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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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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一定是把我祖母的話藏起來了,快,讓我看看藏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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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虞紹珩一到辦公室就接了調令,叫他去部裏給蔡廷初做秘書。這件事著實比祖母搞突然襲擊還要叫他意外,且事先全然沒有人跟他商量過——撇開他跟部長大人的“私交”不論,就是普通人調職也該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啊?他的家世背景本來就紮眼,這回雖然只是平調沒有升遷,可是突然貼到部長大人身邊怎麽看都叫人覺得別有“深意”,“上峰”要是真為他著想,似乎也不該有這樣的“昏招”。

然而調令已下,再去討價還價反而顯得矯情,虞紹珩腹誹了片刻,也只好乖乖收拾東西去跟部長大人報道。本以為蔡廷初會當面跟他解釋,誰知部長大人打趣了兩句他婚禮上逃席的事,就把他扔給了一張馬臉的葛鳳章。

葛鳳章笑瞇瞇地帶他去辦公室安排工作,加上葛鳳章這個秘書長,蔡廷初的秘書班子一共六個人,虞紹珩年紀最輕、職銜最低、資歷最淺,所以轉到他辦公桌的公務就真的只是一個秘書的分內事,比如,替各位長官起草公文。

然而再平常的事,想誇也總能找得出角度。葛鳳章端著一杯濃茶從他面前經過,時不時地便要讚一句:“紹珩,字寫得真精神。”

他面上謙辭,心裏苦笑:他如今這差事,也實在是無聊到只剩下練字了。然而父親問起,他唯有腆著臉說一切都好——誰讓他自己非要來呢?

這一日他經手了一疊嘉獎通報,裏頭最顯眼的一份正是要派到六局嘉獎騰作春的。虞紹珩拿在手裏,不免有幾分艷羨,尋了個說辭,自己親自送了回去。

幾日不見,局長黃之任的頭發越發少了,臉勉勵他的話都說得萎靡。從局長辦公室出來,他便去尋騰作春:“師兄,恭喜啊。”

騰作春一見是他,一邊喊勤務兵泡茶,一邊笑道:“是我該恭喜你才對,人生最得意莫過新婚燕爾,金榜題名——你高升到部長身邊,也差不多了。”

紹珩笑道:“你不要取笑我了,我這些天就只有字練得長進了些,哪比得上您這件大案子,要授勳得。”

“出苦力罷了。”騰作春搖頭一嘆,指了指自己鬢邊:“昨天我太太還說,都見我有白頭發了——”壓低了聲音笑道:“遲早步局長大人的後塵。” 打量著虞紹珩的神色,疑道:“怎麽?給蔡部長當秘書你還不滿意?”

虞紹珩趕忙笑道:“沒有沒有,我是覺得力有不逮,應該跟您多學習兩年,才好供長官驅馳不是?”

騰作春笑著點了點他:“謙虛過分就是驕傲了啊。” 說罷,體諒地拍了拍他:“你不想調到部裏去,怎麽不跟部長說呢?”

虞紹珩搖頭道:“上峰有調令,哪兒會問我們的意思?”

騰作春覷著他,皺眉笑道:“我們私下裏聊天,你也不老實啊。”

虞紹珩笑道:“我是實話實說,真的沒有,我是拿到調令才知道的。”

“是嗎?”騰作春思忖了片刻,又打量了虞紹珩一遍,卻是欲言又止。

虞紹珩疑道:“怎麽了?”

騰作春想了一想,咂了咂嘴,像是做了什麽決斷似的,肅然道:“紹珩,有件事我覺得該告訴你,不過,話我都是聽來的,咱們哪兒說哪兒了。”

虞紹珩惑然笑道:“什麽事這麽嚴重?”

騰作春嘖了一聲,仿佛很難開口,虞紹珩忙道:“師兄你放心,我們哪兒說哪兒了。”

“是這樣——”騰作春極慎重地措辭道:“之前你結婚度蜜月去了,你人不在,我們局裏倒傳了些閑話。”

虞紹珩蹙眉道:“六局這樣的地方也有這種閑人?”

“要單是閑話也就算了,可這件事還牽涉到我們局裏的公務。”騰作春喝了口茶,躊躇著道:“我坦白說了你不要介意,你太太之前……呃,就是你那位姓許的老師,是不是跟我們局裏的案子有牽扯?”

