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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為“重在參與”,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對伴娘禮服的期待上。雖然新娘不怎麽靠譜,但根據周意滿之前收到的照片,單從審美品味講,孫嘉卉還勉強保留住了她唯一的明智。

基於她的這份期待,周意滿在孫嘉卉以加深閨蜜友誼為理由遣散眾人、要單獨幫她換衣服的時候沒有拒絕。但很快,她就後悔了。

“照片上不是抹胸禮服短裙、腰間搭大蝴蝶節嗎?”周意滿接過一條裙擺盛開的吊脖蕾絲裙,問孫嘉卉。

孫嘉卉抑揚頓挫的“啊~”了一聲,拍拍腦門:“他們開始只帶了我另一個伴娘去選衣服,她穿的話,這一件是最好看的,所以本來打算用這套,”她指指周意滿手裏的裙子,“但是後來,我一看到那個大蝴蝶節腰帶的抹胸裙,就覺得特別適合你,馬上拍板換了一套。剛取回來,應該在旁邊那個櫃子裏。”

周意滿在她的指揮下,手忙腳亂的拿出裙子。還不忘打聽:“你另一個伴娘是誰?宋準那邊的親戚?”

“不是,”孫嘉卉很愉快的看周意滿費勁巴拉脫衣服再穿,自己歇在椅子上舒舒服服,“是我弟弟的女朋友,估計等我嫁完人,她也該進門了。”

周意滿扯著衣服的手一松,剛提過腰間的裙子差點滑下去。她吃驚:“姜淩波?”

“喲,你認識?”孫嘉卉來了興致。

周意滿穿好裙子,對著鏡子左右弄姿:“我這一年閑著沒事幹,就去打了幾個零工,差不多都跟姜淩波一起。我們關系挺不錯。”

孫嘉卉扶著腰慢吞吞站起來,跺到周意滿旁邊。看到鏡子裏一胖一瘦兩個人,她的心情很不美麗。她拍拍周意滿的屁股,又戳戳周意滿的胸:“你這臀翹胸豐、面色紅潤、腰扭眉散,被男人滋潤的吧?”

“瞎說什麽。”周意滿動作比她靈敏得多,扭腳一閃身,就躲開了孫嘉卉再度伸來的鹹豬手。

孫嘉卉挑眉:“老實交待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嗯。我從嚴。”周意滿特別老實。

“少來這套。”孫嘉卉朝門口看了一眼,見關得嚴實,才小聲狡黠的對她笑:“我可是聽說了,前一陣李嘉和把你接到他們家去了。這陣子幹柴烈火,日子過得舒坦吧?”

周意滿整打算反駁,孫嘉卉憋著哈哈大笑擡手打斷:“別說什麽‘我們規矩著呢’,瞧瞧這草莓種的,太~威武了。”

周意滿慌忙轉身照鏡子,可怎麽也看不到正後面的樣子。孫嘉卉熱心的拿手機幫她拍照片,周意滿一看,臉都綠了。

李重年那個混蛋……

她昨晚明明告訴他,我要穿抹胸禮服短裙,抹胸所以脖子胸口不準碰,短裙所以大腿小腿不準捏。

他當時還真聽了她的話,四個地方一點痕跡都沒有,她早上起來還納悶呢。

現在看來,真不愧是李重年,四個地方加起來的量,一點不少全補在後背上,一片的暧昧,或深或淺,或大或小。她終於明白,剛才孫嘉卉為什麽盯著她不挪眼、還捂著嘴“哦吼吼”了。

你說李重年種草莓的時候,她怎麽一點都沒感覺呢?周意滿百思不得其解,先把她的外套披上遮住痕跡,接著瞪了還在幸災樂禍的孫嘉卉一眼。

孫嘉卉抿嘴收住笑,跟沒事人一樣,拿起手機看看時間,特別淡定:“姜淩波快到了,我弟送她來的,我一會兒給你介紹一下。”

