒有別的暗子存在,他不知道。和弟弟玄玉一樣,在玄雨的世界認知中,玄家只剩下他一個人。而他,卻變成了半個鬼差。

那個時候黑得跟個芝麻包似的禦聖主尚風悅就對他說,慈光之塔有一門秘法能恢覆任何傷勢。‘禦天龍族家曾經誕生過一尾六爪罪龍,你冒險幫我探探情況,我幫你去求求慈光之塔的主宰珥界主。’

那個時候,已經厭倦了無休止的權利之爭,尚風悅是打算拿到禦天龍族的把柄。反正眼前這個人快要死了,說不定還撐不到慈光之塔出面。

但玄雨不是四魌界的人,可能沒辦法修煉四魌界的功法。尚風悅和他合計了一會兒,跑去拿天源。

沒什麽方法比直接融合四魌界能量更快,讓玄雨被四魌界承認就是讓他被本源同化。尚風悅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四魌天源有些不妥。之後這件事,珥界主也知道了。

“……唯獨隱瞞了殺戮碎島與火宅佛獄。”拂櫻齋主:“哈!”

楓岫主人:“這之後,慈光之塔發生火災,所有史料付之一炬。”

殷十九:“楔子的荒木載記不是寫得很好?”

楓岫主人羽扇掩唇:“哎呀。”

那個時候,楔子在慈光之塔進修。可能他和在慈光養傷的玄雨還見過一面,並因此註意到了什麽,不然後來也不會那麽順利發現了玄雨留下的東西。

殷十九:“當時有一個猜測是四魌天樹本身出了問題。四魌界經過這麽長時間發展,天樹負擔過重。珥界主正好提出,殺戮碎島的生育機制很不正常,並且王樹孕育的王之一脈過強。”

這個猜測是珥界主提出的。玄雨來自外界,對四魌天樹沒有任何敬仰之心,直接把這一界當成樹來分析。

結果很明顯,寄生的蟲子太多,樹快枯死了。

珥界主剛剛擔任一界主宰,正在掃除敵對勢力,把最強的劍族全員貶去荒蕪暗地之後。

負責觀察四魌天源情況的尚風悅發現,枯竭的情況好了一點點。

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火宅佛獄是很鋒利的刀。

珥界主提議,玄雨補遺,尚風悅查資料。三人達成協議,送玄雨入佛獄,對他開放一切四魌界功法,但要設法挑起下兩界之間的戰爭。

拂櫻齋主:“那之後便是,碎島幾乎全滅……”

邪天禦武掠奪資源,碎島王脈逃亡慈光之塔,碎島與慈光聯合,珥界主趁機消滅所有政敵,坐穩主宰之位。

嘗到了甜頭,上天界想喊停,已經不可能。

楓岫主人:“那時,還未出現邪玉漠岐。”

玄雨受困副體,作為有限。邪天禦武推了他一把,幫他凝練邪元。副體化形,名為“漠岐”,站在臺面成為王之副手。而玄雨本身則隱在暗處,在邪天禦武的支持下,馴化貪邪扶木!

慈光之塔楔子開始對外揚名,撰寫荒木載記。

對殺戮碎島之戰爭,讓珥界主察覺邪天禦武這柄刀並不太好掌控。尚風悅為了止住戰爭,委托楔子幫忙扭轉風氣,拿出越界秘法,向佛獄宣傳苦境的存在。

拂櫻齋主直接側目!

殷十九:“呵呵呵……”

楓岫主人:“哎呀。”

但是珥界主更絕,讓殺戮碎島最後一任王向邪天禦武透露了玄雨的來歷。

夜風微寒。

人心易冷。

楓岫主人結論:“立場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內容純屬同人。看劇的都知道,上天界線被掐了。

註意,別把同人當科普。

看完霹靂,腦洞不會好了……

☆、錯誤的猜測

“立場”兩個字,大概是江湖上一大半恩怨情仇的根源。

比如玄宗。

蒼因為立場放過了殷十九。當年金鎏影因為個人心結站錯了立場,背叛玄宗。四奇之二紫荊衣因為和金鎏影之間同修的立場,選擇跟他跑路。於是苦境多了雙橋之主,昭穆尊和尹秋君。

萬聖巖之戰結束。

六弦之三赤雲染、白雪飄、翠山行回到天波浩渺,沒看到弦首蒼的人影。翠山行找到翌晨問了問,得知弦首出門未歸,看到蒼帶走了怒滄琴,也就沒怎樣擔心。

不過另外一邊,墨塵音帶著一臉懵懂的奈落之夜宵跑回白雲山浩然居,沒看到此地主人雲飄渺藺無雙和他家生病的同修赭杉軍,直接是嚇得不輕。

魔界動作頻頻,赭杉軍身上魔氣沒消,雖然看起來是和藺無雙一起離開的,萬一再被伏嬰師盯上要怎樣辦!這兩人到底上哪兒去了,藺無雙那麽宅,除了去永旭之巔看望練峨眉,好幾十年都沒見他出過門。一定是赭杉軍的鍋!

