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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愛。

孫嘉樹舒口氣:“她沒拿手機,大花聯系不上她。我找了一圈,可算是把人找到了。”

接著他又趕緊強調:“大花特意把他們帶去村裏,就怕他們聽見消息,沒想到周意滿天不亮突然跑了,這可不能怪大花。”

“誰怪她了?”要怪先怪你,擾了爺的好事兒。

“那李昂出的事也不能怪她。”這話底氣就不足了。

李重年一下子坐直:“李昂出什麽事了?”

周意滿聽見,立刻睜大了眼,急切地湊過去看他。

見狀,李重年把揚聲器打開,又問了一遍:“李昂出什麽事了?”

***

再見到李昂的時候,周意滿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連兒子撲過來撒嬌賣萌,都緩解不了她蹭蹭燒著的怒火。

“我讓你學武術是為了強身健體,誰讓你拿去打架!”周意滿盯著李昂的膝蓋,上面擦破了大塊的皮,還一顆一顆往外滲著血,就算已經經過了醫療處理,仍然慘到沒法看。

李重年摸摸自己也掛了彩的臉,走過去托著李昂屁股,把他舉起來,沖他嘿嘿一笑:“咱爺倆同病相憐。”

李昂好容易找到幫手,當然抓緊不放:“那我媽媽也訓你了嗎?”

“你媽才舍不得訓我呢……”李重年暧昧地拉長調子,如願地看到周意滿惱羞成怒的瞪大眼,他隨即掉轉話頭逗李昂,“男子漢嘛,打架沒什麽,不過打輸,可就丟人了。”

李昂馬上伸直脖子,跟只好鬥的牧羊犬一樣大聲辯解:“我沒輸!他們是大人,我還把他們給踢倒了!”

這有什麽好自豪的!周意滿扶額。按姜淩波的說法,她帶著李昂在農舍院子裏吃午飯,院子裏零零散散坐了好幾桌游客,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她就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就看見李昂摔在地上滿臉灰,接著立馬爬起來,朝著一個男人狠狠踹了一腳,竟生生把接近一米八的男人踹得雙膝跪地。這還不算完,他緊接到桌子上拎起茶壺就要往男腦袋上砸,幸虧姜淩波沖過去攔住,不然,真能搞到腦袋開花。

姜淩波回憶起來還心有餘悸,特意告訴周意滿,李昂當時真的是咬牙切齒,氣得眼睛通紅。她也算看著李昂長大,實在沒見過這孩子的這幅樣子。可不管姜淩波事後怎麽問,李昂都不肯說半句。

幸好那被踹的男人,大概是因為被個小孩傷到沒面子,也沒再追究。

惡狠狠罵幾句倒黴,拍拍褲子就走人了。

可周意滿不能就這麽算了。她不在身邊,兒子居然敢跟大人幹架了?

開什麽玩笑!

她可愛的小男神呢?那個每天笑瞇瞇露著酒窩的李昂小甜心去哪兒了?那個叫著媽媽然後窩在她懷裏的寶貝小天使到底怎麽啦~~~

周意滿抱臂,冷眼瞧他:“為什麽打架?”

李昂癟癟嘴,不吭聲。

周意滿幹脆笑了:“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就想幹什麽幹什麽了?好啊,你盡管不吭聲,我也不稀罕你那些借口,只要你別惹出禍來自己收拾不了,跑來找我給你擦屁股就行!”

咦?這話好像在哪兒聽過,周意滿一想,可不就是前兩天她親媽跟她說的話麽,居然被她原封不動扔給自己兒子了,好沒說服力……

她正打算換一番說辭,可李昂情緒一下子翻覆起來。

媽媽居然說他的理由是借口!本來還覺得自己做了件很偉大的事、本來還覺得自己把功績瞞住不說很男子漢的李昂,馬上就委委屈屈了。

委屈的李昂眼淚嘩啦啦流,連鼻涕都差點沒收住。

李重年沒見過這個架勢,畢竟李昂連被綁架完,都還能笑嘻嘻要他抱呢,居然被周意滿兩句話說哭了鼻子,還一發不可收拾。他只好朝周意滿擠眉弄眼,那意思擺明就是:姑奶奶你趕緊哄哄他,跟個孩子置什麽氣?!