周意滿蹙眉,她又想起她早上離開時,李重年躲在被子裏不願送她的別扭勁兒。

雖然那天的談話成了兩人的禁忌,雖然他們接下來的日子也算蜜裏調油,但他們都清楚,兩人心裏都有過不去的坎兒、解不開的節,總有一天會迸發出來。其中很明顯的一個,就是孫嘉卉的婚禮。

周意滿真的弄不懂李重年的想法。因為在他發完瘋的第二天,他就變得很無所謂的告訴她,沒事,你去吧,不就是當個伴娘嘛,我不在乎的。

但他當時的拳頭都攥得冒青筋了,哪兒有一點的不在乎?

周意滿嘆氣,轉眼姜淩波和孫嘉樹就攜手而來。她緊了緊披在肩頭上的衣服,在孫嘉卉身後,朝他們揮著手露出微笑。

孫嘉樹正詫異:“他怎麽把你帶這兒來了?”話音剛落,他就聽見姜淩波驚喜道:“小滿你就是嘉卉姐的另一個伴娘啊。”

周意滿一聽這動靜,就知道這姑娘特意在孫嘉卉眼前裝乖巧。要不然按姜淩波的性格,基本就是先跑過來和她勾肩搭背,然後拍著肩頭,語重心長“喲姐們兒,你這身打扮人模人樣不錯呀”……

為了不辜負姜淩波的苦心,周意滿決定很捧場的陪她演戲:“對啊,我也剛知道另一個是你。”含情脈脈,姐妹情深。

孫嘉卉自從懷孕,性格有點扭曲,見不得人辦事墨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雷厲風行把孫嘉樹叫到跟前,對著周意滿:“這是我弟,孫嘉樹,比我小三歲,你見過照片吧?人比照片能帥點。”

接著她指向姜淩波:“你說你認識,我就不多介紹了,城南姜家第八個姑娘,我弟的青梅竹馬。”

“這一位,”孫嘉卉手往周意滿背上一拍,差點把她推出去,“我的好朋友,周意滿,大學一個宿舍的,認識有八年了。跟我一樣做律師,在我們的圈子裏小有名氣,不過,”她話峰一轉,“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與有榮焉的環住周意滿的肩膀:“嘉樹,你不是一直特別想知道,李嘉和藏了八年的‘小金窩’是誰嗎?好好看看,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第 33 章

孫嘉樹的人生,比起宋煜和李重年,簡直稱得上平淡無味。

學習上,他按部就班,在國內讀完小初高,又選擇了離家最近的大學。一個大老爺們戀家戀成這樣也挺少見,但他就堅定:“我只要活著就沒打算離開北京城。”

事業上,當他考慮到“原來我也應該找點活幹啦”的時候,他的小夥伴們基本都事業有成。胸無大志的孫嘉樹,很沒自尊心的跑到李重年那兒給他打下手,被壓榨欺淩都毫無知覺。

至於愛情,孫嘉樹本來是一張純潔白紙,但自從幼稚園撞上姜淩波起,那個跟墨汁一樣的姑娘,迅速把他整張紙浸透,邊角都沒留下一點空隙。所以他早就認命,不管姜淩波多麽離經叛道,這輩子就和她湊合過完算了。

所以,當這個可愛的單純小夥子,在聽完孫嘉卉的介紹後,實在沒有足夠的修為和定力來掩蓋住內心的震驚。他終於領悟到,當初李重年那句‘不該說的話別亂說’的真正涵義。但是,這也太荒唐了!

