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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九聲音裏都帶著笑,李重年卻清清楚楚聽出了一股嘲弄。他心一沈,臉色全變了。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不要管。”

“你們兩個?你開什麽玩笑!周意滿是誰的人你會不知道嗎?你怎麽就敢……”

“就當賣我個人情,”他打斷他,“至少!至少,別讓她知道。”他垂下頭,神色不明。

李重年這樣說,裴九弄不清是“他”還是“她”。

但他還是沒松口:“要論交情,你連我跟小滿的都比不上。”更別提和另一個。

李重年緊抿著嘴唇,連眼睛裏都蒙上了一層水霧:“我跟周意滿沒什麽,只是朋友……單純的住在一起而已。反正,”他垂下眼皮,“他很快就要回來了。”

裴九的眼神裏都帶了憐憫。

既然只是朋友,那李重年,你在怕什麽?你又在傷心什麽?

他脫口問:“你喜歡她?”

“沒有。”李重年為了掩蓋住心慌,換了語氣,故作強硬的對裴九:“總之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不管有什麽後果,我一力承擔。”

“這話你用不著對我說,”裴九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你只要想好將來怎麽跟小滿解釋就行。我保證不會說。”

我這也是存了私心,明知道這事是一筆攪不清的糊塗賬,卻還在作壁上觀,只為了一點不存在的可能。

裴九第一次覺得,他自己也不是個良善人。

***

周意滿還在屋子裏懵噠噠。

小九耶……她露出一臉傻笑,原來他居然也和李重年認識,我們真是幸福美滿的一家^_^

大半年沒見又長高了!都那麽老了居然還沒停止生長,該不會是濫用醫生職權,給自己打了生長激素吧?

那我也要長高!

這樣東想西想一會兒,分了神,頭也就沒那麽疼了。於是她屁顛屁顛的,就抱著枕頭,跑出去找她親愛的藍顏裴小九。

“小九?”

客廳裏,剛才做了壞事的裴小九正在小天使小惡魔的互相砸,這突然,被欺騙的主兒跳到眼前,冷不丁就嚇了一跳。

“你怎麽出來了?”他正心虛呢。

“頭不是很疼了,”她按了按太陽穴,笑逐顏開的用胳膊拐他,“這大半年過得怎麽樣?跟某人有沒有暗度陳倉呀?”

裴小九很嚴肅,板著一張臉:“你怎麽就沒個正經,誰都能拿出來瞎說?叫別人聽見先死的是你。”

周意滿一點不怕她,接著嬉皮笑臉:“害羞了害羞了~誰上誰下呀?我跟孫嘉卉還壓著賭局呢。”

裴九無語:眼前這個跟只毛猴子一樣的玩意兒,大半年不見,臉皮厚得是更上一層樓了。

他嫌棄:“別來這套,你不就怕我問你和李重年是怎麽回事嗎?”

被發現了~>_<>

周意滿慢吞吞:“就是……莫名其妙的……找到真愛了……”

她“唉”的嘆了一下,也不扭捏了,大大方方的不要臉:“我本來還想等明年,那些破事都塵埃落定了,就把他養著當小白臉呢,今天一看你倆認識,我就知道這事沒戲了。”

她朝準備插嘴的裴小九擺擺手:“你先別教訓我,我這還沒到非要跟他生死相依的地步,讓我再想想。”

裴九這會兒的心裏是驚濤駭浪,半天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周意滿是誰呀?

能讓她賺錢的,能讓她借勢的,能給她鋪富貴路的,那才能入了她的眼。當年寫座右銘,別人都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就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了。

現在居然跟他聊真愛?!

裴九才不信:“要到了那一步你打算怎麽辦?苦心經營那麽多年,說放棄就放棄了?”

金錢、地位、名聲,這些你看得比你命還重要的東西,你舍得嗎你?

周意滿不當一回事兒的笑:“不然呢,我這個人我自己清楚,理智的時候能一眼七步棋,要是我不想理智了,我就不管不顧的能什麽都不怕。”

“為了李重年?”裴九覺得跟她說不明白,免不了聲音裏帶出火氣,“你認識他幾天!知道他什麽!到時候被人騙了,你還美滋滋給人數錢!”

