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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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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公社跟紅星公社離的並不遠,也有一條大路相聯著呢。

蘇向晚準備要去一趟紅旗公社,但是,兩個公社之間又沒什麽往來,正沒有由頭呢,熊蛋媽來了。

“向晚,你知道不,聽說紅旗公社那邊現在有黑貨,聽說有調絨布,一米才五毛錢,要不,咱們去看看?”熊蛋媽就說。

蘇向晚說:“調絨布怎麽地也得兩塊錢吧,五毛錢的,能用嗎?”

“我是聽大宋莊的花子姐說的,她說特結實,特好用,而且還便宜。”熊蛋媽說。

“這樣,你等我收拾收拾,然後,索性你再多叫幾個咱村的婦女,咱們一起,逛一趟紅旗公社去。”蘇向晚說。

她得去看看那個谷南,看她究竟是個什麽來路,什麽名堂,多帶幾個婦女打掩護,以防被對方先發現了自己嘛。

現在吧,小學一周上六天課,休一天,今天狗蛋和驢蛋倆都去上學了。

老牲頭也回來了,正在河邊收拾自己的破屋子呢。

蘇向晚給老牲頭端了一大碗雜糧面,又給他悄悄提了一個收音機,一個手電筒,就給送過去了。

“怎麽,你還沒辭了村支書的工作?”老牲頭的語氣很不好。

“你再在村裏多住幾天,要真的還說這話,我就辭。”蘇向晚笑著說。

要知道,雖然糧食產量抓上去這後,領獎,被表彰的全是趙國棟,但功勞,那實打實全是蘇向晚一個人出的。

外面的人或者不知道,但小宋莊的人全看在眼裏,老牲頭只要多呆幾天,肯定就會對她改觀的,這個,蘇向晚自信著呢。

開上拖拉機,跟村裏的幾個婦女們一起出了紅星公社,沿路一直往水庫走,就是紅旗公社了。

紅旗公社的地勢沒有紅星公社那麽平坦,而且吧,這地方因為靠近水庫,經常有水庫上的當兵的啊,工人啊出來買東西,明顯要繁華得多。

所謂的黑市,也並不大,就只是在一處民宅裏,有人在賣些東西而已。

但是,果真有調絨布,而且,一批只需要五毛錢。

但是,賣東西的人也叫蘇向晚沒有想到。

“向晚,你也來買姐的調絨布?”居然是宋二花,她還挺熱情,趕忙把蘇向晚讓進屋子裏去,就說:“來來,向晚,我這兒有調絨布呢,姐免費送你幾匹,要不要?”

宋二花在城裏做點小買賣,專門愛撿人的小便宜的。

原來也頗瞧不起蘇向晚,不過,自打金換死了之後,她卻不像原來那樣,只鉆頭彌縫的問老太太騙錢了。

她自己背著布,走一個地方,賣一圈兒東西,然後再走一個地方,再賣一圈子東西,至於調絨布,蘇向晚估計,她也是從哪兒販來的。

“對了,這村裏有個谷南,二姐你認不認識?“蘇向晚問說。

宋二花趕忙說:“她是個大好人,還是咱紅旗公社的婦女主任,最近啊,就是她專門邀請我到她們公社來賣東西的。就這地方,也是她給我提供的呢。”

“對二姐你這麽好,為啥啊,要萬一給人抓到擺黑市,她的婦女主任恐怖得給撤掉吧?”蘇向晚說。

“她啊,看上咱家庭秀了,想讓我給做媒呢。”宋二花笑的頗有幾分暖昧:“也不知道她在那兒見的庭秀,總之,一大姑娘,也算一見鐘情吧,主動要我保媒,介紹。”

宋二花自已家的幾個孩子已經長大了,大虎在幫她整理調絨布料,二虎在幫她數錢,倆小夥子倒是挺精神的。

“大虎,為啥不過來問你舅媽好?”二花看大虎還在那兒整調絨布呢,就說。

大虎把手一揩,從布料裏翻了一塊花布出來,就問二花:“媽,我想把這塊布送給吱吱,成不成?”

