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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隱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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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站在墻邊,兩眼烏黑沒有焦距的對著前面某一個不知名的空處,瞳孔中沒有絲毫的東西,卻又仿佛有些什麽未知的東西在其中翻湧,明明有陽光灑落,卻只有滿身的陰暗,即便他的五官精致好看的緊,讓人只是一眼,卻覺得悚然。

這不是一個活物,反而像是一個死寂的玩偶。

“噠噠”“噠噠”“噠噠噠”

有些不怎麽穩當卻不斷加快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已經格外熟悉了的腳步聲,轉身,自然而然的伸出雙手,然後,被走路都不穩就學著跑的小胖墩撞入懷中,重重的力量,讓封淵的身子都跟著撞到了墻角,胳膊處有些痛,呲了下牙:“狗蛋,不準調皮”

一下子,就好像是註入了活生生的氣息一般,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麽麽”

小家夥嘿嘿笑著,然後嘟起自己紅紅的小嘴,對著男孩的臉頰大大的親了一口。

然後,從男孩的懷中往外抽出手,兩只小手上是一個被壓扁了的布包,還是塊小花布呢,只是被油漬完全浸染了開。

“次”

狗蛋沒有覺得自家的好吃的可能已經不能吃了,樂呵呵的笑著,就要在封淵的胸口把東西打開。

封淵及時把人放下,果然,亂七八糟包起來的,再加上估計是捂著一路過來的,裏面的東西,真心,沒了形狀,都看不出前身是什麽玩意兒了。

紅紅黃黃綠綠白白的。

“嗚啊?”

狗蛋傻眼,不知道他偷偷拿的爸爸做的好吃的點心怎麽成了這麽陌生的樣子。

“是吃”

封淵撚著了一塊勉強還沒有四分五裂太厲害的半邊應該是皮子的東西,暖暖的溫度,他看了一眼狗蛋胸口那裏新衣服上滿滿的油漬,絲毫不比包東西用的小花布少,微微瞇了眼睛:“很好吃”

雖然他從來沒吃過這麽糟糕難看的東西,不過,確實,很好吃。因為,帶著某個小家夥的溫度。

看到封淵喜歡自己帶來的食物,即便還是覺得不像是自己吃過的食物,狗蛋還是出離興奮了,嗷嗷的比劃了半天,表示這是自家爸爸做的,每天都做好吃的,讓封淵跟著自己回家去。

是滴,回家去,狗蛋這麽努力的一直勾搭這個住在臨近院落的男孩,就是為了把對方拐回家去,他可喜歡可喜歡對方身上的氣息了,僅次於爸爸的那塊最好最好的玉石,好東西,那當然是要帶回家去了。

封淵可不知道狗蛋這些小心思,只是在約略看懂了狗蛋的手勢之後,心裏有個地方軟軟的。只是,他不可能會跟狗蛋去他家的,因為,他也要走了。

“狗蛋,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家裏,也有很多好吃的,有很多人伺候,也有很多人會陪著,算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玩,好不好?”

封淵忍不住誘拐,拿出了各種東西去誘惑狗蛋,小家夥也確實被誘惑的動了心,尤其是聽到封淵嘴裏那些各色食物之後,嘴巴裏又開始分泌唾液了,可是,最後,狗蛋還是搖了搖頭。

不要離開爸爸媽媽。

身後有喊大少爺的聲音出現,是找他回去的,封淵望著搖頭的狗蛋,又看了一眼緊緊攥著自己衣擺的小爪子,眨了眨眼睛,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給你”

是個和封淵一樣的小人偶,狗蛋好奇的接過,看。

“你現在不願意和我一起走,以後,總會願意和我一起的,拿著這個,不準忘記我!”

有些霸道的揉了一把狗蛋長出的黑黑的軟軟的發絲,封淵命令道。

男孩咧嘴,笑的有些奇異:“我看到了,我們沒有多久,就會見面的”

他看到了很多東西,就如同一見到狗蛋開始,一直冰冷空洞的心裏開始有了感覺一般,他知道,狗蛋應該是他的,本來就是他的,狗蛋也會一直一直陪著自己,因為,他看到了。

望了一眼狗蛋出來的那間院子,封淵的睫毛低垂,快了。

“嗚噠?”