他的嘴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姜淩波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瞪著眼睛打算大叫時,他才趕緊捂住她的嘴:“淑女一點,我姐懷著孕呢,你別把她驚著了。”

這話說得挺妙。除了提醒姜淩波不要大聲尖叫,另一層意思,周意滿也聽出來了。可以說,孫嘉樹做的事,頗合她的心意。

她和李重年的事,現在最不應該告訴的就是孫嘉卉。畢竟她堅信著周意滿和李嘉和的愛情會終成正果,如果她得知那是一場為掩人耳目而布下的障眼法,她心裏一定會對他們的行為感到不滿。何況她還懷著孕,周意滿不想冒這個風險。

她感激的看了孫嘉樹一眼:“淩波也該換衣服了,你就放心把她留在這兒,剩下的交給我。”

既然周意滿表示自己能善後,孫嘉樹當然樂意把不定時炸彈丟給她,臨走時,還不忘意味深長的給她留了個眼神。

周意滿慶幸,多虧她前瞻性的跟李重年交待過,不然萬一讓孫嘉樹先告了狀,光看他那浮想聯翩、擺明了“周意滿你竟敢背著李重年找男人,兄弟我要為民除害”的小眼神,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出她意料,孫嘉樹出了門就眉頭緊擰,一路小跑,剛鉆進車裏,就心裏發堵的向李重年問罪。

“李重年你丫瘋了是吧!”孫嘉樹攥拳一捶方向盤,心裏被他的離譜壓得沈甸甸,壓著聲音咬牙切齒。

比起孫嘉樹,李重年格外冷靜。他靜默了點著一根煙的時間:“你知道了?”

孫嘉樹一腔糾結發不出來,無力的仰面倒在椅子背上。他煩躁地撓撓頭發:“你和宋煜都中邪了吧?天底下那麽多女人,為什麽偏偏要看上自己哥哥的?”

“嘉樹,我知道你們都會懷疑,我跟周意滿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哥,”李重年接下來的話說得緩慢艱難,“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愛周意滿,跟李嘉和無關。”

孫嘉樹不為所動。李重年的解釋很有用處,因為當他得知周意滿和李嘉和的關系後,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兄弟鬩墻。以女人作筏,名門裏這點小暗潮,他見得並不少。但即便李重年說他是遇到了真愛,又能怎麽樣?

他敲敲放在腿上的食指,也變得冷靜沈著:“我確實這麽懷疑過,而且我認為,只要知道這件事情的,都會這麽懷疑。你可以跟我解釋,我也願意相信,那麽其他人呢?他們會聽、會信嗎?”

“你這是在把自己往萬丈深淵裏推。”孫嘉樹怕被打斷,語速很快:“咱們這樣的人,有點小打小鬧的花邊新聞,別人聽了最多笑笑也就過了,但你和周意滿,那是小事嗎?驚天要問!搞不好是要動搖你們李家根基的。往難聽了說,那就是小叔和嫂子……”

“孫嘉樹!”李重年猛地一喊,聲音裏的陰狠勁兒把孫嘉樹驚得不輕,“我不管外面怎麽說,她跟我的時候清清白白,剛才的話,別再讓我聽見第二次。”

孫嘉樹擡手扶額:“你現在護著她,你就這麽信她?你確定等她知道你跟李嘉和的關系以後,還能堅定的跟在你身邊、面對所有人的口水?”

他頓了一下,狠狠心,壓低聲音:再說你別忘了,世景文化那事害得周意滿名聲掃地,她心裏指不定多恨背後的始作俑者呢,要是她知道……”

“她永遠不會知道,誰也不會知道。”李重年前所未有的篤定,他豪氣沖天,聲音越發有力:“我就算沒有李嘉和那樣的雄韜偉略,但護住一個周意滿綽綽有餘。大不了,我帶她走,天涯海角,我心甘情願。”

孫嘉樹不敢說的偷偷想:我看人家周意滿還不一定情願呢,要是我,我才不會放著李嘉和那種優質男不要,轉投你的懷抱。

……

“阿~切!”