二花是個小器的人,但是,兒子既然說出來了嘛,也不能說不送,就說:“送吧,送給咱的吱吱,也裁件衣服穿。”

宋青山可是個團長啊,大虎和二虎都想當兵,只是年齡還不到,要真當兵,那不全得找宋青山。

而宋青山對於吱吱的喜愛,大家是看在眼裏的,不巴結吱吱,還巴結誰呢。

不過,蘇向晚才不肯要宋二花的布呢,畢竟蘇向紅給吱吱要來的衣服,就夠她穿很久了,她沒必要為了一塊布,最後承宋二花一個人情。

這不,她自己抱著孩子,也不往別的地兒,就往紅旗公社的大麥場上走。

一般來說,婦女主任上班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辦公室,還有一個,就是大麥場了。

她打算仔細觀察一下,那個谷南究竟是個什麽來路。

結果,剛走到紅旗公社的知青點,一間屋子裏就傳來一陣罵聲。

“李承澤,你就是條白眼狼吧你,我白養你了我,啊?不是,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讓你把錢包放進蘇向紅的衣服兜裏的?”是昨天那個女人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孩子被從屋子裏搡出來了:“滾,趕緊滾,愛哪哪兒去,我真是白白的疼你了,愛你了。”

這孩子正是李承澤,還是昨天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被人從屋子裏推出來,就在門外茫然的站著呢。

“真是,想當初沒人要你,你跟條野狗一樣在外面跑著,是我給你飯吃,是我給你地兒住,你倒好,恩將仇報,居然還跑到紅專學校去告發我。”

知青點上,有幾個知青在勸裏面的人呢:“谷南,你怎麽又給孩子發脾氣啦,挺可憐一孩子嘛,要養也是你自己願意養的,不想養就送人了唄,何必總是打打罵罵的?”

裏面的谷南說:“不是,這孩子品型不好,他總是亂說話,估計錢包就是他自己放到那個女學生的兜裏的,現在還怪我,今天早上公安局的人來,還訓了我一通,你說這叫什麽事兒。”

“那就把他趕走算了,品型不好的孩子,沒必要養著,真的。”這個知青說。

李承澤兩只小拳頭捏的緊緊的,一言不發的站著呢。

突然,裏面的人就說:“好啦承澤,進來吧,你看你那小可憐的樣子,來給咱們做飯吧。”

李承澤拳頭依舊捏著呢,但是,一聽谷南還願意要自己,立馬精神就打起來了:“好的,幹媽。”

他倒是很會幹活兒,搬出煤油爐子來,又把只小鍋子拿到井畔,打了水出來仔細的洗著,洗幹凈之後,往裏面倒了點清油,又扔了點蔥花,灑了點鹽巴,再添上水,等水開了,扔了一把掛面進去,就蹲在井臺畔,等著面鍋子開呢。

小家夥系褲子的一點布頭帶子,眼看就要斷了,那腰啊,細的就跟蘇向晚剛來的時候的狗蛋似的。不過,現在狗蛋吃的好了,腰可比他的粗多了。

眼看天已經中午了,蘇向晚也餓啊,轉身回到宋二花擺攤的地方,宋二花自己也正在做飯呢。

一樣的,清水裏煮出來的面條,宋二花今天倒是挺熱情,給小宋莊的婦女們一人下了一碗面。

大家買了她的布,再吃她一碗面,小宋莊的婦女們全都可開心了,其樂融融的。

蘇向晚吃完了面,就問趙二虎:“你認不認識那個李承澤,就是這村子裏,婦女主任谷南的幹兒子?”

“認識啊,怎麽不認識。”二虎說:“我們就是他叫來的呢,他可厲害了,還能自己發電,還會做炮仗。”

“炮仗?”蘇向晚一聽,眼睛就亮了:“咋個做炮仗?”

宋二虎搖頭說:“不知道他咋做的,反正,他自己做了炮仗給我,一個我給他三分錢,完了我自己賣五分,還能賺兩分呢。”

好吧,蘇向晚對於谷南和李承澤,是愈發的好奇了。

這小家夥,看來是從小就有些本領的。

她說:“這不正好中午,你去把他叫來,我看看他,成不?”

趙二虎有點不願意:“那孩子吧,不太好搭話。”

結果,蘇向晚剛一擡頭,就見個少年在自己面前站著呢:“阿姨,你找我幹啥?”

蘇向晚一看,這不正是李承澤嗎?

