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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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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心靠在車窗上,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人行道上的人來人往。她不禁反問自己,她那麽聽話幹什麽?

心裏正嘀咕著,女孩忽而聽見一陣哭聲從不遠處的花壇邊傳來。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好看的花外套,捏著一支棒棒糖的小手不停地在臉上抹著眼淚,可這眼淚卻怎麽也抹不完。

站在那裏的仿佛就是十多年前的自己,那麽孤單,那麽無助,那麽讓人心疼。

洛冰心立刻打開車門,跑了過去。

“小妹妹,別哭別哭,爸爸媽媽呢?”

她蹲下來幫小女孩擦眼淚,心也揪得緊緊的,那句話好像在對當年的自己說:不哭,不哭,爸爸媽媽馬上就來接我了。

小女孩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淚花,口齒不清地搖搖頭:“媽媽——唔——媽——媽——!”

這可如何是好?

洛冰心的眼睛開始泛紅,但她極力忍著。

她把小女孩摟進懷裏,不停地撫摸她的後背,一聲又一聲地說著:“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帶你去找媽媽。”

大女孩拉著小女孩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路燈的光色有些迷離,近處的人來不及看清,遠處的人卻又無法看清。來來往往的人,各懷心事地快步往前走著,沒有人停留,沒有人轉頭多看她們一眼。他們匆匆地經過,匆匆地離去,匆匆地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過這條路。

怎麽辦?

找不到,找不到,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媽媽,你究竟長什麽樣子?

媽媽,你究竟是長頭發還是短頭發?

媽媽,你今天穿著高跟鞋還是平底鞋?

媽媽,你今天有沒有塗上你最喜歡的口紅顏色?

媽媽,你知道我在找你嗎?

媽媽,你是不是也在找我?

……

“媽媽——!”身邊的小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遠處有個女人,一臉悲愴和心焦,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此刻卻顯得格外蒼老。聽見那聲“媽媽”,她猛地轉過頭來,雙目中的淚倏爾奪眶而出。她不管不顧地朝她們跑過來,那覆雜的情緒誰都說不明白。

“媽媽——”洛冰心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疾步奔來的女人,她冰凍的心忽而拉出了幾道裂痕,好疼,抑制不住的心疼。

小女孩松開大女孩的手,撲進媽媽懷裏,母女倆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兒。

冰涼的液體從洛冰心的眼角滑出,滑過顴骨,滑過臉頰,滑過下巴,直至滴落。

她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用極盡涼寒的嗓音警告道:“如果再丟了你的女兒,我會殺了你。”

她不在乎那位母親後來回應了什麽,不論是感激還是懺悔抑或詫異,都無所謂,她只求,不要再讓小女孩品嘗那種被人丟棄的滋味。

初春的晚風吻幹了她臉上的淚痕,蜷縮在路邊長椅上的洛冰心,忽然覺得身上有些冷。她縮了縮身子,抱住自己的雙膝,把頭深深地埋進黑暗裏。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她的媽媽。

“笨女人!誰準你離開車子了!”

男人沖到長椅前,不由分說地把女孩拽進懷裏。他身上的溫度,瞬間趕走了她滿身的清冷。

可是心中的清冷,他趕的走嗎?

“我送你回去。”

他沒有多問,她沒有解釋。

好像,她不說,他也都懂。

“我是孤兒的事,誰都不準告訴!”

車子開進Q大,停在女生宿舍園區門口,沈默了一路的女孩終於開口。

“好。”

尹天諾簡單地答道,他從後座摸出一個紙袋,放在洛冰心的腿上。這紙袋裏的東西溫溫熱熱的,女孩伸手打開。

紅棗血糯米?

他怎麽知道她喜歡吃糯米?

“尹天諾,你到底是誰?”女孩瞇起眼睛,那雙紅腫未消的眼睛盯著駕駛座上的男人,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我是天諾。”男人依舊說了這四個字,隨即解開了女孩的安全帶扣。

……

接下來的一周,尹天諾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去商學院上課。

他好像很忙,為了聖靈異界2.0正式版上線的事。

洛冰心回到她平靜如初的生活,只不過在她單調的生活中,除了畫畫,還多了看尹天諾的晚安短信和打手游這兩件小事。

她也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會如此勤奮地給她發晚安,畢竟他的短信,她從來不回。

當然,她也沒有想到她真的會掉進聖靈異界這個坑。畫畫的時候,掛機;吃飯的時候,刷副本;上課的時候,偷偷窺屏看世界頻道上的大神小神小透明們肆無忌憚地侃大山。

其實她的等級早就到了要放生小鯉魚“噗嗤”的時候,只要放生噗嗤,她就能完成最後一輪新手任務,然後解鎖多元副本,可是她就是一直舍不得。

為什麽舍不得,她說不上來。

大概是有感情了?