赭杉,你熊的!

墨塵音急的頭發都快白了,然後就看到了六弦之首蒼留下的信物……福至心靈,道者穩穩坐了下來,思考一會兒要泡幾杯茶。

在這個時候,道境,封雲山。

黑暗道被苦境邪首夜重生爆掉後,道境和苦境來往非常方便。蒼拎著昭穆尊,一路直飛玄宗故地。此時正是深夜,星子閃爍,並無月光。封雲山頂草木繁雜,門柱倒塌,一片淒涼。

蒼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曾幾何時,這裏雲氣飄渺,諸多同修清談論道;如今雲氣依舊,音容舊貌已不再。

曾幾何時,封印之中諸人共渡難關,一場爆炸後,屍骨失陷異空間,尋回之希望渺茫。

曾幾何時,玄宗門徒危難中互相扶持,道魔之戰一體同心!

蒼一人孑立在夜風之中,無聲擡眸,看向星辰。他緩緩坐下,拂塵一揚,膝蓋上化出怒滄琴,又將拂塵重新掛回到臂彎上。

垂眸,靜心。

蒼一手輕撥琴音,宮為首,商清越,角悠長。

……羽調一變,徵淒然。

被放到一邊石頭底下,昭穆尊睜開眼,有點受不了了。

“蒼,你要怎樣,動手罷!”要報仇還是活剮,天波浩渺不是很好,何必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昭穆尊表情不動,十分硬氣,他就是背叛了,不需要否認!

最討厭的就是蒼這種人,好聽點是沈穩,其實一點也不果敢!

昭穆尊:“往事何須再回首,你總是這樣道貌岸然!”

風聲盈耳,夜色清涼。四周山野俱寂,琴音已是渺然。

蒼在彈琴,沒有說話。

忽然後方踏來一人,正是赭杉軍!

“好友,金鎏影。”黑發披肩的道者沈聲站在昭穆尊身後。昭穆尊神情不動,脊背忽然僵硬住。

蒼這才睜開眼,道:“玄宗,如今只剩十人。”

琴音停了。

在封雲山之上,一次解決玄宗內部事。背叛者金鎏影其實並沒有能做什麽。出賣玄宗的是玄雨,殺人嫁禍的依然還是那個人。

蒼能原諒殷十九,為什麽不能再給失足的同修一次機會?

實際上遲遲沒有找上雙橋主,六弦之首正是這樣想的。曾幾何時,蒼已做好在封印內同門盡耗只剩自己一人奉陪魔界,一直孤獨守下去的準備!

六弦四奇重聚首,蒼已是倍感欣慰。

琴音再起,平淡如水。昭穆尊沒有說話。但是他內心深處一直在折磨著自己的某種東西,卻更加劇烈地波動了。

他不是殷十九的對手。但蒼卻能和殷十九打成平手。除了修為,昭穆尊不認為自己比蒼更差!但,能評判這一點的人,早已不在了。

宗門已毀,宗主已亡,蒼只說了一句:玄宗只剩十人。

金鎏影是從不後悔的人。昭穆尊更是固執唯我有點自私!但無論是昭穆尊還是金鎏影,都不是習慣否認內心的人。

當年背叛玄宗,是出於一種能力不被認可的憤怒,但好像這種憤怒在經歷生死之後,再感受到昔日同修赭杉軍的腳步時,就變得不那麽沈重。

這裏是宗門。

蒼沒有再說話。

“回來罷。”開口的依然還是赭杉軍,他沈默了一會兒:“對你,墨塵音,一直很後悔。”

夜涼如水。

身負魔患的赭杉軍一字一字道:“吾,也是。”

夜已深!