“你別跟我擠眉弄眼的,”周意滿強撐著氣場,依舊板著臉,“李昂,如果媽媽說錯了,只要你告訴媽媽,媽媽肯定會向你道歉。你打了人,並不就是錯,如果你的理由占理,我甚至會去向那個被打的人要個說法,但你不肯說理由,只會讓別人認為,你沒有道理,做錯事的是你。”

這幾句話下來,小孩子馬上就扛不住了,哇哇哭著喊:“他說媽媽壞話!他還說爸爸壞話!我不準他說,他推我還罵我!”

李昂的嗓子一下子喊啞了,眼淚卻根本止不住,哭到抽起來。

姜淩波就在這時候跑過來,臉色難看的附在周意滿耳邊說了幾句,周意滿的臉色也變了,眼睛裏布滿寒色。

“打聽清楚了,那桌人在說你和李重年的事兒,那個男人嘴不幹凈,說了不少難聽的,估計是被李昂聽見了。”

周意滿咬咬嘴角,軟了神色,走過去把李昂從李重年懷裏接過去。她的臉貼著李昂濕漉漉的小臉,輕聲說:“媽媽錯了,媽媽跟你道歉好不好?”

李昂扭了扭身子,氣呼呼地想掙開她,她笑著親他:“嗯……我的小李昂長大了呢,都能保護爸爸媽媽啦,媽媽不僅要跟你說對不起,還要跟你說謝謝,你接不接受?”

李昂想了想,“哼”地把頭歪到一邊不看她,卻忍不住得意地露出笑來。

李重年打量著相擁的母子,覺得溫馨又別扭。溫馨是任誰看都會覺得溫馨,可別扭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昂是李嘉和的兒子,就算看起來和他也親近,但比較起來,還是會偏向自己的親爸爸吧?

心裏那點別扭鬧得他難受,幹脆去找害李昂摔倒的罪魁禍首出氣。

等他看見人,倒樂了。

李重年拍拍那個男人的臉,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說誰膽子那麽大,當著正主的面兒就敢罵人。”被李昂踹了一腳的男人,周意滿也見過,是當年在酒吧裏摟著蜜蜜的胖子,這人見了李重年,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聽說你今天很威風啊?”李重年挑著嘴角冷笑,“當著孩子的面罵完他媽罵他爸,被他說了,居然還推了人一把?”

“不是二爺,我不知那是您兒子啊……”胖子淚都快跟著汗下來了,“我要知道那是您兒子,別說推他,我連看都不敢對著看。”

李重年皺眉:“誰告訴你那是我兒子了?”

胖子茫然,話不過腦子直接滑出來:“你說我罵他爸,我就罵了你啊……”說完就覺得要死了要死了,閉眼等著李重年收拾他。

可等半天,沒聽見動靜,胖子睜開一只眼,看見李重年站在那兒尋思,嘴巴不停地動,眼睛越來越亮。

“他叫李昂。”

“他媽媽沒結婚,他在她名下。”

“綁架那天我對他媽媽動手動腳,他也沒反應。”

“他說被罵的,是爸爸。”

第 56 章

李重年懷疑了。徹徹底底地開始懷疑。懷疑得心都被揪得喘不上氣。可他不敢問。

他哥又不是傻子,那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會不知道?如果知道李昂不是他的兒子,他卻願意接納……這怎麽可能?但真要細究,周意滿的第一次明明給了自己,李嘉和卻沒追究,這分明也是不可能的……

李重年肯定,這裏面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巨大的秘密。

“李昂小朋友,”李重年陪李昂趴在床上玩飛行棋,他扔出骰子問,“你為什麽叫李昂?”

這要是不知情的人聽見,還以為李重年開始研究哲學了。好在李昂是有周意滿日記的人,他機靈地轉了轉眼珠:“我姥姥說,是希望我能永遠昂首挺胸做人。”

“那你媽媽,就你的名字說過什麽沒有?”他裝作隨口問,舉著棋子開始走。

在日記裏寫過,也算是說過了吧?李昂點頭:“有啊,我媽媽說,我爸爸很喜歡電影Leon,他曾經說過,如果他們生的是兒子,就取名叫李昂。”

……

“Leon,我兒子的名字,李昂,英文名字都不用再取,你說,好不好?”

