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流雲那無助的眼神，華若虛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對蘇黛兒把流雲趕出來的原因有些迷惑，但是現在看流雲的樣子也不像是作假。

大廳裏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華若虛，似乎都在等著他的決定，華玉鳳的眼神裏暗暗有些焦急，根據她對華若虛的了解，他肯定不會不管流雲的。

華玉鳳的判斷確實沒有錯，眾目睽睽之下，華若虛已經挽下了腰，伸手扶向了劉雲的身子。

華若虛在心裏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如果黛兒真的將流雲趕了出來，那多半和他有關系，要不然流雲也不會跑來找他。

“師弟，流雲姑娘身為魔宮弟子，今天前來可能是為了打探我們七派四家聯盟的情報，你先將她帶到我的房間，我要親自審問她！”華玉鳳突然出聲了，華若虛微微一怔，馬上就明白過來華玉鳳是為他解圍。

“是，二師姐！”既然華玉鳳要做戲，他當然也要配合她，很客氣地回答後，華若虛就攙扶著流雲往盟主寢宮行去，而華玉鳳也在這個時候起身，準備離開大廳。

“盟主，你怎麽……”有人出聲了，說話的是昆侖掌門葛雲翔，很顯然他是想反對華玉鳳的決定，很多人其實也一樣，他們都在等著看華若虛的好戲，卻被華玉鳳這麽一來，弄得他們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

“葛掌門，難道我身為盟主要單獨審問一個人也不行嗎？”華玉鳳淡淡地說道，沒等葛雲翔說完，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再也沒人說話，眼睜睜的看著華若虛輕易的帶走了流雲，雖然很多人心裏有些不甘，但也無能為力。

“好你個華玉鳳，為了情郎居然什麽也敢做！”葉不二在心裏恨恨地想道。

……

華玉鳳的寢宮，華玉鸞，華玉鳳，還有華若虛都看著流雲，只是各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些不同，流雲看了看華玉鸞和華玉鳳，又看了看華若虛，欲言又止。

“姐姐，我們先去你的房間吧。”華玉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柔聲對華玉鸞說道。華玉鸞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華玉鳳，輕輕地點了點頭，當先走了出去。

華玉鳳用溫柔的眼神看了華若虛一眼，轉身也跟在了華玉鸞後面。

“流雲，到底怎麽回事？黛兒怎麽會把你趕了出來？”華若虛柔聲說道。

“公子，您走了之後，小姐她，她就很生氣。”流雲有些局促不安地說道，“然後，她就把我趕出來了，說讓我來找你，如果我想回去，除非，除非……”

“除非什麽？”華若虛見她除非了半天也沒說出過所以然出來，就接口問道。

“小姐說，除非您娶了她，我才可以跟著您一起，回到她那裏。”流雲終於說了出來，而且順便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不漏都說了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只有說得越清楚才會越有機會讓華若虛收留她。

“看來真是我害了你。”華若虛嘆了一口氣，“只是黛兒怎麽會怪到你身上呢？今天的事情怎麽也不能怪你啊。”想起今天和黛兒的激情，他的心裏又升起了幾分異樣的感覺。

“小姐她就是對大長老再生氣，也不能對他怎麽樣的，公子您以後會知道原因的。”流雲低聲說道。

“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帶你去找黛兒。”華若虛想了想說道，他的腦子裏有些亂，他不可能把流雲就留在這裏，華玉鳳能幫得了他一次，不能幫他一輩子，更何況，他也不想讓她為難。

“公子，不可以的，您可以去找小姐，但是您不要帶我去，要不然小姐會生氣的，那樣的話，我只怕更難回去了。”流雲臉色煞白，很害怕的樣子。

“可是，你總不能真的跟著我吧？”華若虛有些無奈地說道。

“公子，您一定要收留我，要不然，要不然我肯定活不下去的，小姐說過，我一定要跟著你才可以的！”流雲帶著哭腔說道，“如果小姐知道我一個人走了，我肯定會死的！”

“流雲，你一直都是黛兒最貼身的侍女，她可能只是一時生氣罷了。”華若虛卻有些不太相信。

“公子，我從小到大都跟著小姐，我很了解她的，她說出的話肯定就會算數，雖然，雖然她以前一直對我很好，可是今天，今天公子你走了之後，小姐一定以為是我打擾了你們，才讓你想走的。”流雲抽噎著，肩膀一聳一聳的，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公子，您要是不願意收留我，還不如殺了我好了。”

“可是，流雲，我現在怎麽收留你？誰都知道你是黛兒的侍女，如果我讓你跟在我身邊，我怎麽跟別人說？就不說別人，就是我師姐，我也沒辦法說服她的。”華若虛有些煩躁，黛兒不知道怎麽想的，這不是明明故意要給他一個大麻煩嗎？

“我，我不管，反正我要跟著你，小姐都是為了你，要不然也不會趕我走！”流雲臉色變幻不定，沈默了半晌，突然氣哼哼的對著華若虛喊了起來。流雲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女孩子，跟著蘇黛兒那麽久，也沒吃過什麽虧，今天受的委屈比她從小到大受的還要多，終於到現在忍無可忍了。

“你不高興就可以走，小姐也不會把你怎麽樣，小姐不高興，就把我趕走，你們倆的事情，幹嘛讓我一個小丫鬟來受過啊？”流雲忿忿地說道。

華若虛被她吼得一楞一楞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說起來流雲真的是很無辜。

……

華玉鸞的房間裏，姐妹倆並排站在窗口，空氣裏散發著一種異樣的氣氛。

“妹妹，這些年，是姐姐對不起你。”華玉鸞突然說話了，語氣很輕柔，其實華玉鸞對華玉鳳一直都是很寵愛的。

“姐姐，你說什麽呢？你一直都很疼我。”華玉鳳很勉強地笑了笑說道。

“其實華山上下，除了師弟他自己蒙在鼓裏之外，誰都知道你對他的心意，我又怎麽會不明白呢？”華玉鸞輕輕地說道，“只是姐姐我實在對你不起，一直自私的當作什麽也不知道。”