“他是個騙子還是個牛郎?”周意滿裝作驚喜的問裴九,“要真是這麽回事,那還太好了,既不耽誤我奔向光明未來,還讓我隨時能擁抱真愛。”

裴九苦笑:“你別嚇我成嗎?你要玩玩找誰不好,你招惹李重年幹什麽?”

周意滿好奇:“他家裏就真那麽不得了?”

什麽都不知道也敢下手!

裴九瞪她:“不光是他家裏的問題,他這個人也相當厲害,心思極深,手段也刁鉆,如果可以,我一點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同學你是在說誰?

周意滿眼神都直了。

那個躺在地板上耍賴打滾、整天可憐巴巴黏著她要飯吃的傲嬌李小爺,到底那裏能跟‘心思極深’這種奢華詞兒扯上關系?

還手段刁鉆,他最多也就折騰人的損招多點而已。

“不相信是吧?”裴小九優雅的翹起二郎腿,“看見沒,連你這雙火眼金睛都沒看透的人,你還敢說城府不深?”

“嗯……”周意滿尋思著說,“這麽說,我要是跟了他也不吃虧,反正爬樹要到樹頂端,哪根杈還不都一樣。”

“前提是這根樹杈能承得下你的重量。”

“你不是說他很厲害嗎?我這麽點斤兩能把他壓垮了?”

“你怎麽還不明白!你現在不是在樹底,是在另一根樹杈上,而且已經爬到很高了,舉舉手都能摸到樹冠,這時候你要到另一根樹杈上,只能縱身一躍,那帶過去的不只是你的重量,還有巨大的、足以折斷整棵大樹的慣性力量!”

第 13 章

李重年覺得周意滿不對勁,是從他把機票遞給她準備挨罵開始的。

雖然之前周意滿三令五申不準他買頭等艙,並威脅要分道揚鑣,但李小爺那個連商務艙都看不起的臭脾氣,哪兒真能聽她的?

但直到飛機在羽田機場落地,周意滿還是一臉神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李重年臉貼臉的來蹭她,都渾然未覺。

李重年雖然覺得乖乖巧巧隨他玩的周意滿很可愛,但她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讓他在心裏打起了小鼓。

仔細想想,她最先有呆楞楞跡象,可是那天裴九走以後。

那家夥不會還是說了什麽吧?

李重年暗地裏嘀咕,但又不敢真跑去問,那小心臟呀,跟被小奶貓撓了一樣,說不清道不明那滋味。

他咬咬牙,橫下一條心:反正現在在她身邊的人是我,就算她知道了、生氣了,我也不會把她放開!哪怕用繩子把她捆在日本不放回去,就這麽過一輩子也挺好。

她要入了地獄,我就去替她扛著刀山火海。她要被天打雷劈,我就去把她護在懷裏。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李重年活這麽大,第一次覺得這麽豪情萬丈,他覺得為愛豁出一切、奮不顧身的自己很了不起。

他甚至想,哪怕天底下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愛情,只要有周意滿在身邊,他就沒白活這一生。

但周意滿發呆的理由,真的沒有他想的那麽覆雜。

她只是在琢磨裴九的那段充滿哲理的、讓她無法反駁的比喻,順便把愛情和金錢、地位、名聲,放到天平兩端。一路上光擺弄秤砣去了。

說起來簡單,要真想理順清楚,卻並不容易。

臨下飛機了她都還沒出個章程,心情自然就沒有那麽美好了。

特別是在李小爺還很不識趣的,對她精心挑選的住處提出意見時。

當初她點頭去日本,是有跟李重年明文商定好的:“你出機票,我出食宿,剩下的個人掏個人,你要不答應,我就不去了。”

李小爺覺得他受到了侮辱:“我帶女人出去玩,還要她給我付食宿費?!周意滿你有沒有把我當男人?”

“想讓我把你當男人呀?”周意滿先是笑瞇瞇的,看李重年猛點頭,馬上把笑容一手,傲慢的挑起眉,“那你保證,到日本去絕對不碰我一根手指頭。你要能做到,這次旅游我一分錢都不出。”

李重年蔫了。哼哼唧唧的不願答應。

周意滿當場大怒:“你果然是居心不良!”

我說沒事幹嘛要去日本玩?男人真是太低級了!鄙視!

“要不,”李重年可憐巴巴的望著她,“我放棄跟你一起洗澡?”