擺弄了一下手裏的和封淵一模一樣的小玩偶一會兒,失去了興趣,想要找封淵玩,玩偶哪裏有真人好,可是眼前哪裏有封淵的蹤影。

狗蛋傻乎乎的坐在那裏,不知所措。

“叔叔”

封淵望著對面年輕的道士,輕輕的喚了一聲,眼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感情,仿佛他面對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死物或者工具。

卿堯皺了皺眉,即便以前就覺得封淵讓他不舒服,可是,五年之後的再見,這個小侄子,卻是讓他更加不舒服了。

一種莫名的危險感覺,卿堯總覺得,自己面對的封淵,只是一個披著他侄子外皮的,冷血可怕的存在。

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卿堯的眼睛還是落在那棵有棗樹生長的院落裏。

“叔叔”

好像一點兒也不為卿堯的冷淡傷心,封淵又喚了卿堯一聲,卿堯還是不理會。

封淵的眸子暗暗的,沒有絲毫光亮透出:“也許,你該回封家一趟了”

卿堯終於舍得給點兒反應了,皺眉,望著面無表情的封淵:“你什麽意思?”

“只是想要告訴叔叔,家裏在你走了之後,發生的變化,挺大的”

封淵留下這句話後,再沒有遲疑的,上了家裏來接自己的馬車,沒有什麽行禮可收拾,封家也不在乎那些個用過的東西,剛剛,只是和狗蛋道別,從懷中掏出了另外一個人偶,綠色的,小家夥,隨著馬車軲轆聲響,封淵唇角彎起,然後,越來越彎,越來越彎,終於成了大笑,笑的他肚子都痛了。

狗蛋,狗蛋,封凜鈺,他心裏念叨著小家夥的小名大名,含在唇齒間,眼中的光芒亮亮的,近乎灼熱,已經改變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計劃的在一步步走,而現在,將要到達那自然而然的終局。

攥緊了手中的綠色小人偶,曾經失去的,再也不容許,任何人從他手中奪走!

漠的手指長長久久的停留在一行字上,無法移開視線。

那上面,不是什麽符咒禁制,只是,一篇異人故事,一個天外而來的人,從天而降的故事,一個天外之人與此世之人產生羈絆,產生感情,孕育了孩子的故事。

也是,那個天外之人,無法言明緣由的,一步步衰弱瀕死,最後只得離去的故事。

那個和天外之人產生羈絆的人,姓封,那個留下的孩子,也姓封。

很多的巧合,也許。就不再是巧合了。

可是,漠只是望著最後那一行的衰弱瀕死,只得離去的話,無法移開眼睛。

這就是桃夭讓春兒帶給漠的東西,以為會是轉機,可是,漠有一瞬間,覺得這是最大的諷刺,覺得,自己寧願不知道。

外面傳來腳步聲:“漠,怎麽還沒有睡?”

葉微微看到的,便是男人正在看一本風物志:“好了,一頭紮進了書裏,什麽都不顧了,現在什麽時間了。還不去睡,再看小心眼睛受不住”

絮絮叨叨的,就和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似的,葉微微好幾次都忘記,對方是千年的玉石成精,不需要睡眠,不需要休息,更加,不會因為熬夜看幾本書,幾行字,而傷了眼睛。

漠的眼睛夜裏也能夠輕松視物,所以,他一眼看到了葉微微面上越發的蒼白,即便那上面透著一層紅潤的光,也只是脂粉的假象罷了,女人應該是還抹了些口脂,顯得唇還是嬌艷的色彩。

乍一看,還是漂亮健康的美人一枚,可是,葉微微若不是有事的話,在家裏,是從來不會擦這些東西的,她的口頭禪,就是自己天生麗質,不需要這些化妝品修飾,也能夠將漠迷住。

也許,葉微微自己,也已經漸漸察覺了一些什麽東西吧。

漠一把,將正要幫著他將桌案上的書都收拾起來的葉微微,攬在了懷中:“微微”

“嗯?”

“你想家嗎?”

“這裏就是我的家呀,有漠在,有狗蛋在,就是我的家了”

葉微微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句話,不加一點猶豫的,所以,真的有些假呢。

漠的手摸了摸葉微微柔軟烏黑的發,葉微微的頭發,一直這麽好看柔亮,從第一次見到,到剛才之前,他還是覺得,很喜歡把玩,喜歡看著那一頭烏黑柔亮的秀發,自自己的五指間如同流水般劃過。

怎麽可能一點兒不想念呢?

那邊有葉微微的朋友,有葉微微熟悉的世界,有葉微微努力拼搏的工作,有葉微微的理想,那邊,是葉微微從小長大的地方。

“微微,你喜歡我嗎?”

漠轉換了話題,指尖,頓住在葉微微的脖頸處。

“孩子都和你生了,你還問喜不喜歡?”

