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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重新又回歸——這丫頭才17歲,他不能呢。至於18歲的時候,那時候她就上大學了,這個地方,想必她不願意回憶吧。

他瞬間變得有些失落,覺得不知道是風吹得還是怎麽弄的,心裏空落落的,仿佛失了一塊。趙小梨從車開過來就靠了過來,這時候很愧疚的說,“又麻煩你了。”

關也安慰她說,“沒事,你先上車,我去問問。”

趙小梨應了一聲,可一動,關也才看見她的腳上只穿了雙襪子,他連忙問她,“你鞋呢!”趙小梨挺不在意的說,“給我媽了,沒事,不冷。”

關也沒吭聲,只是讓她上了車,發動了空調,趙小梨還等著他幫忙去問問,卻沒想到關也直接脫了羽絨服,她連忙說,“別。”關也又將毛衣脫了下來,他將羽絨服穿了回去,然後拿著帶著體溫的毛衣繞到了她的車門旁,低下了頭,用毛衣裹住了她的腳。

那雙手特別有力氣,將毛衣套在她腳上,還打了個結,動作快點趙小梨都沒反應過來就結束了。然後他似乎生氣了,有些兇的沖她說,“安靜地待著,不準出來,等我消息。”趙小梨愕然的功夫,他就把門關了,往裏面走去。

趙小梨不知道的是,她不疼,他疼。

作者有話要說: O(∩_∩)O~

☆、24

24

等了不過小半個小時,關也就匆匆回來了。

他上了車,先是伸手摸了摸趙小梨的腳,發現還算暖,這才說,“事兒我處理,你放心吧,我問過了,不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先回你家收拾收拾東西,給你媽拿點衣服換洗,另外,”他說話的時候略微緊張,甚至咽了咽口水,“你也收拾一下衣服,搬到我那裏去。你媽不在,你家太危險。”

他說完就發動了車子,一眼都不敢看趙小梨,滿腦子都是想好的說辭——如何勸趙小梨聽話,他剛剛在門口站了五分鐘,都是為了想這些。

可惜,一點也沒用上。

“好。”趙小梨仿佛從沒有這麽聽話過,很容易的答應了。倒是將關也晃了一下,他揉揉腦袋,還解釋了一句,“我沒別的意思。”

說完,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然後就傳來了趙小梨的笑聲——清脆悅耳,關也沒敢再回答,一路直奔趙小梨家。可趙小梨在副駕駛卻看得清楚,這人耳朵都紅了。

她突然想到了很小的時候,大概不過三四歲吧,有一年夏天,天已經很熱了,外面的蟬一直在叫,她吃完飯躺在床上歇午覺。姥姥和她媽在旁邊邊打著扇子邊說小姨的男朋友,她媽顯然不同意,“太羞澀了,一說話就臉紅,不像是有出息的。”他姥姥卻說,“他那是看著你妹妹呢,這樣的男人疼人。”

這事兒已經過了十多年了,她跟姥姥和小姨也有多年沒聯系了,她其實很少想那些年父母雙全的日子,不知道怎麽的,今天竟然泛了上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關也……大概也會是很疼人的人吧。

車子很快到了趙小梨家,關也先上去給她拿了鞋,兩個人又上去收拾了兩個包出來,這才又送回了派出所。這次卻沒見到師惠,好在有人對著關也保證一定會照顧她,讓趙小梨放了心。

施恩軍和陳宇斌的案子沒破,關也的工作並不輕松。

帶著趙小梨剛到家,就接了隊裏的電話,八成是因為工作的事兒,關也下意識地走到了餐廳那邊。

趙小梨幫忙收拾屋子也有好幾天了,倒是門清路熟,直接拿了包放進了側臥裏,出來的時候順便去廚房燒了壺熱水,然後就聽見關也興奮的說了一句,“手機找到了?”