被不斷說起的周意滿響亮的打起了噴嚏,而且一打,就怎麽都停不下來。她摸摸發癢的鼻子,心想也沒著涼卻全身忽冷忽熱的,忙過這一陣,還是去小九那兒做個全身檢查。

就這麽胡思亂想,像提線木偶一樣被導演東拉西扯,再順便心驚膽戰的提防姜淩波的意外舉動,周意滿忙碌的差點要忘了時間。

等天全黑,她累成狗的拖著老胳膊老腿,脫力地撞開她家的大門。

李重年不在。餐桌上倒留了紙條說不回來過夜。周意滿聳聳肩,實在沒多餘的力氣多想,糊弄了兩口牛奶面包,就摔到床上酣睡起來。半夜被鬧鐘吵醒,洗臉刷牙沐浴,幾乎都在半睡半醒中進行,好容易撐開眼照鏡子,果不其然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早知道就住在孫嘉卉家裏了,周意滿捶胸頓足,比起大半夜披頭散發穿越半個市區,頂著宋準面癱無言的壓力明顯要舒心得多。

雖然滿肚子不情願,閨蜜孫嘉卉的婚禮,周意滿還是很重視的,就算不沖那件漂亮的新娘禮服,還要看在沈甸甸伴娘紅包的面子上加把勁。為了讓妝容更加靚麗,周意滿裹著浴衣,汲著拖鞋,去冰箱裏拿面膜。

剛把冰箱門打開,防盜門突然被打開了。夜深人靜,再加上冰箱裏的寒氣撲面而來,周意滿嚇得差點沒坐地上。等看清是李重年,她舒了一口氣,好笑的問他:“怎麽大晚上回來了?吃飯了沒?”

李重年也大概沒想到她在外面。楞了一下才回答:“哦,吃了。公司有些事。”

他脫了鞋和外套,走到周意滿跟前,見她的頭發還濕漉漉的在滴水,又一言不發地走去衛生間,拿出幹發巾來給她擦頭發。

周意滿剛挑出面膜,李重年就用毛巾小心的包住她的頭發,正納悶他跑哪兒去了的周意滿受寵若驚,想把毛巾接過來,卻被李重年攔住了。

她只好拎著面膜,歪頭跟他解釋:“我要回臥室去敷面膜,本來打算一邊敷面膜,一邊吹頭發的。”

“我幫你吹吧。”李重年把毛巾松垮垮擰在她頭頂,先一步去了周意滿的臥室。

周意滿來不及激動,趕緊去衛生間櫃子裏取吹風機,再跟著李重年回臥室。結果她一進門,就看見他在翻箱倒櫃找東西。

眼瞅著屋子要遭殃,她躥過去,雙手奉上吹風機,還不忘扶著快要倒掉的幹發巾,朝李重年傻傻一笑。

李重年面目表情,一把奪過吹風機,另一只手推著周意滿坐到梳妝臺前,等她笨手笨腳把面膜貼好,他就開始有點粗魯的給她吹頭發。

周意滿配合著他的風向,拿梳子慢慢理順。李重年抓著她頭發的手掌握不好力度,吹風機也用得笨拙,但鏡子裏男人英俊的臉認真專註,帶著熱意的風撲到她的臉上,把她的整顆心都吹得滾燙,從頭到腳,熨熨帖帖。

“好了。”在吹風機的嘈雜聲裏,周意滿扯下面膜,轉身想叫李重年停下,頭發卻被迎面來的風吹得亂飛,淩亂的貼在臉上。她只好閉著眼睛,費勁的撥弄黏住的發絲,這時李重年的臉,意外壓了下來。

周意滿慌張的睜開眼想把他推開,畢竟臉上的面膜還沒抹掉,誰知道吃到肚子裏會不會有毒。但李重年執拗的不肯放手,用要把她按進身體裏的大力,緊緊抱住她的腰。唇齒兇猛地攻城略地,周意滿甚至覺得他根本不是在吻她,而是在撕咬,很快她的嘴唇就麻木得沒有知覺,她下意識的“唔”了一聲。

李重年像是被驚醒了一般,放輕力道,改用舌和牙齒慢慢碾磨。周意滿在他溫柔的誘惑下,踮起腳尖,揪住他胸口的布料,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李重年才松開緊箍她的手,虛虛環著,把頭抵上她的額頭,靜靜的看著她盈水的眼睛。