李重年手裏捏的棋子“啪”地掉在紙上,他對上李昂的眼睛,裏面星星點點,看起來格外熟悉,就面對鏡子裏的自己。

他努力放平聲音:“李昂,你是什麽血型?”

“我是A型血。”李昂也幹脆不玩了,把棋子一扔,盤腿坐起來,認認真真地跟他對視。

李重年不說話了。他沒有表情地把李昂抱到懷裏,小孩子奶香味還沒褪,溫溫軟軟的,睜著大眼睛,裏面滿滿的全是舐犢情深。他早就發現,這孩子喜歡他,巴在他身邊總舍不得離開。

他忽地一笑,眼淚沒征兆地掉了下去,砸中李昂的臉頰。

周意滿,你怎麽敢?

李嘉和的血型從媽媽,是標準的B型血,而周意滿是O型的。他們生不出A型的李昂。

騙子。全是騙子。

他看著李昂手忙腳亂地替他揩眼淚。李昂的小手肉嘟嘟、熱乎乎,一下一下貼上他的臉,還緊張地皺著眉頭告訴他:“你別哭啦,被媽媽看見很丟人的。”說完,就偷偷瞧向門口,像是生怕周意滿闖進來的模樣。

“我不怕丟人,”李重年突然耍起賴皮,“要是你媽媽進來,我就告訴她,是你把我弄哭的!”

“不是我!”最討厭受委屈的李昂嘟嘴,“早知道就不告訴你日記裏的事兒了,你們大人就是愛騙人!”

“日記?什麽日記?”李重年看出李昂說漏嘴後的心虛,馬上問。李昂捂著嘴巴不肯說,還打算從他懷裏跑出去逃掉,被李重年一把摟住。

他伸出手,在李昂的肚皮、下巴和胳肢窩亂撓,一邊撓一邊威脅:“說不說?說不說?”

“我說!我說!”李昂被他撓得笑到喘不過氣,實在掙脫不掉,只好哈哈哈地求饒。他抹掉眼角的淚,揉著笑疼的小肚皮,不情願地說:“是媽媽的日記本,裏面寫了好多以前的事情,好多,沒我以前的事情。”

“裏面有你們以前住的家、有、有你手上的轉運珠手串,還有好多好多東西。”李昂先掰著手指頭算,後來發現日記裏寫得太多,他也記不清,就張開手臂畫了一個大圈,表示好多好多。

“有你嗎?”李重年笑得溫柔。

李昂使勁點頭,很驕傲地說:“有噠,媽媽還寫你為了生我生病住院了。”

住院?李重年的臉一下子黑了。

敢情這說的是他得肺炎住院的那茬兒?

寶寶也真是的,這麽戳心窩子的事,寫日記本上幹什麽,幸虧李昂還不明白具體的前因後果,不然,他這張臉往哪兒擱?!

但,李昂既然這麽說了,就說明他知道自己的親爸爸是誰了吧……

李重年捏捏李昂的小臉:“你把那日記本給我看看怎麽樣?”

李昂挺為難,小聲告訴他:“那個日記本,我也是偷偷看的,媽媽藏在臥室的盒子裏,和項鏈耳墜放在一起。”

“哦,還有我給你的扣子,”李昂很開心地強調,“都是跟你有關的東西。”我媽媽一直都沒忘記你,所以,快點再在一起吧!

