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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人民警察為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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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民通常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知識分子,他們遭遇暴力時只會口誅筆伐博看客一番茶餘飯後的感慨,於人於己都毫無助益。

吳澤是個死擰的人,一條道跑到黑的主兒。她大概咨詢了一下報案的步驟就跑去醫院驗傷,臉上的巴掌印微微有些腫,右手在撕扯中可能有些拉傷,鈍鈍的痛著。她和醫生敘述事情經過要求出具驗傷證明時,當班的醫生心不在焉的讓她去拍片子。回來之後也只粗略的看了看就在病歷上輕描淡寫的寫了幾句話扔在一邊說可以了。吳澤很生氣說“我也是靠手吃飯的醫生,現在手掌都伸不開,手指很疼,耽誤的這段工作你就寫這幾句話就行了?病歷我要帶走報案的。”大夫漫不經心的說“你的骨頭沒問題,只是輕微的軟組織挫傷,養幾天就好了。警察需要病歷可以來這兒調,個人不可以帶走。”醫生說完就不再理她,叫下一個,吳澤本來還想理論一番,可是急診室裏擠滿了人,還有滿臉血在那兒排隊的,實在沒好意思。只得悻悻的拿著片子走了。

到了派出所居然也要排隊,坐在大廳裏餵了一個小時的蚊子才被叫進去錄口供。那個年輕的警察滿臉不耐煩的聽了事情經過,要求看短信記錄。看完之後說“你罵他,他能不打你嗎!”不好意思,沒聽錯吧!誰是受害人您搞清楚沒!吳澤氣憤的說“我哪句話罵他了?我說的話有臟字嗎?他要是有臉就別做那丟人的事!是他欠錢不給,是他罵人在先,也是他打的我!我才是受害者!”警察不高興了說“你的短信都帶有挑釁意味,他打了你,你沒還手嗎?”

吳澤楞了一下想還手不是正常反應嗎,誰挨打了站那兒讓人打個夠啊!“我是還手了,但是沒打著他啊,他還威脅說要收拾我!”警察說“只要你還手了就是鬥毆,沒有誰受害的問題。”吳澤就不服氣了“我這是正當防衛,怎麽成鬥毆了!事情總得講因由,有前因後果的吧。”警察不耐煩了說“我不跟你理論這些,你自己回去看看什麽叫正當防衛。我寫完筆錄你簽字就行了。”

吳澤雖然郁悶但本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也只好憋著氣坐在一邊等著,警察寫好後,吳澤拿過來一看就急了。說“什麽叫我罵了他,他又回罵我,之後他打了我,我又踢了他……就算我的短信算罵人,那也是因為他欠賬不還,而且根本就是他先罵我的!我根本沒踢到他好吧,被同事拉開了!你寫的這些根本看不出來責任方是誰,你把過錯都均分了!”警察也火了,說“你不用在這兒發脾氣,我寫的就是事情經過,你要不簽字就在這兒耗著!”吳澤也倔起來“我不簽,你寫的根本就是斷章取義,有意弱化責任方,你這是偏袒。”警察氣的把筆錄撕了重新寫,寫完之後,吳澤又有意見,警察真的火了,他說“把你手機拿過來,我把手機上的內容全部抄過來總行了吧!”如此這般又寫了一遍,總算筆錄的事情告一段落,然後回去等信兒。

出了派出所,吳澤看著黑漆漆的天郁氣難舒。一個人孤身在外遇到這種事簡直是求助無門,老板擺明了是不管別人瓦上霜,警察愛答不理的要走程序不知會拖多久,朋友會安慰她一番陪她一起聲討那爛人,可是卻也僅此而已。吳澤覺得滿心的怨憤無處發洩,除了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哭失聲,什麽都做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挫折感要比事情本身更讓人難受,它使吳澤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殘酷:好心不見得有好報!心直口快嫉惡如仇需要有強大的武力做後盾!不要指望有人能為你伸張正義,弱者往往只能無聲的淹沒在時間的洪流中!