西武林,得到楓岫主人的命令,兩名來自天下封刀的武師緊守寒光一舍,無論外面有多大動靜,也不會出頭。

於是殷十九、楓岫主人、拂櫻齋主三個人得到了徹夜長談的好時機。大概除了今晚,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楓岫主人知道,他這一次是將殷十九得罪死了。

“珥界主借刀殺人,以雅狄王之能耐,豈會看不透。”拂櫻齋主不動聲色,重新站到殷十九身邊。立場很重要。這是在表示立場呢。

另外一個就當沒看到。

楓岫主人:“碎島十室九空,王脈得以保存,雅狄王能順利回歸繼位,背後有珥界主之助。彼時,楔子正在碎島游歷。”

所以後來,殺戮碎島和慈光之塔的關系,要比和火宅佛獄的關系更深。雅狄王也因此得到過在慈光之塔進修的機會,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

殷十九:“為了研究扶木特性,玄雨曾經損傷了王樹。”簡單一句,交代起因。

拂櫻齋主秒悟。

怪不得後來殺戮碎島和火宅佛獄的關系總是若即若離,這仇拉大了。

前輩,你的鍋!

楓岫主人羽扇遮面:“原來如此。”目光閃動,明顯是想到了什麽,微微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拂櫻齋主,一時沒有說出來。

殷十九剛剛那句話,實在是太重要。

楓岫主人心中立刻有了一個想法。

“荒木載記,關於這段含糊而過,只寫到之後天源枯竭,四魌內亂。邪天禦武攻入上天界,獲罪流獄。邪玉漠岐背叛佛獄,入上天界。”殷十九道:“然後,他被流放了。”楔子的書他也是讀過的,尤其是來苦境後,還被楓岫主人強迫癥似的塞了一大堆。

“這只是猜測。”楓岫主人搖著扇子。楔子只是旁觀沒有經歷過,也不是什麽都能知道。尤其是後來,慈光之塔還發生過大火。

殷十九:“所以你寫錯了。”

拂櫻齋主很有興趣。

佛獄的歷史,關於這段也沒有多少記載。因為那場席卷整個四魌界的內亂,不但讓佛獄幾乎百年毫無生機,就連慈光之塔、詩意天城也像是元氣大傷。上天界禦天龍族除了三名長老,幹脆就只剩下了五條龍。

如果說慈光之塔是有人刻意毀掉資料,那麽火宅佛獄壓根就是沒人去寫歷史!

殷十九:“那時慈光之塔的天,開始變黑。”

珥界主剛剛出賣了合作者,回慈光之塔最高層坐下,突然天就黑了!

在所有人都習慣了永晝的慈光之塔,只要一點點光明減弱都會造成全民恐慌。詩意天城尚風悅送來緊急消息,四魌天源不明原因地出現大幅度減弱。

衰竭加劇!

珥界主心都快碎了。他馬不停蹄跑去佛獄又和邪天禦武談條件,設法把玄雨又換了出來。三人再度聚首,暫時放下心結,開始商量可能是怎麽回事。

……就是在這裏!

玄雨提出了第二個猜測,也許四魌天樹並不是遭了蟲災。

他說,既然是樹,總是會結果子,看碎島王樹就知道。王樹的果子是誕生的碎島之王,那麽四魌天樹的果實會是什麽呢?

玄雨說,悅神聖族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神諭了吧?

比起被當成是蟲子這種禍害,珥界主對於第二種猜測非常認可。因為就在剛剛他嘗試過把囚禁的政敵殺了一大半,然後慈光之塔的天色更黑了。

上天界禦聖主知道的事情更多。過去四魌界不但有神,現在詩意天城還留有能控制天源流向的神器。每一次上天界聖族與龍族之爭,其實爭的不是界主的位置,而是神器的歸屬。

正是因為詩意天城能夠控制天源流向,才能在整個四魌界保持高高在上超然的地位。算是上天界的門戶通道,慈光之塔也隱約知道這一點。

拂櫻齋主:“哈哈,被隱瞞的依然還是殺戮碎島與火宅佛獄嗎?”

殷十九:“後來尚風悅、珥界主、我,三人一起進入四魌界能量之源,去查看究竟是不是這樣。”

楓岫主人搖羽扇的動作停止:“之後,你摘走了‘果實’?”

“不。”

殷十九:“是漠岐自爆。”

在這個時候提起副體的名字,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拂櫻齋主:“吾明白了!”佛獄的副體究竟是什麽,只有本體才知道。對外,連號稱無所不知的楔子都以為赦命公邪玉漠岐就是玄雨。但其實,這倆名字根本不是一回事。

珥界主是看著玄雨進入火宅佛獄的,他以為玄雨的副體是那只貂來著。可是除了邪天禦武之外,沒人知道貂沒活過三天,後來出現的劍更是沒好好地活過三秒!