她一臉愕然的表情還沒收好,關也已經沖了出來,沖著她說,“有線索我要加班,你晚上鎖好門自己睡,我今天肯定回不來了。”

說完,他就直接抓包一陣旋風似得沖了出去,趙小梨把門關好,慢慢地走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正好看見關也發動了車子,飛速開了出去,很快,車子就消失在視野裏。

關也當天晚上果然沒回來,趙小梨把做好的飯菜放在冰箱裏,並留了條,就去快餐店打工了,回來的時候下午三點多,關也不在,床上有睡過的痕跡,冰箱裏的飯菜也都吃光了,盤子還刷幹凈放回了遠處,桌子上留了一張紙——“你媽的事兒查清楚了,按照正常程序走就可以,你有空去交一下罰款。”下面壓著二千塊錢。

趙小梨捏著那沓錢不知道怎麽的就有點開心,然後哼著歌去了警察局。

師惠要關十天,趙小梨依舊得住在關也這裏。

晚上關也仍舊沒回來,也沒打電話,趙小梨晚飯故意多做了兩個菜,放在冰箱裏,等著她第二天早起,飯菜又吃光了,她去關也的屋子瞧了瞧,今天倒是沒走,衣服鞋子都沒脫,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她沒說話,躡手躡腳的上前替關也把鞋子脫掉,拉了拉被子,關也嘟嘟囔囔叫了一聲小梨,聲音含混卻親密,趙小梨站在窗前楞了幾秒,又躡手躡腳輕輕出了房門。

到了快餐店的時候,她還有些沒回神,早就等在一旁的陶慕卻撲了上來,嚇了她一跳,“終於找到你了,小梨,你怎麽沒在家,我打了一早上你家座機。”他也並不需要趙小梨解釋,說完就拉著她往外走,“郁青出事了,他媽要打死她,我們快點去!”

他皺著眉頭擔憂地說,“剛剛鬧騰起來的,也不知道郁青怎麽樣了,我去他媽不給開門,小梨,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趙小梨那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霎時間就沖散了,她簡直都無語了,一揮手甩開了陶慕,“我對他家的事不關心,你自己去吧。我是在打工,你把我拽出來,想沒想過我怎麽交代?”

她轉頭就走,陶慕卻是一個跨步邁過去,攔住了趙小梨,他一臉的焦急,“我……我不想打擾你的,我知道你們關系不好,可小梨,今天的事兒真大了。”他左右看看沒人,壓低了聲音說,“郁青懷孕了。她媽跟瘋了一樣,一直在鬧,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受不住的。”

趙小梨瞠目結舌,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陶慕,不知道他如今是什麽心情,又是以什麽樣的立場來說這些,那可是郁青啊,他喜歡的郁青啊。她幾乎不敢置信地去問陶慕,“你怎麽知道的?你為什麽會來?”

“她打了電話給我,她求我就她出來。”陶慕低下了頭,情緒才從這張十八歲的臉上蔓延開來,痛苦,不解,郁悶,無望,還有生氣,他揉著自己的腦袋,“她原來是真不喜歡我了,我還以為她是騙我的。我……我真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她怎麽不找他?可現在不是著急嗎?”

那些情緒,仿佛在這一刻,又從這張最良善的臉上退卻了,他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勸自己也勸小梨,“她需要幫助啊,別的可以以後再說的。”

趙小梨罕有的嘆了口氣,點頭說,“好。”

————————

xingjing隊,關也興奮地快步走進辦公室,將一疊資料拍在了單宇的桌子上。“陳宇斌案發當天下午四點曾經和一個號碼通過短信,兩個人約好晚上六點在南湖公園見。這個號碼我查了,老大,你知道什麽結果嗎?”

他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已,聲音大的引得外面的張戈他們都湊了過來,只聽關也說,“這個號碼是一個蘋果手機,是陳宇斌用自己身份證辦得號,買的手機,跟施恩軍的案子完全相同。”

他一口認定,“老大,這兩個案子作案手法十分相似,是同一個人幹的。”

作者有話要說: O(∩_∩)O~謝謝Brittany的地雷。

☆、25

趙小梨到陶慕匆匆忙趕到郁家的時候,郁家正鬧騰的厲害。

這房子是南中的家屬樓,這時候學校已經放假了,又到了過年團圓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家裏。離得這麽近,郁家吵鬧誰聽不見啊。只是這是人家自己家的事兒,誰也不好意思多管閑事,可沒想到,越吵越厲害了,最後開始動手。

屋子裏劈裏啪啦的砸東西,郁家強又是個壯漢,外面的人不免擔心張萍和郁青的安危,瞧著實在不行,可是出來敲門。

趙小梨和陶慕趕到的時候,外面已經圍著一群人了,都是學校的老師,其中郁青的班主任在砸門,“郁家強,有話說話,不能這麽打人!你這樣我們要報警了。快開門!”