周意滿被他熾熱的視線看得害羞,輕輕捏捏他的腰:“我該收拾收拾走了,今天事情多,很早就要到。”

“嗯。”李重年閉上眼睛,靜靜停了一會兒,才慢慢直起身,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項鏈,幫周意滿戴到脖子上。

婚禮那邊已經有全套的配飾,周意滿本來想阻止他的。但李重年眼睛裏黑黢黢的深沈讓她不敢開口。她突然發現,他今天回來,不愛說話,也沒有笑。

“喜歡嗎?”他把她轉回鏡子那面,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呼吸鉆進她的耳朵。

“喜歡。”周意滿實話實說。四個不知名的大塊黑色寶石串在一起,把她的脖頸襯得愈發白皙。

“轉運珠的回禮,”他舉起手腕上串著珠子的黑色手鏈,另一只手伸下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之前答應給你買耳墜的,一直沒有機會,前幾天看到這條項鏈就順手買了。”

周意滿忍不住:“很貴吧?”

“還好。我答應過會送你東西的,總不能食言。”他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所有我答應過你的,我都會做到,你要相信我。”

如果周意滿這時認真盯住李重年的眼睛,她就會發現,李重年的眼眶已經全紅了。但她定好的鬧鐘突然想起來,她只能先跑過去把它關掉。等她再回過頭,李重年已經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對她說:“時間不早了,你準備一下,我開車帶你過去。”

第 34 章

李重年並沒有和周意滿一起進入莊園。他在門口華麗地倒完車,就下車幫周意滿把門打開:“你先進去,我做客人的當然要按時到,現在去只會添亂。”

這點周意滿也想到了,也確實沒有比這更妥當的方法,她有點內疚的站在大門口,目送李重年離開。

“李家的車?你和李嘉和打算公開了?”

一股惡寒從脊梁骨躥上天靈蓋,周意滿抖了一下,僵硬的回頭,看那個輕佻聲音的發出者。

裴二暧昧的彎腰貼近,一口煙圈噴在她臉上,嗆得她又扇風又咳嗽,好半天才緩過勁:“你煙還沒戒?肺都成那樣了還敢抽,哪一天聽說你死在上頭我都不奇怪。”

“死在上頭?”裴兒斷章取義,笑得不懷好意:“這可不一定,我喜歡主動的女人,只要腰細腿長胸夠大,我不介意讓她在上面。李嘉和沒這麽懂情趣吧?”

說著,他的手就往周意滿腰上靠,被躲開了也不在意,只是遺憾的聳聳肩,挺身吸進一口煙:“早跟你說了,和我睡睡試試,我的技巧肯定比李嘉和好。”

周意滿笑靨如花,毫不吝嗇的反擊:“我覺得幹凈的就挺好,別不小心染上什麽病,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裴二一臉不可置信:“周意滿你這是做什麽?!今天是孫嘉卉的婚禮,大喜的日子!你張口閉口都是‘死’,這得多恨她的人才能幹出來啊?”

周意滿:……

“這樣吧,你告訴我件事,剛才的話我就給你保密。”他魅惑的挑起桃花眼,一汪深情的望著周意滿,“聽說你是孫嘉卉的伴娘,正巧我給宋準做伴郎。這麽有緣分,不如跟我說說另一個伴娘。是誰?漂亮嗎?身材怎麽樣?”

“漂亮呀!漂亮極啦!”周意滿真摯的伸出大拇指,“那玲瓏有致、細柳腰肢、曼妙姿態……”

背著良心把姜淩波瞎誇一頓,終於把眼睛泛起綠光的裴二打發走,周意滿趕緊找到孫嘉卉,把這次偶遇說了一遍。

主要時間是在抱怨:“你怎麽找裴二當伴郎呀?”