佛獄在玄雨這個外來者之前,真沒人幹過掐死副體的事兒。

之後漠岐化形,聽從玄雨的命令,走哪兒都抱著一只貂……是真貂。

殷十九在笑。他目光平和,唇角勾起,看起來讓人感覺有點冷。

夜風冰涼。

黑暗中,楓岫主人停止搖扇的動作有點久。

“和珥界主一起離開佛獄的人,是你的副體。”楓岫主人問:“你是怎樣做到的?”黑暗中,目光幽深。一切的前提,是天源突然枯竭,如果這是一個局,是怎樣的布置,又是怎樣的目的?

“托王樹的福。”

到底是怎麽個福法,殷十九沒有多說:“修煉特定功法後,能誘導佛獄中貪邪扶木順其本身特性生長,完全控制卻是不能。”

至少,四魌界的貪邪扶木是沒有辦法逆向汲取上界天源的。要不然火宅佛獄也就不會能量匱乏。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殷十九看向楓岫主人:“第二個猜測是假的。讓慈光之塔天色變黑,其實我只是把自己變成了扶木。”

就是後來生長在異度魔龍身上的那一株!

副體化形,只會離開所寄身的邪魚之眼。寒煙翠所投下的血液,所激活的其實是玄雨殘留的一縷神魂。

玄雨早已不再是完整的人。他來到四魌界之前,所承受的鬼差改造術只完成一半。他離開四魌界後,也從來沒有真正活著,其中之痛苦,能讓一個正常的人徹底瘋狂。而對於玄雨而言,這種痛苦只會讓他繼續保持理智而已。

在這個時候,拂櫻齋主無疑想得更多。

副體的存在是為了保證佛獄的凝聚力,為了監視本體不會損害佛獄利益!當殷十九身邊產生副體之後,他已是佛獄之人。那麽很顯然,副體化形後會做的第一件事,估計直接就是跑去找佛獄之王邪天禦武,把玄雨的出賣個底朝天。

在珥界主把副體當做玄雨帶走的這件事上,邪天禦武知道多少,又做了多少,整個計劃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就是從一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蒼那一句“只剩吾一人了”痛、徹、心、扉

哎。

對了王樹受傷了。

是的作者又要放飛自我了!

沒錯!我們給戢武王和劍之初換個媽和爹吧……

☆、不能眨眼了

其實不提苦境這邊,西武林曾經發生的慘案。在四魌界,尤其是在火宅佛獄,邪天禦武一直都是難得賢明的王。

後來進入苦境,不停殺死嬰兒,邪天禦武恐怕也是為了打開回去的路!一位王,不能與百姓在一起,活著又有什麽意義。經過漫長時間的囚禁,這位王的腦筋也許已經不太清醒。當時人在苦境的玄雨,是想過幫邪天禦武洗洗腦的。

後來邪天禦武就被天都之主羅睺殺死了。

說白了,在四魌界之人的眼中,苦境百姓的命不算人命。在四魌界本身而言,珥界主的眼中,火宅佛獄之人的命不算人命。在上天界很大一群龍或是人的眼中,非我族類的命不算生命。在殺戮碎島之人眼裏,自己家的女人的命都不算是命!

真不能有太多要求。

信不信苦境這邊,楓岫主人以天舞神司之名出手告訴羅睺殺死邪天禦武的方法,那也許不是為了百姓,他就是想殺邪天禦武而已。

當然,時間久了,苦境居住條件不錯,慢慢地總會有一些同化和改變。

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

來繼續說四魌界當年發生了什麽。

殷十九:“現在你知道了。”

他這句話是沖著楓岫主人去的。

當時楔子在這些事情中扮演的究竟是個什麽角色,他是誰的人,楓岫主人自己不說,拂櫻齋主壓根猜不到。

好像四魌天源到底為什麽會枯竭,珥界主又是怎麽受的傷,中間隔了個殺戮碎島、慈光之塔,邪天禦武是怎麽攻上的詩意天城——這些事情殷十九不提,楓岫主人也根本無法猜測。

耶,楔子是寫書的人麽,腦洞自然會大一點。然而有時候,現實比戲劇更離奇。

“天源枯竭,應該是與上天界和慈光之塔隨意控制天源流向有關。”

楓岫主人:“木無根而不立。佛獄太長時間得不到天源補充,地氣枯竭,影響四魌天樹之正常運轉,自然會枯萎。”

說白了,就是你把一棵樹的根部給掐斷,葉子會不會枯萎?葉子枯萎了,哪裏能進行光合作用?光合作用沒有了,想要能源,做夢吧!