洛冰心自己都覺得好笑,怎麽可能會跟游戲裏的小寵靈扯上什麽感情。

“姑娘!讓一讓!讓一讓!”

不知怎的,血糯米奶茶店的小哥捧著個手機,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從收銀臺沖到洛冰心的桌邊。自從尹天諾給她買紅棗血糯米的那天起,她就刷新了對糯米的美味認知。於是,空閑的下午,她一個人找尋到了這家小有名氣的血糯米奶茶店。

“好家夥,終於逮著你了!”

看著小哥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洛冰心一臉愕然,她湊過去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咦?這不是聖靈異界嗎?

“老板,你打個游戲這麽激動幹什麽?”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正在內測的聖靈異界2.0有一個誘捕寵靈的驚喜副本,名叫“幻靈陣”,這個副本基於全球GPS定位系統,具有5分鐘的時效性。

出現在幻靈陣中的寵靈往往極其珍貴,甚至可能出現百年難得一遇的聖靈。進入幻靈陣的玩家會置身於一個仿真的三維空間,其中所有的道路,障礙物都是根據GPS即時定位來獲取,而調皮的寵靈會在這個三維空間裏到處亂竄。

這就意味著,拿著手機的玩家得追著寵靈在真實世界裏到處碰噠,才有機會抓到它。

“這游戲居然把虛擬空間和真實世界連在一起了?!”洛冰心不可思異地看著興奮的小哥。

小哥一副中了彩票的得意樣子,笑道:“姑娘,手游手游,移動的游戲哇!聖界為什麽這火,還不是因為它努力地把自己跟PC網游區分開嘛!你想,誰都不可能抱著電腦到處跑,可手機就可以啊!不過你們這些沒有內測資格的人,不會懂的。”

“所以,你抓到什麽?”洛冰心好奇道。

“我啊,抓到……啊?!怎麽會這樣?!”小哥的得意臉突然垮了下來,“怎麽會是假的靈狐!?”

洛冰心有些無語,想想也是,真要是這麽珍貴的寵靈,怎麽可能讓你如此輕易地抓到。她走回位置,拎起打包好的血糯米奶茶回了學校。

宿舍裏還真是冷清呢,這個點,楚恬估計在什麽社團活動裏大展身手,曲蕭應該是去廣播站

準備周末午後音樂廣播了。

躺在床上打了會兒游戲,女孩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迷迷糊糊再醒過來的時候,耳畔是悠揚的廣播背景樂聲和曲蕭甜美的嗓音。

“好的,那接下來為大家播放一首來自泰勒·斯威夫特的歌曲《Back to December》。”曲蕭的嗓音消失在漸漸響起的歌曲前奏中,一個愛情故事在泰勒幹凈空靈的聲音中被娓娓道來。

“I'm so glad you made time to see me”(我好開心你能抽空來看看我)

“How's life, tell me how's your family”(過得好嗎?家人們可都安好?)

“I haven't seen them in a while”(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他們了)

“You've been good, busier than ever”(你已經變得那麽好,比過去更加忙碌)

“……”

“You gave me roses and I left them there to die”(你送我的玫瑰花,我一直留著直到她們枯萎敗去)

“So this is me swallowing my pride”(是的,我已經放下驕傲)

“Standing in front of you saying I'm sorry for that night”(我看著你,為那晚的事說聲抱歉)

“And I go back to December all the time”(我一直想要回到那個十二月份)

“It turns out freedom ain't nothing but missing you” (可最終,那如同虛設的自由換來的,是我失去了你)

“……”

聽著聽著,洛冰心的眼眶漸漸濕潤,回到十二月,她也好想回到那個十二月,可是回去又能如何?逃不脫的時候後來發生的情節和對白。現在呢,她好像不是她,就好像歌裏唱著“missing you”,她分辨不清究竟這是“失去你”還是“想念你”,總之missing you。若問和徐羽交往,有沒有後悔,她不知道。但或許,她還是該感謝徐羽曾經喜歡過她,曾經也讓她明白過什麽是喜歡。

“嗞嗞——”

不知為何,歌曲放到一半,廣播裏發出了奇怪的雜音。這雜音越來越大聲,歌曲的聲音變得時有時無,忽然廣播裏夾雜出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別,我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是一個女生的聲音,音量不大,聽著語氣有些怪異。

作者有話要說: O(∩_∩)O~幻靈陣的靈感來自於洛洛前些日子在玩的Pockemon~不過兩者完全不一樣哈!

泰勒的那首歌,歌詞是洛洛自己瞎翻譯的,不恰當的地方還請寶貝兒們指正與包涵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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