“不關我的事,是宋準找的。我找伴娘,他找伴郎。我也是才知道伴郎是他,昨天連彩排都沒來。”孫嘉卉正被一堆人圍起來換衣服,對她的話聽得有一搭沒一搭。

“不光是他,另一個伴郎也沒來好不好?”周意滿被擠到一邊百無聊賴。姜淩波還沒到,她只能默默看孫嘉卉做女王。

孫嘉卉特意探出頭,沖她擠眉弄眼:“另一個伴郎沒來,我還想找你問罪呢。你們兩口子就不能行動齊整點,聽說李嘉和到現在也沒來。”

周意滿眨眨眼,沒搭話。孫嘉卉也不在意,接著做眾星捧月的那顆大月亮。

周意滿其實已經想罵人了。本來李重年對她和李嘉和的事就很不滿意,再加上伴郎伴娘這一登對亮相,還不知道李小爺回家,得鬧騰到多天翻地覆。但她也就這麽想想,面上還得捧著臉,目不轉睛的看著新娘子,笑得春光燦爛。

***

李嘉和趕來的時候,周意滿和姜淩波已經換好了衣服,周意滿甚至連妝都已經化完了。倒不是她的化妝師技術嫻熟過人,只是,姜淩波現洗頭發現洗臉,花了那麽一點時間。

所以,等李嘉和收拾妥當、敲門進來,姜淩波還昏睡在化妝椅上。為她做頭發的發型師對她的搖頭晃腦很惆悵,叫是叫不醒,推又不敢用力,急得直跳腳。

周意滿捂著嘴拼命忍笑,差點把眼淚逼出來,見到李嘉和也沒能止住,揉著肚子、腿一軟,險些摔在他身上。李嘉和好笑的抓住她的胳膊,半抱著把她扶住。

跟在他身後的裴二隨即吹了一聲口哨:“這麽快就投懷送抱?李嘉和你是不是昨晚沒餵飽她?”

不知道被哪個字觸動了神經,姜淩波“刷”一下睜開眼睛。

她擦了一下口水,茫然的站起來,轉身面對門口眾人。

周意滿趕緊招呼:“先進來坐吧。”

裴二驚疑的看了看姜淩波,費勁咽下口水,兩步邁到周意滿,咬著牙低聲問:“這就是你說的玲瓏曼妙?!”

“對呀,”周意滿一臉“我騙你了怎麽著,有本事你來打我呀”的欠揍表情,“不信你問李嘉和。”

裴二臉色幾變,最後認命的掏出打火機,坐到去角落裏抽悶煙。

周意滿愉快的坐到李嘉和旁邊:“你都沒告訴我你是宋準的伴郎。”

小丫頭惡人先告狀。李嘉和笑:“你也沒跟我說過你要當孫嘉卉的伴郎,所以我們扯平了。”

“你這兩天是不是沒休息好?”周意滿當空比劃他的眼圈,“底下還有青色,一看就知道又熬夜了。你就不能別把自己逼那麽緊,有些事再著急,它也不能立刻出結果。”

“怎麽猜到的?”李嘉和笑著搖頭,“我一直就覺得,你察言觀色的時候簡直不像凡人。”

那是因為我一直把你當老板供著,對你的一言一行當然格外關註,這麽多年養成習慣,一時半刻也改不了。

周意滿心裏嘀咕,臉上卻彎起嘴角,小驕傲的仰起臉:“不過是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你,回國後肯定也會先暗中調查去年世景文化的事,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如等我一起?”

李嘉和正想回答,門被“砰”地一聲砸開。周意滿扭頭一看,不免睜大眼睛。

宋煜?他怎麽這種時間、跑到這兒來了?

可無論是裴二、李嘉和,還是姜淩波,對宋煜不合時宜的出現都沒有表現出意外。

裴二還挺熱情的朝他招呼:“剛才還在想你跑哪去了,要不是你,我還撈不著這個伴郎當。”

宋煜臭著一張臉,眉頭擰成節:“怎麽都跑到這兒來了?我哥找人!”