葉微微無奈的很,不過,這個男人從來都缺乏安全感,不論是在身為封楚漠的時候,還是漠的時候,現在這個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也一樣的缺乏安全感,本來就是同源的同一個靈魂。也許,是因為自己做了什麽,又讓男人開始不安了?

“好吧,我很喜歡你,我最喜歡你,我,愛你”

葉微微慢慢的,將這一段愛語,訴說,昏暗的書房中,漠的耳中只是不斷循環這那一聲愛你。

真好聽呢。

漠微笑著,眼中卻酸澀的快要流出眼淚,他猛地將頭俯下,將自己的唇附著在葉微微的頸部上面,然後。深深的吻落,像是要證明什麽一般,在葉微微有些喘息時,在那個吻痕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葉微微啊的一聲驚叫,捂住自己的脖頸,一下子從男人的懷中跳了起來,剛剛的一點情動都被漠的一口狠的給咬沒了:“你是不是屬狗的,怎麽總是喜歡咬人!”

恍惚間,就和好像是很久以前,在封家大宅裏,女人怒罵著自己的那一幕重合,在電影院裏,混淆了記憶,卻還是本能的咬住女人的頸子,留下印記,自己對著葉微微說,我會去找你。

是呀,是自己,他和封楚漠,早已經徹底融合成了一個人,所以,別不舍了,不管如何,你和她的回憶,不止是三個月,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過來”

漠招手,葉微微覺得漠今晚有些不對頭,有些危險的感覺。

只是,望見的昏暗的燭光下,男人眼底的暗色,危險的暗色,卻又仿佛蘊含著一絲一縷的傷痛。

“你究竟怎麽了?”

葉微微一步步,忘記了脖頸處的疼痛,又走了過來,總是這麽沒有記性,即便痛了,還是會過來嗎?

漠望著葉微微一步步走近的樣子,腦子裏轉著這個念頭,然後,他的手一伸,一拉,葉微微又被拉到了漠的懷中。

“你今晚怪怪的,封楚漠,你告訴我。今天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葉微微眼睛瞪大,用質問的語氣道,只是,她的眼中有擔心:“是不是哪個小妖精背著我勾搭你,你可別忘了,我孩子都給你生了,你要是敢去外面發展,我哢嚓了你”

葉微微盯著漠的眼睛,想要從中尋找到什麽蛛絲馬跡,當然,不是真的懷疑男人背著她找什麽女人,葉微微這點還是相信男人的,可是,這個男人會背著她做很多事情,比找女人。還要嚴重。

漠望著葉微微瞪大的眼睛,笑了:“除了你這個小妖精,任何別的小妖精,我可都看不上眼。”

葉微微寒了一下,什麽叫她這個小妖精,馬丹的,此刻葉微微才發覺,這三個字,真的很讓人發寒羞恥,當被用在自己身上時。

漠伸手,冰涼的掌心,覆蓋在葉微微的頸部,那個沁著淡淡血跡的牙印之上。

葉微微以為男人是要為她消除痕跡,很是老實的歪著脖頸,順從的露出那一段頸項,完全忘記了這就是男人的傑作,下一瞬,一股冰冷順著那處傷口,竄入了葉微微的身體之中。

“微微,我們明天去拜訪我一個朋友吧”

“帶著凜鈺一起”

漠望著昏沈沈睡去的葉微微,望著她脖頸處宛若胎記一般已經無法消退了齒印:“微微,我會找到辦法的”

黑色的馬兒拉著一輛馬車行走上了官道,車轅上沒有車夫,重重的簾幕阻隔了外人探尋的視線。

馬車停下,因為一個窈窕的身影擋在馬車的正前方。

黑馬瞪大了眼睛,望著妖妖嬈嬈,動人之極的女人,鼻子處,噴出了一口粗氣,粗大的蹄子在地面上狠狠的踏了幾下。

“怎麽,才找到那麽點線索,我這個提供線索的人,就給扔過了墻?封小哥,你也太沒有人情味兒了吧”

桃夭很是做作的抹了一把眼角:“枉費我對你那麽在意”

卻是有些不自在的往後面挪了一下,實在是,黑馬身上的殺氣太重。

簾子沒有掀開,裏面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本來就都不是人,何來的人情味兒”

“那我給你的消息,你就這麽心安理得的用著?你就不怕我給你的是假消息?你就不想要見一見給我那本書的人?也許他知道的,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桃夭因為漠一直太過的冷淡,還有現在連露頭都不願意露頭的表現,而有了些急迫,甚至是說話都去掉了那些個嬌嗲的味道,顯得,沒有那麽纏綿了。