屋子裏傳來了的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只聽見郁青在裏面尖聲叫了一聲,“鬧夠了沒有?信不信我死給你們看!”

她的聲音太尖利了,透過門縫傳出來,加上這寒冬的天氣,外面的人生生的打了個抖,裏面的動靜也一下子消失了,仿佛都被郁青給震懾住了。

不過,這樣的安靜只有那麽一剎那,隨後,屋子裏想起了張萍的尖叫聲,“青兒,你別管,我今天非要問問你爸,他知道是不是,他知道是不是,這事兒你知道對——不——對!”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張萍的聲音裏充滿了憤恨,即便她不在眼前,所有的人也能想象得到,這個女人顯然是被激怒了,她最後幾個字,仿佛是咬碎了牙和著血喊出來的,聲嘶力竭,比郁青的那個尖叫,更讓人動容。

這是怎麽了?

外面的人一下子都面面相覷起來。

大過年的,不就是夫妻倆吵架嗎?怎麽弄成了這樣?仿佛是……仿佛是恨得要殺了對方似得,這要死要活的,還是夫妻倆嗎?

外面的靜襯托出裏面的亂,很快,面對著張萍的質問,郁家強出聲了,他冷笑著說,“我知道,那又怎麽了,事情都發生了,你能改變了嗎?再說,沒有這事兒,你以為你能活得這麽好?你能去那麽緊要的地方做生意?張萍你傻了吧,你以為你是誰?”

“啊——你別說!”張萍似乎受刺激了,一下子叫嚷起來,“你別說,不準你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不會去的,我不知道,青兒,媽媽不知道啊!”

屋子裏的聲音頓時變成了嚎啕大哭,可外面的人也不好意思接著站在那兒了——這夫妻倆似乎在說張萍那個攤子是怎麽來的,可學校裏的人都知道,那個攤子原來是學校裏另一個老師家屬的,盤踞了多年了,誰也不敢跟她搶,結果今年秋天就到了張萍手裏,那時候郁家強剛剛升了後勤科科長,他們都以為是這個原因。

鬧了半天,還有其他的事兒!

這個八卦誰都想知道,可畢竟都是做老師的人,哪裏能站在門外聽人家家裏事呢!班主任又敲了敲門,沖著裏面喊,“大過年的,正是喜慶的時候,差不多就行了。我們散了,你們差不多也該收拾收拾吧,這都臘月二十三了。”

說完,她就擺擺手,沖著外面的人說,“成了成了,他們兩口子自己鬧騰吧,今天小年,都回去忙活吧,事兒多著呢!”

外面就相互打著招呼往回撤,這時候門卻開了。

郁青開的門。

她開始時一天兩天的請假,過了元旦,則就去上了兩天學,徹底就不見了人影。

如今的郁青,比起原先來說,瘦了許多,整個臉都尖了下來,當然氣色也不好,臉色煞白,沒有一絲紅暈,連唇色都是淡的,看起來就跟大病初愈一樣。她穿了一件寬大的棉衣,門開了一半,她的身體大部分藏在門裏面,這麽看,簡直像是在裏面打晃。

但最讓人驚訝的,並非是她的狀態,而是她臉上的巴掌印,五個指頭都已經腫了起來,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但郁青沒有遮掩的意思,她挺不好意思的沖著班主任說,“真是給大家添麻煩了,我爸媽吵架了,讓大家操心了。已經沒事了,謝謝。”

她都這麽說了,還能怎麽著?大家雖然關心,可現在也不方便問,只能都退散開了。郁青的班主任瞧著她還嘆了口氣,沖她說,“要是在吵架,你來老師家。”

郁青笑笑應了。

人散了,就剩下陶慕和趙小梨兩個人,郁青的眼睛盯在了陶慕身上,她變得有些羞澀,沖著陶慕說,“你真過來了。謝謝。”

趙小梨能感覺到陶慕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他的聲音變得沈悶,“你沒事了,我走了。”說完,連找小梨都沒有招呼,便頭也不回的下了樓。趙小梨連忙叫了他一句,只瞧見陶慕下樓的時候絆了一下,差點摔倒,穩住了,匆匆忙走了。

