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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養的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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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月光草開花的季節,鄭中秋開始忙碌起來,目前只有她一個人值夜班。去年的她,還沒有月光草高,今年至少長得像月光草那麽高了。

鄭中秋用一個大柳筐把尖耳棉鼠和雪碧蛇通通裝在一起背去月光草藥田裏,要求它們多捉害蟲,並表示,近段時間都不會供應夥食,只能在這月光草藥田裏吃飽再回家。

尖耳棉鼠和雪碧蛇一被放出來,便乖乖地鉆進藥田裏,直到天亮了才出來,每個小動物的肚皮都是鼓鼓的,身體看著都大了一圈。有了它們的幫忙,即使只有鄭中秋一個人上夜班,也忙得過來。

時間如流水,又到了月光草收獲的季節。鄭中秋修為低,不用去幫忙,時間便空閑了下來,為了獎勵棉鼠和雪碧蛇在月光草開花時節做出的貢獻,鄭中秋很大方地貢獻出一罐自己釀的葡萄酒。

四季葡萄越長越大,結果多得吃不完,鄭中秋便摘下釀酒,實驗了好幾次才有酒味,為了口感好,她還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誰知味道怪異得很,根本無法下口,鄭中秋無法,只得用靈氣把葡萄酒細細地梳理了幾遍,味道才不那麽奇怪。不過鄭中秋還是不喜歡喝,但是誰知道,尖耳棉鼠和雪碧蛇居然都非常喜歡,要不是鄭中秋嚴厲制止,沒準都被它們偷喝完了。

月涼如水,天氣微寒,廚房裏點著溫暖昏黃的油燈,大飯桌上擺著幾盤肉菜,和一堆小碟子,鄭中秋把菜夾進碟子,把酒倒在碟子裏,那群小動物們便圍著碟子,低頭吃喝,時不時發出吱吱、嘶嘶的聲音。甚至為了搶喝酒,幾只小棉鼠還打鬧起來,桌上霹靂乓啷,熱鬧極了。

“好了,好了,不準打壞碗碟,不然照價賠償!”鄭中秋笑著敲打桌面,“沒錢就剝皮燉湯!”小動物們聽聞,便安靜下來。鄭中秋見它們聽話了,便又倒了一些酒進碟子裏。

“嘭嘭嘭”,一陣陣撞門聲從外面傳來,驚得鄭中秋站起來,尖耳棉鼠被嚇得跳下飯桌躲起來,連雪碧蛇都躺直裝死。“嘭嘭嘭——”

“是誰?”這麽晚了,一般不會有人來了。鄭中秋慢慢走出去,從門縫往外看,沒看到有人。一時間毛骨悚然,腦子閃過無數個看過的恐怖故事,貞子、山村老屍、狐貍精……

“哞~”

鄭中秋低頭一看,一只足足有膝蓋高的青地花殼大蝸牛正蹲在家門口,兩只觸角伸得長長的,正努力往門裏鉆。

“吖~”鄭中秋被嚇到了。這麽大的蝸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快走,快走!”她急得拿起一根棍子,隔著門縫去捅大蝸牛的殼子,可惜大蝸牛站得牢牢的,紋絲不動。

這是二級靈獸青花蝸牛,還是只成年的,它的蝸牛原液是煉制美顏丹必不可缺的原料,鄭中秋又不敢大力氣推它,怕弄壞了賠不起。

“哞~哞~”青花蝸牛想不通,為什麽這人類對它那麽壞,居然拿棍子捅它!它委屈的用兩只直立的觸角看著鄭中秋,就是不走。

“小尖耳,小蛇,你們趕緊來——”鄭中秋無法,只能搬救兵。只是‘救兵’的個頭和能力都不足,看見那大蝸牛,連出去都不敢,只隔著門縫吱吱吱、嘶嘶嘶地叫著。

“哞~哞~”就是不走!

靈獸們隔著門縫交流了許久,最後,雪碧蛇和尖耳棉鼠從廚房拖出一個小碟子,鄭中秋一看,是裝著葡萄酒的碟子,便明白了,敢情是這酒味引起的。她倒了一點葡萄酒到碟子上,隔著門縫對青花蝸牛說,“喝完你就走!明白了嗎?不然剝皮燉湯,不,拿開水燙你!”她瞪圓眼睛怒罵恐嚇。

“哞~”

“你叫了我就當你答應了!”鄭中秋端著小碟子出來,迅速關上大門,往外面走去,那青花蝸牛也緩緩地跟在後面。

走了幾百米,鄭中秋便把碟子放在地上,飛快往家裏跑,她不敢回頭看,速速關門才松口氣。

事實證明,鄭中秋想得太簡單了!或者是這青花蝸牛太無恥了!