吳澤的簽名變更為“過了快意恩仇的江湖時代,就只能認命的接受蛇鼠一窩的警匪橫行,良民吃癟的漿糊時代已經到來了……”我雖然也打電話過去安慰她,但是自己都覺得言辭蒼白無力。打人的仍舊逍遙自在,不用付出任何代價。警察以沒有住址和真實姓名為由遲遲沒有進展,眼見著這件事情最終只能不了了之,吳澤所受的屈辱和傷害根本沒有任何補償的可能,說什麽都是空話而已。經過這件事,吳澤和老板的關系就急轉直下,連帶著也痛恨那些拉架的同事,若沒人攔著,她不信自己就白白挨打,怎麽著也得踢他個斷子絕孫,小便失禁……她是個直脾氣的人,根本不懂得掩飾和兩面三刀,整天懨懨的拉長了臉,然後,老板又和她談了一下關於任務額提成的事情,吳澤再也淡定不了了,大吵一架就離職了。

她來找我時訴苦道“我算是看透了,指望打工掙錢那是不可能的。整天累死累活的努力工作,業績提升了,任務額也隨之提升,月底結算時,工資和以前持平,簡直是累死人不償命的節奏啊!老板和資本家都是吸血鬼!”我問她有什麽打算,她說等警察那邊的消息呢,這件事結束就回老家開店去,給自己打工。雖然覺得挺不舍,不過回老家也挺好,至少離家近,凡事有個照應。吳澤嘆氣說“還有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她雖不說,我們都心知肚明,大齡剩女總免不了被人問起婚姻問題,回家之後肯定會被安排各種相親,直到問題解決。我笑笑說“這樣也好,快捷便利,未必就不幸福了。”她就撇撇嘴說“這種事都是說別人容易,輪到自己了全不是那麽回事。”然後拍拍我肩膀說“你要抓緊啊,別最後也落得這般田地,悔之晚矣。”……

據吳澤說,最後派出所那邊找了個態度和藹的年輕帥哥警察和她談,大意是說,他明白在外打工的女孩很不容易,受了這樣的委屈也很氣不過,但是這樣的案件基本上耗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不說那個人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是雙方調解,若是對方賴賬或者私下找她麻煩,最後可能會得不償失。還跟她舉例說,之前辦過的一個小糾紛的案子,本來只是鬥毆,調解之後,賠錢的那方懷恨在心就找機會把人捅死了,結果這兩人一死一槍決,何必呢……所以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地痞無賴他一輩子也就那樣了,人見人厭;你一個大學畢業生,年紀輕輕,有著大好前途,何必跟他死磕……吳澤最後在帥哥的百般游說下,心悅誠服的簽了撤案單。我說“你這是見色忘義啊,這麽多人勸你都沒見你‘懸崖勒馬’,來個帥哥你就從善如流了,差別待遇啊!”

吳澤就嘆氣說“人家帥哥可不是繡花枕頭,你聽聽他說的那番話,軟硬兼施,威逼利誘全都有。現在人家是好言相勸,我要是充耳不聞,哪天被捅死了,估計警察那邊只不過再多個反面教材。他那言外之意我可聽明白了,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他們迫於結案率的硬性規定不拖垮我,調解的時候大概也不會說什麽好話,回頭那老頭真和我杠上了,倒黴的還是我。還不如我順了他心意,皆大歡喜。”

我笑笑說“你能這樣想就好,現在瘋子那麽多還是不要逞強比較好。”吳澤說“前段時間有個蘇州曹浪峰被逼給畜主下跪的事兒你聽說了嗎?”見我搖頭,她感慨道“看到他的遭遇,我就覺得我這是小兒科了。曹浪峰被逼承認誤診並向狗狗下跪認錯以及被騙出去遭拘禁和毆打,畜主還把他下跪認錯的過程錄下來給了電視臺記者,然後以‘寵物狗一刀兩萬多,醫生被打究竟為何?’為題做了與事實完全不符的報道。只因為那個畜主自稱是人大代表,警督,億萬富翁。”

我驚訝的問“那後來怎麽處理的?”吳澤搖頭嘆氣道“狗主人肯定不會承認他曾做過那些事兒,雙方各執一詞就只能等警察介入調查,其結果就很難預料了……”這樣一想,確實很難討回公道,只要狗主人否認,在沒有第三方做證,沒有錄像資料的情況下,他可以推得一幹二凈。說人權,說維權,到了主張權利的時候,卻要自己舉證,試問,事發的時候保護自己尚且不能,還怎能布局取證?肇事者卻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無辜’的說,是他自己跪下的,打他的人和我沒關系,我不認識。

不明真相的群眾聲討醫院看病貴,醫生黑心無良,罪有應得……我們不否認行業中有害群之馬,也承認有些人誇大病情掙了昧心錢。可是在這個行業中畢竟還有那麽多喜歡動物,想要救治它們的人,怎能這樣一概而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有的人,各行各業都在經歷信任危機,希望大家能多些耐心和信心,也許收獲的並不是欺騙而是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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