小夥子還挺得意,但也滿臉的戒備,離的遠遠兒的,手在搓他那條褲帶頭子:“我認識你,你叫蘇向晚,你丈夫叫宋青山,是個團長。”

蘇向晚把這孩子給拉到了一個角落裏,就問:“你知道我剛才在跟蹤你?”

李承澤抿了抿唇,說:“我家有倆樣東西,還在你們手上呢,是你丈夫私吞的。”

“誰跟你說的,我跟你又不認識,你有什麽東西在我手上?”蘇向晚故意反問。

雖然看起來深沈老辣,但到底是個孩子,他說:“我外公的倆樣東西。”

蘇向晚頓時就笑了:“小財迷。”原來說的是小玉藕和小玉西瓜。

這小家夥跟驢蛋和狗蛋還不一樣,他是屬於特別有自尊心的那種,一下子臉就紅了:“不是我自己財迷,那本來就是屬於我外公的東西,他給了宋青山和宋庭秀,但我外公死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出現過,他們可是我外公的幹兒子,我外公到死的時候,還在擔心他們過的好不好。可他們跟別人都一樣,只貪圖我們家的財產。”

卻原來,他來到清水縣,但是沒有找宋庭秀兄弟的原因,是因為他到了以後,估計遠距離觀察了一下,覺得宋庭秀兄弟跟外面那些人一樣,也想掌控他,並且拿他外公的財產,於是,在書裏,就跟一群盜竊犯了,而現在,跟了谷南了。

小夥子,倒是很有心機。

蘇向晚正色說:“那你知不知道,你太外公是個盜墓賊,而那兩樣東西,都是他從家的墓裏頭盜出來的,你要這樣說,那墓的主人不也該來找你?”

“這世界上又沒有鬼。”小家夥理直氣壯的呢。

蘇向晚說:“沒鬼,但是,那也屬於是公物,將來我要交到博物館的,我還得勸你一句,不要老想些仇仇恨恨的,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完了。栽贓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說她偷人錢包這種事情,可不是滿嘴說著大話的人能幹的,你滿嘴大話,你還栽贓我妹。”

李承澤的臉紅了一下,還想說啥呢,吱吱突然就擡手,在他腿上敲了一下:“吵,吵。”

她這是不準李承澤和媽媽吵架。

蘇向晚記得原書中提過,說李承澤和吱吱的相遇是這樣的,當時李承澤是在給公安抓捕的過程中,搶了吱吱當人質的。

本來,出逃以後,人質就應該給放掉,或者殺掉,但是,他沒有放,也沒有殺吱吱,反而是一直帶著她四處跑,把她當妹妹養著。

到最後,把吱吱養到願意死心踏地,為他而死的地步。

蘇向晚牢記一點,就是不想叫這個將來的毒販子接觸吱吱,但沒想到這轉眼,就讓倆人碰上了。

“對了,你昨天也一直是在跟蹤我吧,不然怎麽那麽巧,百貨商店,紅專學校,我碰見你兩次?”蘇向晚再問李承澤。

昨天他突然出現了兩回,應該不是偶然,是那個谷南吧派他跟蹤著她呢。

李承澤臉紅了紅,但是沒否認,只說:“她說,你這個女人心思可壞了,你家那幾個孩子人也不怎麽樣,總之,你們家沒好人。而且,我幹媽的爸爸可是師長,整個省裏數一數二的大官,你可不能把她給怎麽樣。她養著我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我願意幫她幹任何事。”

當然了,現在講究的就是一個父親英雄兒好漢,父親軟慫兒懶蛋,像他這種孩子,一般人是不敢養的。

蘇向晚現在已經能確定,谷南跟她一樣,也是個穿越者了。

原書中的谷南,確實是將來的省級幹部,但是,她可沒有嫁給宋庭秀,而現在這個,為了想嫁宋庭秀,專門讓宋二花給自己做媒,又還栽贓蘇向紅,用的都是下三濫的手段。

至於撫養李承澤,那更是一種投機。

李承澤不想再多說,轉身就準備要跑了:“我該走了,還有,如果你要把我的東西送到博物館,那我就原諒你。我幹媽現在要競選當咱們縣裏的文化宣傳員呢,她說,你們紅星公社把你也報上去了,她不會讓你當選,而且還會讓你出醜,估計我得幹點壞事,所以,現在,我先賠你一個東西。”

小屁孩兒,還原諒,還賠東西?

這是打一棍子,再給她一顆糖嗎?