第二天晚上,這蝸牛又蹲在她家門口,“哞~哞~”

我不理!我沒聽到!鄭中秋躺著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沒辦法,誰叫那只青花蝸牛一直在門外叫喚!

天啊!我要殺了它!鄭中秋怒從膽邊生,一把操起菜刀,氣勢十足的走出去,咣啷,她推開門,拿刀指著它,“叫叫叫,叫個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

“哞~”

“滾滾滾,不然我砍死你!”

“哞~”

我靠,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吧?鄭中秋不敢真的拿刀砍它,便用力把它推倒,青花蝸牛受到驚嚇,“哞~”的一聲縮進殼裏,鄭中秋像滾輪胎那樣把圓溜溜的蝸牛推滾起來,嚇得蝸牛哞哞直叫,十分可憐。

“哎,真是怕了你了!”鄭中秋停下來,把蝸牛擺正,手指戳戳它的殼。“以後不要再來了,聽明白了沒有!”

“哞~”

很好,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都不學乖。鄭中秋滿意地點點頭,回去睡大覺!

第三天,果真沒有再聽到那哞哞聲。

這天,鄭中秋剛從棉花田裏回來,便見尖耳棉鼠和雪碧蛇那幾只齊刷刷地站在門口,一副毛骨悚立的樣子,一見到鄭中秋,就吱吱嘶嘶地跑到眼前上躥下跳。

“怎麽了?”鄭中秋疑惑地問,平時下班回來也不見它們出來迎接,今天為什麽那麽奇怪。

她推開門,一只毛茸茸肥嘟嘟、只有碗大的小幼鳥站在葡萄架上,細細的爪子抓住那搖搖欲墜的葡萄架子,邊吃葡萄邊歡快地叫著,聲音清脆稚嫩,“嘰嘰~嘰嘰~”

真是剛送走了狼,又迎來了虎。鄭中秋淚流滿面地想。嗚!好命苦!

等等,只是一只個頭大一點的小幼鳥而已,哪裏稱得上是‘虎’?

那是因為‘小雞仔’有家長撐腰——兩只成年的三級靈禽黑翅迅梟,正高高地站在屋頂上眼光灼灼地盯著周圍的動靜。看起來威風凜凜又神聖不可侵犯,十分霸氣!

黑翅迅梟,黑翅白身金勾,體型約有兩米,翅膀展開長度有六米,飛行時速達五百公裏,視力超級好,能在一萬米的高空上看見地面的昆蟲,嘴巴和爪子非常尖銳,比鋼鐵還硬。可載人,可戰鬥,可防身,簡直是居家旅行防盜殺人的必備品!

由於黑翅迅梟子嗣艱難,所以特別護短,凡是敢傷害幼崽的人,會被所有的黑翅迅梟追殺,不死不休為止!

咕,鄭中秋咽下口水,這大神,她惹不起啊!趕緊搬救兵吧!“隊長,救命啊!”她連摘棉花的大柳筐都沒來得及放下,便火燒火燎地跑去主事殿。

“什麽?你住的院子來了三只黑翅迅梟?”周隊長聽聞鄭中秋的講述,震驚得不可思議,黑翅迅梟桀驁不馴,不可圈養,平時只有進了深山密林才可能遇見,沒想到鄭中秋的院子竟然一口氣來了三只!