那她和李嘉和到底是怎麽回事?李重年長了張嘴,沒問出來。或許日記本裏也有,或許李昂也知道,但他不願用這種手段知道。李昂可是他和寶寶生的寶貝,不能利用他做這種事。

他握住李昂的手,帶著點小害羞和小緊張。他說:“叫爸爸。”

李昂突然就哭起來,剛才還一臉笑,這淚流得可真真沒征兆。他抽抽鼻子,嚎啕大哭:“爸爸,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爸爸以後一直陪著你,別哭了,嗯?”李重年整顆心都柔軟起來,他眉眼彎彎,幫李昂擦眼淚。

李昂抽抽搭搭,像只小綿羊一樣拱進李重年懷裏,扯著他的衣服抹眼淚。李重年對他左摸摸、右捏捏,眼睛裏的寵愛跟濃蜜似的化不開。

門外,周意滿抱臂倚在墻上,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她不時舉手碰上門把手,卻終是沒能扭下去。

***

說起李家那樁聲勢浩大的桃色緋聞,真是來得快,走得也快。不過一兩天,報紙電視又鋪天蓋地的出了新頭條。比起那些摸不著邊的豪門世家,老百姓還是對娛樂圈的那些俊男靚女更感興趣,茶餘飯後的話題立刻就換,張嘴閉嘴都是蘇崇禮的新郎照。要是誰再想提起李家,馬上就會有人笑,你怎麽還這麽落伍呢?那早就過時啦。

為什麽這事兒完得這麽幹凈利索?憑風口浪尖的李嘉和?自然不是。這位李家當家人,正筆直跪在老宅的大廳裏,負荊請罪。站在他對面的,是把著龍頭拐杖的李家祖母。

李家這位祖母,畢業於劍橋聖三一學院,自幼受西方教育,一口濃郁倫敦腔與當地人無差,偏極崇傳統文化,琴棋書畫無一精通,整個人揉了西方剛強和東方柔美,便是年過八旬,也攝人得很。

“你說,是你的錯?”李老夫人拇指摩挲了下那光滑的龍頭,看著她一手帶大、引以為傲的長孫,語氣平靜,卻令李嘉和心頭一緊。

他咬牙繼續:“不錯,周意滿和重年兩情相悅,李昂也確實是重年的兒子。他們是為了替我隱瞞,才出此下策。”

“那個得你歡心的,是裴家的小九吧?”

李嘉和渾身一震,險些軟下脊梁,他硬撐著挺直腰背:“並不幹他的事。”

他知道此時著實不該出言相護,可小九,是他心裏所有的溫柔。有些事,情至了,便由不得理智。

“李家這一輩,倒全是癡情種子,”李老夫人深深看他,聲音仿若悠遠傳來,“重年為了那個女孩,也算歷過生死,我要真出來棒打鴛鴦,只怕會鬧得家破人亡,隨他們去便也罷了。只是你,不聰明、不理智,已經無法擔當大任,這個李家當家,你不配再做。”

李嘉和沒有辯駁。對李家當家的位子,他並不留戀,為了這個位子,他失去的,遠比得到要更多。

李老夫人任他跪在那裏,自己轉了身,拄著拐杖,卻每一步都走得優雅。等站上樓梯上的緩步臺,她靠近雕花扶攔,居高臨下地對上李嘉和。

“你去英國罷,我把那邊的根基都交給你。這邊,我回來鎮著,看哪只小鬼敢胡亂翻騰。至於李重年,我過去沒管過他,如今也不會管,但他的兒子,我卻不能放著讓他教。你把他叫回來,我有事交代。”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李重年的耳朵裏。

他掛了電話,悶悶不樂地甩出一張撲克牌。

老太婆這是看孫子不成器,盯上曾孫子了?那破位子誰稀罕做啊!

想想李嘉和從小被折磨的那些往事,再看看兒子聚精會神算計牌的小模樣,李重年很發愁。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當口裏,李昂湊到周意滿耳朵邊,小聲說:“沒事,他手裏最大的牌就是三張A,咱們一張一張來,也能把他的牌耗完。”

周意滿聞言,幹脆利索頂上一張K,氣得李重年瞪眼。

“不帶你們倆這麽欺負人的,互相通牌還敢這麽明目張膽,”他手裏的牌扔了一床,歪仰著腦袋看天花板,“不公平,我不玩了。”

李昂嘟著嘴打算撒嬌,被周意滿攔住了。接完電話他的臉色就有點不對,別人看不出,難道她還看不出來?

“怎麽了?”她也把牌放到一邊,打量李重年。

李重年聽到她的問話後,眼睛一亮,可憐巴巴地望向周意滿:“祖母從英國回來了,叫我帶著你和李昂回去。我要是現在回去肯定會挨打,要不,咱們跑吧?”

