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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異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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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輸得那麽慘,她放棄那麽多的東西,付出那麽大的代價,甚至不惜背叛了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她曾經以為,只要除掉了冷然,她就能得到白凜的青睞,成為“炙焰”未來的主人,卻不曾想,一旦沒有冷然的存在,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更遑論其他。

“冷清,我知道你很天真,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傻到這樣的程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冷清隱約覺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說話的語氣帶著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知不知道,你能擁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冷然,要不是他護著你,就憑你那點道行,早不知道被人殺了多少次了,咳咳……”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後面竟然咳了起來,咳得還很兇,上氣不接下氣,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他的身邊也沒帶其他人,冷清甚至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把自己咳死,好容易平緩下來,他又接著說道:“如果我能猜到,冷然會死在你的手上,我早該掐死你的!”

冷清聽得出來,男人聲音裏的憤怒,已經到了難以壓制的程度,可想而知,他對冷然的死,是何等的介意,她艱難地轉過頭去,想要看清那個男人是誰。

出乎冷清意料的是,這個殺意十足的男人,竟然有張秀美絕倫的臉,面上的神情非常溫和,而且這張臉看著還很面熟,不用懷疑,這又是她某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冷清生平閱“美”無數,尋常的帥哥美男,絕不會讓她看到失神,可是這個雙腿殘疾的男人,卻有這樣一種魅力,叫人看了挪不開眼,冷清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鐘。

“你是誰?”冷清沙啞著嗓子問道。白凜的私生子私生女數不勝數,便是冷然,也不敢說自己都認識,冷清見過的,不過其中數位,眼前這位,確實不熟。

“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看來冷然真是把你保護得太好了,呵呵……”男人說著笑了起來,陰森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死在我手上的人,沒資格知道我是誰。”

“你和我哥哥什麽關系?”冷清已經不期望那個男人會給她答案,可她還是問了。會幫冷然報仇的人,按說應該是他的兄弟或者朋友,可從那個男人說話的口吻,冷清感受不到他們的情誼。

“冷然,曾經是我為自己樹立的最大的對手,我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趕上他,可事實證明……”男人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擡眼看向遠方的虛空,仿佛那裏有人似的,“我高估了冷然,他沒我想得那麽心狠手辣,他能對你手下留情,就說明他的心,還是不夠堅硬,即便你不動手,他也不是我的對手。”男人說完推著輪椅離開,至始至終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哥哥,對不起……”胸前的傷口失血越來越多,冷清的神智逐漸模糊,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這樣對自己說。死亡或許並不是個糟糕的結局,她和冷然,很快就要見面了,不是嗎。冷清的願望是美好的,但是她和冷然的重逢,不會來得這麽快,而且就算有朝一日,他們兄妹再度相遇,也很難認出彼此的身份來。

冷清再次睜開雙眼,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位年約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女。少女身著紫色宮裝,服飾用料精致,裁剪卻很簡單,如雲青絲高高挽起,發間斜插一支木簪,同色腰帶束住腰身,不施粉黛,清新淡雅。更難能可貴的是,她身上的風華和氣度,不是冷清往常見過的那些同齡少女能有的,能養出這般女兒的人家,非富即貴。驚鴻一瞥,冷清得出如此結論。

可惜紫衣少女美貌和氣質都是足夠了,看向冷清的眼神,卻比南極冰川還要冷,凍得一向被人認為人如其名的冷清都有些受不了,只能閉眼裝睡。

“六殿下,你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你以為裝睡就能逃過懲罰嗎?”紫衣少女的語氣咄咄逼人,饒是冷清心理素質不錯,也被她逼得擡手揉了揉眼,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來。

殿下,這個是對皇室中人的稱呼吧,冷清一面裝迷糊爭取時間一面迅速分析信息,同時不經意地掃視了遍周圍的環境。果然是古香古色的,整間屋子的家具,一水兒的紫檀木,多寶閣上的擺件,更是件件都是簡直連城的古董,再結合“殿下”這個稱謂,冷清對自己身處的環境,已經有數了。如果她的判斷沒錯,她應該是穿越了,穿的還不是普通人,至少是位公主郡主。