慈光之塔和上天界那群人總是歧視火宅佛獄和殺戮碎島,截流能源,然後樹要枯萎了……

拂櫻齋主:“如此說來,邪天禦武攻打上天界,是為了毀掉神器?”

本來位於上層的詩意天城和慈光之塔天生環境就能得到充沛的能量,再截流一部分,下面人不要活了。毀掉詩意天城,讓資源平等分配,杜絕不正當的天源截流,令四魌天樹重新煥發生機!

楓岫主人:“這其實是正確的路。吾猜測,珥界主與禦聖主應該也已反應過來了。”

殷十九:“自爆並沒有影響天源的,但是擾亂了天樹之源。那時,尚風悅和珥界主被困其中,出不來。”

副體君是先甩了尚風悅一掌,抱住珥界主玩自爆的。珥界主整個人都不好了,差點被推進深處被四魌界本源同化!

楓岫主人:“珥界主身上之痼疾,一定是受天源灼傷!”

把一個苦境人扔上太陽,大概就是當時那種情況。這件事結束之後,珥界主直接變成光球再不見人,培養了一位師尹作為慈光之塔的總代理。

佛獄的凱旋侯和慈光之塔的無衣師尹倒是老對手。

拂櫻齋主:“吾要開始擔心無衣師尹了。”

珥界主必有所圖!楓岫主人和殷十九互相看了一眼。拂櫻齋主,你的語氣不要太幸災樂禍。

殷十九:“但是可惜了。”

可惜,邪天禦武功虧一簣,敗在禦天龍族手中。這位佛獄的王在受到終身囚禁之前,只來得及奔回佛獄,做了最後一件事。

楓岫主人:“所以,當時並不是流放。”

殷十九:“我的身軀與扶木融為一體。受邪天禦武一掌,帶著越行石離開四魌界。”

後來就被異度魔界給救了。從那之後,玄雨一直掙紮在要怎麽順利活下去的困境中。首先,要從樹再變成人。

——越行石!

拂櫻齋主目光一閃。

之後發生的事情楓岫主人和拂櫻齋主就都知道了。

慈光之塔珥界主閉關,無衣師尹青出藍。上天界內鬥加劇,禦天五龍關系被人挑撥,造成邪天禦武逃往苦境,五龍分散。上天界失去戰鬥力,實力大減。

佛獄沈寂百年,咒世主成為王。碎島雖然損失慘重,樹生孩子倒是挺快,雅狄王得王樹胎果,有一子一女。

後來,雅狄王也被關起來了。

而在那之前,上天界悅神聖族就早已失去了他們的禦聖主。尚風悅在事情結束不久後離開了四魌界。對於這件事,殷十九的感情和拂櫻齋主是一樣的。

殷十九:“我猜,尚風悅應該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麽。要拯救四魌天樹?哈,笑話。”

最好的時機就是在三人被困的時候,如果邪天禦武成功了會怎樣?想一想也是挺帶感的。

“王樹受損,碎島還能擁有兩位王儲,真是稀奇。”拂櫻齋主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碎島之人和外人結合不是不能生下孩子。如果王樹受損當真有殷十九說的那麽嚴重,恐怕那兩名王儲的來歷十分有趣。雅狄王失蹤後,碎島之王為戢武王……他還有一個妹妹。

聽說當年慈光之塔的無衣師尹曾提起要讓自己的侄兒劍之初和碎島那位公主聯姻。

以雅狄王當年和慈光之塔之間的密切往來,拂櫻齋主認為,這件事明顯可以深入挖掘。

相對來說,殷十九就不太了解這些了。他目前也不需要了解。

金八珍的小冊子最詳細的就到異度魔界和中原之戰結束,後面關於四魌界的內容,也多半只是——“無衣師尹好可怕”。

無衣師尹。

這個人,會是下一位珥界主嗎?不過沒關系。再損也損不過珥界主了!

閑聊結束。

三個人一時都沒有了聲音,這個話題還是別在繼續。

實在是,風太冷。

楓岫主人道:“抱歉。接下來,吾與拂櫻會盡力幫你救人!”他現在知道,讓色無極學習慈光之塔的功法,確實太魯莽。某種意義上,色無極的情況和當年的玄雨十分相似。

如果楓岫主人救不了色無極,拂櫻齋主救不了色無極。那麽當世,就只有一個人能夠有辦法。

——當年的禦聖主,尚風悅!

請一位仇人出手,需要怎樣代價?這個問題,殷十九需要好好思考。他回到靈堂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

“楓岫主人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用手指描繪色無極的眉眼,殷十九俯身看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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