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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意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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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中午的那一場鬧騰讓姜玉蘭顏面盡失。

汪解放面前伏低做小了好半天,這才把男人哄住不再說離婚的事情。

她什麽時候受過這委屈?

挨了兩巴掌還要被威脅離婚,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

而且這兩天姜玉蘭明顯察覺自家男人不對勁,之前汪解放下班後都巴巴地回家給她做飯,這兩天呢?

壓根不管她死活,一問就是忙。

忙個屁!

他忙什麽,姜玉蘭還能不知道?一打聽才知道她男人這兩天下班後就往廠區的圖書館跑。

男人學習上進是好事,原本姜玉蘭也沒放在心上,後來聽人嘀咕了句高南雁下班吃過飯後就泡在小圖書館裏不出來,姜玉蘭一下子上了心。

還說不是狐貍精!

不是狐貍精咋還就一直往汪解放面前湊?

姜玉蘭不敢直接去找汪解放要說法,怕男人跟她發脾氣耍橫。

她想來想去決定跟著南雁,只要能找到南雁勾引自家男人的證據,看她回頭不撕爛那狐貍精的嘴!

但姜玉蘭怎麽也沒想到,南雁沒去食堂也沒往廠區的小圖書館去,反倒是離開肉聯廠這邊。

順著躍進路走到頭,一拐彎竟是進了成華路的幹校!

“她來這裏做什麽?”

進入臘月後,天上開始頻繁飄雪花。

姜玉蘭站在那邊路口等了有十來分鐘,北風吹得她手都凍成了胡蘿蔔,腳下也鋪上了薄薄的一層積雪,走過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凍得有些受不住的姜玉蘭正打算回去,咯吱聲讓她忽的頓住腳步——

正經人誰去幹校?

這裏頭都是要接受思想改造的那些反動學術權威,是牛鬼蛇神。

尋常人避之不及,誰會上趕著過來找人?

高南雁這是把現成的把柄往自己手裏送啊。

稍加思忖,姜玉蘭折回到幹校門口,敲了敲傳達室的玻璃窗,“老頭,剛才是不是有人進去了?”

傳達室裏的老張正圍著爐子烤火,聽到這話瞥了姜玉蘭一眼。

沒吭聲。

“你幫我看著點,別讓她出去,回頭我給你盒釣魚臺。”

釣魚臺那是特供的香煙,標價五毛錢一盒不算特別貴,但沒關系壓根買不到。

老張瞥了一眼依舊沒吭聲。

等著姜玉蘭小跑著離開,這才推開傳達室的門,往院子裏去。

浩浩蕩蕩的革命讓各地雨後春筍般成立很多幹校,幹部、知識分子及其家屬、知識青年在這裏勞動學習改造。

本來這邊幹校是要弄個中小工廠的,但也沒折騰起來。

平日裏幹校裏的人去劃撥到幹校名下的農場幹活,農閑沒事的時候就看書學習,還能打撲克、下棋打發時間。

倒也沒外面說的那麽森嚴恐怖。

老張邁著小碎步往亮堂的學習教室去,遠遠就聽到那脆泠泠的聲音,“……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看作者罵這文章狗屁不通,我仔細看了幾遍,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想著來這裏請教各位老師專家,沒想到這麽巧遇到佟教授本人了。”

佟教授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神色略有些拘謹。

倒是那位姓夏的教授很會活絡氣氛,“先喝口熱水,讓老佟慢慢給你講也不遲,讓他過足了為人師表的癮。”

好些個大學教授,但這裏可沒學生。

甚至他們才是要學習的“後進生”。

老張嘆了口氣,但還是打破了屋裏頭的熱鬧祥和。

“小同志,剛才有個穿呢子大衣的年輕女同志過來打聽你,看著不像個好人。”

這事還真不是冤枉人,這位小同志客客氣氣的跟他打招呼,張口就喊“大叔跟你打聽個事”,一包煙遞了過來。

再看看剛才那女同志……

都說這些幹部知識分子需要勞動改造,要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

要他說那個女同志才是需要被改造的對象呢。

年輕女同志,呢子大衣。

南雁沒想到姜玉蘭倒是挺有毅力,盯梢都跟到這邊來了。

一句不是好人讓這學習教室裏的幾個幹部、專家教授都緊張起來——

前兩年這種由頭的舉報可真是太多了。

“要不小高同志你先從後門走?有什麽問題的話回頭你寫在紙上交給老張,隔天再過來拿答案就行。”

夏教授這麽一說,南雁覺得這像是地下黨在接頭。

還挺刺激的。

不過用不著這麽麻煩,“我先離開,等下估摸著工廠那邊會過來人,就麻煩考張大叔和各位幫撒個謊,說我沒來過這裏。”

南雁頓了下,又說道:“我向各位保證,最遲年後工廠這邊會跟咱們幹校合作,到時候能讓各位發揮所長,不再埋沒在這幹校裏一事無成。”

一身本領的人誰不想做點什麽?

然而他們現在哪有這個資格?

南雁這話讓一群人面帶激動,都不敢相信!

還沒等他們問這話真的假的,老張就已經帶著南雁從小門離開。

佟教授回過神來,扶著眼鏡框面帶困惑,“她說的是真的?”

“假的又如何?咱們現在這樣還能被騙什麽?”

是啊,他們這些人還有什麽好被騙的?

佟教授嘴唇翕動,好一會兒這才擡起頭來,“那咱們現在……”他頓了下,聲音還透著些緊張,“繼續學習。”

學習報紙、學習中央傳達的指示、精神。

直到被外面的吵吵嚷嚷打斷。

“老頭,剛才進來的人還在嗎?”