“我不記得有這個項目安排。”周意滿淡淡道。

他狠狠心:“好,我答應你跟你分房睡。”

周意滿窘:之前誰說過要一起睡了嗎T_T

最後話題在一番胡攪蠻纏之後,還是被周意滿一錘定音。

她的態度非常明確:

第一,你出機票,我包食宿,你不準對我選的地點有任何意見,我對機票唯一的要求是,頭等艙和商務艙一律面談;

第二,禁止雙方的任何親密行徑,拉小手摟小腰什麽的想都不要想,前一陣是看你打著石膏可憐你,現在絕對不可能,你當不認識我都沒關系;

第三,你要去買奇怪的東西,我尊重你的個人愛好,但你要是敢在我眼前拿出來,甚至放出來,我就沖回家,把你的鋪蓋全部卷一卷扔到門外。

可是在一開始,第一條就被李重年打了個稀巴爛。他撇著嘴,在她耳朵邊一個勁兒的嘟囔:“這裏好破呀,陰森森的還沒有人,荒郊野外的車都叫不到,還有蟲子在亂飛……”

你說的是鬼屋還是墳地?周意滿氣得差點朝他一拳掄過去:“這裏是著名的和式旅店,要的就是遠離市中心的那股天然味。”

李重年撓撓頭:“天然味?我只聞到一股火藥味。這不是戰場舊址,下面還埋著地雷吧?”

“你鼻子也太靈了吧!這後面不遠有個溫泉,據說硫磺含量高是出了名的。”

周意滿這會兒不生氣了,瞪大眼睛圍著李重年,上下左右的打量,跟看國寶一樣,瞧得他都不自在了。

李小爺一不自在,就喜歡耍流氓。

他把手裏的行李一扔,騰出手就要捂周意滿的眼睛。周意滿也沒躲,被蓋上了眼還笑嘻嘻的仰頭:“又不丟人,你害什麽羞呀?”

半晌沒得到回應,她伸手去扯他的手,卻沒扯動。

她蹙了下眉,歪著腦袋,莫名其妙問他:“松手呀,你在幹嗎?”說著就要往後退。只是步子剛邁出去,她就被李重年一把鎖在懷裏,接著,整個人被他不費力氣的提了起來。

騰空的感覺讓周意滿喪失了幾秒意識,她甚至忘了掙紮。等她覺得她應該尖叫一聲“非禮”的時候,李重年已經把她貼著墻角放下了。

她的眼睛剛才不是被他捂著、就是緊貼在他的胸口上,猛地一見光不舒服極了,她又閉了一下,可還沒等睜開,就又被李重年的大手蓋住了。

這會兒,她卻沒處退了。

後腦勺貼在墻皮上,前面的男人跟座山一樣,推不動也踹不跑,她覺得這樣很不好。

“李重年?”她心慌的喊他的名字。

“嗯。”李重年模糊的應了一聲,眼睛緊緊盯著她張合的小嘴,不由自主的,他舔了舔嘴唇,臉慢慢朝她探了過去。

幾乎是一瞬間,周意滿擡起手擋在了嘴前。李重年的吻,就輕飄飄的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李重年頓了頓,報覆般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溫軟的觸感把周意滿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縮回了手,但剛一放下,心裏就尖叫不好。

可以為中的吻並沒有落下來。

黑暗中,周意滿也不知道李重年究竟在幹什麽。她很清楚,自己應該馬上把他推開,甚至扇他一巴掌都不算過分,但她垂著的手卻像被抽空了力氣,舉不起來。被他舔過得地方火辣辣的,像是她臉上的溫度。

“你到底想幹什麽?”她問的語氣很無力,甚至帶出點不該有的自暴自棄。

李重年能感覺到她的眼睛在他的手心裏拼命的抖動,試圖睜開卻又沒有辦法,睫毛掃在手心上癢癢的,一股電流就竄到他身上,小腹一緊,喉嚨一下子啞了。

就算這樣,他還是不肯放開。

周意滿咬了咬嘴唇,小聲的和他商量:“你先放開我行嗎?”