而且,這小家夥顯然良心未泯,但又不得不為了幹媽而做事,看他糾結的那小樣子,怎麽那麽可笑?

“你和我說的話,你會告訴你幹媽嗎?”蘇向晚看這家夥要跑,一把就給拽住了。

李承澤唇都咬白了:“我肯定不會的,當然,你也不會知道我準備幹什麽,對吧?”

吱吱正在契而不舍的,拿小拳頭砸這個大哥哥呢,一下又一下,打不管用,索性就拿腳去踩,使勁的,踩著李承澤的兩只破鞋子。

蘇向晚一松手,李承澤轉身就跑。

在紅旗公社都呆了半天了,村裏幾個婦女都不想再呆,想回去了。

蘇向晚想了半天,走之前,專門跑到紅旗公社的宣傳欄前轉了一圈,畢竟要是婦女主任,宣傳欄就該是她負責的。而一個人的字,以及她寫的東西,這是最能暴露一個人品型,以及習慣,來歷,各方面的。

結果沒想到,一到宣傳欄前,蘇向晚就豁然開朗了:黑板上的字是個女人寫的,而那手字,她比任何人都認識,為什麽呢?

因為她和堂妹蘇小南倆是一起長大的,倆人小時候經常互抄作業,別人的字她或者認不出來,蘇小南的字她認的再清楚沒有了。

好家夥,原來是蘇小南穿過來了。

而且,既然一直鬼鬼祟祟,悄悄摸摸的讓個孩子跟蹤她,那麽,蘇小南肯定也知道她穿過來了,肯定也非常怕她。

本來,蘇向晚一直覺得,自己只要帶好了幾個孩子,別的事情都是小富即安,沒有求過一個走仕途,當幹部.

可是,蘇小南想讓她出醜,她可就不能忍了。

競選不可怕,誰落選誰尷尬。

本來蘇向晚都沒想著當個文化宣傳員的,但既然蘇小南想跟她爭,那咱就爭一回?

而蘇向晚一直沒搞懂,李承澤說要賠她個啥東西,結果,等她回到家,就發現,拖拉機的下面,綁著一只肥騰騰的大鵝呢。

要放在上面,估計還能活,但是,因為他是綁在拖拉機的鬥子下面,大鵝已經給吊死了。

所以,這只大鵝應該是李承澤為了幹媽,不得不讓她出醜,但是,又賠給她的道歉禮物?

那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孩子啊?

宋青山今天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蘇向晚看起來挺高興。

當然,媽媽的臉色,是家庭的晴雨表。

媽媽開心,全家都高興嘛。

見媽媽正在宰大鵝,狗蛋就不停的擦著口水,看一眼,再擦一遍。

“媽,這鵝咱們咋吃啊?”剛跟老牲頭學了半天功夫的驢蛋一進門,就撲到大鵝面前來了。

蘇向晚撥光了毛,還得燙,還得用火燒,才能把只大鵝給處理幹凈:“鐵鍋燉大鵝,甭提多香了。”

宋青山說:“誰給的?”

蘇向晚沒說話,她總不能說,是李承澤給的吧。

“對了,我要競選咱鄉的文化宣傳員,這事兒你也知道知道吧。”蘇向晚說。

宋青山雖然對此沒興趣,但也得裝出個有興趣來:“是不是當選了以後,得整天四處匯報,搞宣傳工作?”

蘇向晚嗯了一聲:“大概吧,但我自信能平衡好家庭和孩子。”

“需要我幫忙嗎?”宋青山再問。

蘇向晚倒是有點吃驚了:“你不反對?”

宋青山回答的非常誠實:“我見過你給村民們開會,你要真的從政,會是一個好官員。”

能活學活用的那種。

就是可惜一點,她要帶孩子,吱吱又還這麽小,真正讓她當官,估計現在她也沒那個精力。

那就暫時先哄兩句好話吧,反正她愛聽。

正視了妻子片刻,宋青山說:“我這人向來不偏袒誰,就是東海和西嶺,我也不會偏袒他們。但我覺得吧,你要走仕途,真的能造福一方百姓。”

這男人,蘇向晚心說,他怕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吧,馬屁能拍的叫人這麽舒袒?

怎麽辦,身為穿越者。

看著這麽個楞頭青,好想給他解鎖一百種姿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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