“是啊,還是一家三口的。把我那葡萄架子都糟蹋得不成樣子了。隊長,怎麽辦啊?”鄭中秋苦著臉說。

“別急!”周隊長安慰她,“我去叫靈獸園的人來處理,發現黑翅迅梟,他們應該很高興的。”

靈獸園的主事聽說有黑翅迅梟出現,還是三只,立馬點齊人手帶上工具,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趕往鄭中秋的院子。

還沒走近,一聲高亢清亮的梟嘯便破空而出,直透雲霄,警告眾人不可造次。眾人被這十分有力尖銳的叫聲鎮住,不敢再往前。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後,靈獸園的主事咳嗽一聲,鄭重地對鄭中秋說,“現在天色已晚,有什麽事情,還是明天說吧。”

“可是,我,”

“欸~你不必擔心,黑翅迅梟不會主動傷人的,只要你不惹怒它,你盡管放心地住。”

“不是,我的房子,”

“好了,就這樣吧!具體的抓捕方式,我們還要再考慮考慮。時間緊迫,我們先回去研究研究。”靈獸園的主事拍拍她的肩膀,帶著人迅速離開了。

“隊長~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對吧?”鄭中秋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的隊長。

“咳,要不你先去我那裏住一晚,等黑翅迅梟待膩飛走了,再回來?”周隊長看不得鄭中秋的星星眼,硬著頭皮建議。

“太好了!”鄭中秋笑瞇瞇地點頭,頭頂著大柳筐,打算冒險進屋子收拾行李——

“嘰嘰~嘰嘰~”那幼鳥看到鄭中秋推門進來,興奮地扇動著兩個短肥短肥的翅膀,從葡萄架上飛下來,直沖鄭中秋而去,一頭撞掉大柳筐,然後一屁股坐在沒躲閃成功的鄭中秋的頭上,兩只細細的爪子緊緊抓住她的頭發。

“啊——”鄭中秋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搖搖腦袋,想把它摔下來。

“嘰嘰~嘰嘰~”幼鳥以為她在和它玩耍,則是興高采烈的叫著。

“中秋~怎麽了?”守在門外的周隊長聽到慘叫,連忙詢問。

“隊長~”鄭中秋頂著一頭黑白絨毛,哀怨地走出來,“這幼崽怎麽摘下來啊?”

“這,我試試看。”還沒碰到幼崽,那兩只成年的黑翅迅梟便扇動著長長的翅膀呼嘯而至,卷起巨風沙石,迷人眼睛。它們站在圍墻上,緊緊地盯著周隊長的動作,讓人恐懼。

“咳咳,中秋啊,你也別放在心上,沒準過幾天就好了。我看這幼鳥還是很喜歡你的,你還是多和它處處吧。沒準日後能成為你的坐騎呢。”蒼白無力地安慰了鄭中秋片刻,周隊長也撤退了。沒辦法,她才煉氣四層,在兩只成年的黑翅迅梟面前,完全不夠看啊!

“隊長~”望著周隊長揚塵而去的身影,鄭中秋的心情可想而知。

非常郁悶的鄭中秋頂著一只沈甸甸的黑翅迅梟幼鳥走進廚房,打算一醉解千愁,當她打開儲物櫃時,忍不住嚎啕大哭了,“這叫什麽事啊!太欺負人了!”那只青花蝸牛不知何時已經躲在了櫃子裏,櫃子裏的葡萄酒罐子口已經處於打開的狀態,顯而易見,這只可惡的青花蝸牛神不知鬼不覺偷偷跑進來偷酒喝!

“我治不了頭頂的,還治不了你嗎?一定要把你這只可惡的青花蝸牛繩之於法!”鄭中秋抹了抹眼淚,不顧那只青花蝸牛的反抗,氣呼呼地把它抱出來,裝進大柳筐裏,晚飯都顧不得吃,頭頂的幼鳥也顧不得摘下來,直接背著蝸牛跑去靈獸園。

靈獸園的眾人,有幸看到這樣一幅奇景:一個三寸丁的小女孩,頭頂著一只肥嘟嘟的黑白相間的幼鳥,背著一個大柳筐,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旁邊的頭頂上空,還跟著兩只巨大的黑翅迅梟。

“你們的這只青花蝸牛,竟然跑到我房子裏偷吃東西!你說,該怎麽辦?”鄭中秋跑去青花蝸牛飼養區找飼養主事,雖一臉怒容,卻輕手輕腳地把大柳筐放下來。

“唉,真是對不起了。”飼養主事笑容滿面地道歉,把青花蝸牛輕輕地抱出來,查看它的身體情況,唔,一段時間不見,比之前大了很多。“這只青花蝸牛比較貪吃,所以它經常偷跑,我們關也關不住啊!”