“喲,那我可得馬上到,”裴二笑得跟朵花一樣,還不忘揶揄李嘉和,“我孤家寡人的,先去那邊伺候著,你和你的小寶貝兒再聊會兒,不著急。”

宋煜隨著裴二視線一轉,看到周意滿,說出一句跟孫嘉樹當時一樣的問話:“他怎麽把你帶這兒來了?”只是聲音更沖,更沒禮貌。

周意滿抿了抿嘴,正準備說話,孫嘉卉喊著“裴二李嘉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感激的沖過去打開門,正看見孫嘉卉提著長裙,滿樓層轉悠著找伴郎。周意滿趕緊把她叫進來。

孫嘉卉一進門,就看到滿屋子的老朋友。幹脆自己也不走了,拖了個大椅子坐到中間,連準備出去找人的裴二都被她攔下:“他們那兒缺人抗大花盆,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去了只能添亂。那些花盆都是我在拍賣場好容易搶的,一個就頂你一輛車錢,別到時候忙沒幫成,把花盆給我砸了。”

“你聽聽,”裴二突然指著周意滿,一臉指責與痛惜,“近墨者黑啊……孫嘉卉跟你在一起這麽多年,別的沒學會,你見錢眼開的毛病,她倒是學了個十足十得像。”

莫名中槍的周意滿驚呆了:“不是,裴二你等會兒,你剛才是罵孫嘉卉了吧?你居然把孫嘉卉給罵了!我正愁沒話跟宋準呢,一會兒一開口,我保證先說這個。”

……

宋煜面無表情的站在角落裏,抱臂盯著談笑風生的幾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姜淩波見周意滿在那邊其樂融融,一時也插不上話,幹脆沒眼色的湊到宋煜跟前。

她用手肘搗他,小聲問:“你就不好奇,為什麽小滿會來當伴娘?”

宋煜隨口問:“為什麽?”

姜淩波剛張嘴,就想起出門前孫嘉樹的叮耳提面命,什麽“不該說的話一定不能說,要是不知道哪句該說、哪句不該說,那就一律不要說”,馬上緊張兮兮的雙手捂嘴,拼命搖頭。

宋煜被她的舉動勾得回過神來,深深看了她幾眼,沒說什麽,拿出手機垂著臉,眼睛被額前的劉海遮住大半。半晌,他突然神色一動,猛地擡起頭看向周意滿,瞇了瞇眼睛,走到李嘉和跟前。

“嘉和哥,李重年說他的車在路上出了點事,讓我去接他一下,可能來得晚點,叫你別催他。”

他沒等周意滿把話裏意思聽懂,轉眼就指著周意滿,笑著朝孫嘉卉抱怨:“嫂子不夠意思,這麽漂亮的伴娘也不給我引薦一下。”

“她的話你其實很熟,還曾經拐彎抹角問過我很多次,”孫嘉卉笑,“她是李嘉和的未婚妻,你們以後也會經常見面。”

宋煜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當周意滿懷疑他快要瀕臨失態的時候,他又突然抖著肩膀,低頭笑出了聲。

在其他人奇怪的眼神裏,宋煜樂不可支地擺擺手:“沒想到這一位看起來這麽小,我剛才猜半天,都沒敢往嘉和哥那裏想。”

他接著直起身,帶著在周意滿看來,稱得上惡劣的微笑,得體的伸出手:“初次見面,我是宋煜,李重年的好朋友。”

他一頓,又加重語氣:“請多關照,嫂、子。”

第 35 章

周意滿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在孫嘉卉眼裏,周意滿的人生是圍繞“野心”兩個字展開的。

通常有野心的女孩子,都不討人喜歡,但周意滿不一樣。她熱愛野心,卻毫不掩飾,她渴望名利,卻不願不勞而獲。她可以為了一篇老師不會細看的論文查遍圖書館,即使其他同學都在百度摘抄;她也願意為了一個輪不上她上場的模擬案,通宵不眠的在陽臺演練數遍。