她計劃的好好的,偏偏漠從來不是真的玩偶,根本不按照著桃夭那些計劃走。

桃夭自詡能夠看透人心,她覺得,漠既然和葉微微那麽深厚的感情,定然是想要留住人的,只要那樣的話,對方一定會不斷的和自己妥協,可是,桃夭錯看了男人的決斷。

“蛇妖,見到你,饒你一命,就是我的感激了,不要再做其他的小動作了”

漠的聲音落下,黑馬揚起蹄子,從變了面色的桃夭身邊經過,就和那時候一樣,一眼看到那個只是一團模糊的玉色影子,忍不住追上,卻被毀了無數年道行,那個時候的蛇妖,那個茍延殘喘著,不惜隱藏桃夭的體內,存活著,期待有朝一日再見到那個無心的玉石,狠狠的,反擊他,讓他,對她動心,讓他,在她面前懺悔。

馬車已經遠去,那裏面的,才是一家三口,卿堯出現在桃夭的身邊,手按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她在顫抖,那是恨,是嫉妒,也是,傷心,明明,是她最先喜歡那個無心的玉石,明明是她在他連形態都不曾清晰的時候,便對他示愛,憑什麽,他卻能夠一直一直,那麽狠心無情的對待她,憑什麽!

“他應該是去的封家,我們也去吧”

卿堯的眼神很深,似乎是望著那遠去的馬車,又似乎是望著不知名的所在。

“去看看”

封淵的話,這幾天一直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徘徊,一直一直努力的追尋著千年純陰之力,一直一直只想著能夠為語嫣續命,再次相見,便能夠白首偕老,這麽多年,卿堯從來不敢去封家看一眼,不敢去打聽封家的一點事情,就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停下尋找的腳步。自己忍不住,不舍的離開。

他還要為語嫣續命,他還要和語嫣白首偕老,這幾乎成了卿堯的所有堅持,是他一直支持的動力。

“看看,封家這些年,究竟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變化”

卿堯的眼中,有隱隱的暗色浮現,優雅溫和的面容上,纏繞著抹不去的陰影。

晉城封家,是這裏有名的大家,家財眾多,世代富貴,大大小小的鋪子。開遍了街頭巷尾,晉城幾乎一半的商鋪,都是封家的,封家現在當家的是封家原來的大爺封卿禹,一向的為人精明,手段高明,很是厲害,是晉城商會的副會長,只等到上一任會長卸任,這位熬資歷的封大爺,就能夠成為正會長。

這樣的封家,自然是所有晉城人矚目的所在,封家的人口比較簡單,不過都很有些話題,一個當家的封卿禹是晉城的風雲人物自不必多言,一個封卿禹死去妻子留下的唯一兒子封淵,聽說很是不得封家大爺的喜歡,甚至被送到了鄉下小鎮去流放了一段時間,最近才回來。

封卿禹還有一個弟弟,據說五年前就外出游學,多年來一直不曾歸家,有人猜測著,不是外面遇了難,就是被封卿禹做了,畢竟,封家這麽大產業,那位二爺,本來也應該能夠分得不少好東西的,現如今,卻全都入了大爺封卿禹的手中。

會讓晉城的人有這麽個猜測,一部分的原因是財帛動人心,那麽龐大的產業,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為了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封語嫣,封家收養的女兒,據說曾經是和二爺封卿堯訂了親事的女子,可是,封卿堯五年不歸,這位,可是和大爺很是親密呢,在封家,以著女主人自居,前期留下的兒子,在她面前都不是個事兒。

更有些小道消息,說人現在不止是以著女主人自居,人肚子裏,可有了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娃娃了。

道士打扮的男子的五指,狠狠的攥在一起,握緊的拳頭中,有滴滴的血液滲出,流淌在桌子上,流淌出一道詭異的血痕。

“哎,看來我們兩個,可還真的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呢,一片深情錯付,到得最後,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也是有些人,太過無情。總是,忘記舊日情深,選擇今日深情”

桃紅色旗袍的女子手上點著一支細長的洋煙,輕輕的噴吐出一圈白色的煙圈,用魅惑的語聲說出了這段很是挑撥的話。

慢慢的張開了五指,掌心中,是五個血洞,幾乎能夠看到森森的白骨,卿堯面上沒有一絲的痛色,拿出一塊帕子,慢慢的擦拭著掌心中不斷流淌著的血,動作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桃夭看著那手帕下露出的點點白骨,嘴裏有些發幹,剛剛還有心思說些挑撥的話,這一時半會兒的,卻是覺得,不敢招惹對面的道士了。

對別人狠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對自己狠的人,這樣的人,若是決定了做什麽,定然是不死不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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