看周意滿挑眉,他趕緊補充:“我祖母打人,用的是她那陰沈木的龍頭拐杖,在身上一碰就是一塊青。我小時候沒少挨她的打,心理陰影留得很嚴重!”

周意滿不為所動,埋頭開始收拾撲克牌。

李重年沒轍,只好過去抱住李昂嚶嚶嚶:“你媽媽好狠的心……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周意滿無語。

他這幅樣子,看起來,真的是,好……痛不欲生啊。

第 57 章

周意滿在夢裏醒來,昏昏沈沈走出平房,日頭晃得她眼花。直到看見李昂手裏捧著花,跟莫伊瑪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周意滿才清醒地意識到:哦,我在南非。

真是瘋了。

她被李重年連蒙帶騙帶到南非已經大半個月,每一天都過得像在做夢。

坐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四五個小時的汽車,她就到了太陽~城。只一眼,就到處蓋著奢華印章的土地驚得嗔目結舌。

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呢?美麗、夢幻、神奇,享樂、舒適、浪漫,所有跟這些詞沾邊的,都可用來形容它。

那兒,就是“天堂”!

而李重年,仿佛這天堂裏的熟客,周意滿發誓,她在賭場門口的小道上,見過不下十個人跟他稱兄道弟打招呼。

“你那四年到底幹什麽了?”等打招呼的人全離開,周意滿斜眼看他。

李重年臉上的眉飛色舞收得很快,一本正經道:“做生意賺錢唄。”

做生意需要聊賭博機數量和巴克拉技巧?周意滿哼了一聲,拉著李昂就要越過他走。

李重年笑著摟住她的肩膀:“這麽晚了,你領著兒子打算去哪兒?我在皇宮大酒店訂了房間,明天咱們去高爾夫球場玩。”

知道他在哄人,可周意滿還是忍不住睜大眼:“皇宮大酒店,是失落之城裏面的那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重年偏要賣關子逗她,好奇心跟貓爪子一樣,撓得周意滿心癢癢。

那可是啊……她雙手把住李重年的衣服,嚴肅地說:“我還要去時光之橋和人造海!”

李重年就愛她這裝模作樣,搭在她肩膀的手緊了兩分。

他低頭貼近她的耳朵,慢慢吹著氣,聲音低低地帶著笑:“那你今晚……跟我睡?”

“李昂還在呢你瞎說什麽!”周意滿靠瞪他,掩飾著自己的臉紅。

“我要了兩個房間,由著他玩,”李重年壞心眼地用嘴唇碰碰她滾燙的臉頰,“他玩他的,你陪我玩,好不好?”

本著對兒子的關心,周意滿當時,斬釘截鐵地推開他,堅定地表示:“不行!”可等她看到非洲城堡般的皇宮大酒店,看到遍布非洲特色裝飾的迷人房間,看到房間外的瀑布噴泉,她便明白了那句“由著他玩”。

在這種仙境般的奇妙城堡裏,李昂根本沒精力多看他們一眼。

在大堂後美美吃了晚飯,李昂在表示完全可以自娛自樂後、不由分說地鉆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周意滿還來不及去敲門,就被李重年一把抱回了房。

“李重年!”周意滿窘得大叫。

“我在。”他熟練地開門關門,抱著周意滿一起倒在床上。

“我沒答應你!嗯……你放開……”

“我知道,我知道……”

他知道什麽?周意滿問不出來,因為李重年熾熱的吻很快從她的眼睛鼻尖,沾上了她的嘴唇。

他有力地按著她的手,親她兩下,擡起頭看看她,再低下頭親兩下,跟逗弄小動物一樣。吻更是換著花樣地來,一會兒輕輕啄,一會兒含住嘴唇,還時不時唇舌糾纏到周意滿喘不上氣。

周意滿很快被他親得沒力氣,只能跟小貓似的哼哼著任他擺布,卻還是在最後關頭,從他懷裏掙了出來。

李重年沒再勉強,他把她按在懷裏,靜了一會兒,親親她的額頭,笑著說:“睡吧。我答應你了,明天帶你去高爾夫球場。”