他眼前是被他按在墻角裏、蒙上了眼睛的心上人,她輕薄的夏裳在拉扯間變得松垮,胸前一大片雪白,他甚至覺得只要輕輕一拽,就能看到兩顆他朝思暮想的小櫻桃。而現在,她柔弱的無力的在求他,求他放開她。

李重年一下子就瘋了。

他想起無數個夜晚,他做的那些隱秘的無法言明的夢,莫名的和身前的畫面重疊。周意滿活生生站在眼前的真實感,割斷了他理智的最後一根弦,他突然就彎下腰,把腫脹撞到周意滿身上。

“哦……”他才碰了她嬌柔身子幾下,就忍不住滿足的叫出了聲來。周意滿嚇得一扭,卻在大腿碰到硬物的瞬間,僵直的杵在那裏,再不敢動彈。

還沒傻到那種地步,李重年很滿意,潮紅的臉貼著她冰涼的脖頸和臉頰,呼出越來越急促的氣息,捂著她眼睛的手幾乎不再使力氣,只是輕輕放在上面,可是周意滿已經沒有勇氣把它拿下來。

她老實的受著李重年的撞擊,一句話都不幹說,看不見所以更加敏感的耳朵裏,全是李重年沈重的喘息。但她居然不覺得害怕,只是羞愧的想哭,幾次李重年撞得狠了,她都差點喊出聲音來。

李重年突然吮住周意滿的脖子,發了狠的舔咬,他的左手還蓋著周意滿的眼睛,本來握著她腰的右手卻不老實的向下滑去,在臀瓣上搓揉了幾下,就要往大腿內側捏去。

“李重年!”周意滿喊出了聲,淚一下子就崩了出來,“你放手,你別碰我……”她一邊哭,一邊去抓他的右手,握住了就不肯撒開。

李重年對她的哭仿若未聞,把她的手扣到身後,撞的越發快,越發狠。一邊撞還一邊氣息不勻的親她:“再說……再來求求我……哦寶寶……好舒服……”

周意滿一點也沒覺得舒服,背不停地撞上硬邦邦的墻,磨得又疼又癢,李重年又一直說渾話惹她哭,一點都沒顧及到她的感受。她氣極了,擡起還自由的那只手,照著李重年的脖子使勁一劃。

她覺得她一定把他的脖子劃破了,指甲上都有血的觸感,李重年應該疼的不得了,然後放開她才對。可李重年只吸了一口氣,連停都沒停就更兇狠的朝她撞下來,比起之前,這幾下簡直是盡了全力。

周意滿的身子本來被他沖的來回晃,卻被他突然一下壓抵在墻上,他不再撞過去,貼在她身上抖動了一會兒,緩緩的、舒服的出了一口氣。

周意滿幾乎是同時,就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她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連哭都忘了。

李重年這時候已經成了一把軟骨頭,懶洋洋的黏在她身上,猶豫了一下,避開她的嘴唇,在她濕漉漉的臉上胡亂的親,一邊親一邊含糊的哄她:“我嚇著你了是不是……我混蛋……寶寶乖,別哭了啊……”

他不哄還不要緊,一哄,周意滿的淚流得更兇了:他捂著我的眼睛我也知道,他根本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混蛋,他聲音裏面全是笑!

她惱得用手指去抓他的手背,卻把他的笑逗出了聲:“剛才抓我脖子的力氣哪兒去了?我這真是沒法見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裏養了只小野貓。”

周意滿又開始哭,很快就哭得都上不來氣了。

本來就為了你心裏亂的不成章法,你還來欺負我……她越哭越委屈,索性放開了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我要回去!”

我不要再呆在日本了,入鄉隨俗太可怕了。周意滿幹脆的耍起了賴皮。

“好,”李重年眉眼彎彎,“咱們回屋去,今兒晚上我好好伺候你。”

第 14 章

今晚和伺候這事兒自然是不了了之。周意滿悲憤交加,連行李都不要,沖進旅館,打算一頭栽到臥室,再也不要見那個混蛋。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被李重年那樣欺負之後,她除了害羞哭出來,居然一點也不生氣,甚至覺得就那樣繼續下去也挺好,把一切都交給他也不後悔。

她不是不清楚,李重年敢那麽放肆的對她,還是摸透了她不會反抗的心思,他知道她不會生氣,或者生氣了,他也有自信把她哄回來。

但就因為這樣,她才更覺得委屈。

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你了?你憑什麽就覺得我非你不可!