郁青的臉色更加難看,她咬著自己的嘴唇,眼中含著淚。趙小梨嘆口氣,沖她說,“不該告訴他的,他已經很好了。”

她倆離得近,郁青低聲說,“我媽那時候剛發現我懷孕,她瘋了似得要讓我打胎,可你知道的,我婦科病那麽嚴重,醫生不會給做的,我又不能跟她說。我也是急了把這事兒告訴陶慕,想讓他想辦法把我弄出家,可沒想到我爸把事兒都說了,我媽現在刺激太大,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想到我了,沒事了。”

“你回去吧。怎麽把你也叫來了,我們應該關系很差的。”她退一步準備關門,趙小梨也轉頭準備走,卻聽見郁青最後一句話,“你們關系真好啊!”

有些酸,顯然郁青還是在意的,對啊,從高一開始就暧昧,原本就是喜歡的。更何況,陶慕這麽好,即便她懷孕,也願意靠過來。去哪裏找這樣的男孩子。

趙小梨嘆口氣只說了一句話,“你不行,我行?”

她很快下了樓,郁青呆呆地站在門口,站了許久,感覺到身體都被凍僵了,才反應過來該關門,可一摸臉,不知何時已經濕了。

趙小梨心裏憋著一股氣,不是對郁青的,而是對這個世界。她出了樓道,大步的往前走,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切究竟是為什麽?難道她真像樓下的老太太們說的,沒投個好胎,只能一輩子受苦嗎?她不甘的。

憑什麽?她要問出這一句。

直到有人重重的拍了她一下,她那仿佛短路的神經才接了回來,將她拉回了現實。陶慕出現在她的面前,喘著粗氣,顯然是追著她過來的。

“你沒走?”趙小梨問。

“你怎麽這樣,是郁青出事了嗎?她沒事吧,我是不是讓她傷心了。”

他的臉上滿是關心,即便在知道郁青那麽不堪之後,趙小梨突然想到了那個夜晚,自己衣不遮體的待在垃圾箱裏,關也也是這樣的關心她,即便他已經知道了她媽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出生在什麽家庭,他們的愛,無關於你的名聲、地位、家庭、遭遇,只有你。

這一刻,趙小梨終於吐出了那口氣,她的天,晴了。

作者有話要說: O(∩_∩)O~

☆、26

26

郁青家裏的事兒,仿佛在湖中投了一顆石子一樣,激起一陣漣漪,便沈到了湖底,再也沒了消息。

倒是陶慕,卻一直擔心郁青,每天都在她家樓下晃悠。這個男孩子天真又可愛,他跟趙小梨說,“她出了那麽大的事兒,他爸媽肯定不會願意的,一定不會讓她生下來的。她到現在都不肯說是誰的,我猜那個人是不是不靠譜啊,實在不行,我……”

他的意思趙小梨懂,可趙小梨沒想到陶慕真會這樣做。

她突然想到了一年前,郁青哭著沖她吼,“沒有人會幫助我的,沒有人!他們都是道貌岸然的家夥,別看平日裏一副人模狗樣,其實內心裏都是齷蹉的。他們占便宜還差不多。”

如果那時候,告訴陶慕,他……

趙小梨也只想到這兒了,一個高中生能怎麽辦呢?!他又有什麽力量呢!徒增煩惱而已。

她閉了口,就由得陶慕每天來這裏吐吐苦水,順便吃頓飯——當時為了節省時間,這家快餐店離著趙小梨家很近,自然也離著郁青家很近的。

趙小梨倒是不反對,一方面她也擔憂郁青的處境,另一方面,關也最近已經忙到瘋掉,已經徹底不回家了,趙小梨又開始了一個人生活,每天打工做飯,她也挺悶的。

當然,一直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連陶慕都說,如果到了年三十還沒事,他可能就不能天天來了——他們畢竟已經高二了,馬上面臨著高考,陶慕家裏人自然不會允許他整個寒假都在外面晃蕩。