……

周意滿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球場,確切說,是連想到沒想過。她剛到就看見一串野豬從邊上溜過去,和李重年說話時有大鳥在頭頂徘徊,她甚至在樹枝間隙裏看到了長頸鹿的腦袋。

李昂早就聽說能見到鱷魚河馬,特意把球往水裏打,逗得圍觀的人都哈哈大笑。

等李昂玩累了,他們又坐上敞篷的吉普,游覽起匹蘭斯堡國家公園。

跳羚、大象、獅子……李昂的眼睛都不夠用,他甚至在獅子從車邊越過去時,拽下了一根獅子的毛!還好導游隨身帶著麻~醉~槍,也沒形成對峙的局面。周意滿想起來就心驚肉跳,可罪魁禍首卻開心地手舞足蹈。

“沒事……”李重年把娘倆兒都攬在懷裏,手還緊緊攥住周意滿的,意氣風發,“我用這槍對付過獅子,藥效很快,而且這車又高,它根本傷不到人。”

周意滿歪頭看他的側臉,心突然就跳得好快。這種悸動一直持續到他們去人造海夜游,都沒能停下來。

因為一整天玩得太瘋,小年紀的李昂扛不住,吃著晚飯就開始犯瞌睡,胡亂填了兩口就回房睡著了。李重年趁機,開始哄周意滿陪他去人造海灘。

“你不是很想去人造海玩嗎?那裏晚上更漂亮喲~”

“有2米高的巨浪,還有一個從20多米高小山垂直而下的水滑梯,你肯定會喜歡噠~”

“兒子啊?那裏比較危險,不適合小子去,正好他睡了,我們才有時間去呀~”

本來就好像去人造海的周意滿沒抵住誘惑,和李重年手拉手出了門。

今晚的李重年格外迷人。像是故意勾引人,他穿著緊身三角泳褲,昂首處很是傲人,每一處身體都完美緊實。下了水,在水光中看,他渾身仿佛抹了一層蜜油,晃得人腰身都軟了。

被這樣的男人擁在懷裏,光是虛榮心,就讓周意滿心口發燙。所以對著李重年吃豆腐的小舉動,她沒主動戳穿。

浪撲來的時候,她被他舉在胸前,腳尖離地,只能用腿環住他的腰身來減少恐懼。李重年是背對著浪的,她卻看得一清二楚,2米高的巨浪帶著無數飛濺水花聲勢浩大,仿佛要侵吞一切的力量,實在讓人害怕。她把李重年抓得更緊。

周意滿還沒有察覺,在這個對她來說陌生極了的國度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有他在,她就會不自覺地柔弱起來,像藤蔓般附著而生,仰望著男人的光芒萬丈。

在大浪淹沒她的瞬間,世界狂亂又安靜,一切都不存在,只有和她緊貼著的身軀。這種離奇又超凡的境界,讓周意滿的心闊然開朗,她又一次接受了李重年的全部,又一次有了愛的勇氣和豪情萬丈。

所以淩晨他們回到房間後,想明白的周意滿放肆起來,她沈迷在李重年為她編制的童話中,對他的親吻、撫摸、占有,都甘之如飴。

李重年看她看得太明白了。她的猶豫、她的掙紮、她的理性,只要他稍微的強勢和主動,都會化成泡沫。

周意滿覺得委屈,在他快速地、失神地喊著寶寶時,狠狠咬住他肩膀,引出李重年更大的叫聲。

……

說不好是被失落之城的不真實蠱惑了,還是被盛夏的熱情點燃了,那些日子,他們白天在景區裏瘋狂地玩,晚上,就在那座奢華的古堡裏盡情地放縱。

沒有煩惱,沒有世俗,只有享樂,其實挺可怕的。

周意滿對著鏡子裏那張嬌艷欲滴的臉,回想那幾天,無聲嘆息。

離開太陽~城,她和李昂就跟李重年來到了這個部落村。這個部落是祖盧族的地盤,跟聽起來差不多的祖魯族相反,這裏的傳統是“重女輕男”。雖然沒親眼看見哪家有一妻多夫,但周意滿的確見過,一位妻子因為頭胎生了兒子,跪在丈夫面前請求寬恕,還保證下一次一定會生個女兒。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她現在住的這戶人家,當家的是妻子莫伊瑪。李重年把她安置在這裏,就連著幾天不見人影。莫伊瑪會說英語,但因為口音問題,她們交流起來不算容易,所以周意滿很想不明白,李昂是怎麽聽懂她的話、還和她聊得起勁兒的。

“媽媽!”李昂見她醒了,顛顛跑過去,拽著她的胳膊搖:“爸爸讓你做的那串白珠項圈做好了嗎?”