老張看了眼浩浩蕩蕩的人群,倒是瞅見好幾個熟人。

“什麽人?”

姜玉蘭急得跺腳,“就之前進去的那個女人,高南雁啊,穿了件藍色棉襖。”

老張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啥時候的事?我沒看到進來人。”

剛出差回來連口熱水都沒喝上的鐘廠長面色不虞,駱主任連忙開口,“姜玉蘭同志,這是怎麽回事?”

姜玉蘭慌了,她把鐘廠長、駱主任都喊了來,結果這看門的老頭竟然說高南雁沒進去,難不成自己還眼花了?

“你是不是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這麽大個活人都沒看到?”姜玉蘭著急,轉頭急切的要解釋,忽的看到那淺淺的腳印,“這地上有腳印,肯定有人進了去!”

慌亂中找到證據的人面帶喜色,“高南雁肯定就在裏面,她沒事來這幹什麽?肯定有鬼,咱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駱主任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算高南雁在裏面,這能說明什麽?”

姜玉蘭振振有詞,“這裏住的都是牛鬼蛇神,高南雁來這裏說明她心裏有鬼,她現在是工人身份怎麽能跟這些人廝混在一起,這對不起她的工人身份嗎?應該把她的工作給剝奪了,給思想上根正苗紅的人!”

她聲音越來越大,“這些反動學術權威禍害人,不然為什麽要被發配到這裏來進行勞動改造?難道鐘廠長、駱主任你們還想要包庇高南雁不成?要是廠裏不給說法,我就去革委會要說法,要是縣裏不給說法我就去市裏頭問問!”

鐘廠長臉色越發的不好看,這擺明了是拿上級領導來嚇唬人。

狐假虎威的假把式。

駱主任小心看了眼鐘廠長的神色,臉上掛著笑,“這事哪有那麽嚴重?”

“駱主任你就這麽袒護高南雁啊,該不會是……”

“你給我閉嘴。”匆忙趕來的汪解放氣喘籲籲,吼了一聲嚇得姜玉蘭哆嗦了下,但想到自己拿捏著高南雁的把柄,她又挺直腰背,“我說的是事實,從高南雁來廠裏第一天起,駱主任就袒護她,現在又幫她說話,難不成駱主任跟這些牛鬼蛇神也有來往?”

要是能順帶著把駱長松搞下去,說不定汪解放就能當這個廠辦主任呢。

這不比在後勤科當牛做馬的好?

姜玉蘭自以為這是為自家男人前程著想,汪解放聽到這話卻是氣得臉紅脖子粗,“你,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哪有胡說?”姜玉蘭才不怕,“她高南雁有問題是不爭的事實,駱主任庇護她就是不公平,我要向廠裏舉報!鐘廠長您總不能也袒護駱主任和高南雁吧?”

被拖下水的駱主任神色不佳,正要跟鐘廠長解釋,忽的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我哪裏有問題?”

“我說的是高南雁,誰說……”姜玉蘭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好一會兒這才發出聲音來,“你,你不是在裏面嗎?什麽時候出來的?”

“你在胡說什麽?”南雁挽著姚知雪的胳膊過來,她臉上掛著回過神來的憤怒,“姜玉蘭同志你可真是好樣的,我知道你對我不滿覺得是我搶了你的工作,可這是組織上對林家的照顧,你要是有什麽不滿去武裝部找陳部長要說法去。犯不著在這裏紅口白牙的栽贓陷害,欺負我這個沒了丈夫的女人!”

駱主任想到那天中午南雁的操作,“小姚你勸勸。”

姚知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聽說有熱鬧看,就拉著南雁過來瞧熱鬧,誰曾想竟然撞上姜玉蘭栽贓現場。

還勾起了南雁的傷心事。

當初她男人沒了,用了半年才走出來。

姚知雪小聲安慰,“小高你別這樣。”

下一秒南雁就嚎啕大哭,“姚姐你說我男人為國捐軀死的壯烈我還這麽被人欺負,我活著有什麽意思呀。”

這話勾起了姚知雪的傷心事——

她被娘家人欺負的連個家都沒保住,“是啊,活著有什麽意思?”

駱主任見狀欲言又止。

倒是一直沒吭聲的鐘廠長看著兩個烈屬抱頭哭,目光森森的盯著姜玉蘭,“姜玉蘭同志,你幹的好事!”

作者有話說:

看這倆抱頭哭的烈屬,駱主任裂開。

駱主任:“……”讓你去勸人,不是讓你一起哭啊

一句話形容駱主任的心情,不就是我下本預收嗎?要不來個收藏支持下,很快開。

《讓你去直播算命,你抓什麽通緝犯》

山上的道觀入不敷出,觀主聽說直播算命能賺錢,就把關門弟子南飛雁趕下山讓她去做直播。

兜比臉幹凈的南飛雁看著手裏的古董諾基亞,再看看宣傳欄裏的通緝令。

南飛雁:“故意傷害致死,提供線索者……五萬元!”

直播算命不賺錢,不如去抓通緝犯!

西紅柿直播出現了個料事如神的算命主播,每次直播算命時都能抓住通緝犯,比張天王開演唱會還靈驗!

網友們不信邪,紛紛前去打假——

“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這些怪力亂神?”

“這是花了多少價錢請水軍?”

半小時後,公安機關發布陳年惡性連環殺人案件兇手落網的好消息,並感謝了小道士南飛雁。

直播間裏傻了眼——

“這主播有點東西,能算點別的嗎?”

看著粉絲們砸的巨額禮物,

南飛雁:“算算算,我哪會抓什麽通緝犯,就是給人算個命而已。”

某些通緝犯:“屁,聽你鬼扯,別人算命你要命,欺負我們犯人沒人權是吧?你特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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