臨近過年,快餐店裏的老板和老板娘都不是本地人,自然是要回去過年的。過了大年二十五,老板就拿了工資出來,趙小梨一共幹了十天,一天一百,拿了一千塊。她就算著買點年貨——大年三十那天她媽就該放出來了,縱然家裏就兩個人,但年還是要過的。還有關也這邊,住了這麽久人家的房子,總要備些禮物的。

她原本還擔心這麽多東西,騎個自行車要幾趟能搞定,結果當天晚上,關也就回來了。

這麽多天來,關也第一次在下午五點半進門。

那時候趙小梨正在做飯,看見他還挺愕然的,然後就連忙迎了出來。可一靠近,關也就擺擺手,“別過來,一股子味。”這得有多少天忙得顧不得洗澡了,趙小梨只能一邊去開太陽能的加熱開關,一邊問他,“這是忙完了?案子破了?”

“沒,有線索跟著,明天有行動,今天回來休息一下。我的天,這股子味道我自己都受不了了。”他看樣子很興奮,眼睛裏都冒著光,還問趙小梨,“你做什麽呢!晚上咱吃什麽?”

就一個人過活,又不用給關也準備飯菜,趙小梨吃的自然簡單,不過是放幾片白菜葉的熟鍋子面條而已。關也抻著腦袋看了看,有些不滿意,“別做了,我洗完澡咱出去吃。”

“啊?”趙小梨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反應似乎慢了點,“你不累啊。明天行動是不是要逮人,你多休息吧。”

關也就哈哈笑起來了,“你以為jingcha是天天賽跑的嗎?不需要,回來睡一覺就沒事了。”他說完怕是反應過來,這是趙小梨在關心他吧,這家夥忍不住高興起來,又解釋了一下,“沒確定呢,只是問問,沒多大事兒。”

趙小梨就哦了一聲,進廚房去關火,關也跟在她身後嘮叨,“累過了就不困了,再說也到年底了,家裏的年貨還沒買吧,正好去超市,搬點飲料啤酒,順便買點幹果,還有什麽需要的,你列一列,咱們今晚大采購。”他還拍了拍自己的錢包,“剛發了工資。”

今天中午出了會兒太陽,太陽能的水倒是挺熱乎的,加熱了一會兒就能洗了,關也很快就進了主臥,就剩下趙小梨一個人待在廚房裏,她不知道想什麽,手裏的幾個碗盤拿起又放下,等到關也都收拾好出來了,她依舊沒回過神。

還是關也靠了過來,湊在她身邊問,“你有心事呀。”

趙小梨猛然驚醒,連忙搖頭,“沒。”可因著關也的氣息吹拂到了臉上,耳根都紅了。

關也覺得自己挺愛看她這樣的。趙小梨性子沈,天大的事兒放在她這裏,臉上也是無波無瀾,他有時候覺得趙小梨天生適合做做談判、外交官之類的職業,一般人看不透她的內心。這樣的情況下,趙小梨臉紅了,他倒是挺高興的。

倒是不能逗的太厲害,萬一真害羞了怎麽辦。

關也見好就收,“走走走,先吃飯買東西,回來收拾。”就把趙小梨推了出去。

臨走前,趙小梨瞄了一眼側臥,最終閉了嘴。

因為要買很多東西,兩個人飯吃的也匆忙,然後就是一頭紮進了超市裏,啤酒幹果飲料水果還有各種肉食,零食,關也仿佛是花錢小能手,將兩個手推車都塞得滿滿的,結果買的時候費勁,結賬的時候更費勁,前面的人排成了長隊,每個人都推著滿滿的車。

十分鐘才能往前挪動一步,外加超市裏空調開得暖,等的人心浮氣躁。

關也拿身體護著趙小梨,怕她被人沖撞到——放了假,到處都是撒腿奔跑的孩子,超市裏嘰嘰喳喳亂成一團。擁擠下,人就到了他的懷裏,他只當不知道,趙小梨的頭一直低著,不知過了幾分鐘,這丫頭低聲說,“你排著,我去衛生間。”人就跑了。

倒是留著關也一個人站在那兒,有些空落落的。

就這點接觸,關也一個人樂了一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想著,只覺得滿心的欣喜。他想著工作終於上正軌了,女朋友?他甜蜜蜜的想,他們似乎也差不了幾歲,他問過了,九月裏趙小梨就成年了,他們就差五歲,似乎也不算大……

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難免就不算精神。張戈問他,“你沒回去休息啊。”關也點頭說,“沒睡好。”如果趙小梨在,就能發現,這幾個人已經在郁青樓下了。

張戈調笑道,“看片了吧!一瞧就是腳步虛浮的樣兒!等會兒跟著哥哥!”關也低頭笑話他,“你這麽了解不該啊,都結婚的人了!”