在冷清曾經生活過的時代,穿越已經是個家喻戶曉的名詞,就是冷清這種不看小說漫畫、不看電影電視的人,也能在大環境的渲染下,對穿越有個基本的概念。

“六殿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發現冷清在走神,紫衣少女很不高興,她徑直走到床前,伸手抓住冷清的胳膊,把她從床上揪起來,在她耳邊低吼道:“你要不是我親妹妹,我懶得管你是死是活,曉得自己腦子不好使,就不要去招惹你惹不起的人,省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這次被人推到湖裏,你曉不曉得爹爹有多擔心,還有鳳後,他的身體向來都不好,你閑著沒事不去孝敬他老人家就算了,還盡給人添麻煩,爹爹現在設法瞞著鳳儀宮呢,要是鳳後知道你被大殿下的人欺負,保準還得氣一場,你想氣死他是不是,你倒是說話啊!”

紫衣少女的話攜帶信息量太大,冷清的運行速度有點跟不上,哪裏還有精神回她的話。從目前已知信息判斷,她們是姐妹,這點沒有疑問,然後六殿下腦子不好使,經常被人欺負,雖然這個結論讓冷清深感郁悶,但從紫衣少女氣急敗壞的程度來看,她的話肯定是真的,就是不清楚,六殿下“不好使”的腦子,不好使到什麽程度,她該不會穿了個傻子吧,冷清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除了以上兩點比較明確,其他的,冷清就只能靠猜了。她們的爹爹是個什麽身份,便宜姐姐話裏沒說,冷清無從判斷,還有就是鳳後和大殿下,他們的關系,也讓冷清感到很糾結。鳳後的意思,應該和皇後差不多,她落水了她爹爹要瞞著鳳後,可見她雖然不是鳳後生的卻很得鳳後喜歡,而大殿下的話,按數字大小排列,估計是她大姐。大殿下欺負她,把她推到水裏,鳳後卻只能生氣,由此可以推斷大殿下的地位,絕對非同一般……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冷清想來想去總覺得很怪,卻又想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

“雲小姐,六殿下落水受驚,身體還很虛弱,太醫讓多休息,你要教她,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不敬的話,卻是不能再說,要讓有心人聽了去,皇貴君在陛下和鳳後面前不好做……”紫衣少女教訓六殿下,在周圍侍候的宮人看來,都是司空見慣,只是她提到鳳後的時候,語氣有些不敬,他們才趕緊出言提醒,但是他們一聲“雲小姐”,還有那句“皇貴君”,讓冷清徹底懵了。

雲小姐,這是什麽意思,她是六殿下,她姐姐不該是二、三、四、五殿下中的某位嗎,怎麽被叫做雲小姐,難道她姐姐沒有排行,還是說這個便宜姐姐就像上輩子的她,是她爹的私生女。雲小姐的稱謂,冷清勉強還能想通,不管對不對,起碼有個理由,但是皇貴君,這是什麽奇怪的稱號,冷清從沒聽過,而她好不容易捋順的思路,也就此被打亂了。

紫衣少女對鳳後向來是很尊敬的,剛才之所以出言不遜,也是被自家笨蛋妹子給氣的,有了宮人的勸說,自然冷靜下來,不會再說那些個不敬的話,她深吸口氣,再次揪住冷清胸前的衣襟,把她提溜到自己面前大聲叮囑道:“霍希真,你給我聽好了,除了去鳳後和爹爹寢宮請安,這宮裏其他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你都不許去,你要再敢不聽話到處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紫衣少女貼得實在太近,冷清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她吼破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捂耳朵,只不過她小胳膊小腿兒的,根本不是紫衣少女的對手。看著自己明顯要比對方短上一截細上兩圈的胳膊,冷清終於意識到,她附身的這個身體,似乎還是個孩子,從胳膊的粗細和長度來判斷,最多也就十來歲。冷清頓時有了種撿到便宜的感覺,死而覆生就不說了,還白撿十幾年的時間,就算被人家的家人罵上兩句,也是值得的,再說紫衣少女兇悍歸兇悍,對妹妹還是很好的,在沒搞清楚事情的緣由之前,她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冷清本來就不是紫衣少女的對手,一旦放棄抵抗,更是一潰千裏,直接被人反手壓在了床上,只能連聲告饒,說會乖乖聽話,老實呆在寢宮,一步都不亂走。