“哞~”青花蝸牛疑似應和一般。

“那我的損失怎麽辦?它竟然偷偷跑到我廚房的櫃子裏偷酒喝!要是一不小心飲酒過量死掉了怎麽辦?我可沒有錢賠!”鄭中秋氣得眼睛都瞪圓了。

“這樣吧。這是十塊下等靈石,作為你的損失賠償,希望你不要嫌少。”飼養主事遞過一個小袋子。

鄭中秋眉開眼笑地接過來,“沒事,沒事。那我就不打擾您辦公了。先走了!”她揮揮手,高高興興地走了。

“嘰嘰~”

“哞~”

解決了一個問題,鄭中秋暫時松了一口氣,回到院子,看見門口夾著一張紙條,是周隊長留,說她這幾天暫時不用上工,等黑翅迅梟一家三口走了,再去工作。這幾天照樣算工作日。

又得到一個好消息,鄭中秋覺得自己開始否極泰來了。她甚至阿Q地開始適應頭頂的重量。

為了安慰受驚的尖耳棉鼠和雪碧蛇,她把儲物櫃裏的葡萄酒(被青花蝸牛吃過的那罐)拿出來,一一倒在小碟子上,給它們喝個夠。

誰知小幼鳥被這香氣吸引,一咕嚕從鄭中秋頭上掉下來,直接卡在葡萄酒罐子口,“嘰嘰~”它無辜地叫了一下。

鄭中秋被它的樣子萌到,笑著把它拔出來放到一邊,“小孩子可不能喝酒~找你媽喝奶去!”完全忘了黑翅迅梟是卵生動物,是沒有奶水的。

“嘰嘰~”小幼鳥叫了兩聲,護短的家長便飛過來,長嘯一聲,嚇得棉鼠小蛇一動不動,小幼鳥便得意洋洋地跳到小碟子邊上,嗦飲起來,發出嘰嘰啅啅的聲音。

這,每個熊孩子的背後,都有一對熊家長啊!

小幼鳥對鄭中秋很有好感,就連鄭中秋修煉的時候,也不願從她頭頂上下來,鄭中秋無法,只能無視它,頂著它修煉。所幸修煉的時候,小幼鳥非常安靜乖巧。

一連住了三天,這一家三口才在幼鳥的嘰嘰喳喳聲中瀟灑離去,望著滿院子的狼藉,鄭中秋嘆了一口氣,呼~總算是走了!她和棉鼠雪碧蛇們趕緊收拾院子。

“鄭中秋~在不在?”門外有人喊叫。

“在!請問你是?”她聽到叫喚,趕緊跑出去,看到來人穿著有靈獸園標志的衣服,還背著一個大柳筐,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您好,我是靈獸園養殖部青花蝸牛科護理二隊的李信輝。”來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他笑容滿面地介紹情況,“是這樣的,這只青花蝸牛自從被送回來後,就一直精神不振,可能是比較喜歡你這裏的居住環境,所以我們的主事希望您能收養它。”

鄭中秋深吸一口氣,鎮靜~“對不起,我是靈草園的,我不知道飼養靈獸。”

“沒事的,這青花蝸牛很好養的!”

“對不起,我很忙,沒空養!”

“不要緊,你吃什麽,你就給它吃什麽,它不挑嘴的。”

“對不起,我收入有限,養不起!”

“你放心!靈獸園不會讓你白養的,一個月給你五塊下品靈石作為養它的費用。”

“可是我不會……”

“你放心,我們每個星期都有人來指導並檢查它的身體狀況。”他笑瞇瞇地打斷她的話,把她所有的理由堵死。

嗚~“好吧!”她垂頭喪氣地接過那只大蝸牛,虎剛走,狼又來了~

“哞~”青花蝸牛歡快地叫了一下。

事實證明,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不,第二天的清晨,她在夢中疑似聽到了黑翅迅梟幼鳥的嘰嘰叫,還有空氣被扇動的呼啦呼啦聲。她心驚膽戰地走出去,只見那胖嘟嘟的幼鳥,迎著朝霞,在葡萄架上跳來蹦去,十分歡快的樣子。

而兩只成年黑翅迅梟,則兩爪抓著木材幹草之類的東西,十分忙碌地在屋頂上築窩!

原來不是臨時過客,而是要長久居住,暫時離開只是為了回去搬家而已!

鄭中秋只覺得兩眼一黑,極度想暈倒!摔!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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