她的心一揪一揪的攪,特別是剛才李重年完事後的笑,讓她很難受,她覺得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就把她當個小玩意兒一樣耍,做過分了就給點甜頭,接著就又忘了分寸。

她黑著一張臉,跟鬼上身了一樣沖到旅店前臺,“哐哐”的砸鈴。

“叫魂呀你!老板昨天回橫濱老家了,你把鈴敲碎了也沒用。”

前臺沒出來人,倒是旁邊的走廊裏冒出尖叫,周意滿順聲看過去,是個年輕的高挑女人,穿著柬埔寨及地大長裙,亮晶晶的耳墜垂到肩膀,臉上妝容很重,說不好本來的樣貌如何。

不過講的卻是中國話,帶點兒閩南特有的溫軟味兒,連罵人都動聽些。

“可是我周一就訂好了房間,連錢都是一筆付了的。”雖然是因為一次性付款要便宜。

“哦,我聽我老公說過,”她解釋,“我老公會日語,我不懂,他跟我說,老板告訴他這周末會來客人,讓我們幫著招呼下,房間都收拾好了,我一會兒叫他領你去。”

“你們是老板的親戚?”

“怎麽會,我和老公來度蜜月,住在這裏而已。”

周意滿震驚:“那老板就拋下店回老家了?”交給你們這種陌生人就不知道害怕嗎?

“這附近民風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你懂吧?”她一臉瞧不起,“而且這種小店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擺出來都未必有人拿。”

周意滿也覺著自己剛才的語氣有點微妙,馬上換笑臉:“我叫周意滿,滿意的意,滿意的滿,跟朋友一起來的,打算在這住三天。”

“這名兒起的,跟順口溜一樣,”她撲哧笑出來,並不在意周意滿剛才的冒犯,“我叫姜錦繡,在家裏排老大,你就叫我錦繡姐吧。”

周意滿納悶:在你家排老大,為什麽我要叫你姐?

不過她還是甜甜的喊了一嗓子。

“真乖,”姜錦繡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長耳墜,指指身後,“我老公剛才累著了,在裏面歇著呢,你先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幫你叫。”

不知為什麽,周意滿總覺得那句“累著了”意有所指,小臉刷得一下就紅了。

“哎喲小妹妹,”姜錦繡不客氣的去捏周意滿的臉,笑得樂不可支,“你害羞什麽?剛才在門口不也來了一場……說起來,你男人可比我老公有料多了,看那大腿結實的,真做起來,一下就能爽上天。”

周意滿第一次知道,“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到底是什麽感覺。

她垂下腦袋,伸手捂住額頭,怎麽想怎麽覺得,剛才沒扇李重年一巴掌,真是太遺憾了!

期期艾艾想解釋她和李重年的關系,但話到嘴邊又沒臉說。

她能怎麽說?

哦,這不是我男人?還是,我們沒做過,所以我不知道會不會一下爽上天?

再給她一層臉皮她也說不出口!

正巧這會兒功夫,李重年拖著一堆行李,慢悠悠從外面走進來。

李小爺身心舒坦的不得了,在周意滿身上的滋味就是跟平時不一樣,把他美得,走起路來腳步都往空裏飄。

周意滿看不得他那副樣子,橫眉倒豎:“那麽點東西拿半天,還累著你了是不是!”

她說這話是真的沒過腦子,剛聽了姜錦繡的話,就脫口也給順了出來。說完腸子都悔青了。

李重年果然沒放過他,簡直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樣,箱子一舉,大步朝她走過來。兩三下,就到了她身邊,一臉驕傲的對她說:“我一點都不累,還可以再來三天三夜哦~”

周意滿扭過頭,不想面對姜錦繡對她的擠眉弄眼。

……

她發誓,她要是再讓李重年碰她一個手指頭,她就……再被雨淋成落湯雞!