紫衣少女滿意地點點頭,松手放開了冷清,又對周圍的宮人囑咐了幾句,不外乎是好好照顧冷清,不能讓她到處亂跑的話。就在冷清以為她說教完畢就要離開時,她突然又回過頭來,在冷清耳邊低聲威脅了句,“霍希真,你最好別到鳳後面前告狀,不然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冷清不明所以,無意識地搖了搖頭,說著了“不會”,紫衣少女這才轉身離去。

原來正主兒的名字叫做霍希真啊,紫衣少女的叮囑,冷清沒聽進去多少,她記住的,就只有霍希真這個名字。畢竟以後,這就是她的名字了。

紫衣少女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宮人來報,說是五皇子來了,也沒等冷清說聲要不要見,或者說把人請到哪裏,一個十二三歲的錦衣少年,就很自來熟地進了她的寢宮,冷清對此非常無語,敢情她這個六殿下在宮裏很沒地位啊,她的地方,人家想來就來,都不需要經過她的允許,再看宮人們面上理所當然的表情,冷清都不知道該怎麽吐槽了。

“真真,又挨姐姐罵了吧?”五皇子走到冷清床邊坐下,伸手為她理了理睡得亂糟糟的長發。他其實早就來了,不過聽宮人說姐姐雲朵在教訓小妹,就躲在外面沒敢進來,要是被姐姐看見他了,說不定連他一塊兒都要挨罵的,罵他身為哥哥,卻沒保護好妹妹,問題誰家女孩兒是要被男孩兒保護的啊,姑姑家裏,也是荔枝妹妹保護桂圓哥哥的,五皇子深感委屈。

“你看我挨罵你都不幫我……”冷清對天發誓,這種軟軟糯糯的撒嬌語調,絕對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她很堅定地認為,是這個身體的某些本能,還在發揮餘熱。

“誰說我沒幫你了,要不是我在旁邊守著,爹爹根本瞞不過父後,要是父後知道你落水的事情被氣著了,爹爹肯定叫人打你板子。”五皇子不肯被冷清冤枉,趕緊出來表功。

五皇子的話冷清沒在意聽,她被“父後”這個奇怪的稱呼搞糊塗了,鳳後不應該是“母後”嗎,怎麽反過來了。再聯想到前面的“皇貴君”,以及紫衣少女和五皇子令人感覺違和的服飾和妝容,冷清產生了個大膽的想法,莫非她穿越的這個地方是個女尊世界,性別和她原來的世界是相反的,所以姐姐服飾簡潔,也不化妝,哥哥卻是衣裳華麗,妝容精致。

如果把性別倒過來看,冷清的很多疑問,就可以解釋得通了。最開始,冷清根據慣性把鳳後想成了女人,把自己和大殿下當成了普通公主,她怎麽也想不通,身為後宮之主,如何會被公主為難,然後就是她的“爹爹”,冷清怎麽想都覺得他的身份不對,現在換個思路看,一切就沒問題了。鳳後是男人,她爹也是男人,大家都是女皇的人,而且女子為尊的話,欺負她的那位大姐,搞不好就是儲君,下任皇帝如果不是自己生的,就算身為鳳後,的確也拿對方沒轍,除非掛在現任皇帝前面,否則將來是要看庶女的臉色過日子的。

至於那位便宜姐姐,冷清則是不敢想了。她姓霍,她姐姐姓雲,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一家的,她們有共同的爹爹,那麽就是同父異母,可是她爹是皇貴君,不可能有私生女吧,再說宮裏人對她姐姐的存在也是習以為常,見面都是恭恭敬敬叫著雲小姐,顯然是在女皇面前過了明路的。照這麽一想,冷清對她那位素未謀面的爹爹,崇拜之情就泛濫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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