39、(三)

虞紹珩聽著,心底一凜,面上卻是詫然:“啊?什麽時候的事?” 許蘭蓀的案子該是絕密,這樣的風聲從何而來?他說著,關切地探了探身:“許先生沒跟我提過啊。”

騰作春見他一臉懵懂,卻似有些尷尬:“算了,還是不說了,捕風捉影的事你也不用在意。”

“不不不!”虞紹珩正色道:“師兄務必告訴我。”

“唉,我也是偶然聽人說到,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騰作春糾結道:“……似乎是說這位許先生卷到了什麽案子裏,你是不是替他開脫過?”

“這?”虞紹珩追問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兒都沒聽說?許先生去世前一個月,我還到他家裏去過,他也沒跟我提,他知道我在六局啊……”他話裏就著騰作春的意思撇清,心裏卻明白騰作春口中的“閑話”,絕不是他說出來的那個意思,恐怕正是之前蔡廷初問他的那一茬。難道就是有什麽話傳到部長大人耳朵裏,蔡廷初才問他的?他心裏捋著前因後果問道:“師兄,你覺得上頭調我走事因為這個?”

騰作春連忙擺手道:“哪兒的話?要是上頭信不過你,還能調你到蔡部長身邊去?大概是讓你避避風頭的意思。”他說罷,見虞紹珩蹙眉不語,溫言笑道:“怎麽了?要真是這樣,那也是部長大人愛護你。”

虞紹珩有些負氣地抿了抿唇:“……那可以來問我嘛,大不了審查我咯?!”

“你這可就是氣話了。”騰作春趕忙勸道:“我也是聽到了點閑言碎語,提醒你留神罷了,未必真就是這麽回事。”

虞紹珩平了平心緒,感激地點頭道:“我明白,多謝您。”

他起身和騰作春告辭,兩人仍是兄友弟恭地相視一笑,彼此的心境卻已全然兩樣。

虞紹珩知道,他方才的反應雖然叫人捉不到把柄,但未免太無辜了。騰作春能到他面前來說這件事,必然是有幾分把握。能把這種事情說出來的人,絕不會“偶然”就讓不相幹的人聽到。要麽是騰作春極信任的人透了消息給他,要麽就是他自己發覺的。

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他特意告訴他,或許是知道的還不夠多,想要試探他一下,或許是想順便賣個人情給他,只是他雖然不介意跟騰作春拉個小圈子,但是——虞紹珩轉著方向盤鼓了鼓腮幫:就算他自己在頭上梳了一把小辮子,卻是一根也不肯給人抓的。

但這件事到底是怎麽洩露出去的呢?蔡廷初那裏不大可能有人無緣無故要抹黑他,騰作春剛被嘉獎,那案子的詳情他不清楚,只知道是抄了一個國外諜報人員吸收的學生社團,去給人家偷拍軍用設施和基地,人數還不少……難道裏頭有人和許蘭蓀有瓜葛?還是騰作春接觸到了之前經手許蘭蓀案子的人?

虞紹珩在辦公室裏琢磨了一個下午,仍是拿不定主意這件事該從何著手。如果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不難辦,問題在於他的一舉一動還要考慮各位長官和父親對他的觀感。去求部長大人幫忙固然傻,但自作聰明在他們看來也是蠢。他如果假定眼前種種都逃不過蔡廷初的法眼,那他要怎麽做,才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呢?

他下班回家,撇開了心事,一路上都想著怎麽拿家裏那個小東西解解悶兒,誰知離著花廳還有十米遠,便聽見唐恬恬氣咻咻的聲音從裏頭揚了出來:“……反正我是不會原諒他。”

虞紹珩一聽,聳著肩譏誚地一笑。他就知道,自己從棲霞搬出來,百裏一害就是這件事:只要葉喆跟唐恬吵架,他家裏就別想有清凈日子過。這麽簡單“展望”了一下,虞紹珩暗自下了個決心:唐大小姐最好不要挑戰他的底線,否則,他只好做一回惡人,把他倆攪合散了算完!

心裏煩歸煩,侍女一打竹簾,唐恬看見的卻是一張欣欣然叫人如沐春風的笑臉:“唐小姐來了?”

唐恬見他回來,本能地住了嘴,一邊掩飾臉上的怒氣,一邊急急跟蘇眉使眼色,蘇眉會心一笑,起身對虞紹珩道:“我跟唐恬逛街來著,喏——這衣裳剛買的,你覺得怎麽樣?”

虞紹珩聞言,笑吟吟地端詳了她一遍,點頭道:“好看。”見她手上戴了自己之前送的那塊表,又道:“這裙子跟腕表帶子有點犯色,明天我們再去買一塊。”

蘇眉聽了,便去摘自己的腕表:“哪有那麽麻煩?我不戴就是了。”

虞紹珩笑道:“這東西跟首飾一樣, 不嫌多。” 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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