轟隆隆。

周意滿就納悶了,為什麽最近的天氣預報,準確度都那麽低呢?她出門前千萬遍確認了是大晴天,連雨傘都沒準備,結果外面突然陰雲密布,雨點黃豆粒大。

李重年想起她上次淋了雨,頭疼的哭著給他打電話的可憐樣,哪兒還舍得讓她在風口站著。趕緊把她轉到懷裏,自己用背給她擋風。

其實他也就是虛虛摟一下,沒想到要占便宜,可正在敏感點上的周意滿並不買賬,弓起腿就要往上擡。

“別別別!”還好發現的及時,李重年躥得比兔子都快,“我不是要抱你,就是想給你擋擋風。”

周意滿的心一下子又軟了。

她還沒想好要說點什麽,外面的雷“轟隆”一下炸了起來。李重年非常自覺的又要伸手來捂她的耳朵。

周意滿幹脆動了嘴,抓住李重年的賊爪子,亮出牙齒就是一口。咬完看到手背上清晰的紅印,周意滿很別扭的批評他:“誰叫你老是動手動腳的,你安靜站在那兒,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李重年這會兒是真委屈了:“我是怕你被雷嚇著才想給你捂住耳朵的……”

“誰會被雷嚇到啊?我又不害怕打雷。”周意滿愁得頭都疼。

“你為什麽不怕打雷!”李重年跳腳,“小說電視劇裏面那些女主角,不是一遇上打雷就會嚇得往男人懷裏撲嗎?”然後相擁的兩人天雷勾地火……

電視劇看多真的會變笨。

周意滿沒好氣:“我好端端的,家庭幸福、茁壯成長,既沒有童年陰影,也沒有感情受傷,怕一自然現象幹什麽”

李重年:T_T

***

打雷下雨劈裏啪啦的,把姜錦繡的老公成功吵了起來。

與周意滿想象中不同,他是個很樸實無華的金融工程師,清爽短袖牛仔,方正的大眾臉譜。

說實話,周意滿一直覺得,姜錦繡說的老公不是膀大腰圓的有錢老男人,就是虎背熊腰的黑社會老大,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普通角色,她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但李重年接受起來就容易多了,幾句話就相識恨晚,一條回廊沒走完就要稱兄道弟了。兩個女人連話都插不上,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無奈一下,然後默默跟在男人後面聽他們聊天。

有人幫忙當然收拾起來快得多,等兩間屋子都打掃幹凈,他們還聊在興頭上,從敘利亞戰亂扯到華爾街近況,簡直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周意滿正猶豫著要不要打斷,被姜錦繡拉到了門外。

她把手指抵在嘴唇上,比劃了一個“噓”的姿勢,然後小聲問周意滿:“你男人是什麽來頭?剛才說的話,有些可不簡單。”

不簡單的話?周意滿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只好搖頭:“沒什麽來頭呀,家裏有點錢,然後自己開了個公司。”

這些可是李重年親口跟她說的,她一個字兒都沒扯謊。但姜錦繡顯然並不相信,不過她也沒深問,又開始聊起閑話。

“你們倆怎麽訂了兩間房?當初聽說是兩間,我還以為是一家人組團來玩,特意跟我老公說咱們換遠一點的屋子,省得半夜聲音太大嚇到老人小孩。”

周意滿覺得自己已經練到一定段數,聽這種程度的話都能面不改色。

她鎮定的說:“我跟李重年不是你想的那樣,剛才就是個意外,以前沒發生過,以後也不會再發生了。”

姜錦繡更不信了,比剛才聽周意滿說李重年沒來頭還不相信。

“你說以前沒發生我倒是信,可你們兩個人都一起來這兒三天兩夜了,還能什麽都不做,怎麽來就怎麽回去?”

“就算你沒想法,那個,”姜錦繡朝屋裏歪了歪頭,“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吞下去,有了剛才門口那出,你還不明白啊?那就是憋久了,實在忍不住了!”

周意滿聽得心驚肉跳,幾次想插嘴都叫姜錦繡給擋了回去。但仔細想想她說的,其實還真有點道理,連周意滿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李重年這回放肆的,完全超出她的預料。

事情一旦不在掌握之中,後面的發展就真不好說了。但她總不能這麽跟姜錦繡說吧,只能很輕松的笑著擺手:“我們真不是那種關系,連吻都沒接過,真的。”

“你還有別的男人?”姜錦繡一針見血。

周意滿實在沒想到,直接楞住:“你怎麽不說是他有別的女人?”

姜錦繡摸摸她的頭,同情道:“他要不是對你全心全意,憑那張臉,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還用憋到剛才那個地步?”