周意滿點頭。說什麽讓她做,李重年分明是把串好的項圈擺在她眼前,讓她結了個繩而已。

“那一會兒爸爸過來,你記得給他戴上!”李昂說完,就神神秘秘的跑開了,周意滿抓都抓不住。

兒子她是逮不著了,但李重年送上門,她難道還能放過?周意滿聽話地把項圈戴到李重年的脖子上,在他親她耳朵的時候躲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到底在幹嘛?”

李重年還是先笑著親了親她。

“我明天過來吃飯,記得手下留情啊。”

“說什麽呢?”周意滿摸不著頭腦,不過她也不傻,“你要不說清楚,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沒事,”李重年完全不受威脅,他笑得更開心,“有兒子在呢,我放心。乖乖在家等著,別搗亂。”說完還摸摸她的腦袋。

聽聽這都說的什麽話?難道她還沒一小屁孩兒有用?周意滿狠狠拍掉他的手,扭頭就回屋。李重年站在那兒樂了半天,才彎著眼睛走了。

可李重年走了沒一會兒,李昂又探頭探腦地在門口晃。周意滿沒好氣:“不想進來別進來啊……反正你現在有人疼,我都不值錢了……”

李昂笑嘻嘻仰著臉進來,後面還跟著同樣喜氣洋洋的莫伊瑪。

莫伊瑪展開手裏拿著的帕子:“明天你的男人要來向你示愛,按我們部落的習俗,他是要經歷考驗的,這猜圖案,就是考驗的內容。本來帕子上繡的,應該是我們部落獨有的圖案,但你們不是祖盧人,也就不講究那些了。你看看這圖案,都合不合適?”

嗯?

周意滿眨眨眼:“示愛……是什麽意思?”

“就是爸爸要過來跟你表白呀!”李昂搶著說,一臉“你怎麽這麽笨”的嫌棄,“爸爸為了這件事,忙了很久呢!”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現!

突然間說什麽表白……周意滿哭笑不得,不過心裏倒是美滋滋。說起來,李重年好像還沒正了八經向她表過白,雖然說過不少次“我愛你”呀、“我愛死你”啦,不過那些場合背景……不提也罷!

她收收心神,開始看帕子。不過才看了一眼,她的心就又動蕩起來。

三張帕子。

一張繡著李重年襯衣的口子,連上面的字母都沒錯。是他們第一晚的紀念。

一張繡著李重年為她戴上的項鏈,四個不知名的黑色大塊寶石串在一起。是真相爆發前最後的甜蜜。

一張繡著李重年送給她的耳墜,小巧的鉆石在布料上都顯得亮晶晶。是他離開前還給她的的諾言。

點點滴滴,全是過去。

周意滿深吸一口氣,問道:“明天要拿這些給李重年猜?”

“先拿一張帕子,要是猜不出,才會換另一張。要是三張都猜不出,男人就要被掃地出門,”莫伊瑪解釋,“同樣的,要是男人看到第一張,立刻就能猜出來,就能獲得滿堂彩。”

難怪說什麽“手下留情”,李重年那麽愛面子,肯定想要滿堂彩聽聽。

但不對呀……周意滿擰眉:“這帕子圖案是誰設計的?”

莫伊瑪眼睛掃向李昂,李昂慢慢朝後挪步子,周意滿意外極了:“李重年跟你講的?”

她怎麽都想不到,關到箱底的日記能被兒子翻出來,便以為這些事都是李重年說的。李昂自然是趕緊點頭,把這茬給揭了過去。

然後,就到了第二天。

所謂“示愛”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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