“姐姐，你不要誤會，其實，其實我和師弟之間沒什麽的。”華玉鳳嬌軀微微一震，低頭說道。

“昨天晚上，他以為我真的睡著了，其實即使我真的睡著了，他離開了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華玉鸞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華玉鳳沈默不言，因為她不知道怎麽說，很顯然她和華若虛之間的事情華玉鸞已經知道了，她如果一定要否認，就顯得太虛偽了。

“姐姐，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找他的。”華玉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

“如果他來找你呢？你能拒絕得了她嗎？”華玉鸞搖了搖頭，柔聲說道，“妹妹，其實我想了很久，我們姐妹從小到大，一向形影不離的，現在既然我們都喜歡師弟，我們一起嫁給他其實也真的挺好。”

“姐姐，你，你是說真的？”華玉鳳心裏一陣驚訝，以她對華玉鸞的了解，她是不會說出這些話來的，她更不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即使這個女人是她的親妹妹。

“你是我的親妹妹，難道姐姐我會騙你嗎？”華玉鸞聲音還是那麽溫柔，“以後有我們兩姐妹陪著他一起留在華山，哪裏也不去，他一定很開心的。”

“姐姐，你是說就我們陪著他在華山？”華玉鳳隱隱聽出了華玉鸞話裏的含義，有些不太肯定地問道。

“是啊，你說以後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沒有別人來煩我們，會不會很幸福？”華玉鸞臉上露出了遐想的神情，聲音似乎在夢囈一般，“妹妹，你說好不好？他有了我們，一定會滿足的吧？”

“姐姐，世上很多事情，也許都是上天註定的，如果當初你肯聽我的勸告，不要逼他下山，就不會有現在這麽多事情，他會一直陪著你一個人，你們可以白頭偕老，直到地老天荒。”華玉鳳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天空傳來，虛無不定，“可是姐姐，有些事情是沒法回頭的，我們不能當它從來也沒發生過，我從來都不奢求要做他的妻子，雖然如果能夠真的嫁給他，我會很高興，但是，我不能用這個來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姐姐你的好意，做妹妹的心領了。”

“怎麽會呢？你不是很喜歡他嗎？你難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對華玉鳳的反應，華玉鸞似乎感覺很意外。

“姐姐，喜歡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只可惜現在你是不會明白的。”華玉鳳輕輕地嘆息道。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是我一個人的！”華玉鸞對著自己的妹妹喊了出來，“你是我的親妹妹，所以我雖然不高興，我還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居然還來說我不對！”

“姐姐，你真的只是因為我是你的妹妹才給我這個機會嗎？”華玉鳳輕輕地嘆息道，“其實你明白，我也明白，真正的原因不是這個的。”

華玉鳳緩緩地走出了華玉鸞的房間，微微有些心酸的感覺。她明白華玉鸞只是希望她能幫她把華若虛留在身邊，華玉鸞知道華若虛身邊還有很多美麗的少女出現，她自己不知道有什麽更好的辦法讓他離開那些少女，便開始寄希望於自己的妹妹。

她不想去逼華若虛，其實她也明白，即使她真的去幫華玉鸞，如果有一天，華若虛身邊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少女，那麽她華玉鳳依然要離開他。

來到了寢宮門口，華玉鳳卻有些不敢進去，因為華若虛還在裏面。她有些不敢見他，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求他以後不要再來找她。

……

華若虛沈默良久，雖然流雲說得沒錯，她是很無辜的，但是要他收留流雲也是不可能，正煩惱著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轉頭就看到了在門口猶豫不決的華玉鳳。

“二師姐。”華若虛像是看到了救星。

“你要帶她走的話就盡快吧，至於各派掌門那裏，我自然會去交代。”華玉鳳心情異常覆雜，溫柔地看著這個男人，低聲說道。

“如果她願意走，那還好說，現在問題是她死也不走，還說要跟著我。”華若虛有些無奈地說道，又想了想，“對了，二師姐，你幫我先看著她，我去找黛兒。”根據他的判斷，要讓流雲願意走的話，除了蘇黛兒，沒有其他的人有這個能力。

“你要不要先跟姐姐說一聲？”華玉鳳想了想說道。

……

“那個叫流雲的呢？”華玉鳳走後，華玉鸞一直坐在床上發呆，華若虛進門的聲音驚醒了她，見他是一個人進來，便問道。

“我讓她先在二師姐那裏呆一會兒。”華若虛如實回答道，“師姐，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

“去找蘇黛兒嗎？”華玉鸞微微沈默了一會，擡頭問道，語氣很平靜。

“流雲寧死也不走，可是我也不能把她留在這裏，流雲最聽黛兒的話，我想我也只能找她了。”華若虛也不想對華玉鸞隱瞞，老老實實地回答著。

“早點回來。”華玉鸞柔聲說道。

華若虛一怔，沒想到華玉鸞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華若虛轉身離去的時候，華玉鸞緊緊地捏住了粉拳，俏臉也開始慢慢變冷。畢竟她不是華玉鳳，她不可能明知情郎去會別的少女，還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

“華公子，這麽晚了還去哪裏呢？”華若虛剛剛走到天井旁，眼看就要到達葉家大門旁邊，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葛大掌門這麽晚了還沒睡嗎？”華若虛微微一笑，“聽說金陵城的夜景不錯，我想出去看看，葛掌門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一起前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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