周意滿居然無法反駁!只能繼續聆聽教誨。

“要我說,你就算還有別人,也不耽誤跟這個睡兩次,就算只是玩玩,”姜錦繡仔細盯了盯周意滿的臉,斬釘截鐵,“也不是你吃虧。”

說什麽睡兩次……周意滿欲哭無淚,磕磕絆絆的跟她解釋:“我還……沒有過男人……就是說……”

“哦,那第一次估計有的受,看你小情兒這個樣,瘋起來能折騰死你。”

我都說的那麽直白了,姐姐你為什麽還要往奇怪的地方想啊T_T

周意滿開始琢磨怎麽結束話題,姜錦繡突然眼睛一亮,聲音高了八度:“要不吃點藥吧?我這兒有,助興還不傷身。”

第 15 章

由於兩人一直在角落裏偷偷摸摸的小聲聊,姜錦繡突然的大嗓門把周意滿嚇了一跳,對內容的理解就慢了半拍。

相反的,姜錦繡話音未落,李重年騰得一下就站了起來,差點沒撞倒身後的椅子。

他又臉紅又期待的看著周意滿,還有種嬌羞和驚喜在臉上。

周意滿很快就想明白了,再讓豪放派的錦繡姐摻和下去,沒事,也能給她整出事來。

她非常委婉的,表達了想跟李重年單獨相處的意思,然後拒絕和姜錦繡對視,改做盯著她老公,直勾勾的死盯,終於把她老公看得不好意思,主動拖著她回了屋。

雖然開始還能聽見姜錦繡不滿的動靜,但很快就消失了,周意滿完全不想知道那兩個人的細節,她得想辦法安撫李重年。

於是,在大雨磅礴的晌午,他們愉快的坐在地板上,抱著薯片話梅擠在一起,在電視機前,看片。

法國經典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

周意滿挑這部電影的原因很簡單,安全。

說起Leon,周意滿很多年前看過一遍,印象裏就是一個意大利殺手和十歲多小女孩的故事,具體情節很模糊。但至少女主角是一小姑娘,不會有奇怪戲份,光憑這一點,她就滿足了。

其實提到蘿莉戲,她本來中意的是,畢竟有布拉德皮特和湯姆克魯斯鎮場,畫面必定無比美好,但考慮到李小爺在旁邊,萬一抽風,非要她排出個“心目中美男排行榜”,後果也很不堪設想,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挑中了>

沒想到做了這麽周密的前期準備,片兒一開場,李重年就激動的好像被貓撓了臉。他連最喜歡的番茄味薯片都顧不上吃,把周意滿的腿掰直,接著就把腦袋靠到了她腿上。

周意滿覺得整條腿都軟了,僵硬的低頭看他。

他卻沖她笑,眼睛裏全是柔情:“你怎麽知道我最喜歡看這個電影?裏面的臺詞我都能記住,連幾秒幾分的劇情都能說出來。”

接著讚賞的捏捏她的下巴,翻身興致勃勃看電影。

周意滿能感覺到,李重年這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她真覺得無力,這歪打正著打的,簡直跟當年潘金蓮砸中西門慶腦袋的那根竹竿一樣準。

那麽大只一個人,懶洋洋的躺在周意滿腿上,好看的臉一顰一笑,都像一輪驕陽,耀眼奪目,熱烈驚人。

周意滿沒忍住,伸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沒等他發脾氣,她自己先笑了。

李重年莫名其妙的看了她幾眼,見她不說話,摸了摸鼻子,嘿嘿傻笑一聲,又扭頭回去。

她看著李重年的後腦勺,一股恬靜安逸的幸福感湧上心尖,困惑她好久的那個選擇題突然就有了答案。不是愛情的那一端變沈了,而是她把另一端的金錢名聲地位取出來,她心甘情願。

她知道愛情有時候就是一時的沖動,可人這一輩子,能為愛情瘋一回,才算是沒白來走一趟。

周意滿想,就放縱一回吧,為了眼前這個男人,把約定拋棄,把名利看淡,全心全意的,只為愛他而活一次。

這樣一來,連被壓麻的腿都變得甜蜜了。

可再甜蜜,腿還是麻的。周意滿擡了擡膝蓋,那酸爽,害得她臉都皺到一起,再看一眼舒舒服服、全神貫註看電影的罪魁禍首,她又後悔了。

不能這麽便宜了他!這可是我生命裏第一份真正的愛情,怎麽也要他先親口來表白!不管他下面說什麽,做什麽,在他明確說那句“愛你”之前,決不能被他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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