張戈氣的上去就給他一拳,讓一旁的單宇瞪了一眼,“有樣沒樣!行動!”

一說這話,幾個人都嚴肅下來,張戈和關也領頭,上樓敲了郁青家的門。開門的是張萍,瞧見他們不由有些害怕,門就開了一條小縫,問他們是誰?張戈直接說,“我們是xingjing隊的,一個月前,南中校長施恩軍死在了他的辦公室裏,這事兒您知道吧。”

張萍就在南中做生意,這種事怎麽可能不知道,她點頭道,“知道,可你們來我們家幹什麽我們跟他不熟的。”她立刻撇清了關系。

張戈就說,“有人反映,郁家強的升職和您攤子的來歷與施恩軍有關,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萍一聽這個整個人就慌張起來,“沒有,沒有,誰說的,怎麽可能?”她的嗓門一下子大了起來,“是誰這麽不要臉,看不得我們好,亂嚼舌根!我們沒有!我們家老郁在學校裏工作二十年,都是勤勤懇懇的,他升職是他應得的。這是……這是……這是誹謗!”

她突然想到了這個詞,怒吼出來。裏面待著的郁家強顯然也聽到了,從屋子裏沖出來,沖著關也怒吼,“誹謗,就是誹謗,憑什麽抓我們。這麽說,那全學校的人你怎麽不抓?”

面對她的憤怒,張戈和關也見多了,關也直接跟他說,“要不我們請你過去,要不拷你過去,選一個吧!”

張萍一下子就嚇壞了,倒是郁家強還有些吱吱歪歪,關也還想廢話,就聽見裏面有個女聲說,“去一趟也沒事,咱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張萍的手松了,門打了開,露出了裏面的郁青,她瘦的在棉襖裏晃蕩。

仿佛這個不成年的孩子,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她一發話,郁家強竟然不鬧了,老老實實地說,“就是就是,我們可是配合你工作。”

回去的路上,張戈和關也坐得近,他突然悄悄跟關也說,“我怎麽覺得郁青像是懷孕了。”關也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捂他的嘴,“你瘋了,她才高二,再說那麽瘦。”

“可她站姿不對,她挺著肚子,她那麽瘦,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媳婦懷孕的時候也這樣,太像了。再說,你想想看,什麽病能不去醫院,在家呆一個多月都不出門?”

關也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好像是啊!”

作者有話要說: O(∩_∩)O~謝謝Brittany和海北童鞋的地雷。

☆、27

27

郁家強幹巴巴坐在那裏,關也將一盒煙扔在了張戈面前,自己拿了火機點燃。濃郁的香煙味就在屋子裏擴散開來,郁家強忍不住的吸吸鼻子,然後咽了口口水。

他只是來協助調查,自然是自由的。連忙說,“我這兒有,我這兒有,抽我的。”

說著,他就從口袋裏摸出盒紅色的煙來——中華,毫不猶豫的往前一放,用手推到了關也和張戈面前,諂媚地笑著,“這個好,抽這個。”

張戈一把抓起那盒煙,仔細瞧了瞧,詫異道,“哎呀不錯啊,能抽這煙,有錢啊。”

郁家強連忙擺手,“沒,沒什麽錢,他們給的,我留著分煙時候給別人,自己不抽的。”

張戈擺弄著那盒煙不吭聲,關也倒是說話了,“你手上那疤是工傷吧。”

郁家強的手上有道很深的疤痕,應該是長了很多年了,但現在看仍舊十分明顯,可見當時受傷的程度之深。郁家強一聽這個,就嘿嘿笑了,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是,這都七八年的事兒了,當時有個學生頑皮,掉到下水道裏去了,我把他拽上來的。現在看就一紮長的疤,當時可深呢,流的血呼呼的嚇人。沒辦法,這不是工作嗎?”