孫嘉卉至今還記得,周意滿為了一個爭取陪同外賓的機會,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不分晝夜的學習德語。在她剛跟宋準吃完晚餐、滿臉笑容的沖回宿舍,周意滿趴睡在桌子上,手還握著筆,筆尖落在草稿紙上,一個字母還只寫到一半。

一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能夠走到與李嘉和並肩的位置,小範圍的非議是少不了的。但孫嘉卉始終堅信他們是相配的,她見過太多的女孩,沒有一個人,能像周意滿一樣,堅韌、果決、取舍得當、對自己能狠心到令人發指。

比起情與愛,孫嘉卉覺得,周意滿與李嘉和有著更深的羈絆。在她的記憶裏,他們沒有接吻甚至拉手,連擁抱都是點到為止,但哪怕只靠李嘉和的一個眼神,周意滿都能知道他想做什麽。

她曾經羨慕的跟宋準提起,這世界上都不會再有比周意滿更適合李嘉和的人了,一向淡漠的宋準竟也破天荒的點了頭。

但真相究竟是什麽,周意滿大概永遠都不會讓孫嘉卉知道。比如那篇老師不會看的論文,她早在事前就知道,那是老師為挑選新課題參與人員,而特意留下的考驗。再比如那個本沒她機會的模擬案,是她主動找到老師,厚著臉皮軟磨硬泡,把她成盒的準備資料一點點拿出來講,才擠掉了其他同學的資格。

至於德語,或者別的她拼命學習的東西,都為她鋪砌了前進的道路。她從不後悔吃過的苦、流過的汗、狠下的心,她只想咬緊牙關,挺直腰板勇往直前。

只看結果、註重利益、不擇手段、鐵石心腸,這才是真正的周意滿。

有這樣本事的她,在遇到李嘉和後,更是如魚得水。一路順風,沒有挫折,扶搖直上。

可以想像,當她在世景文化的案子前倒下,面臨巨大的恥辱與事業低谷,面子和自尊都被擊打得粉碎,朋友和支援都因不同理由的消失在眼前,惶恐無助、心灰意冷,出現在她面前的李重年,是她生命中別樣的光點。

競業禁止沒工作,她打起零工也覺得頗具新鮮;家裏被李重年攪得人仰馬翻,但難得的人煙味兒,讓她不必擔心每晚回家後的漆黑一片;比起在李嘉和跟前的精神緊繃,跟李重年打鬧嬉笑、胡聊瞎扯,讓她感到溫暖舒心。

這些迷人的小點滴,把周意滿徹底驚住了,她恍然明白日子到底該怎麽過,對這樣的生活無比的舍不得。

她雖然不會說,但她真的感謝李重年,在她光禿的瀝青路上種滿鮮花,為她暗淡的情感世界投下一輪驕陽。

所以她說愛他,真的沒有一點虛假。哪怕他脾氣乖張、別扭任性,哪怕他幼稚胡鬧、沒個正經,哪怕他瞞她欺她、沒有結局,她都不在乎。

她小時候想要金錢地位,所以拼命攀爬,受苦受累,她不後悔。她現在想要愛李重年,所以放手去愛,即便頭破血流,她仍然不後悔。

但如果這場風花雪月只是一個錯誤,錯誤的開始,錯誤的結局。明知誤人誤己,還要不要繼續前行?

周意滿呆呆握住宋煜伸來的手,她在用力壓抑心裏不斷冒出的各種懷疑。她清楚的聽到宋煜對李嘉和說的話,裏面模糊的內涵讓她心慌意亂。

宋煜使勁握了她一下,驚得她擡頭細看。他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幸災樂禍的對她吐吐舌頭,發出的語氣親切不變:“對了,我還是宋準的弟弟,親弟弟,你應該跟我哥很熟吧?”

不等周意滿回答,他接著偏過頭,沖著李嘉和敬禮道歉:“嘉和哥不好意思,李重年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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