關也不置可否,接著問,“你在後勤幹了二十年了吧,這種事不少吧。”

“那當然,”一提這個,郁家強就得意起來,“我二十一歲參加工作就在南中,那時候還叫機械二廠附屬中學呢,就是幹的後勤。我手巧,什麽都會弄,人也熱心,你不知道,這些年剛學生的事兒我處理了多少,我不自誇的說,沒人比我工作更認真更仔細了。”

他得意洋洋,關也卻毫不為之所動,他沒有順著往下說,而是突然問,“所以提你當後勤科科長?”

“那當然!”郁家強這次的口氣更理直氣壯了。

不過關也卻直接問他,“可你二十年都這麽能幹,後勤科科長從二十年前到現在一共換了五位,你是第六位,後面三位都比你晚來,都比你資歷淺也不如你貢獻多,為什麽會提他們?”

“這……”郁家強一下子就卡了殼,他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才說,“那不是領導的想法嗎?我一個小工人哪裏清楚呢!領導說誰就是誰,我這人就是一根筋,天天就知道幹活,沒多想。”

“是因為他們跟施恩軍關系好,送禮了吧。”關也適時加了這句話。

“哦!是嗎?倒是有不少人說他們送禮什麽的,我也不會來事兒,就聽聽。”他點頭說。

關也再問,“那你這次提升送的什麽呢?”

“我……”大概是聊得太隨意了,郁家強有點恍惚但很快就收住了嘴,他一臉無辜地看向了關也,“我什麽也沒送啊!我知道很多人都說,這次我上去肯定是出血了,可我覺得這是對我二十年勤勤懇懇幹活的認同,我們後勤科現在就我資歷最老,難不成讓那些剛工作四五年的小孩來管我嗎?這不是太欺負人了。”

他說得好像挺對的,不過關也隨即就問他,“你說的那個小你四五歲的人,叫劉永成吧。他可不是這麽說的。”關也回頭拿了個記錄本,按著上面的口供念了起來,“張科長調走之前,我就知道這事兒了,他提點我施恩軍愛錢,我就準備了五萬塊錢,想拿下這個位置,沒想到施恩軍沒收。後來就提了郁家強,我沒想到,郁家強看著悶不吭聲的,下手這麽狠,不知道送了多少錢。”

關也將本一扔,反過頭來問他,“前三個都收錢,到你這裏就講感情,你信嗎?你要跟他有交情,你能混了二十年才當科長!郁家強,你糊弄誰呢!說罷,你到底跟施恩軍送的什麽?比五萬塊錢還讓人動心……”

郁家強顯然頂不住了,他低著頭猶豫著。

一直沒說話的張戈在旁邊插嘴,“你不說,就問問你老婆,再問問你閨女,總有人知道!”

“不知道!”郁家強顯然是不想讓人去問他們,“她們不知道,往家裏的事兒都是我管得,我送了六萬塊錢,他才答應給我後勤科科長幹的。”說完這些,郁家強仿佛一下子松快了,沖著關也說,“我告訴你了,可以了吧,我能走了吧!那麽多送錢的你們一個都不管,憑什麽管我,就算按著資歷,這個科長也是我的,我有辦法嗎?我要是有辦法,我能幹這樣的事兒嗎?誰願意啊!我不是被逼的嗎?他媽的科長早就該是我的了。”

他說著說著,仿佛真的動了感情,竟然抱著腦袋嗚嗚嗚的哭了起來,糙漢子的粗嗓門頓時震得人耳朵疼。關也跟張戈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說話,等著郁家強哭了幾分鐘,發現壓根沒人勸他後,聲音才小了點,他擡起頭,一副受壓迫委屈的慫樣,簡直是老實到了極點。

可萬萬沒想到,對上的卻是關也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嘴邊的酒窩是那樣的明顯,看起來就跟嘲笑他一樣。郁家強還沒吭聲,就聽見關也說,“那你要告訴我,你這六萬塊錢哪裏來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機,“你老婆剛剛供述,你們家最近沒有任何大筆支出,錢都在銀行存著呢!”

郁家強頓時楞了,他可是想不到,還有他老婆那邊呢!

關也這會兒卻認真了起來,瞪著他問,“你沒送錢,但卻得到了後勤科科長的位置,甚至你老婆還通過施恩軍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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